完整版简介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说】  有谁会记得自己前世轮回的记忆?可我记得。  刘盈说,我是一个不用心计的女人,相守与他,在金砖堆砌的宫闱渡过一生。  张嫣说,我是一个无知可怜的红颜,执爱刘盈,而我永远不会成为他的皇后。  吕雉说,我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孽,不安于室,只配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她们。  我渐渐分不清自己初时的摸样,只记得那一面铜镜,那一把梳子,还有铜镜中他模糊不清的笑脸。  她们结束了我上一世的生命,那漫天无边的大雪,和我的脸一样雪白。  风沙弥漫,黄纸满天,精致的楠木棺材吱呀吱呀的响着,看呐,那是属于我的葬礼。  我裹着一身火红,仿若初进宫的摸样。  还有他,刘盈,那秋风中白衣萧瑟的身影。一个懦弱无争的帝王,一个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亲手葬送于我……  芙蕖说,给我一次重生,用我不堪的肉体和破碎的灵魂,换取人间三年的时限。  幕遮说,给我衣食无忧,成为妓馆里炙手可热的红牌娼妓。  红玺说,给我复仇之路,就算我出卖身体也无谓,因为早已死过一次。  我答应了,答应她们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了可以了结前一世的恩怨,让她们看清我狰狞的双眼。我和死神做着交易,第一次发现,我可以这样丑陋。  恨不是最丑陋的,而是爱。  这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我要做的不是赢,而是毁了它,让所有棋子都跟我一起沉入地狱。  可是我遇见了他。  刘章说,我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娼妓,他不介意我的半点朱唇万人尝。  锦瑟说,我是她见过最善良的买身人,哪怕下一世也为我做牛做马。  芙蕖说,我是她见过最阴险的契约者,在最大程度的不择手段。  呐,刘盈, 你可曾记得那个起昔日与你同塌的绾绾吗?能想起抵抗吕雉的势力,在深宫为你艰难前行的嫦绾吗?  呐,刘章, 你可会原谅那个隐瞒身世的嫦熹,千方百计接近你只为和上一世的爱人重逢,利用你致死的嫦熹吗?  呐,风啊, 你可曾看清过我真正的样子,一个只愿守得方寸天地,只愿执手一人,只愿一生无忧的女子……  【芙蕖说】  一个拥有异能的人类,但却更想普通一些,可以落入生老病死的轮回里。最起码不会受着那漫长寂寞的苦楚。  镜子前,我又换了一张容貌,是一个可怜却又美丽女人的人皮。  我不会死,可是我会衰老,我需要别人的皮肤。   “恨吗?想报仇吗?我给你寿命,你给我人皮。”  “想活下去吗?要不要**到我的轮回里?”  “一纸契约,等价换来你的奢望。”   好可笑,好累,好寂寞……   我用一张张人皮契约,将自己的时间凝固住,凝固成一个圈儿,永远找不到头……  【她们说】  “芙蕖,你我一张人皮契约,换来前世今生的相遇。”  “嫦熹,不是偶遇,是我费尽心思找到了你。”  “芙蕖,我可能等不到三年的时限,因为我遇见了真正让我重生的人。”  “嫦熹,你爱上的两个男人,比鸩酒还要毒。”  “芙蕖……可能我们曾经见过……在轮回处……“  “各安天命……又有谁知道呢……” 楔子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有谁会记得自己前世的记忆?  是的,我也不记得。确切来说是忘记了。  忘记了当时怎么丢了性命,又怎么得到长生的能力,然后活了几千年的……  二十一世纪,上海。  市中心像是整个城市的心脏,这里来往着各种复杂的人群。女人们踩着那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依旧能健步如飞的走着,似乎想用最高的姿态,把飞速旋转的城市踩在脚底。  恒隆广场的高档女装区早晨还没有来往的顾客,只有一双高跟鞋的声音在悠闲的穿梭。  店员都还带着没睡醒的表情,但瞄到走进鞋子展柜的客人时,立刻摆出一副像中了彩票的表情。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跟那个……”  我伸出镶着水钻指甲的手指,随意的在展柜上点了十几双鞋子。  而周围的店员几乎激动的要昏了过去。  我摸出包包里震动的手机,点开屏幕:“喂?又有什么事儿?”  “我可提醒你,别太把自己当人类,你现在的这副皮囊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你最好……”  我把手机扔出了完美的抛物线,它成为了垃圾桶的牺牲品。  可以想象组织那边的人,一定气的跳脚。  从古到今一直有一个神秘组织,没有名字,成员不固定。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不死之身。  不死,但不代表不老。  组织将我们这些人圈起来进行规划管理,保证我们有质量的活下去。我们可以自由穿梭于已经存在过的时间,找一些被历史遗忘的人,做等价交换,从而得来人皮为自己所用。  这样就能保持自己容颜不老,并且不被人察觉。  “小姐,这些全部都要包起来吗?”  “我赶时间,刚才那些都不要。”  就像明明已经拿到中奖的彩票,却在兑奖的时候被风吹跑了,这种心情已经完全展现在了店员的脸上。  我卡上黑色的蛤蟆墨镜,手指夹出一张金卡和纸条:“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然后送到这个地址去。”  在那些店员像目送上帝的眼神中,我优雅且火急火燎的踏着尖锥般的高跟鞋出了展柜。  “皮囊,皮囊……下一个皮囊去哪儿找呢?”  那种绝色容颜,并且味道香郁的灵魂……  ―――――――  惠帝五年,十月  煞白的雪夹杂着狂风,包围了整个长安城。未央宫上的层层琉璃瓦,也逃不过这如丧礼般的白色,洗掉了那往日桀骜的斑斓。像是收起了凤尾的凰鸟,彻底的入眠在了漆黑之夜。  而昭阳殿的嫦美人怀胎十月的孩子,却选择了在这阴寒的时辰降临。  仅靠几支烛火支撑起来昏暗的光亮,还有弥漫在整个宫殿的血腥味,让人靠近一步都愈发作呕。  “一个时辰了,还是生不出吗?”  “嫦美人早产,怕是不好生啊!”  太后身边的苏嬷嬷站在床榻旁催着,恍惚的烛光照在她阴沉的脸上,那表情不是等待出生的皇子,而更像是一个刽子手。  许是时间未免太久,苏嬷嬷彻底失了耐心,瞪了一个眼色给稳婆:“快点结束。”  稳婆会意的点点头,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不管床上的女人叫声多么惨烈,她也是硬生生的将孩子拖出。  “不要……不要!”  涌出来的血水肆意的布满了整个床褥,被昏暗的灯火照着,那染红的颜色像极了被火烧过的夕阳,腥艳,刺眼。  伴随着女人几乎要哑了喉嗓的最后一声叫喊,孩子终于出来后叫响了第一声的啼哭。  “本宫的孩子……”  “你的孩子?”苏嬷嬷冷笑一声,将襁褓中还粘着血水的婴儿抱向一边:“谁说那是你的孩子?那个俊俏的皇子,是皇后娘娘所生。”  女人一阵呆滞过后,惊恐的瞳孔不断放大。才知道这都是场精心安排好的阴谋!  “十四岁的皇后能生子?这样的荒谬之言,你们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吗?本宫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苏嬷嬷掐住她白皙娇嫩的下颌:“你别痴心妄想了,皇上不会来的。太后有旨,嫦美人血崩而死,孩子夭亡,避免扰乱皇后生子之喜,密不发丧。另外,太后还赏赐了嫦美人一个东西。”  那雕刻精致的方盘上,盖着黄色的丝绢,可这下面是冰冷的酒樽。  “鸩酒,太后特意吩咐,要嫦美人好好品尝。”  她挣扎的坠下了床榻,跌在如冰的地砖上:“你们如此偷梁换柱,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吗?吕雉专横朝政,残害人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若你真有魂魄索命的能耐,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说!喂她喝!”  她作为母亲的挣扎,却如蚍蜉撼树,容不得她的任何反抗。一双双想要了她性命的手,似在黑夜里的恶魔,将那杯苦涩的酒水灌进了她的口中。  倒地的一瞬间,眼前都被血红的雪花占满,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颜色。  但嫦熹却能清楚的看见,突然站立在她面前的一个衣着古怪的女人。  “你……你是谁……”口中一汪鲜血吐出,她倒在染血的床榻上。  此刻,却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  想要活下去吗?  “想……”  想要报仇吗?  “想……”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吗?  “我已经死了,还怕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直到最后闭眼也没能看清那个女人的样貌。只有那一句……  “我给你延长人间三年的寿命,作为交换,你要和我签下人皮契约,前世轮回,永不超生……” 契约(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长安城西面的花街,有条隐蔽的巷口,晚上可是笑声弥漫好不热闹。来来往往的男子,让人看了就知道是何地方。  这是妓馆的聚集地。  文人雅士唤的好听些,便叫做**。  其中最出名的一家,便是忘尘阁,如其名,是个让男人们纸醉金迷的逍遥地。  忘尘阁的老板苏幕遮,是这行的一朵奇葩,摸样俊逸潇洒,风姿绰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接管了这家**,两年之内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抢了所有妓馆的风头。  这也是靠着他心狠手辣的管制,**里没有人敢对他说不,更不敢违抗命令,买来的娼妓即便是再不听话,待上个一两天便也能被调教的服服帖帖。  但却也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是个美男子,城里的姑娘们倒也不敢亲近这个出入百花丛中的他了。  今日下着大雪,忘尘阁嬷嬷们便在门口候着出远门的苏幕遮。天快亮的时候,便瞧着雪地的那头走来的身影,忙打着伞上前去迎接,倒被眼前的模样给惊住了。  苏幕遮穿着并不厚实的衣衫,身上还粘着雪籽,而他原本出门前披在身上保暖的斗篷,此刻正裹在他抱在怀里的那姑娘身上。  “呦,公子,这姑娘是谁家的?受伤了吗?”  嬷嬷瞧着这姑娘眼生,虽然有斗篷遮着身子,可不难看出血还是从她的脚跟流下,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苏幕遮扭头看了怀里的人儿,她早就已经昏迷,即便如此眉头却紧锁。  “别问了,找个暖房给她睡下,再请个大夫过来。”  说完便大步向阁里走去,嬷嬷老实的闭上了嘴,照着苏幕遮的吩咐去做,心下却揣摩着这来历不明的姑娘,公子对她倒还算厚待,至少她可从来没看过公子亲自抱回一个姑娘。  嫦熹醒来时,那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我在哪儿?死了?……”  的确,嫦熹记忆中自己是喝下了毒酒,想必这个时候应该见了阎罗王,喝了孟婆汤。各种死前的画面席卷而来,她整个头都像要裂开了。  “吕雉……吕雉!……我的孩子……”  她咬牙切齿,滚汤的泪滴在枕褥上。  “冷静一点,否则对你没好处。”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回荡在房间里,足够让她脑袋清醒了一半。  此刻的我正半躺在床边的椅塌上,丫鬟们都出去了,房间只剩我们两。  “你是谁?”嫦熹撑起身体坐起来,眯起双眼看着我。  因为至少在这个年代,我这身Dior的最新款衬衫和牛仔裤,看上去像极个别国的怪人或者奇怪的乞丐。  嫦熹的确拥有一副美艳的皮囊,发丝如墨,明眸皓齿,像画中走出的女子,虽然没有现代感的精致妆容,但更有仙气。  这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没错。  “别担心,我是帮你的人,这里……貌似是一家妓馆。”我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一阵酸涩让我抖了抖肩膀。  我推开贴墙的窗子,瑟瑟的冷风刮进来,还有外面热闹的声音。  嫦熹显然并不是那么放心,她拉起被褥裹在身上:“原来我没死……是你救了我的命?” 契约(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显然并不是那么放心,她拉起被褥裹在身上:“原来我没死……是你救了我的命?”  我耸耸肩膀,走到床边拍着她的肩膀:“不,你只是暂时没死,而且救你命的不是我,是一个男人把你从雪地里救了回来。我只是,帮你延长了五天的寿命,当然如果不想达成当时的契约,我会立刻收回你的生命,然后你就可以继续躺在棺材里长眠了。”  嫦熹愣了几秒,然后几声嘲讽的冷笑:“呵呵……所以,你是说,你有延长人寿命的能力?是吕太后的计策,弄一个这么荒唐的理由,派你来耍弄我?”  不信,自然是意料中的事情。  如果一个刚被阴谋陷害死掉的人,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存活下来,还被迫要接受这样的荒谬之言,接受不了的确在情理之中。  当然这些我看的也不少,甚至是看烦了她们想要求生却又怀疑的丑态。  我并没有兴致跟她耗下去,十四厘米的高跟鞋一脚踩在了床上,咚的一声整个房间都是巨响。  我伸出手掐住她脖子,这样居高临下的给她施加压迫感:“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死,和你刚生下的皇子还有爱你的皇上,天人永隔。二是跟我签下契约,三年后再死,死后你全身的人皮归我所有。”  “人……人皮,归你所有?”嫦熹上下嘴唇有些不受控制。她防备很深,审视的看着我,摇摇头:“你一定是个疯女人……是个疯子……”  吱呀一声,两个丫鬟端着水盆推门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因为苏幕遮吩咐过的原因,丫鬟们对她还算客客气气。看见嫦熹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立刻搀扶了过去:“呦,姑娘醒了,一个人在房间可吓坏了罢?且放心,公子吩咐我们好好照顾你的。”  “一个人?你们看不见她?……”  嫦熹的手指很漂亮,甚至连颤抖都有柔弱的美感,她的指尖指在我的方向。  但在几个丫鬟的眼里,她指过去的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我笑的很夸张,从嫦熹惊恐苍白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样尖锐的声音像是恶魔的诡笑。  她这样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究竟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读心术。  不过可以肯定,多半开始对我的话产生了信任。  “姑娘,你怎么了?身子可千万别又不好了,你还是……”  “滚!都给我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耍弄于我!”  嫦熹内心的压力终于爆发,她随手捡起身边的东西,枕头,被褥,统统向丫鬟们砸过去。  她试图砸向我,可枕头在碰到我身体的时候,却穿了过去,然后砸在墙壁上,软软的落下,似乎它从来没有碰到过我。  “鬼!鬼――你们都是鬼!”  小丫鬟可是被她吓坏了,以为是她脑袋有毛病,想着赶紧去通知公子,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我两手一摊,无辜道:“我可不是鬼,至于这世界上有没有鬼魂我也不知道,和你一样,我是人类,不过……比较特别,通俗的解释就是,我是个长生的人,没有终止的寿命。”  嫦熹蜷缩在床脚,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很清晰。我并不焦急,踩着那双尖锥高跟鞋,达达的在房中闲逛。 契约(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蜷缩在床脚,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很清晰。我并不焦急,踩着那双尖锥高跟鞋,达达的在房中闲逛。  我等待着她可以冷静听我说话的时候。  “太后密旨杀你,夺你刚出世的孩子,还将喝了毒酒的你抛入荒山坟岗,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因为吕雉她那想稳固吕氏江山的野心,编出年仅十二岁的皇后生子的荒谬之言,让你和孩子彻底的成为了朝政的牺牲品,对吗?”  我并没有说错,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史书可以天花乱坠,但这些信息应该是真实的。  “而且,你本名为嫦熹,但是顶替姐姐入宫改名嫦绾,这也对吧?”  嫦熹凝眉,喃喃自语:“吕雉现在捧着我的孩子在未央宫高枕无忧。可我现在却留在**任人宰割,清白难保……但,那又怎样,你能帮我什么?”  “我说过,我们不一样。我有着人类没有的异能,穿梭时空,长生不死,延续别人的寿命……当然我这样的人存在很多。我们做着同一个生意,给将要临死之人达成愿望,定下契约,然后拿到年轻美丽的人皮,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是个堪比死神的工作,我常常这么形容自己。  凌驾于别人死亡之上的快感。  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白纸,普通的A4白纸,上面用打印机打出来‘人皮契约’四个大字。  说实话我并不满意组织这样的契约纸张,因为看上去非常像路边小摊的盗版印刷,没有震慑和神秘感。  “你有五天的考虑时间,想好了,就签下它。”  突然我又意识到一件事儿,拎着皱巴巴的纸张我两眼一翻:“这上面写的是‘人皮契约’,只要在这上面按下手印,我们的这笔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A4大白纸对于古代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况且现代简体汉字对她们来说好比天书。  嫦熹接过纸,很轻,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按下手印?”  “因为你需要寿命。”  我的笑声像是从别的世界传来,将嫦熹拖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仿佛能从那黑色和红色交织的地狱里,扒开她心底最深的**,那是漫天大雪都盖不住的东西,它像心脏一样跳动着,被热血覆盖着。  那是仇恨。  过了会,嫦熹说道:“我会考虑的。”  夜晚的长安城里,贴街的铺子早就合上了门。孩童们咿呀咿呀唱着听不懂的歌谣,然后被妇人们拽进了自家屋里头。  花街的灯火连成一片,像搭起牛郎织女的银河般耀眼,各种花楼门口站着坦胸露乳的女人,偶尔有些穷酸的书生路过,少不了几句谩骂。  这是眼下最生机勃勃,也最黑暗贫穷的长安。他们和不远处金色琉璃瓦的未央长乐宫,只有一座宫墙的距离。  而我和嫦熹,就处在这黑暗之中,僵硬的看着彼此,中间一张皱巴巴的A4白纸。仿佛我的手中举起了一把镰刀,即将横扫这个广袤的雪地…… 妓馆(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家妓馆的生意是极好的,往来有许多达官贵人,点上几个样貌好看的姑娘,银子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花出去,一天少说也能挣个十几万两。  从忘尘阁这铺张浪费的修葺就能看出来,黑钱是没少收。左不过两层的阁楼,条条走廊都铺上红绒的地毯,锦棉的窗纱连着镶金的支柱,上头还挂满了名人字画,倒是显得很风雅。  臭男人。  妓馆的姑娘们总是这么叫他们,可是他们拿出银子的时候,她们坦胸露乳的一个劲儿往上蹭,倒是真真的。  这里很会调教那些不听话的姑娘,光是听得从各个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就知道,哪怕开始再不屈服的性子,最后也都会被恐惧磨灭的一干二净。  尤其是面对苏幕遮这样棘手的人,到后来也都不敢违抗于他。  “啪――”  这样一个巨响的耳光,是苏幕遮给嫦熹的见面礼。  他拧着右手上的玉扳指,冷冰冰的盯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小丫头们在苏幕遮谈生意的时候把他叫了过来,说是救回来的那姑娘发了疯。苏幕遮给商客道了个歉,就抽身往阁楼上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他还算俊逸的脸,沉的像一块石头。然后抓起嫦熹的衣领就拖下地,挥起手抽去。  “谁让你们这样由着她的?平日里管教女娼的劲儿都哪去了?客人们都在下面,想惹出乱子吗?”  丫头们扑通下跪整齐的俯下身子:“公子赎罪。”  嫦熹被打的糊里糊涂,捂着脸从地板上撑起身子,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屋子里只剩苏幕遮和她了。  当然,还有我。  “啧啧。”我蹲在嫦熹身边看着她浮肿的半边脸:“这皮囊你可要保护好,别给我弄坏了,可就一文不值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嫦熹绝不示弱,想来如果她身上有个八块腹肌什么的,显然要比苏幕遮凶恶的多。  不过又一想,她怎么也是惠帝宠爱的嫦美人,还生下了儿子,身份尊贵,倒还是有些底气。  我趁着苏幕遮不注意的时候,从桌上的果盘又拿了一个橘子,虽然看不见我,但是一个橘子凭空漂移,还是很吓人的。  但苏幕遮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他把嫦熹按在身下,扒光了她的上衣。  “哇哦。”  我重重的吞了一下口水,以为要在我面前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  可我错了,苏幕遮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然后接下来,在我吃掉一个橘子的时间里,她们两上演了一场非常精彩的谈判。  与其说谈判,不如说是争执,只是古代人做事比较文雅罢了  最后以,“你给我美色,我保你衣食无忧。”,“我宁为奴,不卖身!”,而结束。  苏幕遮想来也是忍耐的极限了,嫦熹是个倔脾气,苏幕遮看重了她的外貌想留在妓馆挣钱,只是她软硬都不吃。  “那你就在这儿好好当奴隶罢!别妄想逃走。”苏幕遮用威胁性的话语警告嫦熹后,便走了。  而同样的,我也在面临和嫦熹的妥协。  “怎么样,想好了吗,只要你签下契约,我就可以负责的安全,帮你摆脱这里。”  但她只是以沉默回答我。  这样的夜晚对嫦熹来说是漫长的,是她重生的第一个夜晚。  房间里的蜡烛也燃没了,嫦熹消瘦的身影嵌在逆光的月色里,她肩膀有些抖动,我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可我知道她在哭。  她身上蔓延着很多情绪,像黑色龙卷风包围着她,或是仇恨,或是绝望。  可能等到她彻底被这风暴的中心吞噬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达成契约了…… 妓馆(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假死,大概的意思是指人死亡的一个假象。  但现在嫦熹是处于与之相反的一种状态――假生。  这样说出来,让她总觉得很恶心,恶心自己的命听上去那么平庸和下贱,就好像乞求别人给出一条贱命。  而这假生的几天内,她需要为自己抉择好一条生路,或者死路。其实说白了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接下来,在忘尘阁短短的四日,苏幕遮让嫦熹知道了铁一般的事实――  汉宫是金牢笼,而这里是花牢笼,都是将她囚禁于此,根本没办法逃脱。  嫦熹用的是自己的真名,毕竟宫里只知道嫦绾的存在。她称自己是被村里的人陷害,打掉了孩子,慌乱中逃了出来晕倒在雪地。  苏幕遮并不是特别相信,但是也没有刻意调查,只要价钱好,能捞钱,姑娘们的背景是从来不问的,也少了些麻烦。  “熹姐姐,我偷拿了些好的点心,一会咱们分着吃。”  眉儿溜到嫦熹身边,把藏在衣袖里的糕点拿出来给嫦熹看,脸上喜悦的很。  眉儿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因为样貌不算好看,又笨手笨脚的,那些个女人们的狐媚劲儿是学不来的,所以只能打发去做些粗活。  嫦熹头一日便认识了她,那时她正被**鞭打后哭的伤心,细细安慰之后两人便成了彼此仅有的朋友。  嫦熹的手还浸在冰冷的污水里,她低头看向那些足以让眉儿高兴的糕点。  那都是客人剩下的,有的已经咬了一口,有的还沾着地板上的污渍。  她哽咽住,没有说话。  “死丫头,又偷东西吃!找死!”  这是妓馆**的声音,只知道姓顾,在这里还有些地位,人们喊她顾嬷嬷。她身后还跟着两三个摸样凶狠的妇人。  她下掌向眉儿劈去,下手绝不含糊。  嫦熹护过去的时候,也连带着被踹了好几脚。刚刚擦地的污水,被顾嬷嬷提起来,从头到脚浇下去。  “你这丫头瞪什么瞪!”  嫦熹的眼神招来她们的反感,两个人把她按住,掐住了她的下巴,然后把桶里剩下的污水,一并都灌进她的嘴里。  “这个东西可比尿好喝多了吧!”  她们笑着,挥舞着已经空了的木桶。  的确,上一次嫦熹被她们强行灌进尿水,才是昨天的事情。  “熹姐姐,熹姐姐!……”  嫦熹无力的趴在地砖上,潮湿的头发贴在她脸上。她捂着肚子,一阵阵抽疼。  那里是生产后尚未平坦的小腹,还在坐月子的她,被折磨了这些天,如果这命不是出于‘假生’状态,恐怕早就死了。  然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眉儿被几个女人拽着头发,从阁楼上,拖到阁楼下,最后在楼梯边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只是因为,她偷拿了别人根本不会吃的糕点。  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几次了,这里的人总爱折磨丫头们来得到快感。  等她们出了气,走了之后,嫦熹才过去扶起已经昏迷了的眉儿。她把眉儿送回了房间,自己走到了后院,继续干没有干完的活。 妓馆(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等她们出了气,走了之后,嫦熹才过去扶起已经昏迷了的眉儿。她把眉儿送回了房间,自己走到了后院,继续干没有干完的活。  嫦熹很冷。这是快要冬至节的时候,雪也连下了几天几夜,她没有像宫中的棉袄和炉火可以取暖,而且丫头们住的房间,简直比外头还要冷。  她湿着的衣服被冷风一吹,感觉都要结冰了。  宽大肮脏的抹布在地板上来回揉搓,还有嫦熹从眼中滑落的泪混入其中。  这是她从没受过的耻辱……  她身后传来达达的脚步声,赶紧用破烂的衣袖擦了脸。  她知道是我。  “你的鞋子可真奇怪,倒像个兵器。”  我点点头,在嫦熹身边坐下,很赞同她的这个形容。高跟鞋就是女人的武器。  “你想清楚没有,明天八点……明天晚上如果你没决定,我就会收回你的生命力。”  我在做着最后一个提醒,我没有遇到过考虑时间这么久的,嫦熹的举动让我有点烦躁。  嫦熹把抹布扔掉,想整理下额边的碎发,发现自己的手肮脏不堪,抽回手在衣襟边来回的蹭着,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我原以为那未央宫是地狱,那里锁着的冤魂都可以集结成一个小国,然后我也死在了那里。可我太天真了,在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地狱,我在想,我的仇恨,我的不甘和委屈,是不是都也太渺小了,我用仇恨蔓延生命,换来的也是死亡而已。正如这妓馆一般,地狱还是地狱,改变不了什么。”  她说的很平淡,我听得很吃惊。  “是吗?”  我心里已经极度烦躁,但是我们不能干扰契约者自己的选择,否则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行骗。  嫦熹从腰带缝里拽出了那张皱巴巴的A4白纸,因为淋了水的原因沾在了一起。她轻轻摊开,铺在地上。  “即便纸湿了,上面的墨迹也没有化掉,难道这张纸跟你一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吗?”  面对嫦熹如此认真的提问,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只是普通的纸而已,在很多年以后,就算是穷人也用得起……怎么说呢,虽然是普通的纸,但代表了一个凭证,即便是我们这样的异能人,也是需要遵从生存规定的,换句话来说,等生意达成的时候,这张纸就能作为证据,证明我可没有白拿了你的人皮,而是等价交换过的。”  “是吗?”嫦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是被你们胁迫而签下的呢?”  我不得不承认嫦熹这个丫头很聪明,但同样的也很让我恼火,如果不是看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摸样,她的脸早就成了我拳头的牺牲品。  上一个问这问题的人,就被我华丽的揍了一拳,因为这触犯到了我们组织的尊严。  我提高了八度嗓音:“艺术,艺术懂吗?我们也是有最基本的工作素养的,能剖析到人类最脆弱的一面,加以利用来达成契约,知道谁最需要,这才是我们应该值得骄傲的成绩。比如你,我相信你会跟我签下的。”  只是现在欠些火候。  因为她身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香味,那是灵魂的味道,我不会看错自己的猎物。 妓馆(四)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因为她身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香味,那是灵魂的味道,我不会看错自己的猎物。  嫦熹顿了顿,没什么表情,我猜不透她的思绪。  “我给你重新换张干净的纸。”  “不用,我喜欢原来的。”  嫦熹拎起纸张,叠好,又放进自己的衣怀里。  我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她的矫情:“好吧随便你,记住,你还有一天。”  我以标准的模特猫步潇洒的迈开腿,瞬间消失在这个空间里,周围,又恢复了只有嫦熹呼吸声的寂静。  那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嫦熹在我离开后浮上嘴边的一抹阴笑。  也没想到,嫦熹的聪明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一场才开始酝酿的阴谋和复仇大计,把我拖进了其中,彻底的拉开了腥红的血幕……  ―――――――  清晨的太阳刚打头,集市那边就稀稀疏疏开始涌入了人,他们迈着缓慢的脚步,以慵懒的姿态迎接每一个早晨的到来。  发髻上绑着麻布的妇人们吆喝着自己摊子前的胭脂水粉,但因为寒冷的冬风,声音并不洪亮。而对街卖菜的总是精神抖擞,因为冬日的菜是不好卖的。  他们组成了长安城不大的一处集市,他们活的比那些官人富商要匆忙的多。  而与此同时,嫦熹也早早起床了。应该说是被强行拉起来的。  她吐了一晚上,都是因为那桶污水,没有睡好,又没有吃饭,身子根本吃不消。  “听着,公子跟墨香纺织的老板约好了午时过后提货,这批布料不能耽误,姑娘们还等着裁剪新衣,你们把这单子给陈老板,伙计会帮你们送回来的,剩下这钱,再去置些胭脂水粉。”  顾嬷嬷从衣袖间掏出整齐叠好的纸张,和一摞钱币塞进嫦熹的手中。  她和眉儿对视一眼,这是故意为难她们的差事。她们根本没吃饭,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哪里能抵抗的了风雪,眉儿的身体到处都是被打的淤青,哪有力气再上街呢。  眉儿还算精明,看了下钱袋里的钱币,轻轻撅起小嘴:“这些钱哪里够买胭脂水粉的……”  想来也是顾嬷嬷私自扣下了些钱,自己吞了去。  嫦熹拉住眉儿没让她继续说,答应了这个差事。因为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逃走……  眉儿还是有些能耐,跟混着好些的小丫头们借来了两个斗篷,虽旧了些,但也能御风寒。  街边各种贴街的房子层次不齐,这几天雪落了又停,停了又落,积雪终归还是老实的挨在百姓的房梁上,不愿化去。  嫦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这样冷的天儿,她是从来没有出过门的。  眉儿却不惧严寒,看见街旁好玩的小摊,哪儿还顾的上保暖,欢喜便凑了上去。不比眉儿那开心的摸样,嫦熹眉头微锁,心里翻腾的厉害。  要不要逃走,要不要逃走……  “你不会现在想着准备逃走这个蠢主意吧?”  我用极其慵懒和鄙视的口气说着,声音却洪亮的在人群里劈开。  嫦熹慌张的抬头,我正站在街对面,看上去极像个站姿做作的女妖怪。  我撩了下头发,摘下墨镜以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下温和的阳光,然后拽了拽肩上的皮草,有节奏的抬起膝盖,踩着才入手不久的小皮靴向她走去。 前世(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的身体在众目睽睽……哦不,应该说只在嫦熹一个人略微讶异的目光下,穿过了街道上的每一个人,像是在水中被打散的倒影,也像海市蜃楼。  皮靴的鞋跟声停在嫦熹的身边,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微微得瑟的说道:“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不触碰这个空间的任何一个东西。”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沉下胸口回道:“我对你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我并没有打算逃走。”  “A liar!”  “你说什么?”  我戴上能遮住我半张脸的蛤蟆墨镜,两手一摊:“没什么。”  “熹姐姐,你在跟谁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眉儿正一脸恐惧和疑惑的站在了我们两的中间。  嫦熹几乎复制了我刚才一样的动作,两手一摊,嘴角僵硬:“没什么。”  眉儿没有多疑,毕竟她不可能想到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女怪物,正站在她旁边。  “你为什么在这时候出来?逼着我签下契约?还是反悔了?”  嫦熹趁着眉儿不注意问了我一句。  我翘起兰花指,指向她的天灵盖:“听着亲爱的,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也能观察到你,之所以在这里现身,是不想错过一场好戏,而已。”  她眉心一皱:“好戏?”  我抿了抿涂抹着玫红色的唇,没有回答。可我看她的眼神,是一种欣赏即将到来的杂戏般的期待,还带着嘲笑,同情。  嫦熹的睫毛抖动的两下,似乎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收摊儿,快收摊儿!”  突然,街巷尾窜出来许多带刀的士兵,凶神恶煞,惊得那些摊主将自家的东西收拾好后便落荒而逃。没一会儿,街道拉出一条整齐的大道,嫦熹和眉儿也被挤到了街边的人群里。  “有什么人要路过吗?”   “皇后娘娘喜得龙子,这回儿,恐怕是去祭天拜祖。”  “说来也是,这皇上一直没子嗣,好容易得了个孩子,吕太后必然多多重视了。”  人们指指点点,七嘴八舌。  嫦熹立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然后僵硬的转过脑袋看向我,那是愤怒的瞳孔。她用力的握住双拳,骨骼突出的厉害。  仿佛在说,你是故意的吗?  是,我的确是故意的。但这戏码可不是我安排的,我并没有能安排历史事件的能力,我只是故意的来观看这样的一场撕心裂肺的好戏。  我知道,这四天以来,她哭够了,也不想再被那些记忆折磨的像个女疯子。试图的去接受,去坚强。  但前世的恩怨不是那样好接受的。  皇上,太后,皇后,在听见那些和她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时,全部击溃了她仅有的自持。  那么,以这样的心情遇见了结束她性命的仇人,爱人,亲人时,她会是什么表情,又会怎么做呢?  我非常拭目以待!  “张嫣……”  她咬牙念出这两个字,嘴唇被寒风冻得苍白。  耳朵尖锐的士兵回头瞅了一眼嫦熹,她极像个要饭的乞丐。那士兵用他手中的长矛杆打向嫦熹的肩膀。  “皇后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说出口的!”  嫦熹倒在地上,把在旁的眉儿都惊着了,招来不少人厌恶的神情,因为她看上去只是一个无知丑陋的女人。 前世(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倒在地上,把在旁的眉儿都惊着了,招来不少人厌恶的神情,因为她看上去只是一个无知丑陋的女人。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两条大道边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嫦熹跪在其中,她穿着灰紫色斗篷,拉住发髻上的连帽,同其他人一样,等着逼近的车撵。  “天地畅和,阴阳调顺,皇后生得太子,大赦天下,行祭天之路,故以庇护万民,求得大汉风调雨顺,千秋万代――”  车撵为首的马上,执事礼官托着名为刘盈下旨,实为吕雉亲笔书写的圣旨。百姓纷纷跪下参拜,一声声的皇上万岁,皇后千岁,震撼了整个长安城的街道。  嫦熹吐不出半句言语,万民所说的太子,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所敬仰的皇后,是她用真心以待的妹妹,所高呼万岁的皇上,是她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夫君。  我优雅的立在街道旁边,俯视嫦熹颤抖的侧脸。  逼近,再逼近。  从嫦熹剧烈收缩的瞳孔中可以感觉到,那些人远的可怕,和现在的她,像是天和地的距离,隔了几生几世。  眉儿轻轻摇着嫦熹的肩膀:“熹姐姐,皇后真是个美人儿啊!”  的确,今日的张嫣美极了。  她穿着大红色的提领广袖外袍,衣面上浮出那精美的刺绣都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凌云髻的两边各戴着六支凤鸟金簪,熠熠生辉。张嫣年纪小,只能带假髻,时常说繁重的很。  可她今日,却正正的端坐在高高的凤撵之上,尽是母仪天下之姿。宫人们给她画了盛行的桃花妆,显得她妩媚诱人,全没了十四岁该有的稚气。  而她怀里正香甜的睡着一个婴童,张嫣小心翼翼的抱着,眼睛直视在道路的前方,像个精致的木偶。  嫦熹的眼睛酸酸的,冻得红肿的十根手指摆在如冰的地砖上,早已经麻木,只剩脚底渗入的寒气,让她瑟瑟发抖。  当她目光移到斜坐在龙撵上的那人时,嫦熹却全然没了支撑身体的力气,眼泪决堤般的溢出。  刘盈没有裹着绒绣斗篷,他穿的很是单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风吹过时,难掩住咳意。宛若嫦熹初见他时的摸样,那秋风中白衣萧瑟的身影。  他说,他是个傀儡,命从来由不得自己。今日也是同样,坐在早就被人布置好的车撵上。  刘盈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像是个昏庸无比的帝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关已。  他是个样貌好看,很容易让女孩动心的美男子,可是那副病容,让他早就没了俊逸之姿。  “皇……”  “哈……哈哈哈”  嫦熹刚刚到嘴边的一个‘皇’字,被我用尖锐的笑声覆盖住了,她并没有抬头看我,或者说没有勇气。  因为她现在没有尊严,没有骄傲。  她只是一个死掉的人罢了。  我很满意她这个状态,这是灵魂接近崩溃的边缘,只要她一脚踩空,人皮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我抬了抬下巴,眯眼看向大队人马,提醒着嫦熹:“看,看啊,那个不就是了结你性命的女人吗?”  嫦熹撑开视线模糊的眼睛,转向跟在龙辇后面的轿撵,然后她屏住了气息,胸口也没了起伏。  那是吕雉。  掌舵天下的女人,那一身的暗色青袍,就像是低调的高贵,仿佛不需要任何东西来缀饰,她就是这个世界的王。 前世(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吕雉淡笑的坐于轿撵之上,宽大的广袖整齐摆放在衣襟两侧。发髻上缠绕着的金簪,盖住了隐约可见的白发,随着轿辇的起伏,坠下的步摇摇动的厉害,但她却巍然而坐,一动不动。  看的出来,她恨她,但也怕她。  就像恨着恶魔一样,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恨意。  嫦熹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一种屈辱感要把她身体撕碎。看着轿辇从眼前路过的影子,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熹姐姐!熹姐姐你别吓我啊!”  眉儿的叫声让跪成一片的人群起了慌乱,惊动了人马队伍。  张嫣和刘盈一同侧目望去,便瞧见一个身着灰紫斗篷的姑娘趴在地上。  刘盈半眯半睁的打量着,挥了挥袖,轿撵便停了下来。  此时两人的距离,不过几步之远,  刘盈从绣椅上直起身子,指着嫦熹问道:“这姑娘怎么了?”  久违。  想来这也是嫦熹唯一能形容的词。她对刘盈的声音实在太久违了。  那是上一世她听过最温柔的声音。  嫦熹胸口疼的厉害,她压着嗓音说道:“民女感染风寒,冒犯圣驾罪该万死。”  刘盈微微张口,却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很久,龙撵也停了很久。  这场面像是定格了一般,然后背景变成了黑白,只有嫦熹和刘盈被染上颜色,他的目光焦灼向她,她的心为他狂跳不止。  “他好像认出你了?”我用手指盖住嘴巴,娇嗔的笑了几声,明知故问。  嫦熹拉低绒帽,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她自然知道,若被发现自己还没死是什么后果。  “把脸转过来。”  刘盈的声音很沉,也有点沙哑。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自己也有点恍惚,就是想看看这个熟悉的背影。  嫦熹没有应声,但心里与之相反的,是想疯狂的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  刘恭是她们的孩子,她是被太后陷害而死,她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她爱他,爱他永生永世!  如果这是一个电影,那一定是万众瞩目的片段。会像琼瑶剧男女主角相认后抱头痛哭,或者像韩剧里男主角一眼认出女主角搂到怀中深情一吻,更或许像苦情剧里女主角一人独自在街头流泪。  但,现实往往比电影更加匪夷所思。  “很抱歉嫦熹,我不能让他见到你。”  我手指轻轻一抬,对着张嫣的凤撵吹了口气,周围便刮起了大风。  抬轿撵的人有些站不稳,摇晃的厉害,小刘恭本安然的躺在张嫣怀里,现在却大哭了起来,整个街头都是他稚嫩的哭声。  “皇上,这儿风大,快走吧,太子可受不住。”  苏嬷嬷走到刘盈身边催促着,还没等刘盈下令,就扯开嗓子喊道:“继续向前走!”  刘盈移开眼神,瘫软在椅榻上,他拧紧了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过一会,神情又恢复了平静。  人马队伍呼呼走过,卷起了不少风沙,它席卷在整个街道,它似乎把一切热闹的景象变成了向通往地狱的道路。  轿撵吱呀吱呀的响声,也像成了楠木棺材的声音。百姓的议论声统统变得嘈杂,模糊,消失不见。  嫦熹扭过头,摘下绒帽,她看着长长的队伍,觉得,这似乎是一个葬礼,是迎接她葬礼。  结束了上一世雕琢精致的生命,开始了她生命尽头黑白相交的回光返照。  然而谁都没有看见,包括欣赏完一场好戏正在款款而笑的我,张嫣那一个不经意的回眸,眼神对上了人群中摘下绒帽的嫦熹。  她精致的小脸变得疑惑,然后恐惧,震惊,揣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和长长的队伍一同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疑心(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眼神呆滞的坐在地上,不停地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当然并不只是因为刚才她遇见了她的仇人和爱人,而更多的一部分原因是我。  我正用刷成火红色的长指甲不停地敲打电话的背面,并且用手指用力的搅着自己的卷发。  “我现在有点事儿必须要办,您能再等两天吗?……不,我并没有不尊重您,怎么说呢,您在我心里还是像孙子一样伟大的……哦不,我指得是创作出兵法的我的偶像孙子……我当然没有顶撞您……所以我……”  对方比我更义愤填膺的先挂掉了电话。  我打了个寒颤,组织那边一定会针对这次我对长老不敬的事情,而找我麻烦。  嫦熹压根不懂为什么我会对着一个铁盒子表情狰狞,下一秒我又温柔爱抚了她的侧脸一下:“听着美人儿,我现在不能待在这里,我没看着你的时候,你可要乖乖的保护好这张脸,夜深以后,我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决定。”  然后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转身消失在空气中,就像化成一缕轻烟一样。  “熹姐姐,你好点没?”  “我没事了。”  嫦熹摸了摸发疼的额头,不想被眉儿看出破绽。  街道又恢复了熙熙嚷嚷的摸样,她们走去墨香纺织铺子的路上,嫦熹都跟丢了魂一样,与路过的人碰碰撞撞,碰到个脾气不好的,直接骂起了她不长眼。  她们顺利的完成了顾嬷嬷交代的差事,往妓馆里赶回的时候,正是日头暖人的正午。  嫦熹头脑稍微清楚一点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妓馆和眉儿忙起了扫地的活儿。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嫦熹做在环廊的扶梯旁,抱着那扎人的扫帚,终究是再没了心思干些别的活儿。  如果一切还是从前那样该有多好,虽然是阴差阳错的进宫,可是她从不后悔。后宫那样尔虞我诈的生活,只要有刘盈陪着她,她从未觉得累。  那个身子羸弱的帝王,那个被吕后攥在手心的傀儡皇帝,却是她一生真心所系!  跟现下的处境比起来,那样的回忆只会变成万千沉重的锁链,拖着她,堕入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嫦熹觉得胸口有个咯人的东西,取出一看,原来是那张契约的纸张。风干了以后,它又变成了硬/挺挺的纸,只是皱巴巴的,但字迹还是很清晰。  “人皮契约是吗?哼……”  比她死了更不可思议的就是遇见了一个女怪物,这事儿说给谁听都会觉得她是疯子。当她信了这张纸的内容时,也觉得自己疯了。  苏幕遮立在嫦熹的身后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欲睡了。双手抱着肩胛,宛如迷失后无助的少女,颤颤发抖。  自然,他刚才一直看着嫦熹,包括嫦熹做了一个拎起东西的动作,可是手里什么也没有。  苏幕遮拧眉,踏着扶梯而下的脚步极轻,生怕吵到了这个依帚而眠的姑娘。他俯瞰着,眼神只能落在嫦熹黑压压的发髻上,与她雪白的肌肤衬成了对比。  他试着向嫦熹胸口看过去。他的确是见着嫦熹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衣怀,虽然他没看清。  嫦熹这样酣睡的摸样,没了苏幕遮初见的锐气。惊人的是她在哭,一排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润湿。  苏幕遮忍不住单手探出袖口,本能的想替她擦掉眼角溢出的泪。  酥痒感弄醒了浅睡的嫦熹,盖住眼睑的睫毛微微颤动,直到看清了离得她极近的苏幕遮,这才徒然睁大了眼睛。 疑心(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酥痒感弄醒了浅睡的嫦熹,盖住眼睑的睫毛微微颤动,直到看清了离得她极近的苏幕遮,这才徒然睁大了眼睛。  “你……”  嫦熹的确是被吓着了,猛然站起来的同时,脚也从窄窄的台阶上崴了下去,然后以非常难看的姿势滚下楼梯。  并且,放在她旁边的那桶脏水也很配合的滚下去了。  滚了不知几圈后,她挣扎的双手抓住了一个东西而停了下来,但整整一桶脏水也泼湿了衣衫,又狼狈又腥臭。  这一刻,她确实完全清醒了。  因为她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东西,是姑娘的裙摆。  她跌得撞撞的站起身来,那个被她拽的衣衫不整并且也沾上了腥臭味的姑娘,脸色跟她一样铁青。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妓馆里新得宠的红牌姑娘。  这里的姑娘可都尊贵着,待遇好比宫内新册封的美人。因为是给妓馆挣钱的主儿,可不能有不顺心的地方。  “啊――”  那个姑娘边尖叫边跺脚,就如同身上爬了很多蟑螂。翘着兰花指拎着裙摆,像一条水蛇扭动着腰身。  嫦熹被她的尖叫声麻了半边头皮,那姑娘的样子极像个刚被强暴过的女人,不,女妖精。  跟她比起来,自己狼狈多了,甚至发髻上还有些粘稠的脏物。  可是哪里会有人管她,几个伺候的丫头听见叫声赶了过来,立刻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摸样,也是,虽然都是丫头,她们要比嫦熹这个做苦力的要高等一点。  “小贱人!你看看把我们姑娘弄成什么样了?”  说完就推着嫦熹的肩膀,拎起躺在地上的木桶朝她摔去,若不是嫦熹闪的及时,会被砸的头破血流了。  那姑娘也不是个好应付的人,在众目睽睽下这么难堪,心里少不了怒气。  眼看着她挥起的一掌朝着嫦熹落去了,但迟迟没有劈下去。  接着就是一个像万年寒冰的声音,足以把周围都冻结起来:“我说过,这里打人不打脸。她可是我养着的一张俊脸,你给我碰坏了可怎么收拾?”  他每次说话都能让人觉得每根汗毛都结冰了,即便他骂人的方式很文雅。这可能就是天生自带的压迫感。  苏幕遮一只大手抓住那姑娘的手臂,反手一拧,几乎都能听见骨头折碎的声音。  比起刚才那铁青的脸,那姑娘现在可是苍白如纸的面色了,直接晕倒在丫头们的怀里。  周围人都闭了嘴。在她们眼里,苏幕遮就是阎王老子一样的存在,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就一命呜呼了。  只有嫦熹哭笑不得,他如此有正义感的说这话的时候,难道忘了他初见面时打嫦熹的那巴掌?  “那我也去做事儿了。”嫦熹拎着湿了的衣裙一跛一跛的走开。  苏幕遮立在原地没动,他看的方向是嫦熹的胸口,过了很久,他对走到自己身边的丫头轻轻说了声:“她有些奇怪,仔细盯着。”  “是,公子。”  眉儿的小脸上神情严肃,待苏幕遮走后,她又展开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欢天喜地的跑向嫦熹的方向去了…… 萧决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而与此同时的我,正在人口纷杂的21世纪。  上海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有一片近两年才耸立起来的别墅区,我也在前不久盘下了一栋,作为我喝下午茶的地方。  可是今日我没那么悠闲,因为我才从长老那儿领来了罚单。  原因自然是我最近不太听组织的命令,擅自行动,并且刚刚顶撞了一个长老,当然那只是他们以为。  组织里那些所谓的长老们,其实活得还未必有我时间长,但就如同人类里头的政治家,总归还是要有些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的人来管理整个组织系统。  我伸个懒腰,四仰八叉的倒在柔软的床上,将那张煞白的罚单纸蒙在脸上。  “罚单里没收了你什么能力?”  突来的一个声音从我脑袋劈下,我捂着被惊吓到的心脏刷的直起身体,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翻滚下去。  我愤怒的指着、单手撑在床上笑容妖媚的男生:“我觉得组织应该没收你瞬间移动的能力!”  萧决标准的一露八颗牙的笑容,还故意解开了白衬衫的两颗纽扣,伸长了胳膊拽住我的肩膀:“别那么小气,跟我说说,你是把长老的胡子拔了?还是炸了他们的老窝?”  萧决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在一百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满洲国刚成立,他是哈尔滨警察厅的副厅长,我们咖啡厅里相识,后来才知道对方都是组织的人。  我活得一直很低调,可他偏偏怎么高调怎么玩。现在的身份是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他最近很认真的在跟我商量要不要考虑科学家这个高难度角色。  我使劲抖开手里的纸张,上面是一个红色三角的图腾:“感知危险的能力没收一年。”  说完后,我两都陷入了一段诡异的沉默中。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我在1940年也受到过同样的惩罚,原因是我违禁去了汉朝的空间。  萧决皱起眉头,他五官精致,即便是生气也很帅气。沉默后,他压低了嗓音问:“你是不是又去了汉朝?还没放弃找回记忆的事儿?”  我点点头,并没有掩饰,我在他面前撒不了谎。  他用一副不可理喻的目光蹬着我:“你是真傻吗?你明明知道组织严禁我们回去前世的年代,你是怎么死掉的,怎么得到长生能力的,这重要吗?究竟你挖空心思的想找到你生前的记忆,能得到什么呢?痛苦?悲伤?还是狂欢?……”  “我能得到一个完整的自己!――”  我提高了嗓音打断他的话,每次到这个话题,我们都会陷入一段莫名的争论中。  我深呼吸了一下,从萧决背后抱住他,闭上眼睛轻轻说着:“对不起萧决,我不会让你担心了,这次我只是看中了一个年轻漂亮的人皮而已,做完交易我就会回来的。”  我们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变成一个长生不死的怪物,就像人们会忘记了自己出生的事情。在我努力想找回时,我早已经把那段记忆抛弃的一干二净了。  “你每次这样总让我很害怕,汉朝太久远了,这样扭曲空间时间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我知道,我有分寸。”  我们不死,但是犯了大错,会被大自然规律惩罚,会消失。  即便这样我还是相信我这一次的判断,在汉惠帝的那个年代,一定能找到我要的真相。 朱虚(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川流不息的大上海这个舞台,终于被夜幕包围。大厦的顶灯,轿车的尾灯,各种建筑物的玻璃窗透出的灯光,这是城市在夜晚呼吸的标志。  而在更久远的长安城里,那里没有白炽灯,没有霓虹灯。  那里的天空总是暗的很早,整个一条的花街开始了灯火辉煌的景色,用最炙热的火光点燃了整条街道。  忘尘阁门口站着打扮红艳的姑娘们,挥着香帕,朝着路过的男子使劲抛着媚眼,嘴里一声声嗲哩嗲气的喊声,听了让人酥麻的很。  除了这些被招来的过往之客,忘尘阁有大多数都是些富家商人,有时候倒也不少见身居官位的官员。  绕向扶梯的厢房,此刻正琴音绕梁,酒肉余香,燃着的香炉弥漫在厢房中,惬意之感倒和外头那浮华的香艳不太符合。  “朱虚侯难得来长安,且还没见过长安的美人儿吧,我这儿告诉你,长安城的美人儿可都在忘尘阁了!”  陈侍郎端着一小杯浓酒,一饮而尽,摇头晃脑的向席对面的男子介绍着所谓的美人儿。  不过显然,男子是不感兴趣的,从刚才开始就有衣衫不整的女子主动靠在他身上,先是给了席上几位朝中大人的面子,没有发怒,不过也越发觉得这种淫靡之地,实在是龌龊至极。  他身着轻盔甲,腰配青铜宝刀,刀柄上刻着的‘朱虚’二字,正是彰显着他朱虚侯刘章的身份。  不过才十六年纪的少年,却目如星辰,一对剑眉微拧,巍然坐于席上,英气逼人。  “朱虚候得太后赏识,高居侯位,连冬至节都要请来一同享用家宴,我们是望尘莫及啊!”  “侯爷一身武艺,才学兼备,王侯之位,也是实至名归的。”  今日同席而坐的都是些朝廷的闲职之辈,从话语中不难听出,平日里拍马屁的功夫可是没少下。吕雉让这些人陪着刘章欣赏长安城,不过是多找几个精明的人看着他罢了。  刘章虽从小习武,可是朝政上的事情也是没少听父亲指教。刘氏和吕氏之间的分裂是必然的,吕雉赏他侯爵之位,不过是想控制刘氏的兵力。  刘章最看不惯那些谋朝篡位之徒,尤其是姓吕的更是恨在心尖儿上,若有机会大破城门罢黜吕氏,他一定会首当其冲!  酒过三巡,醉意都也浓烈了起来。  刘章端着再也进不去口的半杯酒,猛然看见这厢房内的墙壁上挂着一卷长诗,仔细瞧去原来是高祖刘邦所著的大风歌,心下便突然觉得这地方清雅了许多,竟情不自禁的喃喃念出了声儿。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章将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心里不痛快极了。高祖当日恐怕没想到,今时的大汉江山,早已经岌岌可危了。  “你快去把这几壶酒和小菜给那个厢房的爷送过去!”  这本应该是领头嬷嬷做的事情,可是却故意将那托盘递给了嫦熹,上面摆放着满满的酒肉,沉重的很。  嫦熹提了提肩,只好遵命送去。撩开珠帘,便闻到里头浓郁的酒气。 朱虚(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提了提肩,只好遵命送去。撩开珠帘,便闻到里头浓郁的酒气。  “安大人,皇后娘娘喜得龙子,你让自家夫人送去椒房殿的那盒锦缎,可值不少钱吧?”  “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即便有那也是不敢送去啊,哎?你们就不觉得这事儿奇怪,这皇后诞下皇子后,那个原本先怀上的嫦美人却莫名的暴毙了……”  嫦熹的脊背突然一阵凉意,才知道在座的都是朝中小官。她压低了脑袋,背对烛光,小心的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话头转到这里的时候,除了刘章拿着醉醺醺的摇头晃脑,其他几个都变得贼眉鼠眼起来。  “皇后生子那天,可一点消息没听说,倒是有人看见稳婆直接去了嫦美人的昭阳殿。”  “听着太后是这么说的,嫦美人身子虚,生产当头就难产死了,而诞下的婴孩极其怪异,说是长相恐怖是个不祥之人,就和死掉的嫦美人一起埋掉了。”  他们声音很小,说起此事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他们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站在旁边替他们倒酒摆菜的女人,此刻正眼神凌厉,捏着酒杯的纤纤细手却青筋暴起。  是,世上还有什么让人如此气愤的事呢?  她完整的站在这里,却听见别人诸多讨论着她前世的事情,那些本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些被吕雉扭曲的事实!  “后宫多事,本就难说。皇上之前宠幸的美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人人都说嫦美人天泽厚恩,怀有龙种,到头来结果还不是一样?”  “说白了还是咱们的皇上天生就懦弱,哪里敌得过掌权的太后呢。”  嫦熹心里讥笑,这几个马屁精看来是真喝醉了,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传出去一个字便是死罪。  她心里也隐隐抽痛,若是以前有人如此偏执的指责刘盈,她一定会站出来反驳,刘盈是善良,是温柔的。  可那终究是前世的想法,现在她也沦陷在谣言中了,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同样的在痛恨着刘盈的懦弱。  刘章可是对他们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心思全在这酒上,醉到深处,掏出了腰间的佩玉摊在手中欣赏着。  嫦熹拎着酒杯挨个斟满了酒,走到刘章这边时,偏偏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子一倾斜以为要摔倒了地上。  刘章猛然被人撞了下,手中一抖松了玉佩,抬起头后就看见一个轻柔的身体朝着自己倒过来。  他本能的伸手一捞带入怀中,使劲眨了眨眼睛驱开些醉意,这才看清了跌入怀中的是个女人。  还是个衣着破烂发臭,脸上脏兮兮的女人。  嫦熹也同样的眨巴着眼睛,她第一次贴在陌生男子的怀中,吓得屏住了呼吸,直愣愣的盯着他。  她只能看见他的半边脸,侧脸迎着烛光线条分明,一瞬间觉得这陌生男子过分的俊朗。  但是刘章接住她的下一刻就马上后悔了,虽然带着些酒意没仔细看这女人,但想来也是妓馆里那些主动贴男人的丫头。  并且是个丑丫头,倒还不如那写涂脂抹粉的!  刘章立刻双手一推:“滚开!”  嫦熹没防备的翻滚到了地上,加上他的这一推,摔得可不轻,她捂着发疼的膝盖直起了身子,正想对出手伤人的陌生男子吼骂。  “玉佩,我的玉佩呢!”  刘章突然发现手中的玉佩没了,掏了掏衣怀里头也没有,他撑着有些晕晕的额头站起身来,看了这屋子一圈。  嫦熹本想赶紧出了这屋子,却发现人皮契约那张纸掉在了地上,慌张的捡起来塞进了衣怀中。  但这动作却被刘章看到,他冲上去逮住嫦熹的胳膊:“你拿了我的玉佩!交出来!”  嫦熹咬牙切齿:“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先是推我不说,现在还诬赖我!”  刘章剑眉拧紧,手上的力度愈发的大:“那你胸口揣着什么?”  嫦熹心里一凉,想着这胸口揣着的是保命的纸张,可不能被人发现,单手护住胸口:“没有东西!”  “明明心里有鬼!你这个女子怎得不知羞耻,快把玉佩交出来!”  刘章拽着不放手,又不敢堂而皇之的去扯开一个女人的衣服。嫦熹也拼命挣扎,却敌不过男人的力量。  两人纠缠许久,愈发的吵闹,招来了管事的嬷嬷。  顾嬷嬷撩起帘子进了房间,连忙拉开了刘章和嫦熹:“呦,公子这都是怎么了?”  刘章把佩剑往桌上一摔,巨响声吓坏了顾嬷嬷,他怒吼:“自己问她!”  其他喝的烂醉的官员摇头晃脑的符合的说:“是啊,怎么调教丫头,这位可是贵客,你们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顾嬷嬷本想着可以拿多点赏钱,却不想被嫦熹这丫头给坏了好事。她一把揪住嫦熹的头发,拖到地上,拿起背在身后的木棍就朝她腰背打去。 血印(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顾嬷嬷本想着可以拿多点赏钱,却不想被嫦熹这丫头给坏了好事。她一把揪住嫦熹的头发,拖到地上,拿起背在身后的木棍就朝她腰背打去。  “你这个死丫头,成心找打!看老娘我今天不打死你!”  嬷嬷凶神恶煞的撸起衣袖,手下便抽的更狠,一会儿嫦熹的双腿便麻木了知觉。  她紧咬双唇,没发出一声,蜷缩在地砖上双手护头,再疼也不愿委曲求全。  只是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巨疼,像被人抽走了一口气,接着哇的吐出了鲜血,这不是被打伤的原因,而是……  而是生命力消失的感觉!  嫦熹瞧了一眼天色,夜就快深了,她仅有的五天生命快消失了。而揣在胸口的那张纸,是最后的机会!  即便是嫦熹如此虚弱顾嬷嬷可还是没有手下留情:“这血脏死了,地板都弄脏了!贱丫头就是来添麻烦的!”  刘章一旁看的傻了眼,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内疚,看一个瘦弱的姑娘被打成这样,心里总有点不忍。  正想着要嬷嬷停手,把玉佩拿来就好。  刚跨一步发觉脚下踩到个东西,低头看去,正是他的玉佩,才想起是自己方才掉在地上的,与那姑娘无关。  他急忙上前拦住顾嬷嬷:“停手停手!”  顾嬷嬷陪笑道:“是,公子,我出去收拾她!”  “谁让你收拾她了?!我……我的玉佩找到了,不关她的事儿……”  刘章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瞄向狼狈的嫦熹,暗暗叹口气,愈发觉得自己对不住这姑娘。  但是他有起码的尊严,不会和一个**道歉。  所以他面儿上还是一本正经,潇洒的从怀中掏出一摞钱票,生硬的说道:“拿去拿去,快走!别哭哭啼啼的!”  顾嬷嬷瞧见了这一幕,乐呵呵的搓着手想还是捞了一笔。  嫦熹阴冷的轻笑了声,带着些**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接过钱票,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她从未被人这样瞧不起,这样的诋毁过。  嫦熹把钱票举过头顶撕了个粉碎,使劲砸在了刘章的胸前。带着泪痕的眼眸满是她的骄傲和不屈:“钱和权能困住我,却买不来我的任何东西!”  刘章蒙了神,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娼说话能如此洪亮迫人,竟让他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你疯了你!”刘章反应过来后,才尴尬的回了一句。  但顾嬷嬷是被嫦熹气的心肝都疼,断了她财路便是要了她的命。  她尖叫了一声,两只手像抽鸡爪疯似得指着嫦熹:“要死啊你这丫头!苏公子捡回来你一条命,你还作践!我看……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  嫦熹看她这回她是真生气了,想撒腿跑开,但心口又疼了一下,身子便瘫软在地上。  顾嬷嬷一手揪住她的头发,拖行出了屋子。  “放开我!放开我!”嫦熹挣扎着,觉得头皮都快要和脑袋分开了。  刘章一看觉得事情不妙,抓起桌上的剑要追出去,但被撩帘进来的侍者拦住,递过来一封简信:“侯爷,府上有事,大人要你速回。” 血印(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他接过信寥寥看了下,心头挂记着被打的姑娘那边,但也无奈道:“知道了,随我回去罢。”  忘尘阁后院那边有着很厚的积雪,顾嬷嬷将嫦熹拖到里面,扒光了她的上衣。  而那张契约的纸,被丢在雪地上,顾嬷嬷看不见它。  将嫦熹按在冰冷刺骨的积雪中,没了衣服的遮盖,她细嫩的肌肤就挨在雪上,那样的寒冷不是人的身体可以承受的。  “放开……放开我……”  顾嬷嬷用鞋底踩向嫦熹的侧脸,狠狠的碾压着,不一会她的半边耳朵就溢出了血。  “贱丫头就是贱命!敢断了老娘财路!去死吧你!”  贱人,贱命,生不如死。  嫦熹的上半身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脑子里被顾嬷嬷的谩骂声填满。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死前的摸样,那些宫里的嬷嬷跟这个顾嬷嬷是一样的眼神,恨不得她赶快死掉。  “为什么……为什么!”  她双手胡乱拍打着雪地,心底被团团怒火还有冤屈感给包围了。  明明该死的是她们!她们才应该被老天惩处,才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嫦熹颤抖的伸直了手,向雪地里那张皱巴巴的纸张挪动去。  “我,我要签下人皮契约,哪怕世世轮回,永不超生……”  还是一片煞白的雪地,还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颜色,这种白几乎吞没了嫦熹的生命,然后,好像变成了血红色,蔓延开来,包裹住她的全身,像红色的裙子。  后院那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听起来比小鬼**声还要可怕。  但是没人会理会,因为这里被欢笑声和歌舞声笼罩住了,隔着一堵墙的地方,人们喜笑颜开。  女子露着香肩给男人们灌酒,男人们在她们嫩滑的肌肤上摸来摸去。有些还吟出了几句酸诗,也能惹来不少掌声。  他们享受着夜晚带来的妙趣。  他们享受被肉欲麻痹的神经。  他们没人在意低级的求食者……  ――――――  当我再次回到长安城的时候,看到嫦熹躺在忘尘阁的后院里。  说实话我的确是被吓到了,愣了足足三分钟。  她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刚被奸污过的女人,衣衫不整,表情呆滞。裸露的肩膀上是一块一块又青又紫的伤痕。  “喂,我只是离开了一会,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难不成真的被奸污了?”  嫦熹瞳孔明显颤抖了一下,木讷的将焦距移到我身上,她表情很恐怖,显然是受了刺激。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举起手中的纸张:“少废话,契约我签了,快帮我延续寿命……”  她的另一只手都是鲜血,而纸上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血手印。  我接过纸,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很满意的点点头:“七点五十分,还是赶上了。这样,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了。”  我打开包包,在里面胡乱翻着:“印章印章……”  两分钟后,我甚至将整个脑袋钻进了我的LV大帆船包里头,掏心掏肺的寻找我的印章。  “你……你到底在找什么?”  嫦熹奄奄一息的问我,还用一副‘你非常不靠谱’,‘你到底行不行’的眼神看着我。 血印(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手叉腰,把整个包包倒过来,噼里啪啦的把里面香水,钱袋,化妆包等等东西堆在地上,终于在月光的反光下,我看见了一个玻璃球大小的印章。  再看了手表,浪费了五分钟。  心下狠狠怨念了一下组织,对于我多次提过的改善印章大小的意见,从来就没有听过!(当然,萧决说除了我以外,别人都可以很快速的找出印章。)  我咬破自己的手指,瞬间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滴在了那印章上面,在月光下,光芒妖冶。  “把头抬起来。”  我箍住嫦熹的下巴,那沾有血的印章一点点向她靠近,挨在了她右边眼角下的肌肤上。  “好烫……”  “能不烫吗,这可是我的血啊!来,看看,这个以后就是我们契约的印记了。”  我把印章再次小心的塞回包里,然后掏出一面巨大的化妆镜,这足以让嫦熹看清自己的整张脸。  她侧了侧脸,能在镜子里清楚的看见右眼角下有一个像泪痣般的印记。  是炙热的鲜红色,很小的三片花瓣。  嫦熹摸着那印记:“这是?”  “这是你寿命的印记,一片花瓣代表以还有一年的生命,每年都会消失一片,等到最后一片的颜色淡去不见的时候,你也就真正死掉了。”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别人看不见。”  从嫦熹红润的脸色中不难看出,她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恢复。  八点整。  距离嫦熹死去正好过了五天的时间,我眯眼瞪着眼前这个打破了我的签约时间记录的女人,她还真是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想来,日后想法子得到她的灵魂,也是一件难事了。  嫦熹身子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狼狈的爬起来。她盯着漫天的雪地,盯着未央宫的方向。  突然,嫦熹开始狂笑,举手指天:“我嫦熹对天发誓,此生苟活一日,必要夺回我儿!复让吕雉一氏崩溃倾倒,血溅汉宫!!――”  雪地里卷起一阵诡异的风向,它将我和嫦熹包围住,周围没有了声音,没有了亮光,只有她疯狂的笑声……  我听过一句话,若爱太深,恨也会更深,恨的很深,就越是抛不下爱,抛不下爱的结果,就是和恨紧紧纠缠。  两种极致的感情**到死,吞噬着人的意识,人的灵魂,人的心脏,直到破碎后,灰飞烟灭……  ―――――――  如果是个爱看玄幻小说或者爱追热血动漫的人一定猜测得到,主角在得到了某种力量后变得强大,然后各种励志的情节接踵而来。  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努力奋斗,各种振奋人心的高潮。  因为人们总坚信,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这种事情,也就是说能接得住老天砸向你的馅饼――这种人,一定是正面角色。  But!嫦熹一定不是正派角色,至少在我看来不是,否则她不会轻易把我逼疯。  “我再次强调,签约并没有错过时间,一定是印章出了问题!”我抓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对着萧决怒吼。  此时的嫦熹已经昏迷的不省人事,这是在盖下印记五分钟后发生的事情。  “亲爱的,根据你的描述我断定她一定是过敏后休克了,听我一句,既然签下契约,她就是你的顾客,你势必要全方位立体式的保护她的周全。” 绑票(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懂!顾客比亲妈都要亲嘛,虽然我不知道我亲妈是谁!”  我挂掉电话,大手一挥撸起衬衫袖子,把嫦熹连拖带拽的弄回了她的房间。当然是在避开别人的目光下,否则她就会被认定为是会‘飘’的女鬼。  我坐在嫦熹床榻边大口的喘着气,高跟鞋早就被我摔到了几米外。  “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呢,不应该呀,喂!醒醒!……”  拍打她脸的动作我已经持续了二十次,如果这张脸不是我即将要得到的话,我一定狠狠抽她两个大耳光!  终于我还是放弃了,照着萧决说的全方位立体式服务,给嫦熹整理好了衣裳,盖好了被褥,还帮她的脸上擦了点云南白药。  过敏?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个荒唐的原因。她是对印章还是契约的纸过敏?  或者说,对我的血过敏?那这个理由一定会让组织的全体人员嘲笑我一百年之久!  正怨念着,这破房间的门突然就被人踹开了,带头走进来的是一个打扮香艳的女人,那浓厚的脂粉味熏得我直翻白眼,她后面还跟着几个大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  “哦!她在这儿呢,快带走吧!”  女人捏着手帕指着嫦熹躺的地方,然后其中一个男人看了眼,给了她一袋沉甸甸的钱。  她顿时笑开了:“死丫头,要你上次泼我一身水,有公子帮你又怎样?这次便是把你卖给黑心的商人也没人知道,哼!”  靠!什么情况?绑架?  “喂!嫦熹!快醒醒!你就要被卖走了――”  我揪着嫦熹的耳朵,吃奶的力气都吼出来了,但她还是紧紧闭着双眼,睡得安心的好像睡美人一样与世隔绝了。  我还没吼完,几个男人掏出了一包药粉在嫦熹的脑袋上空一撒,我捏着鼻子赶紧后退了几步,应该是迷药,看来这下子嫦熹是真的醒不了了。  然后嫦熹被他们装进了巨大的黑布袋里,扛起就走。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他们把嫦熹的脸弄花了怎么办?这个人皮我可是还要用呢。  想到这儿,我立刻麻溜的把高跟鞋捡回来穿好,以牙买加小飞人的速度追了出去。  嫦熹被抬上了一辆马车,我也跟着爬了上去。  马车里很宽敞,而且装饰的看上去很富贵,想必是个有钱的主儿过来妓馆买卖姑娘的。  嫦熹笔直的躺在马车里,任凭马车的颠簸,途中还有一次撞到了脑袋,她也睡得雷打不动。  如果我现在扛着嫦熹就逃走,就算是几个大男人也会被吓死,暴漏身份的事情不能做,这是我们的原则。  于是在我各种思想挣扎的时间里,马车似乎已经到了,我也因为马车太过颠簸,跳下车就趴在草丛里狂吐。  等我好受一些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是一片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带一个姑娘来这儿干嘛?  我擦了擦嘴跑回马车那边,看见嫦熹被几个人扛着走向了丛林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 绑票(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条泥路并不好走,我七崴八崴的跟过去的时候只见着凉亭里围着一圈都是男人,而嫦熹被放置在地上,黑布已经扯掉了。  这些人穿的都不俗气,至少身上穿的衣物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  “少主,他们跟土匪强盗没什么两样,这姑娘又来路不明,能行吗?”  “是啊,依我看,还是杀上去算了!非要让一个姑娘家的去做交易,他们摆明了就是给我们难堪!”  几个人七嘴八舌,有些愤怒,他们都看向同一个人。  其实不难看出这当中的中心人物是谁,因为众人中只有那男子一人器宇轩昂,发冠梳的很整齐,衣着也精致华丽,他微微拧眉,眼神落在嫦熹的身上。  以我的审美观来看,这绝对是个浓眉大眼的小帅哥。  然后这位帅哥咳嗽了声,周围就安静下来,他说道:“都不要再争,没时间了,就照计划行事吧。”  他一声令下后,旁边的人拿出了一个小铜瓶,拔出瓶塞,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绕着嫦熹的鼻尖熏了熏。  自然,她没有醒。因为她还深陷在过敏后休克里。  众人都觉得奇怪,喊了几声还是没动静,就又拿出了那瓶应该是解药的东西又给她熏了熏。  趁着他们在折腾的时候,我感知了一下那个小帅哥的身家和资料。  组织里每个人的能力除了长生和扭曲空间时间以外,都各不相同。比如萧决是能以光速瞬间移动身体,而我则是‘感知’的能力。  感知危险,感知所有普通人类的身世经历和背景资料。虽然这能力不比其他人有杀伤力,但我也因为这个独一无二的异能,在组织得到了不小的地位。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组织也将我看做危险人物。所以只要我一犯错,长老们就会用符咒压下我的部分力量,也就是我才领的那张该死的‘罚单’。  我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帅哥的脸,费了很大力气,但脑子里只能浮现出两个字――  刘章。  除了这两个字,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愤怒的拽下旁边的草,把它当做了长老们的长胡须:“可恶!果然能力受限了!”  看来除了危险的感知外,人类资料的感知也消失了一部分。  “刘章,刘章……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这个嫦熹,肯定是落到了一个麻烦人物的手里!”  我正绞尽脑汁的分析这个名字的时候,嫦熹清脆的咳嗽声回响在凉亭内,看来是被那难闻的药给熏醒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拿只长老们的臭袜子熏熏,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你你你……”  嫦熹虚弱的扶着脑袋,靠在凉亭的石柱边,伸着手指,特别像得了帕金森的人抖啊抖的,指向翘着二郎腿的坐在石凳上的我。  我用一种怨念的像女鬼似得眼神盯着她,吓得嫦熹差点又晕了过去。  “我我我,他们看不到我,你最好闭上嘴巴!”  我说完嫦熹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状况不对,周围十几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绑票(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那个叫刘章的帅哥,以为嫦熹在说他,便很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刚才多有冒犯姑娘,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嫦熹头发蓬乱,衣衫也很轻薄,她微微打了个哆嗦,这才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瞧了一眼说话的人。  登时眼神一亮,眉头紧皱的疑声问道:“你不就是去忘尘阁喝酒,还诬赖我偷了你玉佩的那个嫖客吗!你又想干什么?”  我明显感觉刘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所有人都对他投来吃惊的眼神,他尴尬的咽了口水,说:道:“我并不是嫖客……咳,让姑娘受了委屈是我不对,所以作为补偿,我花了银两将姑娘从妓馆赎了身,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从对话可以得知,在我没有监视嫦熹的那段时间里两人见过一面。  嫦熹冷笑一声,露出感觉很荒唐的表情:“周围这么多男丁壮汉,你说要还我自由?” 她问刘章的同时又看向我,那目光是在问我事中原委。  刘章解释:“实不相瞒,家中有亲人被盗贼绑走,带到了后面那座山上。”  我耸耸肩:“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突然晕倒了,然后我就把你拖进了房间。”  刘章道:“可那盗贼要讨要赎金,还必须得是手无寸铁的姑娘把赎金送到山上。我突然想起,在妓馆看见姑娘不为金钱所动,想来也姑娘很适合帮我这个忙。”  我摊摊手:“虽然说可能是过敏引起的,但是怎么说呢……恩,不应该是我的责任。然后就来了一群人把你绑到这儿,对了,好像把你卖过来的女人,你曾经得罪过。”  刘章继续道:“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并且那盗贼如果看到姑娘样貌并不好看,想来也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了……”  我:“……”  首先我很庆幸在我和刘章的连环解释下,嫦熹奇迹般的理解了我们两的意思。  其次是我对刘章由衷的愤怒,就像我买了一个心爱的物品却被别人说成是烂货的心情一样。他竟然说我煞费苦心才签下人皮契约的嫦熹,是个……丑女人?  丑女人,对,没错,他是这个意思!  刘章突然面色尴尬,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并不得体,连忙摆手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你别放在心上。”  嫦熹点点头:“没事儿,不用解释。”  她倒是不在意,因为自己的脸弄得灰溜溜脏兮兮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她说过,只有这样才能在妓馆这个地方明哲保身的生存下去。  嫦熹站起身来扭动了下腰身,她浑身酸疼,认真的环视了周围的人,想了会,她问道:“看来你也是个富贵人家,讨要个去交赎金的人应该不难,你我素未谋面,方才还有一番争执,这位公子就不怕我抢走了你的赎金吗?”  嫦熹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除了刘章,其他人都是很赞同的摸样。  离刘章身边最近的一个少年,看起来跟刘章差不多大,样貌清秀,腰间配着把细剑,让漆黑的眼瞳看上去都凌厉些。 交易(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他挨向刘章的耳朵道:“少主,我们的确不能太轻信一介女流之辈,更何况是妓馆出身的,多少人性命可都在她手上啊!”  “蒲青,我不会看错人的,况且也没别的法子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丫环没有一个敢去的,街边讨个姑娘又唯恐她卷了钱财逃跑,难道要把你打扮成女儿家送上山不成?”  那个叫蒲青的少年被刘章说的哑口无言,想必心里有些话提到嘴边又怕被刘章说骂,便只好叹口气不再吭声。  刘章向前垮了一步,走到了嫦熹的面前,他的右手绑着护腕,高高的举起显得很有力度,然后轻轻搭在嫦熹的肩头。  “你身上有不少的伤痕,想必在妓馆没少受折磨。这样的境遇下我给你钱票你半分都没拿,这样的女子我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哪怕只有一面之缘,我也信了你!”  嫦熹低眉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上的刘章的手,抿嘴一笑:“那我又怎么知道,公子你说的话是不是哄骗我的?”  蒲青把眼睛瞪的很大,佩剑朝身后一撩,大手捏住了嫦熹的肩膀:“你这小妮子,一没钱二没色,少主骗你能捞着什么好处?”  “呃!……”他还没怎么使劲就让嫦熹疼的冷汗直冒。她浑身都是伤,碰哪儿都疼,又正好捏的她之前被殴打的地方,腿一软险些晕倒。  刘章伸手将嫦熹扶住,她身子骨很柔很轻,连带入臂膀中的感觉都让人心生怜意。  刘章把在旁的蒲青推开:“别对她动粗,她身上不少伤。”  不知怎的,他一刹那间对上嫦熹的被纤长睫毛盖住的眼眸时,觉得有种惊人的美,这让他呆住。明明眼前的女人皮肤黝黑,并不貌美。  而嫦熹也是,她恍惚间把眼前的男子看成了刘盈,可能因为眉眼有些相像。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刘盈的脸庞重叠。  她好像看见刘盈在对着她笑,就像他们初遇的那棵梨花树下,他身着一袭白衣,疲惫而安心的笑容。  但是嫦熹突然感觉到了护住她身体的这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并不是刘盈的,刘盈臂膀虽不宽大,却很温柔。  嫦熹一惊,悔恨于自己刚才竟把别的男人和刘盈作比较,她双手推开刘章,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刘章收回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臂,待平稳了紊乱的气息后,说道:“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等到事情办完后,我一定都会办到。”  我蹲在一旁,眼珠像孙悟空一样快速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扫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嫦熹,你不会真的想帮他们去山上交赎金,然后换自由吧?”  我自然是不赞同这个做法,谁知道山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碰见个暴戾的盗贼又一不小心刮花了嫦熹的脸蛋,我岂不是在做着赔本的买卖?  嫦熹的眼皮颤抖了一下,她平视着前方,但我知道她在用余光瞄我。  她手托腮,在原地踏步转了两圈,所有人都没敢说话。再次抬头,眉头已经舒展,应该是结束了纠结。 交易(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伸出手指,比了个‘一’,淡笑道:“给我一匹快马,其他的我都不要。”  “好!”刘章答应的干脆,生怕嫦熹反悔。但也觉得这条件奇怪的很,金银珠宝都不要,却只要一匹快马。  这交易说成了,众人看嫦熹又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便也顺着刘章的意思,没多说话了。  只有蒲青,一直在审视的看着嫦熹,似乎不放心这个看起来心怀鬼胎的女人。  接下来,刘章很仔细的跟嫦熹交代着任务,据他所说,山上面住的是盗贼的老窝,贼人们把刘章的家人给掳了去,以此要挟换得大量的赎金,并且为了安全拿到,要求必须是手无寸铁的女子送上去。  所以嫦熹需要一个人抱着赎金上山,等到盗贼们确认后便可放人。  刘章递给嫦熹一个包袱,很沉,似乎装了不少的钱财,但嫦熹摸在手中觉得又有些不对劲,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一些银子。  而像……几块很大的物件。  嫦熹没有多问,把包袱背在了身上。  上山的路很长,索性月光并没有被乌云遮蔽,穿过都干枯的树林,斑驳成影。冬日夜晚的气候是冷的糟糕,嫦熹缩了缩肩胛,迈向山口。  “姑娘等等。”  刘章唤住嫦熹,他把自己身上的保暖斗篷扯了下来,搭在了嫦熹肩膀上,为她系好:“夜里山上太冷,你穿的这样单薄恐怕还没上去就先冻伤了。”  他咧开嘴笑着,比嫦熹初见他的时候还要俊逸,而且少了分讨厌的感觉。  “谢谢公子。”  嫦熹收回看向他的眼神,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继续向前走。  马儿不能上山,那样蜿蜒的山路,走过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嫦熹只能独自一步步爬上去,而刘章他们跟在嫦熹的后面,走了别的小路。  嫦熹饿了很长时间,她的样子不太好,我看她脸色苍白,想来也是有些低血糖了。确认周围没人看到的时候,我从包里翻出来一包巧克力,递给嫦熹:“这个吃了吧。”  “这是什么?”  “恩……你可以把它当成是药棒,有点苦,但是可以增加你的体力。”我把包装纸给她撕开:“快吃吧,要不你怎么又力气跑回家呢?”  嫦熹狐疑的接过,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  我使劲翻她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只借了一匹快马,连银子都不要,你定是要回嫦府投奔父母亲对吧。”  嫦熹这些天都待在妓馆里,想要回家也是人之常情,但怕只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嫦府早就陷入危机了。  嫦熹有些不屑于我的推理,轻轻点了点头,过了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我:“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这三年你要一直……”  “那是当然!签下契约后你就是我尊贵的顾客了,而且我要确保你的这张脸不会受到意外。更何况,烙下印章时,即便我们一个在过去一个在未来,但我们的时间也会同步,怎么说呢……就是我不能穿梭去别的时间空间,只能来这儿,或是回21世纪。” 交易(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张大了嘴巴用美国式的夸张口吻,并且手脚比划着,示意她问的这个问题有多愚蠢。  一旦交易达成,空间时间就会变成同步,就是说,我不能去别的时间里,这是为了保证对契约人的公平。  可是这个死丫头,竟然嫌弃起我麻烦来了,实在让人火大。我把巧克力一把夺过来:“看你精神挺好的,不用吃了。”  说完我就自己三口两口就啃完了,潇洒的扔掉包装纸。  她用一种‘我本来也没打算吃这个怪东西’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山路比看上去要近得多,可能因为嫦熹的脚步比较匆忙,很快便到了山顶上。我撑着膝盖大喘着气,把高跟鞋一扔,使劲揉着发疼的脚踝。  而嫦熹也是脸上一层汗水,她抹了下额头,只是没发现自己拿衣袖擦汗的同时,也把脸上那层脏兮兮的灰土给擦掉了一块。  “好奇怪啊……”  我和嫦熹的面前,是一排非常巨大的门柱,上面插着武器防止外人的进入。嫦熹绕着门柱左右来回晃,又凑近看了看门柱上雕刻的图案。  “怎么奇怪了?”  “盗贼们会把门柱刻上图腾吗,而且这些图腾不像是大汉会用的……”她摸了摸自己背着的包袱,眉心拧的更深了:“这里装的也不像是钱财。”  我撸起袖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现在觉得有蹊跷了?早就不该答应他们的。”  嫦熹没有回答我,因为山的小路那边有点动静,应该是刘章他们躲在那边暗中观察,我也闭上了嘴。  嫦熹照着刘章说过的,她敲了敲门柱,骨骼分明的手一下下拍在柱子上,在夜晚这声音格外清脆。  门柱吱呀的巨响声让嫦熹抖了一下。门柱被人从里面推开,露出了一条狭长的大道,探首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也琢磨不清里头的情况。  门柱并没有全部打开,只窜出来一个壮汉,他毛发很长并且乱遭一团,只能看清瞪得滚圆的眼睛和出着大气的鼻孔,带着一把大弯刀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没有被衣服遮住的腰身露出一圈肉,也随着步履颠簸着。  跟他比起来,身体瘦弱的嫦熹就像是一个任人屠宰的雏鸡。嫦熹仰着头,周围的月光都被这人挡住了大半,抓着包袱的手有点控制不住的抖:“东西我带来了。”  他眉毛挑的老高,恶狠狠的抓过,吓得嫦熹赶紧缩了手,但面儿上比较冷静,问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那壮汉没有回答她,伸手在包袱里粗鲁的掏来掏去,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个东西,他迎着月光仔细瞧着。  “蒲壁圭!”  嫦熹一眼便认出了此物,为了掩住震惊她掩住嘴,没有大声叫出来。  我“哦”了一声,这可是高等官员才持有的上朝信物,这些宝贝虽不价值连城,可代表了朝廷威望。我再次看向嫦熹的时候,她就像僵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恐怕心里早已经百转千回。  何等重要的物件儿,区区盗贼怎会不要金银珠宝要这些?而且,他们那些人又是怎么得到的? 遭难(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的眼睛像老鼠的目光一样鬼祟,那种仔细打量壮汉的程度,我觉得可以和人肉扫描仪相比较了,恨不得把细胞内脏都分析个透彻。  “确实没错。”壮汉把包袱重新系好,然后朝着门里面大吼一声:“大哥二哥,这女人把东西都带来了。  说罢,门柱全部都被推开了,像欢迎仪式一般两边都站了人,只不过他们都拿了奇形怪状的武器,看这阵仗像是要把来人都活吃了。  大道中间有几个明晃晃的火把,靠近的时候才能看清,是几个比刚才这个壮汉还要壮汉的壮汉,他们腰间都有绑着一条比麻绳粗十倍的布条,缠到胳膊上,和肌肉紧紧绑在一起,耳朵上和裤腰带上都有些类似于像鸡毛的挂件儿,跟着步伐一晃一晃的。  刘章和蒲青他们蹲在远处,但能把那边看的清清楚楚。  蒲青有些急躁,看到那些人出来后,就要拔剑出鞘,硬是被刘章给按下来:“现在不能行动,他们没答应放人,而且那姑娘还在,不能伤及无辜。”  “若是现在不动手,那些玉圭可就真要给他们了,这可都是少主用性命做抵押才跟那些昏官换来的啊!”  “现在不行,再等等。”  刘章比周围深夜还要黑的眼眸闪烁着,有种抑制不住的杀气,但是视线里还有一个身影瘦弱的女子,她罩着他身上的斗篷,独自站在那些贼人面前,却没有退缩的脚步。  等等,再等等……  “大哥二哥,东西没错,我看也就这娘儿们一个人上山来了。”  刚才那壮汉突然变得鞠躬哈腰起来,恭敬的把手里的包袱递了过去,看来那些人才是头目。  三人都是一身肥膘,如同三座大山立在嫦熹面前,他们都盯着嫦熹,看的她有些眼冒金花。  “这娘儿们一个人来的?汉人那么狡诈,没有埋伏吗?”  “他们这下才不敢,人都在我们手里,随时能剐了他们!”  几个人认真的分析着,嫦熹现在至少能知道一点,她绝对被骗了,事情根本不是盗贼们绑架了人那样简单。  紧接着嫦熹的脑袋像是被电流打过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站立起来。她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缓解自己心里的恐惧和震惊。  我想,她一定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匈奴人……”  她对着我的方向轻轻说了句,如果不是我听力好,可辨别不出来这句唇语。可以肯定的是,她惹上大麻烦了,匈奴一向和汉人不和,战乱连年,生性残暴杀了不少百姓。  她颤颤巍巍的说道:“各位爷儿,我只是被他们抓来送东西,这东西送到了,我也可以回去了吧……”  其中一个粗着声音说:“要不?这娘们也留下来玩玩?”  嫦熹身体瞬间绷直,使劲把头低下来,就快要贴到胸口了:“奴……奴婢样貌丑陋,伺候不了各位爷。”  “大哥,我看过她了,长得不好看,又瘦不拉叽的,没什么玩头。” 遭难(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大哥,我看过她了,长得不好看,又瘦不拉叽的,没什么玩头。”  那壮汉使劲拍了一下瘦不拉叽的嫦熹,险些让她一口血喷出来。不过嫦熹松了口气,缩缩脖子大气儿都不敢出:“那,那奴婢就走了。”  她刚转身准备撒开脚丫子就跑,而蹲在不远处的刘章也拔出了剑鞘准备冲上去,但是谁知,劈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站住!”  这个声音制止了刘章他们的动作,也让嫦熹麻了半边头皮。  “二哥,这,怎么了?”  那个所谓的二哥狐疑的盯着嫦熹,越看越觉得奇怪,伸出手拽着她胳膊,粗壮的大手箍住了她的下巴。  旁边的人把火把靠近了些,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嫦熹脏兮兮黝黑的脸,但是额头却有一块刚才被嫦熹用衣袖擦去的痕迹。  那痕迹雪白无暇,和周围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拿桶水来!”  一声令下,后面的人很快便提来了一桶凉水。那贼人的二哥抓着木桶将凉水全部倒在了嫦熹的身上,哗啦啦的水声就像穿过山谷的瀑布般沉重。  “啊――”  嫦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突来的寒冷,软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而她脸上的灰土也全部都被这水给冲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肌如骨,光滑细嫩的肌肤,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脸庞似乎像被勾勒出一层轻纱,朦胧迷幻。  “这……”  “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声音除了那几个匈奴人,还有刘章和蒲青的声音,他们在一旁看的傻了。原本是人人都不愿多看一眼的脏丫头,转眼就变成了……  天女下凡?对,哪怕用这个词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见过的美人儿不少,用过的人皮也不少,但嫦熹美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尤其,在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眼角下那颗三片红色花瓣的印记时,我更加自豪了,以母凭子贵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  这张脸迟早是属于我的!  可是我得瑟中,忘了来自另一方面的危机。  匈奴人中的二哥眼珠一转,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好!这里有埋伏!”他拔出戴在腰身上的弯刀,像抓小鸡似的把嫦熹拎起来勒在胸前,锋利的刀尖直指嫦熹的颈项。  众人见他一声大叫,便都把兵器刷刷刷的拔了出来,也不知对着哪儿,都先挥舞了两下,贼眉鼠眼的打量四周。  那大哥问:“为何说有埋伏?”  二哥动了动手中的刀,示意嫦熹别乱动,恶狠狠的说道:“这娘儿们长相贵气皮肤娇嫩,怎可能是她口中所说过来跑腿的奴人,刚才和我们说话时别看她哆哆嗦嗦,可那眼神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故意把脸上抹黑,明显就是有目的,我看啊,她就是汉人的同伙,说不定就是哪家官小姐官夫人的,好设埋伏!”  众人皆惊,觉得分析的在理。  大哥点点头:“这好办,既然他们把大玉圭带来了,人我们也就放了,不过百十个官差,杀了他们还难清理,养着又费粮,至于这娘儿们,带回去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遭难(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大惊失色,提高了嗓门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却又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巴。  他们逮着嫦熹拖向向了门柱的后面,几个小兵私下打探着,见没有人跟来便把门柱哐当给关上了。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里面,又恢复了寂静。  “少主,你不能去,兄弟们还没救出来!”  从刚才嫦熹被抓住的时候蒲青就一直按着刘章,见嫦熹被他们抓进去后就更是要拔刀冲上前去。  但周围都是劝阻的声音,刘章叹口气道:“那姑娘本是替我们做事,只承诺要一匹快马,我们非但没能给她应得的,还让她被抓去了贼窝里,这哪里有道义呢?”  蒲青仍是坚定的眼神:“匈奴贼人就是拿她当挡箭牌,如果我们去救了她,百十个兄弟们的命可就没了。我知道少主不想伤及无辜,可那姑娘终究只是一条命,用百十条命换一条值得吗?”  其他的人也都半跪下来:“请少主三思!”  刘章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他慢慢闭目,胸口剧烈起伏着:“蒲青,带人绕到后山救出兄弟们!”  “是!”  刘章星眸暗淡下来,他眉头皱的很深很深,目光的焦距始终在那禁闭的门柱上。  ――――――――  其实算起来我也活了几千年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就是没有像今天这么邪门。要知道签下嫦熹的人皮不容易,她已经莫名其妙的破了我的时间记录,接着我还要跟着因为过敏晕过去的她,然后来到这山上。  被刘章质疑过嫦熹的样貌不说,再接下来嫦熹还被匈奴贼抓进了……在我看来是个山寨的地方。  这个山寨离得外面那个门柱并不远,一进去就能闻见类似菜市场屠宰牲口的味道,熏的我差点又吐了出来。  不过嫦熹显然是顾虑不了这些的,因为她正被匈奴人拖进了一堆干草中,企图强暴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滚开――”  嫦熹手脚并用,硬是把其中一个人给从身上踹开了,她死死护住胸前的衣服,双脚蹬着向后退,直到背后是一面坚硬的墙壁。  “小娘们!脾气还挺倔,爷喜欢,要是顺顺从从的,爷还不待见呢!”  说完那个二哥就扑了上去,如同一头饿狼压向嫦熹的身体。旁边围观的人见了这一幕都举起了手中的火把,明晃晃的照耀着,还在拍手叫好。  嫦熹尖叫一声,在他扑倒之前迅速的从干草中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开脚丫就跑,边跑边说道:“你这个女人!就知道在旁边看热闹!快来帮我啊!”  她声音的分贝足以媲美唱民歌的宋祖英或者唱歌剧的维塔斯。  众人惊住:“……”  我知道她在表示对我的愤怒和控诉,于是我伸出两只闪亮的指甲刷的指向她:“我可不是你的保姆,这些契约以外的事情,只会看我的心情而决定要不要义务帮你。”  重要的是,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可不顾什么全方位立体式服务了! 刘章(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旁边的人全都看傻了,大哥结巴的说道:“这女人……在,在跟谁说话?”那眼神像极了见到了鬼。  二哥一个箭步上上去,还是把嫦熹给再次逮住,他大臂一挥:“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不是咱们的人!小心混了别人进来!”  过了会,有人汇报:“并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  “臭娘们!故弄玄虚!”勒住嫦熹的匈奴二哥立刻火冒三丈,揪住了她的头发使劲一扯:“都说汉人狡诈果真如此,看爷我不好好调教你!”  嫦熹吃痛一叫,怨念的看着我。  这次不只是二哥,还压上来几个男人,拽住了嫦熹的双脚双手,这下子她是真的逃脱不了了。  嫦熹穿的很单薄,他们扯掉了她披在肩上的斗篷,就只剩一件脏旧轻薄的衣衫,手撩拨开,肩头和颈项一大片雪嫩的肌肤露出,让看到的人无不痴迷。  那二哥使劲的在嫦熹颈项上吻了一下,嫩如水的肌肤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胡渣的刺痛,吓得她像受惊的小猫浑身战栗。  “我……我是官家人,你们要是动了我一定会有麻烦的!”  嫦熹反抗着尖叫着,但是别人一听她这样说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起劲了,接着大手将嫦熹的衣带扯开,想让嫦熹的整个身子暴露出来。  终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怎么能忍受一个如此猥琐的男人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要知道这么完美的皮肤留下他们的吻痕可是会贬值的。  我准备想出手给这些猥琐男人一点教训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爆炸的声音――  “贼人!放开她!”  只见刘章单枪匹马一人闯入,很明显刚才是用什么东西把门柱给砸了个大窟窿。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匹马,达达的马蹄声由远逼近,身后卷起一袭沙尘狂奔而来,衣襟随着风摆动,露出他强壮有力的臂膀,拉扯着缰绳奔向嫦熹。  “快拦住他!快啊!”  可即便是大哥的命令,也没人敢拦住这匹猛马,都是才到了跟前儿就被马蹄给踹出了几丈远,要不就是被刘章挥舞的刀柄给一扫倒地。  嫦熹揪着凌乱的衣衫,眼角还挂着泪滴,她目光定格在逆着月光而来的刘章上,像是在黑暗中破出了一丝光明。  刘章对她伸长了手臂:“把手给我!快!”  嫦熹伸直了胳膊,刘章骑着快马经过时,将她拉上马,搂入怀中。  除了那些个匈奴人,当然还有我尴尬的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要知道在我决定想救嫦熹的时候却被人抢先一步,实在是太影响我作为契约人的威信了。  不过刘章和嫦熹并没能如愿逃走,匈奴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挥舞着大麻绳,套向马儿的蹄子,使劲儿一拉,再猛的马儿也瞬间倒地了。  马儿的嘶鸣声响彻在寨中,刘章反应很快,两只手臂拦住嫦熹的腰身,如同抱着轻飘飘的棉絮,只不过即便是他武艺高超,两个还是狠狠的摔倒在地。 刘章(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刷刷刷――”  与此同时,各种兵器的尖端向他们的脖子指过来,其中一把大刀是匈奴人大哥的:“你们这些汉人,说好的公平交易却跑来偷袭,这人我们也放了,不过要了个娘儿们就急成这样!”  “大哥,别费口舌,先宰了这小子!”  刘章面不改色,他的一只手抓着嫦熹的手,手心滚汤。他悄悄说了句:“别怕。”  从嫦熹的角度看过去,她眼中的男子有着很好看的鬓角和下颌,还带着几滴汗水,眼睛很明亮,是很难在别人身上看见的正直。  但嫦熹是不会怕的,她知道我会救她,否则她的目光不会比刘章的还犀利。  接着,刘章突然的一声嘶吼后,拔出了身边佩戴的长剑向他们刺去。  说实话,我离得他们不远,刘章这突然的耍弄起剑法杀进敌群的武打场面,可是让我看的都想抱桶爆米花。  一场大混斗就这么开始了,贼人们有武功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的都是类似于舞刀弄枪的群众演员,战斗值太低,刘章一腿过去就扫倒了三个。匈奴人虽骁勇善战,也免不了一些渣渣。  我并没有忘记了正经事,小碎步走到嫦熹面前,拉起她的胳膊:“快走啊,还愣着?你不会是想美救英雄吧?”  嫦熹根本没搭理我,她笔直的站立着,瞳孔在剧烈颤抖。手里抓着一个刀鞘,嘴里还念念有词:“朱虚,朱虚……”  那是刚才刘章扔下的刀鞘。  我当真以为她看见鬼了,顺着她的目光只能看见上面不起眼的刻着‘朱虚’二字。  我的嘴巴张着能包下一个鸡蛋,但是很快又淡定下来,摇头晃脑的碎碎念:“对嘛,我就说刘章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朱虚侯啊。”  他在历史上真的是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色,以至于我会忘记这个年少有为的男子。  但当我说出来后我就后悔了,嫦熹用她像九阴白骨爪的手狠狠掐了我一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知道他是刘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努力的回想着她的问题,坚定的答道:“因为,你没问。”  当时我绝对没想到没告诉她这个事情,她会用一张如同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的脸对着我。  “你认识他?不对啊,我看你两好像也没见过嘛,难道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我嘻嘻哈哈的问她,但嫦熹显然一点跟我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一直盯着刘章。接着更可怕的是,嫦熹很诡异的笑了。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此刻很妖媚。她这个笑看得很不舒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像猎人看见猎物的感觉。  这个夜晚很安静,轻风略过干枯的树林,没有夏日树叶的沙沙声。  这个夜晚很嘈杂,刘章的身影穿梭在匈奴人中间,碰撞的兵器组成曲线纷扰的谱子。  还有刘章的嘶吼声,他嘹亮的嗓音喊着:“姑娘,你快走,这里我挡着――”然后还能听见刀剑刺破布料,穿过皮肤的声音。  我并不知道这是谁的衣服,谁的胳膊。  我和嫦熹,还有刘章,组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这个三角酝酿成了满满的阴谋。  从今天晚上开始,从嫦熹看见刀鞘开始,从她拉着我说:“帮我。”开始,就死死的困住了我们,困在这奇妙的,血色的三角里…… 敌对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上海的市中心有那么一处幽静的地方,它几乎像另一个空间般的存在着,以最宁静的面目屹立在噪杂的市区里。  没人知道这样一个如同古埃及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般的建筑物,是谁设计的,从组织存在的开始,这个建筑物就已经扎根在这块地盘中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便这里是繁华的大上海,它还是能笔直不倒,并且真的没人注意。  这里就像北京的人民大会堂和美国的白宫一样,组织的政治中心。但不同的是,比如,萧决现在翘着二郎腿并且桌子前还有堆积成山的瓜子壳儿,长老们依然风云不惊的在碎碎念。  萧决虽然继续维持他一贯的慵懒风范,但眉头却皱了起来,很明显,这次吐沫横飞的演说,并不只是说他的。  “我们寄生在人界,就不应该打乱人界的秩序,等价换取人皮,这也是自然定律的一种。萧决,我们都明白,以她的能力如果再回到汉朝会带来什么灾难,改变历史?扭曲空间成像?或者让整个次元都爆炸了都有可能!”  萧决拍拍手,一挑眉:“既然这样,那你们去抓她回来啊?跟我在这人叫什么劲儿?”  长老们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震散了萧决面前的瓜子壳儿:“组织里除了你谁你管得住她!”  萧决冷笑:“我知道,所以你们才故意封了她的一部分能力。所以,你们也知道维持不了多久。所以,你们打算让我骗她回来?”  他说完后顿了顿,然后唇形夸张的补充说:“别开玩笑了,她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尊敬的长老们,你们可以想象吗,她如果被抓了回来,可能会一抬手就掀了这里的屋顶,也可能把整个上海污染指数瞬间折腾成和北京一样,再要不然,把你们胡子拔了和我一样裸挂在这个房梁上……”  长老们被他如机关枪般的话连连扫射,堵着哑口无言。他们捏着白须胡子,一页页的翻着桌子上的白纸,试图寻找突破口。  最终他们还是得下一个结论,笔直的站起身来,指着萧决:“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带她回来。”  萧决瞪着消失在黑暗里的那群人,因为太过愤怒狠狠出气的鼻孔被撑得很大。  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滴答滴答的高跟鞋声,萧决扭头,一个曼妙身姿的女人正扭动着水蛇腰想他猫步而来。  那个女人穿着很短的并且紧身的红裙,她的口红也很妖艳。如果是个普通人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她从头到脚甚至是戒指和项链,都是各大奢侈品牌的限量版,她是个土豪。  如果是懂行情的人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她墨镜下盖住的那张脸,正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清风》杂志首席美女总编,麻熙。  “你来干什么?”萧决没好气。  麻熙把墨镜拉下一点,只露出刷着厚厚睫毛膏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宝贝儿,我劝你口气好一点,否则我用一只笔,就能让你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身败名裂。” 敌对(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她就像在教导小朋友的幼儿老师,语气亲切而温柔。  萧决肩膀抖了三抖,他最讨厌麻熙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永远像戴了一层面罩:“那真谢谢了,我刚好想退出娱乐圈!”  麻熙穿着黑色网袜的修长的大腿,缓步而来,蹭在了萧决的腿边:“怎么?心情不好?是不是那个女人又闯祸了,她在哪儿?”  萧决很果断的推开了一脸瘙样的麻熙:“离我远点,别想打听她的去处!这么久了,你找她麻烦还嫌少吗?”  麻熙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目光冷了些,她冷不丁笑了声,反问:“她有什么好的?性格恶劣,顽皮成性,你看上她什么了,除了麻烦还是麻烦,倒不如跟我……”  萧决听不下去了,并且麻熙一直像个口香糖他,黏在他身上。麻熙勾搭了他一百年之久,始终没能得手。  因为萧决最讨厌的就是狐狸,他很认真的怀疑过这女人前世是狐狸而不是人。  前一秒,麻熙还很自我陶醉的勾着萧决的肩膀,但下一秒,萧决一闭眼,整个身体都瞬间消失在空气里,麻熙也因为扑了个空狠狠的摔在前方的桌子上,姿势难堪狼狈。  “臭男人,若是你没有空间移动,早晚落我手心。”  麻熙还是悠远宁静的口气,眼神却转变成如狼似虎的凌冽。她轻轻笑了声,手指夹出刚才从萧决口袋里偷换的纸张。  沿着折线摊开来,上面画的是一个红色三角的图腾。这是萧决代为保管的罚单。  “那么喜欢去汉朝,那就永远在那儿别回来了,哼……”  而萧决,他很快就闪到了别墅里,瞬间觉得耳根清净很多,当然,他并没发现口袋里的罚单纸张被麻熙掉包了。  他躺在床上,看了看时间,然后掏出组织特制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萧决的电话接通后,刺进来一堆非常嘈杂的声音。  自然,这不奇怪。因为他打给的是我,而此时我在的这边,正在上演非常精彩的‘战役’。  “亲爱的,你是在伊拉克遇见恐怖袭击了吗?怎么那么吵?”  其实我压根听不见他说什么,我扯开了嗓子吼对着手机的话筒孔吼道:“啊?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不过很快就会解决的!达令,你回家等我!”  “今天是……”  今天是我们相识的80年纪念日,还有,他想她了。  这些萧决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叹口气,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兜儿里,而这里是我要面临的一团乱。  刘章负了伤,但也消灭了一大半的敌人,在他视线模糊浑身无力的时候,对面冲过来了一道火光,为他开辟出了一条大道。  没错,那就是嫦熹。她没有扔下刘章逃走,确切的说是,在她知道朱虚候身份后,就像变了个人,还问我有没有可以点燃干草的东西。  我理所当然的从包里翻出一支IMCO的打火机,并教她怎么用。  谁知她一下子燃着了一车的干草,推着木车就向匈奴人冲了过去,像个汉子一样呐喊着咆哮着。 阴谋(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听见有巨响声,刘章便灵活的闪开,否则那一车子燃烧的干草也会殃及与他。  嫦熹把车子使劲一推,滚轮顺着下坡的趋势冲了下去,带着烈火的干草四散在地上,周围燃着了不少东西,很快,也和囤积在寨中的酒瓶来了个化学的反应。  “我靠!这个死丫头每次都把事儿弄得那么大!”  我能听见酒瓶吱呀吱呀的声音,想来再过不了过久瓶子会受不了高温而砰砰砰的爆炸,然后这里的整个山寨估计也就烧没了。  “喂!嫦熹!”我手掌打开挨在嘴边,像唱山歌一样对着身处在火势中的嫦熹大叫着:“你他妈快给老娘撤离!这里就快爆炸了,听见没了,护住脸,脸!”  我喊完后因为缺氧直翻白眼,不过所幸,嫦熹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用袖子捂住口鼻,七窜八窜穿过慌乱成一片的匈奴人,找到了刘章:“公子,快走!”  周围又有匈奴人扑了上来,刘章一挥剑刺中胸口,他拔出满是鲜血的剑身,看见嫦熹后甚是吃惊:“你怎么没走?这些都是你干的?你哪儿来的火?”  “别问了,快走!”  他问的三个问题嫦熹没法回答,硬是连拖带拽的让刘章快走。  匈奴人显然是没了再对付他们的心思,因为这烧的可都是他们的家当,都在大呼着:“先灭火!这些酒可不能毁了!”  我看着被嫦熹折腾的一团乱的地方,再次欣赏了手中那支打火机,然后把这个纵火的凶器丢进了包包里,面儿上依然是‘不管我的事’的摸样。  山上的路坑坑洼洼难走的很,嫦熹一身狼狈的跟在刘章身上跑着,刘章的手一直拉着她,即便如此还是跟不上一个大男人的步伐速度。  她身上湿漉漉的,寒冷的很,肚子里是一点食物都没有,跑一段路便觉得头晕眼花,膝盖没了力气瘫在地上。  “姑娘!”  “我没事儿,你走吧,否则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嫦熹一副快要奄奄一息的表情,跟刘章最初看到的灰头土脸的摸样完全不同,她薄唇苍白,长长的睫毛显得她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意。  刘章一时间晃了神,他喉结动了动,拽过嫦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贴在自己的后背:“我背你下山,既然承诺过给你一匹快马,又怎么能丢下你。”  他站起身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背上很重,嫦熹的身体太过于轻盈,他几乎能清楚的透过衣衫感觉到她根根分明的骨骼。  嫦熹的下巴搭在刘章的肩膀上,她淡淡的笑了,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像你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还能顾得着我这丫头的小命,真挺奇怪的。”  刘章的耳边是嫦熹轻轻的说话声,他觉得那一侧肩膀有些酥麻,吞了吞口水加快了脚步,然后笑着回道:“那你不也挺奇怪的,刚才那么一个逃命的好机会你不走,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那么大一堆火,不是比我更奇怪吗?” 阴谋(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你若是命丧他手,谁给我快马呢?”  刘章脖子一歪,觉得嫦熹说的在理,便觉得愈发的好笑:“那倒也是,哎?姑娘长得如此标志,为何用泥沙遮住自己的样貌?我若是提早知道姑娘美憾凡尘,也定不会让你上来换赎金了。”  嫦熹沉默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刘章觉得奇怪,扭头看去,她眼光里溢满了泪,让刘章慌了,赶紧把嫦熹放在旁边的大石块上:“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嫦熹低着头,肩头颤抖:“身陷**都不得以,我若不用泥沙掩面,只怕难保清白,索性不如干些粗活,即便经常挨打了去,也总好过被人糟践。公子出身清白,又衣食无忧,自然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苦命人儿……”  嫦熹垂下的脑袋,只能让刘章看见一个好看的额角,还落下几颗泪珠。  刘章急的满脸通红,双手也不知放哪儿,犹豫了几下,才僵硬的用手扶住嫦熹的肩膀:“姑娘性子清高,又心地善良,自然是不同于那些娼妓,姑娘今日舍下逃命的机会救我,我也定要帮你一会,等出了这山,我必然会为姑娘打点一切,安顿生活。”  嫦熹破涕而笑,终于抬起头来:“我舍命救你,是因你舍命救我在先,总之,谢谢公子,不知我这卑贱的妓馆丫头,可有荣幸于公子交之与友?”  “我自然必要交下你这个朋友!我姓……”刘章顿了顿,想了会,他伸出手:“我姓姜,名章。”  他的掌心对向嫦熹,让嫦熹嘴角的笑容僵住,她也想了会,握住刘章的手,又继续笑道:“姜公子,我家门没落,早已没了姓,只单名一个熹字。”  “可是夕阳的夕?”  嫦熹摇摇头:“那个夕太过伤感,是晨光熹微的熹。”  我喘着大气追上来,看见的就是她们两这一副在讨论性命别字的美好画卷,如果不是我素质高,一定用脚下的高跟鞋,砸他们两的脑袋一人一个窟窿!  我挑着眉,瞪着大眼看向嫦熹,她尴尬的咳嗽了声,然后对刘章说:“这附近有路吗?”  “熹姑娘再此等会,我先去探探。”  待刘章走后,我手叉腰,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大气,愤怒的指着嫦熹:“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你的保镖,刚才我借了你打火机,你倒好,跑得比兔子都快!怎么?你才离开刘盈的身边,迫不及待就找别的男人了?”  我火冒三丈,刚才若不是我溜得快,也被卷进爆炸里了。我掏出化妆镜看了看脸,好在没事。  “你懂什么,我自然我的想法。”  嫦熹显然不屑于跟我交流,只要我提到刘盈两个字,她就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能把周围的气氛瞬间就变身成苦情剧里的桥段。  我眨着我羽毛般的长睫毛,尖锐的笑出声来,就像个妖精的奸笑:“哎呦,大美人儿,那你刚才怎么不哭天抢地一番,把你的冤情跟这个朱虚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呢?” 阴谋(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滚动了下眼珠,留给我了整个白眼:“他刚才没有说出他的真名,他有防备感,我不能鲁莽的说出来。”  她的语气就像在跟一个智障说话。  我刚要歇斯底里的反驳,突然发现嫦熹背后的一堆干枯的草丛里,有个人的身影,他动了动,一定是听见了嫦熹刚才的说话声。  但是要知道,别人是看不见我的,所以看上去是嫦熹像个疯子一样在自言自语。  “喂!好像有人在跟踪你。”  嫦熹立刻僵直了身子,她两片唇瓣轻轻吐出一个字:“谁?”  我怀揣着捉奸般的好奇心走了过去,那人蹲在不远处,但很隐蔽,如果不是他身子动了一下我也不可能发现。  “这……我认得他,他是把你从雪地里救回来的男人,妓馆老板苏幕遮。”我再次贴近一点,确认后连连点头:“对,就是他,打扮成这样演忍者呀?”  他虽然没有刘章面目俊朗,但也是属于阴柔的美男子,如今裹着一身黑衣,倒和往日的感觉不大一样,他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嫦熹的背后。  我又回到嫦熹身边,提醒她:“喂,情况不妙啊,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打算把你先奸后杀,你要不要赶快逃跑?”  嫦熹身子动也不敢动,她带着怀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又垂下眸子。她在思考,过了十秒钟之后,她说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句话:“他是来抓我回去的,那我就跟他回去。”  并且她说的悠然平静,好像本该如此。  我吐口气,严肃郑重的掐着她的脸,食指的水晶指甲扣在她眼角下的那印记上:“你找死,我不拦着你,但是如果因为你莫名其妙的举动而让人皮上有一点抹不去的伤痕,我不仅会扒了你的人皮,还会以毁约的理由挖出你的心,抽掉你的灵魂,懂吗?”  出了初次见到我的时候,嫦熹应该是第二次看见我像个夺命的恶魔般跟她说话。她重重吞了下口水,点点头。  我们的对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躲在草丛里的苏幕遮私下打探了并未发现别人靠近,就箭步冲上来打晕了嫦熹。  当然嫦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幕遮这个贼人像大盗一样偷走了嫦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边的路,看来,他有一身比刘章还要高明的武功。  刘章耽误了些时间,回来的时候看见空荡荡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剩风声。他呆然的伫立在这儿,愣了好久。他觉得心底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得整个心口密不透风。  “少主,寨子都烧起来了,兄弟们受伤了几个,已经护送下山。”蒲青很快的赶来了,见刘章身上有伤,担心起来:“你怎么受伤了,那个女人呢?”  刘章叹口气,把佩剑狠狠的插在地上,这剑早没了剑鞘:“她逃走了……”  我掏出手机,它闪着一个萧决的未接来电,我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上右上角的备注上,标记着三月三十一号这个日子。 算计(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掏出手机,它闪着一个萧决的未接来电,我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上右上角的备注上,标记着三月三十一号这个日子。  八十年前的今天,我独自坐在咖啡馆,萧决裹着大衣,大衣下面是整齐的警察署的军装,他笑得很好看。  我按下快捷键,拨通了他的电话:“喂,亲爱的,我马上就回去。”  然后我挂下电话,闭上眼睛,我以为下一刻我就会回到大上海的别墅里,见到萧决抱住他。  可是在我睁开眼的时候,我还是在这篇荒凉的山里,没有移动过,我反复的试了很多次,可我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惊恐的再次拿起电话,对面是萧决担心的声音。  “怎么了,你在哪儿?”  “我,我回不去了……”  ――――――――――  忘尘阁此时的丝竹之声已经朦胧细微起来,大多这个时候,前来喝酒的商客已经谈好了生意,想必家中还有妻儿,点了壶清茶去去酒意之后,便起身往家里赶。  不过除了那些人,留宿的还大有人在,官家富商,是不会被妻妾困扰的,左手右手都拥着美人,要是玩的开心了,一大把银子花出去,点上阁里好看的红牌姑娘,那些床上功夫了得的姑娘可是能让他们快活一晚上。  嫦熹眼睛勉强能撑开一条缝,耳朵还能听得很清楚,路过那些厢房时传来的靡靡之音,都让人羞得掩面。  她此刻正被苏幕遮扛在肩上,脖子上被他打的地方还钻心的疼。  绕过了阁里的条条长廊,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说是安静,只是没人说话,还能听见有不少人的脚步声。  待到苏幕遮逼近的时候,那些脚步声刷刷刷的停止了,整齐的向两边阔开。  苏幕遮把嫦熹撂在地上,就像撂着一袋包袱,她的眼睛能睁开一半,身体还是动不了。透过朦胧的视线能分辨一点,这里是忘尘阁的花厅。  花厅可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阁里经常有些犯了大错的姑娘,**们没那个权利惩治,便由苏幕遮这个身为老板的亲自惩处,然后让阁里的丫鬟们龟奴们都在旁看着,以儆效尤。  “哗――”一桶凉水倾泻而下,浇在嫦熹身上。  她几乎完全清醒了,打了个喷嚏的同时心下也不禁讥讽,这几日可真是不少和凉水打交道,就没怎么穿过干净暖和的衣服。  “公子,她醒了。”  “那就绑起来。”  嫦熹的身体也没力气,肚子又饿得很,只能任他们摆弄,她身体被麻绳绕了一道又一道,跪在地上。  待她打量四周才看见,在离她不远处还有个姑娘,除了脸,身上被鞭子抽了无数道血痕,她就像只被主人蹂躏过的小狗,狼狈又虚弱。  嫦熹很快就认出来,这个姑娘是之前的罪过的一个红牌,这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苏幕遮伸出脚踩在那姑娘的背上,那人发出难听的**:“公子,饶命……”  这么血腥残忍的画面,周围站的的人没有一个吭声的,包括这姑娘打赏过的丫鬟们,眼睛甚至都不敢动,大气儿都不出。 算计(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么血腥残忍的画面,周围站的的人没有一个吭声的,包括这姑娘打赏过的丫鬟们,眼睛甚至都不敢动,大气儿都不出。  苏幕遮开口道:“阁里规矩是什么?”  众人整齐答道:“安守本分。”  苏幕遮接着又问:“逃跑者,越矩者,拒客者,该当如何?”  众人不敢含糊:“论罪当死。”  那姑娘一听,吓得缩紧了身子,双手抱着苏幕遮的腿:“公子我再也不敢了,这次我不该存私心把小丫鬟卖掉,我再也不敢了!饶命……”  嫦熹这才明白,原来害的她被刘章等人抓走,就是这个人,她虽有些怨恨,但心里还是感激的很,如果没这姑娘,她又怎能知道刘章是朱虚侯的身份呢。  嫦熹是想开口替她求情的,不过一想,自己也被绑着,反倒没什么立场。她肯被苏幕遮抓回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苏幕遮看嫦熹没有吭声,眼珠倒是转了好几圈,知道她定在打什么鬼心思。  嫦熹察觉到了苏幕遮逼近的眼神,她便突然张口大喊:“公子啊,我也是被人突然绑走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先撇清关系,总不至于还捞个惩罚。  苏幕遮把袖子口的护腕拆下来往地上一摔,站在旁边的嬷嬷紧接着递上来一杯清茶,他含了一口,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说道:“我把你从雪地捡回来,又花钱找大夫给你治伤,你这几天非但没有好好报答我,还时常惹出乱子,我看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跟这犯了错的袁姑娘一起,宰了去后院喂狗。”  那姑娘听罢,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晕死过去,用仅剩的力气嚎叫着:“公子我真的不敢了,我做牛做马都成,求你饶命啊!”  嫦熹想了想,使劲拱了拱被捆绑的身子,也跟着大嚎起来:“公子啊,我也不想死啊,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话――”  整个花厅,两个女人像死了亲爹娘似得哭天喊地,不过嫦熹哭得有些违心,倒不如那位姑娘两泪纵横。  嫦熹知道苏幕遮不会杀了她,既然苏幕遮要抓她,说明她还是有点利用的余地的。  苏幕遮难得的挑起了一丝笑意,问道嫦熹:“你的意思是,要顶替这姑娘的位置招客?”  嫦熹心里一想,苏幕遮摆明了是命令她必须接客,她收起了哭声,道:“我能否,卖艺不卖身?”  苏幕遮把茶杯哐当一放,眯起眼眸:“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嫦熹低头,显得很谦卑:“公子心里应该也清楚,我本是才临盆过的身子……”  这句话她说的非常小,有些丫头们都听不太清楚。  她摸了摸自己尚未平坦的小腹,因为太瘦弱,怀孕时候的一圈肥肉并没有留下太多,但始终不及别的女子的芊芊细腰,恢复还是要一段时间的。  嫦熹接着说道:“待客之事我确实不精通,不如阁里的其他姑娘早已被调教的熟练,但我却有另一个绝技,保证能替公子揽下不少客人。”  “说。”  “琵琶。” 算计(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琵琶。”  说到这两个字,嫦熹的眼睛明堂堂的,非常自信:“这几日我发现,阁里尚有精通乐器的姑娘,可终究只是泛泛之辈,遇到个有才情的客人,也是不能入人心的,倒少了些风雅。我自以为,爹娘从小教于我弹奏琵琶精通诗乐,如果配上我的琵琶之音,姑娘们的舞姿也定更宛如仙女下凡了。”  “空口无凭,要是你夸下海口,我定把你抛尸喂狗。”  苏幕遮弹了一个响指,旁边的人马上会意,跑去拿了一把琵琶过来,然后替嫦熹松了绑,把琵琶递了过去。  嫦熹捏着酸胀的手,左转转,右转转,然后接过琵琶,顺着琴弦摸下去,纤细的手指抚在琴弦之上,如同女人触摸花瓣一般的轻柔,片刻之后,又有力的勾住琴弦,一声接着一声。  琵琶是嫦熹的绝学,她自小练琵琶吃了不少苦头,娘亲没少打骂,待到长大后,也总算是熬出了头。她平日不露琴艺,可要论起来,长安城里没有几家姑娘有她弹得好。当日应选家人子,也是一曲清音,拔得头筹。  这样的音律由急促到柔软,再变得深沉,这也是她自创的曲乐,嫦熹唤它“匿静”。  而如今看来,她倒是觉得“逆境”二字更为符合。  这首曲子她没有弹完,只有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她通常是弹奏给刘盈听的,她不愿在众人面前显露。  周围的人很显然全都听呆了,即便是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她弹得确实不错。  苏幕遮没有多大反应,只说了句:“替她打点一下罢。”  嫦熹撇撇嘴,她分明感觉到苏幕遮眼中放光,嘴上却硬得很,夸奖都不肯。  一夜之间,她的屋子变成了在阁楼西侧的厢房,香软的床榻,可口的饭菜,还有点着檀香充满诗意的屋子。  嫦熹躺在床榻上,摇摇头苦笑,这和在未央宫初次册封的时候感觉倒差不多。这样想来,她如果早就用这个方法从了苏幕遮,恐怕这些天也少受些苦楚了。  门外有人叩门,她迎门看见是眉儿,也打扮的精神了一些。  “苏公子让我来伺候姑娘的。”  嫦熹笑着拉过她,不知怎的,她觉得此刻的眉儿笑容只是浅浅的停在脸上,笑不进眼睛里。只是多个能说话的人,便也没多想。  嫦熹这些天难得吃了顿饱饭,一身的疲惫,眉儿取来了些花瓣泡在热水里,又兑了些药酒,她整个身子泡进去,又疼又舒服。  嫦熹探出脑袋张望着四周,这屋子除了眉儿并没有别人,喃喃道:“难道她回去了?”  “谁呀?”眉儿奇怪。  “没什么……”  嫦熹心里一直犯着嘀咕,合衣睡下的时候,又打探了一遍屋子,生怕突然冒出个人。  这个夜晚虽然床榻很舒适,但更加让她辗转难眠。嫦熹闭目的时候,满眼看见的都是黑白交错的棋盘,然后她将一盆血水浇了上去,染得光透腥艳…… 上位(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顾嬷嬷的尸体被发现,是早晨的事情。因为后院那口井腐臭的厉害,有人就去捞捞井里是不是有死猫死狗,却没想到用水桶提出一把黑发,再接下来,就是捞出了顾嬷嬷的尸体。  这还不算完,除了这个顾嬷嬷,井底还沉着一个人,但像是头发搅在在了井底,怎么也捞不上来,索性不打捞了,直接把井水封掉。  开始看热闹围着的人,看见了摸样甚是难看的尸体,都掩面而吐,惶惶跑走了。  而且井里还飘着一层血水,那味道实在是太难闻,只有苍蝇在围着转圈儿。  苏幕遮用衣袖轻掩住口鼻,却还是遮不住腥臭的气味,蹲下身,那带着玉扳指的手指伸向盖住尸体的白布,撩开一角,暴露出顾嬷嬷的脑袋。  “是她没错。”  旁边年岁大些的掌事婆婆说道:“这要是说她是失足落井倒也罢了,可是她右手如此血淋淋的伤痕,定是别人所为。”  苏幕遮起身,背手而立,缓缓转动着拇指上冰冷的玉扳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天知道这事儿的,统统让她们闭嘴,闭不上嘴的,就处理掉。”  长安城一年来有多少笔生意是要在**的饭桌上谈成的,明眼人也都能看出忘尘阁几乎是垄断了这方面的生意。死人这样的晦气之说,谁都会忌讳着,忘尘阁不能有任何丑闻的传出,这是苏幕遮定的死规矩。  嫦熹一大早就被吵闹声弄醒,她简单的绾了个发髻,眉儿正巧进来给她打了盆洗脸水,说是后院发现了死了人。  嫦熹哦了声,并没有多问。她沉下脸,铜镜中是阴森森的眼神。  下一秒,我的小V脸也出现在了里面,一张蜡黄蜡黄的脸对着嫦熹难看的笑了下,然后旁边又出现了萧决的露八齿笑容,我们异口同声:“嗨!”  “哇啊――”  嫦熹的反应就如同我初次观看午夜凶铃,那分贝高的都快产生了超声波。  萧决很绅士的扶住她。否则她一定会像乌龟坐着板凳倒下去。  我和萧决揉了揉被刺激到的耳膜,说句恶心的比喻,还好我积了不少天的耳屎,否则我的大脑都快被震穿了。  除了我们,在一旁的眉儿也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洗脸盆:“熹姐姐你怎么了?”  嫦熹扶着额头:“没事儿,看见了一只爬虫,你先出去吧,我还想再歇会儿。”  “冬天也会有爬虫吗?”眉儿嘀咕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便掩门告退。  如果嫦熹只是见到了我可能还不至于如此惊吓,但现在多了个萧决,他今天穿的特别摇滚范,黑色铆钉皮衣,为了演唱会特别染了一头荧光绿的头发,连我看了都晕,更何况嫦熹。  估计在她眼里萧决就是一个男妖精,还是树妖。  萧决很客气,他脱掉皮手套把手伸到嫦熹面前:“你好,我叫萧决,她的男朋友。”  我补充道:“意思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相公。”我见嫦熹有点傻了眼,推了推萧决:“啧,你把我送来就别留在这儿了,快回去吧,小心被长老发现,有事我打电话给你。” 上位(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萧决勾住我的腰,轻轻吻了下我的唇:“好的达令。”转了个身,像仙人一般化为了一团雾,消失在空中。  嫦熹倒吸口凉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盯着我憔悴的脸色:“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别提了,跟萧决折腾一晚上!”我愤愤的说,然后发现嫦熹的眼神不对劲,我立刻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折腾,而是……”  接下来,我向嫦熹手舞足蹈生动形象的描述了我昨晚离奇的遭遇。  其实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我回不去21世纪的空间了。  我发现能力异常后,就打电话给萧决让他来汉朝找我,我实在很难形容我在山上的经纬度坐标,虽然他有瞬间转移的能力,但也花了三个小时才找到我。  我吹了三个小时的冷风,之后我们试了很多方法找原因,但都丝毫不管用。  比如萧决背着我空间移动,可是他倒回去了,我还是留在原地。这并不只是我能力受限的原因,而肯定是什么东西扭转的我的空间通道。  否则萧决怎么能背着在我汉朝来去自如呢?  终于我们还是放弃了,让萧决回21世纪找原因,而我继续留在嫦熹身边静观其变。  嫦熹摸着后脖梗,她其实并没有听懂我说的话:“那你现在要一直留在这边吗,方便吗?”  我非常欣赏她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的确,如果我一直是别人看不见的状态,无论是吃东西睡觉或是解决大小便都不方便。  我郑重的拍了拍嫦熹的肩头:“所以,我会以你小丫鬟的身份待在你身边,能看着你,顺便也能解决我的问题。”  “小丫鬟?”嫦熹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想占我便宜的感觉。她问:“小丫鬟也要有个名字吧?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我上一个日本名是伊藤珍,前不久去了韩国取了个金秀珍,五十年前在泰国的时候叫玛丽伊珍,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  我停顿了,因为嫦熹好像有点头晕。  “你随便叫吧,反正都一样。”  嫦熹想了会,拿出纸笔,端端正正的写出了两个字:“芙蕖,不如叫这个吧,好记。”  我皱着眉很嫌弃的拿过纸:“芙,蕖……”  荷花的别称,她竟然把我这个类似恶魔的女人比作清莲,太讽刺了。虽然别扭,不过我还是很有素质的欣然接受了。  “你好,芙蕖。”  “……”  ――――――――  忘尘阁里的人别看平日里做事谨言慎行,可背地里舌头都长着,什么风吹草动那些个**龟奴还有干粗活的丫头们可都知道,这也是为的她们好见风使舵。  瞧见了哪房的姑娘可能会成为新宠红牌,立刻就过去巴结。  否则怎么原来干错活儿总是被欺负的嫦熹,被苏幕遮提升为正牌姑娘后,第二天都是些好水果好饭菜的送过来呢。赔笑的赔笑,拍马屁的拍马屁。  嫦熹倒也算客气,没有记仇,打发了就好。 上位(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身上很多伤,这几日都闭门养伤,初此之外,她还要应付别人的‘攻击’。 因为苏幕遮对嫦熹优待,好吃好喝都伺候着,这种比较性的虚荣心足以让其他人膨胀。  妓馆里面总有几个看嫦熹不快活的姑娘,比如差点被弄死的红牌袁婉,这个向来可是不省油的灯。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扔了!”  当嫦熹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她房间里面的衣服和首饰,眉儿便把那些还没有用过的新物品给倒进了麻袋中。  看着这个如此精致,可等一会却要被扔掉的东西,眉儿还是没有明白:“熹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扔了多可惜啊!”  嫦熹叹口气,利落的从麻袋中随意的掏出了一个胭脂瓶,抓起桌上的茶水倒了进去:“看到没,这脂粉遇水不化,掺毒了。”  随后再拎起一件崭新的大袖衣,两根手指夹在衣领处轻轻一绕,那衣领便脱了线:“这样刺绣精美却缝合劣质的衣服,你敢穿吗?还有这才送来的绣鞋,里头的木板只要一用劲走路就会两半,恐怕到时候脚也两半了!”  眉儿对嫦熹这一连串的解说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被人动了手脚,要不要去找公子讨个说法?”  “不必了,自己防着点便是。”  后宫女人们的阴谋诡计,吕太后的那暗度陈仓。**里面跟汉宫那尔虞我诈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譬如在膳厅姑娘们一起吃饭时,嫦熹能一下子察觉出碗中的异样,而此时她只要微笑着跟在饭桌上迟迟不动筷子的那姑娘交换,就铁定没事儿。  “姑娘,我月信来了,跟你换了这碗这碗冰粥罢。”  嫦熹潇洒的把自己的饭后甜粥推到了坐在角落的一个绿衣女子面前,当时没人明白她的举动。  所以第二天同桌吃饭的所有姑娘都拉了肚子,嫦熹也能够风云不惊的躺在屋里的椅榻上,品着眉儿亲自熬煮的甜汤。  诸如此类,嫦熹都能够轻松应对。  至于我……  我被嫦熹下达了一个秘密指令,严格来说,在我提出要以嫦熹丫鬟身份待在这里的时候,她就真的把我当做丫鬟差使了!  而这个指令的唯一目标,就是刘章。  长安城的东街熙熙攘攘,这里跟西面的花街不同,是富商和官府的根据地,来往百姓个个都精神抖擞,巡街的士兵也是一波接着一波。这里离得未央宫很近,换句话说,就是像市中心一样,非常热闹。  而一些高级的胭脂铺子还有卖首饰卖衣料的,也和上海恒隆广场的奢侈品专区是同样的属性。生意清淡,却能屹立不倒。  在这大冬天的,我坐在一个铺上了煞白布料的大桌子前,桌子上放了一桶筷子,怎么说呢,这其实是签儿,但在我看来都一样。还平铺各种长短不一画着奇怪图形的红布条,就跟本命年的红内裤颜色差不多。  而我Cosplay了一个白眉道人,特别像金庸武侠小说里面描写的,长袍挂身,手持拂尘,一袭白衣,故弄玄虚! 上钩(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在东街整整坐了四天,非常具有职业道德,拂尘一甩,嘴里念着各种各样的咒语,虽然有时候劲儿过了头,拂尘砸在了别人的脸上,但我仍是处变不惊。  我学着像张飞那粗犷的嗓门:“这位兄台,恐怕你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呀!”  “神经病啊,小心我让你有血光之灾!”  又一甩,勾住了长了个媒婆痣的肥妇的发髻,我吸口凉气:“这位……美女,恐怕你家中房事有变啊!”  “变你个幺鸡!老娘相公死了几年了,包**也得去阴曹地府!”  我两泪纵横,我并不是闲的蛋疼,而是嫦熹‘吩咐’了,只要我在东街官兵游走最多的地方呆着,就一定能遇见刘章。  因为这里几乎是所有官人富商的必经之地,朱虚候自然不会例外,只要他进宫,必然会路过这条街。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等到了我的终极目标。  东街拐弯的地方来了四五个人,没有骑马,阔步而来,他们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有意在观察长安城的动静。  领头走的便是刘章,他即便不穿轻盔也难挡英气,身上仿佛都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一眼就能看出和普通百姓不一样。  我立刻从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的摸样,恢复成仙风骨道的超然状态。  手中的拂尘不停地挥舞,待到刘章路过我摊面儿前的时候他正眼都没瞧,径直直了过去。我一着急,大步跨去拦住他。  蒲青比刘章还要警惕,拔出刀挡在他面前:“你这人要什么?”  我捏了一把假胡子,眼珠子快速在刘章身上来回溜了两圈,然后看向天空,意味深长的说:“公子器宇不凡,却身带煞气,恐怕今日有烦事缠身。”  蒲青回道:“你这打扮不是道士吗?怎么还帮人算命了?”  我咬到了舌头,一慌张差点把胡子给扯下来,我并没有考虑过角色冲突的问题,好在我反应快,立刻自圆其说道:“老道四处游走,只给有缘人解困。随缘随缘,罢了罢了……”  我挥一挥衣袖,转身要走,心里却想着这个刘章可一定要给我面子啊。  “等等。”听到他的声音我总算松口气。刘章走到我面前,蹬着我:“我最近还确实有不少烦事儿,你可能一一说来?”  “这位公子英气逼人,却皱眉三分深,不是有事情没完成,就是记挂某个人。”  “何人?”  “那看来公子记挂的却是人,而非事。既然是寻人,老道愿为你以八卦占卜,寻知方向。”  其实这些都是嫦熹交代我说的,我明白她的本意是让刘章主动过去找她,可嫦熹凭什么就如此认为,自和刘章分别过后,他就一定会记挂着她呢?  我心里暗暗翻个白眼,说白了就是自恋。  但刘章显然已经被我绕晕了,尽管他那个手下叫蒲青的一脸怀疑,但刘章却露出一副‘有点意思’的表情。  他掏出一串钱币撂在我的摊面上,为了戏码更加能让他相信,我推辞回去:“老道并不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只因与公子有缘。” 上钩(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那道长能否找出我心中挂记的那人?”  “敢问公子与她有何渊源?”  刘章眼神暗下来,似乎在回想,过了会才缓缓说道:“我和她并没有相识已久,她帮我了忙,可以说救了我一命,我本应该兑现承诺给她相应的报酬,可她却失踪了,我担心她是否有生命危险,因为事情由我而起,所以总是记挂在心,觉得对不起她。”  我听后反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为何嫦熹能有如此大的把握,但同时也开始觉得她是个城府很深的女人,这样的欲擒故纵,玩的很好。  “那人可知晓名字?”  “只知道单字一个,熹。”刘章顿住,又说了句:“晨光熹微的熹。”  我在摊面儿上取过笔纸,写下了两个字,‘熹’和‘夕’,我指着花街的方向:“日出东山,日落西山,恐怕叫熹之人,藏于夕阳西下的方向,公子可以向西找找。”  长安城的西面,只有花街了,而花街中最出名的就是忘尘阁,他在那儿见过嫦熹的。  刘章再回头的时候,我已经收起了摊面儿潇洒离去,嘴里还哼着奇怪的歌,消失在人群中……  ――――――――  落日余晖,一层暖光罩在忘尘阁,让它琉璃瓦的屋顶像条金色的河畔,便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冬日难得看见的奇景。每当太阳比较强烈的时候在很远处也能看见这一条亮亮的金河。  其实苏幕遮也花了些心思,命人将铜镜砸成碎片,再一块一块的嵌在琉璃瓦上,这才能反射阳光,看上去美极了。  而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忘尘阁早早的便挑起了灯笼,瓦片又变得五光十色起来,颇有一番风趣。  今日晚上,忘尘阁依旧座无虚席,有钱的点上红牌,没什么钱的便给几两赏银也能搂着个还算漂亮的姑娘。  嫦熹站在纱帘后面,挑起一角看去,满满都是客人,她手里抓着琵琶有些不安。今天是她的首次见客,苏幕遮没让她继续养伤,如果今晚不能搏个满堂彩,恐怕日后在妓馆也不好混了。  “哎呦喂,熹姑娘可要快些准备了,客人们都到齐了!”  从角落里飘出一个声音,正是我。  我梳了个俏皮的朝天髻,穿着一身水粉色的丫鬟衣裳,学着京剧里面那夸张的口音和走步,翘着两个兰花指就飘到了嫦熹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回屋子里吧。”  “废话!”我从尖细的嗓音变成了粗矿的声音:“老娘当然是出来看看费这么大劲,刘章到底能不能来。”  嫦熹眼神很坚定,却并不开心:“他会来的。”  外头的嬷嬷示意嫦熹可以出去了,她深吸了口气,起身撩开纱帘。  嫦熹瘦弱的身影一个人站在木头搭起来的台子上,她看上去很孤独,但是充满了杀气,甚是阴魅,几乎从她的眼眸中能感觉出来,从她身体里伸出了一个魔爪,想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紧捏在手心。  嫦熹的这套衣服是临时让眉儿挑选出来的,衣衫上用金丝勾边的张开的荷叶,外罩一层浓绿的轻纱,在这样寒冷的冬季,嫦熹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和显露的锁骨,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上钩(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的这套衣服是临时让眉儿挑选出来的,衣衫上用金丝勾边的张开的荷叶,外罩一层浓绿的轻纱,在这样寒冷的冬季,嫦熹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和显露的锁骨,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更奇特的是,嫦熹脸上戴着的那半面金色的铁具,上面雕刻着各种奇怪的图腾。嫦熹的半边脸都被这个古怪的面具覆盖,只露出一抹浓艳的香唇。  下头的来客只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嫦熹,因看不到样貌,都不屑的吵道:  “搞什么啊,是不是太丑了才要遮住脸啊。”  “我看八成是个丑女,下来下来,别饶了本大爷的雅兴。”  嫦熹轻轻闭眸,颤抖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缓缓合下。她的红唇轻轻吐出声音,琵琶的琴弦扣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嫦熹光着玉足,脚脖上系着两颗银铃几个轻盈的舞步让银铃配合的响了起来。她跨腿跳跃,手里仍是抱着琵琶音色不止,曲乐越是高亢,她的舞步便越是有力,踏着每一个节拍,红色纱衣上的披肩宛若下凡的仙子一遍,迎风起伏。  人们都在对嫦熹指指点点,倒不是夸她像仙子,看她那摸样有几分西域风情,竟也有人说是像别国的公主,美的特别。  这琵琶舞乃是嫦熹自创,当年在后宫打趣时和丫鬟们闹着玩,便抱着琵琶跳起舞步,连在刘盈面前都未曾表演过,想不到却在这人派上了用场。  突然,嫦熹一个回眸间,手指颤动,琵琶的琴弦便就断在了手中,刺骨的疼痛让她胸口一紧,曲乐也戛然而止。  因为嫦熹在人群中,看见了刘章。  嫦熹赶紧抽回眼神,用最后抱着琵琶扭腰跪地的动作来结束,才掩盖了自己的失手。  “好!果真是妙曲啊!”  “姑娘何不摘下面具让我们一睹芳容?”  “看来这苏老板是藏了个美娇娘,不过故弄玄虚,有趣有趣!”  底下的客人开始因嫦熹的出现而骚动,面容猥琐之人手里搂着个姑娘还色眯眯的盯着嫦熹上下打量,有的面容清秀,弄出几句酸诗来赞美。一时间热烈讨论开来。  我依旧是母凭子贵的眼神:“这丫头真有能耐啊,今晚苏幕遮可是要赚翻了。”  嬷嬷将嫦熹推向众人面前:“熹姑娘可是苏公子亲自挑选的宝贝儿,这个长相啊,哎呦喂,那可是天女下凡啊,这琵琶弹得好,舞也跳的好,不知哪位爷想一睹熹姑娘的芳容,和她对坐饮酒啊?还是惯例,出价高者得。”  那个穿的大红大紫的嬷嬷,有点电视购物上面歇斯底里介绍着八星八箭998主持人的架势,势必要把嫦熹给推销出去。  不出所料,这个嫦熹可是个热销产品。嫦熹本人及其讨厌,甚至可以说不耻这种被人被人随意标价的感觉。  “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我出一千两!” 拍卖(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出一千两!”  满座的正中央一个男人喊出了这个惊人的数字,只有花魁才能担当的起一夜千金的价格了,我暗自鼓鼓掌,这男人还是很识货的。  不过我仔细看去的时候使劲倒抽了口凉气儿,这人起码有嫦熹的身体三倍之大,一身的肥膘肉,裤腰带都绑不住他肚子前跃跃欲试的肉,油光发亮的脸看的我真想盖他满脸吸油纸。  更龌龊的是他腿上还坐着两个在哼哼唧唧的女人,我叹口气,嫦熹可千万别栽到他手里。  他喊出一千两后,旁边的嬷嬷笑的嘴都快裂开了,那手绢甩啊甩的:“还有人比一千两出价更高的吗?若是没有,熹姑娘可就是这位爷的了。”  一片鸦雀无声。  那男人得意的吹了吹自己嘴边的胡子,就在嬷嬷要敲定的时候,一个如利剑般亮堂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三千两!”  众人惊呼。那肥膘男眼睛瞪的滚圆,眼神四处游走在找究竟是谁这样大胆。  嫦熹目光收紧,定格在刘章那带着些怒意和倔强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嫦熹,只是独自饮酒,也不理会众人的眼光,魏然坐于席间。  刘章穿着一身月牙色广袖长衫,肩上披着灰色的毛领大氅,跟那肥膘男比起来,清新极了,实在是非常及时的拯救了我的眼球。  肥膘男见自己薄了面子,再三犹豫后,又喊出:“五千两。”喊完后他明显肉疼了一下。  刘章毫不犹豫,擦了擦自己嘴边的酒:“一万两!”  “你是不是疯子啊!你……”  刘章刷的就从自己衣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按在桌上,他眼神没有移动,冷冷的说:“怎么,你能出得起比一万两更高的吗?”  “不过就是个连摸样都不知道的女人,老子不稀罕!”  肥膘男被惹怒了,推开坐在自己腿上的两个‘鸡’,带着手下气急败坏的就出了忘尘阁。  嬷嬷看来了一个大金主,连忙迎上前去:“这位爷好眼光,虽然我们熹姑娘不卖身,但是一万两,让我们熹姑娘好好伺候爷喝个不醉不归,也是值得!”  她接过银票,将刘章带到嫦熹面前:“我立刻安排厢房。”  众人指指点点,吵闹声比较大。刘章拉起嫦熹的手,眼神穿过她戴的半边面具,这双眼睛他还记得很清楚,他轻声问:“是你吧?”  嫦熹的肩膀抖了一下,今天她穿的很少,显得她更瘦了,如果是个强壮的大男人,几乎一个臂膀就能把她圈进怀中。  她缩了缩身子,脑袋低了点:“姜公子……”  听到这个声音后,刘章松了口气,他拽着嫦熹转身就走,嫦熹只能以小跑跟在他身后,有点吃惊。  那嬷嬷看形势不太妙,上前拦住:“这位爷要带我们姑娘去哪儿?”  “刚才那一万两是替她赎身的。他现在是我的了,我当然要带她走。”  说罢,刘章又把嫦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他的手紧紧扣住嫦熹的臂膀,就像孩子不肯于人分享玩物的霸道。 拍卖(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说罢,刘章又把嫦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他的手紧紧扣住嫦熹的臂膀,就像孩子不肯于人分享玩物的霸道。  嬷嬷满脸堆笑:“爷可能弄错了,刚才那一万两只是今夜熹姑娘的陪酒钱。”  “你要多少,我都出。”  嬷嬷面色为难,小声让身边的小童去喊苏幕遮过来,自己在这儿打着圆场:“熹姑娘这价钱可不好开,她是我们阁里的清倌儿,伺酒不伺身,凭着个清亮的嗓音来唱曲儿给各位爷听的。”  “熹姑娘不能跟你走。”  苏幕遮很快就来了,只有他的声音似乎能把周围的气温突然下降到零下十几度,特别诡异的寒意。  他彬彬有礼,却也拿出了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架势,对刘章说:“听说公子要买了熹姑娘,我苏某很感谢公子的赏识,但熹姑娘可是我苏某最近才得到的招牌,不是区区银两就能打发的。您也瞧见了,熹姑娘一夜千金,身价不菲。”  刘章冷哼一声,正眼都不愿瞧苏幕遮:“你们这些个做黑心买卖的人,把好人家的姑娘弄成这样,想打便打,想骂便骂,现在我肯花大价钱赎了她,你倒不愿意了?”  苏幕遮明显是呛了一口气,其实要是我对着他这样文质彬彬的男人,或许还说不出刘章这样的大实话来。  “公子可是在为难我苏某了,这样,如果公子能拿出一件堪比无价之宝的物件儿,我便也让出了这无价的美人儿,如何?”  刘章没说话,眼睛眨都不眨,但可以看出有些怒气堵在心头,眼眶红了一圈血丝。  苏幕遮摆明了是在为难刘章,天下间的宝贝儿只要有人买有人卖,哪怕再贵,都是有价钱的,又怎么断定是无价之宝呢,除非是天上的挂着的月亮。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见刘章没有动静,苏幕遮弯了弯嘴角:“公子请回。”  苏幕遮单手抓住嫦熹的肩膀,捞入自己臂膀中。  嫦熹的身体并没能完全过去,因为她的手还被刘章死死的握住,而且比刚才的力道更紧,都快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刘章迅速的拿出一块玉佩,晶莹剔透,手掌大小,雕刻的图腾也很特别,“月牙玉,经月光普照自然形成的玉石,商朝流传下来的无价之宝,纣王曾拿来讨得妲己欢心,以它交换,足够吗?”  苏幕遮是个很识货的人,看他的反应刘章拿出来的宝贝担得起无价二字。但他更重视自己怀里的嫦熹,看了看玉,他还是没松手。  她夹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就像一只羊羔被两头猛虎咬住。  “这画面真养眼啊。”在这个时候让我难免联想到偶像剧的桥段,两个帅哥争夺美女大作战,but……要知道,嫦熹可不是什么柔弱的玛丽苏女主角,更不会乖乖的被英雄救走。  果然,嫦熹很彪悍的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甩掉了两个的手,她退后一步捏着快要散架的肩膀和手腕。  我知道她此刻的感觉一定觉得自己被贴上了非常廉价的标签,这的确会让她如此气愤。 拍卖(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知道她此刻的感觉一定觉得自己被贴上了非常廉价的标签,这的确会让她如此气愤。  但是这么多的人在场,都是一副副要看好戏的嘴脸,她只能压下心里的怒气,说道:“姜公子,请把玉佩收好,妓馆有妓馆的规矩,我不能跟你走,嬷嬷备了厢房,请公子移步。”  嫦熹被嬷嬷牵着,抬起步子朝厢房走去,众人一片哗然。  刘章拿着玉佩的手抖了抖,尴尬的杵在那儿,和苏幕遮对视,眼光几乎都要擦出了火花:“苏老板,您对付姑娘可真有手段,怎能让她服服帖帖的?”  苏幕遮憨笑道:“各取所需。”之后便摇着折扇离开了花堂。  “你这丫头,堵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我的耳朵被一阵尖利的声音贯穿,回头细细打量,才看清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红牌姑娘袁婉。  我问:“干什么活?”  她像个妖妇一样盯着我:“你这种人还能干什么?扫地洗衣服去啊!”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演的是丫鬟来着,掩嘴一笑:“是,我这就去。”  我从袁婉身边走过,轻轻一抬手,即便她有两个丫头搀着,也成功摔了个狗吃屎。我身后传来她的惨叫声,谁叫她比嫦熹还嚣张,竟然让老娘做几千年都没做的事。  ――――――  厢房内。  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安静的感觉可以和灵堂相提并论,嫦熹和刘章都在房间内。  其实多半是尴尬,点燃着幽香的厢房,多了一些暧*昧之感。这种场合刘章是极为不习惯的。  嫦熹摘下金色的面罩,对着铜镜卸下了自己发髻上的朱钗翠环,她轻抚着搭在胸前的发丝,悄悄望向坐在不远处的刘章,几次碰见了刘章的眸光,又慌张的收回眼神。  两人的沉默持续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刘章还是憋不住了,他刷的站起身,指了一下嫦熹:“你那天……你,你……”  “恩?”嫦熹扭头,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眸,她今天的妆容很妩媚,和刘章那天看到的是天壤之别。  刘章你你了半天没有说出口,极像个口吃汉,他别过头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才顺溜的说道:“你这人真的很奇怪!我丢给你赎身的银子你不要只求了一匹快马,我当真以为你要逃出烟花地,好不容易从贼窝出来你又跑了,连马也不要了,亏我还担心好几天你是不是遇上了麻烦,没想到你是在这……这个妓馆,你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刘章说的极其郁闷,嫦熹几乎都快感觉到他因为太激动而从口中飞出的吐沫。  相比之下,嫦熹淡定多了,“难道姜公子你就不奇怪吗?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还要来妓馆捣乱,不是说很讨厌烟花之地吗……”她声音越来越小,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刘章,索性还是不说了。  “捣乱?”刘章气急败坏,把脸转向嫦熹,这次倒没有结巴了,反而是脸涨得通红,嗓门比刚才还大,“你这人还讲不讲理!我是真的想替你赎身,救你出水火,没想到你竟然成了妓馆人人都能染指的……的……” 眸倾(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女*女昌,这两个字刘章没好说出口。  嫦熹接下他的话:“女*女昌吗?”  刘章撇过头,一副‘你还知道自己身份’的嘴脸,他眸光暗下来,声音也小了些:“怎么?你不是性子清高吗?不是连钱都买不了你的任何东西吗?那你现在呢,被人任意标价,你很快活吗?”  嫦熹被戳到了痛处,她脸色一下就白了,啪的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轻盈的衣衫跟着她的步履摆动,逼向刘章身边。  嫦熹每走一步就褪去一件外罩的衣衫,如果她再笑的媚人一些,表情再温柔一些,恐怕是男人都招架不住。  可她现在像是一头猎豹,快要把刘章活吃了感觉。  而刘章反倒如同即将被侵犯的女子:“你要干什么。”被嫦熹吓得从板凳上摔下来。  由于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滑稽,嫦熹再绷不住僵硬的脸,噗嗤笑了出来,刘章的脸色变得更铁青了,她咳了两声才尴尬收住笑意。  嫦熹揭开了自己一边肩膀的衣衫,暴*露出来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妓馆不少虐待姑娘,你也知道,或者你会问我,不是宁愿死都不愿屈服的性子吗,对,有的时候清白真的比死还重要,如果我是你这样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我也会冠冕堂皇的索要我的尊严和清白,可我不是……”   嫦熹眼里含着泪,她努力的咽了回去,继续道:“我不想死啊,我也想要吃饱穿暖,有地方遮风避雨,这样就够了。试问,如果你是我现在处境,你会怎么办?”  刘章愣住,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嫦熹裸露的肩膀的上一道道的伤痕,脑袋作不出反应,没法儿反驳她的话。  过了会,刘章像是想起什么,才开口问道:“那你要马儿干什么,我以为你要去投靠亲人。”  “我原先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被苏老板抓了回来,而且之后我发现我爹娘认识的人全都搬走了,所以我才意识到没人能帮我,但苏老板说他肯给我好吃好住,我便答应了。”  “他们为何要搬走?”  嫦熹狠狠的握拳,指甲嵌进了手心,疼痛很深,这样才有些勇气去说谎,应该说,是去圆一个又一个谎话。  “我爹爹和娘亲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挣了些小钱,不算富裕但能过日子,可想把生意做大,免不了和官场打交道,本来很简单能解决的事儿,可爹爹性子倔,无形间得罪了不少人,官府就寻了个借口说爹爹逃了税款,打了一百棍子,爹爹受不了刑当场就断了气,娘亲也跟着去了,之后我家里的东西全被掏了个空,他们想抓我回去,我便逃了出来,被苏老板捡回到妓馆,我哪儿也去不了,只好留在这儿。那些平日里跟爹爹称兄道弟的人也不想惹祸上身,索性都搬走了……”  我靠在厢房外,刚才嫦熹说的话我听得一字不漏,这个丫头还真的挺会编故事。  不过有真才能有假,前几天,她的确是回了趟家里,也就是嫦府,那里已经搬空了。 眸倾(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想来也是嫦府里得到了宫里的消息,只能明哲保身离开了长安城。嫦熹算是连家都彻底没了,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你在这儿干嘛?”  我身后一凉,回头对质问我的嬷嬷咧嘴一笑:“我在扫地。”说完立刻挥舞起了手中的扫帚。  我的扫帚激起了漫天的灰尘,她把手里端着的托盘离我远了些:“去去去,去别地儿扫,别脏了酒菜!”  “哦。”  她推开门,马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哎呦呦……”  我都能想象的到刘章和嫦熹挂下的面色,果然,不一会那个送酒菜的嬷嬷就被刘章的吼声给赶了出来。她嘴里还在抱怨着:“看着挺出手大方的,连个赏银都不肯打发,下了药的酒看看还不放倒你!”  我摇摇头,这下不是嫦熹倒霉,就是刘章遭殃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并不是我应该担心的事情,我扛起扫帚,准备找个地方睡大觉,可我的心脏突然像被人捏了一下,又疼又胀。  我丢下扫帚,指尖已经麻木了。  我摸着胸口,那疼痛只有一秒还不到的时间,好像是幻觉一样。我靠在厢房的窗外,门柱的后面,那里被黑暗罩住,没人看得见我惨白的脸。  纸窗上映着刘章和嫦熹的影子,有点模糊。  刘章之所以对闯进来的嬷嬷那样生气,是因为她打开门的时候,刘章正想帮嫦熹穿好衣服,可任凭别人怎么看都像是刘章把嫦熹的衣服给扒了的。  嫦熹自己穿好了衣服,长舒口气,反倒觉得那人进来的及时,否则自己刚才的谎话会因为紧张而露出破绽。  刘章不奇怪嫦熹的身世,但凡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嫦熹的谈吐都不会是出自田农之村,而是书香门第。  “熹姑娘放心,既然交了你这个朋友,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会把你赎出来。”  嫦熹一口回绝:“我不要!”  刘章好不容易才平复之前的怒气,这下又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其一,我就算出了妓馆也没有地方去,难道你能养我一辈子?其二,苏老板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他才为难说要你拿出无价之宝,他知道我能给他挣来更多的银子。”  刘章回道:“我刚才那块月牙玉,定能为你赎身。”  嫦熹笑着摇摇头:“还有其三,你那块说是无价之宝的月牙玉应该是你至亲之人留给你的吧,我刚才瞧见了玉上刻着一些字,想必你经常抚摸才让那些字变得光滑透亮,你我初见的时候误认为我偷的应该就是这块玉了吧,你如此担心它,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又怎能让你拿出来赎身呢?”  刘章有点诧异于嫦熹细腻的心思,他掏出了胸口的玉块:“你说的对,这块玉对我很重要,但,如能救你,这不算什么。玉是死物,寄托哀思罢了。”  “不管怎样,我不需要你来帮我。”  “你这女人,是不是从来都不领别人的好意?你既然这么清高,那还呆在妓馆做什么?” 眸倾(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你这女人,是不是从来都不领别人的好意?你既然这么清高,那还呆在妓馆做什么?”  刘章抓起桌上刚才嬷嬷送进来的酒,倒了一小杯,心里说不上来的憋屈,说白了,就是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刘章问这话把话题又拽向了原点,嫦熹瞬间觉得自己刚才都在白费口舌,她抢过刘章手里的酒杯,一仰头,全部喝光,辣意像几万把刀在割着她的喉咙。  “你!”  嫦熹吐着舌头,小脸通红:“既然你这么不愿呆在这里,也就别喝这里的酒水!”  我迷迷糊糊的能听见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吵闹声,但没力气分辨嫦熹他们在说什么。  心脏越来越疼,牵连到了其他脏器也都跟着难受,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我从**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费了很大劲才拨通了萧决的电话。  “喂,亲爱的怎么了?”  “我……疼,你……来……”  我的舌*头好像也没了感觉,电话那头是萧决疯狂询问的声音,他一定吓坏了。  我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能去见阎罗王了,手机从手中掉下来,我整个人蜷缩在地砖上,大概过了一分钟,萧决来了。  他抱起我,捧着我的脸,他的手很烫,“晔佳,你别吓我,你哪儿不舒服?”  “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说,我们不会死的,你忘了吗?”  我躺在他柔软的怀里,萧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他。  我的心脏时不时的跳动,有时跳的很快,有时又不跳了,它像是个调皮的孩童在我的胸腔里肆意的玩耍。我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运行的不太通畅,对,没错,就像城市早上的大堵车。  “我,我好像真的快死了……”  我嗓子很干,几乎发不出了声音。  萧决把头埋在我的脖子上,他好像在哭,然后歇斯底里喊着我的名字,晔佳,晔佳……  我不喜欢他喊我这个名字,那是在民国时我的化名,但萧决总是缠着我,一遍一遍追在我身后喊着我。每当他喊晔佳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敲他的脑袋。  我举起手,慢慢移到他额头边,但我没力气打他。然后我的手就像很多电影情节一样,主角在死的时候说完了遗言,手慢慢的滑落,咣的落到地上。  厢房里也是特别相似的场景。  刘章就像萧决喊着我一样,他摇晃着嫦熹的肩膀:“熹姑娘?熹姑娘!你怎么了!”  嫦熹喝完那杯酒之后就晕倒了,刘章接的快,她直接倒在他的怀里,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章离嫦熹特别近,这种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刘章闻到了嫦熹嘴边的酒味儿,有点奇怪,他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酒杯,冷笑一声,知道被人下了药。不过嫦熹不胜酒力,加上药力的原因才昏了过去。  刘章抱起了她,嫦熹的侧脸搭在了刘章的脖子上,柔软,清香。 梦境(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他吞吞口水,将嫦熹放在榻上,拉上被褥给她盖起来。  “不要……救我,救我……”  嫦熹抹了红脂的唇瓣轻轻的呢喃,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模糊的句子。  “你说什么?”刘章沉下了身子,附耳过去。  “你,陪着我……要一直……”  嫦熹睫毛两侧溢出了泪水,梦里,她牵着刘盈的手,两人站在梨花树下,漫天都是飞舞的花瓣,刘盈笑的特别好看,他牵着她的手,说要一直陪在她身边……  刘章听清楚了,因为有点吃惊他猛地扭过头,脸正对着嫦熹,眼眸,鼻翼,嘴唇,都近在咫尺,他本想起身,可这个时候嫦熹却因为身体的燥热而扭动了下身子,她伸出手臂勾住了刘章的后背。  这个力道推了刘章一下,他的唇紧紧的贴到嫦熹的唇瓣上,和嫦熹的身子一样,柔软的,香醉的。  刘章睁大了眼睛,他的睫毛不比女孩的短,而此时因为瞪的太大睫毛几乎都藏进了眼皮中。这个姿势过了很久,刘章才放松了眼神,他垂下眸子,眼里像是湖面上荡起的波纹,温柔**。  他单手撑在榻上,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的抚上嫦熹的墨发,他胸口像是张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的理智吸收的一干二净。  然后,他闭上眼睛,动了动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此时的画卷分成了上下两部分,梦里和梦外。  而梦外的萧决和刘章,他们伫立在画卷的尽头,不知道梦里的我和嫦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们都被黑暗笼罩着,一种尖利刺耳的声音在嘲笑我们,伸出手疯狂的扭转我们命运的罗盘,没人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血肉横飞的事情……  ―――――――――  惠帝三年的春天。  那是一个比任何名家手下的画卷都还要美丽的季节,宫里的花园展开了各种颜色,阳光从泥土的地面折射出了暖色的光,像是打上了一层浓蜡,浇洒在未央宫里。  一个修葺华丽的凉亭站着两个穿着水粉色的宫婢,等待不远处,并肩坐在草丛堆里的两个人。  她裹着鹅黄色的长衫,柔软的衣料铺在草上。他穿着一身白衫,衣袖包裹住了她的肩头。  旁边是颗梨花树,偶尔有阵微风,轻轻地,也能吹下一些花瓣,飘落到草丛上,还有几片挨在她暖黄色的衣衫上,就好像绣面上本就存在的花案。  白衫的少年笑着,笑的有些疲惫,他伸出骨骼分明的、消瘦细长的手指,摘下了她发髻上一小朵粉色花蕊、白色花瓣的梨花。  “诺,送给你。”  “没诚意……不过是落下的花罢了,皇上就知道愚弄嫔妾。”  她接过花朵,撅着小嘴却甜甜的笑着,然后把花朵夹在手指尖,抚摸了一下圆滚滚的隆起的肚皮。  她问:“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恩……朕觉得,最好是个女孩,朕要疼她一辈子,像疼她娘亲一样!” 梦境(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油嘴滑舌,倒不如是个男孩,嫔妾要看皇上怎么严厉的教导他。”她不屑的撇撇嘴,把花朵挨在嘴边闻了闻,突然,双眸暗下来,“嫔妾不希望这个孩子会沦陷在朝政的复杂中,不管是男是女,嫔妾都不要他玩弄政权,开开心心的,一辈子过完便好……”  “恩,你说得对……”他把她搂的更紧了些,明明他的身子骨几乎比她还要单薄。  “绾绾,朕会尽力待你和孩子,待你们一辈子好……”  “皇上,嫔妾也会一辈子陪着你,不管皇上身边有谁……”  皇上,吕太后说淑君也怀有身孕了。皇上,淑君变得好陌生,她彻底变成了独尊的皇后。皇上,太后升嫔妾做了美人。皇上,嫔妾知道十二岁的淑君一定是假怀孕。皇上,你不要相信吕太后的片面之词,这一定是场阴谋。  皇上,你在哪儿,嫔妾就快要临盆了。  皇上,下了好大的雪,好像梨花,你快回来啊。  刘盈,他们要杀了我,夺走了孩子,至少让我在合眼前再见你一面。  刘盈,你以后又会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我的死亡,还会做个那样高高在上的傀儡吗?……  ……  嫦熹从梦中惊醒,她揪紧着被褥,眼睛再也不敢闭上。这么多天了,这是唯一一次在梦里看到和刘盈在一起的场景。  太痛苦,太恐怖。  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放眼望去的房间,蜡烛早就燃光了,漆黑一片。  “姜公子?”  屋里没有回应,嫦熹松口气,起身下了塌摸索到桌边倒了杯水,一口咽下,才从梦魇中挣脱了些许。  嫦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看了眼天色是黑压压的一片。她披了件毛绒斗篷,打开门出去透透气。  忘尘阁现在还算安静,只有几个房间亮着光,嫦熹的脚步很轻,沿着走廊过去是丝毫没有声音的。  另一边的廊梯传来几声吱呀吱呀的响声,嫦熹停了步子,那声音还在持续,这并不是她的脚步声。  未免被别人发现,她靠在一侧的门窗后探首望去,依稀能分辨是个男人的身影,他提着个灯笼,烛火晃荡到那人脸上的时候嫦熹才看清是苏幕遮。  他还拎着一篮东西,隐隐能闻出是酒菜味儿。苏幕遮脚步又稳又快,丝毫没有察觉到跟在她身后的嫦熹。  其实是谁都能看出来苏幕遮在忘尘阁客人都快走*光时出来溜达,还拎着饭菜,神色鬼祟,绝对有猫腻,又有谁能在这个时辰让苏老板亲自送饭菜呢?  当然,不会是他自己吃。  但是除了苏幕遮,嫦熹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她走三步并两步,一会蹲下一会躲起来,目光像个耗子一样鬼灵,如果有人把她当成偷东西的贼人,我绝对不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说嫦熹是个耗子,那我就是跟在耗子后面拿着捕鼠器的人类。  我们排着并不整齐的队伍,三点一线的朝着忘尘阁的后院移动,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做好事的。 囚女(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后院的积雪都还没化掉,高高的堆在假花盆上正好给嫦熹几个能藏身的地方,其实忘尘阁说大也并不大,可我感觉走了很长时间,有点不耐烦。  左绕右绕,我开始佩服起设计这栋房子的工匠了,这简直是个迷宫,而且是隐藏式的,有好几次我差点跟丢了,很多进出口都是用假的树枝树叶遮挡住。  我没想到能在这占地面积不过半家超市的地方绕上十五分钟,但似乎,已经到了终点。  可是这里太黑,我只能看见苏幕遮的灯笼晃悠进了一间破屋子,合上了门,嫦熹鬼鬼祟祟的蹲在门口,使劲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自己能有长颈鹿的曲线,好听到里面的动静。  “喂!你真的比我还八卦哎,这么想偷窥别人美少男的私生活吗?”  我的声音从嫦熹脑袋上方飘过,她惊吓的跌倒在地,不过首先还是很理智的捂住了自己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  看见是我,她松口气,显然她已经习惯了神出鬼没的方式。  “嘘,小声儿点。”她打着噤声的手势。  我被她这种做贼心虚的气氛感染了,很配合的蹲下来压低了声音:“你跟着苏幕遮想干什么?刘章呢,被你吓跑了?”  “我好像喝醉了,醒来后他就不在房间了,应该是走了吧。”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喝了那杯下了药的酒。”  嫦熹狐疑的看着我:“你知道被下了药?那然后呢,我晕倒后刘章人呢?”  “怎么说呢,我当时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敲了敲额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像是突然心肌梗死一样的心绞痛。  萧决也被我吓坏了,就差没打电话叫120急救了,不过当他意识到我也回不去21世纪坐急救车的时候,只是抱着我像哭丧一样大嚎着。  我休克了十分钟左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体又完好如初了,我甚至怀疑是我吃饱了撑得才出现了幻觉。  但是萧决说什么也不肯让我留在这里,用三百六十种理由告诉我继续呆在这儿有多危险。我郑重的点点头,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达令,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但前提是你首先要找到我回21世纪的方法,对吗?”  萧决低头沉思着,崩溃的仰天长啸,跟我保证一定寻找到时空定格的原因。  “跟你简单解释一下,可能、大概、或许我和你一样不知道什么原因,过敏了,好吧虽然一定不是这个原因但总之我就是晕倒了,萧决送我回来时我就看见你从房间鬼鬼祟祟的出来跟踪苏幕遮。”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从口袋里掏出怀表:“凌晨四点,恩……也就是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嫦熹又陷入了沉思,天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那屋子里传来了些砸东西的声音,她才缩紧了身子探去,然后轻轻移步过去,几乎是飘着钻到了窗户的下面。  跟她不同,我却大摇大摆的踏过去。走近窗户能闻到一阵腐臭味儿,我憋了口气,窜到嫦熹身边拽过她衣襟捂着鼻子。 囚女(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什么臭味。”  “嘘!”  窗户有一条足够塞进脑袋的缝隙,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苏幕遮的灯笼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刚才的巨响声,是掉在地上的那篮饭菜,苏幕遮背对着我们,面朝的地方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榻。  床边还坐着……   还坐着一个垂发的女人!活脱脱是贞子的真身嘛!  “有……有有鬼啊!――”  我像猴子一样双手抱住嫦熹的脖子,拼命尖叫,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我第一次看午夜凶铃,贞子出场的时候我就是以同样的姿势差点勒死了萧决。  嫦熹虽然掰不开我的手臂,但她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龇牙咧嘴的特别像马上要揍我一顿。  我能感觉到她由红润变得铁青的脸色,因为以我刚才的分贝,震惊整个忘尘阁都不是问题,更何况近在咫尺的苏幕遮。  我拿开她的手,看着她一脸像被捉奸在床的表情,耸耸肩膀:“我忘了补充说明,现在我的状态,别人是看不到我的,也听不到。”  嫦熹翻翻白眼,用手撑着额头:“你好歹也算半个妖怪,还怕鬼魂?”  “谁说我就不能怕鬼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存在异能人就会存在地府鬼魂,你们不还是会怕蟑螂这种没有攻击力的生物吗?”  我振振有词,嫦熹不再接我的话。  不过很显然,我刚才只是虚惊一场,因为那个鬼还会跟苏幕遮说话。  “你滚。”  她嗓音极其沙哑。  即便这女人不是真的鬼魂,那也是三分人样七分鬼样了。屋里飘着一股子酸臭味,她身上破烂脏旧的白色睡衫挂在单薄的身子上,垂到腰际的长发乱糟一团。  顺着她足下看去,右脚踝处拴着一个铁圈,连着铁链被固定在了床尾的铁柱上,看她脚踝的那些青紫红肿,就知道这铁圈已经跟着她有些时日了。  苏幕遮很淡定,伸手掸去了衣衫边溅到的饭粒,“跟你耗了两年,我的耐性也要磨光了,你不累吗?不想得到自由吗?”  “自由?呵呵……哈哈哈……”那女鬼听到这两个字尖利的笑出声,她捋了捋耳边的乱发,停了大笑阴阳怪气的**一声,走进苏幕遮,每走一步都拖着沉重的铁链,贴着地面的尖锐声音,跟她笑声一样刺耳。  她反问:“敢问你说的自由,是送我去地府跟赵王和戚夫人相会吗?”  “地狱也好天堂也罢,只要你交出牛皮图纸,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送你去。”  “我是不会说的,想要兵马图?那你应该自己下去问戚夫人,或者直接问吕雉,看看她们肯不肯给你。”  苏幕遮也笑了:“你既然痛恨吕雉,何不坦白实情跟我们联手?”  那女鬼走回到了榻上,榻上没有被褥,她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冬眠的蛾虫,“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不会自尽,我要看着吕雉被推灭,但我也不会告诉你藏图纸的地方,因为你和吕雉一样都不是好人,这个年代,没有好人,除了赵王和戚夫人……” 囚女(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的牙齿咬着自己握起的拳头,深深嵌进肉里面,否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异常激动的情绪。  对她来说,这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足以让她现在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赵王刘如意是高祖刘邦的爱子,宠他多过于刘盈,当年宫里传出争储一事,吕雉暗地里发动兵变,给刘邦施加压力,那事才不了了之。刘邦死后,刘如意被吕雉暗杀,戚夫人更是惨被做成人彘,历史惨剧。  我戳了戳她的肩膀,肌肉很紧实,可见她吃惊到了极点:“哎,你认识她吗?”  嫦熹摇摇头,依靠在潮湿的木窗上,“但是……”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赵王和戚夫人这两个名字,并且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的苏幕遮和‘女鬼’,都不会是等闲之辈。  苏幕遮的鞋底摩擦在地板上,他提起了灯笼,打开门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会死,但那张图纸我不会让它变成秘密跟你长眠入土的。”  天空边泛起了一层光亮,看上去像糊了层荧光的窗纸,不知道那是月光还是太阳光。  苏幕遮没发现嫦熹,待到他走了之后,嫦熹想推门进去的,但看了眼天色,觉得有些不妥,又拉着我沿着原路返回。  她一直低头走着,呼吸就没有平稳过,我担心她会接受不了刺激而再次休克。  回到房间后,我霸占了最柔软的一张椅塌,迅速掏出镜子照着我因为没睡好而浮肿的脸,长叹一口气。  而嫦熹根本没空管她的乱发和已经花了的妆容,她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弓着腰背,把脸埋在双手的掌心里,我听着她的一呼一吸,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  突然,嫦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下子扑到我面前,如果她是个俊美的男人我丝毫不怀疑她要把我女干了。  我捂着胸口:“你干什么?”  “你跟苏幕遮是不是一伙的?换句话来说,你跟吕雉是不是一伙的?”  我推开她,抓住她纤细的手指,使劲一捏:“这个问题你问过我,难道,你还需要我再证明一次吗?别再跟我提这么愚蠢的问题,我不可能同任何人类为伍,包括你。”  嫦熹并不甘心,追问道:“那你给了我寿命后,我为什么会在雪地里,苏幕遮又怎么会这么巧把我救了回来?刚刚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苏幕遮他不是普通商人,他参与政变,想从那个女人身上得到兵马的图纸。我起先以为他困住我是为了挣钱,可现在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拍拍手掌:“分析的很好。”然后拨开桔子,一片一片塞进嘴里。  嫦熹这会子彻底着急了,摇着我的肩膀:“你解释给我听啊,不是你让我重生的吗?”  我捶胸顿足,差点被桔子瓣给噎死,嫦熹递来一杯水,费了半天劲终于吞下。正想开口骂她,但见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摸样,又软下了心。  我翘着二郎腿,上下晃悠:“亲爱的,首先你需要清楚一件事情,我虽然让你重生,但我不是你的亲妈。我给你一条命,但这条命以后会怎么样我是不会插手的。” 芙蕖(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芙蕖,你能说些我可以听懂的话吗?”  “那就只是,我不知道。但我额外的告诉你一点,苏幕遮救了你绝对是个巧合,他的确是在雪地里偶然遇到了昏迷的你,你当时也就是一具尸体而已,我也正纳闷要把你弄到什么地方。”  我把剩下的桔子都丢进嘴里,身子一仰抻了个懒腰,不愿再多说。  我不知道嫦熹那一声深深的叹息究竟是放松了心,还是又有新一波的烦恼。可以肯定的是她躺在榻上等待天亮来临的时候,脑子里乱作一团。  而我抚向前不久还在心如刀绞的胸口,那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在很远的地方埋了颗炸弹,等着我去踩,然后嘣的一声,把我炸个粉碎。  ――――――――  娱乐圈有很多明星成名后身价飙升,她们把握时机趁胜追击,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地位屹立不倒。  嫦熹也不例外,那一次蒙着面具所献上的琵琶舞吊足了人们的胃口,更是以万两侍茶的传闻一时间在花街里传开来。  虽然不至于传遍整个长安城,但花街周遭的街头巷尾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她的。  那些本就爱逛花街柳巷的男人们,都在议论着那个遮了半边脸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无聊时便能看见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时不时传出一声声贼笑,还招的那些个头上绑着粗麻布的凶悍的妇人们抄着擀面杖就从铺子出来,一顿毒打。  且先不说苏幕遮到底与朝政有何关系,在做生意这方面他绝对有个精明的头脑。  嫦熹的这种效应被他拿来利用,他发现阁里越是让嫦熹避开客人,客人们的出价反而越高,每天晚上客人的数量也增加很多。  就这样,嫦熹的人气大爆发了。  这几天都是客人们送过来一些稀奇的小玩意,也有好看的簪花和上好的胭脂,可见嫦熹成为了忘尘阁目前最受宠的红牌了。  还是个性子清高,卖艺不卖身的红牌。  “芙蕖。”  “恩?”说实话我还是不习惯这么怂的名字。  “你吃这么多桔子,不嫌牙酸吗?”  “……”  我把桌上的橘子皮哗啦啦的尽数扔到窗外,两手一拍:“别说,你们这儿的橘子特别甜,再让她们拿些过来,我还没吃够。”  嫦熹叹口气,又喊人送了些进来。  尽管别人再怎么眼红,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嬷嬷更是对她亲近,买来的新鲜水果一定会先送给嫦熹的屋子里头,我也跟着有了口福。  “你手里拿的什么?簪子吗?”  嫦熹指着我手里把玩的东西,我点点头:“对,一支发簪,可惜旧了,也看不出它原来是什么样子。”  提起这个,我连吃橘子的胃口都没了,坐正了身体,指尖触在锈迹斑斑的簪花上,镶着的珠宝已经掉了,只剩下不知道什么形状的铁圈儿,在别人眼里,这绝对是个卖废品的都不要的破烂玩意儿。  嫦熹见我不吭声,又是难得认真思考的表情,便好奇的走近问我:“这是你的东西?” 芙蕖(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见我不吭声,又是难得认真思考的表情,便好奇的走近问我:“这是你的东西?”  “恩,它跟了我几千年,是我的珍宝,也是我找到记忆的唯一线索。”  嫦熹有些听不懂:“什么叫找到记忆?”  “总之呢,我会到汉朝完全是为了自己,跟你签约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就像你可以重生一样,你有前世,我们也都有,只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寿命终止后得到了某种能力,支持我们继续存活,但同样,前世的记忆就像喝了孟婆汤一样,全都没有了。”  “你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吗?哪怕是很痛苦不堪的回忆?”  我拍拍胸脯:“那当然了,不管怎样的身世那都是我啊,否则又怎么活的完整?”  嫦熹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在她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之后,我心里收回了对她‘胸大无脑’的看法,并且她还接过簪子仔细瞧了一番,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儿。  她拍了拍我的肩头,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之前还真以为你是个妖怪,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寻找记忆,就算是回报你这些天帮我的忙。”  我不晓得该笑还是该哭,不过自那以后我和嫦熹的关系明显缓和多了,确切来说是她对我态度好多了,事后我想了想,恐怕因为嫦熹经历太多,在知道我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时,很自然的把我圈进了她的同类中――  我们都是背负前世孽债的苦情女子。  距离刘章出万两卖嫦熹的那天,已经过了五日。嫦熹对刘章只字未提,因为她一门心思的研究苏幕遮,她晚上都会偷溜出去,试图再次跟踪苏幕遮,不过可惜,一无所获。  “嫦熹,我很好奇,你只有三年的寿命,可你身在妓馆,别说去复仇,就连接近汉宫的人都不可能。”我双眼一眯,试探的问道:“莫非,你是想利用刘章?”  “刘章?”她用鼻子笑了笑:“他若是一开始没有隐瞒朱虚候的身份,或许现在我已经对他申诉冤情了,可他提防着,正因如此我才发现世上没人是可信的,我只有靠自己。”  “靠自己?所以你现在想法子接近他,然后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能先取得他的信任,再找个机会说实话吧,或者……可以从那张兵马图下手,给刘章一个反咬吕雉的机会,我现在需要一个靠山,他足够了。”  不过老天会告诉你,所有的瞎操心都是没用的,因为隔天下午,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蒲青闯进忘尘阁的架势就像要进来杀猪,但这个妓馆可也不是吃素的,任凭他是带着刀还是剑冲进来,都有三个以上的壮汉把他拦截在花堂外,他们结实的肌肉看上去刀枪不入。  蒲青放言是要来找一位叫‘熹’的姑娘,嬷嬷们一听,好像是来砸场子的,就更是不能放他进来。  嫦熹也是在听到了动静才出去,她才不会躲着,反之要去打探刘章的动静。 芙蕖(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是我的熟人,你们都下去罢。”  嫦熹发了话,周围的人才退下。  蒲青一脸怒意,提起剑指向嫦熹:“你是不是对我们少主做什么了?他那天从妓馆回去就脸色通红昏迷不醒,大夫说他像被下了药,我家少主对你分外关心,你就这么对他!”  他说的极其慷慨激昂,嫦熹听得是一头雾水。  她很有礼貌的笑笑:“蒲青公子,刘……姜公子他可能是身子受了凉气,而且,那天是我先昏迷,醒来后就不见姜公子了。”  “可他明明说只见过你一个人,我家少主武功高强,没什么人能近身下药,除非他放松了警惕!”  蒲青又把剑端朝着嫦熹提了提,我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我无法忍受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七尺男儿,竟然娘们兮兮的找一个女人说东道西,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怎么看都像在搞基。  “喂喂喂,你对我家姑娘吼什么吼,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如此凶悍,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的,我看你啊,是不是暗恋你们家少主啊?啊哈哈哈!”  我使劲拍打着眼角,生怕自己笑出了鱼尾纹。  可能因为我太直言不讳,蒲青的脸从石灰色变成了猪肝色,而且是煮熟的猪肝。  他立刻把剑朝向我,这一剑他是来真的,幸亏我躲得快,否则头发都要被削掉一大把。  我生气了,伸出手指着他鼻子:“你敢跟老娘玩阴的?”  他比我还义愤填膺:“不过是风花雪月地儿的女人,敢侮辱少主,死都便宜你了!”  “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我撸起袖子,从地板跳起来在半空做了个空中转体,伸出脚直接踹向他。  他定是没想到我还会功夫,被我踹的措手不及。  我哼哼两声,得意的挑挑眉毛。好歹我也是跆拳道黑带七段,剑道八段,柔道和空手道三段,另外拜了叶问学过咏春,跟李小龙同桌喝过茶,向霍元甲讨教过一二。  就凭他这几下拳脚,连我的鼻毛都碰不到!  我们在嫦熹呆然的注视下,足足打了十分钟,我赤手空拳揍了他好几下,而蒲青挥舞着他的剑砍掉了周围摆放的好多古董花瓶和名人字画。  噼里啪啦,叮铃哐啷……  “芙蕖,芙蕖!别打了!”  什么芙蕖……哦对,他妈的我根本习惯不了这个名字。  我收住手,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蒲青捂着胸口快要吐血的样子:“你使得是什么武功?”  “自创武功,怎么样厉害吧?”  “哼,歪门邪道!”  呦呵,打不过我还想耍嘴皮子?不过十秒之后我们都愣住了,顺着嫦熹的目光看去,以我两为中心的十平方米被砸的面目全非。  所有东西都碎在地上,一片狼藉。  蒲青还没有反映过的时候嬷嬷们已经大呼小叫的过来了,看到花堂被砸的稀巴烂,领头的掌事嬷嬷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整个案发现场只有蒲青是拿着剑的,她们冲上前去:“你敢来砸场子!” 陷阱(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别把事情往我一个人身上捅,还有那边的那个女人呢!”蒲青一只眼睛被我揍成了熊猫眼,还不忘托我下水。  我迅速收起手,装出林黛玉的一副娇弱摸样:“哎呀,这里是怎么了?不关我的事儿啊。”我无辜的摆着两只手,躲到嫦熹身后。  掌事的瞅了我一眼,把脸凑近蒲青:“你是说,这丫头赤手空拳的跟你这个拿着武器的人打起来了?”  “是啊,她刚才……”  “你以为老娘眼睛瞎了啊!这些东西你必须要赔,一个字儿都不能少!哼,想逃避责任,门儿都没!”  掌事嬷嬷口水彪向蒲青,她们对付惹事的人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我在旁边窃笑阵阵,嫦熹戳了我一下,我收住小腹依旧是很无辜的表情。  嫦熹说道:“掌事的,他是我朋友,我们有些误会,这样吧,这些摔碎的东西我来赔。”  掌事嬷嬷见嫦熹说话,赔笑道:“熹姑娘,你可莫要帮这种人说话。老奴说句实话,阁里大小东西都是苏公子亲自置办的,纵然你身价不菲,这些个古董花瓶,恐怕你也要在阁里呆上半年才能挣到。”  苏幕遮今天不在阁里,事儿都交给了这个掌事嬷嬷,她也是唯恐苏老板会找她责罚,所以才把责任都推到蒲青的身上了。  蒲青鄙夷的看了眼嫦熹和我,从衣袋里掏出一袋银子扔到掌事嬷嬷手里:“我不需要你帮我。”  嬷嬷打开布袋只瞄了一眼,冷笑一声,砸回蒲青身上:“你开什么玩笑,这些顶多买个抹布!你若是没银子,就找人给你送来,否则我就把你卖了!”她打量了下蒲青,点点头:“你还有些姿色,卖给隔壁的南馆也能挣不少银子!”  “你敢!”  “老娘在这行干的时间长了,还没怕过什么。把他绑起来!”  纵然蒲青武功还算不错,但也难敌体形如山的壮汉们,他们一会的功夫就把蒲青五花大绑了起来,像个才打捞出来的螃蟹。  半个时辰后。  一个小童领着刘章赶来了忘尘阁,刘章面色潮红,看上去的确是有重症感冒,他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掌事嬷嬷,嬷嬷核对了下数目后,才命令人把蒲青给放了。  刘章瞪着蒲青,“你眼睛怎么了,在哪儿磕的?”  蒲青低下头,觉得太丢脸,半天支吾出来一句:“她,她打的……”  刘章望向我,很显然他并没有相信,低吼道:“回去再找你算账!”  蒲青马上开始抱怨:“少主,我可是不放心你过来问清楚的,万一这个熹姑娘真的对你图谋不轨呢?明明从来不去妓馆,还在一晚上花了一万两银子……”  蒲青声音越来越小,刘章直接对着蒲青的脑门拍了一掌,声音嘶哑的很:“滚回府去!”  还真别说,比起刘章来蒲青的直觉要准的多,嫦熹确实对刘章图谋不轨,他可说对了。  只是刘章哪里相信,他现在对着嫦熹满脸的愧疚,一直没敢正眼看她,咳了两声说道:“熹姑娘,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陷阱(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很做作的叹了口气:“我自小就跟着我家小姐了,她去哪儿我就去哪,一生守着她,也对得起老爷夫人们的救命之恩了。”  标准的琼瑶剧情,照搬准没错。  “怪丫头……不过,跟我倒是挺像。”蒲青对我的语气突然变得友善起来,想来已经被我惊天动地的演技深深折服。  “那你的武功跟谁学的?不会真的是自创的吧?我看好像不是汉人的。”  我翻翻眼皮,只解释说:“我拜过世外高人,有些妙招。”  其实我学武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从没有正经练过,走南闯北,每种都学一点,所幸我有的是时间,积累千年下来,一人打十不是问题。  我和他并肩坐在走廊边,双脚搭在雪地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蒲青张开嘴,我以为他要化解这种气氛,没想到他问了一句。  “刚刚我听熹姑娘喊你,芙蕖?这名字真土。”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喉咙堵住了一口气,若不是我身体素质好,真的差点背过气去!  我深呼吸了一下,显得很有涵养,温柔的反击道:“蒲青,你确定给你起名儿的人没有把你当成女孩吗,娘们兮兮的。”  另外,我顺带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嫦熹。  我和蒲青的眼睛里此时应该再额外添加一道雷电特效,都想把对方活活劈死!  嫦熹从抽屉里刚拿出了一张银票,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她缩了缩肩膀,没太在意,转身把银票递给刘章。  “姜公子,这是一万两的银票,我求苏老板给我的,还给你。”  刘章没接,表情很费解:“你这是干什么?这一万两是我那晚买下你的,我没理由拿回来,你从他那个奸商手里拿回银票,你是不是也吃了亏?”  嫦熹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的睫毛向上翘着,又轻轻眨了一下,显得很轻松。她笑着说道:“没有,苏老板看我最近很得客人赏识,便答应我了。你拿回去吧,我不该再欠你人情的。”  那张银票皱巴巴的,显得很旧,他伸手捏住一角,抬眼看了看嫦熹,又松了手。  “这是我买你侍酒的钱,你该拿,你不是说要守着妓馆的规矩吗?”  “可是那晚你也没有留下来,这钱,不能算数的。”  刘章突然一愣,脸上又开始红了起来,偏偏在这时还心虚的看了一下嫦熹的唇,没有那晚的红艳,却也很丰满诱人。  刘章的喉结滚动一下,把眼神移开四处瞟着:“那天晚上,我,我,我……”  他这样我我我了十几下之后,还是说不出口。  嫦熹轻轻笑了,她把银票强硬的递给刘章:“那晚我喝醉了,谢谢姜公子扶我躺到榻上,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妓馆是个是非之地,公子出身清白,以后不用再来了。”  刘章心里一紧,不知怎地,胸口像被被人打了一拳,闷得厉害。  嫦熹转身就要去开门,刘章伸出手,他没有挪步,却抓住了嫦熹的细胳膊,“我不介意!” 陷阱(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很做作的叹了口气:“我自小就跟着我家小姐了,她去哪儿我就去哪,一生守着她,也对得起老爷夫人们的救命之恩了。”  标准的琼瑶剧情,照搬准没错。  “怪丫头……不过,跟我倒是挺像。”蒲青对我的语气突然变得友善起来,想来已经被我惊天动地的演技深深折服。  “那你的武功跟谁学的?不会真的是自创的吧?我看好像不是汉人的。”  我翻翻眼皮,只解释说:“我拜过世外高人,有些妙招。”  其实我学武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从没有正经练过,走南闯北,每种都学一点,所幸我有的是时间,积累千年下来,一人打十不是问题。  我和他并肩坐在走廊边,双脚搭在雪地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蒲青张开嘴,我以为他要化解这种气氛,没想到他问了一句。  “刚刚我听熹姑娘喊你,芙蕖?这名字真土。”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喉咙堵住了一口气,若不是我身体素质好,真的差点背过气去!  我深呼吸了一下,显得很有涵养,温柔的反击道:“蒲青,你确定给你起名儿的人没有把你当成女孩吗,娘们兮兮的。”  另外,我顺带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嫦熹。  我和蒲青的眼睛里此时应该再额外添加一道雷电特效,都想把对方活活劈死!  嫦熹从抽屉里刚拿出了一张银票,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她缩了缩肩膀,没太在意,转身把银票递给刘章。  “姜公子,这是一万两的银票,我求苏老板给我的,还给你。”  刘章没接,表情很费解:“你这是干什么?这一万两是我那晚买下你的,我没理由拿回来,你从他那个奸商手里拿回银票,你是不是也吃了亏?”  嫦熹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的睫毛向上翘着,又轻轻眨了一下,显得很轻松。她笑着说道:“没有,苏老板看我最近很得客人赏识,便答应我了。你拿回去吧,我不该再欠你人情的。”  那张银票皱巴巴的,显得很旧,他伸手捏住一角,抬眼看了看嫦熹,又松了手。  “这是我买你侍酒的钱,你该拿,你不是说要守着妓馆的规矩吗?”  “可是那晚你也没有留下来,这钱,不能算数的。”  刘章突然一愣,脸上又开始红了起来,偏偏在这时还心虚的看了一下嫦熹的唇,没有那晚的红艳,却也很丰满诱人。  刘章的喉结滚动一下,把眼神移开四处瞟着:“那天晚上,我,我,我……”  他这样我我我了十几下之后,还是说不出口。  嫦熹轻轻笑了,她把银票强硬的递给刘章:“那晚我喝醉了,谢谢姜公子扶我躺到榻上,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妓馆是个是非之地,公子出身清白,以后不用再来了。”  刘章心里一紧,不知怎地,胸口像被被人打了一拳,闷得厉害。  嫦熹转身就要去开门,刘章伸出手,他没有挪步,却抓住了嫦熹的细胳膊,“我不介意!” 陷阱(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转身就要去开门,刘章伸出手,他没有挪步,却抓住了嫦熹的细胳膊,“我不介意!”  “姜公子……疼……”  他的大力气足以把嫦熹的胳膊给咔嚓拧断了,刘章赶紧松了手,“对不起。”  嫦熹一脸无奈的揉着胳膊,“姜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刘章顿住,这时候眼神突然捕捉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捆竹简,大字刻着‘孙武兵法’,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抓起来。  “你,你一个姑娘家,还看兵书啊?”  嫦熹虽然嘴角笑着,但双眸却如被寒冰包裹的黑水晶,阴沉冰冷,“女孩子家除了琴棋书画,就不能钻研兵法了吗?”  “你们又不能上朝论政,驰骋沙场,看这些有用吗?”  “没用啊。”嫦熹耸耸肩,不动声色的接过刘章手里的竹简,手托香腮,一脸沉思的摸样“但是也能从史书和兵法里学得生存之道,上朝议政的臣子多半家里也是有个贤妻的,可别瞧不起我们小女子。”  刘章听她这么一说,忘了刚才的尴尬,没想到这丫头肚子里还有些墨水。  于是刘章又问道:“兵法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你又怎知你熟读了解的这些就一定能为之所用?当年楚霸王项羽勇者无敌,身边能人无数,可谓有勇者气吞山河,可敌天下!文人耍的墨宝,虚招子罢了。”  嫦熹笑着摇摇头,丝毫不服输:“别忘了,高祖刘邦仅仅沛县小士,凭着仁义和谋略夺取咸阳,在鸿门宴全身而退,这才是,有智者能过万千山河,可得天下。”  刘章眉心一挑,看嫦熹的眼神有些变了。  嫦熹发觉自己刚才有些激动,忍不住和刘章争论起来,这才又补充说道:“怎么样,我这位小女子的观点,姜公子同意吗?”  “你家里经商,没想到竟然会关心起政事。”  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这经商的人可都是土财气,满脑子只想着赚钱的法子,对政事和诗文倒不精通。  嫦熹把那摞竹简卷起来捧在手中,挨在手里拍打两下,有些像教书先生。  “实不相瞒,我祖父乃是县城小官,直到我爹爹那时才经商起来,倒不是生活所迫,而是官场上咄咄逼人的官气。我自小听爹爹教诲,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些,若我不是女子,恐怕早已接下祖父的活儿,当朝为官,为百姓谋福了。只是现在的太后……”  嫦熹停住,没继续说。   “太后?”  刘章听见太后二字就像猫听见老鼠的感觉。  嫦熹略显尴尬,捋了下耳边的碎发:“没什么。祸从口出,我可不想变成政治犯。”  刘章点点头,这点头看上去有两种意思,其一是他真的明白了,其二是他没兴趣知道只好结束话题。  可他还是好奇的,他不好向嫦熹表露自己从政的身份,但过了会,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的问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怕我说出去不成?” 献计(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其实说说也无妨,不过都是人们心里清楚的事情罢了,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人人都知道高祖病逝后,吕太后权倾朝野,天下根本动摇,岌岌可危,就像一颗好看的苹果,如果从果仁开始烂了一个洞,没人知道,等察觉的时候苹果已经腐烂了,更吓人的是,没人再敢碰这个苹果。”  “那你认为这个苹果该如何处置呢?”  “你以为那些当朝文臣、王侯将相都是傻子吗,那些刘氏王侯,现在一定审时度势,不过现在只缺一个头儿罢了,我若是他们,至少要在吕家人面前稍微威风一下,既震慑了他们,也能振奋刘氏,而现在谁出头,恐怕人心也就是谁的了,这个嘛……就跟下棋吃子一个道理咯!”  嫦熹傻傻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妙招……”  刚刚那番话,确确实实震慑到了刘章。她的这个观点,恰恰是刘章这几日来冥思苦想的,能改变现在局势的方法。  我和蒲青在后院拿着树枝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嫦熹和刘章一同过来了。  两人都摆出像是开完人民大会议的严肃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蒲青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严格来说,他的眼里只有他家少主的安危,对于这些细小的事情是不会在意。  所以刘章出来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树枝,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走了。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下了场暴风雨,忘尘阁的客流量少了一大半,所以嫦熹这个镇阁之宝索性就在屋子里面呆着。  “喂喂喂,难道你吃这么多橘子,就不嫌牙酸了?”  我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橘子皮,嫦熹手里还剥着一个,一片片的往嘴里塞。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这算是暴走的状态吗?  “我是因为紧张。”她继续塞着橘子瓣,以一种很man的姿势坐在我的面前。  “紧张?你能紧张什么?不会是月信来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愣了两秒后,敲了下脑袋:“哦,对,你现在是月子中。”  她嘴巴空闲下来的时候才搭了我一句:“我是因为说了谎,才紧张,因为不安才紧张。”  我嗤之以鼻:“在后宫生存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会因为说谎心里不安?别矫情了,宫里耍的手段还少吗?更何况,你当初不就是隐瞒身份进了宫。”  “这次不同啊。”  嫦熹起身推开了贴墙的窗子,瞬间让风雨都刮进了屋子,我举起袖子挡住袭来的寒风,嫦熹却笔直的站立着。  她的手撑在窗槛上,身体向窗外倾斜,如果她慌乱一点痛苦一点,我一定会认为她是即将要跳楼自杀,  可她很冷静很安逸,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享受雨滴击打皮肤的感觉。  窗外很黑,屋子里很亮,嫦熹的身形在我的眼中模糊了边际。  然后我听见她用非常阴冷的语气,似乎在宣读被行刑囚犯的监斩官,用最冷冽的眼神判定人们的生死一瞬。 献计(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然后我听见她用非常阴冷的语气,似乎在宣读被行刑囚犯的监斩官,用最冷冽的眼神判定人们的生死一瞬。  “刘章啊刘章,不要怪我的隐瞒,你是注定要被我拖下水的,至于最后会欠你多少,就看我把你拖下的有多深了……”  ――――――――――  惠帝五年,十一月,十五之夜。  吕雉在未央宫朱雀台摆宴,请了刘家和吕家两边的亲王和家眷。刘盈称身体不适未能来赴宴,其实吕后的各种心思大家都一清二楚。  赵王刘友前不久因纳了小妾,妻室吕氏嫉妒,竟然跑去吕后那儿诬告刘友叛逆之心。吕雉一怒之下将刘友幽禁而死。  堂堂一个被敕封的赵王竟然因为女子的一席话而暴毙,这样很多刘家人都愤恨难平。吕雉想来也是觉得自己做事有失妥帖,所以才把刘家和吕家都召集了起来。  所以今日之宴,实为和宴,意在平复刘家之心,毕竟她现在虽然高高在上,可还是刘氏天下,江山姓刘不姓吕,吕雉还是要掌握点分寸的。  “今日为家宴,大家尽兴就好,无需礼数。”吕雉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细细的打量席下的每个人。  刘家吕家本就不合,出了赵王幽死一事,更是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两席对坐,各个都分外眼红。  刘章坐于席间,放眼望去,刘氏来的都是些胆小鬼,明明一肚子怨言,却不敢明说。再看对席以吕禄为首,各个都气焰嚣张。  刘章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席间表演的歌舞丝毫不敢兴趣,其他亲王也是同样,面色难看。  “女子舞姿翩跹,看起来倒是让哀家赏心悦目。”吕雉眯眼夸着在席间跳舞的一名女子,杨柳细腰,水袖浮动,的确是一位佳人。  吕雉之侄吕禄听了后挑嘴一笑,跪于席间:“她是臣的次女,吕楚。”  “哦?几年不见,楚儿长这么大了,哀家倒是没认出来。”  优柔的曲乐在席间让人提不起劲儿,刘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打断了乐曲:“太后娘娘,如此欣赏舞曲实在乏味,倒不如来个行酒令如何?”  “好啊。”吕雉答应的很爽快,怕拍手让吕楚和乐师退下一边。  刘章双手握拳,心里一直惦记着熹姑娘说过的话,挑嘴一笑,于是道:“太后娘娘,臣是将门出身,请得以军法行酒令。”  吕雉嗔笑:“准。”  刘章从席位走出,拔出身边的佩剑就舞动起来:“深耕禾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吕雉安坐于席上,可是笑容却有些僵硬,吕家的人都看向吕雉,觉得刘章太过胆大。  刘章借用谷苗来讽刺吕家,骂她们为朝廷篡位之臣。刘家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这刘章年少轻狂,只怕是要得罪于吕后了。  刘章念到一半时,扭头看到吕家席位上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下了席。刘章一抹阴笑,拔剑就向他冲去,一剑锁喉。 献计(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其实说说也无妨,不过都是人们心里清楚的事情罢了,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人人都知道高祖病逝后,吕太后权倾朝野,天下根本动摇,岌岌可危,就像一颗好看的苹果,如果从果仁开始烂了一个洞,没人知道,等察觉的时候苹果已经腐烂了,更吓人的是,没人再敢碰这个苹果。”  “那你认为这个苹果该如何处置呢?”  “你以为那些当朝文臣、王侯将相都是傻子吗,那些刘氏王侯,现在一定审时度势,不过现在只缺一个头儿罢了,我若是他们,至少要在吕家人面前稍微威风一下,既震慑了他们,也能振奋刘氏,而现在谁出头,恐怕人心也就是谁的了,这个嘛……就跟下棋吃子一个道理咯!”  嫦熹傻傻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妙招……”  刚刚那番话,确确实实震慑到了刘章。她的这个观点,恰恰是刘章这几日来冥思苦想的,能改变现在局势的方法。  我和蒲青在后院拿着树枝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嫦熹和刘章一同过来了。  两人都摆出像是开完人民大会议的严肃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蒲青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严格来说,他的眼里只有他家少主的安危,对于这些细小的事情是不会在意。  所以刘章出来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树枝,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走了。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下了场暴风雨,忘尘阁的客流量少了一大半,所以嫦熹这个镇阁之宝索性就在屋子里面呆着。  “喂喂喂,难道你吃这么多橘子,就不嫌牙酸了?”  我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橘子皮,嫦熹手里还剥着一个,一片片的往嘴里塞。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这算是暴走的状态吗?  “我是因为紧张。”她继续塞着橘子瓣,以一种很man的姿势坐在我的面前。  “紧张?你能紧张什么?不会是月信来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愣了两秒后,敲了下脑袋:“哦,对,你现在是月子中。”  她嘴巴空闲下来的时候才搭了我一句:“我是因为说了谎,才紧张,因为不安才紧张。”  我嗤之以鼻:“在后宫生存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会因为说谎心里不安?别矫情了,宫里耍的手段还少吗?更何况,你当初不就是隐瞒身份进了宫。”  “这次不同啊。”  嫦熹起身推开了贴墙的窗子,瞬间让风雨都刮进了屋子,我举起袖子挡住袭来的寒风,嫦熹却笔直的站立着。  她的手撑在窗槛上,身体向窗外倾斜,如果她慌乱一点痛苦一点,我一定会认为她是即将要跳楼自杀,  可她很冷静很安逸,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享受雨滴击打皮肤的感觉。  窗外很黑,屋子里很亮,嫦熹的身形在我的眼中模糊了边际。  然后我听见她用非常阴冷的语气,似乎在宣读被行刑囚犯的监斩官,用最冷冽的眼神判定人们的生死一瞬。 献计(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然后我听见她用非常阴冷的语气,似乎在宣读被行刑囚犯的监斩官,用最冷冽的眼神判定人们的生死一瞬。  “刘章啊刘章,不要怪我的隐瞒,你是注定要被我拖下水的,至于最后会欠你多少,就看我把你拖下的有多深了……”  ――――――――――  惠帝五年,十一月,十五之夜。  吕雉在未央宫朱雀台摆宴,请了刘家和吕家两边的亲王和家眷。刘盈称身体不适未能来赴宴,其实吕后的各种心思大家都一清二楚。  赵王刘友前不久因纳了小妾,妻室吕氏嫉妒,竟然跑去吕后那儿诬告刘友叛逆之心。吕雉一怒之下将刘友幽禁而死。  堂堂一个被敕封的赵王竟然因为女子的一席话而暴毙,这样很多刘家人都愤恨难平。吕雉想来也是觉得自己做事有失妥帖,所以才把刘家和吕家都召集了起来。  所以今日之宴,实为和宴,意在平复刘家之心,毕竟她现在虽然高高在上,可还是刘氏天下,江山姓刘不姓吕,吕雉还是要掌握点分寸的。  “今日为家宴,大家尽兴就好,无需礼数。”吕雉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细细的打量席下的每个人。  刘家吕家本就不合,出了赵王幽死一事,更是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两席对坐,各个都分外眼红。  刘章坐于席间,放眼望去,刘氏来的都是些胆小鬼,明明一肚子怨言,却不敢明说。再看对席以吕禄为首,各个都气焰嚣张。  刘章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席间表演的歌舞丝毫不敢兴趣,其他亲王也是同样,面色难看。  “女子舞姿翩跹,看起来倒是让哀家赏心悦目。”吕雉眯眼夸着在席间跳舞的一名女子,杨柳细腰,水袖浮动,的确是一位佳人。  吕雉之侄吕禄听了后挑嘴一笑,跪于席间:“她是臣的次女,吕楚。”  “哦?几年不见,楚儿长这么大了,哀家倒是没认出来。”  优柔的曲乐在席间让人提不起劲儿,刘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打断了乐曲:“太后娘娘,如此欣赏舞曲实在乏味,倒不如来个行酒令如何?”  “好啊。”吕雉答应的很爽快,怕拍手让吕楚和乐师退下一边。  刘章双手握拳,心里一直惦记着熹姑娘说过的话,挑嘴一笑,于是道:“太后娘娘,臣是将门出身,请得以军法行酒令。”  吕雉嗔笑:“准。”  刘章从席位走出,拔出身边的佩剑就舞动起来:“深耕禾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吕雉安坐于席上,可是笑容却有些僵硬,吕家的人都看向吕雉,觉得刘章太过胆大。  刘章借用谷苗来讽刺吕家,骂她们为朝廷篡位之臣。刘家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这刘章年少轻狂,只怕是要得罪于吕后了。  刘章念到一半时,扭头看到吕家席位上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下了席。刘章一抹阴笑,拔剑就向他冲去,一剑锁喉。 献计(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章念到一半时,扭头看到吕家席位上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下了席。刘章一抹阴笑,拔剑就向他冲去,一剑锁喉。  顿时刺出来的血喷洒向周围,那人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  刘章举起沾着鲜血的长剑,跪于吕雉面前:“回太后,有亡酒一人,臣谨行军法斩之!”  “刘章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公然杀了我们吕家的人!”吕家人气急败坏,吵着嚷着要太后给说法。  刘家这边都倒吸口凉气,虽然佩服刘章的胆识,可却也担心他的性命。  “好一个朱虚侯!”吕雉拍张三声,让周围人都鸦雀无声了。吕雉一挥衣袖:“赏!”  刘章虽然并不意外,但是没想到吕雉会这么爽快,所以面儿上有些尴尬。他提起带血的长剑,双手抱拳:“谢太后。”  事情就像当初所预料的那样,刘章这次的‘壮举’可是在公侯间传了开来,他们像是突然有了依靠,刘家的依靠。  十五之宴过了三天,刘章晚上坐在案桌边,细细看着小斯送来的书信,他把肩上罩着的披肩脱掉,拍案而起,倒不是怒气,而是一脸喜悦的表情。  蒲青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他也笑笑,问道:“少主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这几日频繁而来的书信?”  “这次的事情很顺利,也大快人心。”  刘章看了看案上堆起的十几封竹简,都是姓刘的王侯所寄,虽然表面上只是道声安好,可其中的隐意却是有意要尾随刘章,早晚有一天将刘氏江山夺回来。  “还有一件事,少主听了会更开心。上次在山上抓了我们弟兄的匈奴贼人们,现在已经全部都抓到,还供出了一些走私买卖和跟匈奴人暗通的汉人们。”  刘章把竹简卷好堆在旁边,这样舒心的笑是他几个月来都不曾有的。他又把披风重新罩在肩上,叹口气:“这还多亏了那晚在寨中的一场大火,她可真是我的福星。”  他想着,又傻笑了两下,感觉好像茶杯中的倒影都是嫦熹隐隐约约的脸。  蒲青翻翻眼皮:“少主,你不会真看上那姑娘了吧?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脑子不好使啊。”  刘章抓起案上的笔杆砸向蒲青,正中他的额头:“我看你是脑子不好使,睡你的觉去!”  蒲青被砸的眼冒金星,他捂着额头晃晃悠悠的退下了屋子,嘴里还在嘟囔着:“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把自己的脸弄得跟黑炭头一样?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放着自由不要又回了妓馆?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用一个脑子更不好使的丫鬟?”  他话还没说完,刘章举起了茶杯,蒲青特别识相的拔腿就跑,最后茶杯只是砸在了门框上。  刘章继续坐回岸边,双目闭上,看到的都是嫦熹的一颦一笑。他又猛地惊醒,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  “哈哈哈哈,芙,芙蕖!哈哈哈哈!”  萧决手捧着一碗日本炒饭,笑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是一个凡人,一定会因为胃肠抽经而死。 献计(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章念到一半时,扭头看到吕家席位上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下了席。刘章一抹阴笑,拔剑就向他冲去,一剑锁喉。  顿时刺出来的血喷洒向周围,那人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  刘章举起沾着鲜血的长剑,跪于吕雉面前:“回太后,有亡酒一人,臣谨行军法斩之!”  “刘章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公然杀了我们吕家的人!”吕家人气急败坏,吵着嚷着要太后给说法。  刘家这边都倒吸口凉气,虽然佩服刘章的胆识,可却也担心他的性命。  “好一个朱虚侯!”吕雉拍张三声,让周围人都鸦雀无声了。吕雉一挥衣袖:“赏!”  刘章虽然并不意外,但是没想到吕雉会这么爽快,所以面儿上有些尴尬。他提起带血的长剑,双手抱拳:“谢太后。”  事情就像当初所预料的那样,刘章这次的‘壮举’可是在公侯间传了开来,他们像是突然有了依靠,刘家的依靠。  十五之宴过了三天,刘章晚上坐在案桌边,细细看着小斯送来的书信,他把肩上罩着的披肩脱掉,拍案而起,倒不是怒气,而是一脸喜悦的表情。  蒲青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他也笑笑,问道:“少主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这几日频繁而来的书信?”  “这次的事情很顺利,也大快人心。”  刘章看了看案上堆起的十几封竹简,都是姓刘的王侯所寄,虽然表面上只是道声安好,可其中的隐意却是有意要尾随刘章,早晚有一天将刘氏江山夺回来。  “还有一件事,少主听了会更开心。上次在山上抓了我们弟兄的匈奴贼人们,现在已经全部都抓到,还供出了一些走私买卖和跟匈奴人暗通的汉人们。”  刘章把竹简卷好堆在旁边,这样舒心的笑是他几个月来都不曾有的。他又把披风重新罩在肩上,叹口气:“这还多亏了那晚在寨中的一场大火,她可真是我的福星。”  他想着,又傻笑了两下,感觉好像茶杯中的倒影都是嫦熹隐隐约约的脸。  蒲青翻翻眼皮:“少主,你不会真看上那姑娘了吧?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脑子不好使啊。”  刘章抓起案上的笔杆砸向蒲青,正中他的额头:“我看你是脑子不好使,睡你的觉去!”  蒲青被砸的眼冒金星,他捂着额头晃晃悠悠的退下了屋子,嘴里还在嘟囔着:“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把自己的脸弄得跟黑炭头一样?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放着自由不要又回了妓馆?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用一个脑子更不好使的丫鬟?”  他话还没说完,刘章举起了茶杯,蒲青特别识相的拔腿就跑,最后茶杯只是砸在了门框上。  刘章继续坐回岸边,双目闭上,看到的都是嫦熹的一颦一笑。他又猛地惊醒,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  “哈哈哈哈,芙,芙蕖!哈哈哈哈!”  萧决手捧着一碗日本炒饭,笑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是一个凡人,一定会因为胃肠抽经而死。 离开(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优雅的把我脸上粘着从他口中喷出的饭粒给拿掉,再一次体现了我超人的忍耐力。  一个小时前,萧决收到了我的短信从日本给我带了炒饭准备和我一起吃夜宵,可是嫦熹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芙蕖,这么油乎乎的东西能吃吗?”  她对嫦熹几经追问软磨硬泡,得知了是嫦熹给我起的新名字,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嘲笑我。  “芙蕖,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啊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还真有点配啊!”  整个屋子里面都是他放荡不羁的笑声,显然,嫦熹是忍受不了了,她一再担心别人会不会听到,否则她不会是一脸想哭的表情。  我看了下表,温柔且优雅的说:“再笑,我们就分手。”  萧决猛地憋了一口气,脸蛋通红,他艰难的咬着牙:“别啊亲爱的,这已经是你第二百零八次拿这个理由威胁我了,你知道呢,我是非常重视亲爱的,所以亲爱的拿这个理由威胁我呢……”  我就像最终受不了唐僧碎碎念的孙悟空,终于挥起了金箍棒。  我一拍桌子,脚底板踹向他胸口,直接撂倒在地:“你他妈跟老娘费什么话!老娘要你查的事情查好了没?!”  “查查查!在查,有点眉目了,老大你别生气。”  我手叉腰,看着一脸怂样的萧决,心里始终觉得不靠谱。  但是我错了,虽然萧决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办起正事儿来效率还算高。  十天后,他表情严肃的向我宣布了一个消息,通过他的调查,找到了我不能回21世纪的关键,那就是一张丢失的‘罚单’。  对,没错,就是那个贱人麻熙。  上海市一处大厦门口围了很多记者,多半都是冲着麻熙来着,要采访这个被媒体吹得天花乱坠如神奇人物般的主编大人。  他们在烈日下等了一个多小时,采访台上插着各个电视台的话筒,闪光灯也蓄势待发。可是却偏偏不见主角登场。  那是自然,因为此刻的麻熙,穿着一身洁白的长款礼服,被我狼狈的按在下水道盖子上。  我的高跟鞋跺在她的脊背上,她的嘴角流着血,那是刚刚在萧决的劫持下,被我狠狠殴打的。  “说你是贱人,你还真不辜负我的期望,你不过就是个在明朝出生的黄毛丫头,成天想着**我的男人不算,现如今还知道耍诈了?怎么,是谁借你的胆儿敢在我头上动土?”  萧决最终还是查到了麻熙的头上,联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偷了我的罚单,然后篡改了我的空间位置,只有她能做到,也只有她敢得罪我。  “你别自恋了,谁会对你有兴趣,你成天就知道给组织惹麻烦,得罪的人还少吗?”  麻熙的侧脸贴在巨臭无比的下水管道上,她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容,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有一丝惊恐慌张,这也是我最讨厌她的一点。  “麻熙,你真的很适合一个词,狗娘养的!我看你复活开始就是从粪坑里爬出来,或者是从狐狸窝里钻出来,否则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身上一股子骚臭味儿呢?别人不搭理你,你就懒着别人,懒着也懒不上,就知道耍阴招子陷害我,天下间到哪儿去找比你还要厚颜无耻的女人,哦不,女妖精呢?”  【22章之前有改动,请重新阅读前22章。】 离开(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的话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要不她不会是像吃了屎的表情。  麻熙没回答我,过了会她扭头问我:“你是怎么回来的?”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很诡异。如果她的计划成功,我应该是呆在汉朝回不来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能困住我?别做梦了!”  锋利的刀口挨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我模仿着切土豆的动作在她脸上划着,麻熙咬着牙,我知道她还是疼的,即便这张脸是她从别人那儿骗来的。  她像条发了疯的母狗对我咆哮:“你现在敢动我的脸,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啧啧啧,终于暴露了你的本性吗?”我继续挥舞着手里刀,她的脸被我划成了如蜘蛛网般的艺术品:“你这张人皮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骗了人契约的内容,修改了寿命的时间,如果被组织知道,你的下场比我惨。哦,对了,我看你现在炙手可热美女主编的头衔,也该换换了。”  我解了一肚子怨气,在麻熙疯狂的尖叫声和谩骂声中,挽着萧决潇洒的离开。  萧决畏惧的看了我一眼,吞吞口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  我摸摸他柔软的毛发:“有眼光。”  身后的麻熙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恶毒眼光盯着我的背影,她在暗暗发誓要将我置于死地。  然后,我和萧决还再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就如麻熙所说,我是回不来21世纪的,刚才说的话也只不过吓唬吓唬她,事实上,我只是借用了萧决的从长老那里偷来的符水才能在这里呆上个一个小时。  我浪费了十五分钟教训麻熙,剩下的时间必须去解决问题。  我每次见到王阿婆她都在熬粥,特别像格林童话里面的坏女巫熬着一锅冒着紫色烟雾的浓汤,所以我时常怀疑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受过童话故事的刺激。  “我遇上麻烦事儿了。”  我和萧决大摇大摆的进了她屋子,整个人瘫在软软的椅子上,然后噼里啪啦的介绍完了我最近的遭遇,希望她能有办法解决我的空间问题。  她只是个普通人,活了六十年了,从二十岁开始就为组织办事,还算半个科学家,不过可惜,她的生命对我们来说太短,我反而没什么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天。  即便这样,我还是跟她关系特别好的‘大姐姐’。  她翘起皮肤皱巴巴的手指拖着下巴,感觉思考了很长时间。  萧决戳了戳我的胳膊:“她好像又睡着了。”  我无奈的扶着额头:“阿婆,怎么看你这个实验室也算盖的有我家厕所那么大了,如果这次你不能帮我解决问题,这里将会被我一把火烧掉,顺便连你这老骨架子的火化钱都省了。”  她刷的一下把头抬起来,精神抖擞:“我马上去找资料。”  我的指甲一下下敲在手表的玻璃上,还剩下十分钟。  在王阿婆把实验室折腾的跟美国911当天的街道一样哄乱后,终于找到了一本珍贵的历史资料。 离开(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她带上老花镜,看了五分钟,并且语重心长的用剩下五分钟跟我说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你现在身体的时间是平行于21世纪,也就是现在,还有汉惠帝五年,这两个空间的时间是同步运行,但是麻熙把你的罚单做了手脚,封住你的空间通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能选择把汉朝的时间封住,才能打开回来21世纪的通道。如果不这样,空间会紊乱,会发生很多危险的事情。而唯一让你封住那边时间的办法是……”  由于她说的太过于声情并茂慷慨激昂,这五分钟很快过去了。我眨眼的下一秒,是在忘尘阁的后院里站着。  我手里攥着那支廉价的古董发簪,它是我前世的唯一标记,它像流动着热血一般和我的时间并存着。  “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和嫦熹的契约,我会因为破坏自然定律而被撵出汉朝的空间。”  并且,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回来。  ―――――――――  繁华的长安城街道,来来往往许多香艳的姑娘或者土气的妇人,大家闺秀或者凶悍的婆婆,她们组成了长安城并不起眼的风景,像织起绫罗绸缎般,交汇成密密麻麻的影子。  在这些忙碌的影子中,却有一个独树一帜,她没有成为男人们眼中靓丽的风景线,倒成了不少姑娘眼中俊逸出尘的才郎。  她是嫦熹,嫦‘公子’。  这个公子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她实在不适合女扮男装。  其实如果她再高大一点,身材再壮硕一点,并且走起路来不那么贼眉鼠眼的,他一定会被误认为哪家有钱的公子哥,然后被姑娘们团团围住。  嫦熹用巨大的折扇学着才子们的摸样遮住自己的半边脸,那把足以遮住她整个上半身的扇子却显得她更加瘦小,她走三步并两步,像个滑稽的戏子,一直在滚动着眼球打量四周。   刘章终于忍受不了了,他提拎住嫦熹的领口:“你怎么像个做贼的,应该像我一样,挺胸抬头的走啊。”  嫦熹扯着自己身上太过宽松的男人的大衣,非常埋怨的看了眼刘章:“这位公子,如果我让你抹上胭脂戴上发髻,穿着石榴裙走在大街上,你还能挺胸!抬头吗!”  刘章挑挑眉,闭了嘴。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爷们的。  这事儿还真怨刘章,馊主意也都是他出的。  两个时辰前,天刚亮,刘章就冲进妓馆,先是用银子打发了嬷嬷和小厮,再其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苏幕遮屈服在他的一摞书本高的银票前。  为的是带嫦熹出去三个时辰。  并且刘章一见到嫦熹就万分激动握住了她的手,一种要感谢救命恩人的架势,让嫦熹有点稀里糊涂。  当时刘章是这么说的,“熹姑娘,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可真帮了我的大忙,今日我和一个朋友在茶楼对弈,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过你这身衣服不方便,穿蒲青的这套!” 茶馆(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说完就扒了蒲青的衣服塞给嫦熹。  嫦熹就这样茫然的被他拉上了街,她歪脖子一想,可能蒲青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冷的发抖,或者是裹上了女装跑回家了。  嫦熹挥了挥手里的扇子,有点冷,她又收了起来,问道刘章:“跟你对弈的是你的什么朋友,来往的商客?还是书友?”  刘章张口就答:“我刘……”似乎他的舌头狠狠的缴成一团,捋平之后继续道,“我姜家有很多棋友书友,来来往往摆弄这些,就当做打发时间了。”  嫦熹心里冷笑,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他朱虚候的身份?  不过没事儿,她会陪他一起演下去,因为她也说着慌,就看谁先憋不住了。  嫦熹又问:“那你们下棋对弈,找我来做什么,还把我打扮成这样?”  “那个茶楼不能让女人进。”刘章理直气壮,“而且,我想着,这次如果带着你,可能这次下棋就能赢了我那个朋友。”  “为什么?”  “因为上次你帮了我很多忙,总觉得你是我的贵人。”  嫦熹两只眼皮抽经似的翻了翻,原来他是把她当成了福星娃娃,找来旺个运气的?  况且,她这个勉勉强强的装扮,稍微上点心的人就能看出来是个女人,估计也只有刘章这个呆头呆脑的看不出来。  刘章继续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嫦熹踏着小碎步连带着小跑才能跟上,她抖了抖扇子,突然暗暗笑了声。  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说不定能跟刘章进一步交流,然后再寻个时机跟他透露吕雉的事情,包括那个被苏幕遮关起来的疯女人,兵马图的秘密。  “你会下棋吗?”  嫦熹点点头:“会。”  她当然会,不过那是进宫之后的事情,她的棋艺是刘盈亲自教的,时常还因为她觉得真真无趣便不想碰棋盘,但刘盈也很有耐心的继续念叨着,他说,“朕最喜欢对弈了,若朕最喜欢的绾绾肯陪朕玩最喜欢的棋子,那朕什么条件都答应绾绾。”  她当时一口答应,要刘盈陪她出宫游玩。可是后来事故变迁,刘盈再不能兑现他的承诺。  嫦熹把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鼻子一阵酸涩,她别过脸,凑巧看见一个小摊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面具。  刘章正想问嫦熹怎么学会下棋的,但再回头的时候,身边没了人影,目光四下寻找发现了她站在摊位前的背影。  刘章见她看其中一个马面具看得出神,便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了摊主,对嫦熹道:“喜欢就拿一个,我送你。”  嫦熹摇摇头:“我没说喜欢。”  她转身再次走向街道,刘章扯下那个马面具:“老板,这个我要了。”  “好咧,大爷慢走。”  刘章追上嫦熹把他拽向右边,“走错路了,是这边!”  “哦。”  刘章见她变得无精打采,拿出刚才买来的面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人怎么口是心非,从来都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吗?性格怪癖的很!”  “我性格怪癖吗?”嫦熹指着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留言已经开启,亲们有想说的话,记得给你们的猫爪留印哦!】 茶馆(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接过马面具,这是个做工粗糙的小玩意儿,不比她当日在忘尘阁的金色面具,不过样式好看,倒也算精巧。  “你喜欢面具?原先你在妓馆也是以金具掩面,为何呢?”  刘章虽然是个问句,但显然没有一定要嫦熹回答的意思,他知道是个唐突的问题。  嫦熹把马面具系在脑袋上,冰凉的盖住了她的半边脸,视线周围也暗了很多,她轻声说了句,“因为能带给我安全感。”  她不愿将容貌示人,这倾城之貌带她进了宫,见了刘盈,给了她两年的幸福,又拖她入了地狱,然后见到了恶魔,签下了人皮契约。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容貌,她脸上的这块人皮。  若是可以重来,她宁可生的平凡一点,甚至丑陋一点。哪怕从未得到过刘盈的爱,也总比失去挚爱的噬心痛苦,要快活的多了。  嫦熹垂眸,收起迷乱的目光,女人的心思总是很细腻的,即便是刘章这样的武将,也没有察觉到从刚才开始,他们后面就一直有一个人影。  而且不只是一个人,他们很小心,隐藏的很好,可是嫦熹却总能注意到这些微小的变化。  在嫦熹和刘章进了东街偏僻的街巷中,他们也就不见了……  长安城东街有条稍微隐蔽的巷子口,远看就能瞧见一座立着的三层楼高的楼房,挂着一个巨大的‘茶’字,客人清少,看来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到得了的地方。  嫦熹想伸手把面具摘下来,免得被人奇怪打量,刘章却一手拦住,他的理由是,“还是戴着吧,否则你不用说话也定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说完还拍了拍嫦熹骨瘦如柴的脊背,在嫦熹,那是确确实实的讽刺!  刘章领着嫦熹进去,门口有两个小厮,看起来鬼精灵的很,一看刘章是位熟客,再看看后面嫦熹这身古怪的打扮,立刻会了意,也没多说就开始带路。  边走边说:“爷来的正是时候,爷请的贵客也刚到厢房,小的已经吩咐置了小几小盏,茶叶和棋盘也都已经备好了,暖炉已经燃了一个时辰,都是按照爷的吩咐。”  他都念叨了一遍,无非是想要上瘾,刘章便也掏出了些碎银子给了他,也好让他尽点心。  那小厮接过银子,嘴边咧开的更大了,又压低了腰身给刘章带路。  嫦熹在旁一句话没说,她一个女儿家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以前父亲是从不带她去的。那小厮回头瞧了一眼,看她穿的古怪却也富贵,便凑上前去。  “这位公子眼生,若有特别喜欢的茶的口味尽管跟小的说,若招待不周,小的也自当领罚,公子可切莫憋屈。”  嫦熹也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学着刘章那老成的口气道:“小哥领路便是。”  刘章偷偷笑了下,这软声细语的声调,恐怕倒会被人误认为是娘娘腔。  最后一个走廊拐弯处便是订好的厢房,刚撩开珠帘,扑面而来一阵燃香的味道,小厮将珠帘往两头挂起来,让刘章和嫦熹进去。  隔着面具,嫦熹却觉得这香味似曾相识。  她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看去,刘章正向茶座走去。  而端坐的刘盈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沙哑的嗓音说了声:“你来了?”  嫦熹觉得自己被拖入了一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这个漩涡搅碎了她的身体,她的脑袋,然后被重新拼凑在了一起,那是刘盈的那张脸。  这张苍白俊逸的面容,毁了她的前世,也要干扰她的重生。  ―――――――― 刘盈(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如果,这个世上有如果。  如果嫦熹仔细想一下就会发现,刘章在长安城根本没有值得能让他亲自去茶楼赴会,并且被小厮称为贵客的人,除了皇上。  如果嫦熹继续追问刘章就会知道,其实她上次有意说给刘章的主意,在汉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没有人会在这时跟他品茶对弈,除了皇上。  如果嫦熹反应再快一点就能察觉,这厢房里头点着的是龙诞香,世上无人能用,除了宣室殿,除了皇上。  如果,以上如果全部成真,嫦熹还会像现在呆滞得如同痴儿一样的立在刘盈面前吗?  她会。  不管事情如何变迁,不管故事情节怎样走动,她在见到刘盈那一刻,就注定会为此沦陷。  面具下,嫦熹的呼吸炙热,几乎要焦灼了自己的脸庞,隔着一张,也只有一张面具的厚度,她就能让刘盈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刘盈双脚脱去了鞋子,盘腿坐在软垫上,手边放着暖炉,看上去很疲惫,他时时刻刻都是这样,从不会精神抖擞。  “少爷,这是我朋友,不妨碍您吧?”  “不会,我难得出来一次,多个人也有趣些。”  刘盈抬了抬眼,眉毛拧成了八字,他的眼神在嫦熹身上游走,过了会,淡笑了声:“我原以为,我这病怏的身子倒是算消瘦的了,没想到这个小兄弟比我还骨瘦如柴啊?”  刘章尴尬的笑了笑,拉住嫦熹的胳膊,“别傻站着,他可是身份尊贵的少爷,你过来道声好。”  嫦熹像是一个木头人,动也不动的杵在那儿,就跟脚上钉了一枚血淋淋的钉子一般,不过这次是戳在了心尖上。  她的膝盖着了地,扑通跪在地上,面具遮盖住了她的双唇,她说着,皇上,皇上。  那是内心深处最大的呐喊声,但是到了嗓子边却根本说不出来,因为有刘章在,因为她已经死了,因为刘盈根本不能保证她的任何安全,因为即便在这里毫无意义的相认,也不可能回到宫里见到自己的儿子,更不可能和刘盈长相厮守!  这些,都是嫦熹设想过,见到刘盈后的一些想法。  所以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撑不住心底的震撼。  “我,我刚才被寒风吹着,所以,所以腿有点麻木,望少爷见谅……”  “不打紧,那你赶快起来吧。”  嫦熹拽着刘章的衣服,勉强能站直身体,刘章悄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不用管我。”  她跟在刘章的身后,把他当做唯一的盾。心里默念,只要不看刘盈的眼睛,只要不看他眼睛,就能演完这场戏,就能安然无恙的不被人察觉,不可以看他眼睛……  刘章也脱了鞋子坐到软垫上,嫦熹挨着刘章坐下,尽量低头不语。  旁边的小厮摆放好了整理好了棋盘,把黑子白子的碗分别放在刘盈和刘章面前。嫦熹忍不住看了一眼,刘盈选了白子,这是他永远不变的规矩,也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他们一人一次落子,嫦熹都没敢看,还好有这面具,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刘章用胳膊拐戳了戳嫦熹,她回过神,刘章正用求救的眼神盯着她,棋盘上,黑子已经被步步紧逼,基本上没有回旋的余地。 刘盈(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盈拿起手边的折扇打了一下刘章:“章儿!几日不见,连下个棋也要找帮手了?这可不像你。”  刘章面露苦色,捂着自己被打的手背,把手心里攥着的那枚始终无法落下的棋子扔到了棋碗里:“罢了罢了,棋艺方面,还是比不过少爷。”  刘盈侧了侧脑袋,瞄向嫦熹,透过面具能看见她的两只眼睛:“不如让这位小兄弟跟我下一盘?”  嫦熹身体一抖,连忙向刘章那边缩了缩。  刘章解围道:“少爷可不是为难别人?他可未必像少爷是个棋艺精通的人。”  “你带个兄弟来,难不成让他眼巴巴的看着?章儿,你这可太不厚道了。不过说起来,小兄弟,你怎么遮着个面具?在我这里不必拘束,大可摘下来,否则,我看的可是有些奇怪。”  嫦熹双手捧住面具,摇了摇头。  刘章又替她说道:“他怕生,少爷,你就依着他吧。”  刘盈点点头:“也罢,那快些入座,来人,重新整棋。”  嫦熹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遵命过去,但她不敢抬头半分,眼神只飘忽在棋盘之间。  刘盈则是一直面带微笑,有时候落了一个好子便会轻笑出声,显得很惬意。可这份惬意,在嫦熹看来非常扎眼。  为何痛苦的只有她一个?  嫦熹沉着嗓音:“少爷这样开心,想必……想必家中多有喜事罢?……”  刘盈一怔,手指间转动的棋子掉了下来,他看了嫦熹一眼,又不慌不忙的重新拾起,舒袖落子。  刘盈反问:“你怎知道我开心?”  “少爷一直在笑。”  “你又怎知道,笑就代表开心呢?”  嫦熹这次抬眸,对上了刘盈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在笑,但这笑却笑不进眼睛里。  她见过这种眼神,疲倦,绝望,痛苦。  “少爷有什么忧心的事情吗?”  刘盈摇摇头,表情如见三月春风:“自然没有,我家中和睦,有娘亲宠着我,有成熟内敛的妻子,有貌美如花的妾室,她们从来都没有纷争……前不久还得了个大胖儿子,和她娘亲日日夜夜陪着我,你说,老天对我是不是太好了?老天对我,真的,真的太好了……”  刘盈的下眼红成了一条线,脸上还是挂着淡笑。  刘章也没有说话,他明白刘盈话中的意思。  当然,嫦熹也明白,她垂下眸,咬唇说道:“我,我肚子难受,去方便一下!”  她跑出了厢房,觉得难受极了。刘盈在讽刺自己的生活,他也同样的痛苦。  嫦熹靠在墙边,无力的贴着墙壁坐在地上,扯下了面具,她满面泪痕:“如果我跟你说了,我没有死,你又会怎么样呢?你还会不会兑现当年对我的承诺,敢不敢反抗你那高高在上的母亲?你会保护我一生一世吗,你能不做皇帝吗,能抛下高祖当年打下来的基业吗?如果……”  没有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痛苦是和现实并存的,它用切割皮肤一样的疼痛,提醒着我们活着的真实,告诉我们曾经的来之不易,也警告我们不再痴心妄想,那些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刘盈(三)【上架通知+剧情走向】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再次回到厢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他们都以为她是拉了肚子。  厢房里刘章不在,只剩刘盈一个人,他斜倚榻上,单手撑额,眯瞌着,想来是下棋累了些。  “姜公子……姜公子?”  喊了两声,没人应,嫦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她害怕这种跟刘盈单独相处的气氛。  捧着暖炉小坐了一会后,还是不见人来。嫦熹撇过头,眼里映着的都是刘盈轻睡的摸样。  她脚步极轻,连风声都是捕捉不到的。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不能靠近这个男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仔细看看。  刘盈的侧脸的轮廓,她记得很清楚,是个很好看的弧度。嫦熹伸出手,她指尖轻轻落在刘盈的额头,像脑子里想象一般的描绘着。  嫦熹看他的眼睛就如一汪秋水,仿佛能融进任何东西的温柔。  再多看一会,再多看一眼……她真的好想刘盈……  酥痒感弄醒了刘盈,他眨了两下眼睛,对上了嫦熹被面具遮住的脸上仅露出的双眸,他呆愣的盯着。  嫦熹惊得站起,没有系好的面具突然滑落,啪的落到地上,露出她带着些泪痕的脸,还有柔情似水的表情,美憾凡尘的样貌。  刘盈屏住呼吸:“绾绾?”  如果是个正在拍电影的导演,一定会把镜头拉长,推开焦距,模糊了整个画面。而这个画面外,刘章端来了瓶美酒佳酿,他准备拿来给刘盈品尝,然后去找嫦熹。  刘章走进屋子,看见刘盈和嫦熹,停住了步伐。  “你们……”  曾经有个诡异的三角,困住了我和嫦熹,还有刘章。  而这次的三角正在无穷的扩大,把嫦熹的前世,一下拉扯到现存的时间中。这是一场酝酿好的灾难,等待剪彩的人挥下的镰刀……  ――――――――――――――――――――――――  故事到这里就开始加V了,希望喜欢的读者亲们可以支持正版阅读,就只有几块钱,都是对作者辛辛苦苦在电脑前码字一天的鼓励。  接下来的看点有:刘盈认出了嫦熹吗?他会不会带嫦熹回宫,嫦熹又不会不会说出全部实情?刘章又会怎么做?  芙蕖真的会毁掉嫦熹的契约吗?嫦熹的生命该何去何从?  如果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小墨之前埋下的伏笔,在VIP章节全部都会沿着主线展现出来:张嫣在祭天时看见了嫦熹的样子,她会怎么做?后院的井中被嫦熹杀掉的两个嬷嬷,嫦熹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会影响到人皮契约吗?  芙蕖的前世到底是什么?她会和嫦熹一起踏入怎样的冒险之旅?  麻熙会放过芙蕖吗,她又会有怎样的坏点子阻止芙蕖在汉朝的活动?苏幕遮的身份又是什么,嫦熹该怎样利用他和间谍眉儿达成目的?  嫦熹和刘章的感情究竟会怎样发展?  三年之内嫦熹能完成复仇吗?她会重新回到汉宫吗?  一切精彩都在VIP章节,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订阅,小墨必然多多更新!! 揭穿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的心突然咯噔疼了一下,就像幻觉一样,我扔掉了手中刚刚拨开的新鲜桔子,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怎么会呢?”萧决过来搂住我:“怎么了,芙儿?”我将桔子皮使劲往他脸上扒去,竖起食指警告道:“不准你用这个名字叫我,还有,不要一有机会就企图抱我,拿开你的爪子!”萧决龇开嘴巴傻笑着:“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别说,嫦熹还挺有才!”我用我全身的劲翻了一个大白眼,我感觉我的眼珠在眼皮里滚了三百六十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伤感,很想哭,我捂着心口,刚才的感觉和上次很像,但是只有一下。正想着,眼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水,然后泪水落了下来。萧决吓傻了,他头一次看见我哭,应该来说,在他的观点里,我的身体里是没有泪腺这个结构的。“你你你你你!”我也被自己吓到了,因为我并没有遇见什么伤心事,我抓起桌上放着的应该是抹布的东西赶紧往脸上擦了一把,认真的握住萧决的手:“别怕,我想,一定是我眼睛里进了沙子,或者被风吹的。”萧决同样还了我一个白眼:“得了吧,能把你吹哭的,那还不得是龙卷风啊!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刚才胸口疼了一下,你说,我是不是食物中毒了,一定是你之前带我去七星酒店吃晚餐的时候!”萧决摸了摸我的毛发,像教育小孩子一样:“亲爱的,你见过我们组织哪个人食物中毒过?总之,你不能继续呆在汉朝了,等嫦熹回来,你就撕了契约,明白没有?”“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的应着,剥开的桔子再也没有胃口吃。我又拿出了那支旧簪子,嫦熹这丫头,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帮我找身世呢。她现在在干吗呢?处心积虑的接近刘章,然后策划下一步见到自己儿子的事情吗?我只能再给她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她就会尸身入土,重新回到汉宫为她修制的楠木棺材里。一切,都会重新来过,包括我存在的痕迹。……而嫦熹那边正处在一个诡异的寂静里,时间就像定格般,他们三人一动不动,持续了约莫一分钟的样子。直到刘盈的喊声打破了这个可怕的氛围。“绾绾!绾绾!”刘盈一下子从榻上翻身而起,抓住了嫦熹的胳膊,拉向自己身边:“你是绾绾?你是绾绾对不对!”他眼神犀利,像个发现了珍宝的商人,也像个抓住了猎物的猎人,欣喜若狂。嫦熹吓得小脸惨白,她从没这么慌张的面对过他的脸,赶紧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面具遮在脸上:“你认错人了!”“认错人?”刘盈挥手打掉了面具,马面具重重的摔在地上,变成了两半。他大手朝嫦熹脑袋上绑着墨发的丝带伸去,轻轻一扯,没有了束缚的发丝全部散开,像柔美丝滑的泉水,滑过她瘦弱的肩膀,娇嫩的锁骨。“你是女人!”嫦熹捂着自己的头发,狠狠的低下头,面对刘盈的质问她几乎要崩溃:“我,我……”她踩空了床榻边的台阶,身子向后倒去,却落入身后的一个温暖的怀抱。刘章身体比刘盈壮硕,一只手就能搂住嫦熹,他紧紧箍住她的肩膀,将她和刘盈拉开了距离。嫦熹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她躲在刘章怀里,背朝着刘盈,根本不敢回头。刘章感觉到了嫦熹在他怀抱里有些颤抖,的确,带她来这儿的是他,被一个男人扯开发髻肯定会受到惊吓。“皇……少爷,隐瞒你是我不对,她是我朋友,还请不要怪罪。”刘盈缓缓举起手指着刘章,目光在嫦熹身上没有离开过:“章儿,你让开,让她转过脸来给我看看。”“少爷!她已经受了惊吓,让我送她回家罢!”“把脸转过来,快把脸转过来……”嫦熹禁闭眼眸,双手抱紧了刘章的腰身,她觉得身上的每一处都冰凉至极,冷的让她瑟瑟发抖。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回头,也绝不可以与刘盈相认,否则一切功亏一篑!她在刘章耳边低声说着:“我怕……我们回去吧……”刘章被她柔软的声音荡漾了心神,他心疼的帮嫦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仰首对刘盈道:“少爷,请让我们先回去。”嫦熹是个美貌惊人的女子,就算是真龙天子看了也会动心,刘章再清楚不过。刘盈颈项上青筋暴起,他再不能忍,抓起桌上的茶杯砸下地面,刺耳的破碎声――“不准走!把脸给朕转过来,刘章,你给朕把手放开!!”刘盈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着,他说完后猛地咳嗽了几声。一字一句,都像割在嫦熹身上的尖刀。刘章没想到刘盈会说过暴露身份的话,但他不怕,硬是拗着:“皇上,恕臣无礼,这个女人你不能要!”刘盈没有理会刘章的话,他盯着嫦熹,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满是颤抖:“绾绾?你是绾绾,你一定是绾绾,你快让朕看看好不好,快让朕看看!”刘盈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可嫦熹却紧紧的搂住了刘章,他动不了分毫。嫦熹因为忍住了苦意和心里涌起的呐喊,五脏六腑都在疼。她抬头看向刘章:“你们是……”不料刘章却突然出手打向了嫦熹的颈项,她瞬间就晕了过去,柔软的身子整个倾倒在刘章的怀里。刘章不愿她再多听下去,毕竟之前骗了她自己的身份。“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她下来,朕的命令你不听吗,她是绾绾,是朕的嫦美人,是绾绾!”刘章的手抚摸着嫦熹脸,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像保护自己的珍宝。“皇上,臣知道你日夜思念嫦美人,可她不是嫦美人。臣也听说皇上的宠妃嫦绾前阵子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她不是,她还好好活着,请皇上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的!” 往昔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皇上,臣知道你日夜思念嫦美人,可她不是嫦美人。臣也听说皇上的宠妃嫦绾前阵子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她不是,她还好好活着,请皇上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的!”“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刘盈眼里的泪一直在打转,他突然觉得好迷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刘章的话就像一道雷电劈醒了他。“她……她不是绾绾?”“对,她不是,她只是普通的姑娘。嫦美人……她不会再出现的,皇上节哀。”明明眼前的女子这样的像绾绾,背影,面容,就好像嫦绾又复活了站在他面前一样,可她却躲在别的男人怀里。对,她不是他的绾绾,他的绾绾不会碰别的男人,嫦绾说过,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他的女人。对,所以她不是绾绾,是他犯傻了。嫦绾早已经在那个大雪的夜里,因为难产香消玉殒了……“臣告退。”刘章将嫦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厢房。刘盈瘫坐在床榻上,手里攥着他刚才扯下来的发带,带着淡香,他眼前都是泪水的泡沫,每一个泡沫都是昔日嫦绾的笑脸。“主子……”候着的内侍走了进来。“滚!都给朕滚!――”刘盈打翻了棋盘,掀翻了桌子,屋子里噼里啪啦的轰鸣声,震的他耳朵快要爆炸了,心口也快要爆炸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他快要死了……―――――――――长安城下起了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忘尘阁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个时候赶来了一辆马车,吱呀吱呀的停在了门口。刘章吩咐小厮将嫦熹送回房,他自己也因为还要处理事情便急匆匆的走了。其实嫦熹在颠簸的马车上已经醒了,只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刘章,只是装昏。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手里把玩着桔子,因为萧决实在是在聒噪被我赶走了,我摇头晃脑的想该怎么委婉的向嫦熹说出要毁掉契约的事情。“靠!老娘做了几千年的生意,这次居然要我毁约!麻熙那个贱人,等我回去了必须好好收拾她!”我愤怒的把桔子抠出了两个大洞。我可是向来以诚信为本,保持着百分百好评的优良记录。我都能想象到嫦熹那张给我盖下差评的臭脸,或者是哭天抢地的怒吼,再不然,就是掐着我的脖子要跟我同归于尽。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她怎么对我,我均不反抗。门被人推开了,我迅速坐起,心里一颤,有些受不了自己做贼心虚的样子。“你是嫦熹?还是贞子?”她的摸样被人直接拉去演鬼片我都不会奇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目光无神,我捂着被吓到的小心脏,扯出非常难看的笑容:“贞子大人,你要不要先进来洗个脸?然后我再跟你说个重要的事儿。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法面对。”嫦熹手扶门框,像个提线木偶僵硬的迈进屋子。“芙蕖……”“啊?你叫我啊?”嫦熹扑倒我面前,像个八爪鱼那样具有吸附力的抱住了我,我真的是被吓到了,正准备开口大喊非礼,却清楚的感觉到她贴在我肩膀上抽搐的声音。“喂,你怎么了?”然后她扯开了嗓子哭得天昏地暗,我扶着我脆弱的三叉神经,几乎快要跟她一起昏了过去。我坐在床榻上,非常具有男子气概的搂住嫦熹,看得出来她像是受了打击,否则不会在我面前展示她的软弱。“今天他认出我了,他从没忘记过我,他还喊我,绾绾,绾绾……可我不能跟他相认,我也不能抱住他,那个时候,我真的快要死掉了,胸口真的好疼好疼……”我摸着沉闷的胸口,那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谁?刘盈吗?”“是他,那个我本该忘记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蠢,我选择了最笨也最残忍的方法折磨自己,明明他离我那么近……”“那你觉得跟我签下契约这事儿做错了吗?”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失望,但同样一方面,如果她能主动放弃契约,这也是比较好的结果,至少,我还有机会回到大汉朝。“我当然没有做错!”嫦熹直起身子,她冷笑着磨掉了脸边的泪,哭得红肿的眼睛变得很阴狠,“不能和刘盈长相厮守,都是拜吕雉所赐,她毁了我的上辈子,我就用这一世让她偿还,什么情爱,我都不会再奢望了,只要有恨,就能支撑着我活下去!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吕氏必灭,吕雉必死!”我挑挑眉,心里刚刚放下的石头又悬了起来,这个家伙的心里不是一般的扭曲啊。我看了下周围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武器,防止嫦熹一会知道契约的事情后跟我同归于尽。我试着开导,先礼后兵,“嫦熹啊,你有必要这么恨他们吗?有句话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历史洪流中,像你一样因朝政冤死的女人不在少数。”嫦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还带着点抽泣:“难道你以为如果给她们机会,那些冤死的女人不会反抗吗?她们一定会报仇的!”“你……”我承认我说不过她。“芙蕖,你要听我的故事吗?”“啊?”嫦熹握住了我的手,她手心很冷,但是我却觉得滚烫,我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我压抑很久了,除了你,我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我相信你听完后,一定愿意帮我到最后的。”其实我应该拒绝的,我不该浪费时间让她说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是,我鬼使神差的摸到了口袋里的那支簪子,它带着汉朝的痕迹,带着我前生的故事。我并不知道那对我来说代表什么,可她后来的一字一句,都让我为之沦陷。嫦熹缓缓闭目,睫毛因不安而抖动,万千的记忆和画面向她袭卷而来,吞没着她,撕裂着她…… 初见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缓缓闭目,睫毛因不安而抖动,万千的记忆和画面向她袭卷而来,吞没着她,撕裂着她……“惠帝三年,那年是张嫣被封为皇后的时候,长安城上下都不敢对这联姻有异议,因为那是吕雉的野心。随后不久,吕太后为杜绝悠悠之口,从各地选了家人子应诏入宫,以充实后宫。我本是在嫦家庶女,嫦熹,但姐姐早已许配人家,却又不能抗旨不遵,所以我就在那时,改了名,替姐姐嫦绾应选入宫……”――――――――惠帝三年,春 那是我第一次踏入未央宫,下了轿撵时,脚下便是修葺精致的石阶。未央宫原比我想象的华丽。可我却注定要被困在此,同于我一起进殿的女人一样,都已经被画好了路。“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我们家人子最初见到的不是皇上,而是高坐在仪凤宫的吕太后。还有只有十岁大的皇后,张嫣。我正对上张嫣的眸子,她如一个摆放在精致绣垫上的人娃娃,一动不动,却在看到我的时候展开了笑颜。张嫣真的很美,美的精致。“你长得可真漂亮,叫什么名字?”“多谢皇后娘娘谬赞,奴婢嫦府长女,嫦绾。”她啊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退下殿时,还调皮的眨巴着眼跟我说日后要与她多走动,“不要叫我皇后,跟皇帝舅舅一样叫我淑君罢,淑、君。”我惊恐的跪下来,“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张嫣有点吃惊,叹口气耸耸肩走了后宫是个如履薄冰的地方,皇后虽小,却不能小觑,我必然是要多留一份心的。随后的大选,我一首琵琶曲皆惊四座,理所当然的被封为良人。偌大的宫殿和无尽的赏赐让我顿时陷在那样的恩宠里。我来了几日并没有见到皇上,可是却怡然自乐,独自在殿门外的花丛处扑蝶。等听到刘盈淡淡的笑声时,他早已经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了。看着他身着绣有龙案的锦袍,还有传闻中病怏怏的身子,就一眼认定了他是皇上刘盈。“叩见皇上!”我如此惊慌并不是因为见到了女人们日盼夜盼的皇上,而是因为我此时正光足而立,衣衫也没个整齐,实在是大为不敬。 “起来。”刘盈眯眼笑着,那个时候,我几乎要陷在他绝美的笑容中。他炙热的手掌灼醒了我,我猛然起身,松手放走了刚才捉到了蝴蝶。 刘盈很快伸出手捏住它扑腾的翅膀,将蝴蝶递到我面前:“送给你。”我接过,感觉脸烧得厉害便低下了头,只是刘盈却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宫里还有你这么标致的小宫婢!”我心里一紧,低头看着自己极为素净的打扮,又跪了下来:“嫔妾,嫔妾是良人嫦氏。”刘盈的身体明显怔了一下,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是吗?起身吧。”我再抬头看他的时候,那沉静的眸子里满是悲凉,我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溢出眼泪。这样的伤感也蔓延到了我身上,我抓着衣襟,尴尬的立在那儿,因为今天晚上是太后指名要我伺候皇上的,可现在看来,刘盈是不会遵从太后的。即便开始对我有好感,也在听见我的身份后,都烟消云散了罢。“如……如果皇上身子不适,今夜可以不用来嫔妾寝宫……”我不知道当时为何会说出这样不找边际的话,但是有一瞬间我好心疼刘盈,至少看他的眼神我不愿让他勉强。刘盈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我,之后再没说话,转身便走了,回头看他,是走在风中的背影,即便穿着华丽的龙袍,却也掩不住那独孤的萧瑟。 他会来吗?下午看刘盈的脸色,我真的有些触动,只听过皇上长期受着太后控制,没有自由,当年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时候,活活把刘盈给吓病了,这样的传闻我总归是有些不信的。因为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今日见他,那羸弱的摸样和那身华服极为的不符,他没有傲气,眼神只透着疲惫和慵懒,还有不为人知的苦涩。红烛已经燃烧了一半,想来他应该是不会来的了。我褪去了外衫,命宫婢掩门。可在我刚睡下的时候,听见门外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肯定那是刘盈。我朝被窝的里侧挪了挪,合眼装睡,耳边能清晰的听见他轻轻推门的声音,向床榻走近的声音,还有脱/去衣衫的声音。我紧闭双眼,心跳得厉害,盖着被子不敢动。刘盈掀起被子,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旁边睡了下来,之后便没了动静。我身体僵硬着,呼吸都很小心,因为此时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良久我才敢悄悄侧了侧已经麻了半边的身子,我正准备扭头,耳边便传来了刘盈低沉的声音:“你在等朕?” 我一惊,脸又立刻扭了回去:“没有,嫔妾以为皇上今晚不会来。”刘盈动了动,我便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喷在我颈项上那滚汤的呼吸。这样的酥/麻感让我羞涩,我将头整个埋在被窝里,不敢多言。“母后的旨意,朕怎么会不来。”原来,他并不是为了我,只是抗不了吕后而已。刘盈将手搭在我腰/身上,感觉到我的战栗,发出了一声轻笑:“你怕朕?”“皇上九五之尊,自然让人畏惧。”刘盈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他的半边脸被烛光映着,分不清是不是在笑。他细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又顺着滑落到衣衫处那毕/露的锁骨:“朕要是宠幸你,你是开心,还是害怕呢?”我尚且不通男/女之事,他如此轻佻的语气没有怜惜之感,我以为刘盈是因为太后的事情迁怒于我,心里便更加害怕,终于克制不住鼻尖的酸意,呆滞的看着刘盈流下了泪。刘盈显然是没想到我如此的反应,他也愣住,随即一声深深的叹息。 宠幸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尚且不通男女之事,他如此轻佻的语气没有怜惜之感,我以为刘盈是因为太后的事情迁怒于我,心里便更加害怕,终于克制不住鼻尖的酸意,呆滞的看着刘盈流下了泪。刘盈显然是没想到我如此的反应,他也愣住,随即一声深深的叹息,替我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将我从床榻上拉起。“你们都怕朕,还是都怕太后呢?朕真的很窝囊吗?所以你们受到朕的宠幸也觉得很害怕?”传闻,之前受宠的后妃,都莫名的暴毙了。吕雉不想让子嗣流落外家人,所以她们宁肯不受刘盈宠爱,也不愿意命丧太后之手。可是,我并不是这样想的。一时间我很慌乱,因为好像我看穿了他的无助,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在刘盈身边。我捧起刘盈略带怒意的脸,吻上了他冰凉的薄唇,我想告诉他,即便没有太后,我也是他可以霸/占的女人,我没有任何勉强,更没有对太后的畏惧。他撑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对上刘盈的眸子,希望他明白我的心意。刘盈将唇瓣挪开我的嘴边:“朕是个傀儡,保不了你。”傀儡二字,他说的几乎咬牙切齿。刘盈是我的丈夫,是我要依靠一生的男人,现在却不敢碰我,哪里还有作为皇帝的尊严。“嫔妾不怕,嫔妾是皇上的人,”我倚在他胸口,那里并不结实,却足够温暖。他有些微怔,隔了很久才带着些咳意说道:“朕会尽力待你好的……”那语气,有些喜悦。刘盈俯身将我压在身下,湿/滑的唇贴到我有些发颤的唇上,他温柔的亲1吻着,探入我口中的舌1尖有着淡淡的草药味。我紧闭上眼,生涩的回应着,却好像撩/拨起他的情1趣,轻笑一声,我便能感觉他略带凉意的指尖拉开了我睡衫的衣带,他解开了我仅剩的裹/胸,那样的吻贴在胸前,让我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刘盈喘1息的厉害,他侵略着我身上的每一寸,我只能抓着被褥,抓着他并不太强壮的手臂。那一晚上的宠幸对我来说是入宫已久唯一一次动容的时候,刘盈在履行着他的承诺,他经常来寝宫陪我,替我描眉,陪我抚琴,同我一起欣赏诗画。张嫣后来见到我,只是笑着问道:“跟皇帝舅舅在一起一定很好玩吧。”我忽略了一点,后宫是有皇后的,即便她才十岁,而且上头有太后,我不能太越矩。“皇上今晚该去陪陪皇后娘娘了。”在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刘盈这些天难得挂在嘴边的笑容又没了,他放下手中绘图的笔,没再看我,而是径直走向殿门。他白衣萧瑟,衣摆挂在两旁,走的很疲惫,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行为,脚步凌乱的跟上去抱紧在他的身后:“嫔妾不是贪生怕死,更不会把皇上推向别人,只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更是皇上的外甥女……”他叹口气,握住我环在他腰间的手:“朕知道,淑君跟朕一样,逃不出这地方,朕明白你是好姑娘,可是无论后宫还是前朝,你都不要干涉,什么都不知道就最安全。”刘盈最后还是去了张嫣那里,他陪着张嫣说了一整晚的故事,我好像能透过寝宫看到椒房殿那里,有两个同是孤寂的背影。张嫣最近时常来找我,我便会像带着孩童一样,带她去荡秋千,扑蝴蝶,一同坐在凉亭品尝点心。她视我为姐姐,我也把她当做妹妹。“绾姐姐,为什么皇帝舅舅那么喜欢你呀?能不能告诉淑君,好让舅舅也很喜欢淑君。”我一惊,周围还立着宫婢,酝酿许久后,摸了摸张嫣梳得紧紧的发髻,笑道:“皇上可最喜欢皇后娘娘了,嫔妾才是望尘莫及。”张嫣立刻嘟起了嘴巴,因为她知道只要我喊她皇后,说的多半都是场面话,这种事情多了,她便搅着衣襟不再说话。张嫣身边不缺机灵的宫婢,处处都是太后的眼线,我也曾暗地里提醒过张嫣,只是她隔两天便会忘了,我只能继续小心应付着。偌大的椒房殿有种特有的香气,但这里的华丽似乎并不太适合娇小的嫣儿,每天早晨请安的时候,我总能看见她坐在上席却昏昏欲睡的摸样。只留那几个七嘴八舌的女人,互相谄媚。“皇后娘娘今儿这衣服可真精致,想必又是太后赏的吧?”“太后可真疼娘娘,臣妾们都羡慕着呢。”“娘娘是鲁元公主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说道这里的时候,她们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这鲁元公主是刘盈的亲姐姐,如此一说,便是指明了皇后和皇上的不伦联姻,话头到这儿,就再也没人敢接。我放下水中的茶杯,对张嫣施礼:“皇后娘娘若是累了,嫔妾们就先跪安了。”张嫣揉着疲惫的眼睛,点了点头:“绾姐……”我急忙冲着张嫣使个眼色,她这才收了嘴边的话,端正了身子重新说道:“那等会嫦良人午后过来椒房殿陪本宫。”“诺。”我满意的对张嫣笑笑,她也调皮的对我眨眨眼睛。张嫣私下不喜欢被规矩束缚着,总爱喊我绾姐姐,我拗不过便只好依了她,但也叮嘱了在别人面前必须尊卑有别。尤其是眼前这几个女人,她们进宫的时间比我早,可我却从未见刘盈进过她们寝宫,每个都算是有名无实的美人,我也依礼敬她们为姐姐,只是总换不来她们的好脸色。见皇后也对我如此甚好,成天对我就更没个好气。我多多少少也防着点,不来往也无碍,在宫里,我只要刘盈对我好就够了,其他并无奢求。“皇上想吃点心吗?”我替刘盈卸下发冠上的珠冕,他紧闭双目,缓缓摇头,不知是在回应我还是另有所思。刘盈每天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就是下朝后,我几乎可以想象吕后摄政控制刘盈的样子。 吕后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皇上想吃点心吗?”我替刘盈卸下发冠上的珠冕,他紧闭双目,缓缓摇头,不知是在回应我还是另有所思。刘盈每天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就是下朝后,我几乎可以想象吕后摄政控制刘盈的样子,她把儿子攥在手心里,为他的一生搭桥铺路,却不知道自己快要生生勒死了手中的儿子。我点上了香,倒了杯清茶,替他揉着额头两侧,并不敢再多说什么。我不知道刘盈还能在皇位上坚持多久,我所能做的,只是一个妻子对夫君的关心,替他舒缓疲劳,听他抱怨苦诉。无论别人怎样评价刘盈,无能,昏庸,甚至是窝囊,但他在我心里是完美的。刘盈善良,真挚,温柔,体贴,他是我想了一世的男人。“皇上,累了就歇会儿吧,嫔妾陪你。”他眯着眼睛靠在椅榻上,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我将头埋在他颈项间,能闻见他身上特有的药香味,那味道让我安心至极。直到他伸出他并不温热的手掌抚摸我的发髻时,我才知道他未眠。他在我耳边喃喃道:“如果朕……如果我和你,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我们住在简陋的房子里,甚至吃着残羹剩饭,你会愿意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我温热的泪滑过脸颊晕在了他的衣襟上,这番话哽咽到我不能自持,我环住他颈项吻上他薄凉的唇,笃定的答道:“无论夫君去哪儿,我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他搂紧我的臂膀,那是从未有过的紧紧相依:“我只希望身边有绾绾一人足矣!”是了,他终于说出了我一直想奢求的话。刘盈一定是千百年来都不会出现的柔情帝王,从那一刻,我便在心里发誓,他是我的男人,谁都不能伤害他,也不能让我离开他!可是身在帝王家,终究是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更别妄想什么自由和平静的日子。因为那不久之后,我便怀孕了。而更令我震惊的事,两天之后,椒房殿也传出了皇后有子的喜讯。惠帝五年,元月。我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手里抓着的茶杯几乎要被我捏碎,刘盈也是和我同样的神色,我们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由我打破寂静。“皇上,你确定没有碰过皇后吗?”他暗淡的眼神有些被惊倒,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以你对朕的了解,朕会去碰淑君?”我心里舒了口气,带着些道歉的口吻:“嫔妾,嫔妾只是太震惊了。”没错,张嫣今年的年岁刚过十四,一个连月信都没有的稚童,怎么会怀孕呢。我和刘盈良久后同时看向彼此,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有一个可能,吕雉的阴谋。仪凤宫殿内所有的装饰都是暗色为主,看起来极为的低调。吕雉坐在正殿的软垫上,双眼闭目,享受着案桌上暗香浮动的香炉,她时常这样,许久不曾说一句话。哪怕下头我和张嫣一并坐着,并且神色难堪,她也一动不动,像是在观察,在凝听,并且在猜我等会要说的话,和她要应对的方法。我不是吕雉,我没有她那样的心思缜密,我也和其他人一样的惧怕她,甚至明明知道坐在对面的张嫣她腹中并没有龙子,我也只能装作是傻子,和她一起演戏。只是我没想到,张嫣会变得像不认识我一般。她穿着正红色的凤袍,双手叠于双腿上,看向我的目光,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淡漠和镇静。淑君,她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淑君,为何你要向她们妥协?淑君,你可知你背负上了一个千古的臭名?淑君,求你变回以前那个我认识的女孩……我带着些泪光看着她,但却并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皇后和嫦良人同时怀有龙种,自然是后宫难遇的喜事,哀家已经吩咐下去,这几个月来上好的部品都会送去椒房殿和昭阳殿,你们且安心养胎便是。”她缓缓的说着,透过她眯起的狭长的眼缝注视着我。我疑问道:“昭阳殿?”吕雉点点头,对我笑道:“哀家已经和皇上商量过了,你怀有龙子有功,把位分从良人升至美人,西面的昭阳殿便是你的寝宫。”“诺,谢太后娘娘。”我跪拜谢恩,埋于双手间的脸不安惶恐,完全猜不透吕雉对我的想法。而我当时没注意到,她俯视我的眼神,带着厌恶和憎恨,还有想要除之后快的凌厉。“以后本宫所吃,所穿,所用,你都要一一仔细的检查,只要任何一样东西有问题,不论罪魁祸首是谁,本宫也定会第一个要你命丧黄泉。”“诺,奴婢一定尽心照顾好娘娘!”我身边的宫婢跟了我有一段时间,可我却不能完全放心。毕竟我肚子里是刘盈真正的骨肉,不管吕雉在和张嫣耍什么把戏,我都不能让孩子出事。刘盈显然是被吕雉说了什么,他显得格外轻松,每日陪我的时候没有了忧虑,我问起他的时候,他只是说:“可能是朕和你都太多心了,母后跟朕说,她很期待这个孙儿的出世,还想了好多名字,朕想,母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可能她也在转变罢。”我笑笑,却未回答。刘盈单纯,但我却是担心。而且我不认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吕雉之前对后宫妃嫔那样的斩草除根,受过皇上临幸的第二天都被灌了红花。吕雉现在越是平静,就说明她的阴谋越大。张嫣肚里的孩子一定是假的,这是吕雉和鲁元公主的幌子。那么她们真正的目的呢?我实在是猜不透,虽然在刘盈面前没有表露出来,但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的想的睡不着。我毕竟不是在帝王之家长大,不能猜测到她们为权力而计划的阴谋。我只能每日以笑面对关怀我的刘盈,抚摸着一天天隆起的肚皮,等待着临盆那天的到来。“皇后娘娘,怎么只见长了肚子,其他地方却没有肿胀,真让臣妾好生羡慕啊。” 杀戮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皇后娘娘,怎么只见长了肚子,其他地方却没有肿胀,真让臣妾好生羡慕啊。”我走向张嫣坐着的凉亭,怀孕八月后我的脚已经浮肿的几乎不能走路。可我却想来见她一面。“皇后娘娘多进些滋补的汤药,身体自然调理的好。”张嫣身边有个很聪明的宫婢,如果我没记错,她是伺候过吕雉的。“哦?原来皇后娘娘看起来纤瘦,可没想到却比臣妾的身子骨要好得多。”“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宠爱……”我咣当放下茶杯,吼道:“本宫和皇后说话你插什么嘴!”她显然被我突来的呵斥吓到了,急忙请罪。我低头看向张嫣,她仍是不为所动,静静的捧着茶杯。我有太多想问她的问题了,可是终究没能开口。“淑君乖,否则舅舅下次可就不会带你玩儿了。”“舅舅最疼淑君了,一定不会不理淑君的,对吗?”刘盈并没有发现这个外甥女的变化,因为她对刘盈还是很会撒娇,甚至在刘盈的面前,对我都是姐妹相称,似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是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她现在这般冷漠是伪装的,还是以前那个同我嬉笑的张嫣是伪装的。怀胎十月的末了,飘起了大雪,天空一下子变得伤感了起来,我伸手触摸那蚀骨的冰凉,心底说不出的沉闷。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好,饮食衣着事无巨细毫无差错。我不安于这份可怕的平静,好像就连这天空静静飘洒的大雪,都在向我暗示着即将到来的黑暗……“皇上,臣妾临盆将至,皇上一定要陪着臣妾。”刘盈揽我入怀,笑着答应。可我始终无法安心,终于在那一天,刘盈出宫去打理边境之事,然后他一连着四日都不曾回来。刘盈并没有实权,吕雉从不给他机会干涉朝政,更别说让刘盈独自去边境,这一定是个圈套,可能只是想把刘盈从我身边支开而已。我依窗而望,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观望什么,只是但愿,刘盈能快些回来,但愿我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从没有这样的沮丧过,明明是要迎接一个孩子的诞生,可我确确实实的闻到了死亡的问道,那是让我几乎窒息的不安。天上又飘起了大雪,那厚厚的白色掩盖了整个昭阳殿,我看那些宫婢们在雪地里玩儿的正欢,心里却空空的。直到殿门的那一头出现了她的身影。张嫣挺着和我一样大的肚子,被宫婢们搀着从雪地的那头走来。这是这几个月来,张嫣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嫦美人,近来可好?”我微微一怔,对张嫣这得体而陌生的称呼有些心寒,我笑着回道:“臣妾近来一切都好,烦劳皇后娘娘挂心。”我看着她的肚子,几乎看透了那衣衫下面的软枕,而并没有一个婴孩的气息。“你即将临盆,本宫是来提醒你要多注意身子,皇上不在宫里,一切都自有天定,希望嫦美人多注意些分寸,才能让皇子平安生产,你只管好好养胎,剩下的本宫会处理。”我几乎快要不认识张嫣了,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冷静沉着,没有任何稚气。只是……我笑而未语,轻轻点头。只是张嫣的那些话不成文章,很多漏洞。张嫣并没有多坐,小抿了口茶水之后便冒着大雪回了椒房殿。我静静分析她的暗语,只能明白她的一个意思,就是我有危险,而且刘盈不在的确不是个巧合,这都是吕雉安排的。所以我临盆的时候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解的是,既然张嫣知道吕雉的行动,为何只能用暗语相告于我,难道她张嫣是不是和吕雉联手的呢?还是她也只是被迫的?如果是被迫,为何我从未看见她像个孩子似得挣扎过?“为何换了宫婢?”我撑着肚子问道一大早就来昭阳殿的苏嬷嬷,她是吕雉的心腹,为人同样心狠手辣,竟然把我寝宫贴身的侍婢换掉,这样我非常不安。苏嬷嬷施礼:“嫦美人,太后吩咐了,官医说临盆的时辰会在今晚,就特意换成了伺候妥帖的宫婢,毕竟这生产是女人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嫦美人身边的宫婢太嫩,怕有失了妥帖。”“不用!本宫命令你立刻把她们换回来。”“嫦美人说笑了,这可不是老奴说了算的,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宫里谁敢说不?”我失神的坐到椅凳上,果然,支开刘盈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吕雉她到底要什么?杀了我吗?还是杀了这个即将要出生的皇子?从午时开始我的肚子就一阵阵的疼,我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产婆说要到了最疼的时候便可以生产了。我在床榻上挨到晚上,终于等到了生产的时候。我尖叫着,那种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疼痛让我十分清醒,我可以透过窗外看见那一抹抹的白雪,不只是幻觉还是心理作祟,我看到的雪,不是白色,而是耀眼的鲜红。好像浸染了整片天地,惊悚的覆盖在昭阳殿的屋顶上,笼罩在我的周围。“是个男孩!”产婆接过我的孩子,我刚要伸手,却被苏嬷嬷抱向了另一边:“这个俊俏的皇子,是皇后娘娘所生。”我瘫倒在床榻的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我怀胎十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来吕雉根本就不是要铲除我的孩子,她让张嫣假怀孕也根本不是要摆脱谣言。吕雉是在找替代品!她要夺子杀母,将我彻底的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然后将我的孩子托名为皇后所生,这样,一切就完美了,她吕雉的天下便能安枕无忧了!“呵呵……”原来我真的早就成为了朝政的牺牲品,刘盈也是,我和孩子也是。只不过我不是傀儡,我只是被吕雉残忍毁灭的棋子,她用她精心设计好的期盼吞噬着我,撕咬着我,将我的灵魂和肉身统统都毁灭的一干二净! 决心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只不过我不是傀儡,我只是被吕雉残忍毁灭的棋子,她用她精心设计好的期盼吞噬着我,撕咬着我,将我的灵魂和肉/身统统都毁灭的一干二净!“你们如此偷梁换柱,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吗?吕雉专横朝政,残害人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苏嬷嬷的笑几乎淹没在我从没见过的黑暗里,周围的人向我伸出一双双手,她们紧紧扣着我,任凭我怎样挣扎,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那杯向我嘴边灌来的鸩酒。“呃……”我终于没有力气抵抗,将那口苦涩的鸩酒咽下。看着昭阳殿华丽的天顶,我想,这就是我的一生,可是又怎能甘心。至少,让我在合眼前在见你一面。刘盈,你以后又会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我的死亡,还会做个那样高高在上的傀儡吗?耳边有很多声音,我最后的视线,消失在那片广袤无边的,鲜红色的大雪里……――――――――――长安到了雨季,冬日的雪女好像不太贪恋人间,又卷走了一些寒意。风声夹杂着雨滴啪嗒啪嗒击打在窗户上,显得房间里更加安静。我的手机震动声音很强烈,整个屋子只有这个诡异声,我划开屏幕,来电显示是萧决,我按下挂断键,屋子骤然又安静下来。房间里的蜡烛早就已经燃光了,黑漆漆的。嫦熹躺在床榻上,身影淹没在我的视线里。刚刚说完了故事她就睡着了,她抓着被角,表情很痛苦。枕褥下放着人皮契约,嫦熹一直放在那儿,我摊开纸张,她保管的很好,没有污垢也没有折印。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麻熙。我拧紧了眉毛,大拇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短信里只有一张图片,是麻熙赤(和谐)身・裸(和谐)体的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她们在洁白的床/单上躺着,缠/绵的接/吻。我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个男人是萧决。我快速的按了一行字,准备发过去,‘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死。’后来我的手指停在发送键上,我看了眼嫦熹,叹口气,把刚刚那行字又删了。然后我关了手机,躺在嫦熹身边,抚摸了一下她滚烫的额头,还有她眼角下清晰可见的三篇花瓣,有一片的颜色已经淡了些。“是时候做决定了。”我将攥紧了人皮契约的纸张,闭上眼睛,希望第二天早上,不要比我预料的还要天翻地覆。但其实我们当时都没有注意到,在刚刚嫦熹跟我说这番惊天动地的故事的时候,门外的一抹身影也听了个全部。眉儿算是个情报高手,她把刚刚嫦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跟苏幕遮复述了一遍。苏幕遮的脸变得很扭曲,“你说她自言自语?”“是,我只听到她一个人在说话,公子,她是不是……能看见鬼?”“鬼神之说岂能尽信?不过,她确实有点奇怪,看来我还必须要向姑母求证她的身份。”点亮的油灯只能恍惚的照亮屋子的一个角落,苏幕遮摊开薄纸,提笔落墨。然后把薄纸卷起来装入了一个小竹简里。眉儿拿来了饲养的信鸽,确认已经把信纸绑好后,便打开窗户放了鸽子。雨夜,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了未央宫。宣室殿的烛火到了三更天也没有熄灭,守门的公公进来提醒着要皇上早点休息,刘盈却只是摆摆衣袖,继续痴楞的靠在案桌边,端着杯早就空了的酒樽,一动不动。公公却也只好叹口气退下,自嫦美人死后,他便一直是这样。刚准备掩上门的时候,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便停在了屋门口。“皇后娘娘……”那公公慌张的向张嫣鞠了一躬,指了指屋内:“皇上在里头。”张嫣点了点头,她今日穿的极为素净,衣裳的颜色甚至比身旁的婢女还要清淡,就连跨进屋门的时候,刘盈瞥见的余光都以为只是个伺候的宫婢罢了。直到张嫣怀里抱着的婴孩哭出了声儿,刘盈这才晃神过来:“淑君怎么来了?”张嫣把刘恭小心的递给了身旁的宫婢,拎着宽大厚实的裙摆走到刘盈身边:“舅舅,我睡不着。”张嫣撒娇的拉起刘盈的手,却没想到,他的手比自己的更加冰冷。心下难受极了,使劲摩挲着掌心想帮他暖暖。刘盈笑着反握住张嫣的小手,摸了摸她细碎的额发:“淑君乖,今晚舅舅不能陪你了,你跟着奶娘回椒房殿吧,明天舅舅给你最爱的水晶糕吃。”张嫣嘟着小嘴,有些不肯妥协,眨巴着眼眸抬头看向刘盈:“舅舅在想绾姐姐吗?”刘盈自从知道嫦绾死了之后,就没见他笑过,方才进来屋里的时候也是,他那眼神,张嫣是看在眼里的。张嫣年纪虽小,却一直生长在汉宫里,被逼着理解那些本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她知道太后的阴谋,知道她身为皇后尴尬的处境,更知道刘盈心碎的感觉。可眼下,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懂,装作自己同别人一样,是个无知的稚童。因为至少在满是凄凉的未央宫里,她不愿让刘盈再多些负罪感。“绾绾……淑君你知道吗,今天朕看见绾绾了,看见了和绾绾长得很像的姑娘。”刘盈苍白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的极为吃力。他最近没有一次提起过嫦绾,就算是太后问起,他也闭口不语。刘盈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宠爱嫦绾,想来嫦绾也就不会成为政权的牺牲品了。张嫣美眸一惊,抓着刘盈的衣袖:“舅舅在哪儿看见她的?”刘盈摇摇头:“朕在东街的茶牌坊看见她的,可她不是绾绾。”他鼻子一阵酸意,不知何时,他开始不再吝啬自己的眼泪。刘盈避开了烛火,背过身去悄悄用衣袖抹去了泪痕,他不愿让张嫣看见。张嫣转动了一下眼珠,那是不被人察觉的锋芒,“舅舅,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太后说明日还要接见朱虚侯,可别耽误了,淑君告退了……” 张嫣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张嫣转动了一下眼珠,那是不被人察觉的锋芒,“舅舅,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太后说明日还要接见朱虚侯,可别耽误了,淑君告退了……”张嫣没办法安慰刘盈,因为她同样也是别人操纵的傀儡,任人摆布,从来由不得自己。她希望自己真的是个痴儿,不会理解就不会痛苦。可是如果那样,她便就真的帮不了刘盈了。张嫣没有径直回到椒房殿,以抓猫为借口,一个人跑到了果林中,总算甩掉了看着她的宫婢们。借着轻微的月光摸索着前行,在小桥旁边看见了等待她的人影。她掂着脚步过去,却还是惊动了桥边的身影。张嫣便直起身子,大步垮了过去:“苏嬷嬷真是好耳力,本宫这么轻的步子也能被你察觉。”苏嬷嬷笑着鞠躬:“老奴眼睛不好,耳朵便也就精明了些。”苏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更是从高祖未建下汉朝时就已经伺候在吕雉身边的婢女,她和吕雉一样,拥有野兽一般的警惕心。张嫣四下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后,才又走近了些:“有她的消息吗?”“皇后莫担心,刚刚宫外的探子给我传了信纸,已经确认了嫦美人还活着,她现在……在长安城西街的一家妓馆,不过放心,她现在衣食无忧,想来只要安分守己,也定能平安活下来的。”妓馆……张嫣眼眸暗了暗,那样的地方她听人说过,是个同未央宫一样能把女人折磨到死的牢笼,张嫣不敢想象那个曾经受宠的美人现下却受此折辱,该是怎样崩溃的心情呢。“你找的人可靠吗,本宫绝不能让她受到半点苦楚!”张嫣的语气绝不像十四岁的女孩,仿佛发髻上顶着的凤冠,压住了她该有的天真。苏嬷嬷有些惊讶于她凛然的命令,毕竟张嫣不常这样,至少在别人面前她还是一个带着傻气的小皇后。如果不是因为嫦绾的事情,她也不会发现这个隐藏极好的皇后,是如此的心思缜密。“老奴可不敢保证嫦美人会像在宫里这般快活,毕竟,她是个已死之人。现在照看她的是老奴的外甥,娘娘且不用担心会泄露秘密。一切,都还算妥当。”月光下,张嫣的面色阴冷的很,她摸着石桥站立不动,呆愣的望向浑浊的湖面。虽然苏嬷嬷如此说,张嫣却还是放不下心里悬着的石头。虽不是她所谋,可嫦绾却是因她饱受折磨,这样的血债该怎样还,张嫣真的不知道。临盆那日,她只有拼劲全力的要保住嫦绾性命。见刘盈如此悲痛,她也不能现在说出实情,唯有等待时机,也希望自己为嫦绾做的一切,能消除她心头的怨恨,至少,不要牵连上刘盈。“太后那边,没有发现什么吧?”“太后娘娘见事情处理干净了,便也就没有多问什么,皇上日日如此,她也就不愿再提及此事。”活在宫中,每日都要提防着,而对于张嫣来说,那个曾经疼她爱她的外婆,却变成了她最要防范警惕的人。特别是这个苏嬷嬷,她竟能被张嫣收买,绝对不是因为那区区的百两银子,对吕雉如此的瞒天过海,也是性命堪忧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张嫣认为,她一定在计划着什么,而且是通过嫦绾之死,她能得到些比银两更巨大的东西。张嫣回望着被黑暗淹没的未央宫,就像布满荆棘的路,即便会浑身是伤也要走下去。还有,宫外的那女人,会像染上毒瘤一样麻木的继续披荆斩棘吗……――――――――老天爷是什么?老天爷是你逢凶化吉的时候感谢的对象,是你愁眉苦脸的时候宣泄的怒骂?你总认为自己的命盘是被老天爷给安排好了的,遇见某个人,和某个人擦肩而过,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去,都是命中注定。如果人生是一场未完成的剧本,那么你就会认为老天爷是该狗血剧的导演。可是要知道,老天爷是很忙的,忙到……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个人,也没空管你,他甚至会嗑着瓜子鄙视你:“别他妈有事没事就求我帮忙,没看见我很忙吗?”所以我是不相信命中注定的,更没人能用‘命定’两个字来左右我要去做的事情。“嫦熹同志,我要郑重的向你宣布一件事情……你先把刀放下!”我像人民大会堂开大会的坐姿,推了推鼻梁上的豹纹框眼镜,要多端庄有多端庄。嫦熹一手拿着苹果,一边缓缓把水果刀放下:“怎么了?”“首先呢,我代表我们组织感谢你的合作配合,然后通知你一个消息,由于有个小贱人要陷害我不能回21世纪,小贱人就对我做了点手脚,现在唯一能让我回去的办法就是毁了我们两的契约,这样我就会被自然界撵出汉朝,就能回家了,懂了吗?”说完话后我点了点头,条理清晰,咬字清楚,她应该明白了。嫦熹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抓起水果刀像我走来:“你的意思是?你要毁约,然后我会怎么样?会死吗?”我胆战心惊的翘起兰花指,小心翼翼的移开了对着我的刀锋,“听我说完嘛。我可是对你有情有义苍天可鉴,为了能帮你完成复仇的心愿,我决定――为你留在汉朝!怎么样,感动吧,别客气,谁叫我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呢!”我仰天大笑两声,可嫦熹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她的脸比苦瓜还难看。“芙蕖,你不是为了我吧?你是为了找寻你前世的记忆,对吗?”“对!”我爽快承认,以讯雷不及眼耳之势勾住嫦熹的脖子,“嫦熹,你和我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谁想蹦下去就先完蛋。哦,不过当然,我不会死,但你会!呵呵呵……”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认,嫦熹昨晚的故事对我来说太有震撼力,决定留在这里她对我的决定也有一定的影响。 交易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认,嫦熹昨晚的故事对我来说太有震撼力,决定留在这里她对我的决定也有一定的影响。嫦熹扭头,眼神阴沉:“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以后咱们互帮互助,你的条件和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但另一方面,你也必须帮我从这个簪子着手找线索,你不觉得,这对我们来说都很好吗?”我拿出了谈生意的架势,嫦熹非常识趣,最后我两以国家总理的标准握手愉快的结束了这次谈判。但是谈判末了,萧决就从天而降,用从天而降四个字来形容他真的不算夸张,他简直就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然后直接坐在了桌子上。不过他并不像往常那样优雅,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还没了撕了契约,芙蕖同志,你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吗?”“我当然知道。”我笑着捏了捏拳头,“而且后果非常严重――”我如同被李小龙附身,伸脚踹中了萧决的腹部,一个左勾拳打中他左脸,一个右勾拳打中他下巴,再来一百下周星驰电影中的‘面目全非脚’对着他一顿乱踹。嫦熹惊恐的看我,此番动作,危险系数十颗星!“他死了?”我拍拍手上的灰:“当然没了,才不会那么便宜他!”“那你打他干嘛?他不是你夫君吗?你不怕他休了你,出手伤夫君可是犯了七出之条啊!”“他昨晚都跟别的女人睡了,我还没休了他呢!”嫦熹非常吃惊,然后用安慰和教导的语气跟我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不能善妒。”我几乎要膜拜了嫦熹,无话可说。萧决被我一顿痛打的五分钟后终于清醒了神智,然后还要面临我的另一个打击,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分手!”萧决痛哭流涕:“我,我做错什么了?”“靠!”我抽出手机点开了昨晚麻熙发来的彩信,贴到了萧决的鼻子前,因为太近他看成了斗鸡眼。“看清楚了没!这可是张没有马赛克的现场直播的图片,你们两怎么不直接去拍岛国A/片,估计挺火,要不要再帮你们两刻张碟片全球发送啊?”萧决瞪圆了眼睛,使劲抓了自己才做好的头发:“这不是……”“不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你现在脸上的这张人皮不是独一无二的吗?难道麻熙还费劲心思找了个一模一样的人跟他睡了一觉就为了发短信气我?麻熙是贱,但也没他妈的这么无聊!”我举着的手机屏幕被嫦熹看见了,古代人可是没有见过这么赤1裸1裸的场面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摆放出来,她尖叫了一声,随后更加同情的看着我,并且跟我一样用千刀万剐般的眼神瞪着萧决。萧决抵不过我们两个人的杀伤力,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拉过我的手:“你别闹了,这件事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但现在你必须毁了契约。”“我不要,我已经答应了嫦熹会遵守当初的契约,哪怕会遇到危险我也在所不惜!”且先不说为何萧决会跟麻熙上/床,但麻熙发短信过来就是故意,并且她知道如果我因为此事生气就会立刻回归21世纪,好找她算账。由此看来,麻熙想困住我在汉朝是假,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让我永远回不去汉朝,要说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就是两个字――无聊!在我看来她平日里跟我的作对就是闲的蛋疼,不管我想做什么她一定要费尽心思的阻挠我,她知道汉朝对我来说多重要,所以才故意绕了个弯儿。这次,我就偏偏不会合她心意!萧决听我如此坚定的语气,急的上下乱窜:“我的小祖宗,您不是开玩笑吧?王阿婆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你却要为了这个嫦熹留在汉朝?如果以后都不回去了呢?”我耸耸肩:“那我就在汉朝呆着呗,再活个几千年,不过你放心,等到民国的时候我会刻意避开哈尔滨,这样就遇不到你了!”“亲爱的你别闹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哎呦呦,我还真不知道。昨晚上你跟麻熙在一起爽吗?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麻熙/床/上功夫还挺厉害的。”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算是我和萧决的第十次世界大战,我从萧决和麻熙的事情讲到了他不顾形象当中挖鼻屎的事,而他从我这次无理取闹的决定,谈到了我因为没买到新款的小皮鞋而炸了一家店引起城市恐慌的事。“萧决!你无情无耻!”“拜托亲爱的,是你无理取闹!”正当我们吵到天昏地暗鬼哭狼嚎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熹姑娘在吗?”嫦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很显然她现在接受不了任何刺激了,她直起身子,从桌上摆放的竹简中抽了一份,抓着竹简盈盈走过去开门。外头站着的是一个嬷嬷:“原来姑娘在看书,我说怎么喊了两声都没人应,想来是看的出神了吧?“什么事?”“是这样的,姜公子来找你了,问你,是否去见客,他给的银子不少,姑娘还是去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嫦熹把门一关,顿时脸色阴霾满布。也是,刘章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找来,准没好事。我和萧决喘着气,算是中场休息。嫦熹走到萧决旁边,“这位公子。”萧决环顾了四周:“你叫我啊?”我三叉神经明显抽搐一下:“废话,难道你的生物性别不是雄性?难道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都是在搞1基?”嫦熹清了清嗓子,感觉要发表很长的一段言论:“看的出来芙蕖很喜欢你,可你不能一直对她好,且先不说此事,芙蕖是走是留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做任何决定,还有要承担的任何后果别人都不能干涉。既然芙蕖宁愿冒着危险也要找到前世的记忆,那你身为她所爱之人,为何不能帮帮她呢?” 试探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和萧决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把我说出了一种高大上的感觉。我点点头,非常想给她点赞。嫦熹又补充道:“我现在必须要让嫦熹跟我出去,还希望你能应允。”嫦熹拉着我就向门外走去,萧决蹲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一分钟后,他收到了一条来自于我的短信,‘萧决,你先回去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然后他准备关上手机屏幕的时候,又来了一条短信,他笑了笑,以为是我回心转意。但点开后是和我手机上一模一样的图片。发件人是麻熙。除了图片还附带一句话,‘这张精彩的相片,那个女人应该也看到了吧?想来求我吗?’萧决愤怒的删了短信,转身消失在了空气中。――――――――在这个时常飘着的细雨的季节,只要天空一放晴,就会显得格外爽朗,虽然冬季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没有了迫人的寒冷。四个人,一张桌子,这是什么配置?很显然是要打麻将的节奏,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样有趣。刘章,嫦熹,蒲青,还有刚刚被嫦熹拉去换了套丫鬟衣服的我,我们围坐在厢房的一张桌子前,面前放着一杯冒着徐徐轻烟的茶水,显得严肃而庄重。我歪着头瞄了一眼风光正好的景色,越来越觉得眼皮上像是被吊了千斤石头一样的重,最主要的原因,我是要面对刘章像催眠曲一般的演说。刘章今日穿的是正三品官服,发髻梳的很整齐,用金冠挽起,显得很精神,“熹姑娘,我并非有意瞒你,实在是有些苦衷。我本名刘章,太后赐封……朱虚侯。”刘章花了很长时间解释了当时在山上的并不是山贼,而是匈奴人,他当日要嫦熹上山是为了解救长安城的士兵。昨日在茶楼里见的那个富家少爷则是皇上。并且刘章说,他没有表明身份是怕吓着嫦熹,一直在找机会说出口。“呼……呼……”嫦熹深吸了一口气,趁刘章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拿脚踹了一下快要见到周公的我。我咻的坐起来,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我翻翻眼皮,用眼神给嫦熹传达讯息,‘拜托,我昨晚没有睡觉哎。’嫦熹把眉毛拧成了很多奇怪的形状,她也用同样的讯号传达向我,‘找你来是帮我办事的,你居然在睡觉!’“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手挡了挡窗外投来的明媚的阳光,咧嘴一笑,‘你们聊到哪儿了?’嫦熹扶着额头,她看了我两秒钟,翻了个白眼又把头转向刘章。我愤怒了,因为她明显是在说‘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刘章好像终于把话题收了尾:“昨日我的确不该带你去见皇上,我没想到他会对你轻薄,现在我已经对你表明身份了,所以……”嫦熹见他快说不下去了,接话道:“我又怎么会怪你,你身为朝廷认命的朱虚侯,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介青/楼女子,能与侯爷相认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不会再奢求什么。”啧啧啧,我嗤之以鼻,她这个演技,绝不输给林青霞和张曼玉!嫦熹明明是知道刘章身份的,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嫦熹为何不跟他摊牌,原来是要显得她无辜善良并且不谙事故,很显然她得逞了,否则刘章不会跟他说这些话。这就好比看电影被人剧透了,但是还要装模作样的很期待剧情一样的满脸泛光。刘章没再接话,嫦熹也低头不语。这个时候空气好像都结成了冰,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连我都觉得背后汗毛竖立,非常不自在。我手托腮,目光挪向坐在我左手边的蒲青,我对他挤挤眼,意思是‘你不觉得我们两很多余吗?’他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留给了我整个眼白。我忍了!抓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由于太过心急那滚汤的茶顺着我的喉咙滑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我的食道一定都起泡了。“烫烫!”我觉得十分丢人,因为他们看我被烫得原地踏步的样子,就好像在动物园看见了一只猴。尤其是行为恶劣的蒲青,他竟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说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如此笨手笨脚的,倒像个杂耍的猴子,哈哈。”刘章戳了一下他:“蒲青,你说的太过分了。”可我分明能感觉到刘章憋住的笑意,我彻底愤怒了,伸出脚使劲跺在蒲青的脚上,我想如果我当时穿的是我那双高跟小皮鞋,他的脚背一定会给我戳出一个窟窿!“疼疼!”他抱着脚踝上跳下窜的摸样,也比我好看不到哪去。嫦熹一脸尴尬,把我拉回了座位上好好坐着:“别闹了。”可她分明在用眼神对我赞许有加,因为我成功的打破了现下尴尬到死的气氛。刘章喝了口茶,等酝酿好了话头才开口问道:“你认识嫦美人吗?”嫦熹一惊,双眸暗淡,歪头问道:“她是谁。”“她是皇上宠妃,只可惜前阵子难产而死,所以皇上非常挂心,可能你和她样貌有些相似,才会认错了人。”嫦熹握住杯子,低下头:“这样啊……”若说嫦熹是个演技派,那她唯一的死穴就是刘盈,不管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提到她‘前世’的这个夫君,仔细一些就能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哭得极为崩溃的嫦熹,一时间有些心疼她。每个女人最柔弱的一面就是情字了。方桌下,我暗暗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拉了拉,露出我难得温柔的目光,告诉她‘你可别因为刘盈露出破绽了’。嫦熹吸口气,对我点了点双眸。可是偏偏就是有些不懂看气氛的二货,比如蒲青。“熹姑娘可真是奇怪,我们家少主三番两次的救你,你都要拒绝,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妓馆呢?”嫦熹平静答道:“人各有志,你们为得保家卫民,我却图得一生温饱。” 赌约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蒲青非常不屑:“什么方法不选,偏偏要在妓馆图温饱?”“你这人!――”我拍了下桌子,震的桌上的杯子都抖了三抖。但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和一旁淑女坐姿的嫦熹一对比,显得我很没素质,活像个地痞流氓。于是只好收起手,以最温柔的声音对着蒲青说道:“你到底算是那颗葱哪根酸呢?这是我家姑娘和你家少主之间的私事,咱们做下人的怎能随便插话,难道你真如我所说一直暗恋你们家少爷不成?”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宁静悠远,特别像个得道高人。但眼里却对蒲青烈火熊熊。“你这个土丫头别乱说话!”我鼻孔撑大:“你说我什么?”蒲青提高嗓音大喊:“土丫头!名字土,衣服土,长得也土!”“你可要小心你身上的二百零六块骨头了!”整个话头到我和蒲青身上算是彻底崩溃了,刘章和嫦熹为避免我们两真的打起来,便早早的道了别,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我搅了局,刘章是有些话还没对嫦熹说的。嫦熹招来了小厮送刘章和蒲青出了门。嫦熹啪的关上门,我心里一抖,心里想着她下一句台词就是‘你果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我双手护胸,生怕她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因为如果我没猜错,嫦熹这次是想要跟刘章摊牌的,她要以兵马图这个情报来获取刘章的信任,然后一起歼灭吕雉。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我的确是帮了倒忙。没想到她却展颜一笑,郑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芙蕖,你做的太好了!”“啊?为什么?”她目光沉下来,有一股阴沉的狠劲儿:“刘章是来试探我的,否则他不会问我认不认是宫里的嫦美人,我的身份是青/楼女人,怎会认识宫里人。他一定是因为刘盈见到我的反应而起了疑心,还好你断了话题,否则我真怕会露出破绽。”我挠着后脑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问:“那兵马图和疯女人的事情呢?什么时候跟他说?”“我不知道,刘章的心思我摸不透,如果现在跟他挑明了我的身份,他反而会怀疑我有野心,继而根本不会信任我所说的事情,更何况,那张兵马图我们根本没见过,现在也不能算是筹码了。”“不对啊。”我捏着下巴,奇怪的打量嫦熹:“你怎么会觉得刘章在试探你,我可是认为他今天说话吞吞吐吐,脸色泛红,感觉都要跟你表白了,我看啊,他肯定是喜欢上你了呗,他那个智商,对女人是最没有戒心的了。”嫦熹立刻摇摇头:“怎么可能,他是朱虚候,顶多把我当成好朋友,怎么能谈上喜欢,你未免把感情看得太轻薄了吧?”她并不赞同我的观点,转身靠向窗户,这个角度能看见才走不远的刘章和蒲青。然后她还清楚的看见有几个人影在跟着他们。“芙蕖,你帮我个忙,好像有几个人在跟着刘章,他们看不见你,你方便追踪一些。”我抖着二郎腿:“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跟踪他的?”嫦熹想了想,肯定的点点头:“不会错的,昨天去茶馆刘章也被人跟着,他们不是善类。假如……”“假如什么?”“没什么,你去便是,这是我博取刘章信任的机会。”我摇摇头,随后站起来飘到嫦熹身边,阴魅的笑着:“嫦熹,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认为刘章一定爱上你了。”“没有意义的赌注,他不会的,至少,他根本不会娶我。”我勾起嘴角:“你不敢,你在害怕什么?怕自己对不起刘盈吗?既然这样放不下,那你还提复仇的事情做什么?我不喜欢没有胆量和魄力的嫦熹,你不觉得,比起博得刘章信任,夺取他的爱意,更有利用价值吗?”嫦熹也笑了,她显然不服输,“说,赌什么?”我翘起兰花指,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完美的人皮,缓缓滑过她的脸颊。“赌另外一张契约,你的灵魂。”天下间所有的赌局其实都千篇一律,他们重复着同样的事情,都是为了欲/望而去的。越陷越深的原因是因为人类的欲/望无止境。没有人能逃脱这两个字的魔爪,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碌碌无为的鼠辈,一旦被困在赌局中,就会连尸骸都荡然无存……――――――――――北京时间,一点整。我的手机标着的这个时间,可不是什么日照当头的正午。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此时我应该在干什么?我应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做着我的极品美梦。可我现在却蹲在一排一米高的灌木丛里,吃的喝的都没有,只有冷风吹着。我手撑着腮帮,实在是熬不住,哈欠打了一百多下。我平时也算是个遵守作息时间的良好市民,经不起连续几天不睡觉的折腾。然而我身边的嫦熹却精神抖擞,她的目光就像耗子见到食粮那样放光,两只手扒开面前的灌木丛,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一直盯着正前方的屋子。屋子里还亮着些微的烛光,这个时间不睡觉的人肯定有猫腻,但是在屋子前蹲点的我和嫦熹,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七天了。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狼狈的打扮,说实话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个狗仔队要挖人家明星的私生活。“嫦熹,你大半夜的蹲在苏幕遮门口前,这样偷/窥别人的私事,是不是也太窝囊了,我实在扛不住了,你自己继续吧。““哎哎,你回来!”嫦熹揪住我的衬衫,势必要拦下我。我一脸惊恐:“快松手!这个衬衫全球只有两件,可别给我拽坏了。”虽然这件衬衫的价格足以买下上海市黄金地段的一家商铺,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个脏兮兮的事实,自从我的时间定格后就没有换过衣服,除了这件就是嫦熹给我偷来的丫鬟衣裳。我顿时觉得自己更寒酸了。我欲哭无泪,要知道我穿一件衣服是从来不会超过24小时的。在我心里把最近倒霉事儿统统数了个遍之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嫦熹的不懈坚持下,屋子那边有了动静。门被推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一个女人,我和嫦熹都不吃惊,出入百花丛中的苏幕遮身边有女人暖/床又不是怪事。乌云被风吹开了,露出些微的月光洒在大地,然后我们彻底看清了那个女人。“眉……儿?”嫦熹的确清楚的看见了眉儿的那张脸,依旧熟悉的五官,可是那凌厉鬼祟的眼神却从未见到过。眉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再次检查了一下白鸽爪子上的信筒,确认无误后才轻轻地放开手,任凭那鸽子飞远,而眉儿望向鸽子的目光,低沉深邃。我和嫦熹相/交了一个眼神,把头低下去,等眉儿的脚步声走远后才站了起来。“刚才那是金丝鸽。”嫦熹望着鸽子飞去的方向:“那是汉宫里才会有的信鸽,而且它刚刚飞的方向也是未央宫。”“那这么说,这个妓馆的苏老板,跟宫里的人有关系?”嫦熹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大腿,有点生气:“你不是说,苏幕遮在雪地里救了我是个巧合吗?那他怎么会和汉宫的人有联系,而且应该他们书信之间一定来往频繁,苏幕遮身份绝对不是妓馆老板这么简单。”我回拍了她的腿:“废话!我又不是上帝知道所有人的故事,更何况我的能力已经受限了,我所知道的都是我用肉眼看到的,至于怎么推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嫦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果然不能全都指望你。”嫦熹发现眉儿是苏幕遮的人并不意外,她说之前早就有点怀疑这个老路不明的丫头了。现在最好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把她留在身边。我原以为她查到了这点线索应该可以安心的回房睡大觉,可是她愈发的精神抖擞,又拉着我偷偷的朝上次关着疯女人的住处走去。我真的怀疑嫦熹是不是曾经做过大盗,她干这些偷鸡摸狗事情的专业度绝对不低于江湖上的贼人们。好在忘尘阁的有什么看守的小厮,否则就像她这样三天两头偷窥苏幕遮的频率,早就被抓起来了。前些日子事情多,她便一直没有机会再回到那个女人的屋子找线索,而且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一定要带上我,虽然她表面上表现的毫无畏惧,但看的出来,她还是怕孤身前去。否则她现在怎么会像个猴子一样勾住我的胳膊,把我像盾牌一样使着。嫦熹拽拽我的袖子:“芙蕖,你先进去看看那个女人在不在。”我们两停在那个破屋子前,已经站了五分钟。我的脚没挪动半分:“你有没有搞错,我怕鬼,你自己进去。”“她看不见你,你先进去。”“可我能看见她!人摸鬼样的,太吓人了,我不去,反正这是你的事儿。”纠结之下我们还是决定一起进去。 危机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推开门,由于太过陈旧声音特别大,吱呀吱呀的让人脊背一凉,这里非常的黑,一点光亮都没有,和上次的感觉一样,这里非常的臭。酸臭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几乎快让我窒息了。我把自己的秀发绕在鼻子前,总算缓解了一下恶劣的空气污染,我掏出手机正想打开手电筒功能,好仔细看看屋子,突然就凭空而来一道声音。“你是谁!――”由于声音的来源离得很近,所以听起来异常的震耳欲聋。我吓得扔掉手机,它在空中旋转了四百八十度来了个自由落体,降落时砸到了木桌,最后啪嗒撞毁在坚硬的地上。我双目一闭,几乎都听见了它粉身碎骨的声音,我怒目瞪着嫦熹:“这回,我算是与21世纪彻底隔绝了!”嫦熹没有听明白,应该说她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站在她面前,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她很有礼貌的开始自我介绍:“我是苏老板的丫鬟,他让我来看看你。”女人抬手撩开遮住脸的长发,她的眼睛不算恐怖,但是表情有些狰狞,从年岁上判断,她应该过了四十。那个女人没有怀疑,她冷笑着:“看我?恐怕是他让你来看看我有没有死吧?猫哭耗子,哼……”嫦熹暗暗的舒口气,小心翼翼的顺着话说道:“苏公子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你还是快快服从,对我们都比较好。否则他哪天真的没了耐心,你也什么都得不到。”“怎么,苏幕遮不是已经认定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他上次来说,最近得手了一个姓嫦的美人,听他的口气,好像能得到不少情报,现在又派你来问我,难道是他那边出了岔子?呵呵,真是活该啊!“还真是钓出来了一个大情报!嫦熹双唇发颤,看向我。我耸耸肩:“你看我也没用啊,至少苏幕遮救你的时候,他一定不知道你的身份,至于后来怎么发现的就不得而知了。”嫦熹继续故作镇静的问道疯女人:“是啊,公子得到了些情报,可未必就不需要你,你是从宫里出来的,孰是孰非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你也痛恨吕雉,何不归降我们?”“你不必多费唇舌,赵王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虽然只是他的奶娘,可我视他如亲生儿子一样的呵护着,他和戚夫人被杀了,是我和吕雉之间的恩仇,与你们这些想谋朝篡位的人无关痛痒。”嫦熹轻蔑一笑:“这么说,你的确无心思归降我们了?”“你且回去罢,以后也不必来了,反正你们把我困在这儿,可能不出个一年半载,我就死了。不过你放心,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自尽的。”“那……那既然如此,好,成全你。”嫦熹果断决定结束话题,用手按压住胸口快要扑通跳出来的心脏,拉着我赶紧离开了。回到房间里,她猛喝了几口水,平复着刚刚受到的刺激。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扳着手指头数着自己刚刚获得的情报。一根:“原来苏幕遮知道我的身份,可能跟这个一直待在我身边的眉儿有关,一定是什么时候让她偷听到我们说话的。”二根:“这个女人原来是刘如意的奶娘,怪不得如此恨吕雉,那她是怎么被苏幕遮抓起来的呢?”三根:“一个奶娘怎么会有兵马图,苏幕遮困住她这么长时间,他在宫里的内应一个十个大人物。”四根:“但是这个大人物,看上去不是和吕雉一伙的,否则苏幕遮不会隐瞒身份把奶娘困在妓馆,应该直接抓到掖庭局好好审查。”总结陈词:“如此看来,这个妓馆不能久留,而且,也不能让苏幕遮知道的太多了。”我又打了一个哈欠,嫦熹却是焦急万分,她使劲摇着我的肩膀,:“芙蕖,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内脏快要被她摇出来之后她终于停止了,我抹了一下脸上被她喷到的口水,“嫦熹,你还记得七天前我们打的那个赌局吗?”“你有什么主意就快说出来。”“我没有主意,但是如果你知道了那个赌局的结果,对你想办法解决苏幕遮的事情,一定有好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像之前一样,不能打草惊蛇。”嫦熹有的时候看起来很聪明,但有的时候就体现的她智商确实不高。比如,就是相信我的话。当一个人轻易相信了别人的无稽之谈,特别是像我这样的恶魔,她是注定要被我拿走些什么的。当然,我是个生意人,讲究等价交换。我要让嫦熹心甘情愿的拿出她鲜美的灵魂供我享用……――――――――“嘟嘟嘟嘟嘟……”萧决抓着手机,这是他打过去的第三十四的个电话,可是听筒那边传来的一直是急促而沉闷的嘟嘟声。“这个丫头,到底在干什么?”萧决站在大街,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由于他没戴墨镜也没有鸭舌帽的遮挡,这张经常出现在杂志上精致雕刻的脸,引来了女孩们的惊声尖叫。不过他今天没有闲情逸致的向可爱的小粉丝们打招呼,因为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带着黑头纱的女人。麻熙每次的装扮都很像要去参加葬礼,或者是扮成要去参加葬礼的化妆舞会。黑色是她唯一的基调。萧决穿着松松的牛仔裤,坐在广场的喷水池边抖着腿,他非常坚强的拨过去地三十五次电话。可是手机上还是显示的未接通。“你看吧,她不理你了。女人就是这样喽,见不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拥有,否则她会把那个东西都一起丢掉。”麻熙很耐心的跟他解释着,顺势把胳膊搭在萧决的肩上。萧决肩膀一歪,麻熙扑了个空,他非常嫌弃:“你说的好像我真跟你睡过似得,那天晚上不还是你说要找晔佳的麻烦,所以我才被你骗去了,谁知道你会用那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竟然找王阿婆骗来裸盖菇的迷香,否则你能得逞吗?”麻熙隔着帽子上的黑纱摸了摸自己脸上如蜘蛛网般的疤痕:“是她伤我在先,我当然要好好的回报她,怎么,难道她在汉朝过的不好?”“你又想捣什么乱?我告诉你麻熙,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好好的跟你算总账。”“那我可真的要等着你的大驾光临了。不如我亲自去汉朝接她回来怎么样?”萧决轻蔑的一笑:“废话,你怎么可能回的了那么久远的地方。晔佳能回去是因为她就是汉朝人,我能回去是我因为我的移动能力,就凭你,连明朝都去不了的黄毛丫头。”“那可不一定。”麻熙又露出她的标准微笑,“比如,找到那个叫苏幕遮的美男……”“苏幕遮?那是什么?”麻熙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带上蛤蟆墨镜就离开了广场,还不忘透过黑漆漆的镜片对着萧决抛一个媚眼:“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萧决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他觉得每个女人都是恶魔。萧决抬头看了看广场巨大的银屏上播放的新闻,说“清风”杂志的主编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而长安城西街的街巷这几天都在传着同一个消息,不过也只是男人们之间私下的话题,偷着聊,偷着乐。“忘尘阁的熹姑娘要把身子卖出去了。”“她不是顶着的卖艺不卖身的牌子吗,现如今也要献身了?”“卖艺能赚几个钱,苏老板那样精明,卖艺也只是先吊吊那些有钱人家的胃口。”“也不知道熹姑娘的首位恩客是谁,又能花多钱银两把她给买下呢?”没错,这就是几天传的非常热闹的消息,除了这些没钱喝花酒的男人,剩下的便是那些城中权贵。自从嫦熹说肯卖身给出价高的男人后,每天就有非常多的珍奇古玩和银两银票用箱子运到忘尘阁里。他们都想一亲芳泽,拥有这个最具神秘感的女人。苏幕遮虽然是赚了不少银子,可嫦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不放心,所以就命眉儿多多看着嫦熹有没有异常的事情。这些嫦熹都知道,最近眉儿跟她来往甚密,也想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端倪。嫦熹自然是不会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卖身的馊主意,不对,应该是英明的决定,是我想出来的。快入春的夜晚,风光正好,忘尘阁来来往往的宾客,今晚大多是来看热闹的。高高挂起的彩灯,条条铺上的红毯,让人觉得今晚是个大日子。尊贵的上席坐着今晚竞标的富商,他们手里有的是钱,也从不缺女人,今儿个几个对头坐在一起,那眼神势必要把熹姑娘这个红牌给抢到头。杯杯满上的美酒,飘香四溢的鱼肉,这放眼望去,满室都是被侵泡的欲/望。嫦熹已经换好了香艳的衣裳,她戴上面具,被嬷嬷牵着来到贵宾席位挨个的向每个富商打招呼,以感谢赏脸前来。“呦,美人儿,这等会可要洗好了身子,等着大爷我啊。” 春宵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一个男人端着酒杯勾住了嫦熹的脖子,那眼神狠不得现在就一口把嫦熹给吃了。另一个商客反倒不高兴,把他一推。“去去去,你身上才几个子儿,今晚熹姑娘必须得是我的。”他们一共五人,都是长安城里非常有名的富商,多少人靠着他们吃饭,任谁都家产万贯了。嫦熹被夹在他们中间,满脸厌恶,她瞪向躲在窗帘后面偷笑的我,如果不是因为距离有点远,我真怕她拿把刀捅我一下。我把瓜子仁带进嘴里,打发着我的馋嘴,顺便准备观摩一场好戏。这个场面和上次嫦熹初次见客差不多,忘尘阁的规矩是竞标,开价高者得。开始的时候倒是整个花堂的人都在喊价,可是到了一千两,也就只有坐在前排的那些富商们的声音了。“三万两!”在我把手里的瓜子全部吃完的时间里,竞标也毫无悬念的结束了。我鄙视一眼那个以三万两夺得嫦熹的男人,瘦不拉几的活像个孙悟空,跟嫦熹站在一起,实在有毁三观。“啧啧啧。”我摇摇头,可怜的嫦熹啊,最后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里。“熹姑娘,跟我走吧。”那个瘦猴子拉住嫦熹,还在她肩膀上摸了一把,我差点呕吐了出来。我实在怀疑这个男人又矮又瘦,到底有没有/性/功能。不过显然,嫦熹比我更担心,她稍稍带点挣扎,却刚好挑起了这个男人的情/潮,那双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摸上了嫦熹的胸/部。嫦熹身子一颤,赶紧后退一步。想挣脱也挣脱不开。嬷嬷收下了那个男人的银票,然后推了嫦熹一下,她整个人都倒在了‘瘦猴子’怀里,让她愈发觉得恶心,连我看见了那个人色眯眯的面孔,都忍不住反胃。“你放开她!――”沙哑低沉却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嫦熹脑后响起,她睁眼的下一秒,自己的身子就被向后拽去。衣摆的轻纱随着她转过的身体飘扬,恍若飞舞的仙女,最后被刘章带入怀中,他胳膊环住嫦熹的腰身,贴着她的胸/部很近。可这次,刘章没有顾得男女礼仪,抱着嫦熹的力道非常大。嫦熹的脸贴在他肩畔,缓缓抬头,纤长的睫毛可以蹭到他的侧脸。刘章低声的问:“为什么?”嫦熹心里落空了一拍,她低下双眸:“今天晚上不要问我为什么,求你……”她的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刘章的怀中,像个受惊的小猫,刘章叹口气,伸出手抚了下她柔软的墨发,轻声说道:“好,我不问。”刘章从怀中掏出上次那枚苏幕遮没有收下的玉佩,他这次没有犹豫,就像扔掉一个垃圾一样塞到嬷嬷手里――“告诉苏老板,熹姑娘今晚是我的,以后也都是我的人!”说完他打横抱起嫦熹,转身就走,但是被几人拦下。“她是老子的女人……”瘦猴子刚张口,刘章立刻就踹出一脚,顿时他已经几米开外。刘章狠狠说道:“刚才你是哪只手碰她的,改日我定当抽空砍了它!”周围又窜出来几个应该是瘦猴子的保镖,这次没有要刘章动手,在一旁的蒲青几秒钟的事情就已经解决了这些个看似强壮的汉子。嫦熹被刘章抱向了厢房去,进门之前嫦熹别有用意的看了我一眼。我靠在帘子后偷笑,“嫦熹,这次赌局,还是我赢了!”因为一个时辰以前,我和嫦熹成立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赌局契约――我说:“想要证明刘章到底爱不爱你非常简单,看他今晚到底会不会来。”嫦熹不屑的一笑:“你别忘了,刘章之前就为我来过一次,他今日再来也不奇怪。”“哦?”我翘起兰花指指向嫦熹的天灵盖,冷冷的问:“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其实你对自己也没有信心吧,因为你清楚的知道,刘章上次会来一方面是有我的指引,另外就是他欠你一个救命的人情。可是这次呢,你们两清了,而且他也承认自己朱虚侯的身份,你们两是云泥之别,如果他对你毫无感觉,是不会来这儿的。”“如果作为朋友,他又怎会不可能……”我仰天大笑三声,突然觉得嫦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你别傻了,你当真以为男女之间会有友谊可谈?一个男人不想让别人占有一个女人,那就是爱上她了。如果今日刘章现身,并且以更高的价格买下你,毫无悬念,他对你用了感情。”“如果他,他真的……”“如果他真的买了你,那你就用自己的身子勾/引他,让他沦陷,如此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他的信任,不正是你所求的吗?当然,在感情这条路上容不得第三人,你必须要背叛刘盈了。”嫦熹神情恍惚,为了防止她反悔,我两先行按下了手印,我又补充一了一句:“这个赌局和契约是你心甘情愿的,到时候若真如我所说,那契约将会即可生效,如果你敢赖账,人皮契约和灵魂契约我将一并收回,以毁约的罪名夺走你的灵魂。”灵魂契约,签约双方达成共识后生效。契约没有时间限制,没有条件设置。建立在人皮契约的寿命范围的时间之内,被契约者均可提出不与自然现象背道而驰的一次性愿望。契约者完成后取得灵魂,契约失效。――――――――刘章走近厢房,把嫦熹放在床榻上,自己脚下步履不稳,也顺势跌在榻上,他的唇挨着嫦熹的胸口极近,一时间让他煞红了脸。双手撑在嫦熹的肩膀两侧,俯视的看她:“你今晚为何要卖身?这不是我认识的你。”嫦熹嗓子痒痒的,有点哽咽,满脑子都是那句,‘一个男人不想让别人占有一个女人,那就是爱上她了。如果今日刘章现身,并且以更高的价格买下你,毫无悬念,他对你用了感情’……嫦熹揪着自己的衣角,心里非常乱:“你说过不问的……”她用哀怜求饶的语气说着,反倒让刘章觉得自己刚才变成了逼问。刘章从床榻上直起身子,背着嫦熹而立,“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别走――”嫦熹伸手抓住刘章的衣襟,这个动作不只是刘章吃惊,连嫦熹本人都吓了一跳。她粉嫩的小手像扯着自己心爱的玩物,低着头不敢看刘章,因为紧张有点微微发抖。两人的一呼一吸交织着回荡在安静的房里,许久后,嫦熹细声说道:“陪着我,好吗?”她缓缓抬眸,眼睫下沾着一排晶莹的泪,轻轻一眨眼,顺着眼角滑下。这个画面就好像摄影师刻意调好了柔美的光线,把女主角显得朦胧梦幻。只要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会经不住这种等级的美女的诱惑。更何况是本就对嫦熹有好感的刘章。他的心像是被万千鼓槌敲打着,手脚都不由自主。刘章坐在床榻边,手抚摸上嫦熹的侧脸,眼里像是荡漾的万千碧波,温柔至极。刘章抓住嫦熹的手:“那天晚上就如丫头芙蕖说的那样,我确实偷偷吻了你,因为你拉着我说要我不走,就像今天一样。这些话,我本该在七天前就跟你说的,可是我嘴笨,又被蒲青那小子给扯远了话题,所以没机会说出口。我听闻你要卖身的消息,便不顾一切的赶来了。我不想被别的男人碰,你懂吗?”嫦熹沉默,愣愣的看着他。刘章没等她回答,伸手箍住嫦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拉了过来,薄唇贴上去。轻轻的,她能感觉到自己口中刘章独有的清香味。眼前的刘章和刘盈的摸样交织重影,嫦熹浑身战栗,推开了刘章,她捂着唇瓣,很慌乱。“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刘章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嫦熹的唇脂,他冷笑一声:“冒昧熹姑娘了……”嫦熹叹口气,轻轻的牵住刘章的衣袖,柔声说道:“是我配不上侯爷,我身份低贱,任谁都可以花钱领去,没爹没娘,就是个野丫头……”“你怎会低贱,你是我见过最有胆量和魄力的好女孩,任那些千金小姐都比不上。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心里可有我?”如果他真的买了你,那你就用自己的身子勾/引他,让他沦陷……如此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他的信任,不正是你所求的吗?……当然,在感情这条路上容不得第三人,你必须要背叛刘盈了……嫦熹心里翻滚的都是这几句话,她看着如此笃定的刘章,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刘盈。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蒲青撅着屁/股躲在厢房门外的偷听,我见着这一幕,伸手就把他连拖带拽的给弄到了旁边。“你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还偷听别人的房事?你羞不羞啊!真不害臊。”蒲青挥掉我扳着他肩膀的手:“我是光明正大的听,谁知道你家熹姑娘会不会对我家少主做什么?”我瞪圆了我的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猪脑子啊!一个姑娘家能对一个大男人做什么?我告诉你啊,别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否则第一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你家少主!” 灵契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但我心里想的是,没准嫦熹真的把刘章给吃干抹净了。“为什么?”我非常肯定蒲青的情商基本为零,虽然他智商也不太高。我循循善诱:“蒲青公子,你懂什么是爱情吗?”他轻蔑的笑了一声:“那种东西,我当然不懂,我也不需要懂,只有你们没有远大抱负的女人才需要这些情啊爱啊。”我冷笑:“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因为爱情这种东西赴汤蹈火呢,你又没尝试过,未来的事情,说不准的,小屁孩!”蒲青反讥笑我:“芙蕖丫头,你还没我大,少拿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又比我明白多少?“我……”我话停在嘴边,并不是因为我说不过他,而是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萧决正站在那儿看着我。我将目光移开,挑嘴一笑,扳过蒲青的脑袋:“那本姑娘就让你明白明白!”我将嘴/唇凑上去,狠狠贴到他的嘴边。闭上双眸的时候,看见了萧决诧异还有蒲青惊恐的表情。……厢房内点着燃1情香,从香炉卷起的一缕缕青烟,让房间里瞬间多了暧1昧的气息。嫦熹双手环住刘章的颈项,她凑近刘章的脸,将她抹着艳红口脂的唇瓣贴上刘章的薄唇。刘章不可思议的看着嫦熹,口中是她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嫦熹贴着自己胸/口,那裹胸/下突起的双1峰,诱/人无比。嫦熹松开了一点双唇,她呢喃出声:“我今晚就在等着侯爷,侯爷出了钱,那熹儿便是侯爷的人了。”嫦熹将青丝撩/拨到身后,伸出细长的手指解/开胸/前的系带,红色的外纱顺着她肩膀滑落,最终掉在地上,她大半个香肩就这样暴/露在刘章的眼前。刘章这一刻竟然挪不开眼神,盯着嫦熹娇/嫩/欲/滴的红唇,不敢看向别处,可还是分明能瞧见她胸/口乍/的春/光,刘章抹了抹额头的一滴汗,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的场面难免会心生悸动。嫦熹继续解开了外裙,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让整个屋子显得那样淫/靡。她此刻只剩下绣着碧荷的胸/巾,还有单薄的裘/裤。嫦熹单腿勾向刘章的腰/身,利落的骑了上去,正好压在刘章那敏/感的地方。“你……”虽然是嫦熹主动,可她眼里丝毫没有别的女子的浪荡。嫦熹将头埋于刘章的肩膀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侯爷肯对熹儿这样好,熹儿无以为报……”从她口中吞吐的气息撩/拨在刘章的耳畔,这样挑/情的气氛让刘章有些迷离。刘章本是没打算要嫦熹的身子,但他现在却没力气反抗,完全陷在嫦熹的温柔/乡中,怎能抵抗的住这样诱/惑的身子。开始的淡淡的亲/吻,在刘章的迎/合下,两人的舌/尖触/碰到了一起,翻/腾着,吸1允着。“恩……”嫦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喘,因为刘章的手攀向了她的细腰,慢慢向上抚去,碰到她裹/胸下的玉峰时,她坐在刘章腿/上的身子便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嫦熹挑/拨到了刘章身下的滚热,刘章深吻着嫦熹,愈发难控制住身体中的燥/热,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深,按在嫦熹胸1前的手也越来越肆/意。“轻……轻点……”嫦熹皱着眉头忍不住在刘章的唇瓣边发出一声呢喃。刘章透过迷离的视线看着嫦熹,她脸颊通红,弓起腰/身贴着刘章的胸1口。只是这样本该淫(和谐)荡的画面,却被嫦熹眼角那一滴泪给击溃。那滴泪也就像一场冷雨,浇熄了刘章身上的燥火。刘章突然停下了吻着嫦熹的动作,手也从嫦熹身上滑落下。他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占嫦熹便宜,因为并不是他想要她的身子,而只是单纯的想救嫦熹罢了。若是在与她继续下去,那和往来的嫖/客又有什么分别?“侯爷你?……”嫦熹没招架住刘章的突然停手,深喘着不匀称的气息。刘章伸手抚去了嫦熹眼角的泪痕,将刚才脱/掉的衣衫拾起给嫦熹披上。嫦熹的青丝散在胸/前,遮住了她衣衫凌/乱的身体,刘章移开眼神,强压住身体里燥/热的欲/火。“如果我在这时候要了你,那我成什么了。”嫦熹鼻子一酸,掩面哭了起来,她把脸藏在双膝里,却是带点笑意的表情。她料定依着刘章的性格,绝不会碰她,如果等会刘章会继续下去,嫦熹也会推开他。因为她不是完璧之身,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刘章发现。刘章扭头,看见嫦熹在哭泣,一时慌了手脚:“熹姑……熹儿,你怎么了?”“我觉得好丢人……侯爷身份尊贵,别人只会取笑我是淫•;;;娃•;;;荡•;;;妇……”刘章心里一紧,双手捧起嫦熹带着泪痕的脸:“你听着,我不在乎你的身世,我刘章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侯爷……”嫦熹扑到刘章的怀里,紧紧抱着:“熹儿能有侯爷这番话已经别无他求……”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她好像,好像挺刘盈也这么说过的,在很久以前,她也这样抱着刘盈,紧紧抱着不愿意松开,也曾经说过,只有能有刘盈的陪伴,别无所求。芙蕖说的对,如果要接受刘章的感情,利用他的感情,自己也就背叛了和刘盈生生世世的誓言。嫦熹心里明白,吕雉为亲自她画好了厮杀的未来,吕雉是罪人,她也是罪人。但现在一切都无法回头,她心甘情愿的恨着,只是面对刘章对自己纯洁的感情,她心里有着极强的负罪感。‘刘章啊,如果你再昏碌一点,再放荡一点,或许我就不会这般揪心了……’――――――――――“你竟然亲我家芙儿,今天我就让你见祖宗!”“你是不是疯子啊,穿的这么奇怪……是她自己亲过来的好不好!你要打架我奉陪,但你别辱了我的名声!”“放屁――老娘亲你怎么成了辱没了你的名声!”“都是因为你,你莫名其妙!”“芙儿是我的,既然你亲了他,那你的嘴是不能留了!”“萧决,老娘都跟你说过八百遍了,不许叫我这个名字!”我,蒲青,还有刚刚杀过来的萧决,都陷入了一场混战中。各自为派,起因当然就是我亲了蒲青。我主动亲过去完全是权宜之计,就是为了气气萧决,难道只有他可以和别的女人睡觉,我就不能亲别的男人?所以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可没想到萧决竟然会在这个朝代现真身。知道现在多少人围观吗?真的够组成一个小型的演唱会了,萧决穿着休闲小西装,头发换成了栗棕色,不过总好过是之前的荧光绿,否则别人一定把他当妖怪抓起来然后困在十字架上火化。最重要的是,萧决和蒲青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口水战告一段落后,他们陷入了真人格斗的阶段。周围的人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请来的杂戏团,甚至还有人拍手叫好。我对着蒲青喊道:“你小心点,哎!你打不过他的,快停手吧!”萧决一听,醋意大发:“芙儿,你怎么就知道关心他!你是不是劈腿了!”这就是典型的贼喊捉贼,我翻个白眼:“到底是谁劈腿了?”萧决和蒲青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但是明显是蒲青占下风,所以我的提醒是对的。萧决跟我这个吊儿郎当学武的不同,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天健身,当时哈尔滨动乱时他潜入满洲国下属的警察厅做间谍,跟着日本人学习了剑道,空手道,他的搏击术也绝对是顶尖水平。蒲青连我都打不过,跟萧决比绝对是吃亏的。这不,才两分钟的时候,就被萧决一脚踹在地。蒲青气的脸都绿了,像条丝瓜。众人拍手叫好,已经彻底把这里当成了杂耍团。蒲青已经怒不可遏,他拔出佩剑就向萧决刺去,我见形势不妙,翻个跟头上前拦住他们。用周星驰的话来说,当时蒲青刺向萧决的剑距离我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我倒是不怕,可是蒲青的惊得脸色惨白,抽回剑的时候,我用手挡了一下,还是在我的手腕上割出了一条血痕。“芙蕖丫头!”蒲青比我还紧张,抓过我的手担心起来,一脸的愧疚:“我不是故意的!”萧决出拳打掉他抓着我的手:“手拿开!”我把伤口在衣服上蹭了蹭,血也差不多止住了。我和萧决并没有为此伤口担心,因为这人皮都是别人的,我们感觉不到痛楚,也不会让我们致命。蒲青指着我,惊问:“你不疼吗?”我看了萧决一眼,恍然大悟,然后我爆发了我惊人的演技:“疼……钻心的疼……不行了,我要晕了。。 骗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看了萧决一眼,恍然大悟,然后我爆发了我惊人的演技:“疼……钻心的疼……不行了,我要晕了!”可能由于动静太大,影响到了房间里面的嫦熹和刘章,他们两从厢房走出来的时候,面色潮红,明显就没干好事儿。尤其是嫦熹衣裳都没理整齐,但是走到人群中间看到我们时,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主要还是因为萧决,无论嫦熹见过萧决几次,都缓解不了每次萧决出现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掌事的过了会也闻声赶过来,然后厉声问道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在阁里打架的?还有这个衣着古怪的男子,他是谁!”嫦熹一把拉过我,眼珠子都快要飞出眼眶了,她用唇语问:“姑奶奶,你到底在干什么!”刘章也用同样的动作拽过蒲青:“你怎么在这里跟别人打起来了?这不是添乱吗!”我安慰的抚摸着嫦熹冰凉的手背:“放心,我来收拾残局。”然后我乖巧的挽着萧决:“掌事的,他是我的远方表哥,这是家乡的衣服,他来看望我的,刚才和蒲青公子切磋武艺呢。”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我,嫦熹继续用唇语对我表达:“你这个白痴!”萧决小声的在我耳边嘀咕着:“亲爱的,你编瞎话也要利落点,妓馆的小丫头都是没家的,怎么会有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表哥呢?”事情发展到这儿已经够乱,但是老天就总爱高潮迭起的剧情。现在的整个现场就像一张才织好的蜘蛛网被昆虫给撞乱了,所有的台词和剧情全部都搅和在一起,让人看了这个画面就非常头疼。我已经放弃了周转整个场面的事情,嫦熹却还在一旁拉着我给掌事嬷嬷道歉。“啊――”这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纷乱的人群,几个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的男子刷刷刷的从人群里冲出来。他们就像武侠小说写的此刻那样,蹬着桌子在空中转上几圈后,用飞一般的速度向我们冲过来。但很快就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那几个男人推开周围挡事的人们,拔出长剑就朝着刘章的胸口刺过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刘章也被剑刃反射的光芒给迷了眼睛。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那把本应该刺在他胸口的匕首,却插在了嫦熹的背后。死一般的寂静。然后直到嫦熹的背后开始涌出大量的鲜血后,人们才惊慌失措的逃窜出了忘尘阁的大门。“呃……”嫦熹死死的护住了刘章,那被匕首贯穿脊背的感觉,夺走了她身体所有的力气。柔软的身体倒在刘章的怀中,大喘着气,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夺走所有的气息。插在嫦熹背后的那把剑拔出来的瞬间,血液喷涌。蒲青和我,还有萧决分别将那几个还想加害刘章的蒙面人打昏在地。刘章根本无法顾及,他紧紧抱着嫦熹:“熹儿!熹儿――”刘章晃着怀里的人儿,触碰到嫦熹后背时感觉到一片濡湿,抬手一看,是艳红的鲜血。从嫦熹的伤口流出,染透了她素白的衣衫。嫦熹用昏迷前的最后一点力量,微笑的对刘章说:“你,你没事……就好……”卡!作为此刻在奄奄一息的嫦熹面前眼巴巴看着的我,不得不替本次狗血剧情的导演兼编剧――嫦熹本人,将整个画面凝结,然后切换掉。七天前,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嫦熹挨着窗户看见了跟踪刘章的那几个人,在跟嫦熹说完灵魂契约的事情后,我的确是受累跑了一趟。而且这一趟收获不小,我大喘着气跑回到忘尘阁已经是傍晚了。“他们的确是跟踪刘章的,并且,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是依着别人的命令准备刺杀刘章,他们已经暗中盯了这家忘尘阁好几天了,估计也就在这几天要准备行动了。”嫦熹替我倒茶的手顿住,她的手拧着桌布,五秒钟之后仰天大笑三声。我一口水噎住:“喂,他要被杀你就这么开心啊?”“二十岁以下敕封的王侯多暴毙,毒死的,摔下悬崖的,不计其数。朝政纷扰人们不敢妄加猜测。可如今看来,那些的确都不是意外,而且要轮到刘章了。”“那对你有什么好处?”嫦熹小抿了口茶,眼神锋芒犀利,她摸了摸杯口,笑道:“这将成为出动刘章这颗棋子的筹码。芙蕖,你告诉我,如果我被刺了一刀,是还会像普通人一样死掉吗?”我撩/拨了下额前的流海:“当然不会,你的寿命时间是三年,除非撕毁契约,或者你把脸刮伤让我损失利益,否则就算你被推土机碾过去也只是变成一张纸,然后十秒钟之后依旧能变成饱满的人形。”我自信的介绍完后,觉得有点不对劲,眯眼问道嫦熹:“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嫦熹笑笑,笑的让人不寒而栗:“对啊,如果我能利用这次机会救回刘章一命,那我不是就可以牢牢握住这个棋子吗?”“我都说过了,刘章他一定爱上你了,你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芙蕖,天真的是你,假如刘章真像你所说对我有好感,那他会娶我吗?他不会的,一个风尘女子会招来多少悠悠之口,刘章迟早会动摇喜欢我的心。但是,如果我为他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听别人的规劝,而更加坚定对我的感情。”我擦了下脸边的冷汗,这个女人,心思该是多么缜密。就如她所说,不管刘章对她的感情究竟如何,她都能通过这个事件获得他百分之百的信任。而另一方面,行刺之事会让刘章更加痛恨吕氏一族,那便是嫦熹要达到的目的了!……刘章抱起嫦熹,她的身子已经瘫软,呼吸也变得不再清晰。“快!回府!”“是……是!”蒲青也着实被吓到了,他为刘章领路,带着嫦熹坐进了忘尘阁门口的马车里。他搂着嫦熹的肩膀,那里正抖得厉害,刘章的眉头已经皱的不能再皱了,他胸口好像也被人捅了一刀,酸疼的厉害。他哽咽道:“为何,为何你要挡那一刀?!”嫦熹模糊的视线里,瞥眼看了看刘章手中那自己的鲜血。就跟那晚在昭阳殿看到的一样,红的也别鲜艳,也特别惊悚。颠簸的马车上,刘章环住嫦熹的身子,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乞求,上天不能夺去了嫦熹的性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嫦熹心里淡淡的笑了。虽然背后温热的血不断的涌出,可她还是漂亮了演好了这一场戏。立在长安城东南角的朱虚侯府是吕雉赐给暂住长安的刘章,华丽的如同未央宫。条条长廊均以楠木修葺,直通寝屋。雕花的香木床榻上,躺着不省人事的嫦熹,边上是走动不停的婢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进进出出。刘章焦急的站在屏风外,不停地对里头吼道:“到底怎么样了!”一个年迈的官医收拾着药箱从屏风侧面走出:“侯爷先切勿担心,这位姑娘并没有伤及内脏,只是道口太深,流血过多,而且她平时身子就弱,现在要醒来难免吃力一些。”刘章一把揪住那老官医的衣领,怒呵道:“什么意思?你说她醒不过来?”“不不不!老臣的意思是,恐怕还要两天才能清醒,这两天还要悉心照顾才是。老臣会开好药方,按时喂她服下定能痊愈!”听他这样说了之后刘章才宽心了些,摆摆手让多余的人都退下。他坐在床榻边,握起嫦熹冰冷的手,心疼的抚向嫦熹没有血色的脸颊,睫毛微微抖动了两下便又没了动静。嫦熹替他挡刀的那一幕,在刘章脑海里翻滚着,就连胸口还残留着嫦熹护住他时的体温。“少主,今晚刺客的事情,要不要向汉宫那边交代一声?”蒲青进屋提醒着刘章。刘章收回万般柔情的眼神,转变成了略带杀气的摸样:“自然是要交代,不管是不是太后派人来的,我都要皇上查清楚这件事情,然后将那几个刺客五马分尸!当然,还有那个指使者!”“诺,那我这就去拟奏折。” 整个侯府都陷入了如墨一般的黑暗里去,在迎接黎明之前,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当中,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连此刻不省人事的嫦熹也是。好像只能静静等着,要么是黎明的曙光,要么是黑暗的深渊。忘尘阁里,我脸色惨白的站在那儿,萧决摇摇我的肩膀:“你怎么了?”我惊恐的抓住萧决的手,微微颤抖:“我……我忘记跟她说一件事情了。”“难道你?你跟她签了灵魂契约?”我点点头:“在今夜刘章来的时候,我和她的契约就真正成立,因为赌局是我赢了。但是……” 生死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难道你?你跟她签了灵魂契约?”我点点头:“在今夜刘章来的时候,我和她的契约就真正成立,因为赌局是我赢了。但是……”但是,若人皮契约和灵魂契约一个人同时拥有,那就会丧失人皮契约保护寿命的资格。若她死了,就真的死了……――――――――――“小姐,小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呦……呜呜呜……”从闹着要进朱虚侯府开始,我就一直完美保持着这种哭爹喊娘的架势,我绝对不输给那些职业哭丧的人,我用奥斯卡影后级别的演技成功的进入了侯府。蒲青还在一旁安慰我:“熹姑娘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你别担心,少主会让最好的大夫给她治伤!”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动/情的点点头:“恩,让我陪着我家小姐吧,我来照顾她就好。”被我几经大嚎后,闲杂人等终于全部出了屋子。这是嫦熹昏迷的第二天,她因为失血过多嘴唇苍白,看起来真的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我不禁感叹,她的伤其实不算重,可是古代的医疗条件是很差的,既不能缝合伤口,也不能给她输血补充血容量。我摸了摸她滚烫额头,她还在发烧。总之,嫦熹的身体状况真是糟透了。还好那一刀没有直入她的心脏,否则当场挂掉绝对不是问题。我想了会,从背在身上的小包里一堆凌乱的物品中找到了‘入梦香膏’。这可是萧决送给我的好宝贝,就像盗梦者可以偷看别人的梦一样,我可以身临其境进入她的梦里。虽然他是以“像你这种爱八卦和窃人隐私的小妇人,这礼物最适合你了”的理由送给我,但我还是很有素养的欣然接受了。我把膏体抠出来一小块涂在嫦熹的手里,紧紧握住她的手,闭目,深呼吸。嫦熹梦里很乱,有很多整个场景相互交织着。有她和刘盈的往日,还有她初次见到刘章的时候,还有吕太后和张嫣。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将整个梦境旋转,拖成了一个个清晰的光圈,每个光圈都是欢笑和幸福,单页少不了哀怨和悲凉。我身在其中,被这些光影包围,看的有些心烦意乱。然后我看见了蹲在整个画面角落的嫦熹,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嗨!”她惊得回头,眼珠灵活的转了一圈,看起来,梦里的她很健康:“芙蕖?你怎么在这里,不过,这里是哪里啊?”“这里是你的梦境,你现在昏迷了,还记得吗?你被人捅了一刀,流了很多血。”“我想起来了。”她点点头:“不过你不是说,我不会死吗,那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那个……怎么说呢。”我鼓起了腮帮子,手指游动到嫦熹的脸上:“我之前忘记跟你交代一件事,当你跟我签下灵魂契约的时候,就会跟我之前给你三年寿命发生冲突,如果你好好活着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你身体一旦受到伤害,也是会和普通人一样,死掉!”“什么!”嫦熹张牙舞爪向我扑来,我立刻躲避到五米开外,她指着我大吼:“芙蕖,你这是欺骗我契约的内容!你为什么不早说!”“好吧,我承认我是那什么一样的队友行了吧。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这条规则注意的人很少,毕竟一个正常人都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唯独只有你往刀口上撞!”我歪着脑袋想想,恩,其实也不能算是欺骗消费者,只是嫦熹是个奇葩而已。在嫦熹像我宣泄了五分钟之后,她终于平静了一些。“嫦熹,你听我说,你还有一张灵魂契约,只要你许愿说,让我帮你的伤口止血,你这次就会安然度过。”“然后,那我跟你所签的灵魂契约就算是作废了是吗?”“按理来说,是这样,愿望只能有一次。”“那我不要,我不会许愿的,而且这次是因为你的疏忽。”我手叉腰,真的非常想揍她,我反问:“嫦熹,如果当初我及时告诉你了你寿命和契约有冲突的事情,难道你就不会替刘章挡剑吗?你一定会的,你说这一步对你来说很重要,这要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否则你怎么会演的那么逼真?”所谓无理也要搅三分,更何况我说的是实情。嫦熹的话显然也被我给堵住,她别过脸,想了会,声音低低的说道:“我相信刘章一定会设法救我,我不会把灵魂压在这件愚蠢的事情上,另外,我还有事儿要求你办,为你弥补你对我的欺骗,你一定要好好完成。”“好好好。”我脑袋像捣蒜般的点了点,“都依你,你说吧。”“苏幕遮那边一定会有动静,你给我盯着他,如果他会传书信给汉宫的人,一定要截下来!我担心他会发现我接近朱虚侯的事情,不管汉宫那边他的内应是谁,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嫦熹的对话进行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刘章突然开门进来。我收回手,刘章正奇怪的看着我:“刚才熹儿醒了吗,我怎么听见了好像你在跟她说话?”“当然没有。”我镇定的起身,我没有刘章一米八几的身高,但看他眼神毫不畏惧:“侯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家姑娘,她不能死。”昏迷中的嫦熹看起来有些微微的不安,她睫毛一直在颤抖,偶尔还溢出些泪珠。刘章轻轻坐在床榻边,替她抚去泪痕,他声音沙哑,看得出来这些天没有好好休息:“她一定不会有事的,等她醒来,我再不会让她受苦。”一个男人最动情的时候,要么是女人第一次献身给她,要么就是女人献出生命换取他的安全。嫦熹这两件事都做到了,所以注定,刘章是逃不出嫦熹布置好的棋局。我扭过头,轻声叹口气,出门的时候迎面碰见了蒲青,他有点尴尬。我装作没看见他迈开步子,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康复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这两件事都做到了,所以注定,刘章是逃不出嫦熹布置好的棋局。我扭过头,轻声叹口气,出门的时候迎面碰见了蒲青,他有点尴尬。我装作没看见他迈开步子,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你的伤怎么样了?”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我皮笑肉不笑:“像我们这种沦落风尘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像你们这种身份尊贵显赫的人关心呢。”我故意挖苦他,一方面我也有点暗暗替嫦熹心酸,她竟然要以自己的生命换取接近刘章,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跟那些高枕无忧的人可真是云泥之别。蒲青脸色有点难看,他抓着我的手没放开,头低了低:“对不起。”“你说什么?”我真的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说,对不起。之前不该那样怀疑熹姑娘对少主别有用心,她此次替少主挡刀,我早已无话可说,是我之前误会她了。还有你的伤,也对不起。”我举起手臂,他闭眼,以为我要抽他,但我只是搭在他的肩膀上,显出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风范:“只要我家姑娘能醒来,这次就原谅你了,熹姑娘就拜托你们了。”“你去哪儿啊?”我背朝着蒲青挥挥手,“我要回妓馆处理些事情,改日再见!”我留给了蒲青一个潇洒远行的背影。其实还有一个嫦熹也没考虑到的严重后果,要知道,刘章爱上的,是她扮演的嫦熹,如果,这一切都撕破了,刘章又会怎样呢?包围住谎言的玻璃如果破碎了,世界一定会四分五裂,所有人都会遍体鳞伤。――――――――“手机,还有衣服。”萧决给我带来了干净的衣服,还有新买的手机。我面露难色,轻轻捏着一件干净的T恤,左看右看非常不满意:“萧决,怎么只有一件,春夏秋冬的你也要一并带来啊。”“亲爱的,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三年?”我把T恤重新扔在他怀里,伸出爪子再次翻腾他搞基西装的内侧口袋有没有其他东西:“反正你别再想着要我回去的事情了,我和嫦熹呢,就好比男人遇到了小/三,甩都甩不掉,人皮契约还没完成,并且外带一份灵契,我估计我还真的要呆上三年。”萧决抓住我的手,把他那双大眼凑近了我,瞪的相当的圆:“不行,不行!听见没有,现在可不单单是你可能会遇到危险,而是,你一定会遇到危险,谁知道麻熙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可不能上当!”“你滚吧!明明是你……”我突然发现那有着证据的手机被我亲手毁灭,我用指甲掐了一下萧决:“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那张照片将成为近五百年来我最窝火的一件事儿。”萧决忍着那块被我掐着扭了三百六十度的胳膊肉,含着泪点了点头。其实后来我有慢慢想通,毕竟萧决再没品位,也不可能和麻熙那种货勾/搭上,因为萧决天生就讨厌狐狸,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对麻熙过敏。而麻熙发那张照片的用意也很清楚,纯粹是为了气我。萧决跟我说,麻熙可能有更大的阴谋,但我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论起辈分,我大她一千多岁呢,在异世她可对我做不了什么。“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在这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呆着?这里太臭了,蚊子也多!”萧决非常嫌弃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我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矫情了!大冬天哪有蚊子,仔细盯着。”我和萧决站在忘尘阁后面的灌木丛里,对,就是上次我和嫦熹盯梢的地方,嫦熹在梦里嘱托了我观察苏幕遮的动向。事实证明,嫦熹的智商有时候还是挺高的。一个小时后,从苏幕遮的房间里头飞出来了一只金丝鸽。“哈哈!”我两眼放光,一脚踹向昏昏欲睡的萧决:“快!把那个鸽子抓回来,不过要轻点,别被发现了。”萧决揉了揉眼睛,刷的一下就瞬间转移到了空中,再下一秒,他连同鸽子一起在夜空消失,然后回到了我的身边。鸽子的腿上有个信筒,我打开一看,丝毫不对信上的话感到吃惊,我相信嫦熹也不会吃惊的。那上面整齐的一排字写着‘嫦美人欲接近朱虚侯,尚未明确动机’。“苏幕遮这小子,还真是有鬼啊……”萧决摸了摸后脑勺,叨念着:“苏幕遮……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听谁提起过。”“这家妓馆的老板。”我脖子一伸又补充道:“还是个花美男,标准的帅哥。”萧决面色立刻红润了起来,他撅着嘴:“有我帅吗?”“得了吧,咱们的样貌再好看,都不是爹娘生的,也不知道那些天生就好看的人上辈子积了什么恩德。”上帝就是这么公平,它给予每个人天生的恩典都是一样的,嫦熹虽然美憾凡尘,可她却因为这幅美艳的皮囊跟骨肉至亲分离,饱食痛苦。我们虽然长生不死,但也要日日担心没有皮囊可用,还要尝尽千年的寂寞,甚至是抛弃了自己前世的记忆。上帝不仅公平,他还顽皮。他也很乏味平静如水的日子。譬如说,若这次萧决没有忘记麻熙曾经跟他提过的苏幕遮,后面的剧情也就不会奔驰向不同的岔路口。分歧在各个路口,每一条路都是不同的终点,没人知道结局。……莎士比亚说过,当你买不起幸福的时候,就不应该离得橱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那么,是不是每个人在颠沛流离的时候,都会仰望着那些奢侈的享用幸福安逸生活的人呢?当然不是,至少嫦熹不是。如果非要比喻,那她一定是那种,巍然站在玻璃橱窗前,伸着獠牙和长舌头,想要把那些标着高位价格的‘幸福’展品,给吞噬到肚子里去的人。是的,看上去的确很像一个恶魔。但她的确会这么做,她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使。每个人都有潜藏的危机,那种叫做恶魔的丧心病狂的东西,他们随着你的血液流动到你无关痛痒的地方。然后在你崩溃时会肆意的生长出来,包围着你的灵魂,吞噬掉你那所谓的‘善心’。那种东西,就叫做仇恨,或者可以换个说法,叫‘爱’。嫦熹醒来了,就如同很多狗血电影里人人都能猜到的情节一样,完整清醒的醒来了,这时候观众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切!”,以表示猜到剧情的无力感。但不可否认,至少在主角没醒来之前,还是带来了不少的紧张感。比如我,比如刘章,比如蒲青。嫦熹昏迷的第三天,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刘章看见她清醒的摸样真是像看到曹操祖坟的盗墓者。他抓着嫦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边:“熹儿,我是刘章,你饿了吗,要吃点什么吗?”“我,我不饿。”“怎么会不饿,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熹儿真的不饿,烦劳侯爷担心了。”“不管怎样,多多少少吃点。”我揉着我脆弱的三叉神经,他们的对话让我听得头疼。我戳了戳蒲青,下巴朝着进行关于饿不饿话题辩论赛的那两个人的方向挪了挪:“蒲青,快把你们侯爷弄出去,我要给熹姑娘换衣服了。”房间没人后,我扶着嫦熹坐了起来,她的气色还不是很好,不过看来死不了了。嫦熹吃力的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你是不是,在梦里……”“是啊,我托梦给你的。”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纠正道:“是你托梦给我的!”我从丫鬟那里拿来了干净的衣服,给嫦熹换上,她一边穿着一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梦里面我们两的对话。“我想起来了,你说,我会死……然后,我让你去盯着苏幕遮……”“是的。”我掏出了那张截获到的信纸,原原本本的给嫦熹念了一遍。她嘴唇苍白,突然轻轻一笑,显得更加鬼魅:“我就知道,苏幕遮一定会再次回禀我的动向,芙蕖,你再去看着他,别让他的书信再传到宫里面。”“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都处理好了。”嫦熹放心的点点头,我感觉她的气色好了一些:“哦对了,你再以宫里人的名义假写一封书信,用鸽子传给他,这样比较好掌握动向,否则他和汉宫失去联系,一定会有所怀疑的。”我怔住,用手指蹭着鼻翼:“这个……恐怕有点困难。”“为何?”“鸽子被萧决煮了吃了,他说最近受到我的攻击比较多,要补补!”我感觉嫦熹脸色瞬间惨白,两眼一翻差点又晕死过去。不过好在汉宫那边得不到嫦熹的消息,目前算是安全。我原以为嫦熹这次达到了目的,心情会好一些,可她无时无刻都会给自己增加新的烦恼。她的人生字典里面应该没有‘乐观’这两个字的注解。 赐婚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不过好在汉宫那边得不到嫦熹的消息,目前算是安全。我原以为嫦熹这次达到了目的,心情就会好了一些,可她无时无刻都会给自己增加新的烦恼。我想,她的人生字典里面应该没有‘乐观’这两个字的注解。这几日,我都陪着嫦熹留在侯爷养伤,方方面面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茶水点心都比忘尘阁高出了一个档次。我看着房间内奢华的古色古香布置还有可口的饭菜,赞不绝口。可嫦熹总会贱/贱的说:“还行吧,并没有比宫里的好太多。”而我也会回她一句:“是还行,跟上次我和萧决度假时去的迪拜的帆船酒店差远了。”第十日,嫦熹就能勉强的下地行走了,她像个孕妇一样挺着肚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熹儿――”刘章推门而入的时候,婢女正在给嫦熹换衣裳,除了看见她没有遮住的玉体之外,也瞧见了嫦熹背后那惊悚的刀痕。“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刘章被我丢出的毛巾遮住双眼,他摆摆手:“我只是来看看熹儿是不是好多了。”嫦熹系好衣衫,撩开被褥下了床榻,但她跪在刘章面前,声音沙哑的厉害:“民女不知侯爷身份,之前诸多越矩,现在还连累侯爷要照看民女这条贱命,民女实在死不足惜!”嫦熹的脑袋挨在地上,给刘章磕了一个响头。我一看,得了!苦情的气氛,我很自觉地掩门出去,我也并不想看到嫦熹自导自演的肉麻剧情。刘章看她病怏怏的身子可是急坏了,立刻扶起她躺会床榻上,仔细瞧着脑袋上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了?这是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我,侯爷也不会去忘尘阁,更不会遇到危险,我如此将侯爷置于危险之地,实在是该死……”刘章对她口中一声声的尊称,感到有些别扭,他叹口气:“你听着,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朝政的事情你不懂,更不需要给自己加上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这次你舍命救我,我本就心生惭愧,你若再如此,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该怎么面对你了。”“可是……”嫦熹的话还没说完,刘章便一把搂过她,他抚着她的青丝,还有背后替他挡住的伤口:“我想,我再也不会遇见一个用身体替我挡刀的女子了,我刘章一定会待你一辈子好的!”嫦熹的额头抵在刘章的肩膀上,这个肩膀比刘盈的厚实,比刘盈的温暖,但是,终究不是她想要的。沉沦在这样深情的怀抱中,嫦熹知道自己是什么贱样子。心里明明揣着刘盈,明明忘不了挚爱的刘盈,可她却要假惺惺的跟刘章诸多缱绻,诸多缠绵,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她又怎能面对刘盈呢,自己和肮脏的吕雉有何分别……嫦熹压下自己眼里翻上来的酸意,她哽咽道:“纵然我想与你共度余生,可我不能自私的让你背负骂名,堂堂侯爷和一个青/楼女子纠缠不休,你会遭人耻笑的,我做不到,也请侯爷忘了我。”欲擒故纵,她不能让刘章这么快得逞,也必须显得自己不惹世俗。刘章抓着嫦熹的双肩,力道不轻:“在你眼里我是在乎名利的人?汉宫的人奈何不了我,也不能把控我,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朱虚侯的女人!你说你身陷青/楼看破红尘,那又何须在乎世人眼光?”刘章这两天他心里想着只有一件事,迎娶嫦熹,帮她脱离烟花之地,给她一生安宁。“谢谢你……”刘章和刘盈不同,若说刘盈是被吕后操控的傀儡,命不由自己,也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那么刘章就是像一个孩童般的天真,死死的护住他想要得到,想要保护的东西。这一刻,嫦熹觉得这个怀抱很有安全感。如果她没有先遇见刘盈,可能自己也会对刘章这样的男子动心。但是,如果没有卷入后宫纷扰,她和刘章,也就只是陌路人而已。刘章要迎娶嫦熹,这就是嫦熹的新烦恼之一。所以我说嫦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这刘章不娶她不行,娶她吧,她又担心。嫦熹担心的理由很简单,有侯爵的皇亲成婚,必须上表奏折请求天子赐婚。刘盈并无实权,刘章此时居住长安城,又风口浪尖,吕雉自然是要盯得死死的。如果一旦要迎娶嫦熹,吕雉怎可能会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嫦熹的身份也就曝光了,这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但是事情就是这么戏剧化,嫦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当时给刘章出过的那个主意,会影响到后面的事情变迁。刘章在嫦熹受伤后有跟汉宫里的人禀告过这次行刺的事情,他的目的不是要查出幕后主使,而只是甩脸子给吕雉看的。不管主谋是谁,杀他的也定是姓吕的。自那夜晚宴之后,刘家人均对刘章刮目相看,朝上有不少人想拉拢刘章。这样的野心渐渐扩开,倒让吕家的人心有不甘。他在晚宴上如此羞辱吕家的人,本就心高气傲的吕家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他们必然是要报那一剑之仇的。刘章的奏折慷慨激昂,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刘章现在在刘家很有威望,吕雉也不得不防范着。所以,吕雉想了一个办法。就在刘章还没有来得及跟吕后上奏要娶嫦熹的时候,从汉宫中来了一道圣旨。“郡主吕楚体态端庄,贤良淑德,故赐婚于朱虚侯,择日完婚。”刘章双膝跪地,不知道该怎样接这个圣旨。他的眉头皱成了前所未有的一个‘八’字,蒲青在一旁也很气氛,恨不得抽出长剑把那道令人恶心的圣旨给砍了。“对不起,因为此事,可能我们的事情要延后,但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娶除你之外的二人,更别说是她吕家的人!”刘章跟嫦熹交代着从晚宴到赐婚的事情。吕雉会在众人面前嘉奖刘章是嫦熹的意料之中,可她没想到的是,吕雉竟然要将吕禄次女吕楚许配给刘章。吕刘联姻多半没有好下场,赵王刘友就是个例子。吕雉明知如此,还是一意孤行,说明她感觉到了刘章的威胁。“我知道侯爷不会屈服于太后,可是眼下形势,难免要吃亏的。”嫦熹的想法是,她不但没有苦恼于此事,反而还有些窃喜。嫦熹原来一直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因为嫁给刘章而被人发现,因为无论怎样,身为妻妾,都是要进宫请安的。可是恰巧,吕雉走的这一步,给了嫦熹一个绝妙的借口。刘章握紧了嫦熹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放弃了吗?区区吕楚而已,吕禄他们想的太美了,刘友就是因为娶了个野蛮的妻子而被吕雉幽禁,他们休想再用同样的方法困住我!”嫦熹倒在刘章的怀中,抚摸着刘章身上的轻甲,她轻呵一笑,柔声道:“眼下是吕氏做主,侯爷是聪明人,设想一下如果你抗旨不尊,吕家会如何,刘家又会如何,平白无故掀起风浪,在这本就动荡的时候,难免惹人争议。既然太后要送个佳人于侯爷,就应该欣然接受。”刘章身子一怔,低头看向嫦熹:“你让我娶吕楚?”“是,请侯爷娶她。”嫦熹说的异常坚定。“我不会娶她,我这辈子都只要你,我刘章只要你!”刘章非常生气,他从来都不肯甘心屈居于吕家人之下,更不会听命于吕家人。他拂袖离去,嫦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再刘章向汉宫禀明他们两人的事情之前,她必须要做些什么阻止他。入夜时分,整个侯府的气氛都变得极为怪异。嫦熹一口饭没吃,而是在我面前吃掉了一篮桔子,我把最后一个还没被她消灭的抢了过来:“你又干什么?又是因为撒了谎良心不安?得了吧,你有良心吗?”“那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那你又发什么疯?“我不在乎自己不择手段,但我突然发现自己跟吕雉特别像,我不希望自己变成她那样,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利用刘章的感情是不是正确的,他跟后宫纷扰本无瓜葛,我却硬是把他拖下了水,我怕……”我冷笑声:“你怕的是,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你怕他会崩溃是吗?”嫦熹点点头:“在我选的这条路上,我唯一愧疚的就是他,对不起的也是他,我虽然能做到无心无情,可我不能否认自己对他的亏欠,我的确是个坏女人。”我的胸口突然很沉闷,可能因为嫦熹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我,我没胃口再吃手里的桔子,拨开了一瓣塞到她的嘴里:“好了别说了,听得我都快消化不良了。既然你不后悔,就继续走下去。”嫦熹看了我一眼,愣了两秒,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对我伸出手;“把你的簪子给我看一下。” 赎身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的胸口突然很沉闷,可能因为嫦熹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我,我没胃口再吃手里的桔子,拨开了一瓣塞到她的嘴里:“好了别说了,听得我都快消化不良了。既然你不后悔,就继续走下去。”嫦熹看了我一眼,愣了两秒,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对我伸出手;“把你的簪子给我看一下。”我咬着桔子,喷出来一嘴的酸汁,差点呛死,我狐疑的看着她:“你怎么突然要我的簪子?我没带在身上。”“我今天听到侯府有人说,他们府里有一个擅长打造首饰的老婆婆,年轻时就很手巧,现在专门帮着姑娘们清理首饰,听说,不管是怎样陈旧的首饰,她都能完整的复原,就和新的一样,不如你把发簪交给她,复原成新的不是更加好找线索吗?”我摆摆手,立刻否决:“熹姑娘,你可别忘了,我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你认为我就没有为这个簪子努力过吗?如果能复原,早就复原了。”我试着找过很多考古学家,还有复原文物的专家,他们都束手无策,以至于我现在都放弃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听说那个婆婆可神奇了。”我撇撇嘴,看着嫦熹这么认真为我打听情报的份上,有点小小的感动,我点点头:“那……好吧好吧,明儿个我们一起去问问看。”嫦熹听我说到这儿,眼光又黯淡下来:“明天不行。”“为什么?”“因为,明天我要离开这儿了……”整个长安城都没有了喧嚣,这样一座巨大的古城彻底沉浸在了黑暗中,西街那边耀眼的火光只会显得这样的黑夜更加浓稠罢了。嫦熹看向窗外,她的眸子就像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样,她打了个哆嗦,关上了钻进冷风的窗子。第二天的清晨,应该说是太阳还没有爬出来的时候,嫦熹就留了一张字条离开了侯府。并且还拉着困倦到死的我从侯府的小门偷偷溜了出去,看吧,我就说,嫦熹对于这样偷鸡摸狗不走正门的事情,非常专业。而刘章也是早晨起来听到仆人们说嫦熹不在了,他衣服都没穿好跑去了嫦熹的房间,只看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嫦熹的决心,她说不肯拖累刘章,希望他迎娶吕楚,顺从皇太后的意思。刘章把纸张扭成一团,手里的青筋暴起。嫦熹什么都没有带走,我和她两手空空的走在大街上,已经徒步行走了两个时辰。从朱虚侯府到忘尘阁非常远,我捂着饥饿难耐的肚子,一脸痛苦的看着嫦熹:“你就算要出门也动动脑子好不好,一毛钱都没有带出来,你想饿死我啊。”嫦熹走的特别慢,因为她有伤在身,可是却面色红润,看起来特别健康,我想多半是因为她的脑袋里正在飞速旋转,想着回到忘尘阁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你不是死不了吗?还有一会就到了。”我抓住嫦熹的头发:“喂!你别总折腾我成不?想办法进入侯府的是你,想办法逃出来的又是你,你就不怕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如果刘章真的顺了你的心意娶了吕楚呢?你怎么办?”嫦熹停住脚步,把我拉到了僻静的地方,她举起我搅乱她头发的罪魁祸‘手’,她一字一句的问道:“芙蕖,你说你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人,那么,你一定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对吗?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解决,还有刘章,还有刘盈,你告诉我,吕雉后来会怎么样?”嫦熹问的没有错,我们的确知道所有的历史结局。嫦美人这个人,她也应该早就死在惠帝五年的冬天,而吕雉……我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你听过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吗?我无法奉告,更何况,我对汉朝并没有记忆,历史资料上面的事情也不能尽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拥有改变历史的能力,怎么说呢,你就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的准备你的复仇大计吧,结局是什么,不光只是老天爷早就定好了,你也有改变自己命运的能力。”嫦熹是个已经死掉的人,按理来说她的所有行为都对整个历史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们组织的存在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帮我们周转整个历史的趋势,每当我们的行为对历史产生的影响,组织们的长老就会想办法再次将历史移回正常的轨道,这样才能保证不影响人类的正常生活。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嫦熹有点失望,她垂头丧气的继续走向街道,我嬉皮笑脸的追上去:“别担心呀,好歹你现在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专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好活完这三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好像看见了嫦熹眼底划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锋芒,她的嘴角还略微挑起了一丝笑意。她纤瘦的背影挤在人群中,看起来无助又可怜,没人知道压在她心底的恶魔。――――――――忘尘阁在这几日也都传的沸沸扬扬,生意也清淡不少,丫头和老/鸨们都在讨论着嫦熹挡刀的那个男子倒地是谁。然后,当嫦熹完整无损的再次站在了忘尘阁门口时,一屋子的丫头嬷嬷们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掌事嬷嬷闻声赶来瞧了一眼,也没说话,她转身喊来了苏幕遮,带着嫦熹进入了他的房间。我则是被拦在门外,成了闲杂人等。嫦熹一句话没说便跪在了地上,她低着头主动认错,她开口的前两个字便是:“赎身。”“赎身?”苏幕遮手中的折扇啪的折了起来,很显然他不能接受嫦熹的说法:“你身为红牌身价倍高,却又失踪这些天,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她笑笑:“苏公子,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你知道我不能长期为妓馆带来生意,所以你期待有一天我会顺从你的意思。但是我说过只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再三考虑刘公子替我赎身的事情。”赎身一说不过是给个苏幕遮的面子,如果嫦熹想走她大可以不必回来。只是眼前的这个苏幕遮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以洞悉周围别人察觉不到的事情,并且,苏幕遮还知道嫦熹全部的故事,她的身世,她的重生,她和汉宫的诸多关系。嫦熹负手而立,藏于袖间的匕首隐隐露出锋芒。此人若不死,她就一天不得安生,苏幕遮的阴晴不定,迟早会害了她。苏幕遮笑叹,凌厉的眼神透过狭长的眼睛直视着嫦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你又有何条件跟我妥协?”嫦熹愣住,她抬眸看向苏幕遮,眸中闪过一丝视死的坚定。嫦熹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指,解开了自己衣襟上的系带,她只穿了单薄的一层,那衣裳顺着她细嫩的肩胛滑落,只剩下胸/口那块仅能遮住她双/峰的粉色胸/巾。苏幕遮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行迹诡异的嫦熹:“你这是干什么!”“我身无分文,更加没有利用价值,如果公子喜欢,这本就残损的身子便要了去,嫦熹并无怨言,只求公子可以放我一马。”苏幕遮勒着嫦熹的肩胛,那里正因寒冷而瑟瑟发抖,他能清晰的闻见嫦熹身上自然的清香,那白皙诱人的肌/肤上还有着些伤痕,让她变得更加让人怜惜。她胸/口那被遮住的突起,此刻正随着嫦熹的呼吸,缓缓起伏。这是一具是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身子,她的确是个妖媚的女人。苏幕遮这样想着,他暧/昧的挑起嫦熹的下颌,将唇凑近,发出近乎叹息的声音:“我碰过的女人多了,你以为这样能够喂/饱我?还有,你那个引以为傲的自持呢?粉碎了吗?”嫦熹扑动着她的睫毛,眼神迷离:“我现在粉碎的骄傲,只求你可以给我一个自由。”苏幕遮将嫦熹打横抱起,扔向床榻后便压在她身上:“你可别后悔。”“我做事从不后悔。”嫦熹双手抓紧了周围的被褥,缓缓闭上眼睛。不过她心里却是冰火两极的煎熬,她不想在青/楼失(和谐)身,说要给苏幕遮身子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在赌苏幕遮的气度。苏幕遮的手解/开了嫦熹胸/前仅有的布块,嫦熹紧张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杀了他,杀了他……这是她一个除掉苏幕遮最好的机会。她从未被刘盈以外的男人碰过,也不想这么做。那样只会打乱了原本的计划,让苏幕遮成为自己的绊脚石而已。嫦熹紧抓着被褥,感觉到自己的胸/布被他轻轻牵拉,不过良久,苏幕遮都没有继续下去。他的手僵硬住,放弃了这个将要展现在他面前的玲珑身子。“你起来吧。”嫦熹睁开眼,带着些喘/息注视着一脸漠然的苏幕遮,他半骑/在嫦熹身上,手抚住她的腰/身却没有再做什么。 扮鬼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你起来吧。”嫦熹睁开眼,带着些喘/息注视着一脸漠然的苏幕遮,他半骑/在嫦熹身上,手抚住她的腰/身却没有再做什么。“你什么意思?”他翻身而下,整理好衣襟,将嫦熹脱下的外衫丢在她肩上:“我不会让你走的,妓馆这个地方,可不是来去自由的客栈!”嫦熹的青丝散在胸/前,遮住了她衣衫凌/乱的身体,苏幕遮移开眼神,强压住身体里燥/热的欲/火。“公子……”“不必多说,出去吧。”嫦熹收起了匕首,转身离开屋子,其实心底却早就笑意阵阵。嫦熹离开后,苏幕遮独自坐在桌边饮茶,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笑意。苏幕遮没有抬头只淡淡的说了声:“她走了,下来吧。”房顶上一个人影闪过,跳下地,半跪在苏幕遮的面前:“公子。”此时此刻的眉儿,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毫无表情,像一只忠犬般倚在苏幕遮膝下。似乎和平日里与嫦熹打闹的是另外一个长相一样的人。苏幕遮放下茶杯,抚摸了一下眉儿的高梳的发髻:“查到什么了吗?”“依着公子的吩咐,我连夜追踪了刺杀嫦熹的其余两名男子,他们都最终逃去了吕禄的府上。朱虚侯府那边暂时没有动静,至于嫦熹和刘章,我只知道两人是前不久在忘尘阁相识,应该没有阴谋。”苏幕遮冷笑一声,斜睨向眉儿:“看来吕家是容不下刘章……至于嫦熹,哼,如果说她接近刘章是单纯的话,那她又怎会偷偷跟着我跑到挽秋那里呢?”眉儿思考了番,点了点头:“挽秋那个贱人,公子留她一条命竟然还不知足,身怀兵马图却死守不说。不如杀了!”挽秋和瑜姬的死,早是苏幕遮计划好的事情,他只是没想到挽秋早已经和嫦熹勾搭多时,搅乱了他的计划。“罢了罢了,嫦熹那边一定有问题,给我盯着她,索性你没有暴露,她还是很信任你的。不过你跟她也相识很久,这次下得去手吗?”眉儿笃定的抬头,语气坚定:“苏眉永远是公子的人,永远只听命于公子一人,绝无二心!”忘尘阁仍是花天酒地,浪笑声,酒肉香,绕梁音,充斥在整个花楼内。人们尽情享受着这种与世隔绝的快乐,但,这是一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苏幕遮品着美酒,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笑眼相看。而原以为已经操控了棋盘的苏幕遮,也料不到,自己的这盘棋局,早就被嫦熹给牢牢套住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谓的局中局,就是看谁先放松警惕。别总认为事情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像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在不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时,太过自信一定会命丧他手。比如,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那就是才隐身的本姑娘我,我优雅的穿过房门,把刚才的苏幕遮和眉儿的对话听了个全部,然后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再比如,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那就是一直斜坐在房梁上的麻熙,她像个身手敏捷的猴子,穿着LV的猴子。她轻盈的跳了下来,把刚才我偷听苏幕遮和眉儿的场面,尽收眼底。但是又有谁知道,此刻的麻熙阴沉的笑脸,不会被另外一个人看穿,然后旋转我们的命盘呢?―――――――――――嫦熹今天晚上盛装出席,她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件非常华丽的舞裙,据她所说,这是唯一一件最接近戚夫人的舞裙了。至于她想干什么,很简单,扮鬼吓人。她坐在镜子前面倒腾了有一个时辰,终于把自己打扮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很有犀利姐的风范。我估摸着她脸上的那层胭脂的厚度,相当于我常用的香奈儿的一整盒粉饼。嫦熹马上要去见挽秋,挽秋就是后院的那个疯女人,也就是刘如意的奶娘。当然这么名字是我告诉嫦熹的,通过苏眉和苏幕遮的对话得知,他们早就已经发现嫦熹偷偷的去过挽秋那里。所以嫦熹想对策想了整整五个时辰,然后她还是没有想出来特别好的办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先吓吓她。”“您是恐龙转世还是长得惊天地泣鬼神?就你那瘦不拉几的样儿,能吓谁呀?”“虽然只是听说,但是……据刘盈所说,我和戚夫人长得很像,可能这也是吕雉不太喜欢我的一个原因罢,我照着传说中戚夫人时常画的妆容,应该可以在挽秋面前蒙混过关。”“佩服佩服,这么绝的方法都给你想出来了,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你的智商!”我双手抱拳,语气殷勤,但是脸上的表情极度抽搐,实在不知道嫦熹这种等级的破方法,使她哪里来的自信。她从自己房间一路溜到后院,不,确切来说是我跟着她溜到后院,我踏着高跟鞋穿着一身小黑裙,由于地砖不平导致我走的非常小心翼翼。而嫦熹呢,她健步如飞,走路的时候感觉像踩在戛纳电影节上的红地毯那么顾盼生姿,狠不得有一束闪光光罩在她头上。我知道她是在酝酿戚夫人的气场,她已经进入角色了。所以相对比之下,我特别像在给一个拍古装剧的大明星做着小助理,就差没递上一瓶矿泉水,然后撑起一把伞。“嫦熹,后面有人跟着。”“我知道,肯定是眉儿,苏幕遮一定会派她盯着我的。”“那怎么办。”“接着走呗,就是要让她看到,否则这出戏还怎么演?”嫦熹继续挎着大步前进,并且故意踏出很大脚步声,生怕眉儿跟丢了,她绷紧了脸使劲跺脚前行的摸样,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地道战里奋勇前进的士兵们。后院一如既往的漆黑,嫦熹推开那扇陈旧的门,吱呀的声音荡在黑暗中。嫦熹借着月亮的微光靠近锁着挽秋地方。“挽秋,你好大的胆子!”挽秋身子朝着嫦熹转了过来,透过垂下的乱发,传出她凄冷沙哑的笑声:“你是什么人?” 秘密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挽秋身子朝着嫦熹转了过来,透过垂下的乱发,传出她凄冷沙哑的笑声:“你是什么人?”嫦熹嗔笑:“狗奴才,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在旁边一脚崴到地上,深深的被嫦熹着突然起来的演技给折服了。不得不说,她义愤填膺喷口水的摸样,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挽秋抬头瞪向嫦熹,喘着的几口气息吹散了遮住她面颊的长发:“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是戚夫人?……你是戚夫人!”我也被惊吓到了:“靠!画成这个人魔鬼样的,都能认出来是戚夫人?挽秋不会是八百度近视吧?”嫦熹自豪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秒钟,仿佛在说‘我就说我这个方法还是很管用的’。然后嫦熹阴冷了两声,带着蔑视的目光:“挽秋,你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瞒着我的秘密,怎么,你不是说过要为我报仇的吗?吕雉还在活着,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说完,嫦熹做了一个很惊悚的,像贞子爬出电视机的动作。挽秋张牙舞爪的向嫦熹扑来:“不!不是这样的……”突然,挽秋停止了动作,推开了嫦熹,嘴里发出一阵阵的阴笑声:“不,不对,你肯定不是戚夫人,是不是苏幕遮故意派你来的,哼,我才不会上当呢。”我对这个挽秋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脑子的。”嫦熹瞄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嫦熹仰天大笑:“挽秋!我已经化成厉鬼,倘若你连这个心愿都不帮我完成,我就带你一起下地狱――”她伸出手使劲的张开手指,和九阴白骨爪有点神似,那个爪子对着挽秋的方向,隔空一捏,挽秋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般。别说当事人挽秋了,就连躲在门外偷看的苏眉都吓了一跳,虽然她极力想掩盖住自己的尖叫声,但我能看见她惊恐扭曲的表情。自然,嫦熹才没有那么强大的本事。我非常配合的掐住了挽秋的脖子,我还拿出了萧决带来的新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功能对着嫦熹下巴一照,看起来有贞子大爷的八分相似。作为隐形状态的我,给自己自封了一个‘场景特效’的头衔。嫦熹把手松开了,我也把挽秋放了下来,这个女人猛地咳嗽两声,反应极快,拖着铁锁爬到嫦熹的脚下,面目狰狞:“你真的是戚夫人的鬼魂?”“本宫养了你这么些年,你还要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吗,挽秋啊挽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心愿未了,我也不会再次来到阳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帮我报仇,吕雉她还是安枕无忧的坐在那凤座之上!”挽秋一听,心急了,看来是彻底相信了嫦熹的话。她俩囔囔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连我看的都觉得而头疼,可见她对戚夫人这个主人是忠心耿耿啊。另一方面我更加觉得,嫦熹实在是作孽。挽秋大哭着:“娘娘!奴婢怎么敢忘记娘娘,两年前奴婢被苏幕遮爪刺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对机要秘密守口如瓶,就是为的有一天看见吕雉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又怎敢怠慢了娘娘在冷宫对奴婢说的话呢。”当年在高祖皇帝死了之后,戚夫人没了靠山,惨遭吕雉毒手,被打入冷宫囚禁,随后不久就被处以极刑,挖去双眼,割掉双耳,毒酒灌喉,剁去四肢,抛入粪坑,死相惨不忍睹。看来在戚夫人待在冷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所以才嘱咐了挽秋说出要报仇之类的话吧。嫦熹暗暗叹声气,恐怕是联想到了自己。“原来你还记得本宫说过什么。”“是的,奴婢不敢忘记娘娘的嘱托,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为的就是灭了吕雉!可是苏幕遮太难缠,浪费了诸多的时间,但奴婢一定会找机会逃出去的。”既然话题到了这儿,嫦熹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了重点:“那兵马图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加以利用?”“哼……苏幕遮那个呆子,我只不过是知道罢了,谎骗他说我有兵马分布机要图,他就当真的,把我困在这儿两年,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可笑啊,真可笑……”嫦熹面色瞬间僵住,她定没有想到兵马图只是个幌子。欲成天下大事,必先笼络代王刘恒。嫦熹太过心急,她抓着挽秋的肩膀,指甲都快嵌进她的肌肤里了:“这句话你是听谁说的?”挽秋怔住,她抬起头,五官慢慢从那堆长发里面露了出来,声音如同一个幽灵:“娘娘,这个……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嫦熹把弓着的腰背直了起来,一时间无法接下话。我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捂着脸:“得了,这下穿帮了吧。”挽秋显然是受了刺激,突然激发出了她的智商,指着嫦熹大吼:“你不是戚夫人,你是谁,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谁?!”嫦熹一看装不下去了,索性掏出手帕把自己脸上的妆容给擦干净,终于露出了一副我看的顺眼的干净的脸庞:。她鞠了个躬:“我惠帝的嫦美人。曾听皇上提起过赵王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奶娘,原来就是你。”挽秋一眯眼:“你不是前两天苏幕遮派过来的丫鬟吗?你……你就是苏幕遮口中说过的嫦美人嫦氏?”“我叫嫦绾,真名嫦熹。”嫦熹顿了顿,嘴角挑出一丝笑意:“谥号,莲夫人。”“谥号?你是个已死之人?你是鬼魂?”嫦熹耸耸肩:“如果世间上真的有鬼魂索命的事情,恐怕吕雉那个招人记恨的女人,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罢!我是人,一个要报复吕雉的人!”“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想知道的,我刚才都已经知道了,原来,兵马图是你的幌子,但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代王刘恒,这个关键的线索不是吗?看来是戚夫人特意交代过你的重要秘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也是可见其重要程度了。” 策略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想知道的,我刚才都已经知道了,原来,兵马图是你的幌子,但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代王刘恒,这个关键的线索不是吗?看来是戚夫人特意交代过你的重要秘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也是可见其重要程度了。”别看嫦熹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信心十足,但我感觉到她额头明显冒出了一层汗。如果挽秋还有别的秘密呢?那她可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哼!”挽秋非常不屑的看了嫦熹一眼:“嫦美人?依我看来,你不过是吕雉处死众多后宫女人中的一个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敢想从我这儿知道朝政的秘密?为了你那点微不足道的仇恨,想报复?别天真了!”其实她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嫦熹你他妈的算哪根葱哪根蒜?但是嫦熹听到这句话后已经无法冷静了,她伸出手掐住挽秋的脖子,,看得出来,她非常的用力,她的手骨骼根根分明,嘴唇更是气得颤抖。我好心制止:“别!嫦熹,你冷静点,你在这个时候掐死她可不划算!”一个平常淡定自若的人如果突然发了疯,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被戳到了痛处。嫦熹扯开嗓门吼着:“你说我的仇恨微不足道?现在坐在太子位子上面的刘恭,是我,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饱受临盆之苦生下来的亲儿子!可他根本不知道还有我这样一个娘亲,他以后会叫着别人母后,娘亲,而不是我,而不是我嫦熹!!还有我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夫君,承诺过要守护我一生一世的夫君,他在吕雉面前丝毫不敢反抗,根本不能为我沉冤得雪!!”嫦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眼眶通红,哭出来的都像是血水。挽秋愣住,她呆呆的盯着情绪失控的嫦熹:“你……”“你知道什么叫骨肉分离之苦吗?那是一刀一刀割在你皮肉上面的痛!!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仇恨?我不像你们为了朝政纷扰,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要一个生活,我要儿子,我要夫君!!我不想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掉,我不想让自己变成玩弄心计的女人,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完完整整的活着!――”嫦熹的愤怒声变成了抽泣声,她开始嚎啕大哭着。整个屋子里都是她几乎要崩溃了的哭声,哀怨凄惨,真的很像一个积怨的幽灵。嫦熹用她的哭声讽刺着挽秋,讽刺着窗外的苏眉,讽刺着不远处的苏幕遮,她的声嘶力竭是在向上天控诉着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是我印象中,嫦熹少有的几次哭泣。没错,其实没人能有资格指责她,她是彻头彻尾的被害者,她变得心狠手辣也好,不择手段也罢,都成为了她拼尽全力活这三年的标志。我眯起双眸,月光下,嫦熹眼角下的三片花瓣光芒妖冶,它吸收着嫦熹的泪水,似乎在告诉着嫦熹,不许软弱,你必须要做到无心。“吕雉她阴险狠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又能怎么打败她呢?”嫦熹抹掉了眼角的泪:“跟我说清楚,代王刘恒,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做才能成为吕雉的致命点?”挽秋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苏幕遮费尽心思的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都只是为了保住性命才骗了他而已,代王刘恒那件事,只是戚夫人说的罢了,不能成为日后朝政变化的依据,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需要这个情报!”“哼……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一切自有天意……”挽秋后来并没有再说什么,看得出来,她被嫦熹震撼到了,但是这种震撼不能成为动摇挽秋内心的东西,因为挽秋内心也在坚守着她对戚夫人的忠诚。嫦熹虚弱的走回了房间,苏眉也一直跟着她,嫦熹并没有说话。我打了个哈欠,就在我以为今晚可以手工的时候,嫦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我的小腹。“你又要干嘛?”她用唇语对我说着:“一会你去换衣服,现身在房间里面。”“难不成眉儿会一直跟到房间里?她可比那些八卦杂志的狗仔还要有毅力!”嫦熹继续挤眉弄眼:“别说多余的,你快去换衣服吧,然后按照我之前说的做,明白吗?”我脱下了我的高跟鞋,甩了下我飘逸的秀发;“是!小姐!”十分钟后我换好了衣服,嫦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斜眼看到门外有个黑乎乎的身影,看来苏眉这丫头还真的誓死要打听出嫦熹的什么动向才行。我提了提裤腰带,只有先把这个碍事的丫头弄走,我才能不被嫦熹神神叨叨的念一晚上而导致我无法睡觉。“啊――”我伸出一只手臂像拥抱大海般的展开,卯足了劲儿装出一副深情念诗歌的架势:“姑娘哇!为何,为何你要受此痛苦!又为何,挽秋要死守秘密,到底是――为何!――”嫦熹举着茶杯喝水,她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停住了,然后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一桌子。难道我的开启模式不对?我记得嫦熹跟我说要故意说得大声一点让眉儿听见的,难道我念得慷慨激昂一点不好吗?嫦熹黑着一张脸,她手撑额头,继续她的戏份:“挽秋她今天绝对向我撒了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她是骗人的谎话,苏幕遮不可能囚禁了她两年之久。”嫦熹的演技显然要比我自然多了,感觉她丝毫不介意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都透露给苏眉。我大概能猜到疑点她的用意,只是想先逼真疑点,让苏幕遮他们放松警惕罢。我双手抱胸,格外有情怀:“啊――姑娘,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嫦熹又把头低了点,双手紧攥,她应该在忍着想要打我的冲动。“总之,要想办法把挽秋带走,我们才能有进一步的线索,三更以后行动罢!” 暗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双手抱胸,格外有情怀:“啊――姑娘,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嫦熹又把头低了点,双手紧攥,她应该在忍着想要打我的冲动:“总之,要想办法把挽秋带走,我们才能有进一步的线索,三更以后行动罢!”苏眉听到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我贴在窗旁确认外面没有人后才敢跟嫦熹正常说话。“就凭这两句你和我的片面之词,你就铁定认为苏眉和苏幕遮会按照你的想法去找挽秋?”“他们一定会去的,只要静静等着就好,如果你没有骗我,那今晚那他们就必死无疑了!”事实上,嫦熹这么自信不单单只是因为她演了场好戏给苏眉看。而是,在昨天晚上离开侯爷之前,我和嫦熹有着非常精彩的一段对话……“你能帮我把苏幕遮和苏眉给弄到一个不接触人的地方吗,再也回不来的那种。”我眨巴着眼看向提出如此天真的问题的嫦熹:“亲爱的我不是如来佛祖。”“那你会那种消除人的记忆的法力吗?”“记忆消除器?那你要向美国联邦调查局买了,我不倒腾这货!”“那你有那种就向上次进入我梦里一样,然后挖出苏幕遮的秘密的东西吗”“你盗梦空间看多了吧,入梦香膏那么清新的东西才不会那么变态!”“那你能……”嫦熹这样问了我十几件超出常人思考范围之外的事情,见我无动于衷,她终于放弃了。我有时候真的挺佩服她的,一个生活在宫廷的古代人,脑子里是怎么钻出来这些富有想象力的物种,我想一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恐怕也比不上她这样的想象力。我灵机一动,凑近她问道:“倒是有一个办法,你可以用灵魂契约跟我谈条件,我都会满足比你这些更加高端大气的要求!”“那张契约可以灭了吕家的所有人吗?”“不能。”“那可以杀了苏幕遮吗?”“也不行。”“我能要求再给我几十年的寿命吗?”“你想的美!”“那这张契约到底能做什么?!”嫦熹急了,她看我的表情极其愤怒,特别像在看一个不怀好意的奸商。我慢声细语的安慰道:“别着急啊,我说过,灵魂契约和人皮契约是两种相反的能量,人皮是延续寿命,算是违反自然,所以灵契绝不能违背自然规律,不能有跟生老病死有关的愿望。说白了,就是一种物质上的满足,变个几万两黄金还有上等的朱钗翠环什么的不是问题。再或者,你可以要我做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要不违背规律。”嫦熹在很认真的思考,我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你不会心里有什么极其变态的想法吧?怎么样,要使用灵契吗?我可以帮你去美国联邦调查局偷取记忆消除器哦!”面对我的诱惑,嫦熹不为所动:“免谈。”我脸色一黑,作为一个失败的产品推销员,我再没有心情跟她交流。整个房间的蜡烛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嫦熹非常的诡异的飘到半昏半睡的我面前:“芙蕖,你上次帮我燃烧了整个干草的小铁盒是什么?”“小铁盒?”我脑子反复的搜索着她形容的那个东西,最后想起来是在匈奴人山上的时候,我借给嫦熹一支IMCO的打火机,帮她烧着了整车的干草,场面极其壮观。“原来你说那支打火机啊,怎么了?”“那个叫打火机的东西那么小,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歪了歪脑袋,真的很难向一个没上过一节化学课的古代人描述打火机的内部构造。“我告诉你啊,只能这么形容,打火机里面装的是一种叫丁烷的妖怪,这个妖怪碰到火会发生剧烈的反应,如果有二十个打火机,把里面的妖怪放出来,那就会砰的一声,足以把你现在呆着这个屋子给炸没了。”“哇,这个妖怪真厉害啊!”嫦熹双手托腮,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屋子,一副认真听课的三少学生的摸样。我慈祥的摸了摸嫦熹的脑袋,一边摸一边问道:“好了你别装了,说吧,你想干什么?”“把这个妖怪借我用一下。”……并且一个时辰前,嫦熹手里捧着一个首饰盒,晃动一下里面能听见二十个打火机相互碰撞的声音,那都被扭掉了盖子的打火机。都是我要萧决从21世纪拿过来的,然后一个个撇断装进盒子里。这个密封的首饰盒里面的丁烷浓度,只要有任何火光的东西靠近,立刻就会灰飞烟灭。嫦熹在和挽秋周旋的时候,她把这个装满了丁烷的盒子悄悄丢在了那个屋子里面,并且打开了。“嫦熹,其实你挺狠心的,你竟然想炸死苏幕遮和苏眉,并且连挽秋都不放过,你们古人不都是怕做坏事遭雷劈吗?”嫦熹冷哼一声:“遭雷劈?如果真有那种事儿,为什么吕雉却还安枕无忧的活的好好地?苏幕遮必须得死,否则我的身份被宫里人知道,我是一样的下场,那我还要这三年的寿命有何意义?我既然选择苟延残喘,也一定会不择手段!”我看了看时间,夜里十二点,也是嫦熹骗苏眉三更行动的时候。想必现在丁烷已经全部充斥自傲了那个小破屋里面,而苏眉已经禀告了苏幕遮嫦熹的假阴谋,嫦熹想去前往看看究竟会不会如我所说的那样爆炸,因为如果苏幕遮是提着灯笼进去的,他必然会身处火海之中。但是她被我制止了:“你不可以去,到时候爆炸会相当强烈,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会伤及你的脸,那样这块人皮可就贬值了,我也不可能再给你三年的寿命,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在屋里呆着吧!”嫦熹灭掉了屋里的烛光,看起来像是无人所在。她蹲在黑暗之中,手抱膝盖贴在墙壁上,静静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惊天动地的火光。 火海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灭掉了屋里的烛光,看起来像是无人所在。她蹲在黑暗之中,手抱膝盖贴在墙壁上,静静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惊天动地的火光。而另一边,苏幕遮的脚步急促,眉儿也跟在身后。“公子,会不会那个嫦熹有什么诡计?”“是不是诡计,先去看看再说,忘尘阁是我掌控的地盘,她还做不了什么,且先去看看她到底该拿挽秋怎么办。”“是。”他们手里各提着一个灯笼,没有了月光的照亮,这个灯笼显得特别亮,它照着路,引领者他们前进。到了门口,苏幕遮突然停下脚步,他回头对眉儿说:“把灯笼灭了。”苏幕遮是个很警惕的人,他怕嫦熹先到一步,两人把灯笼吹灭,将笼纸丢向旁边,悄悄打开了一条窗缝。苏幕遮皱了皱眉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很难闻的味道。除此之外,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异常。苏幕遮推门而入,脚步很小心翼翼,他试探道:“挽秋?挽秋?”苏幕遮和眉儿摸索到床边,发现挽秋整个人已经倒在床榻上,眉儿一惊:“公子?她,她死了?”“还没有,身体有温度,不过这里面……什么味道?”苏幕遮用衣袖掩住口鼻,他突然发觉脚底下碰到了一个东西,拾起一看,是首饰盒。这首饰盒不可能是被囚禁两年的挽秋的,来过这里的人,除了他们也就只有嫦熹了。“你见过嫦熹把首饰盒带进来吗?”眉儿摇摇头:“并没有,这里面装的什么?”“看不清,眉儿,把火折子拿出来点着。”“好。”眉儿从衣袖间掏出火折子,轻轻用嘴一吹,火折子的烟草走便有了火光。然后这束火光慢慢变大,形成了一道烈火,眉儿吓得赶紧扔掉,但是随之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火海。突然迸发在整间屋子,巨大的爆炸声吞没了苏幕遮和苏眉的尖叫,就像是一场特别美丽而又惊悚的艺术戏法。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整间屋子被巨大的火海吞噬,烟雾弥漫,覆盖了整个忘尘阁。“来人啊,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公子呢?找人通知公子啊!”“什么?公子不见了,那他在哪儿?”“这么大的火,根本扑不灭啊!”忘尘阁在一晚上都炸开了锅,那样的吵闹声隔着几条街都难看见,那样绚烂的火光,在几里外都异常刺眼。嫦熹抱着双肩抖动着,她捂着耳朵不敢听门外的动静,祈祷着这漫长而又恐怖的夜晚赶紧过去。但是,夜晚过去之后,就是真正的黎明吗?我不知道,嫦熹也不知道,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害怕。我挨着窗户,欣赏了漫天的大火,拨开了最后一片桔子塞进嘴巴里,然后桔子皮丢到了窗外,它似乎也被大火给吞没了。我关上了窗户,在与此同时,麻熙的身影出现在了熊熊大火之中。她宁静的笑着,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被烈火烧着身体的苏幕遮,轻轻对他伸出了手――“想活下去吗?想报仇吗?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吗?”“你是谁。”“我叫麻熙,给我你的人皮和灵魂,换取人间三年的寿命。”看啊,多么美丽的一场烟火,它用最高傲的姿态向黑暗宣战。我们终将在它那火红色的裙摆下,颤抖着,哭泣着,毁灭着!……――――――――烧了一晚上的大火,第二天早上火势终于被扑灭,发现了两具焦尸,人们掩面而吐没敢多看。但是请来的仵作说,示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人们后来联想到了失踪的苏幕遮,才想着可能那就是苏幕遮的尸体。忘尘阁失火的事情传的非常快,整条花街可都知道了。同行嫉妒,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妓馆的老板都是笑的合不拢嘴。而与此同时在忘尘阁内传的更快的消息就是苏幕遮北被火烧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空穴不来风,现在开始人心惶惶。在妓馆的都是些贪图银子的,尤其是那个掌事的嬷嬷精明的很,见忘尘阁大势已去,便搬走了许多值钱的物件,当天下午就跑走了。其余的跟苏幕遮签了卖身契的人一看,可不都不能吃亏,搜刮了忘尘阁所有的宝贝都卷铺盖走人了。“嚯!这速度,堪比搬家公司啊!”我嘴里含着剩下来的酸溜溜的橘子,放眼望去示空荡荡的,一片狼藉的花厅。“嫦熹,你不走吗?这里都没人了。”嫦熹只身坐在椅凳上,手里轻轻捧着一杯早就凉掉的茶:“再等等。”我知道,她在等刘章。别说忘尘阁失火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刘章也还是会在今天来的。嫦熹算是把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一个替他挡刀的女子,作为像刘章这样正义凛然的男人,肯定要对她负责,直接就把自己以身相许了呗!我真真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相当无趣,毫无悬念。正如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的剧情一样,刘章很快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当然,嫦熹就是在等他来。如果不是为了消灭苏幕遮这个无穷的后患,还有掏出挽秋口中的秘密,嫦熹才不会离开侯府,她早就计划好了,第一步就是嫁给刘章,然后再暗暗借刘章之手灭掉吕氏。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所以她才要一直呆在刘章的身边。清澈的河边,似乎没有被昨日的大火给浇灭了生息。周围还是长出了一些新鲜的嫩芽,迎接春天的到来。“这是什么?”嫦熹捧着系了一个大红花的锦盒,面上一层都是雕刻的黄金,可是锦盒却很轻。刘章笑笑:“我明白你的顾忌,我思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达我的内心,唯有这个东西。”打开的锦盒当中,只放了一个玉佩。那是之前刘章要给嫦熹赎身的月光玉,这是个无价的绝世珍宝,当时就连苏幕遮都差点为此动心。 迎娶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打开的锦盒当中,只放了一个玉佩。那是之前刘章要给嫦熹赎身的月光玉,这是个无价的绝世珍宝,当时就连苏幕遮都差点为此动心。“我记得,这玉佩上刻了字。是你的……”“对,你当时就猜对了,这是我过世的祖母赠送,她一生不为高祖所重视,不如戚夫人貌美,不如吕雉威望,更不如薄姬娴熟,她是个平凡的女人,她撑起了父王的领地,换来我的安宁。临终时给我玉佩,对我来说异常珍贵。”嫦熹把锦盒递给了刘章:“这样的东西,我不该收的。”刘章用一个力道又塞回了嫦熹的怀里:“我用如此珍贵的东西赠与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哪怕是太后赐婚也好,我都不在乎,你懂吗?”嫦熹用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泪,她紧紧拥住刘章,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抛开过去的一切,可她并不能。刘章,嫦熹除了对她有歉疚外,不允许自己再有多余的感情。“我懂……”嫦熹轻声说着:“但是侯爷不该冒着得罪吕太后的风险,吕楚,你必须要娶。”“那你……”嫦熹掩住刘章的唇,接着说道:“侯爷莫要担心,经过一晚上,我已经想清楚了。就算你娶了吕楚,我还是可以在侯爷身边伺候你。我本就是轻贱之人,不能让侯爷明媒正娶做妻室,我只求以侍妾之名嫁去侯府,只要侯爷在身边,就够了。嫦熹如此顺水推舟,正好能解了她心头烦恼。侍妾地位低下,没资格进宫请安,也不用上表请婚,如此甚好,她就能安心待在侯府了。刘章将头埋在嫦熹的青丝间,闻着那淡淡的香气,让他安心,他声音沙哑:“熹儿,我不要这样,我不想娶吕家的人……”嫦熹淡淡的笑着,微风拂过,她觉得格外轻松。谁都有不想做的事情,谁都有充满无奈的时候。可谁都无法改变我们现在生存的轨迹,再清高的刘章也好,再阴狠的吕雉也罢,都有被逼迫而坐的事情。我们只能顺着前行,不管你是否愿意……惠帝六年,春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嫦熹还怀着刘恭,与刘盈牵着手在玉琼台的水桥边漫步。两人说着对未来的一切可能,憧憬着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教他识字,教他念书,教他武术。可是整整一年后,嫦熹却穿着嫁衣,而新郎,是朱虚侯刘章。那个此生与她有莫大关系的夫君和儿子,此时在用金块堆砌的高高的宫墙内,默哀着根本没有死掉的女人,整日颓废。嫁衣是刘章托人送来客栈的,这家客栈也早就示刘章安排好的,嫦熹会从这里嫁过去。嫦熹手滑过那精致的绣面,很好,很美。但终究不是正红色,因为她只是侍妾而已。只是侍妾都能穿喜服,已经是破了规矩了。今日,也是刘章迎娶吕楚的日子。吕楚可以穿火红色的喜服,坐上八人抬得大轿,风风光光的从朱虚侯府的正门而入。那种喜庆的红色,嫦熹从来没穿过。刘盈曾经说过,好想看着嫦熹,穿上一次大红的喜服,盖上那绣着鸳鸯的头巾,等着夫君掀起盖头那娇羞的样子。可那终究只是一个奢望。今日她也要嫁去朱虚侯府,可是只有一台轿子,没有装饰红花,极其简单。她只能从侧门而入,待刘章和吕楚拜堂之后,再沐浴净身,等着夫君回屋。或许,都不会来自己这屋,而是和妻室缠/绵于榻。红烛泪添,但是嫦熹不在乎,她曾经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过一个帝王,现在又何惧侯府的嫡夫人呢?毕竟,她对刘章无爱。铜镜中的脸已经施好朱粉,玲珑有致。我最后帮着整理了一下发髻,戴上了许多金步摇。“诺,好了。”嫦熹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摇摇头,指着发髻上那过于沉重的金簪:“都卸下来吧。”我感觉,她甚至觉得连这身红嫁衣也不用穿的,只要走近侯府就可以了,她就能达到目的。这些样子,又何须做给别人看呢。我叹口气,又把那些才戴好的步摇给取了下来,换上了几个素净的绢花:“总归还是要美美的。”我也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今天我的形象算是毁尽了,穿的活脱脱是一个善财童子,毫无时尚感可言,如果被萧决发现,可不得嘲笑个我几十年的。看着我面目扭曲的样子,嫦熹笑笑,扯了扯我的衣袖:“幸好有你。”我愣住,一时间有点尴尬,随便敷衍了一句:“那是,本姑娘冰雪聪明能文能武,比你靠得住!”“芙蕖,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的这双手都在颤抖,这里,这里太重了……”她敲击着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我明白她内心承受的太多压力,可我终究不是她的同伴。“嫦熹,你还剩两年多的时间。”我指着她眼角下已经有点淡去的一片花瓣:“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绝对不是一路人,你走你的路,与我无关。”“你为何现在强调这个?”“因为……没什么。”因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也有点怕了。怕我来到汉朝是个错误的选择,怕嫦熹这个女人会在不在意的时候,轻易的影响到我。喜轿旁的喜婆明显有点不耐烦,催促着嫦熹上轿,这样的开始,注定了她在侯府的低人一等,究竟以后该怎样生活,她也不知道。颠簸的轿子里,她缓缓闭目,眼角流出温热的泪,终究是止不住的。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哭了多少次,只是觉得好累。我跟在轿子后面走着,能看见嫦熹悄悄的撩开轿帘。前方,是气派华丽的朱虚侯府。身后是奢侈妖艳的青楼妓馆。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璀璨无比的未央宫,逃出宫门,跨入妓楼,现在要辗转向深宅府门。一切的因果报应,也才拉开序幕而已……(妓楼篇  完) 新婚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从侧门进入侯府,被女婢领入整理好的房间内。她脱下沉重的喜服,耳边能清晰的听见外头曲乐的声音。我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捧着一堆葵瓜子:“外面好热闹啊,咱们要不出去看看。”相比之下,这个偏小的屋子可就冷清多了。嫦熹长舒口气:“还是在屋里待着便是,也是最安全。今天应该来了不少人,吕家和刘家难免有见过宫里嫦美人的。”嫦熹换上了身轻便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发呆。我挠挠鼻翼:“嫦熹,你说,刘章今晚会过来吗?”嫦熹摇摇头:“他必须去吕楚那边,不过……”想来刘章应该也不会搭理吕家的人,但私心来说,嫦熹肯定希望刘章来陪她,也好给吕楚一个下马威,让她在府里有些地位。不过理智的想,刘章还是去吕楚那边好,否则吕雉日后问起此事,追究下来就到了嫦熹身上。夜幕降临,外头的声音已经渐渐低沉了下来。嫦熹倚在椅榻上,捧着竹简不知不觉渐渐入睡,梦里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浅锁。刘章穿着新郎官的喜服推门而入的时候,眉儿正给嫦熹在盖着薄被。刘章看见她入睡的摸样,心里有些心疼。“你下去吧。”我眨了眨昏昏欲睡的眼,心想终于让我退场了,干脆的答道:“诺。”我掩了屋门,还是窃喜了一下。看来刘章是最疼嫦熹的。刘章半蹲在嫦熹身旁,替她撩开额前的碎发,这样小心的触碰,让嫦熹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似乎很不安。刘章看了她很久,时而抿嘴笑笑,然后又眉头紧皱。他和别的女人拜堂时,嫦熹却独自守在屋中,这样的睡相,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儿。直到嫦熹睁眼了开,他才笑道:“累了吗?”嫦熹直起身子:“侯爷怎么会来?不去夫人那里,万一落人话柄……”刘章掩住了她的嘴,温柔的抚摸着她还有睡印的脸颊:“现在可不是你担心这个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伺候夫君入睡呢?”嫦熹脸颊一红,还没张口说话,反被刘章用唇堵住,刚才的睡意现在愈发的清醒了,刘章吻着她红唇,再到细嫩的颈项,耳边是嫦熹一声声娇/媚的喘/息。嫦熹的脑袋里是现实感和虚无感交织着,她从未与刘盈以外的人共眠,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心情,能坚持下去吗?若他是刘盈,若是刘盈……嫦熹闭目,思绪渐渐有些飘渺,似乎能闻到刘盈身上的药香。刘章见嫦熹脸颊泛红,挑/趣的咬了她耳垂一番,横抱着娇/羞的她,走向床榻,撂在床上只手按住她若有若无挣扎的手臂。略有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粉红的精致小脸,头伏下,热浪一波一波的传到她的耳边嫦熹的薄衫被他只手扯开,下面是他上次没有得到的身子,这次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了。刘章的唇贴在她的胸口,炙热的手掌在她肌/肤上游走。嫦熹完全陷在这种柔情当中,她回应着,勾住刘章的颈项。仿佛回想起了刘盈的身子。“皇……皇上……”刘章伸手准备脱去嫦熹裘/裤的时候,却清楚的捕捉到了嫦熹娇/媚声中,‘皇上’二字。他停下,狐疑的盯着闭目的嫦熹:“你说什么?”……我从屋子里出来就伸了一个懒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跟萧决煲电话粥。“所以呢,麻熙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她已经失踪几天了,现在杂志和新闻都在说麻熙是不是遭人绑架,比换美国总统关注度都高。”“嚯!那个女人还真有人气,那我要不要投案自首说是我刮花了麻熙的脸,好让那些悲天悯人的八卦记者们安安心。”“亲爱的你真幽默。”萧决传来一阵憨笑,我却臭着一张脸:“别他妈跟我废话,赶紧找到她,没有她的踪迹我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有什么阴谋。“你什么不踏实?”头顶飘过一阵声音,我哇的一声迅速旁边抱着桥边的石柱。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有一些特别的习惯。而我这个一受到惊吓就会像猴子上身一样抱着东西的习惯,经常让我很懊恼。我看到蒲青那张放大脸,想跳河的心情都有,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蒲青用衣袖挡住我四溅的口水:“什么话?”“一种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高端发明,笨蛋!”我站直身体,姿态优雅从蒲青旁边走过,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捂着肩膀:“你!一个女孩子力气怎么那么大,脾气还那么坏!”“怎么?”我把脸凑近过去瞪着他:“想打架吗?”其实我自认为我跟他脸对脸的距离并不算太近,人家欧洲人见了面还张嘴就亲呢,可是古代人保守的性格实在是让人别扭。我看见蒲青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里噗嗤一声暗笑,然后又凑近了点,故意逗他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亲你不成?”我说完,正得意于成功调戏到了一个风华正茂的青春美少男的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传来很巨大的声响――“顾晔佳!顾晔佳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调戏别的男人!”蒲青憋着通红的脸,下意识的看了看我的衣服口袋。我淡定的挂了电话,勾过蒲青的脖子:“哥们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多照顾啊。”他很不自然的看了下我的嘴唇,半秒不到的时间又移开了。我忧心忡忡,这搞不好要在侯府呆个三年的时间,这小子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房间里纱幔朦胧,红烛摇曳。嫦熹募得睁开眼睛,直视向刘章,一瞬间嘴唇发白。就像是梦醒的感觉,渐渐清晰的听觉,视觉,和刘章那审视般的眼神包裹着她。嫦熹的脑袋在这一刹那百转千回,可是刚才的那句话根本收不回来。 鸦巢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就像是梦醒的感觉,渐渐清晰的听觉,视觉,和刘章那审视般的眼神包裹着她。嫦熹的脑袋在这一刹那百转千回,可是刚才的那句话根本收不回来。她由刚才的空洞转变成一抹忧伤,双手捧住刘章的脸:“皇上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毕竟吕楚是太后那边的人。”刘章勾了勾嫦熹的鼻尖:“你这小妮子,哪里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担心自己夫君和别的女人?你现在狼入虎口,还想逃吗?”嫦熹低眉娇羞的一笑,再不多言。刘章这便又俯下了身子:“你真的很美。”他解开了嫦熹的所有衣衫,自小见过的美人不少,可像嫦熹这样玲珑精致的身子是头一回见。他环住嫦熹臂膀的时候,看见了她脊背上一条很深的疤痕。那伤口仍未完全复原,还是触目惊心的红。刘章心里这又添了一份内疚,他温柔的亲/吻着嫦熹的侧耳:“我会待你好的,一辈子……”一辈子究竟有多长,嫦熹可不知道。对于她来说,这辈子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什么让她可依可怜。她笑着点点头,紧紧抱住刘章结实的肩膀,喘着不匀称的气息,但她却是为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只不过心思稍稍偏向刘盈那边,就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看来是平日里对刘盈的思念太深,如果以后要同刘章共枕同眠的话,自己也该收敛心思。嫦熹的嘴巴挨在刘章布满汗液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哎呀!”刘章捂着被嫦熹啃着的地方,奇怪的很:“这是做什么?”“让你永远记住我喽,将来宠幸吕楚夫人的时候,也好让她吃吃醋。”“那我也应该让你今晚,永远忘不了我!”说罢刘章又翻身将嫦熹压在床榻动弹不得,挨在床榻边的红烛因晃动而摆动着火苗,透过被拉下的床帘看去,是两人交织的身影。“侯爷,看着我。”“恩?”嫦熹凑近他的唇,轻轻吐了一口气,刘章便觉得眼前的人影渐渐相重,然后便晕倒在嫦熹的身上。那是事先准备好的迷烟,她不能再今晚让刘章发现自己非完璧之身。嫦熹掩好衣衫起身,拿起水果刀划伤了自己的手指,挤出来一滴滴的鲜血,晕染在凌乱的床榻上。看起来极像是处子之血。她一个人独坐在窗边,抱着肩胛:“对不起刘盈,对不起,对不起……”今晚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刘章宠幸的不是吕后指婚的吕楚,而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妾。而侯府另一边是宽敞华丽的屋子,到处添置着红色,床榻上那绣着伉俪的喜被整齐的叠放着。吕楚双手叠放于腿上,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边,发髻上戴着六对金色风鸾步摇,落珠垂于面前,盖住的是她冰冷的双眸。她伸手抚摸着自己喜服上突起的鸳鸯绣面,再看看这毫无生气的洞房之夜,自嘲的笑了一声。婢女打了盆水过来,提醒道:“夫人,侯爷……侯爷他已经去碧云阁休息了,奴婢替您梳洗便睡了吧……”谁都没想到在洞房之夜,朱虚候就开始冷落风光娶进门的候夫人,连下人们都是看不过去的。吕楚生得娇媚,也是一张男人们看了都会动心的脸。可偏偏她就是姓吕,这就注定了她在刘家这边难以扎根,尤其是在心高气傲的朱虚候这里。吕楚抿了抿嘴边干掉的唇脂,卸下了沉重的雀冠。她抬眼看向碧云阁的方向,好像两人缠绵的摸样已然浮现在她眼前。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幽怨。“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今晚都忍不了,以后怕是更难过,罢了……”上天把最浓稠的墨水倒在了朱虚侯府,这个本该富丽堂皇的宫殿,因为嫦熹的踏入,染上了最惊悚的颜色。它让每个踏入故事中的人都黏在这里,没有人能逃脱掉。――――――――一只白鸽子不知道从长安城的哪个地方飞了出来,飞向未央宫金色的一片琉璃瓦的方向。在黑夜中的未央宫和长乐宫,用嫦熹的话说是,沉睡的凤凰之鸟,但如果俯瞰着这片宫殿就能发现并不是那样的。若是形容的更贴切一些,那就是奢侈的坟地,寂静,辽阔,寒冷,诡异。“绾姐姐曾经说,未央宫是只凤凰,在众人眼里熠熠生辉,可是在我看来,这里就是鸦雀之巢。”椒房殿的屋内,张嫣倚在窗栏处,吹来的徐徐冷风带动着轻薄的白色衣衫,就像是月光罩在了身上。她回眸看向站在她身旁的苏嬷嬷,笑的有气无力。苏嬷嬷探头看了一眼张嫣目光所及的地方:“鸦雀?娘娘是指这深宫的黑暗和不可捉摸吗?”“不。”张嫣孩子气的摇摇头,手托腮:“我的意思是,这里的骚臭味让人望而却步。”“望而却步?可是娘娘又怎知,外面的人不是对这华丽的宫殿望尘莫及呢?”两人又陷入沉默,在这个众人都已经睡去的时辰,她们在等一个书信。良久之后,张嫣听见了白鸽翅膀的声音,她立刻直起身子向外看去,的确是消息来了。苏嬷嬷解下信筒后摊开来看,愣了愣,又不确定的再看了一遍。这里面苏幕遮提到的内容有些匪夷所思。“怎么样,绾姐姐现在怎么样?”张嫣见苏嬷嬷脸色不好,甚是担心。苏嬷嬷有些为难:“她……嫁给了朱虚侯,刘章……”张嫣只觉得脑袋翁了一下,有些发愣。这其中多少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并不知道,嫦熹在青/楼是怎么生存,又是如何认识的刘章,如何掩盖身份嫁给他,一切的一切张嫣都像是个看客。“皇后娘娘,你说为何嫦美人会嫁给朱虚侯呢?前阵子朱虚侯不是被太后赐婚了吗?”苏嬷嬷试探的问道张嫣,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报让她不安。在苏嬷嬷的眼里嫦绾是个硬骨头,临死前也是不愿意屈服的,她又怎会抛弃过往嫁给刘家的人呢? 梦魇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嬷嬷试探的问道张嫣,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报让她不安。在苏嬷嬷的眼里嫦绾是个硬骨头,临死前也是不愿意屈服的,她又怎会抛弃过往嫁给刘家的人呢?张嫣有些哽咽:“因为她还在恨,恨着太后,恨着皇帝舅舅,恨着我这个皇后。”她知道汉宫的每一个人不能从嫦绾的恨意中逃脱,她甚至能感觉到相隔千里之外嫦绾的怨念,就像条粗重的锁链勒住了所有害死她的人。“可是……”张嫣将那团信纸揉碎了,按在胸口,肩膀无助的抖动着,冰凉的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颈项,晕在单薄的衣衫上。可是,嫦绾不该这样。她明明是爱着刘盈的,就算为了报仇也不该委身他人,如果让刘盈知道了,只怕他的心就彻底碎了。苏嬷嬷抚摸着张嫣的肩膀,头一次像抱自己的孩子般搂入怀中。张嫣只有十四岁,她只是十四岁的女孩,可是要承受的远远多于旁人。替着刘盈设身处地的想,帮着嫦绾艰难的生存,还要应付鲁元公主和太后,这样的皇后,她没见过。“一定不能让绾姐姐她出事,苏嬷嬷,你一定要打点好。”“老奴自然会打点好一切,只是嫦美人现在身处王府,也不是我们都可以控制的了的局面了。”“我明白。”张嫣说的坚定,看向窗外被黑暗包裹住的层层宫殿:“可是我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够了。”哪怕是带着恨也无所谓。这是张嫣欠她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嫦绾好好的照顾刘恭,等到时局动荡,自然要找机会让她和刘恭重逢,还有她一直深爱的刘盈。虽然事情演变成这样,但是张嫣不后悔,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两年前,张嫣初次见到嫦绾的时候,便觉得她眼神清澈,不同于其他妖媚的女子。嫦绾穿着简单跪在殿下,并无多言,张嫣对她笑了笑,她倒是有些傻愣。之后嫦绾被顺利册封成良人,不久,就受到了刘盈的百般宠幸。“今日皇帝舅舅怎么还没来?”张嫣问道身旁的宫婢,宫婢只是为难的答道:“皇上……皇上去了嫦良人那里,恐怕会晚些过来。”“怪不得舅舅最近都不怎么来陪我玩儿了,原来是有了漂亮的姐姐。”可是张嫣心里高兴,刘盈并不怎么留宿后宫的,而且除了面对张嫣的时候,他几乎都不笑。近些日子肯找人陪伴,也是极好的。后来刘盈每次来椒房殿的时候,都会跟张嫣提起嫦绾这个女人,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更难得的是她是真心对刘盈好。若说张嫣最爱的人不是母亲,也不是外婆吕雉,而是这个从小陪她笑,陪她玩儿的舅舅刘盈。只要是他喜欢的人,想要保护的人,张嫣也会爱屋及乌。所以后来见到嫦绾的时候,张嫣便主动以姐妹相称。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发现嫦绾的好。比起其他的妃嫔来,她更真实。张嫣在未央宫生活的最快乐的一年,就是在刘盈和嫦绾的陪伴下,她可以尽情的像个小孩子般玩耍。与她们打闹,春日扑蝶,秋日拾落叶,冬日堆雪人。张嫣真的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看着刘盈开心,自己便也就开心了。但是,似乎从出生开始,老天就从不给她幸福的权利。张嫣没想到那一年的所有快乐,会是用尽了她一生的幸福取代的。嫦美人怀孕了。张嫣那天拍着手掌在椒房殿开心的跳了起来,她想,刘盈也会是这样的心情罢。她还准备着要给绾姐姐的礼物,恭喜她有了孩子。但那一天,吕雉得到消息后,便和鲁元公主来了椒房殿。鲁元公主摔掉了张嫣的锦盒:“你这个傻丫头,别人怀了孩子都要骑到你这个皇后头上来了,你还要给她送贺礼?”“绾姐姐是好人,舅舅喜欢她,淑君也喜欢她!”鲁元扬起手臂打了张嫣一巴掌:“什么舅舅!他是你的夫君,你是皇后,他是皇上!”张嫣含着眼泪坐在地上,心里万般委屈,她不想听别人告诉她皇后这个身份,只是单纯的认为刘盈便是他一生的舅舅。只要能和舅舅在一起,嫁给他也无所谓!吕雉推开了气急败坏的鲁元公主,她拉起张嫣,替她拍拍衣襟的灰尘,柔声道:“淑君还小,不懂这些,外婆和娘亲都不会怪你的。但是你要听话,你的绾姐姐如今怀了皇上的孩子,你若是不行动,你以后可就见不到皇上了。”张嫣抽泣着,抹掉脸上的一把泪:“淑君要怎么做?”吕雉满意的点点头,摸着张嫣柔软的发髻:“淑君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对外说,你怀了皇上的孩子,就可以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和皇上继续一起玩儿。这是个秘密,你可不能对外人说,连嫦良人都不可以,皇上更不可以。”“可是淑君没怀孕,怀孕的是绾姐姐!不可以撒谎骗舅舅!”鲁元公主一旁气急败坏,对张嫣的无知又气又恼,晃着她肩膀吼道:“我告诉你,淑君,你现在不许跟嫦绾来往,等到她生下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了!你只要给我乖乖的假装怀孕,这是我和母后想出来的计策,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吕氏的江山,你懂吗!!”张嫣被吓得不敢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许久后才结巴的问:“那,那……那绾姐姐呢……”没有了孩子的绾姐姐,会怎么样。“会死!”这两个字就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戳进了张嫣的胸口。浑身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包裹着自己身子的是从未有过的寒意。吕雉派人死死的围住椒房殿,派来了几个宫婢叫张嫣应该怎样假装怀孕,并且说了如果对外泄露半个字,陪葬的嫦绾全家的性命。漆黑的深夜,张嫣一个人蜷缩在被褥中,近些日子来的梦魇,让她害怕睡觉。 肃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漆黑的深夜,张嫣一个人蜷缩在被褥中,近些日子来的梦魇,让她害怕睡觉。只要一闭眼,好像就能看见她和嫦绾挺着大肚子一起走着,然后自己突然拿出了一把长剑,捅向嫦绾的肚子,把肚皮剖开,取出了里面的一个婴儿。那个婴儿浑身是血,目光凶狠的瞪着张嫣。而嫦绾倒在血泊中,抽搐着,呻吟着,一双血手猛地扼住张嫣的喉咙,想要将她勒死。“我不要……我不要!”张嫣一头扎进被褥中,哭泣的声音蔓延在没有点灯的屋子里面,回荡着。张嫣变了,她开始不再说话,就像个哑巴,梳发髻还是穿衣服都是人人摆弄,像个布偶一样。她曾经听刘盈说过,说他是个傀儡。张嫣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她懂了。就是那种明明是自己百般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反抗,却又只能换来更血腥的结局。张嫣几乎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可在刘盈来看自己的时候,却不能多说一句话。她好怕,害怕嫦绾会出事,害怕刘盈会伤心。之前再美好的日子,都像是水中的泡影,风还没吹便散了,就连自己也支离破碎。张嫣觉得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像是被隔绝在这个世间的另外一边,离得刘盈和嫦绾都远远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活着。可是有一次,张嫣被宫婢领着去后花园散心的时候,她看见了嫦绾和刘盈再凉亭处赏花。刘盈抚着嫦绾微微隆起的肚皮,两个人笑的好开心。张嫣疯狂的跑回了椒房殿,不顾后面追着的宫婢提醒着她现在是‘有孕之身’。因为张嫣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不能染指刘盈和嫦绾的幸福,更不能明摆着让嫦绾去送死。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娘娘您是在跟老奴开玩笑罢?”当张嫣拿着一箱子珠宝递给吕雉身边的苏嬷嬷,并跟她说要帮着嫦绾的计划后,苏嬷嬷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来是没想到张嫣会如此沉稳,二来是,为何她会找到自己这个太后身边的心腹呢?张嫣整理了衣领,用毫不稚气的声音说道:“本宫曾经看你拿着一大包行李出宫接济别人,可第二天你却对太后撒谎说出宫寻偏方看病。你对太后撒谎,就说明你对她不忠。倘若我将你的秘密告诉她,你和你宫外的家人,就和嫦良人一起下黄泉罢!”苏嬷嬷跪在地上,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一个十三岁的皇后说的话?苏嬷嬷干笑两声:“皇后娘娘,就算如此娘娘得到了老奴的把柄,可是娘娘提出的计划,和冒死没什么分别,横竖都是一死,那老奴为何要兜圈子帮娘娘呢?”张嫣显然并不畏惧苏嬷嬷的一番话,她笑道:“谁说横竖都是一死?本宫给你的这箱子里头,是本宫全部的家当,够你活个十辈子了,太后会赏你这么多吗?靠着你微薄的俸禄,又怎么能养活除你之外的人呢?倒不如帮帮本宫一回,总不至于让自己什么都没有,如何?”  “那……容老奴回去考虑考虑。”张嫣在赌着苏嬷嬷的野心,她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可是除了她,张嫣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来帮她了。果不其然,苏嬷嬷答应了她的条件。“苏嬷嬷,太后如此信任你,在绾姐姐临盆那天,一定是你去看着稳婆接生,也只有你能换掉毒酒,之后把她弄出宫去,找人接应。到时候你跟太后说绾姐姐死前挣扎,死相难看,怕刺激到皇上,就直接丢入永巷的乱坟岗了。”“娘娘,这事儿会不会太牵强了?太后若是追究起来……”张嫣摇摇头,指甲嵌进自己的肌肤中:“她还是爱着她儿子的,一定会因为怕刘盈发现端倪,所以留着嫦绾被毒死的尸体反而是夜长梦多,你只要跟她这样解释,她一定不会多心,反而会认为你办事得力。”“诺。”其实苏嬷嬷答应张嫣可不完全是为了那一箱银子,就算是张嫣不来求她,她也是要救了嫦绾的,因为这个女人很重要,稍加利用就能成为抗衡吕氏的力量。只是没想到,她夜夜苦思想不出来完美的计策,倒被十三岁的张嫣给设想到了。如果张嫣不那么善良,她一定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这可能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无奈罢,被逼着的成长,都是歪曲的回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嫣肚子上绑着厚实的棉布,和嫦绾同坐在仪凤宫。张嫣能感觉到嫦绾向她偷来的目光,有疑惑,有悲伤。可她什么不能做,脸上是从未露出过的冷漠,只是心里念着,绾姐姐,再等一段时间,你的所有困惑不解都会消失的,然后,彻底脱离这个绝情的汉宫,去宫外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再不要回来了!嫦绾被封为了美人,这个位分彰显着刘盈对她的宠爱。宫里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唯独只有张嫣知道这都是假象罢了,她多想告诉刘颖和嫦绾,要她们醒醒,不要太后的一面之词给糊弄住。 嫦绾的怀胎十月,对于张嫣来说,比她还要艰难。张嫣背着太后谋划的事情倘若被别人知道那就是死路一条。她小心着,仔细着,做着她长了这么大从没有挑战过的惊险。“只要是为了舅舅和绾姐姐,嫣儿都无怨无悔。”她看着天空这样说,只是这句话,不可能对着她们当面说了。日子终于挨到了嫦绾快临盆的时候,太后已经找了个借口把刘盈给打发出宫。张嫣决定在大事发生之前去见嫦绾一面,毕竟没有刘盈在身旁,她一定很不安。去到昭阳殿的时候,嫦绾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面对张嫣的目光,多了一份审视,她已经把张嫣看做和吕雉是一伙的。“即将临盆,嫦美人还是要多加小心,皇上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血幕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即将临盆,嫦美人还是要多加小心,皇上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过了这个冬天,此时的张嫣就十四岁了,她并不像一个顽劣的孩童,跟嫦绾说这番警醒的时候,皆是暗语,好让嫦绾注意吕雉的阴谋。虽然徒劳无功,但张嫣希望嫦绾有个心理准备。傍晚昭阳殿那边传来了消息,嫦美人腹痛加剧,即将要临盆。太后早早的换掉了嫦绾身边的宫婢,索性,苏嬷嬷在那里打点。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太后命令张嫣不许走动,这意思也就是等到嫦绾生下孩子后,好偷龙转凤罢了。张嫣凭栏而望,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雪,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瓣。隐匿于黑暗中的洁白,看上去不过也只是黑暗而已。张嫣握紧了那雪花,化在手里冰凉的刺骨。仿佛还能听见昭阳殿那边传来嫦绾的嘶叫声,还好,刘盈不在,否则他一定会百般心疼的。张嫣多想,多想可以帮着嫦绾分担一点痛苦。“绾姐姐,你再忍一会,就可以解脱了……”希望苏嬷嬷那边一切顺利,她这样祈祷着,但愿事情能朝着她的计划发展,给嫦绾一条最好的生路。可是一切都不是能如人意的。“娘娘对不起,发生了一件怪事,嫦美人被我灌下假毒酒后,一整间屋子的丫鬟们都晕过去了,之后再也找不到嫦美人的尸体,我只好按着之前的计划,谎称是我处理掉了嫦美人死相难看的尸体。”苏嬷嬷告诉张嫣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便瘫在了地上。“难道,天意如此,她被老天爷带走了?……”张嫣瞧着苏嬷嬷抱来的孩子,他天真的哭泣着,在这个冬日迎接生命的初醒,可是母亲早已经不在。苏嬷嬷身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张嫣移不开目光,那样的杀戮她是没见到的。“刘恭。”张嫣笃定的喊着这个孩子的名字。刘盈和嫦绾一起闲聊时提起过的,还笑着张嫣说,如果他们将来有了孩子,若是男孩,必然要叫这个名字,恭敬,顺从,但愿他以后安宁一生。苏嬷嬷大声向外面喊道:“恭喜皇后娘娘生得皇子――”“恭喜皇后娘娘生得皇子,大汉千秋万代――”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嫦熹正独自在雪地中爬着,血迹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未央宫的永巷内,那充斥着椒房殿一声声的呐喊,震惊了整个长安城。“恭儿,我……不,本宫会对你好的,用生命保护你!”……那天张嫣对着雪天起的誓言,还在耳畔回响。张嫣用尽心思留住嫦绾的性命,是希望她可以暂时抛开过去,好好的活着。但她忽略了一点,从那夜嫦绾被夺去儿子后,她就是个只为仇恨而重生的女人。张嫣没有顾忌到她被夺子的感受,所以嫦绾才会步步为营,在青/楼中忍辱偷生。而现在,宁愿背弃与刘盈的誓言,也要嫁给刘章,利用他报复吕雉满门,也包括她张嫣。 晨安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张嫣没有顾忌到她被夺子的感受,所以嫦绾才会步步为营,在青/楼中忍辱偷生。而现在,宁愿背弃与刘盈的誓言,也要嫁给刘章,利用他报复吕雉满门,也包括她张嫣。“苏嬷嬷,你说,她到底该有多恨我们,才能让她委身于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呢?”“世间万物,都有它的生存定律,而嫦美人就是为了仇恨而活的。想来若是没有恨意支持着她,她也早就去寻死了罢。娘娘尚且不用担心,静观其变罢,别忘了,还有世间这样一个东西存在,它迟早会压倒那个仇恨的嫦绾。”“但愿如此……苏嬷嬷,你这几天找机会告诉太后刘章有一个侍妾的事情,旁敲侧击让太后把绾姐姐召进宫来。”“可是娘娘,这样一来太后就会发现嫦美人还活着的事情。”张嫣星眸半眯:“她是嫦绾,聪明的嫦绾,自然会有办法掩饰自己的身份,况且,我必须要见她一面才行……”张嫣知道,纵然自己不是主谋,但那时也逃不开被嫦绾诅咒的命运,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吕氏的血,自己也是夺走了嫦绾的儿子。她只求嫦绾不要迁怒于刘盈,还要继续爱着他,给这个崩溃的天子一点点生存的力量。因为有时候,恨使爱更丑陋。――――――――――其实刘章对嫦熹的吃穿住上面是很优待的,连我这个小小的婢女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我跟嫦熹住在同一个大院子里,这里很僻静,周围环绕着假山和清泉,哪怕是才过去的冬天也能看见难得的绿色。嫦熹疲惫的很晚才醒来,当然,这份疲倦可不是如众人心中所想的那样。她几乎是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光亮的时候才脱去衣衫和刘章躺在床榻上,之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早上有偷偷在门外看见,刘章醒来时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嫦熹的发迹,还留意到了床上那一落鲜红。等到嫦熹醒来时,刘章已经不再屋子里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一脸幽怨的表情。她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浮现的困意全然没有了,掀开被褥下了塌,打开窗户,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有种电影里女神沐浴阳光的慢镜头的感觉。“你清醒了没?我饿了,去弄点吃的来。”嫦熹感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美好气场被我给打断了,她扭头叹口气:“你还真是……”我感觉她下一句的意思应该是,正宗的吃货。只不过她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罢了。“刘章呢?”“听蒲青说,他每天一早就要去处理政事,真是搞不懂,忙的跟个皇帝似的。”嫦熹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朱虚候是最早封侯的人,所以某些事情上他自然要多上点心,还有啊,这里可不是忘尘阁,吕楚嫁过来,自然有很多是吕雉的耳目,可要谨言慎行。”我十分不懂为什么才二十岁的嫦熹会用如此老成的语气教育我,很显然在她眼里,我还是有一半真的成为了她的丫鬟。“哦,对了。你要小心蒲青这个人,他昨晚问起我了关于你替刘章是不是巧合,依我看,他可比刘章这个榆木脑袋要精明的多了。”昨天晚上,虽然蒲青没有明说,但他很明显对嫦熹这个人的人品还是有点怀疑,而且甘愿做侍妾嫁给刘章就更是奇怪了。的确,一般人都会怀疑,只有刘章,他可能真的像西游记小说里面写的那样,被嫦熹这样的美女妖精给迷得神魂颠倒了。“蒲青不足为患,芙蕖,你要替我看好他。”“我?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见我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我摸着下巴,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像一个女色魔吗,难道我会伸出爪子把蒲青这个弱男子吃/干/抹/净不成?嫦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衫,她很懂得尊卑的道理,昨天大婚的不是她,而是吕楚。按理来说,今天早上,甚至是每天早上的早膳她都是不能入席的,侧室尚且能勉强上桌,可她的身份只是替夫君暖床的侍妾。可是刘章不顾众人的眼光,命人请这位侍妾入席。朱虚侯府想来平时也是少有人气儿,这么大的一间主厅,看上去极为的严肃。刘章,嫦熹,吕楚,三人坐于圆桌旁,像个奇妙的三角关系。他们足足有五分钟没有说话,这种气氛让站在一旁的我都非常头疼。一屋子的丫鬟们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刘章在桌下握着嫦熹手,嫦熹则是微微低头,刻意跟刘章拉开了些距离。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吕楚是个美人胚子。小小的瓜子脸,明眸皓齿,她穿着华服上面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端正的坐在席间,婢女帮她整理好了衣服,她就个美丽的雕像一动不动。但是吕楚的确是没有嫦熹漂亮,至少远远达不到我需要的那样美艳的人皮,我自豪的望着嫦熹美丽的脸蛋,这才是一副让男人魂牵梦绕的摸样。他们僵持了五分钟,看起来就像是被一个会魔法的巫女给定格了时间,每个人的心思都百转千回,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短时间内处理着上百种复杂极端的信息。刘章盯着嫦熹,嫦熹盯着吕楚,吕楚盯着刘章。我想透过眼神,他们的对话应该如下――“嫦熹,(哼调)我刘章的眼里只有你没有她,木马木马!”“原来她就是吕楚,长得也不咋的,跟我比起来差远了,哼,我就要跟刘章秀恩爱气死你气死你!”“我靠!刘章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你的正牌夫人,你把一个小侍妾带过我跟我一起吃早饭是什么意思?”当然这都是我脑补的画外音,她们看起来要比我想象的有素质多了。在巫女把时间定格的场面中,很显然我是在画外的。因为我的口水正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它们向着桌上一道道丰盛营养的早餐奔去。 吕楚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在巫女把时间定格的场面中,很显然我是在画外的。因为我的口水正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它们向着桌上一道道丰盛营养的早餐奔去。我吧唧了下嘴,这个生理反应的声音响彻在极度安静的厅堂内,周围的眼光刷刷刷向我射来,我承认我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只好乖乖低头。“吃饭吧。”刘章终于说了话,他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糕点给嫦熹的碗里。吕楚那眼神别提有多酸溜溜了,她手指搅着手帕,好半天终于开口:“不如让嫔妾伺候侯爷用膳吧。”吕楚拖着沉重的裙摆刚要起身,刘章冷冷回了句:“不用。”顺便又放柔了声音问道嫦熹:“府里的饭菜还吃得惯吗?”嫦熹筷子是半分没动,她没说话,点点头。吕楚垂下那一排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眸,又折回座位上。她抓着勺子吃了两口稀饭,心思还是在刘章身上,眼神时不时就向他那儿瞟,可刘章就没正眼瞧过她。过了会,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头问道刘章:“侯爷中午要吃什么,嫔妾可以吩咐厨房去做。”吕楚声音柔得如一汪泉水,但是刘章丝毫不为所动:“那是厨娘的事儿,你不用管。”又是一轮败下阵来。我心里讥笑,如果我是吕楚,就乖乖的按兵不动,来日方长再对付嫦熹这个小贱人。但我目光扫到嫦熹深沉的双眸时,又一想,这个女人的战斗力还是远远比不上嫦熹的。其实吕楚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嫦熹能在同一天嫁进朱虚候府填房,并且刘章对她宠爱有加,手段一定很高明。所以她今天也算沉得住气,并且把自己的妒忌心表现出来。嫦熹自然也是不喜欢吕楚的,原因跟刘章一样,因为她姓吕。但她可不能表现出来,我看见嫦熹露出一抹标准僵硬的假微笑时,我的头又疼了,这顿饭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嫦熹捧起桌边的一杯清茶:“姐姐贵为夫人,妹妹身份低贱,这杯清茶,是妹妹伺候姐姐的。”吕楚瞳孔颤抖了一下,愣了会,还是伸手接住这杯茶:“妹妹昨晚伺候侯爷辛苦了,日后我们应当一同尽心侍奉侯爷。”嫦熹笑着点点头。吕楚见气氛缓和了一些,趁势说道:“侯爷,一会可千万别忘了,嫔妾和侯爷是大婚第二日,要去宫里给皇上和太后请安的,依着礼数来说,现在时辰可能过了,但是太后娘娘说过……”嫦熹暗自笑了下,可真是个叽叽喳喳的笨女人。吕楚还没说完,刘章就突然放下筷子,清脆的和瓷器碰撞的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刘章的那双黑眸没有光泽,他缓缓的抬起头,吕楚能看见他发亮的印堂,粗大浓厚的眉毛,接下来就是充满敌意的一双眼睛。“你以后休想拿太后压着我,我是刘章,不是刘友!”刘友被幽禁而死的事情给刘家人带来不少的打击,刘章当日在宴会上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他内心压抑的愤怒。 宫闱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你以后休想拿太后压着我,我是刘章,不是刘友!”刘友被幽禁而死的事情给刘家人带来不少的打击,刘章当日在宴会上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他内心压抑的愤怒。吕楚吓得松了手中的勺子,连忙跪下,旁边的婢女也搀着跪成了一片。“嫔妾知罪,请侯爷息怒。”刘章和嫦熹愣住,我大概猜一下他们定格这两秒原因。我想应该是,刘章和嫦熹之前脑补的画面,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并且挥舞着利爪,发出尖利笑声的女泼妇,类似像吐着信子的蛇精。或许在他们眼里,每个吕家人都应该是这样形象。可是此番看去,吕楚为人谦恭温顺,和之前刘友的那泼辣蛮横的吕氏妻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起来吃饭吧。”刘章没再多说,不过手里的碗筷也好长时间没动。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这样的一个早饭,连我看的都觉得会消化不良。嫦熹别有用意的看了楚楚可怜的吕楚一眼,又悄悄的瞥了眼刘章,漆黑的眼珠又恢复到了眼睛的正中间,黯淡下来。早上吃过早饭后,下人们已经备好了马车,刘章和吕楚进宫就先去了仪凤宫给太后请了安,刘章虽然有诸多不满也不能违背当朝太后。该有的繁文缛节还是都要有。嫦熹自然是因为身份低贱不回去,说来,她宁愿为侍妾不久也还是为了能避开宫中耳目吗。吕楚的父亲吕碌也进了宫,话语里面都是围着女儿说话,刘章几乎是留给了他整个白眼,丝毫不把这个气焰嚣张的吕家人放在眼里。不过当吕雉问起昨夜新婚之事时,刘章正要坦白关于宠幸嫦熹的事情,吕楚便接了话。“姑祖母,侯爷对楚儿很好,请姑祖母放心。”吕雉一听吕楚这样说,她便放心的点了点头。刘章没说完的话哽在嘴边,吕楚对他别有用意的笑了笑,他便闭口不言了。接下来的唠家常,刘章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索性的是刘盈已经下朝回去宣誓殿,刘章便找了个借口去找刘盈,赶紧离开了令人胸口发闷的仪凤宫。未央宫,宣誓殿。刘盈和刘章两人盘腿坐于矮桌旁,点上香炉,惬意的很。“皇上,这回你可输了。”刘章最后的落子,杀的刘盈片甲不留。刘盈两袖一摆,懒懒的侧躺在席上:“罢了罢了,难得你赢朕这一回,倒是有些长进,不过你的走棋倒是和以前不同,怎么,是近日来有人指点吗?”刘章捏着棋子笑笑:“有人最近时常陪着对弈,倒是悟出了不少。”“哦~”刘盈坏笑着,眸里却暗淡下来:“这种走棋的方式,想来是个女人吧,倒是和朕的一个故人很像……”刘盈屏住气息,随即又笑叹:“也罢也罢……昨夜你与夫人相处的可好?”刘章愣了愣,低声道:“自然是好。”“朕知道母后是把楚儿硬塞给你的,不过楚儿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再有诸多不满也别发泄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事不关政,就当朕替侄女儿求你了。”“臣不敢。”刘章又不好开口他和嫦熹的事情,只闷不做声的拾着棋子。一个时辰后,守门的内侍进来提醒刘盈该去给太后请安,刘章这才抽身离去。他看了眼已经在殿外的等候的吕楚,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踏上了轿撵。刘盈去仪凤宫的时候,张嫣领着刘恭,也在那里。张嫣看到刘盈来了便挨了过去,抱着刘恭给刘盈看:“皇上你看,恭儿最近又长胖了,他还会开始学叫母后,母后呢!”不知何时,张嫣对刘盈的称呼改变了,不再皇帝舅舅这样的叫着,而是尊称着皇上。刘盈接过还在襁褓的刘恭,他正酣睡着:“恭儿……”这样的孩子,该怎么面对这个身份逆转的帝王家,该叫张嫣什么?母后这个词,在刘盈眼中就是个屈辱,也是噩梦。这个孩子,他不愿再多看一眼。吕雉摸了摸恭儿的脑袋,看向刘盈,虽是声音低沉,但语气并不太好:“皇上最近怎么都没有召幸妃嫔,她们现在可都来哀家这儿发牢骚呢。”“母后说笑了,朕现在这摸样,不正是母后一直所求的吗?太子都有了,还需要什么后宫佳丽,都遣散了罢了。”刘盈轻声说着,口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事情,他渐渐开始惧怕这个未央宫了,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连累到别人。特别是女人,勾心斗角起来就是相互厮杀的恶魔。“胡闹!”吕雉吼了一声,让整个大殿都鸦雀无声了,毕竟吕雉不常发火。唯独只有刘盈,一抹淡笑。“你是皇帝,是天子,不要做些惹人非议的事情!”“母后是指什么?是说这恭儿,还是说绾绾,还是说朕?母后是不是希望朕有一天也会像绾绾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或者像恭儿一样,一辈子都的自由都是妄图?”刘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将恭儿递给张嫣,他的问句一声比一声激烈。说完后猛地咳嗽的几声。胃里似乎是有东西要翻上来,却又被他咽了下去。刘盈知道,那是血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了。吕雉被刘盈的这番话给怔住,眯起眼细细思索,死一般的寂静,被恭儿的啼哭声给打破。张嫣搂着受惊的恭儿,未说只言片语。“你们回去吧,哀家累了。”吕雉吸气闭目,摆摆手让刘盈和张嫣退下。空旷的大殿又恢复成了只有吕雉一人的呼吸声,她长睫微抖,一颗泪水还没从眼角滑落,已经被她擦拭去。她抿着干裂的唇瓣,自嘲的低喃道:“刘盈啊,母亲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呢……”所以嫦熹也是被牢牢的套在里面,刘盈也是。唯独她吕雉不同,她在这高高的席位上,不允许自己的感情有丝毫偏差。她只会关心,不会爱。她只有厌恶,没有憎恨。 笼络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所以嫦熹也是被牢牢的套在里面,刘盈也是。唯独她吕雉不同,她在这高高的席位上,不允许自己的感情有丝毫偏差。她只会关心,不会爱。她只有厌恶,没有憎恨。不懂得束缚感情的人成不了大事,更不能得到天下。纵然背负着万千辱骂她也心甘情愿,她要看管好夫君的江山,要让她吕氏扬名天下!她自认为没有错,也更不需要儿子的谅解。包括那个死掉的嫦绾,就算是她化作厉鬼,吕雉也毫不畏惧。——————————口碑,多半是指某个事物对某个事物渐渐累积下来的好印象。其实这种好印象大多数都是长年累月的,就像开了一家淘宝店铺不可能一夜间爆发人气。但是嫦熹却有这个本事,她的这个本事强到,让我很认真的觉得她这个角色是不是开了挂,或者找别人帮她刷了好评。从用过早膳,到刘章和吕楚进宫,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快中午了。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她就像刚刚得知自己中了几亿元的大奖那样开心,但是这种开心仅仅限于嘴上,到最后她几乎像个整容手术失败的患者,只是将嘴角列成两个法令纹的弧度,比哭还难看。她如此为难自己的原因是府里面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仆人们。嫦熹用完早膳后就进房间里整理着装,当然最重要的是整理表情。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如同一个插上翅膀的花仙子,先是飘到府里的园丁大叔面前:“张伯,春天快到了,先前种的那些花儿应该也都快开了罢,我从小也就喜欢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的。”“呦,熹姑娘还有这心思,这真是难得了。”然后她又一转身飘到了厨房,立在油烟冲天的大灶旁对着厨娘吴婆笑道:“不如我来帮你吧,我身份下贱,倒不能明目张胆的打听侯爷口味,只盼能给他做几道可口的饭菜。”“熹姑娘是个可人儿,侯爷会对你好的。”就连正在劈柴的满脸长痘的少年阿邱,她也能满脸堆笑的凑上前去:“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甚至连在后院舞剑的蒲青也不放过,上前递了一条毛巾:“累了就歇会。”蒲青的手抖了一下,抓了毛巾就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因为他赤裸着上身。可嫦熹依旧风云不惊的到处勾搭人,她堪比宅男蹲在家里刷微博的速度,瞬间扩大了她的朋友圈,顾盼生姿的笼络人心。并且营造出了一副良好淑女的人物设定。所以,她成功了,她涅槃了。人们真的对嫦熹这个身份低贱的侍妾赞许有加。当然,除非是她刷级,否则根本不可能在一天时间内获得这么多的好评。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受伤的事情在府里呆过小半个月。其他下人们跟蒲青一样,都是自小跟着刘章的,甚至是看着他长大,听说这个熹姑娘替侯爷挡刀,心里已经给了八十分的印象分。如今再见到一个不卑不亢的侍妾嫦熹,印象分就直接提升到了百分之百。我仿佛看见得意洋洋的嫦熹的背后,冉冉升起了一种隐形的翅膀,众人都仰着脖子夸奖她,唯独我仰着脖子呛了一口水——“靠!什么狗屁的励志情节,这女人难道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不管是,家庭伦理剧,后宫争斗剧,八点档的苦情剧,湖南卫视的励志剧,她都格外的游刃有余,她的演技跨越了各个领域。不过,她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久,总会有人喊卡。但这次可不是我,当嫦熹发挥她奥斯卡实力派的演技的时候,我正笔直的躺在灌木丛中的一个长石凳上享受着日光浴。今天没有吃到一顿好的早餐,我只好靠着光合作用补充点能量。可能由于我躺的太过僵直,而且穿的是绿色的衣裳,看起来就像是和灌木丛融为了一体。所以当吕楚和她的丫头从花园这边走过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肆无忌惮的交流着。对话开头的背景是,刘章没有和吕楚一起回来,好像是去处理什么事情,然后就牵扯到了关于昨天大婚的细节,接着就到了嫦熹的身上。“夫人,昨天那个小贱人都骑到你头上来了,今日是你新婚第一天,可要给她点颜色,您可是正室呀!”“小翠,这话可不能在侯爷面前这么说,她虽然是个侍妾,可是看得出来,她深得侯爷的喜欢。”“喜欢又怎么样?咱们有太后撑腰,侯爷必定要好好宠爱夫人的!”“朱虚侯不同,哎,罢了,咱们以后谨言慎行罢,让大家都好过点。”声音飘远后,我扒开周围的草站了起来。这个叫吕楚的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刁蛮的女子,其实越是她这样的性格,嫦熹就越是难对付,如果是个胸大无脑的倒还省心了。“小翠……”这个丫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小翠,这名字比我的还要土……我一愣,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怎么可以自黑!况且芙蕖也不是我的名字!还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一个丫鬟作对比?自从跟嫦熹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愈发的神经质了。但是嫦熹还是避免不了和吕楚的正面交锋,我去厨房准备偷根黄瓜来吃的时候,整个油烟弥漫的厨房像是瞬间被千年寒冰给冻结了。周围的人很识相的乖乖低头干自己的活儿,故意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摸样,实际上他们只是怕吕楚和嫦熹会发生点什么。毕竟昨晚刘章宠幸嫦熹忽略吕楚的举动,还是让不招人诧异的。“夫人安好。”虽然嫦熹面部已经僵硬,但她还是以最自然最甜美的假微笑面对吕楚。吕楚礼貌的回了嫦熹一个笑容:“熹儿来厨房做什么?”我明显感觉到嫦熹眼神划过一丝不屑,她的画外音是,‘就凭你也能叫我熹儿,吃屎去吧!’但嫦熹是个有着良好自我修养的偶像与实力兼并的演员。 尊卑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明显感觉到嫦熹眼神划过一丝不屑,她的画外音是,‘就凭你也能叫我熹儿,吃屎去吧!’但嫦熹是个有着良好自我修养的偶像与实力兼并的演员,她挺了挺胸脯二两肉:“贱妾来打点一下侯爷中午的饭菜,好让侯爷和夫人用的尽兴。”“后厨和府内大小事理应由正室夫人打理,你一个身份如丫鬟的侍妾凭什么插手?未免太自抬身价了!”“小翠!”嫦熹顶着周围毒针般射来的眼神,莞尔一笑,显得很有修养:“是,小翠姑娘说的是。的确应该尊卑有序。所以后厨这些的事情,那还是交给夫人吧。芙蕖,我们走。”我嘴里叼着半根黄瓜,被嫦熹往旁边扯了扯,极其不耐烦的使劲嚼了两下准备撤退。但那那个小翠手一伸,脚步话滑到我们的面前:“你什么意思?让我们夫人做这些厨房里面的事情,你知道这厨房有多脏吗,夫人这么尊贵,怎么能和你们这种低贱的相比?”她这番话给每个站在厨房工作的人员,一个一个大嘴巴,但小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得罪了一票人,并且还把吕楚给拖下了水。首先对吕楚翻了个白眼的就是吴婆,这个新进门的夫人,可真是气焰嚣张啊!“那小翠姑娘想怎么样?”嫦熹深吸着一口气做着自我调整,我看她那表情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大耳光。其实要论起来,嫦熹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最主要的是她漂亮啊。而且又进了宫做了美人,还是当今太子的生母。如果不是吕雉成心要害死她,她现在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她又怎会受得了做人侍妾的低贱,比那妓馆还不如。小翠掘起嘴巴,那个眉毛都快挑过天灵盖上面了。她矫情的搀过吕楚;“我?可不是我想怎样,这府里面,我们都应该听夫人的。”我挖着耳屎,这个小翠的声音听起来活脱脱有几分麻熙的味道。我对于用这种频率和台词说话的人,天生就有一种过敏休克的感觉。吕楚面色有点尴尬,因为一屋子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刚刚张口,应该想制止小翠的那张贱嘴,厨房门口就飘来一个声音。“呦,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面是夫人最大,那侯爷该在什么位置了?”我第一次觉得蒲青的出场带着光环,他非常像个救世主一样跨进了厨房,挡在了我和嫦熹的面前。高大挺拔,而且还非常的帅气。那个小翠一见到蒲青就两眼犯桃花,典型的女色魔,双手搅着衣裙,瞬间变成了个娇羞的小家碧玉型。深宅大院,人人都是演技派!吕楚很识相,抢先软了话头:“蒲青公子不必把小翠的话当真,她是信口胡说,这府里面,我们当然都要听侯爷的,我不敢越矩。”蒲青皱了皱眉,应该是没太相信她的话,后头瞧了一眼嫦熹和我,又把我们向后面笼了笼。“夫人说的自然是对的,不过像厨房这种‘脏地方’,也的确不适合夫人的玉鞋踏足,侯爷交代过了,熹儿姑娘可以来后厨盯着菜谱,就不劳烦夫人了。”蒲青这人是直肠子,说话也不过过脑子,虽然他的话表面上委婉,但是句句戳痛吕楚。他明摆着是讽刺吕楚在刘章心里的地位,根本比不上嫦熹。小翠手环在胸口的向蒲青抛了个媚眼:“原来……原来你就是朱虚侯的贴身将士啊,我,我叫小翠。”“呕……”请原谅我放荡不羁的干呕声,我实在无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我想小翠非常可能就是麻熙的前世,她们两主动贴男人的摸样简直是一毛一样!小翠的脸瞬间就绿了,她指着我光滑无黑头的鼻尖:“一个丫鬟的丫鬟,怎么有资格站在这里?丫鬟的丫鬟?哎,被她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下贱的胚子了。她说着说着就把她的爪子伸到了我肩膀上,我双目一闭,深呼吸,正准备给小翠来个柔道的过肩摔。不过蒲青出手比我快,先前一部打掉了小翠的胳膊:“侯府里,对犯错的下人都不能体罚,更何况她没犯错,而且你也是个下人!”我再次以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下高大挺拔魁梧壮硕的蒲青。我暗暗的对蒲青竖了个大拇指,牛逼啊!“夫人,贱妾先告退了,侯爷可能在外面会先用过午膳,所以贱妾吩咐后厨做了些可口的糕点,可等侯爷回来一起享用。”嫦熹拉着我迅速的逃离了灾难现场。蒲青也做了个告退的动作,只留下吕楚和小翠站在灰溜溜的厨房,死寂一片。吕楚扭动了下脖子,所有人都迅速的收回了眼神,继续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吕楚垂眸,眼光压向摆放好的几盘糕点上,额头爆出了一根不被人察觉的青筋。我和嫦熹回房,时间一久,肚子也就饿了起来。午时已经过了好大会儿,刘章应该不会在宫中耽误到此时。唯一能猜到的就是刘章已经回来了,只是吕楚没有派人通禀而已。我和嫦熹的确是没有料错,此时刘章已经进了大门,卸下轻甲后径直走向大堂。不过大堂并没有嫦熹的身影,只是吕楚坐在桌子旁边,见到刘章后一脸的笑意。“侯爷可回来了,妾身等了多时了。”刘章瞧都没瞧她一眼,冷冰冰的问道:“熹儿呢?”吕楚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尽量语气平和:“熹儿等不及侯爷,早早的吃完就去休息了。”刘章“哦”了一声,自己也的确是没守时回来。他看了眼桌子上只有几道凉菜和几盘糕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宫中吃了?”这种奇怪的语气里面,吕楚似乎看到了一些惊喜。吕楚笑的很温柔,说道:“妾身是想王爷过了午时还未归,可能是侯爷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回来,也许已经吃过饭了。这便就吩咐了厨房准备些可口的糕点,还有侯爷最爱的水晶糕。” 旧梦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吕楚笑的很温柔,说道:“妾身是想王爷过了午时还未归,可能是侯爷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回来,也许已经吃过饭了。这便就吩咐了厨房准备些可口的糕点,还有侯爷最爱的水晶糕。”刘章小抿了一口,还算入口即化:“倒是你有心了,你还没吃?”吕楚一愣,这嘴里还残留着酥糕的味道,她低声道:“妾身不饿,应该等着侯爷回来的。”刘章看她如此懂事的摸样心下又软了些,想着刘盈今日跟他说的那番话,的确不应该将对吕雉怨恨发泄在她身上。吕楚一副贤惠摸样的拿起一个糕点递到刘章的嘴里。“侯爷慢用。”我和嫦熹路过大堂本想看看刘章是否回来,却撞见了这一幕。嫦熹摸了摸自己还在饿得打鼓的肚子,自嘲的一笑,便又拉着我回去了。“那个吕楚在撒谎哎,你怎么不反击啊?你饿着没关系,我快要饿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连续两天没吃好没睡好,嫦熹同志,你嫁过来了是不是应该同时负责我的人身安全?”我比嫦熹还要激动,我又失去了一顿午饭。嫦熹摆弄着她的指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是会隐形吗,那你就去厨房偷点吃的来,顺便给我捎点。”我叉着腰,伸手扶住我冒火的脑袋,从衣衫繁琐的兜儿里掏出了手机――“喂,萧决,立刻给我去日本东京,我要吃东京铁塔向南三百米的那家旋转寿司店里的寿司,什么,要吃哪样?每样给我来一份,开玩笑?哦不,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开玩笑,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把那边做寿司的师傅给我带过来。最后要记住,携带好大量的芥末,因为我们这边有一个口味独特的美女。”我大气而不喘的挂下了电话,长舒口气,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嫦熹:“稍等亲爱的,一会就有好吃的了。”萧决在我和嫦熹快饿的胃穿孔之前,终于大汗淋漓的取来了一堆外带的寿司。我捧着一个透明塑料盒,重点向嫦熹推荐了这款超级无敌的芥末刺身。在我奸笑阵阵看她吞下去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不是很好吃,味道怪怪的。”但是又继续面无表情的拿起了另一块往嘴里塞。在我和萧决长大的嘴巴里快要流出口水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嫦熹吃掉了整合芥末刺身,哦不,那个量应该说是她吃完了整盒芥末。我有种被恐龙踩了脑袋的感觉。然后我就饱了……临近黄昏的时候,刘章才处理完一些琐事,便急着跑去了嫦熹那里。我很自觉的像个小丫鬟一样退避三舍。嫦熹帮刘章揉着脑袋的两穴,见他满目疲惫,试探的问道:“侯爷今日进宫可见到太后了?见你脸色不好,莫不是太后强加为难?”  刘章吃力的摇摇头:“倒不是,不过皇上对我说了一二,可见吕家还是重视这个吕楚的。”“侯爷心软了?看刚才她喂侯爷吃糕点的摸样,还真是千娇百媚,嫦熹可比不上。”刘章扑哧一声笑出来,一下子攥住嫦熹的手心,将她拉入怀中:“怎么?吃醋了?你放心,吕楚我再多也只是敷衍,我不会碰吕家的人。”嫦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夜长梦多,吕楚日子久了也并不好对付。如果她将嫦熹的事情捅到太后那儿去,可就麻烦了。“侯爷,眼下要紧,还是要稳住吕楚,可又不能太过信任她。如果吕楚成为了太后的耳目,不就是侯爷的心腹大患了吗?”刘章点点头:“这点我明白。”嫦熹愣了愣,没想到刘章会答应的干脆利落。她从刘章的怀里起身,问道:“侯爷,你不怕我刚才的那番话,是故意要和她争风吃醋的吗?在你面前摆弄是非,让她失宠?”毕竟,嫦熹这样插足朝政的话,在他面前说是不妥的。“我信你,莫名的信。”刘章笑的好看,将嘴巴咧出长长的一条缝,在嫦熹看来,有些傻得天真:“信你不会是那种人,不会骗我,不会耍阴谋的单纯女子。”嫦熹感觉心里翻腾的厉害,各种滋味儿搅和在一起,酸的,苦的,一下子想要冲出她的脑海。的确,刘章爱上的她,爱的不可救药的她,都是嫦熹营造出来的假象。她撒了个弥天大谎,蒙骗了所有的人。她耍尽了所有的手段,对人毫不留情。突然间,她真的觉得时间好可怕。将以前那个单纯的,容易知足的,从不撒谎的嫦熹,给磨灭的一干二净,再也找不回来了。可她回不了头了。嫦熹的第一步,嫁给刘章,赢得他的信任,这已经很漂亮的完成。接下来就是复仇真正开始的时候,她要暗示刘章,借他之手诛灭吕氏满门,夺回她的亲生儿子! 小翠的身影倚在门口不起眼的地方,她听完了嫦熹和刘章完整的对话,愤恨的跺了跺脚。刘章今晚又留宿在了嫦熹的碧云阁,两天都没有跨进吕楚那边一步,所有人都知道,吕楚是失宠了。房间里,吕楚独自坐在椅凳上摸着已经发凉的茶杯。小翠把她听到了原原本本的跟吕楚复述了一遍,吕楚指甲抠着茶杯,忍不住轻声哭了出来。她依窗而望,一股悲凉的风扑面而来。吕楚从衣怀里里摸出了一支金簪,小巧精致,因为簪子上的珠花有些陈旧,显得不那样价值连城。她喃喃低语:“刘章啊刘章,你可能真的忘记我了,你真的要这样对我一辈子吗……”刮起了大风是下雨的征兆,但是活了这么长时间的经验告诉我,这些乌云虽然盘旋在上空,但是却不敢压下雨点下来的。我躺在院子里的藤木上,掏出那支陈旧的发簪,那上面有我指尖摩挲了几千年的痕迹。我闭上双眼:“发簪啊发簪,你要是还记得我经历过的故事,就算托梦给我也好啊……”我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梦魇里,等再次醒来,迎接的又是一副天翻地覆和血肉横飞。 威胁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昨天晚上的雨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最后还是卷着乌云落荒而逃了,根本没下。所以第二便有着初春的风光,是自入冬以来许久不见的明媚阳光。嫦熹晃着把布扇子,悠闲的漫步在侯府内。朱虚候府的规格不亚于未央宫内的修葺,花园景观,小桥流水,石阶铺路,草丛果林,都别样精致。嫦熹身着粉色的长裙,简单挽起的发髻上面只戴了几朵绢花,看起来委婉素净,清爽宜人,映衬着周围的风景,倒不像是个妖冶的女子。当然我这一身鹅黄色清爽可人的丫鬟妆也不会逊色。一路上难免有些下人指指点点,都在说嫦熹如此得宠,怕是要挤掉吕楚的地位。我掩着把扇子,猫着腰:“嫦熹,你的八卦都被推到风口浪尖了,这么高调不像你啊,难道你真打算跟吕楚争这份宠爱?你不怕侯府里面的耳目把你的消息告诉宫里的吕太后吗?”“我想,如果不是吕楚亲自跟吕雉说明府内的情况,吕雉是不会知道的。刘章在这方面要比别人精明多了,吕楚嫁过来是吕雉的什么用意他怎么不知?刘章一定好好审查过吕楚嫁过来赏赐的佣人,应该不会有纰漏,毕竟,他也不想府里有细作。”嫦熹的理由很充沛,我点点头。另外一方面感慨,嫦熹平日里的脑子恐怕随时随刻都在处理着上百种难题。我伸伸懒腰,这方面,我可管不了她这么多,耍阴谋诡计残骸人命,都不是我该烦恼的事情。我和嫦熹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正想着要落个脚,却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是吕楚。”我怕嫦熹近视,提醒着。吕楚斜靠在凉亭边,衣着打扮都彰显着尊贵,如此看来,嫦熹今早的装扮还是合乎礼仪的。她端了端身子,移步向凉亭。还没靠近,吕楚就一经发现一脸堆笑走来的嫦熹,刚才还迷离的眼神瞬间凝聚起来。嫦熹缩了缩肩膀,脚下的步子挺住,她的目光收紧在吕楚手中抓着的发簪上。嫦熹半蹲下身子,尽显谦卑:“夫人安好,夫人,那个簪子?……”谁都没想到的是,吕楚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她整理好衣衫,向嫦熹走去。然后,突然撸起袖子就朝着嫦熹的脸抡过去,绝响的耳光声回荡在凉亭中。“喂!你没事吧!”我扶着顺势倒下的嫦熹。看来吕楚受刺激了,又是一个发疯的女人。我仿佛看见了两只母狗在对着狂吠。嫦熹只手撑在地上,耳边被打的只能听见隆隆声,她摸了摸发麻的半边脸,一会儿便已经通红,舒起衣袖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她仍是抬头笑脸相迎。“夫人,贱妾做错什么了?”“错?”吕楚眯眸瞪向嫦熹,那眼神就是个凄凉的怨妇。她收起打人的手臂,又恢复了端庄的姿态:“熹儿,我知道侯爷宠爱你,我本想跟你和平共处,不生事端,这样也好让侯爷清净,我能做得到,可你做不到!”“夫人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姓吕,吕雉的吕,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获得侯爷宠爱的资格,要说缘分,我在几年前……”吕楚咬牙切齿,她哽咽住,那半句话她没说完,又继续道:“你在侯爷面前使离间计,足以证明你的居心不良,你不能尽心侍奉侯爷,我也没必要跟你和平共处。”“夫人教训的是。”嫦熹的脸上还是谦卑的笑,没有丝毫怒气,这样的摸样看的吕楚就更是着急。吕楚开始把话往严重里说:“侯爷会宠幸你,完全是一时兴起,你这个出身都不明的浪荡女人,倒是挺娇媚的脸,可惜你只能做侍女,永远没有名分。”“是,夫人说得有理,熹儿记下了。”嫦熹越是这样,吕楚就更是越来越生气,先前的好脾气估计也被磨光了,却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多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希望你以后收收心思,别再想法子勾心斗角,我不会跟你争,你也别挑拨我和侯爷,否则,我真的会让你知道我姓吕的尊严。”吕楚说完甩袖便走,她旁边的丫鬟小翠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故意踢一脚趴在地上的嫦熹,我也故意还了一脚罗汉腿。小翠哎呀一声的朝台阶下摔去,按民间的土说法就是摔了个狗吃屎!“喂,嫦熹,你真的没事儿吧?”“我没事儿,不是很疼。”“怎么会,刚才她打的那么用力!”我就像她亲妈一样关怀着,嫦熹很是感动的点点头:“谢谢你,芙蕖,我真的不疼了。”“啧!”我面露愁容:“你疼关我屁事,我担心你脸上这么一个大手印会不会留下遐思啊?……”嫦熹:“……”我拍拍她肩膀,拉她起来:“开玩笑的啦,至少还是有一丢丢关心你的。对了,这个吕楚现在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打算任她咬吗?”嫦熹拎起衣裙从地上爬起身来,她淡笑着看向吕楚的背影:“急什么,这巴掌,我迟早会还回来!”吕楚亦是吕家的人,嫦熹和刘章的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厌恶姓吕的。那种痛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嫦熹憎恨有吕家血液的人。至少那种让她刺鼻腥臭味儿,磨灭不了。我撸起袖子:“怎么样,要打架吗,我乐意奉陪!”嫦熹白了我一眼:“当然不行,非但不行,还要讨好她呢。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什么?”“一支发簪,刚才吕楚捏在手里的,和你的那支很像,但是你的发簪太过于陈旧可能分辨不出来是不是一模一样的。”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嫦熹,我有点惊喜于嫦熹竟然对我的这件事这么上心。“吕楚,她怎么可能会有我的东西,难道她跟我的前世有什么秘密?”“所以啊,现在还是首先要把你的簪子复原,然后再找机会向吕楚问清楚簪子的事情。” 发簪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所以啊,现在还是首先要把你的簪子复原,然后再找机会向吕楚问清楚簪子的事情。”侯府里面有个偏僻的小木屋,因长年累月晒不到太阳所以屋顶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乍一看特别像丛林中的巫女居住的地方,然后里面应该还有一个老婆婆在一个巨大的染缸前面熬着汤。等等,这个场景描述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嫦熹戳了我胳膊一下:“发什么楞,进去吧,会修理首饰的王阿婆就在里面。”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顶着一道雷电,我口型夸张:“王――阿――婆?”我猫着腰拽着嫦熹的袖子跟她一起垮了进去,里面挂着各种各样诡异奇怪的面具,而且还垂下来很多像女人头发的帘帐。我和嫦熹在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没发现有人,我本来膨胀的好奇心也没了,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来:“这简直就是鬼屋嘛!这里真的有人住?”“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还有,你坐在我的后背上了!”我上下左右晃动着脖子,然后发现我屁/股下面软软的坐垫动了动,我大喊着救命向嫦熹扑去。那个坐垫慢慢爬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她捡起旁边的拐杖,咳嗽了两声:“小姑娘,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坐!”“废……废话!谁愿意坐你身上,还有你没事蹲在那儿装什么凳子,学孙悟空啊?”我舒着胸口,仔细的瞧了一眼这个老婆婆的裙摆下是不是悬空的,毕竟在这种鬼地方碰见个脏东西还真说不准。她动嘴巴的时候我都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相当清脆:“胡说,我明明在那里捡豆子,是你们进来招呼都不打,一点礼貌都没有!”“豆子?”嫦熹蹲下身去帮她将剩余的几颗捡了起来,她摊在手里发现,这些可都是一颗一颗罕见的黑珍珠。嫦熹把柱子递给了老婆婆:“这怎么会是豆子呢?明明是价值连城的黑珍珠,是谁人首饰上面的吗?”“什么珍珠不珍珠的,在我看来都是不值钱的豆子,你们没事儿就赶紧走吧,鞋底沾上了泥还踩进来,一会我老婆子又要打扫好半天!走走走!”我看了看我平整干净的鞋底,向她走过去:“你这个老巫婆,说话故弄玄虚,你是不是――”当我眼神在她的脸上认真的停留了三秒之后,我就像个卡壳儿的机器人,光是下巴动着半天支吾不出声音。我感觉我开始顶在脑袋上的那道雷电,现在直直的把我的身体给劈成了两半,雷得外焦里嫩。这明明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王阿婆嘛!长相一样,声音一样,就连那个拽拽的态度和臭屁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你是王阿婆?不对,你是王阿婆失散多年的姐妹?好像年代也不对……你不会是王阿婆的前前前世吧?”“我就是王阿婆,乱七八糟说什么呢!走走走!”我还沉浸在这样一个特大的八卦当中,恨不得马上抓起手机对着她拍张照片然后发送给二十一世纪的王阿婆。“对不起,王婆婆,我是侯爷的侍妾,你叫我熹儿吧,她是我的小丫鬟,我们有事儿要求你帮忙。”嫦熹之前就听说王阿婆脾气古怪相当难缠,所以才好声好气的对她说话。王阿婆把脑都扭过去,根本没理睬嫦熹:“什么西儿东儿的,我这儿不欢迎侯爷以外的人,都出去!”嫦熹继续扯开嘴角满脸微笑:“这件事对我们真的很重要,麻烦您……”“让开让开!”我把嫦熹拽到后面,捏了捏手腕的关节,活动了下拳脚:“你的方法没用,看我的。”如果她真的是王阿婆,那么性格也必定一样。我伸出手揪住她的长辫子,绕两下勒在她脖子上,再来几招分筋错骨手,少林罗汉腿,大理段氏一阳指。“呀呀呀呀!”嫦熹在旁边看我一个野蛮少女对一个老太大打出手,吓得差点晕了过去。“放心,我的力道相当于按摩,她死不了!”纠缠了十分钟,我拍拍手起身,那个王阿婆顶着一头‘杂草丛生’的时尚发型扶着板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你,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得意的对嫦熹笑了笑:“看吧,这个方法才管用!”王阿婆这种臭屁冲天的性子,是吃硬不吃软了。在二十一世纪我求她帮忙,每次都会点着一把火带上一捆炸药包,一副黄继光炸碉堡的摸样,以把她的实验室炸到宇宙黑洞做为威胁,她才肯乖乖就范。“诺,就是这个簪子,能复原就复原,不行我也不怪你。”我抖着大腿,丝毫没有对她抱希望。我也把簪子给过王阿婆看过,她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找到能复原的药品,更何况是文化落后的汉朝,并且还是同一个人。要不是看在嫦熹好心的份上,我压根就不会轻易把簪子拿出来给她看。王阿婆仔细的瞧了几番,大为吃惊,她抬头问我:“这破损的非常厉害啊,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姑娘,这簪子究竟多少年了?”“几千年吧……”“胡说!”她立刻像个小孩子被骗了的感觉,嘟下了嘴:“这个样式看上去明明是我们汉代的发簪,几千年?你少蒙我了!”“得了得了,算你狠,你管你什么时候的,你能恢复不就成了?”嫦熹问道:“王婆,你有办法吗?”她想了会,然后不是特别自信的答道:“有。”我翻个白眼:“吹牛!这个簪子,是没有人能将它复原的。”王阿婆听我这一说又不高兴了,她垫着步子跑到我跟前,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人当然没办法复原,但是大地可以!”“什么意思?”王阿婆取出插在她发髻上的一根玉簪:“大地有着能净化生灵的气息,它可以洗涤所有东西的瘴气和污垢。我夫君当年送给我的玉簪沉浸在荷花的淤泥中十年,最后被我找到,我就是用这个方法将它复原了。” 买身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王阿婆取出插在她发髻上的一根玉簪:“大地有着能净化生灵的气息,它可以洗涤所有东西的瘴气和污垢。我夫君当年送给我的玉簪沉浸在荷花的淤泥中十年,最后被我找到,我就是用这个方法将它复原了。”我吸口气:“什么大地,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把簪子埋在土里面,然后它会再长出另外一支一模一样的?”王阿婆没理我,她专注的继续讲解:“我潜心研究过古书,后来发现一篇名不见经传的神医所写的关于治疗伤疤的记载,上面写着用山祁的花和紫林的叶子搅拌成汁,在兑上慢慢一桶太阳之雨,能修补复原所有东西。”“所以,你就试了这个方法吗?”嫦熹摇摇头:“可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过,你是怎么找到的?”“紫林的叶子,是阿房宫最北面的一片竹林,唯有一颗长着紫色树干。山祁是药材中最罕见的药,很多人听都没听过,传说,长在悬崖壁上,十年才开一次花。太阳之雨,是要收集在烈日中倾斜而下的雨水。”“听起来,也不是特别难弄到,要不你当年怎么会得到这些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东西听起来,都在人类的解决范围之内。王阿婆点点头:“在四十年前,这些东西尚且不算难找。我十岁进宫做婢女,当时还是秦王嬴政的天下,修了瑰丽的阿房宫,我偷偷去过紫林。太阳之雨是我苦等了十年才等到的一场大雨。至于山祁的花,是当年侯爷的父亲,齐王刘肥,他从一个商人手中高价买来的,算是对我伺候了他几十年的赏赐,可是……”嫦熹叹口气,眼神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她接下了王阿婆的话:“可是,咸阳城破,阿房宫灭,高祖建立大汉,一切都已经不复从前了。”“只要你们有本事收集到这三样东西,发簪复原,绝对不是难事儿。”紫林的叶子,山祁的花,太阳之雨。我双手抱头,优哉游哉的和嫦熹出了王阿婆的院子,嗤之以鼻:“这些东西怎么找?恐怕她也是多有虚言。”“不会啊,我看这个王婆眼神很真诚,芙蕖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要帮你,也定会想办法的。”下午日照当头,暖和的很,嫦熹便拉着我出了趟府,然后往各个药材铺走去。“嫦熹,你脑子没事儿吧?不留在府里陪着刘章,反倒要为我四处奔波找那个山祁的花?”“有条线索不好吗?你帮了我这么多,为你四处打听一下不算什么?”她挨个询问了各个药材铺,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泛滥的爱心,还有一点就是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几乎寻遍了东街大大小小的药铺,没有人听说过山祁这种药材。现在是最后一家,那个老板看了一眼快要虚脱的我,捏着胡须想了想:“山祁……我以前听我师傅提过一次,但是这种药材极为少见,也不能当做治病的药房,所以,根本没人会去采集的。”嫦熹终于放弃了,我们两找了贴街的一家铺子,叫了两碗蛋花,我半依在桌子边,捏着发酸的两只脚。店小二热情的招呼着,把两万热腾腾的蛋花端上来时,嫦熹看了一眼,把碗推到了我面前。我挖起一大勺子送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问着嫦熹:“怎么不吃?”“上面有虾仁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吃到虾仁就会全身起小红疹,又痒又疼,几天才能消下去。”我歪着脖子想了想:“哦,那你是对虾仁过敏。”“过敏是什么意思。”“哎呀,你就当做这个食物跟你不太有缘,反正你不能碰它……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瘦不拉几的身子骨就是弱,上次还因为对我的血印过敏而休克了。”嫦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道是赞同我的话,还是脑袋又在想别的事情。集市间有一篇吵闹声,那一块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我吃完蛋花擦擦嘴的时候,嫦熹已经飘到人群中央了。围着一圈都是看热闹的人,这热闹的核心人物,是一个十六摸样的女孩,她双手双脚带着脚镣。因为勒的太紧或者可能市场挣脱,手腕和脚踝都磨掉了一层皮肉,看起来血肉模糊的和铁链子粘连在一起。拴着她的是个莽汉,才开春的季节就穿着一件领口大敞的白布衣,上面还有许多油渍,胡渣子也乱糟糟一团,看起来特别像才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五两银子起价,谁出价高谁就领走这丫头,当暖/床的奴人,洗脚的婢女,或者买去妓馆都成,这丫头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谁看中谁领走!”这么堂而皇之的贩卖人口,怪不得只有围观的,没人敢出价。那个莽汉见没人要买的意思,脸上怒气冲天,伸出脚使劲踹向那个女孩的脑袋:“贱丫头!不会干活就算了,老子想卖你还卖不掉!老子真后悔买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今天要是不给我弄点钱回来,老子就宰了你当猪肉卖掉!”女孩的脑袋被他打出了鲜血,顺着她的脸颊躺到嘴角,她没流一滴眼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继续跪在地上,眼睛就像颗毫无光彩的黑珍珠。“这个丫头……”嫦熹一脸的动容,我推推她:“喂,你不会又是同情心泛滥了吧,这样的人可多了,你……”我话没说话,她就挤开人群走到中间,从怀中掏出钱袋,拿出了一锭银子:“这里有十两,我买了她。”那个男人瞬间就乐开了花,连忙接过银子,对嫦熹点头哈腰:“夫人可是好眼光,这个丫头什么活儿都能干!”说吧,他把手中抓着的铁链子,还有脚镣的钥匙都塞给了嫦熹的手中。看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人群便稀稀疏疏的散开。嫦熹拿着钥匙捅来捅去都开不了,我扶着额头,无奈上上前帮她拧开了铁锁:“你这女人是时候好好锻炼身体了。” 吃醋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看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人群便稀稀疏疏的散开。嫦熹拿着钥匙捅来捅去都开不了,我扶着额头,无奈上上前帮她拧开了铁锁:“你这女人是时候好好锻炼身体了。”我和嫦熹蹲下,这个高度能看见女孩的眼睛。我们异口同声:“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没有回答,嫦熹又问:“你有亲人吗?”她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闭口不语,我两手一摊:“得了,是个聋哑人。”嫦熹看了看她手脚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轻声叹气,把自己那整袋银子都塞到了女孩的手里。女孩这才有了反应,她慢慢抬起头,那种眼神是很奇怪的打量。“这钱你拿着,对街就有一家医馆,治好伤了,再拿钱去买点吃好,买点衣服,人多眼杂,我就不能帮你了,接下来的生活,还是要靠你自己,不过可要小心点,别再落到那样人的手中,好好找个谋生计的地方吧。”嫦熹交代完后,起身就走,我跟在后面,只不过我扭头看了一下那个女孩。她手握着钱袋,咬着嘴唇看向嫦熹的背影,眼睛眨都没眨。然后随着距离越变越远,她的瘦小的身影隐没在人海里。但我却仍然能感觉到她那眼神,还在嫦熹的身后。今天算是折腾了一天,不过破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当我和嫦熹灰溜溜的回到府里,我以为迎接我的是一顿美酒佳肴,但是刚进入大堂的时候,撞入眼帘的就是两个人如胶似漆的身影。刘章和吕楚。可能是因为我累得有点眼花,乍一看觉得他们相识热恋中的情侣。刘章和吕楚对坐在一张小几旁,两杯清茶,笑声阵阵。虽然这个笑声多半是吕楚身边的小翠发出来的怪声音,但是刘章也在温柔有加的赔笑着。站在我身边的嫦熹僵直了身体,看来的确不是我老眼昏花,而是确确实实发生的场景。她转身就走了,因为步履走的有些匆忙,还撞到了刚刚进来的蒲青,能把蒲青撞得哎呀叫了一声,可见她走的多么火冒三丈。刘章听到声音侧目望去:“熹儿?熹儿!”他立刻放下茶杯,打量下周围不太好的局势,跨开大步就追了出去。有没有搞错啊!今天的戏到底要唱到什么时候?我极像个狗狗耷拉下脑袋,实在没力气陪着嫦熹或者观赏她的演出。蒲青伸脖子问我:“怎么了这是?”我因为太累而做出自然反应,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我饿了。”蒲青胸口一阵:“你,你身上一股子蛋葱花的味道,才吃过还说饿啊?”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肩膀就被人扒拉到一边,我脚步没站稳,鞋子一扭便使我以华丽的弧度摔倒在地上。小翠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你这么光明正大的勾引男人吗?”说完她就勾下腰,又粗又肥的手狠狠的朝我脸上挥舞了两下。我感觉到她的指甲明显在我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我第一反应就是掏出了一面镜子照着。好,很好,多么匀称的痕迹啊,就像哈雷彗星划破天空留下的尾巴一样,只不过它是红色的。我合上化妆镜,优雅的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泥土,我很认真并且微笑的看着她,大脑记下了她长满雀斑的脸。“你叫小翠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芙蕖,至于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因为,再过一分钟,你可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深吸一口气,脊背上正在酝酿一阵阵相当于火焰山的三昧真火,熊熊燃烧着。知道我有一个亘古不变的原则吗――所有伤及我皮肤的人类,没有谁能继续活在这个地球上!……“熹儿,熹儿!”嫦熹的脚步不算快,但是一听见刘章在后面的叫喊声,只是要是女人,女人们都有一个通病。――后面的人叫的越凶,前面的人跑的就越快。因为嫦熹发挥了她的潜能力,让刘章这个会轻功都追不上她。“你站住――”跑到了小湖边的时候,刘章大声命令了一句。还算是个管用的方法,嫦熹立刻就停了步子,不过她没有回头。刘章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是因为我刚才和吕楚的事情吗?”嫦熹的胳膊被刘章抓的很紧,她挣了两下没挣脱,便乖乖的不动了,抬起了她那一排黑长的睫毛,笑道:“当然不是,我哪里敢和夫人怄气。”只不过唯一让她心里别扭的地方是吕楚,她是吕家人,她的自尊不允许刘章对吕楚有好感。别人也就罢了,唯独姓吕的不行。“还说不是,你说这话酸溜溜的,我可是闻着好大的醋味呢!”刘章带着些宠溺的语气,把嫦熹硬是搂到了怀中,怀里的人扭动两下,还是被他牢牢的禁锢住:“你呀,能让你偶尔吃回醋,倒也不枉我刚才吕楚喝杯清茶了。”刘章身上有种淡淡好闻的气息,不是花香味也不是男人的汗渍味,更没有刘盈身上那般的药草味。那是他独有的,嫦熹突然发现,对被他抱紧怀中的感觉,渐渐产生了好感,而且在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手指合紧,推开了刘章:“侯爷喜欢谁,贱妾都没资格干涉,怎么敢吃醋,侯爷多心了!”嫦熹觉得心口莫名其妙的慌张,自己在身体上背叛了刘盈,可是这颗心是不能分成一半的。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能分给刘章!她甩开刘章的手加快了脚步,鞋面摩擦着草丛阵阵的沙沙声。身后还有刘章的呐喊:“熹儿,熹儿――啊呀――”如果不是幻觉,嫦熹听见了还有水花四溅的声音。她扭头,刘章的身体正泡在湖面上扑腾着,然后没扑腾几下就缓缓的沉了下去。嫦熹疯狂的飞奔过去,趴在岸边喊着:“侯爷!侯爷!你别吓我啊――刘章,刘章!”她伸出胳膊拍打着水面,仍是没有动静,湖水只溅起了层层涟漪,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邀宫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疯狂的飞奔过去,趴在岸边喊着:“侯爷!侯爷!你别吓我啊――刘章,刘章!”她伸出胳膊拍打着水面,仍是没有动静,湖水只溅起了层层涟漪,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嫦熹吓得哭出了声音来,是那种像小孩子啼哭的感觉。“刘章!刘章你快上来啊……快来人啊,来人啊!”嫦熹觉得不能再耽误,她两手一伸,直接扎到了水里――虽然她不会游泳。湖里泛着一种很强的腥臭味儿,她进了水后根本睁不开眼,而且身体在向下沉,呼吸也好困难。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的胳膊被人提拉上去,整个脑袋冲破水面的时候,赶紧的喘了几口气。抹开了眼睛的水,她才看清,刘章正抱着她浮在湖面上。而且她也才发现,这个湖非常浅,刘章这样身高的人,水位只能达到肩膀。“你……”“熹儿,你担心我啊?”刘章头发上还粘着水草,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帅气迷人露八齿的爽朗笑容。嫦熹脸颊一阵绯红,倒不是害羞,多半是恼怒。低头看看自己摸样,狼狈极了。特别是刚刚刘章沉下湖里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瞬间觉得这天快要崩塌的感觉,结果竟然想都不想的扎进湖里。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寿命去冒险,她真的觉得自己蠢完蛋了。“刘章!你太过分了!你……你太过分了……”嫦熹心里一下子没憋住,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现在有点蒙,所以怨气就发泄了出来。她哭得就像个小孩子,用手掌捂着脸,只顾着自己闷头哭着。刘章面对哇哇大哭的嫦熹先是愣了愣,然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毕竟一个平时端庄贤惠的娘子,突然这么一哭,总是显得有点滑稽。嫦熹见他还在笑,气的鼓起了腮帮,蹬出一脚踩着刘章大腿就要往岸边拱。可是水有压力,这一脚没踩稳,嫦熹觉得自己又普通栽进了水里,幸亏刘章展臂一捞,直接箍在怀里面。刘章把脸挨近了些,声音很沙哑很低沉:“熹丫头,你什么时候爱哭鼻子了?”嫦熹把脑袋低着,耳朵里还进了好多水,她觉得头有点晕,随口答道:“我,我忍不住嘛!”“那我有办法让你不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什么?……唔……”嫦熹的下巴被刘章擒住,刘章张口就咬向她的唇瓣,狠狠啃咬起来。嫦熹双手拍打着湖水,水花溅在两人周围,迎着夕阳的反射,像从天空洒下的一片片花瓣。刘章吻得太过猛烈,导致嫦熹觉得自己比在水下还要呼吸困难,心里又在叨念着,刘章的吻技倒是比以前长进不少。两人松口气之后,刘章坏坏的笑了一下:“你看,不哭了吧。”嫦熹脸颊绯红,小手抓着刘章肩膀上的意料,一使劲,还掐到了刘章的皮肉。刘章一副中了内伤的表情,他艰难的笑笑,把嫦熹从水中抱了出来,朝着嫦熹的房间走去。吕楚站在离那条湖不远的地方,她手指甲紧紧扣住自己的掌心,眼里滴下的泪啪嗒掉落在土壤里。回到房间后,刘章和嫦熹换上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刘章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熹儿,太后传了口谕,两天后,要召我和吕楚进宫,然后……还有你。”刘章还解释了,刚才之所以有嫦熹看到的那一幕,是因为刘章尽可能不想得罪吕楚,以免吕楚说些什么好听的连累嫦熹。嫦熹的脑袋全部都清醒了,她眼睛又恢复成了深邃的状态,眉头紧皱:“侯爷即便那样对吕楚也没用,如此看来,侯府里面的确是有通风报信的细作,否则太后怎么会召我这个侍妾进宫呢?很显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怪就怪在这儿,我派的那些人都是我极其信任的,就这样实在不敢相信府里能传出些什么话。而且如果说是吕楚,也不可能,她若是想告状早在昨天就向吕太后说了,不会偷偷摸摸的。” 嫦熹脑子里突然像一道闪电划过般,警觉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隐藏在一个大阴谋里,就向被点了引线的炸药即将爆炸的感觉。或许眼下她不应该担心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而且,若是吕雉要召见嫦熹,那她的身份不是都会被发现了吗?这事儿有一点点差池,落头的可不止她一人。 “侯爷,我会跟你进宫的,我既没犯过什么错,也更不怕太后无端的责罚我。这两日,我会好好跟夫人相处的,你放心。”刘章点点头,她抓住嫦熹的手,眼神极为认真:“熹丫头,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叫我侯爷,你也没必要处处都让着吕楚,如果她又欺负你,也千万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好啦,我知道啦,刘章!”刘章把嫦熹揽在怀里,闭着眼闻着她的发香,很安心,他的手摸到了嫦熹的脊背,不是那样平整的皮肤,而是一条坚硬的疤痕。“熹儿,背后的疤还疼吗。这两天伤口有没有复发?要不我再着急的大夫来给你看看吧。”“疤痕算什么,只有你能陪着我一辈子,我什么都不求了……”嫦熹眼里尽是锋芒。一辈子,两辈子……她许了两个人。上辈子,这辈子……她负了两个人。前一世,下一世……她注定一个人。――――――――“饶命啊!饶命啊!女大侠!”为了不扩大扰民的范围,我把小翠拖到了后院的灌木丛里,她整个身体趴在我的脚下,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什么大侠,我可没那么土,说吧,想怎么个死法。”我观察了下周围,点点头:“恩,这里少人来往,把你的尸体埋了也没人发现。”小翠的脸已经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吓得一愣,哇哇大哭起来。蒲青闻声追到了这里,他拽拽我的手:“别闹了,她可是侯夫人的丫鬟。” 蒲青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小翠的脸已经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吓得一愣,哇哇大哭起来。蒲青闻声追到了这里,他拽拽我的手:“别闹了,她可是侯夫人的丫鬟。”“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是在闹着玩儿吗?”我指着脸上的拿到疤痕,伸出手推开蒲青,脸色冰冷到了极点:“你滚开。”我这样漫长的生命里,唯有脸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对于我们组织的人来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产,如果脸被划伤了,那岂不是在做着赔本儿的买卖?我连家产都丢了,杀个人算什么。以前有很多臭男人在接近我的时候,有几次被他们的大粗戒指给划到了脸,继而就被我用高跟鞋踩得脑浆四溅。“她不过就是甩了你一巴掌,你把揍成这样不也扯平了,再闹下去受罚的是你!”蒲青可能觉得刚才那句话没有什么太大的说服力,继而又补充了一句:“还连累了你的主子熹姑娘!”但他补充的这句话完全没有把我身上炸开的毛给捋顺,而是像拿了把电吹风把我吹的浑身炸毛。“我主子怎么说也是为你家侯爷上过刀山了,你们倒好,成天任由这些贱女人欺负她,吕楚打了她巴掌害的她脸上有手印的事情我还没找吕楚算账呢,现在你居然还说我连累?”“什么?侯夫人打了熹姑娘?”“你别废话了,给我滚开,这丫头我若不好好教训她,她改明儿能骑到嫦熹头上去!去……”我舌头打了结,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蒲青狐疑的看着我:“嫦熹?熹姑娘姓嫦?”我挠了挠后脖颈,眼神四处飘着。该死,一不留神说漏嘴了,这要是让嫦熹知道,不还要跟我拼命?“嫦……什么嫦,你耳朵有问题吧,我说的明明是小熹,我对我家小姐的昵称,不可以吗?”就在我刚刚分神的时候,小翠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我抄起家伙就准备追过去,蒲青展开他的长臂拦在我面前。“芙蕖丫头,你别追了,别把事情闹大!”“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次,你滚!”“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她不已经被你打过了吗,非要让她死了你才甘心啊,不就是脸上留了道疤吗?又不是长得多漂亮……”蒲青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对女人说话的大忌讳。我像生孩子一样呼气吐气的幅度,我觉得我的胸口此时因为太过生气而膨胀到了E罩杯。我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那是萧决从日本给我弄来的短刀,非常锋利,我抓起就像蒲青砍去。他吓得赶紧缩了几步:“你,你来真的啊!”我凶狠的白他一眼,迈开步子去追小翠,就像个妇人抓着屠宰刀要去宰杀牲口的表情。可是蒲青还是死缠烂打,翻个跟头追上了我,我跟他又开始了一番激烈的对打,不知道是因为气氛的原因还是什么,我有点发挥失常。我怒目着,手里的短刀一挥,我便闻到了血腥的气味。我正好砍在了蒲青的手臂上,哗哗哗的血流顿时就顺着他的衣服往外淌。蒲青用另一只手捂着伤口,然后他的整条手臂都被染红了,他的表情就像便秘又遇到痔疮发炎一样,极其的扭曲痛苦。“喂,你没事儿吧。”“没……死不了。”“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死不了。”蒲青鼻孔撑大:“你……”他紧闭双目,开始了跟我一样像生孩子的呼吸幅度,然后舒口气:“罢了罢了,这一刀就算是替上次还你了,我们这回两清了!”“切,谁让你还了,弄得好像自己是个大侠客一样,我又没让你以身相许。”蒲青惊恐的望了我一样:“那我宁可去死。”我们愤怒的对视了二十秒,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一起噗嗤的笑了出来。我发现我的火气也没了,我收起短刀:“算了算了,看在你为我流血的份上,那个小翠我就饶了她。”我从衣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替蒲青扎在手臂上当做暂时止血:“走吧,找大夫去。”蒲青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眼神乱飘,并且脸色明显红润了一些。“你气色不错啊。”“我……那是太阳照得……”我牵着他往厅堂的方向走去,夕阳下,我两的身影被拉成了长长的弧度映在土地上。这个弧度的尽头,站立着萧决,他手里捧着一盒巧克力,今天是七月七日,是中国传统的七夕节,他过来了,他有好多话想说。现在萧决说不出口了,他紧紧的把巧克力的盒子捏成了畸形,然后整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夕阳的投射下。―――――――――厨房每到这个点都会开始忙碌,它成为了黄昏时分府里热闹的标志。嫦熹又很轻盈的飘到厨房,她跟厨房的吴婆关系甚好,之前在府里养伤的时候跟着吴婆学了几次样式好看的糕点。“吴婆,今儿个晚上吃什么?需要我帮忙吗?”“都快忙完了,熹姑娘,你先去陪着侯爷吧,一会儿就能上菜了。”侯府里不算铺张浪费,吃的用的也都算是借鉴,不过厨娘们会把菜都摆成好看的花样,看起来也非常的赏心悦目。吴婆把最后一道蒜香鱼肉起了锅,上面洒满了绿葱白蒜,还有,片片的虾仁儿。嫦熹闻到了这味道,眼神一定,她拦住吴婆:“这道菜里……”吴婆看了看盘子里的鱼:“这菜怎么了?”嫦熹刚张开口,她想说的是,她这人对虾仁儿过敏绝对不能碰。但她突然眼神凝固,她的思绪瞬间拉远,那双黑色透亮的眼眸中变得漆黑一片。过了会,嫦熹又展开了她的标准假微笑,浅浅的笑意停在嘴角:“没什么吴婆,这菜好香,侯爷一定喜欢,他最近是应该吃鱼多补补。”“那是那是,侯爷最近辛苦。”嫦熹目送吴婆上菜的背影,她像个被石化的精致木偶,有着很漂亮的脸蛋和微笑,只不过眼瞳在剧烈收缩。 过敏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目送吴婆上菜的背影,她像个被石化的精致木偶,有着很漂亮的脸蛋和微笑,只不过眼瞳在剧烈收缩。……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却要站在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前盯着流口水,我时常觉得我当初就不应该提出以嫦熹丫鬟的身份待在汉朝。嫦熹就是故意占我便宜,她此刻正端庄的坐在饭菜前,和吕楚在眼神交流。但我没心思分析到她们四目相对里的画外音,因为我对面还站着一个小翠。她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点蔑视,有点生气,我举起拳头朝她的方向挥了挥,她又吓得缩了缩脑袋。“动筷子吧。”刘章发了话,几人才敢拿筷子夹菜,瓷器相互摩擦的声音散在饭桌上,今晚的气氛依旧诡异,没人说话。我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道香喷喷的鱼,哎,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一定很凄凉。刘章很体贴的替嫦熹夹了一块鱼肉:“这是吴婆的拿手好菜。”我分明看见鱼上面有几片虾仁儿,就在下午嫦熹还跟我说过她对虾仁儿过敏。“小姐,那道菜上面有……”嫦熹突然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劲踩了一下我的脚背。我的脸一下子煞白,但我坚强的忍住了叫声。我把眼皮撑到最大,狠狠瞪向嫦熹。如果我眼睛里会像奥特曼一样发光的话,嫦熹现在应该已经成灰烬了。我和嫦熹现在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就跟民国时期地下党组织用电报的频率传递讯息一样,我现在可以通过嫦熹对我眨眼皮的频率来判断她想说什么话。分析完她的眼波频率,她说的应该是‘谁要你多嘴了,装作不知道!’然后我眼看着嫦熹把那快鱼肉和几片虾仁儿给吞进了嘴巴,她吃下去的时候眼神带着必死的感觉,我想,她应该嚼都没嚼给吞进胃里了。嫦熹脸上又扯出来两条法令纹,那是她实在没力气笑的时候嘴角停留的弧度,也就只是个弧度而已,她‘笑’着说道:“很好吃。”接着刘章又欢喜的给她夹了几次,我在旁边看的下巴都快掉了。嫦熹这货到底想干嘛,我觉得在她想进一步毁掉她的脸而给我造成严重后果之前,我必须要组织她。我大义凛然的向前迈出一步,刚想把她的筷子夺过来,结果嫦熹一闭眼,整个人连着板凳向后倒去,就像个翻了壳的乌龟,实在没什么美感。“熹儿!”“喂!”这是嫦熹再一次的过敏性休克……刘章请来了大夫,把了半天脉也没个究竟,那个时候医学实在是太落后,过敏这种现象,他们想必听都没听过。老大夫揪了一把胡子,语重心长的跟刘章陈述着:“侯爷,老夫实在是看不出究竟,这位姑娘脸上红斑点点,又昏迷不醒,特别像是中了毒啊,今晚上的饭菜有问题吗?”刘章眉头拧紧,都快连成一字眉了:“中毒?饭菜我们都吃过,没有问题……等等,好像只有那条鱼……”我坐在窗外嗑着瓜子,刘章突然冲到我面前,大喝一声:“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把厨娘吴婆找来!快去啊!”看他着急的眼神就差没用脚踹我了,我还是很识相的踏着小碎步朝着厨房走去。吴婆一会儿就被我领来了,一路上她都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事儿,就是熹姑娘吃了那条鱼之后差点死了,没什么事儿……”吴婆走着路差点闪到了腰,她惊恐的拽着我的衣袖跟我一起走进了房间里。吴婆在看见嫦熹满脸像被马蜂蛰过的脸,还有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笔直的躺在床榻的摸样,她也差点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吴婆,这条鱼是你做的吗?”“是,从选材到下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这条鱼,侯爷你也知道,老身经常做给你们吃,怎么会有问题呢!”小翠和吕楚也从门口进来了,小翠看到嫦熹这副尊容,脸上露出很欠揍的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心里鄙视的说了句,就算是嫦熹真的被马蜂蛰过,那也比整过容的小翠好看百倍。刘章的眼里压根就没有进来的吕楚,他揉揉太阳穴:“对,没错,吴婆那儿应该不会出问题。那有什么人接近过厨房吗?”吴婆想了想,模模糊糊的答道:“倒是没有外人……不过……不过,还是进来过两个人。”“哪两个?”吴婆指了指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嫦熹:“一个是熹姑娘,还有一个……”她缓缓的把手转了四十五度,指尖对准了吕楚:“还有一个,是侯夫人……”小翠立刻急了眼:“你什么意思,夫人是去看看今晚的菜色,她可没有碰那道鱼!”吕楚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刘章,也连忙解释:“是啊,吴婆,你这样说,会让侯爷误会的。”刘章一拍桌子,神色一凛:“误会?”我看他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揍吕楚一顿的摸样,还是决定替嫦熹做件好事,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在他身边低低的提醒道:“侯爷,请先息怒,如果熹姑娘清醒的话他也不会让你得罪夫人的,两日后要去宫里请安,不得不防。”刘章斜睨了我一眼,看来我的话起了作用,他再没瞧吕楚,而是转身坐在了嫦熹的床榻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吕楚似乎有想说的话,但看刘章如此,便只是要紧嘴唇没有多言,拉着小翠离开了房间。嫦熹到了快三更的时候就行了,期间刘章一直陪着她,直到蒲青把他叫走说是别国传来了书信,我才有机会溜到嫦熹的身边。我心疼的戳了一下她的脸:“要死哦!我的小祖宗,你不能因为这不是你的脸就这么摧残它啊?”这句话逻辑有点混乱,嫦熹虚弱的扶了扶额头:“这种红疹子七天以后就会消下去的,不会留痕迹,你放心。” 未央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句话逻辑有点混乱,嫦熹虚弱的扶了扶额头:“这种红疹子七天以后就会消下去的,不会留痕迹,你放心。”我想,我大概猜到了嫦熹的八分用意。“嫦熹,你是不是想躲避后天的进宫请安,毕竟吕雉认识你对吧?然后你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损招?通过自残的方法逃避问题?”她气定神闲的捧着手里的一碗清茶,悠然的答道:“我可不是躲避,我就是为了要进宫才这么折腾的。”果然,剩下的那两分,是永远猜不透的嫦熹内心的变态想法。“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宫,然后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满脸麻疹的摸样就不会被吕雉认出来了吧?”“当然不是,还少样东西。”嫦熹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像个魔术师那样抖了两下,然后系在自己的发髻上,她的半边脸被手帕遮住,对我露出天真的笑容:“你看,像这样。”我两手一摆:“得了吧,你真把刘章当猪脑子了?他难道不会怀疑?”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我高智商的思路思考问题。刘章对着嫦熹遮住半边面纱的新造型表示点头赞同:“这样也好,吕雉看不见你的摸样,也定不会多说什么。”所以,嫦熹这个弱智的计谋就这样在刘章低智商的推动下,成功的进行着。终于到了迎接进宫的哪一天早晨,嫦熹可能因为太过于兴/奋,早早的爬起了床,并且还大呼小叫的把我给叫到了她的房间。“你能用你们世界的方法,帮我画个不一样的妆容吗,眉毛,眼睛,发髻都要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你这可是难为我了。”我低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给萧决打了个电话:“亲爱的,把我放在别墅里的Chanel的彩妆套装拿过来。”“哦。”萧决有气无力的回了我一句,然后挂掉了电话。我奇怪的看了看手机,这小子怎么了。十分钟后,他拎着我的彩装箱出现在了房间里,只是跟我说了句把东西拿过来了,然后又消失在了空间里。嫦熹扭头问我:“你们吵架了?”连她都能看出来萧决的模式不太对劲。我耸耸肩,把彩妆的皮箱打开,漫不经心的回答:“可能他在那边的工作压力大吧,而且现在又是凌晨,你以为在这个时间谁都像你一样精力旺盛啊?”此时我的心思并不在萧决的身上,而是注意力都集中在嫦熹的脸上。我把眉笔睫毛膏遮瑕膏还有唇彩都拿来了,当然这并不是帮嫦熹化妆,而是帮她毁容。怎么说呢,我对向来对破坏别人美感的事情通常都很亢奋,可是这次面对是我即将得到的面容,还是有点下不去手。我挑挑眉毛:“嫦熹,我给你弄一个现在风靡所有时尚T台的病态妆吧,化完保证吕雉认不出来你。”嫦熹爽快答应:“好啊。”我拿起几把大刷子就朝着她脸上挥舞着,整个过程不太长,我只要稍稍帮她改造一下眼睛就行。完工后,我得意的拿出镜子递给嫦熹,她那个表情感觉镜子里面的不是她。“芙蕖,你是怎么把我眼睛弄得……这么……”“小事一桩啦,我只是给你贴了一层胶水,不是所有人的双眼皮都有机会变成单眼皮的。”而且我还给她化了两个眼袋,眉毛描了一个很丑的形状。总体来说,连我都认不出来她是嫦熹了。我给她拿来了一方面纱,面纱两头是沉重的金链子,挂于耳后,再次面对铜镜的嫦熹,总算满意了自己现在的摸样。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应该连刘盈都认不出来了吧。”马车已经备好了,刘章看到嫦熹惊了一下:“熹儿,你昨晚没睡好吗?眼睛这样肿胀?”嫦熹把脸上的面纱往上拉了拉:“恩,因为第一次进宫有点担心。”刘章牵住她的手,拉她上马车:“没关系,有我在。”吕楚拎着裙摆自己爬了上去,小翠也在一旁搀着。由于嫦熹是个侍妾,不能带丫鬟,我只好站在马车旁边目送他们。我轻轻的摆着两只爪子:“小姐,早去早回啊!”侯府门口颠簸的马车开始向未央宫前行。撩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嫦熹能看到的是安静的街道,可是她的心却静不下来。坐在对面的刘章也是愁云满布,只有吕楚怀揣着能见到姑母的喜悦。接下来的这出戏码,究竟能不能一拍即合呢?我拍拍手,刚一转身就看见蒲青蹲在门口,我眯着眼看过去,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蹲着一个女孩。他在干吗?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蒲青,干吗呢?”我走近才发现,这个女孩是我那天和嫦熹在街头救下的少女。她跟那天不一样,变得干净了些,应该是拿了嫦熹的银子买了身新衣服,脸上的伤也好点了。蒲青扭头看是我,指着女孩说道:“她昨天晚上就一直在侯府门口呆着了,我以为是行乞的乞丐,就打发了她点钱,可是没想到她今早还在。”“哦,那你再给她点银子呗,我和嫦……,我和我家小姐那天在街头就看见她了,恐怕她是没地方去吧。”蒲青点点头:“那我去拿点银子。”我瞟了她一眼,心下想着,可能是讹上嫦熹了,所以说啊,嫦熹就知道找些麻烦事儿。这女孩知道在侯府门口蹲着,肯定是之前就跟着嫦熹和我过来的。我叹口气,不准备理睬她。那个女孩抬起她的大眼眸,连忙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我叫锦瑟……夫人能收留我吗?”她的声音就像春日浮动的银铃般,清透悦耳。……未央宫正门。守门的人见是刘章的车驾,立刻放行。高大的宫门打开,马车缓缓驶入。嫦熹闭目,再一次进入这里,好像心境都不一样了,她像是个侵入者,想要进门宰杀猎物。巨大的宫墙在她眼里从未这样高大过,压住她的胸口,好像随时能让心脏爆裂。 相见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巨大的宫墙在她眼里从未这样高大过,压住她的胸口,好像随时能让心脏爆裂。嫦熹吐口气,她整理着自己的面纱,确认安全才有底气了些。嫦熹眯眼看向宫门处渐进的一个人的身影,十指紧扣。“今日是寻常的请安,所以没准备轿撵,太后派奴婢来领着侯爷和夫人去仪凤宫。”“劳烦苏嬷嬷带路。”吕楚,刘章和嫦熹三人,由早已经在宫门等候的苏嬷嬷领着,步行去仪凤宫。嫦熹的绣鞋贴着地面摩擦出凌乱的声音,掩盖不了她的慌张。离着她不远处的苏嬷嬷,正回头瞧了一眼嫦熹,两人目光对峙着,还是嫦熹先挪开了眼神。这个苏嬷嬷,是当初灌她吞下毒酒的人,是太后吕雉身边的心腹,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那天的大雪纷飞的夜里,苏嬷嬷是刽子手,她给嫦熹灌下了毒酒,她把刘恭从嫦熹身边抢走,她还说过嫦熹连魂魄索命的资格都没有。这都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现在,嫦熹更加丧心病狂了,她的这一缕魂魄真的回来了,来复仇了,来把刀子插入她们心脏了!几人向仪凤宫前行,都没有说话。嫦熹的肩胛颤抖着,用尽量平和的目光扫视别处,却很敏感的捕捉到了西侧的昭阳殿。陈旧的匾额已经结了蜘蛛网,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千万种画面向她脑子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撕裂了。那是她上辈子的葬身之地,是个被血色的大雪覆盖住的地狱!“倒是听说昭阳殿原来有个美人住着,怎么现在也空着了?”吕楚的声音打断了嫦熹的思绪,她收回眼神,咽下了心中的悲鸣。苏嬷嬷憨笑了两声,对着吕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回侯夫人的话,依着太后娘娘的意思,这个地方可是个禁忌。因为曾经有位美人难产而死,魂魄难散,就让空着了。”  “天啊……”吕楚抱着肩胛打了个哆嗦,加快了脚步想离这个地方远一些。唯有嫦熹脚步缓慢,好像昭阳殿里长出了许多带着剧毒的藤蔓,把她的双脚困住了,还一下下的扎着她的皮肉。不只是因为嫦熹心虚还是怎的,总觉的苏嬷嬷别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威严的仪凤宫还是和往日一样,庄严肃穆,金色雕刻的柱子有些陈旧,缠绕着随风摆动的轻纱,显得整个大殿更是空旷。“皇上安好,太后娘娘安好。”嫦熹同刘章他们一起跪在殿下,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她的确是惧怕太后,再一次面对,她比往日更加惧怕。还有,坐在她身旁的刘盈。嫦熹狠狠的低下眼神,强迫自己不能轻易抬头,因为好怕自己看见刘盈后,仅有的一点自持会全部瓦解。她不能感情用事,今日的身份,是刘章的侍妾。“赐坐。”吕雉挥挥手,宫婢们只摆好了两个席位,吕楚乖巧的应了一声便端正而坐。小翠瞧了一眼尴尬立在旁边的嫦熹,小声的嘲笑:“只是侍女而已,能来到仪凤宫意识天大的荣耀,就别奢望有座儿了。”刘章不想让嫦熹受羞辱,正要起身却被嫦熹拉住,用眼神跟他说要冷静。“哎?朱虚侯的侍妾怎么会遮了面纱,是不想让美貌示人吗?”刘盈的声音从席上传来,贯穿在嫦熹的耳旁。她身子僵硬的厉害,不知道该作何动作。她缓慢的鞠了一躬,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回……回皇上,贱妾样貌丑陋,实……实在不方便见人……”刘盈一声轻笑:“怎么还是个结巴?朱虚侯养了个侍妾,朕还以为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呢。”刘章手心一紧,埋怨自己的无能才让嫦熹受此羞辱。刘盈的笑声和说话声,一句句荡漾在嫦熹的耳边,恍若隔了几世才与他重新相见。他那样嘲笑的自己的语气,就如同插了几千几万刀在嫦熹的胸口,连皮带骨的刺穿。他不该,唯有他不该这样讥讽自己的丑陋,不该用这样蔑视的眼神打量自己,不该在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对她充满陌生感。可偏偏这些都是嫦熹自己一手造成的。‘刘盈啊刘盈,你这样看着我,能想起昔日与你同塌的绾绾吗?能想起抵抗吕雉的势力,在深宫为你艰难前行的绾绾吗?能想起那个因为生子难产而死,到合眼的时候都未曾见到你一面的绾绾吗?’嫦熹的心此时正在肆无忌惮的流血,可是刘盈不知道。他慵懒的眼神打趣的扫视着席下的人,却独独捕捉不到嫦熹那近乎崩溃的眼神,捕捉不到那是他曾经相拥的女人,捕捉不到那是他一辈子用生命去爱的女人……吕雉捧着一杯清茶,小抿了一口后看向吕楚,慈祥的问道:“楚儿在府里过的可好,没受些什么委屈罢?”她说道这儿的时候,很刻意的盯着刘章。看来太后的确是早已经有情报了。吕楚的瞥了眼刘章铁青的面色,乖巧的答道:“烦劳姑母操心,侯爷对楚儿很好。”所幸,吕楚并没有违背和嫦熹的约定。吕雉听了很满意,虽然她知道这是个谎话,不过能让吕楚自愿为刘章撒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章儿娶了夫人后,也选了个侍妾,这个女人我倒是有些耳闻,听说章儿可对她骄纵的很啊。但是别忘记一点,再好的侍妾终究不是正室,玩玩儿也就罢了,可别耽误了大事。”嫦熹叠于腿边的手渐渐握紧,她就是听不得吕雉那说话的语气,轻蔑于人。但其实高高在上的她才是最丑陋的。“你叫什么名字?”嫦熹跪在地上,屏着气息答道:“熹。”“熹?这是名儿,还是姓?”“回太后,奴婢没有姓。”吕雉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的打量着嫦熹。这样的目光让嫦熹非常不安,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吕雉那双如野兽般的眼睛,就会洞悉她的全部。 刘恭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吕雉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的打量着嫦熹。这样的目光让嫦熹非常不安,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吕雉那双如野兽般的眼睛,就会洞悉她的全部。苏嬷嬷给吕雉重新倒满了一杯茶水,她悄悄看向吕雉,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因为之前吕雉有叫苏嬷嬷查清楚这个嫦熹的来历,苏嬷嬷自己是做了些手脚。只是告知吕雉说,嫦熹是忘尘阁的红牌,和刘章在妓馆认识。“瞧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快起来罢,苏嬷嬷,带她去找个官医瞧瞧。”“诺。”苏嬷嬷扶起嫦熹向殿外走去。吕雉这样的安排,总算让嫦熹宽心了些,她并没有怀疑,而只是想把嫦熹支开,跟刘章和吕楚问些话罢了。嫦熹跟在苏嬷嬷的身后一言不发,偶尔吹来了一阵轻风,险些要吹起了她的面纱,嫦熹急忙用手掩住。这些苏嬷嬷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吕雉让她出来,嫦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出马脚,因为刘盈的存在太让她慌乱了。“嬷嬷要带我去哪儿?”嫦熹发现自己走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太医殿的路,她停下步子,变得警觉起来,因为周围是空无一人的石桥边。她想干什么?苏嬷嬷弓着身子转回身:“嫦美人记性可真好,连宫里的路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嫦熹被那个陌生的称呼瞬间隔绝到了另一个空间里,她看苏嬷嬷的眼神会让人误以为,苏嬷嬷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幽灵盘旋着。那个幽灵向嫦熹扑过来,要吃掉她的头颅。嫦熹很瘦弱,导致她每一次深呼吸的时候都能让人看清她凹陷下去的锁骨,她的两片唇瓣合不上了,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胸口冲出来。但她只是平静的,淡然的,看上去毫无情绪的问道:“太后要你来的?”苏嬷嬷看了一圈周围确认无人,脸色便沉了下来,收起笑脸:“是有一个故人想见见嫦美人。”当张嫣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童,出现在嫦熹的面前时,嫦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绾姐姐。”“淑……淑君……”张嫣抿紧双唇,她望着嫦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绾姐姐,你瘦了,你也变样了……”嫦熹的一身白衫,张嫣繁琐的华裳,两人四目相对,春风拂过,吹掉了谁的泪……――――――――――我一直都不喜欢看恐怖片,当然更讨厌苦情剧,这两类型的电影总会让我毛骨悚然,特别是被导演刻意修饰过的镜头显得矫情而又漫长。主角们的痛哭流涕,血流成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活到后来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恐怖片苦情剧励志剧轮番上演的,这些电影的票房根据你的人缘而定。我们面临每一个镜头的时候都在现场直播,当然也有特效拉长的镜头,说不定你在失恋甚至失(和谐)身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头顶堆满乌云。不过在别人看来你只不过就是一个群众演员而已。嫦熹就是这样,她每次都会把自己搞成三流苦情剧里面的女主角,背负着爱恨情仇,随时都要挑起一把叉子跟别人同归于尽。但在我眼里,她只不过是个没有攻击力的美羊羊而已。然后呢,现在这个时候,在苏嬷嬷和张嫣的眼中,她吧,应该是恐怖片里面从电视剧里爬出来的长发幽灵。寻死觅活的要来复仇,结果最后还不是被人用一个十字架给K。O了。庞大的寂静里,画面应该是静止的。就像是撑起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它隔绝了嫦熹现在的时间,残忍的让她回到前一世的光景里。椒房殿,偏殿。嫦熹紧紧抱着手里过载襁褓中的婴儿,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可能是因为怀孕的时候过分焦急,没能让他长得更好。嫦熹的脸轻轻贴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眼角是止不住的泪水。“恭儿,我的恭儿,娘亲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刘恭躺在嫦熹的怀里,可能有点不适应,一直在哇哇的大哭着。张嫣在一旁看得有点着急,她推了推嫦熹:“绾姐姐,恭儿要吃奶了,他饿了,让我来……”“不行!”嫦熹搂过刘恭,向后退了几步:“你凭什么动我的孩子!恭儿是我的,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肉,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你跟吕雉一样都是魔鬼!魔鬼――”如果就这样看上去,嫦熹像极了一个从冷宫偷跑出来的疯女人。她对着张嫣嘶吼,没有半点端庄和理智。若说见到刘盈她还能克制住,可是嫦熹唯一的死穴就是刘恭了。刘恭,是她复仇的所有支点。“绾姐姐,你冷静点,先不要出声儿,这附近可能有太后的人。我好不容把她们支开了,你可别又给我招来了。”苏嬷嬷走过去拉过嫦熹的胳膊:“嫦美人,你听皇后娘娘的话,我们会慢慢跟你说清楚的。”“听什么!我不要听!你们要害我,所以你们才引我进宫的!我只要我的恭儿,谁都别想碰,我不会把恭儿交给你们吕家的人!――”嫦熹现在和一个疯狗没什么区别,疯狗是不会理智思考的,它只会疯狂的乱咬人。除非,有人使劲的抽醒这条疯狗。“嫦绾你冷静点――”嫦熹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嫣已经甩给她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张嫣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她的力气不大,但是打向嫦熹的巴掌很有震撼力。嫦熹抱着刘恭瘫坐在地上,她眼神空洞,不过应该也是安静下来了。“绾姐姐,你听我说,那天晚上,苏嬷嬷给你灌下的并不是毒酒,她没放鸩毒在里面,我和她一起瞒了太后,只是为了想把你救出去,不过出了点意外,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看来,当时你是自己逃出宫的吗?” 彷徨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绾姐姐,你听我说,那天晚上,苏嬷嬷给你灌下的并不是毒酒,她没放鸩毒在里面,我和她一起瞒了太后,只是为了想把你救出去,不过出了点意外,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看来,当时你是自己逃出宫的吗?”嫦熹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嫣:“什么?苏嬷嬷救得我?不可能,那杯一定是毒酒。”若不是毒酒,她又怎么会死掉,不死掉,是根本签不了人皮契约的。张嫣狐疑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你不是没死吗?若是鸩毒,你是必死无疑的。绾姐姐,你告诉我,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凭什么相信你,那天晚上的确是死了,是你们害死的,你,刘盈,吕雉,鲁元。”张嫣揪着自己手中帕子,她一咬牙一跺脚:“绾姐姐,这次是我故意引你进宫的,我就是想见你一面,你不能恨舅舅,他是最爱你的,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们再像从前一样,只要你坚持住。”嫦熹脑袋清醒一点了,不过这种清醒一种假象。她的脑袋里各种东西搅在一起,两个极端的观点在撕扯着。‘我给你延长人间三年的寿命,作为交换,你要和我签下人皮契约,前世轮回,永不超生……’‘刘盈是爱你的,我和苏嬷嬷救了你,你根本没有死,快回到我们身边吧!’嫦熹试图自己寻找突破口,可是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她却像个旁观者一样稀里糊涂的死过一次。更可笑的是,她现在不能确信自己究竟是不是死过一次。嫦熹摸了摸恭儿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的毛发,很柔软,张嫣把他照顾的很好。“淑君,把你所知道的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自然会跟你说,但是在这之前,绾姐姐,我要你一句话,你现在嫁进朱虚侯府,嫁给刘章,是什么意思?舅舅他没有背叛你,但你现在要以复仇为借口而背叛他吗?你恨他?”张嫣水灵的大眼睛扑闪着,她咬牙切齿追问的摸样,真是和她的年龄不太符合。嫦熹没有犹豫,答道:“我恨。”她没有理由在以爱的眼光来看待刘盈,那是她仇人的儿子,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哪怕她也爱他,哪怕她也为背叛他而伤心。“淑君,你虽然是被逼着成长,可是你从未失去过你爱的人,母亲,祖母,兄弟姐妹,还有你的舅舅,你知道吗?我宁可跟你换,也不想日日夜夜品尝着失去至亲的痛苦!”张嫣小嘴嘟了起来,她倔强的不肯落泪,但是爱哭一直是她的弱点。“这就是你要报复我们的理由吗?所以你嫁给刘章?把你逼上绝路的是你自己!不是吕雉!你怀胎十月,我日日夜夜替你谋划,精心安排帮你脱离宫闱,可你竟然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绾姐姐,你是真傻吗?”每次之所以有争执,都是因为站在不同的观点上。之所以有不同的观点,是因为每个人的情感范围不同。要说起张嫣和嫦熹,她们虽然以姐妹相称,可是追求的所爱的统统不一样。嫦熹说过,世间上不是每只凤凰都有一样的羽毛,不是每只凤凰都会飞向同一个地方。哪怕她们再高贵,再美艳绝伦。苏嬷嬷在一旁听得头疼,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像嫦熹和张嫣这样‘充满诗意’的吵架。“嫦美人,皇后娘娘说的的确是事实,在你刚怀上太子的时候,她就来找过我,后面之所以刻意的回避你,也是不想让太后看出破绽。”苏嬷嬷如果没说话倒还好,现在嫦熹的脑袋一根线绷着,看到哪儿就想到哪儿。她扭头问道:“苏嬷嬷?你一直不是太后的心腹吗?你怎会帮皇后做这事儿?”苏嬷嬷很显然知道嫦熹要这样问,紧接着就不慌不忙的答道:“老奴不说假话,那是因为老奴有把柄在皇后娘娘手上,皇后娘娘很聪明,可能,比嫦美人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些。”“可是你的确灌了我鸩毒,我也的确被你们害死了……”嫦熹脱口而出的话收不回来,她又低头看向怀里的恭儿,闷不做声。张嫣和苏嬷嬷对视一眼,没明白她的意思。“绾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说苏嬷嬷给你喝的是毒酒,那个鸩毒早已经偷换了,到现在还在我的寝宫偷偷放着。”张嫣使个眼色让苏嬷嬷去偏房拿了出来,一小瓶精致的瓷器,打开瓶塞,是浓烈的苦药味儿。“鸩毒是什么嫦美人你应该清楚,偌大的汉宫不过几克多,全都在这儿了,若不是我湿了鞋手段去太医殿偷换,你早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嫦熹手攥着瓷瓶,没错,是鸩毒的苦臭味儿,而且这样多的分量,宫里是不会再多的。“可是我明明……”对,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和一个女怪物相识,又怎么会立下奇怪的契约和赌注呢?嫦熹现在脑子里想的有点荒唐,在听过张嫣和苏嬷嬷铁证如山的说辞后,心底的某个声音在嘲笑她之前所做过的行为。“绾姐姐,告诉我,你为何会在妓馆?谁把你救出来了,还有,你嫁给刘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嫦熹垂眸,睫毛很无力的抖动了一下,怀里的恭儿在她们的争吵下却开始熟睡。她叹口气:“好,我告诉你全部的真相。”―――――――――远在侯府的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我的直觉告诉我,嫦熹应该是在说我的坏话,不过又一想,如果有人听了她说我的坏话,一定会对她摆摆手说,死丫头你别开玩笑了,洗洗睡吧。我想掏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刚刚喷涌而出的鼻涕,但发现我这个十分低微的丫鬟,连个像样的手帕都没有。我抬起胳膊,潇洒的在衣服上蹭了一下。蒲青站在我旁边,他的表情就像看见我蹭的是一堆大便一样:“你恶不恶心啊!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锦瑟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蒲青站在我旁边,他的表情就像看见我蹭的是一堆大便一样:“你恶不恶心啊!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如果你不适应的话,可以不把我当女人,I don’t care!”“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我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多读点书吧……”不过此刻我们并没有心思深度交流英文的问题,因为此刻我们的面前,正肆无忌惮的坐着一个吃货。我们两个撑在腮帮子互相靠在饭桌前。不,如果说饭桌太秀气了,应该是大灶。吴婆做了很多好吃的炒菜,一盘一盘的端了上来。放眼望去,围在锦瑟周围的一叠叠刚传上来的菜,还有一半儿已经被吃空了的盘子,可真的挺像自助餐里的场景。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是一个人消灭的,并没有团伙作案。锦瑟呢,就是我和嫦熹在街头碰到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她之所以出现在侯府的厨房里,是因为她抱着我的大腿……性感而结实的大腿,在大街上鬼哭狼嚎起来。势必有种我不收留她,她就要效仿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架势。当然我也拿出一副爱心大使的语气好好规劝了她:“这位美女,你知道呢,我也只是在这个侯府里打工的,而且我的顶头上司非常不好说话,她就像条蛇一样会缠着你,不过这个前提是,你要有被她缠住的价值,懂了吗?这里真不景气,我劝你还是换一家,毕竟我也不是这个朱虚侯府的CEO,你说是不是,恩恩?”她和蒲青一起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好吧,我承认,那一段的确没有说服力。锦瑟告诉了我她叫锦瑟,除此之外,她除了哭就只说过一句话:“我饿。”而且是那种频率特别强大的,分分钟能把你逼向崩溃的边缘。比如你看,吴婆已经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只不过她不是为了快被锦瑟吃空的厨房,而是看着这么一个瘦小的女孩子竟然一顿饱饭都没吃过,是个人都开始爱心泛滥了。“芙蕖丫头,你说,她是不是属鱼的?”“属鱼?”“啧,鱼儿不是不知饱,最后活活给撑死的吗?”我认真而严肃的看着蒲青,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两第一次在同一件事情上达成同时为而来防止锦瑟造成跟金鱼一样的悲剧,最后我两还是决定组织锦瑟这个丫头继续狂吃的行为。“锦瑟,你不能总是说饿啊饿的,你总要说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进侯府吧?”锦瑟打了个嗝,她抽泣了一下,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表情,活脱脱像个被抛弃的小猫。她抬起头,指了指我。蒲青也瞪着我:“跟你有关系?”我翘着二郎腿,吹了一下指甲,连白眼都懒得翻:“别看我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都是我家小姐在街头看见她被一个男人贩卖,然后小姐又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然后就出了银子买了锦瑟,跟她说要好好的生计,再然后锦瑟就跟过来了呗,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个旁观者。”“也是,跟你家小姐比起来,你没良心多了。”“真巧儿了,我还真没有那个东西。不过,总比你没脑子好。”“你!……我看你没心没肺,还没脸!”我抠紧指甲:“前面两句我接受,后面那句你给我收回来。”蒲青不以为然:“前面两句是违心的,后面一句才是实话。”我拍向桌子,桌子随着我的怒火剧烈的颤抖:“想打架吗――”蒲青也跟着掌一起抖:“乐意奉陪!”锦瑟面前的盘子晃散了几个,她低着头,可能是怕我们造成严重后,她才支支吾吾的终于开了口:“我,我叫锦瑟。”“我当然知道你叫锦瑟!说点别的!”“我当然知道你叫锦瑟!说点别的!”我和蒲青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音调音量都在同一水平线上,连波形都一样。锦瑟更加害怕了,她缩着肩膀:“我,我我我我。”我和蒲青狠狠叹口气,扶着太阳穴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换出一副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慢慢说,我们不会吃了你的。”“我,我,我叫锦瑟……”我和蒲青一脑袋栽在大灶上,敢情这个是她的口头禅?她就这样说‘我是锦瑟’的说了不下二十遍后,仿佛终于把话题进入了正轨。“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就被人抓走到处卖,我长的不好看,那些坏人就没有把我卖到青/楼,只是要我做苦力,做够了不一定有饭吃,但是没做好就会挨打,我没饭吃,我没力气,所以他们就打我,扛米袋,挖粪水,去街边乞讨,我都做过,好多次因为饿的受不了了,就去街边跟野狗抢吃东西,今天这顿饭,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感觉好像是梦一样……谢谢你们……”我手托腮,犯了点困意。再一回头看向蒲青,这家伙居然痛哭流涕,就跟那些妇女抱着纸巾看八点档的你死我活的苦情剧一个表情。他还用一种‘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表情,潇洒的举起手用衣袖擦着鼻涕。“你比我更恶心!”整个屋子的厨娘的样子,差不多也类似,锦瑟成功的感动了她们。只有我很神志清醒的继续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想要我们收留你吗?”锦瑟点点头:“恩……我活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像夫人这么善良的人,她好心的救了我,还跟我说了好多好话,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她是个好人,我要一辈子跟着她!”如果当时旁边没人的话,我一定会对锦瑟这样说――‘她救你个屁啊!不过就是顺手牵了个羊!还有小妹妹,你这句话有很多语病知道吗?语文老师好好教过你要明辨是非吗?嫦熹都能用狼子野心来形容了,你知道善良这个词语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吗?迷途知返是好事儿,可别近墨者黑啊,这年头,交友小心还是很重要的!’ 争执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她救你个屁啊!不过就是顺手牵了个羊!还有小妹妹,你这句话有很多语病知道吗?语文老师好好教过你要明辨是非吗?嫦熹都能用狼子野心来形容了,你知道善良这个词语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吗?迷途知返是好事儿,可别近墨者黑啊,这年头,交友小心还是很重要的!’我把还在抹眼泪的蒲青勾到旁边:“喂,怎么办,你不会真要收留她吧?”蒲青很快摇摇头:“我又不是主子,要看少主的意思了,但既然你说是熹姑娘买来的,那如果她答应了也是可以的,府里又不怕多一个人的饭。”他说这句话,顿了顿,我两回头惊悚的再次看了眼堆积如山的盘子。这可不是多了一个人的饭量啊。而且,嫦熹才不会收留她呢,要是她真有这想法,那天就把锦瑟给带回来了。她又不是开福利院的,哪儿能见到一个可怜人就收留。“那就等少主回来再定夺吧。”“不行!”揪住蒲青的衣领:“可不能被我家小姐看到了。”嫦熹今天进宫摆明了是受刺激的,估计她回来的样子样子就是更年期提前外加生理期紊乱,她要是发现莫名其妙多了个誓死追随的铁杆粉丝,那还不得对我蹬鼻子上脸?“为什么?”我唉了一声,觉得蒲青还是靠不住。我以要上厕所为借口跑出了厨房,两眼一闭,气沉丹田,恢复了隐身的状态。我决定把一屋子的人先打晕,把锦瑟弄出去再说。我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刚想对着蒲青劈下一掌,他突然扭头:“芙蕖丫头,你干嘛?”我还没劈下去的那半掌悬在空中,蒲青正天真无邪的望着我。你看得见我?蒲青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难道我应该看不见你?”我反复出去进去,试了十几次后,终于还是体力透支而放弃了。我大喘着气儿趴在厨房的桌子上,还是一屋子的人都顾着关心锦瑟,只有蒲青偶尔对我抛来一个白眼。见鬼了,难道我的开启模式错误?“芙儿,芙儿――”这个声音就如同哥斯拉一样充满杀伤力,在我看见萧决的装扮后就感觉被哥斯拉打中了脑袋。他身着古装,头戴假发髻,长袍挂身,并且面目狰狞的闯了进来。“萧决,你怎么跑来了?!”“芙儿,我是来带你走的。”由于他进屋子的动静实在太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蒲青一眼就认出是这个男人是上次跟他打架的异乡人。蒲青挡在我面前:“带她走?”我的手悄悄的给萧决比划着暗语,这是我两在民国相识之后学到的密码手势。‘靠!快给老娘,别添乱,还有你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不好,现在可是汉朝,你这身唐朝的衣服从哪儿来的?’‘我在剧组里面拿的,导演喊完卡我就过来找你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思考后还是决定跟你说。’‘别开玩笑了大哥,你没看见周围的情况吗,快走快走,有事儿明天说。’‘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走!’蒲青奇怪的点了点萧决的肩膀:“穿的衣服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怪,你是怎么进来的?守门的难道不在吗?”“我萧大爷要是想进来,谁都拦不住我。”为防止局面更加的混乱,我把萧决和蒲青分开了。萧决跟我站里在后院一片枯林里,我手脚并用的向他解释了我不能隐身的问题。这是非常怪异的事情,而且后果严重,在回不去二十一世纪的情况下我若不能在汉朝自由走动,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萧决抓着我的手腕把脉,他以前曾经做多几十年的郎中,也不过我一直都认为他是江湖骗子。“心跳正常,气流正常,看你脸色也正常,可以排除身体上的毛病,那就只能用一件事情来解释了,你一定是对汉朝水土不服,或者这里大地的灵气在干扰你的能力。”我若有所思:“哦,这样啊,只要不是有人对我扎小人就行了。”“芙儿,跟我走吧,这里不能待的,你迟早会出事情,开始是空间受阻,现在是能力受限,你在汉朝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帮不了嫦熹,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走吧,我们回家,好吗?”萧决拉着我的手,语气让人听了就很不忍心,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总觉得有点问题。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亲爱的,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帮嫦熹完成契约以后再走,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老娘说!”萧决拍掉我的手:“我没有开玩笑,总之你不能呆在这里,紫原长老说了,你留在汉朝会有危险,而且……”“而且什么?紫原那个老巫婆的话你都信?她两百年前还说我会在哈尔滨动乱的被火烧死,结果呢?”人人都说紫原的占卜最准了,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她,至少在我看来,如果她真的有本事,应该是能帮我算出来簪子的归属的。萧决脸色有点难看,他心急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感觉胸口憋着一团臭气。“反正你就是不能呆在这里,我对那个叫蒲青的也不放心,他明显就是对你意图不轨!万一你被他勾引走了怎么办!”我被他这种小媳妇吃醋的语气给逗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了?喂,可不像你啊,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今生今世只娶你萧决一个人,好不好?”萧决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我撇撇嘴,平日这一招都是很管用的啊。我从衣袖里面掏出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达令,你看啊,只要我能有机会找到这个簪子的线索,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回汉朝让你担心了,好吗好吗?”“簪子簪子……你永远都是簪子!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萧决脸色骤变,他挥掉了我手里拿着的发簪。 误解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簪子簪子……你永远都是簪子!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萧决脸色骤变,他挥掉了我手里拿着的发簪。发簪掉在草地上,它静静的以那铁锈色融入在土地上,它是现在整个画面里最平静的东西,那带着年代的沧桑感。我的男人,一个叫萧决的男人,从我遇见他开始,就一直是露八齿的标准微笑,再大风浪我们也都遇到过。他从对我发过脾气,从未像今天这样,挥手打掉我最珍爱的宝贝。“萧决你是什么意思?你是现在对我不耐烦了吗?”萧决深吸一口气:“随你怎么想,但你必须要跟我回去。”“不可能。”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改变的习惯。萧决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相互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最后说了一句:“随便你,我不会再管你了!”之后便消失在空气里面,静静的,就像他从没有来过。我蹲在地上捡起发簪,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鼻子有点酸涩,眼睛也胀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为数不多的一次眼泪。萧决回到了大上海,他还在片场,导演组正催着他演下一场,化妆师也提着箱子跑了过来。萧决摘掉了他的假发套,往地上一扔,露出他乱糟糟的头发。他脑子里都是在前不久紫原长老说过的那句话。“萧决,她并不是属于汉朝的人类,违背自然的结果会被惩罚,从肉体到心灵。还有就是,如果她真的那个世界流连忘返,她可能会遇见她真正的爱人,一个让双方缠绵到死的恋情。”萧决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扒开了身上的衣服,取走自己的皮夹克,不顾导演的呼喊,跑出了片场。侯府的门外,来了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身上披着黑颜色的斗篷,看上去很像伏地魔之类的怪物。守门的看了他一眼:“侯府重地,外人不得入内,要讨饭去外面讨!”那个男人声音沙哑的笑了笑,他摘下了头顶上的黑帽子,露出半边被火烧伤的脸:“麻烦请这位小哥转告侯爷,我是他的故友,如今遇难想找他帮忙。”“故友?”男人笑了笑,显得他脸上的疤痕特别惊悚:“我叫苏幕遮。”在距离他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嫦熹和吕楚刚刚下了马车。刘章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回宫,她们两先坐马车回来侯府。嫦熹站在原地不敢动,她的双眼很清楚看见了那黑帽子下面盖着的容貌。俊美的脸,丑陋的疤痕。她感觉胃里一阵阵泛呕,嘴唇已经不能再白。苏幕遮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一下,但是没看她一眼,也没跟她说一句话。每一次血肉横飞的开始,都是早就酝酿好了的开场。你听,是谁主动掀开了这次的序幕?―――――――――房间里的气氛很奇怪,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坟场,我和嫦熹就像在坟场祭奠死人的杀人凶手,眼睛里都寒光四射。并且各怀鬼胎。“张嫣认出我来了,我这次能被吕雉注意到召进宫也是她的注意,她说,在我怀胎十月的时候就已经在策划要救我出去的事情,只不过她后来说我消失了,所以一直以为我死掉了。”“是吗?”我平静的答道,心里头还在想着萧决的事情。心里琢磨着什么,自然也就会往哪个方向去想,所以在嫦熹的眼里,我这心不在焉的摸样,就变成了做贼心虚。至于她为什么觉得我是做贼心虚,她的脑子里通过以下几种观点论证――第一,张嫣对嫦熹说她并没有喝下毒酒,自然也就不会死,相比较一个相处了几年的情同姐妹的人,她自然会把思考方式朝着张嫣的话倒戈相向。然后就形成了对我那人皮契约的怀疑。第二,嫦熹在回侯府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戴着黑帽子脸上有烧伤的男人,那个男人在打听侯府,而且她非常清楚的用肉眼分辨出,他就是苏幕遮。第三,嫦熹有产后忧郁症,至少在我看来,这是肯定的,否则她智商不会降那么低,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接下来,把上面三点融化在一起观看,她的思路是这样的。张嫣说的是对的,那一杯不是毒酒,那天晚上临盆她也并没有死。所以我说的关于人皮交换契约的事情就不可能是真的。那为什么会在妓馆发生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她心里暂时把我定义成会变戏法的,不过再会变戏法也要有人配合啊。所以苏幕遮这条就能说得通了。我和苏幕遮被在嫦熹的心里被划成了一个圈儿的人,苏幕遮没死这件事情就能很好的说明,一定是我这个后勤支援在做工作,否则他不可能逃得了。其实这些事情很容易就会被推翻的,只是嫦熹的大脑暂时上锈,她没办法想那么多。当然,如果现在我知道这些的话,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幕了。嫦熹一拍桌子,那架势就像县令老爷敲响的惊堂木:“芙蕖!我在门口看见苏幕遮了,你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跟他一伙儿的,那天晚上我喝下的根本就不是毒酒,我也不可能死!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把我弄到妓馆要利用我什么?!”我听她噼里啪啦的说完,脑袋疼得很,我现在完全处理不了这些信息。“嫦熹你磕错药了吧,我现在没空听你东扯西扯,给我安静点!”嫦熹就像是一条被踩到了尾巴的老猫,瞬间被我不耐烦的话激起了斗志:“你真的是做贼心虚,你以前从来不会回避我的问题的,苏幕遮来府上,一定是来找你的,你们是不是故意要毁掉我的计划!”我感觉我的耳朵边都是嫦熹圈圈叉叉圈圈叉叉的外星语,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萧决对我说的那些话在我的颅腔里交织在一起。就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只有有人轻轻按下启动键我就能魂飞魄散。 崩离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感觉我的耳朵边都是嫦熹圈圈叉叉圈圈叉叉的外星语,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萧决对我说的那些话在我的颅腔里交织在一起。就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只有有人轻轻按下启动键我就能魂飞魄散。我真他妈是烦透了!“你他妈给我闭嘴!嫦熹你用用脑子好不好,你要是真想不通就直接去问苏幕遮去问张嫣,再要不然直接跳进黄河算了!你是皇帝老子还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别遇到什么别扭的事情就把屎盆子往我的脑袋上扣!”“我是养尊处优的公主?明明你才是来路不明的女骗子,还装什么潇洒,我已经很迁就你了,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说的话,亏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找簪子,现如今看来那都是骗人的,你……你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埋在我颅腔的定时炸弹终于亲手被嫦熹给引爆了,炸飞的弹药飞到我身体的各个地方,炸的我满胸腔都是弥漫的烟雾。我一脚蹬开桌子,茶杯和瓷器统统摔倒在地,噼里啪啦的砸了个粉碎。其实要是吵架打架起来,我用一个小拇指就能解决嫦熹。我就像个黑社会的单脚踩在翻倒的桌子上:“嫦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刚刚的话全部都收回去,我就当没有听见,特别是,‘来路不明’四个字。”嫦熹斜着嘴巴笑笑:“难道你不是吗?好啊,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也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着大白天的,你现在隐身吧,你可以吗?如果是戏法的话,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你变啊,你变啊!”我沉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好死不死的偏偏今天这个倒霉透顶的日子能力受限。“我今天不行,身体有点问题。”“哈哈哈哈。”嫦熹的笑声尖锐刺耳,她在疯狂的嘲笑我:“原来你就是个女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你滚!滚到你的苏幕遮的身边去,慢慢为他效命吧!”“嫦熹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一进宫你就受刺激,没有承受能力还一副矫情的摸样非要想着法子进去!在我面前装什么苦情女,别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爱恨情仇罩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脸,我早就一枪把你给毙了,听着,你的命是老娘给的,只要我撕了契约,你就立刻完蛋!”门外有人敲门,是丫鬟们听见了动静赶了过来。嫦熹长舒了一口气,打开门:“你们怎么来了?”“我们听见房里有动静,生怕出点什么事儿。”“没什么事儿,教训个丫鬟罢了。”嫦熹向我走过来,冷漠的并且蔑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房间的枕褥下去除了一张雪白的A4纸张。她扔到我的手里:“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我都不想看见你了,你走吧!”我捡起那张人皮契约,它有点潮湿,也有点泛黄,跟我胸口揣着的那支簪子一样,看起来很旧很旧,但是看的出来,主人在很好的爱惜它。我的手在剧烈抖动,嫦熹看我的神情也有点害怕。一条饿狼如果被激怒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我高高举起那张契约,手指搅在边缘处,只要一秒,只要一秒我就能撕掉这张纸张,收回嫦熹的三年寿命。然后她会化成一堆白骨,哪怕是被风吹走,或者是被烈日炙烤,都不关我的事情。“嫦熹,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我一呼气一吐气之间大概间隔十秒,脚步僵硬的,在衣裙丫鬟的注视下,昂首挺胸的走出来房间,走出了厅堂,走出了侯府。我手里握着那张纸,只要我撕了它,就能解气,嫦熹的屁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如果我毁了契约,我就会被大自然撵出这个空间,再也不会来了,我也永远都不可能寻找到我前世的秘密。我一咬牙一跺脚:“算了!找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也罢!嫦熹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老娘就是要跟你同归于尽!”我潇洒的高举双手,手指还是停在纸张的边缘处,没有勇气撕下去。我满脑子都是嫦熹的画面,这个死丫头笑着对我说要帮我找回忆,一打听到了王阿婆能恢复簪子就高兴的乐此不彼,还逛了一下午的药铺就为了帮我找到山祁的花。“嫦熹这丫头真的太烦了!而且智商还那么低!”没文化真可怕!这是我的总结陈词。我又把那张人皮契约好好揣在了衣怀里,看在嫦熹只是二十岁的丫头片子上,我就暂时放过她。大不了,我就等上个三年,管她是死是活,把人皮扒下来也算完成任务了!“恩!”我对我自己点了个头,准备迈开大步,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一脚该往哪里踩。该死,我现在没办法隐身,又没有办法回二十一世纪,连个填饱肚子的办法都没有,更别说睡觉休息的地方了。总不能让我凭着一身的武艺上街卖艺或者拿刀抢劫吧?我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墙纸是我和萧决度蜜月去的迪拜最高楼的亲密合照,所有云端都在我们脚下,我们还不怕死的大声表白。说什么来着,好像要在一起到宇宙爆炸为止。我记不清了,我发现我对萧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上心,爱情这种东西,是经不起时间的沉淀的。但是,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静止的。否则我不会在看见墙纸的一瞬间心里就好痛好痛,这是我们第一次闹得这么大,第一次让我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变得有点困难了。我一个人坐在街边一个奇怪的石头上,手托腮,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该找谁帮我。嫦熹依靠在窗子边,她有悄悄看向我离开的背影,还匆忙的爬到了侯府最高的楼层看看能不能捕捉到我在街边走动的身影。而萧决,他整个人闷在别墅里200平方米的游泳池里,池水很凉,他一动不动,放在泳池边的手机上,亮着刚刚翻过的相册,停留在他们迪拜最高楼的照片的那一页。 统领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而萧决,他整个人闷在别墅里200平方米的游泳池里,池水很凉,他一动不动,放在泳池边的手机上,亮着刚刚翻过的相册,停留在他们迪拜最高楼的照片的那一页。我们生命的齿轮相互摩擦,相互转动,它平行着前进,在我们看来,我们都隔着很长的距离,看不到彼此的身影,理解不了被安排好的交错误解。但是以上帝的视角看来,每一个交接点都天衣无缝,它很完美的均匀分布在整个世界。――――――――刘章晚上并没有回来吃晚饭,嫦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多半是去招兵买马,或者暗地里和哪家姓刘的勾结起来。女子不能干政,所以刘章不会告诉嫦熹这些事情的。但是他有时候也会旁敲侧击的问嫦熹一些问题,嫦熹心里明白,就顺藤摸瓜的说下去,给他一点必要的提示。既然刘章没有回来,嫦熹也就没有去厅堂吃饭了,她一直呆在房间里面。房间外面站着锦瑟,这个锦瑟她是挺厨娘吴婆说的,但是现在嫦熹也没空去理她,只好任她在外面站着,站累了自然就会离开的。蒲青过了晚饭的时间就去敲门找嫦熹,嫦熹在屋里有气无力的问着:“什么事儿?”“自然是有事找熹姑娘。”嫦熹开了门,蒲青张口第一句话就足以让嫦熹有再次把他推出门外的心情。“熹姑娘,你把芙蕖丫头弄走了?”蒲青是没有亲眼看见,但他是听下人们之间的传话,整个府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熹姑娘今天下午和丫头芙蕖吵得特别凶,然后嫦熹就怕卖身契丢了。嫦熹吞下一杯茶,心里烧的谎:“她是我的丫鬟,犯了错,我自然不能留她。”蒲青皱了皱眉头:“熹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个人都会犯错,芙蕖丫头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不能因为一句犯了错误就撇下她不管,那她以后怎么谋生计?”“她对我才不是死心塌地的……”嫦熹愤恨的碎碎念。蒲青摆摆手:“连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虽然她脾气差了点,手脚笨了点,性子野蛮了一点,但是她对你这个主子还是很好的,今天下午她的那个远方表哥说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她还不是不愿意走吗……”嫦熹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什么远方表哥?”“就是上次穿着打扮很奇怪,然后还跟我打起来的那个男人啊,你不是在场吗?”“他来找芙蕖干什么?说了些什么吗?”蒲青翻翻眼睛,回想完毕后答道:“他们神神秘秘的,我倒是没怎么听清,好像就是她表哥说这里不能久留,一定要她跟他回去,然后,芙蕖丫头不答应,好像为这件事两人还吵架了。说来她这个表哥也很奇怪,来无影去无踪的,我问过守门的侍卫都说没看见人进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进来的……”嫦熹心下在细细的琢磨,便找了个借口让蒲青出去,之后自己又去了一趟黑屋的王阿婆那里。“王阿婆,在吗?”“找老身什么事情?莫非是那三件宝贝都找齐了?”嫦熹扶着窗框,摇摇头,在夜里看王阿婆还是很恐怖的。“王阿婆,那个簪子你有办法恢复吗?看起来已经很旧了。”王阿婆撩开了额前细碎的小刘海儿,她冷不丁笑了一声:“是啊是啊,我倒也觉得奇怪了,就如那个丫头所说,那个簪子看上去倒的确像是几千年以前的古董,没什么破裂,只是痕迹太旧了,不过,几千年前发簪可不是这个样式,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把簪子弄成这样的。”嫦熹回到房间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沿着侯府的花园一圈圈的走着,心里乱得很。刘章好像也已经回府,他第一时间就去嫦熹的房间,嫦熹耳朵早早的捕捉到了他的脚步声,便赶紧起身把蜡烛吹灭。刘章敲了几次门,仍是没有动静,以为嫦熹是睡下了,便转身走开了。嫦熹侧躺在床榻上,手里紧紧拽着被褥,这个夜晚非常难眠。三天后。三天的时间能让人想明白很多事情,有可能一些一觉醒来,会发现昨天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嫦熹就是,这三天她的那个想法一天比一天坚定。那就是误解我了。毕竟有很多超自然的现象是无法用正常人类看法去解释的,所以她就要选择接受。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我正在东街的另一头潇洒快活着。一家酒楼的门口摆着几张桌子,桌子旁边站着几个摸样凶悍的男人,他们的胡子很粗很乱,衣服也很脏,丝毫没有品味可言。而且身上还泛着一股子咸鱼的骚/臭味儿,让其他过路的人望而却步。但是在他们中间有一个身形娇小,体态轻盈的……汉子,他左手拿着刚剥好的瓜子仁,右手抓着刚出炉的油腻的鸡腿肉,身上站着给他捶腰捶背的人,下头跪着给她揉捏腿脚的人。那副场景回头率还是很高的。因为那个享受高级待遇的汉子就是我,虽然我现在身着的衣服没什么世上设计感可言,但是凭借我高超的武艺,在短短三天之内收复了东街所有的地痞流氓。我是这条街蹿升速度最快的大老大,用我的高智商和好拳脚换来了所有地痞流氓对我恭恭敬敬。“老大老大,再给你个烤全羊,是我刚从酒楼偷来的!”我一脚揣在他脸上:“找死啊你!我们是文明人,怎么能用偷的呢!光明正大的去抢嘛!”“老大老大,这是苹果,这是桔子,嘿嘿嘿……”我一巴掌打在他四十二码的脸上:“敢不敢上点档次啊!给我弄点高级的水果来!”“老大老大!西街的那帮子人吵着嚷着要找我们一拼高下,说要比比谁才是长安城的霸主!”“淡定淡定,听我的,先埋两颗炸弹炸了他们老窝再说,然后……送交官府吧!” 追踪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老大老大!西街的那帮子人吵着嚷着要找我们一拼高下,说要比比谁才是长安城的霸主!”“淡定淡定,听我的,先埋两颗炸弹炸了他们老窝再说,然后……送给官府吧!”众人惊住:“……”但是,我并没有无聊到和地痞流氓为伍的地步,只不过我需要一个可以喂我吃饱饭的方法,另外,在这家酒楼我发现频繁出现着一个人。三天来我都在这蹲点,那个裹着姿色头巾,乍一看像阿拉伯人的装扮,她用头巾遮盖了半边脸,只露出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眸。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她是麻熙。但是这个理论很不合理,按理来说麻熙过不来汉朝的,传说,她是明朝人。我们是不可能跨越自己出生的年代,就像我也不可能前往秦朝或者春秋战国。可是这一次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跟麻熙认识的时间比萧决还要长,清末时我们因为慈禧太后的一顿饭才认识的,不过可惜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水火不相容。比起对爱人的直觉,往往我对敌人的直觉更要准一些,我太他妈清楚她说话的语气和强调,走路的姿态和习惯,连打个喷嚏我都知道是她。不管她换过多少次的人皮,再相见的第一眼我能般半秒之内认出她。不过,她的头脑并没有我这么好使了,连她追了一百多年的萧决有时候都认不出来。所以我敢肯定那个女人就是麻熙,我所要考虑的是,她怎么来到汉朝的?并且来汉朝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在长安城的这个酒楼里?我一副地痞流氓的打扮,她果然没有注意到我,根据我的干茶,她应该是住在这个酒楼上面的客房,但她白天总是进进出出好多次,晚上会安分些,但是有天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事情绝对有蹊跷,她脸上的人皮已经被我划成像蜘蛛网一样的伤疤了,她竟然不着急去找人签约换皮,竟然跟着我来到汉朝,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掏出手机,屏幕已经全黑了,这几天萧决没有帮我带去二十一世纪充电,早就没电了。我又塞回兜儿里,就算有电也不找他帮忙!我愤恨的想着,他还和那个麻熙不清不楚的,万一这次吵架后跟的跟麻熙在一块儿那我们岂不是要划分阵营?“可恶!”我使劲咬了口鸡腿,吹胡子瞪眼的望着酒楼。“老二!”“在!”我把他的耳朵揪过来:“看见刚刚进去的那个紫衣姑娘没有?”“哦哦!就是那个大美人儿啊!看到了看到了!”我直接一掌拍向他的脑门儿:“漂亮个屁啊!在江湖上,命可以不要,审美还是不能丢的,眼光这么差还怎么混啊!”“是是是!老大说的对,她一点儿都不好看!”我拍拍他的肩膀:“啧啧啧,其实嘛,你看她盖着半边面纱,谁知道到底好不好看,这样吧,你一会呢,故意撞她一下,看看她长相究竟怎么样,这件事儿如果办得好,老子教你一招武功绝学,怎么样?”“好好好!”他连滚带爬的就朝着酒楼里面钻去,过了十分钟后,他直接被从酒楼咯踹了出来,还是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的线条,又圆润的滚回了我的面前。他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恐龙一般,结巴着连哭带嚎:“老老老大……那姑娘特丑,脸上有好几个刀疤呢!武功,武功还特别好,您您您说,她,她是不是也在道上混的啊?”“哼!”我得意的摸了摸我嘴巴上的两撇假胡子:“混混混,混你个头!连个姑娘都打不过,还怎么当流氓啊,真没用!等我心情好了再教你武功吧。”脸上有刀疤,那就一定是麻熙了!再三的肯定了她的身份后,我晚上便悄悄来到了酒楼前,醉心楼算是这条街巷里比较有名的酒楼,四层高,二三两层是客房。我腰上拴着绳子,绳子顶头连着四角爪钩,在月黑风高之时站在酒楼的后门出跃跃欲试。我晃悠着绳子,瞄准着麻熙所在的那一个房间,使劲一甩,完美的将爪钩挂在了窗沿边。“老大,这里这么高,你真要这么爬上去吗?”“废话,要不然喊你们来干什么?我数一二三,你们就一起用力,听见没!”他们几个的脑袋跟捣蒜一样的点了点:“是是是!”“一!二!三——”我坐在他们搭起的人/肉‘轿子’上,像个导弹一样被发射了出去,凭借着我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才摸索到一二的轻功。我拽着爪钩的绳索几下子就飞到了四楼的窗沿边。“哇塞——老大好棒!竟然会飞哎!”他们像看维也纳女神一样仰视着我,我看他们则是女神看一群屌丝的无奈眼神。我低吼了一句:“废什么话!快他妈的给我回去,小心打草惊蛇。快滚!”“是是是。”主要是我的姿势不太好看,像个八爪鱼一样吸附在窗沿边,很有损我的英雄形象。我的耳朵贴近窗户,仔细的听着。麻熙的屋里还亮着灯光,而且,屋子里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男人。“苏眉救不活了吗?”“你别搞错了,你们可都是死人,不存在什么救活和救不活,这种蠢问题以后就不用再问我了,她呢,已经长眠入土,另外,你也不是一个活着的人类。”“我知道,可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不为什么,我们的空间相通,而且通过你我能找到顾晔佳,也就是嫦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芙蕖。”这个死麻熙,就知道她在背后倒腾我的事情!不过这个男人的声音还真是耳熟啊,在哪儿听过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脊背有点发凉,暗暗涌出不好的预感。“你不是说杀了我的人是嫦熹吗?”“苏幕遮,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替你在宫里的姑母好好完成大事,好好活这三年,就必须要无条件听从我的话。至于那个嫦熹,她顶多只能算个帮凶,如果没有芙蕖取来的打火机,她又怎么能伤的了你呢?” 圈套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幕遮,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替你在宫里的姑母好好完成大事,好好活这三年,就必须要无条件听从我的话。至于那个嫦熹,她顶多只能算个帮凶,如果没有芙蕖取来的打火机,她又怎么能伤的了你呢?”我的脑袋突然的嗡鸣了一声,这货是苏幕遮?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嫦熹会说我跟苏幕遮是一伙儿的了,原来嫦熹在侯府门口看见的真是的苏幕遮本人。所以她就很自然的把之前的事情联想在了一起,然后我和嫦熹就中了麻熙的离间计。“麻熙这个小贱人!真是变态啊,竟然跟一个大男人签了人皮契约!”我抖了抖肩膀,这个女人就是极度的猥琐,而且跟嫦熹不同,苏幕遮是被火烧死的,人皮已经不完整了,她要这么一副破皮囊有什么用?不过就刚刚的对话看来,麻熙摆明了是针对我。还把用火烧死苏幕遮的事情赖在我的头上,难道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整我?麻熙啊麻熙,她的无聊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已经无聊出了一个新的境界了!“谁?!”麻熙在屋里头大吼了一声。估计是我翻白眼的动静太过于强烈,被她给发现了。我悠悠的爬到窗户边上,一脚蹬破了窗纸,跳进房间里。“你?……”我拔掉了我嘴边粘着的假胡子:“怎么?连我你都不认识了?我就是你英明神武貌美如花的仇人,看来,麻熙,你最近不少闲着啊?”“哼!”麻熙并没有为我的突然出现而感到吃惊,她保持着一贯的笑容风范:“看来你才是比较悠闲的吧?嫦熹把你赶出来了吗?”“所以,的确是你让苏幕遮去侯府,然后故意让嫦熹看见的是吗?”“顾晔佳,你真的别太自作聪明了,我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会知道的。”“是吗?”我捏了捏拳头,冲上前去就挥过去一拳,其实麻熙功夫我不得不承认,还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她输给我的一点,就是时间,我可是比她多活了好几千年,这样丰富的生活经历,她在我眼里不是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我和她扭打在一起,她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每一次的结束都做都是她被我踩在脚底下,而且是脸。她说过,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碰她的脸。可我就偏偏喜欢做她讨厌的事情,我把最脏的脚底板踩在她的侧脸上,那脸上还有很多条惊悚的刀疤,是我上次留下来的艺术品。“麻贱/人,我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来到汉朝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也是,不过我也不是太感兴趣,依照你那个爱玩奸诈的个性,恐怕就是用了美色……哦不对,用了骚/气勾搭了组织高层某些管理,然后偷到的什么能扭转时空的禁忌药水吧!”麻熙的脸色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红,辣椒红。我仰天大笑:“哈哈哈,麻熙,你真是什么想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能有点新鲜的花样不?好让我下次猜的不那么准?”苏幕遮在一旁早就已经吓得不敢说话,毕竟看两个女人打的天昏地暗,最后他所谓的主子还是这样的一副德行,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接受的。我扭头撇了他一眼,对他并不感兴趣。麻熙也哼哼唧唧的笑了两声:“顾晔佳,你现在是担心我的时候吗?还不如早点想想嫦熹吧,如果她死了,估计你也没什么好下场!”“你可别搞错,哪怕她是被人一枪给毙了,那也算是契约的合法内容之一的,只要我不撕毁契约,我就照样可以留在汉朝。”“是吗?”麻熙笑的像个母耗子:“那如果她死之前没有说出跟你签下的灵魂契约的具体条款呢?那样,是不是就算你违约了?那样,你还能继续留在汉朝吗?”我的脸色也变成了猪肝色,关于她说的这一点,我还没有考虑到。的确,如果嫦熹现在自然死亡,我可以取走人皮,因为欠下的灵魂契约使嫦熹没有三年的固定寿命。但如果她没有说出跟交换灵魂等价的愿望就死掉了,我还是可以拿走灵魂,只不过就算是我没有帮她完成愿望,这也算是违反契约的一种规定。我也还是会被大自然给撵出汉朝的空间,一样的,永远都回不来。“你对嫦熹做了什么?”“你既然这么聪明,那你猜猜啊,不过说不定过了明天早晨,你一睁眼,就在上海了。但是你放心,关于你想找到的前世的记忆,我会帮你寻找的。”“贱/人!”我使劲的踹了她一脚,然后打开大门就跑了出去。该死的,嫦熹不会真的被她们给杀了吧?嫦熹这个笨蛋,被人挑拨一下就噼里啪啦的找我算账,这下好了吧。“可千万别死啊!死了也别连累我!”我一路狂奔到侯府,因为怕守门的侍卫不让我进去,所以我还是用爪钩翻墙过去了。“嫦熹!喂!你没死吧!”我一脚踹开门,门框都散架了,我环视了一下房间,压根儿一个人都没有,这女人跑到哪里去了?我大口喘着气,提了茶壶倒了杯茶,才发现茶壶都是热的,而且桌子上有两个杯子,难道嫦熹刚刚遇见了什么人吗?我靠在桌子上琢磨着,脑袋里整理着麻熙说过的话,想寻找一些突破口。如果你是以上帝角度来看着我们的故事,那你一定会一个小时前同时发生在我和嫦熹身上的事情一清二楚。那个时候我正在麻熙的房间里和她打架,而嫦熹这边也来了一个贵客。萧决穿着一身纪梵希的皮夹克突然出现在了嫦熹的房间里面,嫦熹想来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所以她只是瞪圆了眼睛,并没有大声尖叫。“喂,叫嫦熹的,我家芙儿呢?”“芙蕖……可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自己跑出去了。” 鸩毒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喂,叫嫦熹的,我家芙儿呢?”“芙蕖……可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自己跑出去了。”“什么?!”然后嫦熹原原本本交代了她和我之间的事情,萧决忍住了想打嫦熹的冲动。他咬牙切口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而且我刚刚才得知,她的死对头麻熙偷偷越境跑来这里了,麻熙就是摆明了来害她的,你竟然就这么把她赶出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全?”嫦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免得大嗓门的萧决把门外的女婢们也招来了。嫦熹倒了杯茶水,递给萧决想让他消消火气:“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废话,当然是出去找她啊。”嫦熹瞧了一眼外头:“外面有守门的侍卫,你能出去,那我怎么走,会被发现的。”萧决的两眼迅速在嫦熹身上转了两圈,贼眉鼠眼的问:“你多重?”“我?……”“哎!算了算了,看起来瘦不拉唧的,应该没有芙儿重。”嫦熹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萧决跟芙蕖的说话和思考模式都是一模一样的。萧决说完就扛起了嫦熹,嫦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甚至或许都有三百六度。在惨烈的尖叫声中,萧决像扛着一袋大米的摸样扛着嫦熹消失在房间里。房间里瞬间寂静无声,只有两杯冒着烟雾的热茶。嫦熹和萧决几乎跑遍了整个长安城,比采花大盗闯小/姐闺房的频率还要快。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我的人影。那是因为,此刻我正在嫦熹的房间里面开始呼呼大睡了。由于这两天我实在是没有睡个好觉,所以趴在桌子上就不知不自觉的见周公了。嫦熹和萧决找了一晚上,也经不住折腾,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萧决又把嫦熹给带回了房间,再接下来,就是看见了熟睡中的我。“芙儿?”嫦熹翻了翻白眼,险些要晕倒了:“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她,原来是回来了。”当我朦朦胧胧才从梦里面挣扎醒来的时候,嫦熹和萧决正一脸阴沉盯着我,他们的表情足以让我相信我已经被贞子大爷给附身了。“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这是一个死循环的问话,顿时陷入了一场死寂当中。在三天前,我们三个人可以说是闹翻了,现在却也因为同一个原因而又上演一场彼此担心的肉麻煽情的戏码。我对这种场面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明明心里有鬼就要坦诚的说出来嘛!我对萧决张了张嘴巴,又把那口凉气儿给吸了回来。我翻翻眼皮,故意把头转向嫦熹,没有理睬萧决一眼:“我回来找你的,麻熙要害你,我怕你连累我再也回不来汉朝,所以我要确定你到底死没死。”嫦熹拧紧了眉毛:“芙蕖,之前算我错怪你了,我回了宫,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不过在我刚要决定出去找你的时候,你家相公萧决公子就找来了,后来我们找了一晚上都没有在长安城发现你。”我悄悄的瞥了一眼萧决,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良心。萧决刚开始还跟我拽着点样子,可能因为持续的气压太低了,压的他终于不得不向我这边倒戈相向。再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头,萧决的对话基本锁定在了――“好啦,亲爱的,是我错了,我真的不应该惹你生气的。”“我真的是太着急了啊,因为长老说过你在这个空间里可能会遇到……哎,反正就是不好的事情。”“还有啊,麻熙这几天很奇怪,后来我才发现她偷偷找了组织的高层管理的那个顾老头骗来了药水,然后她就来汉朝了。”“好了,亲爱的,一切的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的,你可千万别不理我!”我和萧决吵架的次数不少,每次我都还是会在他后来哼哼唧唧的道歉声中原谅他了。这次也不例外,我回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也就算是和好如初了。但是这次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自然的地方,总是有种直觉告诉我萧决有事儿瞒着我,而且在我追问那个老头到底给他占卜了什么,萧决也是支支吾吾的随便说了几句。接下来就是我和嫦熹的友好谈判,其实我们的对话主要还是集中在契约上。可能是性格的原因,我们两都没有进行肉麻的道歉对话,经过新一轮的友好协商后,嫦熹也还是因为误解我的事情,跟我郑重而严肃的说了一句:“这次的事情造成的后果我有一部分的责任,但是芙蕖你也是需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为了加深我们可以更好的合作,我们都要彼此信任和关心,以及依赖。”“你不会是把国家主席的演讲稿给偷来了吧?”而且她婉转的把事情基本上都归咎到了我的头上,我有的时候真的是挺佩服她的。“既然说到这儿了,那也该谈谈生意了,嫦熹同志,你想清楚没有,为了避免我们双方都有不必要的损失,你应该及时决定灵魂契约的书面内容。”我在做着最后一个提醒,我没有遇到过考虑时间这么久的,嫦熹的举动让我有点烦躁。嫦熹长长叹了口气:“我原以为那未央宫是地狱,那里锁着的冤魂都可以集结成一个小国,然后我也死在了那里。可我太天真了,在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地狱,我在想,我的仇恨,我的不甘和委屈,是不是都也太渺小了,我用仇恨蔓延生命,换来的也是死亡而已。正如那妓馆一般,地狱还是地狱,改变不了什么。”她说的很平淡,我听得很吃惊。我心里已经极度烦躁,但是我们不能干扰契约者自己的选择,否则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行骗。“是吗?”我用小拇指挖了挖鼻孔:“说人话!”嫦熹两手一摊,她的这个后现代动作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我没想好。”我从腰带缝里拽出了那张皱巴巴的A4白纸,可能是刚刚睡觉的时候碰倒了茶杯,所以纸张跟着我的衣服一块湿了。我轻轻摊开,铺在地上:“诺,这个契约你还是要好好的收着,先晾干吧。”嫦熹歪着脖子触碰了下契约的纸张:“即便纸湿了,上面的墨迹也没有化掉,难道这张纸跟你一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吗?”面对嫦熹如此认真的提问,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只是普通的纸而已,在很多年以后,就算是穷人也用得起……怎么说呢,虽然是普通的纸,但代表了一个凭证,即便是我们这样的异能人,也是需要遵从生存规定的,换句话来说,等生意达成的时候,这张纸就能作为证据,证明我可没有白拿了你的人皮,而是等价交换过的。”“是吗?”嫦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是被你们胁迫而签下的呢?”我不得不承认嫦熹这个丫头很聪明,但同样的也很让我恼火,如果不是看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摸样,她的脸早就成了我拳头的牺牲品。上一个问这问题的人,就被我华丽的揍了一拳,因为这触犯到了我们组织的尊严。我提高了八度嗓音:“艺术,艺术懂吗?我们也是有最基本的工作素养的,能剖析到人类最脆弱的一面,加以利用来达成契约,知道谁最需要,这才是我们应该值得骄傲的成绩。比如你,我当时就相信你会跟我签下的。”因为她身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香味,那是灵魂的味道,我不会看错自己的猎物。嫦熹顿了顿,没什么表情,我猜不透她的思绪。“我给你重新换张干净的纸。”“不用,我喜欢原来的。”嫦熹拎起纸张,叠好,又放进自己的衣怀里。我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她的矫情:“好吧随便你,记住,你还有一天。”我以标准的模特猫步潇洒的迈开腿,瞬间消失在这个空间里,周围,又恢复了只有嫦熹呼吸声的寂静。那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嫦熹在我离开后浮上嘴边的一抹阴笑。后来我和嫦熹共同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又重新把故事拖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原点,它是故事的影子,跟随着我们的行为而变化的另一个故事。不要总认为自己的故事有多么特别,因为世界的时间是平行的,每时每刻,你都会错过除你之外的惊天动地的故事。“芙蕖,如果我当时真的死了,张嫣和苏嬷嬷对我说换了毒酒也是真的,那么,我究竟是怎么死的?”……未央宫,宣誓殿。刘盈只身一人坐在椅子上,月光照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透亮的瓶子。他把瓶塞打开,两瓶都是浓烈的药酒味儿。但是,只有一瓶是剧毒鸩酒。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瓶,很有可能两个都是真的,但也有可能,两个都是假的。他亲手换掉了当日太医殿内的鸩毒,唯一仅有的鸩毒。刘盈抬头看了看月光,目光比这四散的月光还要冰冷。 妖精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瓶,很有可能两个都是真的,但也有可能,两个都是假的。他亲手换掉了当日太医殿内的鸩毒,唯一仅有的鸩毒。刘盈抬头看了看月光,目光比这四散的月光还要冰冷。……苏幕遮和麻熙站立在黑暗之中,麻熙轻声的问了一句:“当初嫦熹是怎么从宫里逃出来的?”苏幕遮摇摇头,他的脸被巨大的黑色绸布遮住了,隐隐约约有些可见的疤痕,他伸手摸了摸麻木的脸颊,眼里满是不甘。他救了嫦熹的那个雪夜,也跟今天一样,很黑很黑。那天,雪歇停了许久后又开始霸道的占满在了空中,厚厚的积雪像是它高傲的足迹,不容别人小觑。在那片广袤的白色之中,有一条鲜红色的痕迹,拖及了百米之长,蜿蜒的像条红蛇,浸溶在白色的雪地上,在黎明到来之前,那红与白的颜色显得甚是惊悚。远看一个白衫女子跌跌撞撞的在风雪里走着,最后几乎是爬着,拖着她冻僵的身子,还是倒在了松软的积雪中。她正是那鲜红血迹的尽头,从她两腿之间剥离出的血水,浸染了她雪白单薄的衣衫。“救命……”哽咽在嗓子的话还是没有力气说出口,漫漫无边的雪地,离得未央宫很远。现在虚弱的她,没有丝毫力气走出这漫漫大雪。掩埋在雪里的四肢,偏偏支撑不起她的身子,被拴上了万千枷锁般,沉重的像要了她的命。“姑娘?醒醒!”苏幕遮同样的身穿白衣,披着青灰色的毛绒斗篷,站在盖过他脚踝的雪堆里。他拉了拉斗篷挡住袭来的寒风,微微弯下腰,从绒袖里伸出比女人还要白皙修长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这,便是苏幕遮看见嫦熹那绝美样貌的的第一眼。麻熙又问道:“你后悔救了她吗?”苏幕遮对这个问句到非常奇怪:“什么叫我救了她?是你们这些有着可怕能力的人救了她,也救了我,不是吗?”“对,因果循环,这都是报应。”苏幕遮讥笑了一声:“不对,这不是报应,我答应你签下契约,只是为了完成我答应姑母交代的事情而已,我没有想要报复嫦熹姑娘,相反的,我觉得她做的没错,我跟她不同,我没有仇恨的牵绊,所以她能被芙蕖牵着鼻子走,可我不会听命于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各取所需。”麻熙听完后,还是淡然自若的笑容,她把细长的胳膊搭在苏幕遮的肩膀上,伸出食指挑着他的下巴:“你说的没错,各取所需,可对于我来说,你这张已经破损掉的人皮实在是没什么价值,如果哪天我不想玩儿了,撕了契约,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我们还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吗?”“当然是,因为你不是想要我的人皮,你只是专程来给芙蕖捣乱罢了。”恶魔会告诉你,不要跟恶魔做交易,但同时他又向你伸出诱人的手掌,慢慢吸引着你踏入地狱。一步,两步,三步,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结界,等到发现时,自己都变成了对人召唤的恶魔。苏幕遮也是,嫦熹也是。自然,当他们变成恶魔替代的时候,之前那个操控他们的魔鬼就会发现,自己手中的铁链早就已经被咬断了,他们拜托了控制,向全世界撕咬。我们养活了真正的怪物。我也是,麻熙也是……―――――――――我把苏幕遮和麻熙签下契约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嫦熹,之后,我们两经历了四天连续做恶梦的夜晚。不是我顶着一头鸡窝头半夜去找嫦熹一同入睡,就是嫦熹顶着两个大眼袋早上跟我诉说噩梦的经历。我们都在处在被麻熙和苏幕遮这种莫名的压力之下,因为不知道他们会联合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不过嫦熹总归是好的,她毕竟有老公陪,虽然刘章最近看起来很忙,但是只要一抽出空就会去陪嫦熹的。可是嫦熹自从回了宫的四天以来,就有明显的躲避刘章的迹象。“侯爷,我有点乏了,要早些休息,你去处理事情吧,蒲青好像下午还有要事儿找你。”“侯爷,我方才吃了糕点肚子有点不舒服,今晚不能伺候你了。”“侯爷,我月信来了,所以……”可怜的刘章啊,要知道男人被禁/欲/可是很痛苦的,偏偏还是他两这种才新婚的,正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我色眯眯的看着嫦熹:“你的功夫应该不赖吧,毕竟伺候刘盈两年多了,难道刘章感觉不出来?还是他太猛了?”嫦熹刚才包在嘴里的茶水一口气全部都喷了出来,她的脸色又红润了:“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害臊啊!难道你们那儿的人都这样?”我翘起兰花指,笑的特别丑,像个专门打探八卦的欧巴桑:“别这么小气嘛,快跟我说说,刘盈和刘章哪个好?啧啧,我估计刘盈那个病秧子肯定不如刘章舒服……”嫦熹头顶冒黑线的晕倒在了桌子上。不过在这种巨大压力下的日子,偶尔还有余兴节目。吕楚招来了她的一大帮子小姐妹过来游玩侯府,当然,这是刘章不在的时候,只是太后应允了吕楚可以找人结伴游园而已,她们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涌入了侯府。我和嫦熹愣愣的站在离尖叫声不远的凉亭处,我用扇子遮着嘴巴,指着那一票子的花花绿绿:“看,嫦熹,一大波女妖精向我们来袭。”其实也就是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大官家的闺女们罢了,地位也不是很高,只是可能仗着吕家的身份,便觉得自己就有多尊贵了。以吕楚为首,那几个妖精,姑且就成为妖精一二三四五号吧,她们扭着水蛇腰盈盈挪步过来。我和嫦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倒不是觉得害怕,这样的吸口气儿是因为那种像打翻了脂粉罐的‘香气’,实在是不能让我的鼻孔得到呼吸。 收妖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以吕楚为首,那几个妖精,姑且就成为妖精一二三四五号吧,她们扭着水蛇腰盈盈挪步过来。我和嫦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倒不是觉得害怕,这样的吸口气儿是因为那种像打翻了脂粉罐的‘香气’,实在是不能让我的鼻孔得到呼吸。妖精一号穿着草绿色的罩纱,头上戴着是红色的珠花,我突然非常庆幸,我之前做过设计师的时候,没有设计出任何红配绿这样子的‘高端时尚感’。她的大肥臀跺在了石凳上,悠悠的像个幽灵一样的伸出了一只手:“小丫鬟,给我倒一杯清茶,要薄荷叶浸泡过的,我这两天总是心慌慌,不宜和普洱。”我打了个哈欠,眼神在周围飘了飘。我发现这个女妖精一号是在对我说话时候,是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的身上,包括嫦熹。嫦熹在我的背后声音足以跟男低音夏利亚平媲美的说了一句:“快去倒杯茶,不要生事端,倒完问声好,我们赶紧撤。”我挠挠后脑勺,她这是说了一句诗吗?怎么一点都不押韵呢?“我要一杯茶,薄荷叶浸泡的,你是聋子吗?”我看着嫦熹对我期许的眼神,乖巧的半蹲下做了个揖:“薄荷茶可没有,用不用给你来条绿箭?”众人疑惑:“什么绿箭?”我依旧乖巧的笑道:“意思就是,说您,又绿又贱喽。”女妖精一号了呢给了十秒之后终于明白了我在骂她,她嗖的站起来,抓起石桌上的茶壶就向我扔去:“你这个死丫头敢骂我!”我灵巧的用凌波微步闪了过去,那杯滚烫的茶水就泼在了女妖精二号的裙子上面。她拎着裙子的大叫着,我捂着耳朵,差点被她的超声波吓得休克。女妖精三号拎着她刺绣精致颜色华丽的衣裙,跳离了水渍旁,厌恶的看着我:“你这个丫头是谁调/教的,敢跟主子顶嘴?贱骨头就是贱骨头,粗活儿都干不好,今天必然要好好的罚你!”接着女妖精四号五号也赶紧接话:“是啊,楚姐姐,这么富贵的侯府,怎么会出了个这样素养的丫鬟?”我依旧是乖巧的摸样;“姑娘们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明明这个侯府里头是朱虚侯当家的,什么时候换了主子,这位姑娘的一句‘敢跟主子顶嘴’,不知道说的,是哪位主子?”嫦熹嘴角动了动,她一定是在为我的说辞而憋着笑意,不过在这里争这一夕之长短,嫦熹觉得真真无趣极了,让她们发泄完,便也就罢了。所以我说完她就把我拉到了一边,颇有种女主人的架势。吕楚听见我说的话,又看了看周围还有不少走动的侯府下人也在看热闹,唯恐怕这种不好的事情传到刘章的耳朵里,于是连忙拉开女妖精一号,小声提醒着不要多事。但是女妖精们没有善罢甘休。“楚姐姐!什么叫不要多事,这么大的院子里难道你不是女主子吗?教训个丫鬟罢了,倒偏偏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女妖精二号冷哼一声,因为打不着我,上前就抡了站在一边的嫦熹一巴掌:“不过是个下人,还敢顶嘴!是平日里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熹姑娘!”我接住被打后没站稳步子的嫦熹,拉着她退了两步。“熹姑娘?哼!我说呢,原来她就是那个妓馆出生把侯爷迷得神魂颠倒的侍妾啊……”“是她啊,我还以为是个笨手笨脚的丫鬟呢!哈哈哈!”“瞧她那打扮,真是低贱的很啊,朱虚侯怎么会看上她的,顶多算有两个姿色,但是和楚姐姐想比,差的太多了!”“不过是个新晋的嫩芽儿,这样张牙舞爪的,还能把谁放在眼里?不过有点姿色,还当真以为自己能和正室相提并论了吗?定要好好的教训她!”嫦熹低下头,到现在为止,她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就要被这些个女人来如此的奚落,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我刚想替嫦熹教训教训她们,但是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好像是我挑起的事端,才惹得嫦熹被人奚落被人辱骂。如果我现在再反击,她会不会拿刀跟我拼命?“侯爷!侯爷安好,侯爷您可回来了!”我指着她们背后大叫着,说完就赶紧下跪,效果很逼真。首先就是吕楚的脸色一白,她赶紧转过身跟我一样的姿势跪了下来:“侯爷!她们并不是有意要为难熹姑娘的!”其他几个妖精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看见吕楚扑通跪下也都一个个的跟着下跪了。等了好久,天空上飘过一阵乌鸦嘲讽的叫声后,她们才抬起头,前方只有一个面对一群女人下跪而傻了眼的,纯属路过的蒲青。而我,早就拉着嫦熹溜之大吉了!那几个女妖精愤恨的跺着脚,吕楚再次提醒着不要追究此事,否则朱虚侯真的会怪罪,她们才闭口不语。那些女妖精带着的宫婢中,有一个眼神凌厉,刚刚所有人下跪的时候,也只有她淡定自若。她看向嫦熹和我逃跑的方向,歪着脖子笑了笑。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一件事情,是这几个女妖精隔天就去未央宫的椒房殿给皇后张嫣请了安,还带了一些厚礼算是给家里人撑撑面子。张嫣是坐在凤座上一动不动,后来她眼珠转也没转的又被宫婢搀着扶回了偏殿,那几个女妖精整整在大殿下跪了一个上午。太后那边以为是她们惹得年幼的张嫣不高兴了,便把礼物统统打发回去,给每个人家里都降了一级,扣了些俸禄。所以我说,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天知道究竟有几双手要陷害你,又有几双眼睛会替你狠狠的出口恶气。杞人忧天是没用的,我和嫦熹互相安慰,并且很感谢那些妖精的余兴节目,她们让我和嫦熹终于能踏实的睡了一觉。但其实,不是什么都能让你得偿所愿,我们的人生是狗血剧,这一定没错。在我舒舒服服伸了懒腰的第二天,一枚真正的定时炸弹才彻底爆发开来。 表哥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但其实,不是什么都能让你得偿所愿,我们的人生是狗血剧,这一定没错。在我舒舒服服伸了懒腰的第二天,一枚真正的定时炸弹才彻底爆发开来。朱虚候府的厅堂内,坐着几个唱红脸唱白脸的人,剩下的都是观戏的群众。唱红脸的是嫦熹和苏幕遮,唱白脸的自然就是我和麻熙,至于糊里糊涂的观众,就是刘章和吕楚了,并且吕楚还友情客串了一下。这出戏的名字就叫做,‘论一个妓馆老板如何以侯夫人表哥的身份,成功跻身朱虚候府’。“嫦熹,这个苏幕遮怎么成了吕楚的表哥,是不是也太狗血了一点。”“芙蕖,你的死对头麻熙怎么成了他的丫鬟,她难道跟你有一样的癖好?”我们两在光天化日挤眉弄眼,用眼神进行对话交流。还好我没有带隐形眼镜,否则一定弹出来。我觉得这和我们之前几天做的噩梦没有什么区别,麻熙和苏幕遮成功的踏入了我们的生活圈子,而且看样子来势汹汹,绝对不好对付。吕楚向刘章介绍着:“侯爷,我跟我的表哥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其实也说不上表兄妹,亲戚关系远了些,但是小时候玩耍甚多,他也帮了我很多,表哥是个生意人,这次生意落败,便没了落脚的地方,我娘家那边现在不太方便,所以只好求求侯爷,能否允许表哥暂住一段日子,好让他有个筹备,对了,听表哥说,你们认识。”“认识!”刘章说的咬牙切齿,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嫦熹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既然是吕楚的表哥,那我也应该厚待,不过侯府现无空房,要劳烦苏幕遮公子,暂居一间陈旧的书房了。”我对着麻熙嘲笑的挑了挑眉毛,刘章想说的,应该是茅房吧!麻熙穿着一身紫衣,脸上还挂了半边轻纱,我暗暗鄙视了一下,我最讨厌她把自己弄成什么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怪咖癖,是个丫鬟就应该有丫鬟的样子!看我多敬业!小翠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开始了:“岂止是认识,我好想听说,苏公子开的那一家忘尘阁,熹姑娘还是里面的红牌呢!呦呵呵呵!”要么说素质低下就是素质低下,就论这点而言,这个小翠还不如麻熙呢。一屋子的人除了小翠乐得跟朵花儿似的,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好,特别是刘章青绿色的脸色,他一个眼神瞪过去,小翠吓得差点直接翻倒在地。“熹姑娘当时不能图个衣食无忧,我便收留了她,熹姑娘才貌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又善良端庄,平日里弹琴招客,也有不少文人雅士慕名而来,给我带来了不少的收入,不过熹姑娘自命清高,我也没有为难她,身子是清清白白的。”苏幕遮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的最高境界,把别人夸上天,来衬托自己的高大上。我瞅了一眼的脸上带着伤疤的苏幕遮,这还是那个霸气外漏的大冰箱吗?大冰箱,这个外号是我暗自给苏幕遮定下来的,因为他说话和行为无论到哪儿,都让人觉得身后突然打开了一个巨冷的冰箱,通常他的脸也是万年寒冰永远不笑的类型。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跟麻熙还真的挺搭的。刘章开始问起了正题:“苏老板,不对,苏公子,你的妓馆怎么会一夜之间烧掉?大家都在传你已经死掉了,看来,还是福大命大啊。”刘章问这话的口气很容易让人误解成他巴不得苏幕遮死了,不过,说不定他心里真的也是这么想的。苏幕遮把眼神在我、嫦熹和麻熙之间来回飘着,飘了几圈后又看向刘章:“多谢侯爷关心,我自然是命大,那天火势太大,幸好我有贴身丫鬟护着,才得以逃了出来,我可是非常的感激她。”最后的那个‘感激’他说的极为语重,还捏了一下麻熙的肩膀。“哦?”刘章看了看跟苏幕遮打扮差不多阿拉伯人装扮的麻熙:“我还在想怎么你的丫鬟会遮着半边脸,原来,是被火烧伤的吗?”“是,是她救了我。”麻熙回了句:“是我应该报答公子当日的救命之恩。”我抓了一下嫦熹的胳膊,神清扭曲:“我,我快吐了。”这场戏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晕戏,苦情戏!刘章其实对苏幕遮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他是吕楚的表哥,总要给个面子,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刘章差了个婢女领着苏幕遮前往了那个所谓的旧书房。一打开门,麻熙和苏幕遮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清新的,灰尘味儿,以及到处结满的蜘蛛网,和满地散落的一些旧书。苏幕遮和麻熙默契的拧了拧眉,一同跨入房间内。他们前脚刚进去,我和嫦熹后脚也跟了进来,关上房门,手拿着擀面棍,一副黑帮打架的派头。擀面杖是嫦熹偷偷从厨房摸来了,她只是单纯的怕打不过苏幕遮而已……“麻贱人,我们开门见山,说说你来汉朝的目的吧!”“苏幕遮,我们开门见山,说说你来府里的目的吧!”我们同声同调的说了两个句子,麻熙笑了笑:“你们可真是有默契啊。”“废话,嫦熹是我的顾客,是我尊敬的顾客,我当然应该合理的遵从她的想法,那你呢?开始恐吓我说要把嫦熹杀了,如果你敢对她动手,长老们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违反禁令的人。”麻熙抖了两下肩膀:“我当然知道,只是那天我随便吓唬了你几句你就当真了,真的很可笑啊。”“你!”嫦熹连忙拉住我想扔出擀面杖的姿势:“别跟她计较这些。”苏幕遮脱下了他脸上盖着的帽子,露出一条条惊悚的疤痕,对嫦熹说道:“熹姑娘,你可真够狠的啊,我回回都放你一马,你最后却把我给炸死了。”嫦熹还有点为了那天杀人的事情心有余悸:“我,我只是要得到我该得到的,你说吧,你签下契约来侯府到底要干什么?” 静观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还有点为了那天杀人的事情心有余悸:“我,我只是要得到我该得到的,你说吧,你签下契约来侯府到底要干什么?”“拿回兵马分布图的秘密啊,你别装傻的嫦熹,如果我猜的没错,挽秋应该已经给你了吧?”“当然没有,你来就是为了这个?”苏幕遮抖了两下肩膀:“你不说没关系,我一定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时间慢慢跟你耗,至于刘章那边,如果我说出了你的身份,你觉得你还能依靠这个朱虚候来完成你的复仇大计吗?”“你!”我连忙拉住嫦熹想扔出擀面杖的姿势:“别跟他计较这些!”我和嫦熹最终还是气得鼓着个腮帮子回到了房间,其实我不得不承认一点,苏幕遮加上麻熙后,战斗力明显上升了一个等级。我和嫦熹如果不想出点其他什么办法,说不定真的就败下阵来。“张嫣的事情还没有清楚,现在又来了一个苏幕遮,时间都快要过去半年了,我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嫦熹捏着茶杯,她生气着急的样子特别像是在用内功发力。我小心翼翼的帮她把无辜的茶杯拿开:“别心急嘛,你还有两半,你看啊,才半年不到时间里,你就从忘尘阁到了朱虚候府,多牛逼啊,大计划要慢慢来,不过这个苏幕遮的确难缠了一点,那个麻熙,我迟早要废了她!”“嫦熹,吕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灭门?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天机不可泄露,而且你也存在改变历史的可能性,所以以后类似这种问题就别再问我了,我的耳朵都快生茧了。依我看啊,你还是早早的把从挽秋那里获得的情报告诉刘章,这样即便是苏幕遮真把你的身份给抖搂出来,你也算没有白利用刘章这颗棋子了。”嫦熹声音高了八度,非常洪亮的立刻答道:“当然不行!”“为什么?”“刘章现在对我的信任只是初期,还没到那种我说什么他就照做的地步,苏幕遮一直以为挽秋有兵马图,竟然还为了这件事儿签下人皮契约来找我,就说明这个机密对他很重要,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我把机密告诉刘章的可能。如果我现在说了让他辅佐代王刘恒,这么大的动作苏幕遮一定会察觉到,到那个时候他会毫不犹豫把我踹出这个局,如果刘章发现我是在利用他,依照他的个性就会撤销他现在所有的动作,反正,苏幕遮会钻空子,这是万万不可的。”我嘴角匀速的滑下一滴口水,在嫦熹一气呵成的说完整个推理后,我还是有点佩服她的。“嫦熹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苏幕遮联手呢?你们的目的不都是中兴汉室灭掉吕雉吗?”嫦熹胸口停止了起伏,她的睫毛像个蜜蜂的翅膀一样颤抖着:“我也不想杀人的……因为……刘恭。”刘恭,她唯一的亲生儿子。我忽然明白了,嫦熹的初衷可能只是为了他儿子,保他平安,如果苏幕遮那些不明身份的党派抓到了什么把柄,刘恭的性命可能会不保。她其实也不想看见血洗汉宫的一幕出现,如果可以,嫦熹只希望有人能安安静静的替代吕雉,然后给恭儿一个安稳的生活,给刘盈和张嫣一条活路。“我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不能和苏幕遮硬着来。只要我没有跟刘章说出机密,苏幕遮也就不会对我怎么样。”苏幕遮和嫦熹就像两条同时被踩了尾巴的藏獒犬,互相都有对方的生死存亡的把柄,就看谁先松手,谁先扑上去。而我和麻熙就是拿着条铁链拴着藏獒犬的猎人,唯一的区别是,我们手里没有拿着刀,没办法杀死对方其实把所有事情联想起来,就会发现这是一系列很可怕的惯性。就像被巨人拽着腿原地转了三圈然后给抛出去几十米,在过程中麻/痹的神经系统不知道害怕,但是一旦落地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这种惯性在嫦熹身上最能解释了,而且我相信她敢杀苏幕遮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到怎么处理掉一个签了人皮契约的人罢了。“嫦熹,今夕是何年?”“三岁小孩都知道。”“可我不是三岁小孩,我几千岁了。”“哎……惠帝六年,怎么了?”“没什么,问下日子。”我晃着茶杯,杯子里盛着的茶水里面是我一双暗藏深意的双眼。惠帝五年,嫦美人死在未央宫,惠帝六年,朱虚侯刘章迎娶吕禄长女。我还记得惠帝七年会发生一件大事,是……我自认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人,如同一个直到过去未来的幽灵,在这个朝代,我是被时间剔除的人,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但是根据契约人的指责,我必须要陪嫦熹完成好一出出戏,让她了无遗憾交出人皮,交出味道鲜美的灵魂。但是我忽略了,我忽略了很多微小的细节,就像树叉的分支,我不可能将每一根都攥在我的手心儿里。但是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我连树干有没有抓住。等到我走了之后,嫦熹独自坐在房间里,枕褥下依旧放着那张有些旧旧的人皮契约。她拿出来,轻轻摊开,上面还有很深的血迹,因为纸张是特制的,所以那血迹还是和那天一样,令人惊悚的鲜红色。她把自己的手掌伸了过去,跟那个血色的掌印重叠在一起。她轻轻的笑了笑,笑的有点像痴傻的疯子。因为那个血色掌印,整整比她的手大了一圈。我们的生活瞬息万变,我们都是实力派,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时,永远那么的趾高气昂,但是当你觉得自己掌握了某些秘密觉得自己无穷伟岸时。往往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回追在你的身后,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吓告诉你――前方有陷阱,请加速快行! 来访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幕遮来了府里面有整整七天的时间了,我和嫦熹算是没怎么睡过好觉。有好几次我都有冲动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抓起麻熙的头发使劲揍她一顿。而嫦熹也跟我说她经常梦到和苏幕遮扭打在一起的场景。朱虚侯府也就这么大,我们每天碰面的几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因为特别怕我们一见面儿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和嫦熹决定每天宅在房间里面。其实新婚过后,刘章和嫦熹的相处模式就比较奇怪,不对,奇怪的不只是他们两而已,还有吕楚。吕楚这个夫人可是一次都没有被刘章宠幸过,下人们间也有些传话。前些日子倒还好,刘章还偶尔去嫦熹那里睡觉,可是这两天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嫦熹跟他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嫦熹,你说,这个刘章,他是不是弯的?……”嫦熹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她的头发被微风轻轻的吹起,听到我说话,扭头四十五度,特别像电视广告里面的洗发水广告。她轻轻撩开耳朵后面的头发,笑容映在阳光下,发丝折射着阳光显得特别的柔软:“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被这个场景给感动了,我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们都没有在意刘章的变化,而是一门心思的在苏幕遮和麻熙身上。并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虚侯府来了一个嫦熹最不想见的人。之所以不想见,那是因为她现在分身乏术,有很多像柯南道尔写的推理小说里面的情节,一个谜团接着另一个谜团的涌现。没有谁能一下子解开这些,只能循序渐进。那个人是张嫣,她穿着一身玫瑰红色的华服出现在侯府,苏嬷嬷搀着她进了府里。旁边站着的是鲁元公主,头上金钗十二对,兼职堪比皇太后的风范。刘章早已经让下人为鲁元公主和皇后娘娘准备好了小几和茶点。其实是太后吕雉听到了些从朱虚侯府传出来的传闻,就想着派鲁元公主前来以看看吕楚的名义,打探一下看看吕楚过得到底好不好,还有刘章到底想做什么。可是张嫣听说以后也吵着闹着说要去看看吕楚姐姐,吕雉和鲁元公主看着她难得兴致那么高,便只好也把她和刘恭一起带着了。这样也少了些闲话。苏嬷嬷是吕雉派去的,她和张嫣两个人一起出了宫门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暗暗笑了下。鲁元看了看坐在一起的刘章和吕楚,笑道:“这新婚不过几日,你们夫妻二人想来应该很辛苦吧?楚儿,你可伺候好了侯爷没有?”吕楚瞧了眼不动声色的刘章,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得倒还算自然:“太后赐的婚,妾身定当尽心服侍。”鲁元瞧了一眼刘章周围:“朱虚侯,你那个如似珍宝的侍妾呢,今儿个怎么不见她,上次本宫也没见着,倒是好奇的很呢。”刘章紧捏了一下茶杯,又想起上次嫦熹在大殿之上被太后羞辱的事情。鲁元公主的性子是出了名儿的毒辣,这要是给她见着了嫦熹,必定是好好辱骂一番。刘章小饮了一口酒,勉强笑了笑:“公主,熹儿她今日不甚舒服,公主是来看夫人的,她不在倒也是无事。”吕楚见刘章不大高兴,就顺着话儿说道:“公主,熹儿妹妹这些日子的确不太舒服,对了,我那儿有些蜜饯,听说皇后娘娘喜欢吃,要不妾身领些来让皇后娘娘品尝。”张嫣抬起小脸,花儿一般的甜美的笑了笑:“母亲,淑君想要吃蜜饯。”鲁元公主摸了摸张嫣梳的整齐的发髻:“那好,楚儿,你去拿些来吧,难得淑君主动吃东西,她这段时间饭菜也进的少,我看着都瘦了。”“诺。”“不用了,楚姐姐,我自己去拿吧,你让个宫人领我去便是,我正好也在府里转转,你们坐在这儿聊天,真真无趣极了,你看,恭儿还在一直闹腾,肯定也生受不住。”鲁元公主无奈的笑了笑:“也罢也罢,楚儿,你让个熟路的婢女领着淑君去吧,苏嬷嬷,你也跟着,别让皇后和太子有个什么闪失。”“老奴遵命。”吕楚点点头,看了眼身边一直站的墨阳清秀的婢女:“是,公主。碧儿,你伺候着皇后娘娘去我房间里取蜜饯,顺便带娘娘在府里逛逛,可要伺候好了。”叫碧儿的婢女穿着如她名字一样碧绿色的石榴裙,她乖巧的行了礼:“诺。”碧儿伸出手搀扶着张嫣,苏嬷嬷跟在身后抱着幼小的刘恭。她们身边除此之外只有两个小宫女,张嫣找了个借口把她们打发去捉蝴蝶了,周围没了人,碧儿便开了口,眼神也跟刚才大大不同:“皇后娘娘,熹姑娘在西侧的房间,是先去那里吗?”张嫣伸脖子看了看周围的花花草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她那里有其他的下人吗?”“倒是没有,熹姑娘说是喜欢清静,侯爷也说多派些下人伺候着,她可能怕闲言碎语,几番推辞了,倒是难得……不过,只有她一个从进府就带在身边的丫鬟,叫……芙蕖。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张嫣手中摇着一把圆布扇:“芙蕖?”“娘娘,这名儿有何不可吗?”“倒没有,呵……只是本宫想起了往日的一些事情罢了。我们去吧,这个小丫鬟,应该是她很信任的人。”从前她们时常玩耍的一些假扮平民的游戏,刘盈假装一家之主,嫦绾扮演温柔贤淑的妻子,而张嫣则是她们喜爱的活泼的妹妹。她们一起迎着夕阳做着每户普通人家都会做的事情,她们总是沉浸在这种游戏当中,这是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梦想。那个时候嫦绾总会称自己叫芙蕖,说如果有机会当个普通的百姓,定要叫这个名字。芙蕖……她说过,倒不是把自己比作什么荷花青莲,而是希望自己能像荷花那样清清静静的躺在池水里晒晒太阳,也无人采摘,整日无忧无虑就好了。 碧儿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芙蕖……她说过,倒不是把自己比作什么荷花青莲,而是希望自己能像荷花那样清清静静的躺在池水里晒晒太阳,也无人采摘,整日无忧无虑就好了。所以,她应该是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有机会再像荷花一样,才把这个名字给了别人吧。我感觉自己突然鼻子一痒,使劲儿打了一个喷嚏。我揉了揉:“我怎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呢?你说呢,嫦熹?”嫦熹自从听说鲁元公主和张嫣来到朱虚侯府后,一个时辰都是来回在房间里面做着慢跑运动,一边踱步嘴里一直在碎碎念。“鲁元公主怎么会突然过来了?就算她来看吕楚会是巧合,但是张嫣怎么也跟着来了?”“哎呀,母亲带着女儿出来玩很奇怪吗?”“张嫣倒无所谓,可是鲁元公主如果认出我了这一切都完了,要不然,我再吞点虾仁儿装过敏。”“唉唉唉,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死了倒跟我没关系,但是你的脸是我的,这种行为我坚决不会让你在做第二次。你找死也要有个限度吧。”“芙蕖,你再给我画个妆吧,就像上次一样,弄得丑一点。”“得了吧,你别让我再摧毁艺术了,怎么说我也是跟着国际知名彩妆大师学习过的,我可不想名声毁在你的手上,而且你突然变的这么丑,刘章难道不会奇怪吗?鲁元公主应该也会觉得奇怪吧,有什么男人会喜欢一个丑女人呢?”嫦熹在一个时辰里面设计了十几套方案,都被我一一给否决了,因为没有一种方法是人可以做到的,并且还要托我下水。“对了,嫦熹,我有一件事儿很奇怪,上次没有来得及问,既然你进宫见到了张嫣,而她又说出了当日想救你但是没有成功的事情,那她没有怀疑你怎么逃出宫的吗?”我斜睨一眼嫦熹:“喂!你该不会跟她说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嫦熹没说话,她突然停止了碎碎念,眼神不自然的移向别处,还干咳了几声。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她:“嫦熹!你不会真的跟她说了吧!你知不知道这个契约是保密的,你,你这是泄露机密!太恶劣了!”“我没有啦!”嫦熹耸耸肩:“我上次是准备说来着,可是后来一想,怕淑君受刺激,所以我就说是……我遇到了一个怪物,把我叼走了,然后我就被苏幕遮救回了忘尘阁,而已。”我目瞪口呆:“而已?!张嫣相信了?”嫦熹很自然的点点头:“是啊,她相信了,嫦熹,要不要我跟她说真话?”“你放屁!”我感觉我的口水直直的飚向了嫦熹的脸,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胃酸都吐在她身上。她们这些女人的智商都是为负数吗?!这么弱智的回答张嫣居然也能相信?“芙蕖,我要是真的跟张嫣说了我们契约的事情,你会怎么样?”我毫无犹豫抽出一把水果刀插在桌子上面:“老娘当然是宰了她!我警告你啊,关于那天晚上雪夜的事情你怎么胡编乱造那都是你的事情,但是对于契约,若是你敢透露半个字,你和张嫣都要死!听懂了没!――”嫦熹看了看我像要去屠宰猪牛的表情,她郑重的点了点头:“清楚明白。”就在我们刚说完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嫦熹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恢复了小丫鬟的乖巧模样,侧身贴在门边:“哪位?”“皇后娘娘来访。”嫦熹继续给我使眼色,我撇撇嘴,嗲声细语的说道:“熹姑娘身子不舒服,在休息,不能下床拜见公主和皇后娘娘了。”门外静了两秒钟,接下来是张嫣的声音:“我母亲没来,只有我,开门吧。”我看嫦熹那样子,会了意,打开门后看见有三个人,张嫣,苏嬷嬷,还有吕楚身边的丫鬟碧儿。这个碧儿我倒是知道,和小翠一起进来的丫头,比小翠乖巧多了。嫦熹看了看张嫣,指着碧儿:“她?”苏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进去说吧,碧儿,你在外头看着,如果有人靠近,及时通知。”“好。”张嫣拎着裙子进了屋子,环视了一圈,很自觉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嫦熹有点紧张,这种紧张来源于汉宫里的每一个人,即便是张嫣和刘盈她也不能放开平常心去对待。张嫣扭了扭脖子,嫦熹轻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替她卸下了假发髻上的沉重的凤冠。张嫣回头对嫦熹笑了笑:“还是你最懂我。”嫦熹没有理会她怀念旧事的眼神:“淑君,外头那个碧儿是怎么回事。”张嫣没有回答,她把目光聚在了我的身上,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除去上一次在街头遇见坐在凤辇上的她,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张嫣,她比那天要妆容要淡些,看上去更为精致,如果再长得大些,一定也是绝美的美人胚子。“看我干什么?”嫦熹替我回答道:“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以信任。”张嫣笑了笑:“我知道,因为她叫芙蕖嘛,这个名字是你取得吧?”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拉住嫦熹的胳膊:“喂喂喂,芙蕖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看你们两的表情好像有阴谋啊。”包括苏嬷嬷,她们三人都愣了几秒,我意识到是自己的模式不太对,于是赶紧掩着嘴偷笑了两声,垫着步子鞠了一躬,又恢复了嗲声细语的声音:“小姐给我取的这个名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张嫣正要说呢,嫦熹就把她打断了:“以后再跟你解释,淑君,那个碧儿……”苏嬷嬷确认门窗已经关好,也走了过来:“碧儿是我安排在侯府的丫头,她才进宫不久,也算乖巧听话,其他的也并不知道太多,算是很安全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我们就会知道。” 抉择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嬷嬷确认门窗已经关好,也走了过来:“碧儿是我安排在侯府的丫头,她才进宫不久,也算乖巧听话,其他的也并不知道太多,算是很安全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我们就会知道。”“你们安排的这么周密,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吧,上次我还没问,你们是在怎么知道我进了朱虚侯府的?”“老奴也算是活的挺久了,多多少少在宫里宫外都有些人脉,你做过什么,我自然会派人盯着,当然,我能找人盯着,吕雉也会,所以你还要小心行事,不要太惹人注意了。”从这个话题开始,她们就肆无忌惮的聊了起来。我无聊的躺在床榻上,抖着二郎腿,橘子都剥了一大堆了,她们的聊天内容还是锁定在各种的恩怨情仇上面。“恭儿这么小,日后长大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的月子没有好好调理,现在也没有奶水喂她。”“奶娘说,他吃奶的时候就爱笑,天生就是爱吃的孩子,恭儿出生时就含着金汤匙,只是可惜,他没有真正的父母亲的疼爱。”嫦熹摸着恭儿的小脑袋,听到张嫣这么,心里特别难受:“那皇上呢?他不时常看看恭儿吗?”苏嬷嬷摇摇头:“自从得知你死了的消息后,他就喜欢一直躲在宣室殿里,好几顿不吃饭都是常事,皇后娘娘好几次要把太子包过去给皇上瞧瞧,让他开心开心,但是皇上就像发了疯似的,拼命的推开太子,有一次,皇上还伤到了皇后娘娘,这些都是在你刚刚离开宫的时候发生的。”刘盈他其实跟嫦熹一样,害怕面对自己所爱的,因为那些爱带着恨意和思念,倒不如不见。嫦熹把恭儿抱在怀里面,他在嫦熹的怀里面笑的很开心。她捧着他柔软的小脑袋,这个儿子,她是一定会夺回来的。“淑君,我有事儿要问你,你说给我换过的那杯毒酒,你确定没有人再碰过吗?”苏嬷嬷和张嫣互看了一眼,她们似乎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绾姐姐,你怎么了,鸩毒不是一般人就可以调换的,你为何会这么问。”“总之多留些心吧,宫人那些人都要仔细盯着。”张嫣点点头,她握住了嫦熹的手,那双小手很温暖:“绾姐姐,我今天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我给你选好了地方离得长安城比较远,还算安全,你先去那里,恭儿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皇帝舅舅那边我也会想办法避开太后让他去见你的,你再等等。”“我不会走的。”“她不会走的。”上一句是嫦熹说的,下一句是从我的嘴里蹦出来的,她们三个人又把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太了解嫦熹的性格了,事到如今就算是张嫣说会给她一个安宁的生活她也不会答应,哪怕是为了她儿子。原因当然是她跟我签了契约,一个连生命都没有保障的人,又怎么会向往平静安宁的生活呢,对她来说这两个词就是奢侈品。张嫣疑虑的问道:“是为了刘章吗?”她闪烁的眼神中增添了一丝失望之感:“绾姐姐,如果你现在这个样子被舅舅看见了,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心情。”“那你就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我只要恭儿,不要刘盈,倒不如让他忘了我,反正我也已经是个死掉的人了。”嫦熹苦苦的笑着,眼里溢出一圈泪光,又被她给压了回去。张嫣站起身,两双小手揪着嫦熹的衣领:“绾姐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个世界对你中青不二的人只有舅舅,只有刘盈,你觉得朱虚侯会对你好吗,就算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总有厌恶你的那一天,他现在不碰吕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别忘了吕楚才是他的原配夫人,你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侍妾,他若是想踢开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间,唯一对你好,永远对你好的,只有他刘盈!你明不明白!”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张嫣有了新的认识,我所对于她的了解多半都是来自于后人在野史记载里,端庄贤淑,体态优雅,仅仅十二岁就坐上凤座,十六岁成为太后,她的一生是历史洪流中最为传奇的女人。我自始至终觉得那样的女人应该是被漂亮的放在相框里的,她应该就如一张纸,轻/薄素雅,不惹尘埃。但今日看来,她还是双手沾到了世俗的灰尘,并没有远离人间。她对舅舅的关爱,对嫦熹的姐妹情深,她的劝阻和关怀,都让我觉得她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四岁的女孩。唯一不同的是,她可以用二十四岁的口气,这样居高临下跟嫦熹说话。“公主!皇……皇后娘娘在里头呢!”“在这里作甚?你让开,本宫进去看看。”鲁元公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子里面的所有人的神情瞬间凝固了,鲁元公主是见过嫦熹,倘若被她发现,那就真的一切都完了。我嘴里咬着橘子瓣,等着要看好戏的嘴脸,看她们这次怎么收场!但是零点零一秒之后,她们三个再次默契的齐刷刷向我看来,我嘴里的桔子汁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有种不好的预感。碧儿在外头拦了一会子的时间,但还是没能挡得住鲁元公主,在鲁元刚准备踏进来的时候,屋子的们开了。张嫣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母亲,你怎么来了?”“这句话应该是本宫问你,淑君,你不是去楚儿房间里拿蜜饯吗,跑这来作甚?”张嫣指了指身后的我,还有房间里的热腾腾的点心:“她是朱虚侯的侍妾,熹姑娘,我路过花园时闻到芋丸子的香味便就来了,熹姑娘这里好多好吃的。”她边说着,还边可爱的摆了几个pose。这跟刚刚那个揪着嫦熹衣领的咆哮帝还是同一个人吗?鲁元瞧了瞧我:“哦~原来她就是那个熹姑娘,本宫看,长相还算有点姿色,但是跟楚儿相比还差得远了,侯爷怎么会喜欢她?出身低贱,打扮庸俗,丫鬟的命!” 迷宫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鲁元瞧了瞧我:“哦~原来她就是那个熹姑娘,本宫看,长相还算有点姿色,但是跟楚儿相比还差得远了,侯爷怎么会喜欢她?出身低贱,打扮庸俗,丫鬟的命!”哎呀我去!且先不说我这个打扮的确有点次,但是我这张脸可是当年风靡上海滩的丽花明星小蝶的人皮,她竟敢质疑我千辛万苦得来的人皮!这就是对我工作的一种否定!我刚撸起袖子想上去揍这个阴阳怪气的鲁元公主,苏嬷嬷就在后头使劲掐了一下我的大腿,我眼眶含泪的放下了手。我的脸上扯出了两条法令纹:“是,公主说的是,贱妾失礼了。”而嫦熹此刻正穿着我的衣服躲在了床榻下面,她此刻应该正在呼吸困难吧。鲁元公主把张嫣拉出门外:“跟本宫走吧,楚儿和朱虚侯还在等着,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皇后,不要总跟着那些下人走的那么近。”“哦,知道了。”张嫣回头别有用意的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的意思应该是,照顾好嫦熹。苏嬷嬷也抱着刘恭跟着走在后面,恭儿便突然大哭了起来,张嫣连忙接过恭儿,可能是这个小家伙感觉自己离开的母亲便有些不安。张嫣加快脚步离开了嫦熹的院子,唯恐她听见恭儿哭声更加不舍,也生怕鲁元公主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们经过侯府后花园的时候,麻熙和苏幕遮也走着另外一条路。苏幕遮眼神落在跟在张嫣身后的苏嬷嬷身上:“姑母?”麻熙也跟着看了过去,问道:“你认识她?”“自从忘尘阁失火了我就和姑母断了联系,心想着先见到嫦熹要回兵马图再想办法去宫里找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需要过去问清楚吗?”“不用了,人多眼杂,况且现在也不好跟她解释我的事情。”鲁元公主和张嫣出府的时候,锦瑟正站在府门外一处隐蔽的地方,她悄悄看向那些离得她生活非常远的人们。那些人穿着特别漂亮,坐的马车也特别好看,就像是听说书先生经常念到的场景,那些人像踩在云端上,站在制高点俯视着卑微的人们。张嫣跟苏嬷嬷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苏嬷嬷撩开窗帘看了看周围没有偷听的人,于是就跟张嫣说道:“皇后娘娘,您不觉得这个嫦美人有点奇怪吗,她的那个丫鬟也很奇怪,还有,嫦美人为何总是提到序那瓶毒酒的事情,听她的口气,好像她已经喝了毒酒死了一般。”张嫣摇摇头,发髻上的步摇随之摆动:“我不知道,她出了宫的那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跟我们说。苏嬷嬷,你在宫外不是一直有一个外应吗?他那边怎么没消息了?”“他死了,死在妓馆的那场大火中,况且他也不知道我在宫里的身份,可能就因为如此才害了他,所以,我才怀疑嫦美人……”“绾姐姐怎么了?”苏嬷嬷顿住,笑笑,那笑容带着隐瞒,把刚才眼中的锋芒都瘦了起来:“没什么,皇后娘娘也无需多虑,嫦美人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她会回到太子身边的。”除非,嫦美人她嫁进朱虚侯府会有一个更深的秘密,比如,是关于到苏幕遮的死,还有忘尘阁一直守着的兵马图的秘密……我们其实在一开始就走进了一个巨大迷宫里面,每个出场人物进入不同的入口,他们摸索着墙壁前行。而现在,终于,所有人都遇上了死胡同。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面前有堵墙挡住了去了,还拼命的往前撞,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知道回头的。故事发展到这儿,已经是一个极端复杂的场景,但是用上帝的角度来观看,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开的谜团。把这个迷宫简单的来解释一下就是――苏幕遮并不知道苏嬷嬷就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还会和皇后和嫦熹都扯上了关系。嫦熹也并不知道苏幕遮不知道宫里内应的身份,当然她更不可能知道苏幕遮的内应就是苏嬷嬷,所以嫦熹不知道苏嬷嬷帮着张嫣和自己,其实就是为了能多一份反吕的力量。苏嬷嬷不知道苏幕遮没有死,她自然就不可能知道嫦熹已经知道了关于挽秋口中的秘密。张嫣不知道苏嬷嬷其实是反吕中的一员,她也不知道嫦熹接近刘章是为了利用他血洗汉宫,更不会关于以上三个的绕口令,我和嫦熹其实都被蒙在鼓里,现在就看谁能先冲破死胡同打开新一个通道了。“吕楚,你三番五次的替我和熹儿说话,你是真心的吗?”待到张嫣和鲁元公主那一波人马走了之后,刘章才问吕楚。此刻是夕阳西下的时辰,吕楚背对着暖红色的阳光,仿佛她的身形被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圈,她的眼神很柔和,像是站在逆光中的女神一般。她声音沙哑:“只要不让侯爷为难,妾身什么都会做。”刘章的喉结动了动,他轻声叹口气:“你是个好姑娘,不过可惜,我们的联姻注定是要……”刘章没再继续说话了,因为吕楚主动把额头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脯上,这个瞬间,他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许多。吕楚的脸颊绯红,她手里紧紧握着簪子:“侯爷,你还记得六年前,在武信侯候的桃林处,你和齐王来府上做客,你拿着长剑在桃林舞了起来,我看的入神,竟不自觉的以笙吹奏,可是你剑未拿稳,倒打到了我发髻上的簪子,簪子摔坏了,我在大哭,但是第二天,你却送来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我才知道,你跑遍了很多地方,才至于修好了上面簪花。侯爷,我从未忘记过你哄我开心的摸样,能嫁给你,就是我毕生的心愿……”嫦熹站在不远处,她看着刘章和吕楚相拥在夕阳下,那样美得场景,她明明应该生气,却不忍心破坏。游戏一直没结束,它即将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展现同一个故事。然后你会发现,当初的那些人物设定,早早的就被老天爷给更改的面目全非了…… 变化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游戏一直没结束,它即将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展现同一个故事。然后你会发现,当初的那些人物设定,早早的就被老天爷给更改的面目全非了……――――――――――“我,我我,我叫锦瑟。”我和蒲青靠在两个大石柱前,差点又再次栽一个跟头。当锦瑟再次以坚韧不屈的毅力出现在嫦熹的面前时,嫦熹终于有空来好好处理她的事情了。因为她最近相对来说,比较闲。苏幕遮这几天就和麻熙躲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不过这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刘章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因为苏幕遮之前在妓馆的时候就和刘章有过节。如果不是看在吕楚这个侯夫人的面子上,刘章可能会直接狂扁他一顿,半死不活后再拿着一把扫帚把他扫进垃圾堆里,事后再一把火焚烧了才解气。说到刘章,这也是成为了嫦熹最近闲来无事的罪魁祸首。嫦熹在四天前看见了吕楚和刘章拥抱的场景,回来就一声不吭,在我几经追问下她才肯如实的跟我说出这么一个大八卦。所说嫦熹表面装着无所谓的说着:“刘章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我并不钟情与他,自然也就不会理会他跟别人的女人好。”但是我明显感觉这几天房间里多了很多的醋味儿。而且就在这个敏感时期,嫦熹有去主动找过刘章,比如嘘寒问暖啦,送点糕点啦,顺便再打听打听朝政的动向啦什么的。可是刘章的表现都较为冷淡,只是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继续提笔写东西。所以嫦熹决定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了,就这样,嫦熹和刘章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场冷战当中。然后今天早晨,蒲青又把锦瑟这个丫头从侯府门口给提领到了嫦熹的院子里,说是让嫦熹来解决她,毕竟这么一个看上去无家可归,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总要给人家一个合理交代。“我知道你叫锦瑟,你已经说了六遍了。”嫦熹显得很有耐心,但她额头上明显的多了一条青筋。我严重怀疑锦瑟是不是脑子的语言系统里面装了一个复读机。“锦瑟,你说点别的,好歹要让我们家小姐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天天在侯府门口蹲点不是?”锦瑟低下头,胆怯的点点头:“我,我我我……”“不许再说你叫锦瑟!”“不许再说你叫锦瑟!”我和蒲青一同吼了出来,我们的耳朵再也无法承受同样的一句话了。蒲青在我的耳边悠悠的飘过一句话:“我见过结巴是结一个字儿的,没想到结巴还有结一句话的。”锦瑟可能是被吓到了,连忙噼里啪啦的说道:“我现在没有家,我也不知道哪里能收留我,或许我去到别的地方还会再遇到像上次一样的坏人。求夫人收留我在府里面,我什么活儿都能干,只要……只要给我饭就可以了,我可以睡外面,绝对不给夫人带来难处。”嫦熹的表情极度扭曲,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为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誓死追随的铁粉而开心的。估计她心里正在后悔当初买下锦瑟的事情。我坏笑着:“锦瑟小妹妹,就算我们家小姐可能也许大概应该会是个好人,那你又怎么知道侯府里面其他人就也是好人呢,比如我身边的这位大哥哥,他可凶悍了,平时就喜欢打人骂人,特没素质!”蒲青嘴角抽搐,他也做了个坏笑的表情,就是有点丑:“是啊,小妹妹,这年头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别看我身边这个大姐姐,虽然长得也不怎么地,特别还就喜欢欺负那些下人,你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她可是会拿着把刀追在你身后,特别得小肚鸡肠!哦对了,名字还特土!”我的拳头上已经青筋暴起了,骨头磨得咔吱咔吱的响。不过在锦瑟看来,我们两应该不是那种头上有犄角最终有獠牙的怪物,可能会是像去动物园里看猴子的心情。否则她不会噗嗤一声的笑出来。“你笑什么?”锦瑟又把脑袋缩回了胸口:“没有……”嫦熹在一边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摸了一下锦瑟的脑袋,她的头发有些乱蓬蓬的,良久方道:“锦瑟……锦瑟,名字很好听,我会跟侯爷说的,留你在府上做个差事,按普通下人给你月钱,吃住都在府上。”“谢……谢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锦瑟激动的赶紧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我和蒲青把她拉了起来,看她两泪纵横,像见到了死了多年的爹妈一样,我很无奈:“不就这点事儿,至于吗?”我给锦瑟拿了一套干净的丫鬟服装,嫦熹又很细心的给她梳理好了头发,半个时辰过后,总算折腾好了。“恩……这样看着总算顺眼了点。”我点点头,觉得还算满意,锦瑟这个丫头长得还是挺标致的,所以随便倒腾一下倒也出落的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蒲青也在一旁捏着下巴,符合着我点了点头:“恩,的确是比芙蕖丫头看上去清秀的多。”我一脚踹到他小腿上:“滚开!”嫦熹这个时候是去刘章那里,他的房间里堆积成山的文书,他此刻正坐在书堆里面提起笔刷刷刷的写着什么,抬头看见嫦熹进来的,疲倦的笑了笑。“熹儿,你怎么来了?”嫦熹整理了脸上略微不爽的表情,说道:“侯爷,有件事儿我想求你,不知道侯爷会不会答应。”“你说的,我必然应允。”“前段时间我上街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小姑娘正在被恶人欺负,还要变卖身体,我于心不忍,出了十两银子买下了那位姑娘,然后又给了点前让她另谋生计。可是那姑娘跟着我到了府门,这几天来一直在府门不肯走,她说并没有地方可以依靠,所以求我能否在侯府内寻找个活计,也好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 收留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前段时间我上街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小姑娘正在被恶人欺负,还要变卖身体,我于心不忍,出了十两银子买下了那位姑娘,然后又给了点前让她另谋生计。可是那姑娘跟着我到了府门,这几天来一直在府门不肯走,她说并没有地方可以依靠,所以求我能否在侯府内寻找个活计,也好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刘章没有犹豫,点点头:“可以,这点事情你就去跟顾管家说一声,至于安排什么活计,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小事儿,以后不必经过我的同意,你可以自行主张。”“是,谢侯爷。”嫦熹想要转身离开,她身影又停了停,扭头问道:“侯爷,我准备了些糕点,侯爷晚上要过来吗?”刘章的头没有从文书中抬起,他低低的说了声:“今晚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嫦熹再没有回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从刘章的房间里出来了,心里头说不出的异样感。“府里面修剪花草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只不过还是要细心处理,每日把多余的杂草和枯萎的花朵剪掉,现在是初春的季节,百花盛放,到了夏日可还要更加细心些。”嫦熹跟管家顾老伯商议了之后,便给锦瑟安排了这么一个美差,月前给的不多,但是至少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初春的夜晚逛逛花园是极为舒服的,特别是在古代,这里的夜空感觉离得地面很近,星星一颗一颗的非常清楚。我和嫦熹在后花园里,她坐在石凳上,我躺在凉亭边,头微微侧过去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天空。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去报名进入国家航天局,混个一百年也就能当宇航员了,真想有机会去太空看看。“这里的星星可真漂亮啊,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一时兴起,我就哼起了童谣歌曲来。嫦熹本来摇着一把扇子,姿态优雅的靠在石桌旁,听见我怪异的强调,皱了皱眉:“你难道没有见过星星吗?”“哎呀,你不懂啦,还是好好珍惜能清楚的看见星星的时候吧。哦,对了。”“怎么了?”我撑着身体从凉亭边起身,气沉丹田,要运功的姿势:“嫦熹,帮我看看我头顶有光圈没?”“光圈?那是什么?”“笨死了!”我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方画了一个圆弧:“就是这样的大小的一束光,有吗?”每当我们身上有能力聚集的时候,头顶上就会有一个光圈亮出来,越亮代表能力越强。其实就跟印象派画家想象中的天使差不多,而且我们组织非常怀疑是那些画家抄袭了我们的形象,曾一度要考虑逮捕他们。嫦熹好奇的眨眨眼:“没有。”“靠!老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能力啊,总不能任由着麻熙往我的头上骑罢!”我突然觉得有点煞风景,一时间,赏星星的心情也没有了,抓起嫦熹摆在石桌上唯一仅有的一个橘子掰开来吃。我正寻思着把橘子皮扔哪儿,四下打探了一下,看见前方小石径的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那货……不是刘章吗?”“刘章?”嫦熹听到这两个字儿明显比刚才有劲儿多了,她拎着裙子靠近我:“在哪儿?”“刚刚从那条小石径过去了。”我指着那条幽黑的路,心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再回头看嫦熹,她的脸瞬间垮成像刚出土的化石一样。那条是去吕楚的碧香阁的路,且只有这一条才能去,除非刘章去上茅房,否则一定是去吕楚那里了。嫦熹的眼睛里多出来了两把火,我惊悚的避开她,没想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看看去!”我一脸崩溃:“不是吧大姐,您对自己丈夫的八卦还感兴趣啊?”不知怎地,我总是会陪嫦熹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种感觉跟我在FBI做探员的时候可不一样,那种特工哪怕是做机密的事情也是如此炫酷。但我跟嫦熹猫着腰,走三步并两步,怎么看都像去隔壁偷鸡的野丫头。我们就像两个步行极快的老鼠,一会就溜到了碧香阁。我们还没有贴到门边上,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还有轻乐声。嫦熹的身体也变成了化石一般,硬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嘴里念叨着:“他跟我说过,今天晚上要忙事情的,原来去吕楚的房间陪她消遣,就是他这两天在忙的事情。”回到房间后,嫦熹就闷闷不乐,其实我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难过。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确是对刘章没有爱情的,她所爱的只有刘盈。接近刘章不过是为了利用。所以她现在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除非她真的喜欢上了刘章。不过,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免不了她给我一个白眼,所以我还是循循善诱的语气来开导她:“嫦熹,不就是他去了吕楚房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死了爹妈,男人嘛,就像才买回来吊牌的衣服,刚剪掉就不值钱了,哦,不对,我这么比喻你可能听不懂,总之呢,他睡了吕楚也好,没睡吕楚也罢,你也要往好的方向看不是?至少说明,他不好男色,他是直/男!恩!”嫦熹的眼珠在眼皮里滚了三百六十度,把整个后脑勺对着我,显然是不能愉快的跟我交流了。这个世界对你钟情不二的人只有舅舅,只有刘盈,你觉得朱虚侯会对你好吗……就算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总有厌恶你的那一天,他现在不碰吕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别忘了吕楚才是他的原配夫人,你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侍妾,他若是想踢开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间,唯一对你好,永远对你好的,只有他刘盈……张嫣今天的话就像一种隐性的剧毒,当时并没有感觉,可现在嫦熹觉得这些剧毒蔓延到了全身。 十五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个世间,唯一对你好,永远对你好的,只有他刘盈……张嫣今天的话就像一种隐性的剧毒,当时并没有感觉,可现在嫦熹觉得这些剧毒蔓延到了全身。碧香阁那边,刘章手里拿着笙,吹了两下之后又皱皱眉,放了下来:“不对不对,这个调子不对,这里应该是,哒哒~”他对着吕楚哼了两下心中的调子。吕楚想了会,她自己手中也抓着笙:“是不是这样。”然后靠在嘴边吹了出来。刘章一听,连忙点点头,又开心的笑了:“这回总算对了。”“侯爷,这首曲子是谁作的,为何不直接找本人要曲谱呢,若真是这么一直猜下去,可能会和原曲有出入。”刘章笑着摇摇头:“不可以。现在已经很像了,那首曲子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再试试吧,看看能不能完整的吹出来,不过啊,幸好有你,这吹/笙你可是高手。”“不过……”吕楚试探的问道:“这首曲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刘章没有回答,他继续抓着手里的笙开始吹了起来。吕楚便没再多问了,这几天,刘章难得能来她的碧香阁坐一个时辰,虽然只是为了吹/笙的事情,但她还是很开心。上一次吕楚唐突的跟刘章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她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现在看来,至少刘章不会像以前一样厌恶他,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她继续努力,相信刘章的心也总有向她靠拢的那一天。刘章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很晚,他本想去嫦熹那里看看,可是怕她已经睡下,不忍心打扰她。文案上堆着的那些文书下面,压着一张张的纸。刘章把那些搬开,纸张很平整的瘫在文案上。纸上绘着的是各种曲乐的小调。还有折叠好放在一旁的,是已经画好的画儿,那些纸剪成了圆形,看起来像是糊灯笼的纸面。他拿起一张,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她脸上乌黑乌黑的,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再拿起一张,也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碧绿色的舞裙,抱着一把琵琶。另外一张,画中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嫁衣,刘章笔下,那嫁衣是鲜红色的,凤冠霞帔,坐在摇曳的烛火前。这每一张,每一笔,画的都是嫦熹。刘章把那些纸张重新放好,他靠在椅背上长舒了口气,这几天他几乎没有睡过,所以更加没有时间陪嫦熹。但在等三天就好,还有三天……嫦熹依靠在窗子边,望着清幽的月光楞出了神。“刘章,刘盈……刘盈,刘章……刘盈……”她头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如果刘章对自己的感情不坚定,那么她又如何说出从挽秋口中得知的机密。辅佐代王刘恒……如果刘章不是对她及其信任的话,是不可能听这条建议的。代王刘恒和王太后薄姬娘娘一直隐居封地,一向低调,其实嫦熹曾经注意过代国那边,如此太平,只怕却也未必没有风浪。所以挽秋的话,嫦熹还是信得。若此话为真,现在恐怕唯一的兵力还在代王那里,只是缺一个煽风点火的人罢了。只要刘章点燃代国这个炸弹,必然是增添猛力,然后再联合诸侯消灭吕氏,指日可待!可是这条路上偏偏遇上了绊脚石,如果嫦熹不出去吕楚这个障碍的话,今后只怕是不能一帆风顺了。但是,嫦熹头疼的也偏偏是这一点。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刘章说实话,如果刘章对她用情至深,如果刘章对她信任不二,那但所有真相戳穿的那一天,她又要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她欺骗了一生的少年?还有刘盈,刘盈……嫦熹整个人蜷缩在了被褥里面,她将脑袋藏在膝盖间,周围很安静,她希望这样一直安静下去,这是她这辈子最奢侈的愿望了。明明知道两条都是死路,不管选择哪一条结果都是支离破碎,嫦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计后果的选择最近的一条。恶魔是由什么而生?是由人性的贪婪而生,天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最美好的愿望,人皮契约什么的,都是一种幻想,它令你沉醉于不劳而获的喜悦中。但是,恶魔是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往往你要得到的,一定比你失去的部分要多得多!―――――――――――惠帝六年,三月十五虽然今儿个才是十五之夜,可是月亮昨天就已经很圆了,就像个铜镜一样,特别透亮的挂在天空。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赏月的心思,这里也没有月饼可以享用,整日无趣,我只好自己打发着时间。当然,还有我这位尽职尽责的男朋友。“这边,那边一点,爽――”我抖着二郎腿躺在长椅上,表情极其的享受,因为萧决正在给我的肩膀上展现他的独门武学,舒经通络掌。他低着头,面带微笑,非常敬业的给我捏着肩膀。嫦熹一旁看的傻了眼,在她的观点里应该是接受不了我把相公当做佣人使唤的。“芙蕖,你们那边的规矩,还真特别啊。”我摇头晃脑的悠悠说道:“怎么说呢,在未来的几千年后,人类的文明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我相信再过不久,整个世界就是女人统治的了。不过,你是没那个福气看到了。”“女人比男人地位高?那你的意思,女人也可以有很多相公吗?真可怕。”“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啊,等汉朝灭亡了之后,还有一个朝代堪比汉代的盛世,是唐朝,这个唐朝传下来几代呢,就会出现一个女皇帝。”嫦熹瞪大了双眼:“汉朝灭亡?!”我张着嘴愣了愣,无意间泄露了一个天机:“哎呀,那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呢,还轮不到你操心,估计到时候,你和吕雉都变成活化石了……哎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女皇帝统治整个唐朝的时候,就有很多男宠啊,各个都是美男啊,那个长相,那个身材……” 神秘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张着嘴愣了愣,无意间泄露了一个天机:“哎呀,那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呢,还轮不到你操心,估计到时候,你和吕雉都变成活化石了……哎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女皇帝统治整个唐朝的时候,就有很多男宠啊,各个都是美男啊,那个长相,那个身材……”我回想起在唐朝我进宫做女官的时候,跟武则天关系可好呢,她的每个男宠我都见过,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男颜祸水。嫦熹看了一眼萧决,坏笑的一下,咳了两声问道:“哦?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我大手一摆:“我不只见过,我还摸过呢!”就在我潇洒的说出我辉煌的战绩时,萧决猛地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他正眼神阴森的看着我。就是那种日本漫画经常出现的表情,他的整个脸都被打上了黑色铅笔的阴影,然后眼里放出两条红光,嘴巴还念念有词:“你摸过哪儿?”“啊……哈哈,我摸过他们的头发,很柔软,恩,发质不错,呵呵呵呵……”我扶着眼角,不停地拍打着我的鱼尾纹,笑的如三月春风般温暖和煦。然后我瞄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嫦熹,我决定如果她再惹怒我一次,我就把芥末酱从她的乳/沟倒进去,我相信她至少身体上某一处还是对芥末酱过敏的。然后今天还有一个人也在府里头发了疯,那就是这几天一直不正常,并且成功把嫦熹逼疯的刘章。其实嫦熹并不知道他不正常,因为这几日她都拒绝接受关于刘章的信息,这个刘章说来也怪,就都没有来主动的找过嫦熹。所以这场冷战从三月初一直维持到了今日十五,我今天去厨房找找有什么好吃的时候,听见吴婆她们提到了刘章。“你们在说侯爷什么呢?”我挑着眉,一副爱听八卦的标准表情:“是不是说他坏话呢!”吴婆赶紧蒙上了我的嘴巴:“嘘!芙蕖丫头,你可别乱说啊。”我看她们神经兮兮的,好奇心又膨胀了:“那你们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吴婆似在回想:“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从昨天开始,侯爷就一直很关心下不下雨,我昨天看的天边倒很是通透,云彩也不多,就说今儿个肯定不会下雨,谁知从早上开始就看不见太阳了,现在这个天儿又暗了下来,侯爷便跑来急晃晃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咬着黄瓜:“那是怎么回事呢?”“我一个老婆子,又不懂天象,我哪儿知道啊,我看侯爷那么急,狠狠叹了口气又急匆匆的跑了,我想着,是不是误了什么大事,哎呦喂,到现在我的这个心还是旗鼓不安,这要是真耽误了大事儿,那可怎么得了!”在我吃掉一根黄瓜的时间里面,我实在是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八卦。我丢掉黄瓜的烂根,安慰道吴婆:“他能有什么事儿啊,别担心了昂!你的任务就是做好菜,你要是觉得愧对侯爷,你就多烧几道好菜,什么鲍参翅肚统统都摆出来,昂!”我当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跟嫦熹提起。因为我觉得,刘章这个呆头呆脑的男人能除了研究朝政,带兵练武,还能做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来,我实在是想象不到。我只是一笑而过:“难道刘章会想着在没有下雨的夜空来点燃烟花或者放孔明灯来向嫦熹表白吗?别开玩笑了!”到了晚上,我趴在窗户边,外面已经下起了稀稀疏疏的雨点。“今天十五,竟然看不到月亮,真是遗憾。”打开的窗子钻进来了一些凉风,嫦熹找了件斗篷披在身上,这几日她一直都是林黛玉的模式。“山驿萧疏,水亭清楚,仙姿太幽。望一枝颖脱,寒流林外,为传春信,风定香浮。断送光阴,还同昨夜,叶落从知天下秋。凭阑处,对冰肌玉骨,姑射来游。无端品笛悠悠。似怨感长门人泪流。奈微酸已寄,青青杪,助当年太液,调鼎和馐。樵岭渔桥,依稀精彩,又何藉纷纷俗士求。孤标在,想繁红闹紫,应与包羞。”当我霹雳啪啦的念完这一大堆的时候,嫦熹非常不容易的向我投来瞩目的目光。她刚才很认真的听我念完了这段词,那表情是想品却品不出来的感觉:“芙蕖,你刚才念得是什么?是诗?”“倒不是,是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叫宋朝的时候很流行的一种文体,改日我可以教你。”其实说起来,我还做过李清照的师傅呢,这个臭丫头,出了名儿就忘了我这个启蒙她的人了。倒还不如我跟武则天拜把子时候认识的那个叫上官婉儿的姑娘。同样是并称四大才女的,还是婉儿听话些。“那倒不用,既然是很久很久以后的,那我学它作甚。”嫦熹显得非常不屑,我挑挑眉,说道遇见的拽屁的臭丫头不少,但是没见过像嫦熹这么狂傲的,她简直没有把我视作一种威严的存在。萧决说过一句话,让我非常气愤。他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觉得嫦熹从某些方面来说跟你很像吗,臭脾气,还倔强,不听劝,有点狂,超毒舌,爱啰嗦……不过有点不一样,她不会使用暴力。”当萧决说完这番话后我就直接把他踹进了水沟。“熹姑娘!熹姑娘?”门外是蒲青的声音,我装作没听见,无奈之下嫦熹只好亲自开了门:“蒲青公子,什么事儿?”蒲青有着明显喘息的声音,像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他呲牙笑了一下:“少主让我请熹姑娘过去,他有事儿要找你。”“嚯!”我在旁边一副牙疼的样子撑着下巴:“你家少主终于想起来,这府里头还有我家小姐啦?”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酸。蒲青看了看我:“此话怎讲,少主一直惦记着熹姑娘,他这两天……” 天灯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嚯!”我在旁边一副牙疼的样子撑着下巴:“你家少主终于想起来,这府里头还有我家小姐啦?”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酸。蒲青看了看我:“此话怎讲,少主一直惦记着熹姑娘,他这两天……”“他这两天不是一直往碧香阁跑嘛,哪里还有时间管我们。”蒲青揉了揉头发,本来不怎么整齐,被他一揉更加乱了:“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熹姑娘,你快跟我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蒲青想来是太着急了,抓起嫦熹的胳膊就往外拽,丝毫没有经过我这个‘家长’的同意。“喂!你这是绑架!”我刚要追出去,锦瑟又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叉着腰,指着远离外头的方向:“外面……外面,外面有……有好大的……好大的天空,不对……是好多的星星,芙姐姐,你快去看看啊!”其实我没听懂这句话的逻辑,首先外面在下着雨,而且这个好大的天空是怎么回事?为了证实锦瑟是没有在疯言疯语,我也撒开脚丫子跑到了外面。我发誓这是我这段时间见到的唯一能刺激到我三叉神经的场景。朱虚候府的花园里撑起了一片夜空,夜空中有稀稀疏疏的星星,虽没有月亮,却也清亮的很。周围的花草树木显得浓郁清脆,倒像是夏天的那种绿。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嫦熹的背影就像是立在了仙境之中,我仰起头,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我的脑袋上。天上还在下雨,可是花园中心的那夜空却清朗透亮,没有一滴雨点。其实那并不是以一片天空,在这一大片花园之中,外围的角落支撑起了一块巨大的绸布,那绸布足以盖住整个花园,并且还不知哪儿而来的人力风车,将轻盈的绸布吹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篷。其实这种形状有点像野营的帐篷,但是绸布过于清透,神奇的是,上面还用荧光的笔墨画成许多星星。四下周围的灯笼照着,再映着那漆黑的天空,倒还真的像是没有下雨的夜里的朗朗星夜。我的脚步没有再靠近花园,因为显然,这个美景是只属于嫦熹她一个人的。她比我们这些旁观的人要淡定的多,其实只有我知道,她那不是淡定,而是平日里灵光的脑袋突然遇到了一个极端复杂的场景,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了。接下来,当我看见从哪些灌木丛和花丛里头,冉冉飘起的那些天灯,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我知道今天早上从厨娘吴婆那里听来的,关于刘章关心天气八卦是怎么回事了。细细看去,那些五彩的天灯上,还画着画儿,如果是嫦熹,她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每一张画儿上面画的都是她。从故意把脸涂黑的妓馆女仆,然后身着一袭绿色舞裙的妓馆红牌,两人在河边定情,她穿着嫁衣进入侯府,她披着斗篷走在侯府的后花园……每一张画的都是那样的传神,嫦熹本是不会为这些早已经淡忘的七情六欲所感染,可偏偏她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那一盏红色的天灯上。画中,她穿着是鲜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十二对金色朱钗,她低头娇羞的摸样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第一次出嫁。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穿过鲜红色的喜服,她也从没有过真正做着别人的妻子。上一世,她认定的丈夫,娶了他的亲侄女,刘盈说,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皇后,再无二人,即便她从来没有拥有过凤印……这一世,她注定要欺瞒一辈子的丈夫,他娶了她仇人的侄孙女,刘章说,要娶她为妻,再不会碰别的女人,哪怕她是穿着暗色的喜服,从后门而入。画上的女人,嫦熹几乎认不出来是自己,她从未笑的这样坦然过,也从未用如此的面貌面对过刘章。嫦熹摸了摸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增添的冰凉的湿润,她竟然看哭了,为什么会哭呢,她对刘章并无爱,既然无爱,又怎会动情?嫦熹呆然的看着那些天灯,她把现在心里流淌的那温热的感觉,归咎成了幻觉。一定是幻觉……仅仅是幻觉……飘起的天灯有二十几盏,在触碰到绸布的假天空之后便停了下来,闪着五颜六色的灯火,把整个花园照亮的仿佛仙境。这是任何名家手下也画不出来的场景。周围的人,其实也包括我,我们都屏住了呼吸,都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如果这一个偶像剧其中一个桥段,我相信任何导演都会加上一段浪漫感人的音乐,暖人心房,它足以让我们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主角。我正这么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了轻悠的乐声,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几天前嫦熹拉着我偷偷摸摸跟踪刘章到了吕楚的房间旁边,听到的轻乐声。待我看到了刘章从凉亭后面缓缓走出的时候,我才确定了那是笙的声音。我突然回忆起了之前心里暗暗说过的一句话,‘难道刘章会在没有下雨的夜空来点燃烟花或者放孔明灯来向嫦熹表白吗?别开玩笑了!’我的双手放在后脑勺,一脸忧愁,看来所有男人的情商都是不可估量的,说不定哪天就真的爆发出什么浪漫情怀来吓死你。刘章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袍衫,没有了平日里身着轻盔的英姿飒爽,然而多了几分书生的气息,看起来倒是也温柔了许多。他吹着笙,一步一步的向嫦熹走去,眼里盛满的柔情像清泉一样缓缓流淌,他幽黑的瞳孔映照的都是五彩的夜空。“这首歌儿是……”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嫦熹在妓馆唱过的小曲儿。当时刘章以万两买下嫦熹一夜,从此便在街头巷尾有着万两侍茶的美名。“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生辰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刘章并不会哼唱,他只是以笙吹出了曲调,仔细一听,还有几个是和原曲有些不同的。蒲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我的旁边,他跟我说,这段时间刘章一直在忙着这点事儿。“这个曲子少主只听过一次,他便记住了,前段时间四处打听就是找不到原曲,所以便求了精通笙乐的吕楚,才把整个曲子给凑了出来,当时少主说,如果这首曲子能配上贴着画儿的天灯,那肯定能让熹姑娘觉得开心。不过谁知道今天下雨,少主脑袋上都快急出包儿了,后来临时才想出来这个法子,用绸布撑起来,就当做天空了。”“哦……所以他才会跑到吕楚的房间里去,原来是去倒腾那首歌……”我脖子一歪,斜睨一眼蒲青:“喂,你们蠢不蠢,直接去问我家小姐就好了啊,还想那么久,害得她荷尔蒙分泌紊乱……”蒲青反过来讥笑的看着我:“你才蠢呢,哪有直接去问过生辰的人,要不哪里还有惊喜呢?”“生辰?”我把眼珠子转向嫦熹,今天……是这个丫头的生日?待到刘章吹完了整首曲子之后,他正好走到了嫦熹的面前。他低下头,从侧面看他的睫毛很长,盖住了大半个眼眸,也能看到他好看的鬓角,风车吹起来不小的风,让他白衣飘飘。确实有一种古书中经常写到的,温文尔雅,俊逸仙尘的男子。刘章微微一笑:“熹儿,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喜欢吗?”我扶着下巴:“我他妈的就没觉得刘章有今天这么帅,超酷!”蒲青诧异的回过头,他当时并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在他眼中,我那闪着星星眼的目光,是对着刘章的,一脸仰慕。面对刘章如此深情款款的嫦熹,她显得特别傻/逼。就这样两手垂直的放在衣裙的两侧,要形象没形象,要端庄不端庄。而且我感觉她的整个五官都变成了木头做的,嘎吱嘎吱的一张一合,已经不能做出正常的动作。我非常鄙视的看了一眼嫦熹:“哎呦,她倒是给点反应啊。”好半天,嫦熹才从嘴里蹦出来一句:“生辰贺礼?”“是啊,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的生辰是三月十五吗?月圆之夜,百花盛放的季节,只可惜今晚看不到月亮了。”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蒲青奇怪的问我笑什么,我只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小伙子,你太年轻啊。”包括刘章,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鬼话。看看嫦熹那一脸茫然的表情,肯定早就忘记自己说过的鬼话了!哎,我突然发现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少年不要早恋,还是正确的,刘章就是深陷早恋的深渊了。看看嫦熹深深荼毒了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年哇。“三月十五……”嫦熹揉了揉眼睛,轻轻笑了声:“我都忘了。”为了不让刘章发现自己的身份,嫦熹是信口胡说了一个生辰,由于当时她说的很随意,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更不会想到,刘章会记得给她过生辰。在嫦熹的印象中,她只有一次生辰是刘盈陪着她过的,她是大雪天的生辰,以前娘亲总是念叨,大雪天出生的孩子命苦,然后爹爹又总会说,怕什么吃苦,女孩子家应当吃些苦。嫦熹跟刘盈提过一次这件事,刘盈却说,他也是冬日里出生的,不过那天没有下大雪,可是他的命还不是也很苦,他这样安慰着嫦熹。可笑的是,嫦熹也是死在大雪天,所以她想,娘亲说的那番话可能是正确的,她的一生就如同这大雪一般,冰冷入骨。刘章问她生辰的时候,嫦熹想了想,就说:“我是三月十五生的,百花盛放的季节,有圆月的星空。”没有大雪,没有寒冷,没有腥艳刺眼的鲜血,更没有支离破碎的故事……刘章拉起了嫦熹的纤细的手,她总是很瘦,刘章每次触碰她手掌心的时候,总是能摸到根根分明的骨骼,好让人心疼。“熹儿,我不知道自己能给你什么,我除了带兵练武之外,其他的真是一窍不通,更不懂怎么照顾你,我没有承诺到娶你为妻,更不能保证你的一生安宁,但我刘章发誓,就在你生辰的这天发誓,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你为我挨过一刀,往后的千刀万刀,都由我来承受,绝不让你受任何伤害!”刘章拉着她的手,字字掷地有声。嫦熹虽然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但她终究是人,还是个女人。她会为这番说辞而感动,会跟普通女人一样,在这个浪漫的场景和感人的告白下,哭的稀里哗啦。只不过嫦熹的这份哭泣,并不是感动多一点,而都是被愧疚和自责给沾满了。嫦熹扑在了刘章的怀里,她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刘章精心打扮的衣服上面。像个傲娇的小猫,好不容易才撒一次娇:“你以后不许几天都不理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刘章眨了眨眼,听着嫦熹这么说,才突然的反应过来,原来这两天自己一直忙着准备贺礼的事情而忘记了去照顾嫦熹。“啊……我找吕楚只是为了向她讨教吹/笙的事情,呵呵……我下次不会让你担心了。”周围那些躲在灌木丛里面探出半个头的,拿着假的花草树木装在脑袋上的,还有匍匐在地上与大地化为一体的,甚至还有我和蒲青这样光明正大——偷听者。在听见刘章这突然才反应过来的,傻乎乎的摸样,都把大家给逗乐了,纷纷笑出声音来。刘章眼神一紧,就像奥特曼的光波扫射地球一样,把花园里的闲杂人等都清理了个遍。 贺礼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在听见刘章这突然才反应过来的,傻乎乎的摸样,都把大家给逗乐了,纷纷笑出声音来。刘章眼神一紧,就像奥特曼的光波扫射地球一样,把花园里的闲杂人等都清理了个遍。所有人在迫于他眼神的压力下,终于都落荒而逃了。蒲青拽了拽我的袖子:“我们走吧,别杵在这儿了,一会儿少主该不高兴了。”“哦。”我瞧了一眼,觉得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观性了。毕竟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贱贱的说一句,萧决曾经在情人节的时候,在罗马的周围点燃了一圈的烟火棒,拼起来就是我的名字。当然,我绝对不会说,我很低调,呵呵呵……嫦熹在这个时候也看见了我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扭头最后看她一眼的意思是:“你可别忘记了要问那一句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她也意味深长的还了我一个笑容,我对于破坏这种浪漫气氛,向来游刃有余。在嫦熹启动林黛玉模式的这几天内,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了一句,‘你到底是希望刘章爱你,还是不爱你。’当然,她回答的也相当经典,‘希望他爱我只是一时兴起,然后就可以彻底把我忘了。’自然,我翘着兰花指指着他的天灵盖跟她说了一个事实,‘亲爱的你别傻了,依我看,刘章的确是对你动了真情。’‘不可能,他肯娶我,完全是因为我替他挡了那一箭的原因。’‘你不信的话,可以直接问他。’‘问他就能说实话吗,这事儿一点都不靠谱。’‘亲爱的,你又想跟我打赌吗?刘章那种反应极慢的人,如果他能在半秒之内说出答案,那他说的一定就是真话,你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问问他。’“我说过,我的身份,不值得侯爷为我做任何事情。”刘章捧起嫦熹的脸,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什么傻话,若非你这样说,那你替我挡下的那剑,我岂不是还要还你一条命吗?”嫦熹的眼睛黯淡下来,她的双眸沉在黑暗里面:“侯爷,如果我从来不曾替你挡下那一剑,你还会对我这般的好吗?”空气里蔓延出了颤音,嫦熹屏住了呼吸,她从来没有希望时间可以延长的久一点,再久一点。天灯的光亮照耀在刘章的脸上,他整个人在嫦熹的角度看起来,就像立在一片星海中,踩在云端上。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的如此干净清澈,他张开嘴,双唇吐出四个字:“当然会啊。”他的语气就像再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一样的理所当然,没有片刻犹豫。我背对着那片灯火,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这句话,我微微一笑。“你……”嫦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但是却狠狠的砸在她心尖,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觉得胸口好像装满了鲜血。刘章没有察觉到嫦熹的异常,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一亮,从衣怀里掏出了一个方方偏偏的锦盒,递给了嫦熹。“我差点忘了,这个才是真正给你的礼物。”嫦熹发白的指尖触碰在锦盒上,她甚至是没有勇气接下去了。打开锦盒,里面安然的躺着一支金步摇,是一个很小巧的发簪,簪花是一朵清莲的样子,步摇的流珠是金线相串,非常精致。嫦熹关上了锦盒,没有敢多看一眼。“多谢侯爷……”如果是在很远的地方看去,刘章和嫦熹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球屋里面的人偶,那种经常会出现在闪耀的展示柜中的玻璃球。刘章把嫦熹揽在怀里,他们两相拥在这片星空中,虚假的星空中。吕楚其实离得并不远,她能把刘章和嫦熹的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他们的呼吸,他们的脸上幸福的表情。她傻傻的站在那里,像个痴傻的路人。手里紧紧握着那支已经陈旧的发簪,发簪嵌进了她的皮肉里,她却不觉得疼痛。那天她对刘章说的那番肺腑之言,几乎鼓足了她一生的勇气。‘侯爷,你还还记得六年前,在武信侯候的桃林处……’‘你拿着长剑在桃林舞了起来,我看的入神,竟不自觉的以笙吹奏,可是你剑未拿稳,倒打到了我发髻上的簪子,簪子摔坏了……’‘第二天,你送来了一个完好无损的,你跑遍了很多地方才至于修好了上面簪花……’‘侯爷,我从未忘记过你哄我开心的摸样,能嫁给你,就是我毕生的心愿……’当时,刘章有点诧异,他问道:“你会吹/笙吗?”吕楚点点头:“你还记得那个吹/笙的女孩儿吗?”后来,刘章肯在晚上去她房间了,虽然只是问着关于笙的事情,但她真的好开心。她不想让她姓吕的这个原因成为她和刘章之间的障碍,她已经非常的努力了!她抹去了一个作为正室的尊严,低声下气的不和嫦熹发生争执,就是不想让刘章为难,她真的很努力了,她坚信会得到刘章的心,哪怕是一点点!可是刘章的眼里竟然一点都看不到她,夜夜学习吹/笙练曲,也都是为了嫦熹而已。看到刘章今日这样花尽心思的为了哄嫦熹开心,吕楚知道永远也不可能赢过嫦熹,更别说占有刘章了。她是个连侍妾都比不上的侯夫人。“罢了……罢了……”因为她叫吕楚,她姓吕,这是在刘章心里拥有抹不去的阴影。她把发簪又小心翼翼的放回怀中,她是不会抱怨的,只是惋惜罢了,如了她少时的心愿嫁给了刘章,可却从没想过这条路会让她心力交瘁。吕楚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那片‘星空’,她的头顶淋着雨,双腿已经走不动了,索性直接蹲在一排灌木丛边,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出来就不委屈了,就不会伤心了……以后不再见他们就好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的脑袋埋在双膝间,哭的特别狼狈。 心痛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哭出来就不委屈了,就不会伤心了……以后不再见他们就好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的脑袋埋在双膝间,哭的特别狼狈。麻熙踏着猫步向她走过来,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哭有什么用,男人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吗?别傻了,让我来帮你吧……”“芙蕖丫头,你怎么了?”我趴在另一边的灌木丛里,将整个脑袋埋在里面,开始狂吐。蒲青在一旁听见我的呕吐的惨叫声,吓得脸都绿了,他惊恐的拍着我的后背,生怕我吐死在这排灌木丛里面。我的脸周围被草木刺得很疼,其实我并不是在吐,我连晚饭够根本没有来得及吃,哪儿还有东西吐。只不过在一分钟前,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抽疼了一下,这种疼痛连接到了胃里,于是我平日里坚强不催的胃开始了剧烈的翻腾。所以蒲青非常奇怪,为什么我吐的时候捂的是心脏,而不是肚子。“你怎么样啊?我去给你喊个大夫来吧。”“没事儿,死不了。”我干呕的两眼发直,怕蒲青把事情弄大,只好撑着膝盖爬了起来,我用袖子擦了下嘴边的口水:“你看,不是没事儿了吗,我吃坏肚子了。”之前也有过一次这种情况,不对,应该是两次。都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绞痛,而且每次心情都很差,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悲剧笼罩在了我身上,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像是有人紧紧把我的心脏捏在手中,肆意的揉/捏着。“你怎么哭了?”蒲青摸了一把我的脸,他刚刚应该不确定那是泪水。被他这么一问,我才发现我刚才眼睛里那么湿润是因为有泪水。我赶紧从腰包掏出了一面笑的化妆镜。“妈呀!”我也被自己吓到了,我这副摸样简直都能直接去演莎士比亚的悲剧了。“可能刚刚吐得太厉害了。”我随便敷衍着蒲青,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你这明明看上去很伤心啊,你到底怎么了?”“都告诉你老娘没事了,费什么话!”我一把甩开蒲青扶着我的胳膊,我现在心里非常的烦躁,没有什么理性可言。关键是这个该死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难道是老天爷在我的泪腺里面灌了辣椒水?我非常担心我会流泪而亡。我刚往前面迈开一步,心脏又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这次几乎麻痹了我整个身体里的神经系统,我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在一秒钟的时间内,我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反而是出现了幻觉。我看见一片山谷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和一个粉色的身影,还有一条漫长的血迹染红了山谷间流淌的溪水。一秒钟之后,我的听觉和视觉才恢复过来,蒲青跪在地上把我半抱在怀里。刹那间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给包围了,浑身上下都在起着鸡皮疙瘩,我揪着蒲青胸口的衣料,喘着每一口气息都非常的费劲。“芙蕖丫头,芙蕖丫头!”我边哭边大吼着:“别他妈的芙蕖芙蕖的叫着我,我……我心里难受……”我的样子一定非常难看,我把头扭了过去,这回在蒲青面前的形象算是彻底没了。蒲青低下头,喉结上下滚动着:“丫头,你,你不会是喜欢少主吧?”我扭过头,脑子里没有对他的这句话做出相对应的理解,可能在我的脑神经系统瘫痪的情况下,我是没法思考较高级的问题。相反,我会做出一些身体上本能的反应。我伸出手朝着蒲青的侧脸打去,‘啪’的一声,也不是很响。我抽回手,手掌心是一只刚刚被我拍死的飞虫。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蒲青刚才问我的问题,一点点的清醒过来。而蒲青的侧着脸,脸上有被我打过的掌印,他的半边脸沉默在黑暗里,微风吹过,带着点淅淅沥沥的雨丝,让他侧脸的线条看起来有点不真实。未央宫的宣室殿,这个时辰,本应该是安安静静的。可是今天明堂堂的亮着灯火,还有些进进出出的宫婢。刘盈睡在床榻上,满屋子都是他一次次的咳嗽声,偶尔咳的厉害,他赶紧翻过身子,将从胃里呕上来的血水吐在了放置在旁的金盆里。官医们早就赶来了,其中一位替刘盈一直把这脉,其他几个面露愁容的在一旁围成一圈商量着什么,拽拽胡子,摇摇脑袋,总之这个场景看上去令人忧愁。“还是通知太后吧。”这是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刘盈听见了这句话,瞬间就坐了起来:“不许去叫母后!你们有什么跟朕说,难道朕不能知道自己的病情吗?”几个官医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倒不是,只不过……”只不过着汉宫一切都还是太后做主的,这句话他们没敢说,刘盈却看在眼里。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红的血水吐了出来,他再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手指发抖的指着站在床榻旁的张嫣。张嫣赶紧蹲到了他的床边,她的小手捧住刘盈发白的手掌:“舅舅……”她摸了摸刘盈的额头,发烫的很,今天用了晚膳张嫣就跑来了宣室殿,没想到刘盈的病又复发了。她就这样站着看着刘盈吐血吐了两个时辰,自己束手无策。张嫣拿出帕子替刘盈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刘盈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她,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张嫣的脑袋顶,好像在说,淑君乖,不要怕。但是刘盈根本没力气发出声音,只能用不停颤抖的睫毛和温润的眼神来表达。张嫣死死地咬住嘴唇,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床榻上。她吞了口气,抹了下脸上的泪痕,起身问道官医:“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本宫有权知道吧?”众位官医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为难的不敢说出口。其中一个半天才回答道:“皇后娘娘,皇上的病程近况,通常都是直接向天后禀明的,老臣们也……” 暗夜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众位官医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为难的不敢说出口。其中一个半天才回答道:“皇后娘娘,皇上的病程近况,通常都是直接向天后禀明的,老臣们也……”“你们这些个老头儿,在宫里做官这么长时间了,都不会变通吗!现在这么晚了,太后本身子就不好,还要去打扰她吗?放心,明日晨省时我会亲自向太后禀明。”四下商议后,几个老官医才决定要说。他们做了鞠躬的姿势,意思是要张嫣这个皇后往屏风外走,也就是这个消息不能给刘盈本人知道。张嫣心里非常沉闷,她安慰道自己,舅舅一定会没事,一定不能有事。“一年。”官医用手指比了一个一字,然后沉重的说出了这个残忍的数字。张嫣的身子没有站稳,幸亏后头的婢女扶住了她,张嫣感觉自己的舌尖都在颤抖:“你的意思是,皇上他,至少还能活……就活一年吗?”老官医摇摇头:“不是至少,是最多一年。皇上的咳疾已经恶化,再用药也无济于事了,少则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然而这些都是比较乐观的估计,皇上一直不肯喝药,近日来又有忧愁在心,心结难解,促进病情加剧,老臣们,也真的是束手无策。”老官医们一个接一个的摇着头,估计是琢磨着明日怎么跟太后说出这个情况。他们拎着皮药箱子除了宣室殿,殿内只剩几个留守的内侍和婢女,张嫣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又什么东西炸开来。她招招手:“你们都下去。”当多余的人都退下后,房间里只有她和刘盈。“舅舅,舅舅?”听见了张嫣的喊声,刘盈勉强睁开了眼,他透过微大眼缝看见了张嫣担忧的小脸,他扯着嘴角,他想笑,不过那个样子实在不是笑容。刘盈声音沙哑:“朕的病情,朕自己知道。”他两眼望天的方向,眼神空洞,眨也不眨,从张嫣的角度这样看去,刘盈特别像个已经死掉的人。张嫣扑在刘盈的胸口,能感觉他心脏的跳动,才觉得没那样的不安:“舅舅,舅舅你开心一点好不好,淑君一直陪着你,陪你说故事,陪你晒太阳,你不能自己都放弃了……”张嫣根本想象不到生命里没有刘盈会是什么摸样。她虽是鲁元公主所生,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舅舅而已,只有这个舅舅是真心疼爱她的。“朕的母亲生了朕,也亲手毁了朕,朕其实什么都没有,一生……什么都没有拥有过。”江山和皇位,全部都是徒有虚名,刘盈像是傀儡的活了一生,他本性纯真善良,却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在不择手段的皇位之争中,刘盈就已经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弟弟刘如意的惨死,从此一病不起。吕雉亲手用剪刀把刘盈身上的全部鳞片给剔除干净了,她想让儿子顺着自己心意,永远不反抗坐在鲜血淋漓的皇位上。可是与此同时,她根本就不曾想到,在磨平了刘盈身上刺人的鳞片时,也将他彻底推向了死亡。“不过,朕再过不久,就能见到绾绾了,她一定等了朕很久,也怨怪了很久,淑君,朕要是见到了绾绾,就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的听长姐的话,要她重新给你许配个人家,平民百姓也好,山野村夫也罢,都不要与汉宫沾上半点儿关系,再也不要遇见我们这些人,在这个宫里面,只有你是最干净的……”刘盈缓慢的说着,声音越来越笑,他眼角溢出圆滚滚的泪珠,积满后终于顺着他苍白的皮肤滑落。张嫣已经泣不成声,她抓着刘盈的胳膊,把整个脸埋在他充满药草味的胸口。“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活着为了绾姐姐,我活着是为了舅舅,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你休想丢下我!你和绾姐姐都是坏人!你们都说话不算数!”张嫣撕心裂肺的哭着,她就像个稚嫩的孩子……她也的确还是个稚嫩的孩童罢了,只不过要伪装出那副笃定从容的摸样,她有时候要比刘盈累得多。“嘘……”刘盈的手动了动,他从枕褥下拿出了一个小白瓶,嘴里念念有词:“淑君你不能这么说绾绾,她是最无辜的,朕答应她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并且,朕还亲手害死了她……”“舅舅你说什……”张嫣抬起头,目光收紧在刘盈手中抓着的小白瓶上,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无法从瓶子上移开眼神。因为椒房殿的暗格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装着鸩毒的瓷瓶!“舅舅,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给我看看!”张嫣不由分说的夺去瓷瓶,她慌张的打开,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划过张嫣的鼻尖,她的大脑几乎要被这个味道给贯穿了。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感觉像是鸩毒的味道,其实只是会让人晕厥的药酒,是苏嬷嬷亲手拿到的,也是张嫣费劲千辛万苦才从宫外的一个老大夫手里配到的药酒。她的手捏着瓶子,心里在抗拒着一种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让她恐惧的眼睛里都挤出了血丝。她并没有问刘盈是怎么得到这个瓶子的,而是问道:“舅舅,你刚才说的,是你亲手害死了绾姐姐,是什么意思?”刘盈吃力的扭过头,他看到的张嫣的眼睛,是不可捉摸的深邃,至少他还从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张嫣。外面闪起了一道雷电,它在瞬间照亮了整个宣室殿,然后又马上陷入了墨一般的黑暗里。三月十五的晚上,在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故事像变成了一副未完成的拼图。刘章抱起嫦熹走出了那片虚假的星空,他把嫦熹放在床榻上,放下了帷帘……麻熙站在吕楚的身旁,她笑的像画中妖娆的蛇精,她对吕楚伸出手……张嫣手里抓着瓶子,惊恐的追问着刘盈…… 尴尬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章抱起嫦熹走出了那片虚假的星空,他把嫦熹放在床榻上,放下了帷帘……麻熙站在吕楚的身旁,她笑的像画中妖娆的蛇精,她对吕楚伸出手……张嫣手里抓着瓶子,惊恐的追问着刘盈……而我则是不省人事的躺在蒲青的房间里,蒲青眨也不眨眼的看着我,偶尔帮我整理下耳边的碎发,他的左脸还有点红肿。这个拼图少了很多很多块,它们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寻找着能拼凑起整个故事的线索,每一块都至关重要。但是不要把视线总停留在这仅仅一小块的区域里,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你会发现,自己也是身处在同样的拼图中,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故事,也并不完整。是的,此刻我并没有发现,我也是个等待被人拼凑的图画而已。它用一种极端复杂的方式在教育着我,我从未逃脱过老天爷的手掌心,我的身影也从未在这个时代抽离。它把我的肉/身和灵魂牢牢的钉在这样一张复杂模糊的拼图上……――――――――雨后的太阳总是显得特别暖人,十五的那场雨过后,总算正式迎来了春天。侯府的花园被锦瑟照顾的很好,那些花儿原来半开放的,现在也全部都盛开了,姹紫嫣红的,看上去让人心情甚好。我把布扇子举到鼻子边,就是这种花粉的味道我闻不惯,总是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痒。我瞅了眼旁边悠然逛着花园的嫦熹,她步履轻盈,心情显然比我好多了。我正好无意间瞄到了她脖子上的红豆大小的吻/痕。“喂,你和刘章,前两天很激烈嘛?”嫦熹像是突然突然受到了惊吓,立刻双手护胸,搞得好像我会扑上去弓强女干她一样。“你说话就总是这么直白吗?”我两手一摊,表情无辜:“我觉得我已经很委婉了,我还没有直接你和刘章***呢!”嫦熹脸色瞬间发白,她加快了脚步,直接把我当做了空气。其实嫦熹的那点小心思我还是了解的,她虽然现在看上去心情大好,其实内心还在纠结。刘章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浪漫感人的大告白,是个女人都招架不住的,嫦熹算是对刘章落下了一个心病,对他是一份今生今世都换不完的债。孽债!而她纠结的点就在于我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所以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跟我说过话,其实天知道,我最无辜了。我只是向她陈述了事实,凭我这么多年的丰富的生活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刘章的确是真心爱上嫦熹,只不过嫦熹这个傻头傻脑的女人竟然还天真的以为刘章对她只是一时兴起。嫦熹心里抱着一个巨大希望,希望刘章对她可以不要‘用情至深’。她这下子,恐怕心里想着下辈子要给刘章当牛做马来补偿吧。我只能一笑而过的告诉她惨痛的真相:“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当牛做马他就能原谅你吗?你见过像你这么瘦不拉几的牛马吗?顶多让你当个猪饲料!”我跟在嫦熹的身后,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蒲青的脸,然后接下来我就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他跟锦瑟花园里,不知道在倒腾什么花盆。“见鬼了!”我赶紧用扇子挡住整个脸,躲在嫦熹的身后。嫦熹低头问了句:“你和蒲青这两天怎么了?你干嘛躲着他?你怕他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怕他!”对啊,我干嘛要躲着他,我又没做错事情。这么一想,我仰首挺胸,像个威武的要升国旗的军人,踏着大步垮了过去。蒲青正在帮锦瑟搬运着浇花的水桶,他刚拿起一个瓢盛了点水,准备淋在娇美的花儿上,然后感觉到了我震得大地抖三抖的脚步声。当他把目光对向我的时候,神色突然一变,然后撒手扔下的水瓢,就像使了凌波微步一般的,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似乎他的身后都燃起了一阵硝烟。嫦熹再次奇怪的问我:“你们到底怎么了?”“倒没什么。”其实真的也没什么,只是我两都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尴尬之中。这个尴尬还是因为我晕倒的原因,而晕倒前我打了蒲青一巴掌。那天的事儿想起来我都觉得非常的诡异,总不至于是我又对什么过敏了吧,胸口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而且这次比之前还要厉害。按理来说,我们的五脏六腑是不会出现衰竭的情况,更别说什么心脏病了,我们的血液一直很新鲜,所以我们才拥有的不死不病的身体。可是三番两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得怀疑,难道真的是……有人在扎我小人?不管怎么想,我都无法用正常现象来解释我的心绞痛,并且还大肆的流着眼泪,我的那个丑摸样,一定不能让萧决看见。说起萧决,的确是不能给他知道,那天晕倒后,是在蒲青的房间里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后,蒲青就靠在我的胳膊边。然后我就突然回想起了,晕倒之前,他好像问我是不是喜欢刘章……对,没错,的确是这句话,虽然很荒唐,但他是认真的。就在他问过我之后,我很不合时宜的替他拍死了短暂停留在他脸上的小飞虫。然后整个画面就变成了,我做贼心虚的打了蒲青一巴掌,因为受不了刺激还有心生嫉妒而晕倒了。这个浑水就被蒲青无穷的想象力给越搅越乱,他还郑重的跟我说:“芙蕖丫头,你喜欢少主的话,会受伤的。”“我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韩剧男二号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台词!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对你家少主情有独钟啊!你以为老娘的品味有多差才能看上刘章那种光有色相情商极低的少年啊!”我算是气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蒲青虽然有一半没听懂,但他也知道我在骂他。但他心里并没有否认我喜欢刘章的事实。 忍耐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韩剧男二号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台词!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对你家少主情有独钟啊!你以为老娘的品味有多差才能看上刘章那种光有色相情商极低的少年啊!”我算是气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蒲青虽然有一半没听懂,但他也知道我在骂他。但他心里并没有否认我喜欢刘章的事实。于是,我只好代表国际散打协会好好的教育了一下蒲青。我真想把蒲青的脑子剖开,看看他的大脑里面是不是少长了几道弯。但是莫名其妙的,我也开始看到他尴尬了起来,可能是最近荷尔蒙分泌异常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喂,吕楚在前面,要不要绕道走。”我提醒着嫦熹,前两天刘章把动静弄得那么大,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根本就没把吕楚这个正牌夫人给放在眼里。“去请安吧。”她说着就撩起了衣裙朝着凉亭走去,嫦熹总是这么雷厉风行,说雷厉风行那是好的形容,她就这么直接朝着枪口上撞,摆明了是找死。我突然想起了吕楚之前甩给嫦熹的那巴掌,幸亏没有留印子。为了防止这类的危险事件再次发生,我毅然决然的挡在了嫦熹的前面:“喂嫦熹,如果等会吕楚要是没忍住想上来揍你,你就撒开脚丫子跑,可千万别把脸伸出去挨她巴掌了,听见没。”“她不会的。”“为什么?”嫦熹显得非常淡定,她优雅的抬起手指了指凉亭的位置。吕楚正神情淡然的坐在那里喝着茶,而她旁边还站着麻熙。她那个打扮站在吕楚的旁边,还低头哈腰的,看上去非常像是印度来使。“你在这儿干嘛?不是应该好好的陪着苏幕遮吗?”我的眼球甚至是一秒都不愿意多看麻熙,我觉得浑身发痒难受,其实我跟萧决一样,也对麻熙过敏。可能由于我的语气太过于僵硬并且凶狠,周围的人都对我投来诧异的目光。嫦熹拽了拽我的袖子,提醒着我,现在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小翠在旁边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麻姑娘可是侯府里的贵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她说话?”“算了小翠,芙蕖姑娘在府里的时间也很久了。”小翠在这几天内和麻熙的友情迅速升温,她两站在一起一唱一和的嘴脸实在是让我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她们这种人应该天生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吧。我斜眼看了一下小翠,她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全然忘记了我上次差点掐死她的事情。我走到麻熙身边,她显然对吕楚是不怀好意,麻熙不会无端的去接近一个人,这个女人就像条蛇,看上的猎物就会缠的紧紧的,看不上的,理都不会理。“麻熙,你现在接近吕楚,是不是为了对付嫦熹啊?”我靠近她耳边问道,声音只有她才能听见。她也透过那遮住她半边脸的纱巾对我说:“那你就继续猜猜看啊,反正现在你动不了我,相反的,我却可以自由出入汉朝和现代,你不觉得,整个局面对我是比较有利的吗?”“好啊,那你就试试看,你都输了我那么多回了,姐姐我,就让你好好认清一下自己。等我完成跟嫦熹的契约,回到21世纪,你就乖乖的在长老面前下跪认错吧,偷渡到汉朝的罪名,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和麻熙以前争抢过几次契约人,由于我两眼光相近,都看上了同一个人皮。比如一个打入满洲国内部的共/党,那可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妙龄女子,只不过后来被警察署查出了她的身份,暴露之后就被枪毙了。我之前就瞄到了这块肥美的灵魂,不过麻熙却不要脸的跟在我身后,想抢单子,但最后那个女人还是选择了跟我签下人皮契约,后来我跟她再次潜入了满洲国,完善了国/共/两/党的情报组织。然后三年后我终于拥有了那个女人完美无瑕的面容,虽然不如嫦熹好看,但也算是明星级的脸了。那件事一直让麻熙耿耿于怀,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她屡战屡败的战绩,一直是她心头抹不去的耻辱。“这次我不会输得,反而是你,我一定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哎呦呦,我真的好怕啊,我怕我以后只能在组织的铁牢里看见你了,让我数数,你这次的行为够判几百年的?”我来到汉朝顶多算我一个不听话的罪,小惩。但是麻熙的行为是很恶劣的,竟然敢越境到汉朝,如果那些长老们够英明的话,应该在她和苏幕遮的契约完成之后就立刻关进铁牢,关她个一千年再出来,并剥夺她能力。嫦熹眼珠转了一圈,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把我往旁边拉了拉。她对着吕楚笑了笑:“夫人安好,夫人昨晚睡得好吗?”吕楚看了眼满脸赔笑的嫦熹,喝茶的惬意表情也没了,应该又回想起了这几天刘章对嫦熹大为宠爱的事情。小翠立刻插话:“哪儿能有你睡得好啊,不过就是仗着侯爷一时的宠爱,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看,嫦熹又撞枪口上了吧。嫦熹歪了歪脖子:“一时的宠爱?”小翠嗓音提高了八度:“就是啊,侯爷对你就是一时的宠爱!再过不久就会忘了你的!”嫦熹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点了点头:“恩……”所有人都对嫦熹的反应感到很奇怪,唯独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一定又在寻思着刘章会有忘了她的一天,这样她们之间就两清了。嫦熹就是永远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她沉思了一会,然后对吕楚说:“那就不打扰夫人了。”然后她继续处于神游的状态飘出了凉亭,她成功的把场面变得很滑稽。我跟了过去,使劲的掐了一下她臀部的肉:“你怎么突然就蔫儿了?不是向来看到吕楚就分外眼红的吗?” 愿望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她沉思了一会,然后对吕楚说:“那就不打扰夫人了。”然后她继续处于神游的状态飘出了凉亭,她成功的把场面变得很滑稽。我跟了过去,使劲的掐了一下她臀部的肉:“你怎么突然就蔫儿了?不是向来看到吕楚就分外眼红的吗?”嫦熹低低的尖叫了声,又在我的胳膊上拧回了一下。然后她舒了口气儿,目光淡然悠远,好像个得道的高僧不食人间烟火:“在这里跟她争一夕长短,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些虚名罢了,我既然不在乎以侍妾进入侯府,更不会因为她们的三言两语让我委屈。况且,不是有事儿要求她吗,所以现在更不能得罪她。”“什么事儿?”嫦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忘记了?她可是有个簪子跟你的很像啊,要找你前世记忆的线索,她可是很关键的,说不定她就真的跟你的前世有什么渊源呢,错过了可就是不好了,你不是说那段记忆对你很重要的吗?”我被她这番真心诚意的说辞,感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亲爱的啊,首先谢谢你这么花心思的给我找记忆,但是呢,你知道吧,这个簪子的线索我找了很长时间,几千年,几千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经历了很多的大汉王朝,我活了这么久,遇到过那么多的人,如果簪子可以轻易便会原样,我也就不会这么愁了,还有啊,我的那个簪子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发簪,天下间发簪的样式不过也就是那么几种,就算吕楚跟我的一样,也不能说明问题的。”嫦熹摇摇头:“不对啊,你的那一支,你自己都不觉得很奇怪吗?”“哪里奇怪?”我从腰包里面掏出了发簪:“很普通啊,就是旧了点”嫦熹接过,手指尖在上面摩挲了两下,她指着发簪上已经看不清形状的珠花:“这个珠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簪根部分明明这么细小,可是这个珠花的形状却这么大,看起来头重脚轻,感觉像是后来才把一块什么东西给镶上去的,至少如果我是做发簪的人,不会做成这样。”不得不承认,嫦熹虽然只有二十岁的年纪,懂得还挺多。我点点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啊,可是光知道有什么用呢,什么线索也查不出来,你知道这后来镶上去的是什么吗?”嫦熹把发簪又还给了我:“那就慢慢查呗,反正你是不死之身,跟我们这些又不一样,你有无尽的时间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看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有点恼怒,刚想张口反驳她骂她白痴,但是又没立场说她。其实她的这番话,我也听之前的很多契约者说过,她们总是会念叨,说特别羡慕我们这种生命无止境的人,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时间的束缚,活得不会那么匆忙,也很潇洒。“嫦熹啊,其实我虽然想寻找自己前世的记忆,可我又很害怕知道。”“为什么?”我抬头对她笑了笑:“你曾经活着是为了和刘盈,现在活着是为了报复吕雉,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愿望,因为你们知道自己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要匆忙的完成愿望。可我们不是,所以,你知道如果我没了寻找记忆的目标,那我活着的目的就变成了什么吗?”嫦熹的神情变得有些惊恐,至少,我从没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轻声的问道:“是什么?……”“是死亡。”凉亭里,麻熙坐在吕楚的旁边,她看着吕楚因为嫦熹而愤怒不安的脸。可能是因为麻熙被遮住了半边脸,所以显得她眼睛非常迷人,就像是一种可以通过眼睛催眠人类的魔女。“夫人你现在稍安勿躁,侯爷对你,只不过是有心结罢了,正如小翠说的那样,侯爷对熹姑娘,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你既然是她的正室夫人,就有资格陪他一起走到底。”吕楚摇摇头,自嘲的笑了声:“可他的心在她身上,我抢不过来的。这个正室夫人又有什么用呢?”刘章那样大动干戈的为一个侍妾,就足以说明他的确爱她。麻熙的眼睛弯成了一条月牙的形状,她抓着吕楚我成拳头的手,帮她轻轻舒展开来,然后放在腿上,这个姿势,显得吕楚端庄优雅。“夫人,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唉声叹气,而是把侯爷的心给夺回来。一个女人,不能以色侍人,所以熹姑娘注定会是失败的,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做一个贤淑的侯夫人,这样才能显得你名正言顺,然后……再一点一点赢回他的心。”这个世界里,我知道的有两种人类,一个种是我们这种组织里的人,我们神秘,生命无穷。还有一种人类,就是普通人类,短暂而有限的生命,活得匆忙。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愿望,因为这些愿望都是需要在短暂的生命里实现的,所以他们渴望。但是如果抛开时间来看,漫长无味的生命力,千年的寂寞,我们其实并没有愿望,我们只是比普通人活得时间更久远罢了。没有尽头的生命,慢慢磨平了对时间的麻木感,因为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慢慢让时间来实现。一切显得都是那样的容易,显得都是那样的无聊。所以我甚至很渴望死亡,跟组织里的每个人一样,渴望着生命出现尽头的那一天……――――――――――我和嫦熹来到侯府也有快有两个月了,在陪嫦熹进入侯府的时候我也有诸多的幻想。比如什么大宅的内斗啦,或者像皇宫里面一样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啊,这种血腥刺激暴力的剧情可以充分的激发我的大脑活力。不过呢,这一个多月以来,事实上要比我想象的无聊的多得多。就比如吕楚来说吧,在没见到面的时候,我非常自然而然的把她定性成了泼辣野蛮的女人,说话圈圈叉叉圈圈叉叉的骂个不停。 摊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不过呢,这一个多月以来,事实上要比我想象的无聊的多得多。就比如吕楚来说吧,在没见到面的时候,我非常自然而然的把她定性成了泼辣野蛮的女人,说话圈圈叉叉圈圈叉叉的骂个不停。而且是那种想泼妇骂街的指着嫦熹的鼻头骂她是婊/子养的之类的。然后嫦熹会冲上去揪住她的头发,两人厮打在一起,就是那种韩国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女人打群架的模式。But!我万众瞩目期待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除了上次吕楚甩了嫦熹一个巴掌后,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这时间非常不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两天我发现了,这两个女人从骨子里面来说,都是同一种属性,她们的内心要比看上去的,要复杂的多。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像嫦熹和吕楚这类的,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力的女人。只是可怜的刘章啊,这么一个单纯的少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家里藏了两只等级特别高的母老虎。“夫人,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桂花糕,现在是桂花盛开的季节,香味儿也恰到好处。”“真是劳烦熹妹妹了,这是从宫里进来一些上好的茶叶,凝神静气,我特意带回了一些给你品尝。”她们这两个女人最近在饭桌上都是这种诡异的对话,只有刘章那个笨蛋察觉不出什么。嫦熹和吕楚笑的时候我都觉得她们的眼睛里面有无数个刀子在刺杀对方,我也从来没看过嫦熹的战斗力有这么旺盛过。看来,她的确是遇到了对手,吕楚的耐性还是很高的,她能如此表现的不计前嫌的和嫦熹愉快的相处,也一定在酝酿着不好的事情。不过,我才没空管这些,我每天现在必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催帐’。“嫦熹,你的灵魂契约到底想好了没有,你的愿望是什么,快说啦。”“我还没想好。”……“嫦熹,你知不知道你是我遇到的人中,你是想着最久的,你做事能有点魄力吗?这又不是让你考虑多么高深的政治问题。”“这说明我稳重啊,一个愿望,我当然要好好想想。”……“嫦熹,让你想个愿望而已,你怎么跟便秘一样,现在立刻给我说出来!”“我的愿望就是,我可以有很多很多愿望,这个愿望行吗?”“Get lose!”我就跟个包租婆收房租费一样,重复的问着嫦熹同一个问题。现在是嫦熹的午睡时间,我扔着橘子打发时间,看她香甜睡去的样子,心里想着,就算以后是这么一副美丽好看的人皮,碰到像嫦熹这么难缠的人,我宁可放弃。其实要是说遇到的美人里面,嫦熹连前十名都是排不到的。不过那些很漂亮的美人,不是所有人都会跟我签下人皮契约。印象里比较深的,其中一个卫子夫,也就是作为异能人复苏后的第一笔生意,距离现在也不过就是三代皇帝的时间。她是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美貌绝伦,在我看来,绝不输给王昭君和杨贵妃她们。只不过我的这笔生意失败了,卫子夫最后是自杀而死的,我提出契约的条件时,她摇了摇头。她死的时候并没有遗憾,所以不存在想要延续寿命。还有一个是甄宓,传说中的洛水之神,曹丕一生的挚爱。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挺久,她比卫子夫还要好脾气,死的时候也仍是没有答应我提出的契约要求。诸如此类的,还有汉末的貂蝉,唐朝的上官婉儿,明朝的陈圆圆和柳如是。在浩瀚的美女群当中,其实也很难找到一个像嫦熹这样既美貌又野心勃勃的女人。我看着嫦熹眼角下的皮肤淡去的其中一片的花瓣:“美人儿啊,好好活着吧,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契约者当中,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见嫦熹没醒,我就走去打开了门。当门外站着的人把脑袋抬起来的时候,我捂着收到了惊吓的胸口:“你丫的穿越了?你知不知道你穿成这样走在米兰时尚大街上会被抓起来的!”罪名就是打扮过于犀利!来人是张嫣,这是我再三确认了后才肯定是她的。她穿着一身根本不合身的男人的衣服,头发还梳的乱七八糟,斜着戴了一顶像路边乞丐戴着的帽子,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她直接无视了我的话,顺便无视了我这个人。“绾姐姐。”她边喊着边走了进来,不过并不是那种正大光明的,而是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配上她的那个装扮,实在是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是过来偷大米的小贼。而且她浑身脏兮兮的,难道她是从侯府的那个狗洞爬进来的?我正这么想着,苏嬷嬷就进来了,所以刚刚的那个想法应该不成立。“淑君,你怎么来了?”嫦熹终于从睡梦中觉醒,她看到张嫣的眼神跟我一样,受了惊吓的拍拍胸口:“你身上怎么这么脏。”“我是从狗洞爬进来的。”我一个步子没有站稳,险些装在了门柱上。靠!我可不可以猜的不要这么准,否则会显得我和她们这种脑残的人一样的脑残。嫦熹看了眼苏嬷嬷:“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是为了能来府里见你一面,今儿个正好太后差我来给侯夫人送点东西,娘娘听说了,就非要跟我一同前往。所以……”张嫣打断她的话:“绾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准备一下,马上跟我进宫!”“为什么?”嫦熹显得非常的稀里糊涂。“舅舅病重,他想在死前见你一面……”嫦熹彻底愣住了,我知道,她现在的感觉一定跟天塌下来差不多,支撑她身体的全部力气,也都被抽走了。“淑君,你跟他说了,我还活着吗?”“我没有……”张嫣摇摇头,她眼神冰冷的看着嫦熹:“我之所以要亲自过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如果你不能承受这件事儿,你也可以选择不见他。我不想再看见舅舅伤心了……” 再见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淑君,你跟他说了,我还活着吗?”“我没有……”张嫣摇摇头,她眼神冰冷的看着嫦熹:“我之所以要亲自过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如果你不能承受这件事儿,你也可以选择不见他。我不想再看见舅舅伤心了……”“不能承受?你直接说吧,既然你来了,不就是要告诉我的吗?”嫦熹的脸色由红润变得青白,现在已经毫无血色了。只要跟汉宫的人牵扯上关系,她就会显得非常的不淡定,对付吕楚和妓馆的那些人的嚣张气焰,早就没有了。张嫣像是非常的难以启齿,连我都跟着好奇紧张了起来。苏嬷嬷走到嫦熹的床边,在张嫣开口说之前,她的神色严肃,很认真的看着嫦熹:“在皇后娘娘说之前,老奴想问一句,嫦美人,你现在是人是鬼?”嫦熹双眸的目光瞬间聚集,冷冷的笑了声:“苏嬷嬷你在问什么傻话?”不过她知道,苏嬷嬷问的这话太奇怪了,张嫣沉了口气,终于决定开口:“之前我跟你说过鸩毒已经让苏嬷嬷调换了,这件事儿的确没错,不过后来你喝到的也是鸩酒,而那杯没有毒的药酒,是被……是被舅舅给换掉了……”“纳尼?”我竟然没有想到是这么劲爆的剧情,张嫣算是来爆了一个猛料了。我赶紧从桌子上抓了一个桔子拨开,生怕错过什么好戏。嫦熹的嘴唇发抖,她显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说的这话我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解释一下,给我解释一下!”张嫣叹了口气:“绾姐姐,一切的事情,还是等到你见到舅舅,让他亲自跟你说吧,但是有一点,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既然你喝下鸩毒还能存活,就说明你命不该绝,你去见舅舅,至少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命不该绝……”嫦熹看了看我,她的眼神特别好笑,像个傻子。所以她现在应该百分之百的相信了,她的确是个死人了。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害死她的人,是她最爱的刘盈。这件事情想必是嫦熹重生这段时间以来,最能刺激她三叉神经的惊天猛料。张嫣并没有仔细说清楚这其中原委。或许,她本来也就没搞清楚,通过她的简单介绍,嫦熹知道了是张嫣无意间发现了之前调换的药酒在刘盈那里。所以现在所知道的只是刘盈把鸩毒给换了,也并不能说明和害死嫦熹会有直接的关系。我那颗澎湃的心又安稳了下来,我还以为至少,会挖出什么刘盈腹黑的那些秘密,然后就要看看嫦熹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个真相。要知道,能看到一个普通人崩溃,远远比不上平日里特别爱装/逼的人受到打击来的过瘾。嫦熹再三的思量……其实也不能说她是再三的思量,她进宫是一定的,只不过要有个整理心情的一段时间。她盘腿坐在床榻上,如果她的表情不那么狰狞,此刻一定像莲花座上的观音娘娘。嫦熹收拾了一下行装,决定跟张嫣去宫里。她抓了抓自己的衣袖,带着一种视死的表情“芙蕖,你跟我一起去吗?”我使劲翻了一个白眼,觉得她明知故问:“你以为是去博物馆游览吗,还带上亲朋好友啊?……况且,你一定会从那个狗洞出去,我虽然活了这么长时间,但也没走过那么‘时尚’的道路,还是省了吧。”嫦熹已经习惯了这种我说她听不懂的话,她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那也好,你就在府里呆着,如果有情况你就帮我应付一下。”张嫣和苏嬷嬷在旁边很诧异:“你的丫鬟怎么这么嚣张?”我冷哼一声,丢掉手里的半个桔子,像个恶霸一样瞪着她们:“她是我买来的主子!”张嫣和嫦熹她们终于踏上了去宫里的路途,苏嬷嬷是光明正大的走着出去的,她们两则是办成了两个内侍的摸样,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从狗洞爬了出去。苏嬷嬷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头,她回头瞧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嫦熹和张嫣,她们两瘦小的体形根本就不像是内侍,要不是苏嬷嬷打点好了一切,恐怕早就戳穿了。她们卑微的跟在马车后面走着,离得未央宫还有很长一截路,她们现在抛弃了自己尊贵的身份,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不是世间的所有人都会有看上去的那样光彩,他们就如同能轻易破碎的琉璃,活的比普通百姓还要脆弱。加上上一次进宫面对刘盈,在重生后,嫦熹已经见过他三次了。街边的游行,茶馆的偶遇,还有在宫里那次必然的见面。只是现在嫦熹的脑子里面什么都无法思考。她踏进宫门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似乎是另外一种意识在牵着她的脚步前行,没有害怕,没有徘徊。苏嬷嬷先是回了仪凤宫告诉太后吕楚的近况,一方面,也转移了吕雉的注意力,好让张嫣和嫦熹能顺利见到皇上刘盈。宣室殿比嫦熹之前见过的要旧了一些,看上去倒像是很久没有打扫了一般。她跨进门的时候,衣裙带到了蜘蛛丝,不过她没有去管它,而且脚步僵硬往里头走。门口的女婢大声喊着皇后娘娘驾到,里头仍是没有动静,嫦熹停下脚步,她站在那道屏风外,与刘盈紧紧只有几米的距离。那么远的路都徒步走过来了,这几步却用光了嫦熹心里的所有勇气。见到他了会怎样?会笑?还是会痛哭流涕呢?该说些什么?往日里的那些甜蜜画面都翻涌在她的脑海里,她搜刮的肚子的话,却找不出来一句可以直面刘盈的面孔。“淑君来了吗?咳咳咳……”刘盈虚弱的咳嗽声,像条鞭子抽在嫦熹的身上,把她抽醒了。嫦熹拎起拖地的衣裙,绕过屏风,走向刘盈躺着的床榻边。屏风那隔着的像层薄雾,现在逐渐的清晰起来。 甥舅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淑君来了吗?咳咳咳……”刘盈虚弱的咳嗽声,像条鞭子抽在嫦熹的身上,把她抽醒了。嫦熹拎起拖地的衣裙,绕过屏风,走向刘盈躺着的床榻边。屏风那隔着的像层薄雾,现在逐渐的清晰起来。“皇上。”嫦熹的一声轻唤,让刘盈所有的动作都瞬间僵硬,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似乎在害怕看到些什么。嫦熹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良久,她才又喊了声:“皇上,是我。”刘盈抬起眼眸的瞬间,嫦熹根本无法直视他湿润的双眼。整个宣室殿像是被老天爷巨大的手掌给盖了起来,全部都是黑暗的阴影,他的大手拿捏着每一个人的心脏,在这样庞大的寂静里,张嫣,刘盈,还有嫦熹,她们彼此的心跳声依旧很清晰,还是像当日熟悉的那般。记忆中的那些像走马灯的片段,不再闪烁着光圈,因为她们都逃脱不了已经存在现实,背离,愤怒,和仇恨。刘盈没有预想中的崩溃大哭,或者是拥住嫦熹说着好像想你。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在睡梦中度过,醒了又睡,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他以为,他又在梦里见到嫦绾了,只不过和平常梦到的不太一样,今天的嫦绾很憔悴,目光里没有往日的柔情。刘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这种感觉很真实,他无力分辨,于是他歪着脑袋,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口气:“绾绾,你是人是鬼?”嫦熹的眼皮狠狠的打皱在一块儿,她咬牙切齿的问道:“皇上希望嫔妾是人还是鬼呢?”刘盈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答道:“朕当然希望你是鬼啊,否则这又是在梦里了,倒不如你向朕魂魄索命,也总好比朕在梦里思念你的好罢?”嫦熹挽起衣袖,轻轻的走到刘盈身旁,她的手臂抬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刘盈的脸上:“你凭什么说要思念我,你可知我承受的痛苦是你的十倍百倍!你凭什么就轻易的放手,然后说思念我?我恨你,刘盈!――”“嫦绾你疯了!舅舅生着病呢!”张嫣护着刘盈,远远要多于对嫦熹的关心,她使劲将嫦熹推到一边,拿出手帕摸着刘盈的侧脸:“舅舅,你没事儿吧?”嫦熹的那巴掌并不轻,她的手掌已经变得酥麻。张嫣之所以那样生气,也出于对刘盈的爱。在这次进宫之前,张嫣就警告了嫦熹,不过心里又多恨刘盈,多怨怪刘盈,都不能表露出来。因为虚弱的刘盈现在只想见到嫦熹,他也根本无法承受最爱的女人对他的恨意。刘盈完全呆滞了,他压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嫦熹,面无表情,就像个死尸一般。我说过,嫦熹天生就是苦情剧的好演员。刚刚上演了那么一场打闹之后,她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柔情万种的女人,她冲上前去,展开双臂拥住了刘盈变得愈发消瘦的肩膀。她也很想使劲捶打他,告诉他她真的听恨他的。可是只要倚在他的胸膛,嫦熹的大脑也就空白了,过了那么久,那儿一直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刘盈的手摸向嫦熹的脊背,她正在发抖。“你你……你是绾绾?……绾绾……”此刻扑在她怀里的人儿,就是那个他念了几个月的嫦绾,是陪他走了两年的嫦绾,是让他思念一生的嫦绾。刘盈的整个思绪像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他在刘盈经过刘如意的死之后就一病不起,他觉得世间上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恶毒的母亲更可笑的事情了。吕雉的独揽大权,他就是一个私下里人面议论阵阵的傀儡皇帝。刘盈开始封闭自己,麻痹自己,他沉迷于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也开始四处的在后宫肆意的玩弄女人。他其实也是心疼那些被选进宫的女子,他曾真心的待过几个,可是吕雉却亲手毁了那些被他宠幸过又不幸坏了身孕的女人。刘盈跟吕雉大声的嘶吼过,可是他的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是同高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女人,她有着无与伦比的骄傲,她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件错事,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儿子。“儿臣求母后放过儿臣吧,不要再逼着儿臣了。”“你是天子,你是皇帝,你万人之上,怎么这么没有骨气,你知道哀家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把你捧上皇位的吗?”皇路漫长而血腥,刘盈知道,但他不想明白。并且一个更大的风暴再等着他,当鲁元公主和吕雉一同宣布要纳张嫣为皇后时,刘盈觉得真的是天底下最可笑最荒唐的事情了。“你要朕娶淑君?要朕娶自己的亲外甥女?母后,长姐,你们把朕当什么了?是嫌百姓的悠悠之口还不够多吗?”吕雉不以为然,她坐在凤座之上,神情严肃的让刘盈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悠悠之口?做皇帝的就不能听信那些非议,你要学会关上耳朵。淑君身上流淌着吕氏的血脉,嫁给你作为皇后,不是比外人更贴心吗?”刘盈跪在大殿之下:“母后,你疯了吗?淑君才十二岁,她才十二岁!她什么都不懂,你把她塞给朕,是毁了她的一生!长姐吗,长姐难道你就不为着淑君的未来考虑吗?”鲁元公主面无表情:“淑君虽是我的女儿,但是只要是为了江山稳固,子嗣延绵,儿臣都听母后的。”“疯子……你们都是一群疯子!”刘盈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偏偏这个深渊还是他自己的家,是他的母亲和姐姐一起挖掘的。锣鼓喧天,鞭炮起伏,张嫣依照着繁琐的礼仪,终究还是嫁进了未央宫,她一夜之间变成了历史上最小的皇后。洞房之夜,嬷嬷们拿来了书籍,上面记录着男女之事,刘盈进了内殿,大喝一声吓退了所有的人。刘盈掀开了张嫣的喜帕,她此时正咬着一个苹果,眨巴着眼睛对刘盈笑了笑:“舅舅,淑君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把喜果给吃了,舅舅不会怪我吧?” 死息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洞房之夜,嬷嬷们拿来了书籍,上面记录着男女之事,刘盈进了内殿,大喝一声吓退了所有的人。刘盈掀开了张嫣的喜帕,她此时正咬着一个苹果,眨巴着眼睛对刘盈笑了笑:“舅舅,淑君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把喜果给吃了,舅舅不会怪我吧?”刘盈哽咽住,他脱去了红色的外套,坐在了张嫣的身边,替她卸下了那非常沉重的凤冠,摸着她柔软的小脑袋:“朕不会怪你,淑君以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随你自己的心,没人会怪你的。”张嫣是他要保护一生的外甥女,他不会让别人伤害她玷污她。从那天开始,刘盈生存在宫里面就多了一个使命,他要一辈子护着张嫣。也根本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他一直是这么想着的,所以当吕雉说要选召家人子进宫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不理睬任何人的准备。直到,在宫门的花园处遇见了那个扑蝶的女子。在宫中很少能看见一个挽起了衣袖和裤腿,笑的那么肆无忌惮,伸手扑蝶的小丫头的,她的笑容就是让刘盈的眼睛离不开她。他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察觉了为止,那个女人才慌张的行了礼。刘盈很快伸出手捏住它扑腾的翅膀,将蝴蝶递到我面前:“送给你。”那个女人一下子便烧红了脸,不过刘盈却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宫里还有你这么标致的小宫婢!”但是她又跪了下来:“嫔妾,嫔妾是良人嫦氏。”“是吗?起身吧。”刘盈刚才那一刻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幼稚,他的确不该对女人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否则就遂了母后的心意了。刘盈转身就想要离去,可是她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如……如果皇上身子不适,今夜可以不用来嫔妾寝宫……”他莫名的被这个女人的话给说愣住了,一时间并没有缓过神来。回到寝宫后细细的想了一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特别。并且她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她知道刘盈的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会那样说。刘盈本事不打算去嫦绾那里的,可是偏偏好奇心趋势,在路上,他曾有两次都喊了停辇,可最终还是来到了嫦绾的寝宫。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嫦绾是故意的装睡的,他知道。刘盈只是侧身躺了下来,等着嫦绾的动静。嫦绾悄悄的扭头,刘盈便笑了笑:“你在等朕?” 嫦绾脸又立刻扭了回去:“没有,嫔妾以为皇上今晚不会来。”“母后的旨意,朕怎么会不来……你怕朕?”“皇上九五之尊,自然让人畏惧。”刘盈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细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又顺着滑落到衣衫处那毕/露的锁骨:“朕要是宠幸你,你是开心,还是害怕呢?”他只是开个玩笑,但是嫦绾却哭了。刘盈一声深深的叹息,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你们都怕朕,还是都怕太后呢?朕真的很窝囊吗?所以你们受到朕的宠幸也觉得很害怕?”嫦绾很大胆,她大胆到敢捧起刘盈略带怒意的脸,直接吻上了他冰凉的薄唇。刘盈将她推开:“朕是个傀儡,保不了你。”“嫔妾不怕,嫔妾是皇上的人,”他有些微怔,隔了很久才带着些咳意说道:“朕会尽力待你好的……”他其实见过的女人不算少,但是想嫦熹这样大胆却又有点胆小的女人,他的确是没有见过,她身上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那样东西,刘盈并没有读懂,但他那天晚上违背之前给自己定下的承诺,他宠幸了嫦绾。那样多的后宫女人之中,唯独只有嫦绾在受着他的宠爱。这份宠爱,会给她带来祸端的。时间最能去探究一个人的心,跟嫦绾相处了这样长的时间,刘盈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向她靠拢了。当然嫦绾也有迫于压力的时候,她也曾推开刘盈,让他去皇后那边,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在刘盈决然而去的时候,嫦绾又立刻抱住了他,她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口的那龙纹的衣料:“嫔妾不是贪生怕死,更不会把皇上推向别人,只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更是皇上的外甥女……”刘盈叹口气:“朕知道,淑君跟朕一样,逃不出这地方,朕明白你是好姑娘,可是无论后宫还是前朝,你都不要干涉,什么都不知道就最安全。”“皇上,累了就歇会儿吧,嫔妾陪你。”“如果朕……如果我和你,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我们住在简陋的房子里,甚至吃着残羹剩饭,你会愿意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无论夫君去哪儿,我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我只希望身边有绾绾一人足矣!”……他以为,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什么都不肯跟嫦绾说。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能从后宫的百态中读到渐渐而来的危机感。真正恐怖的事情,是在嫦绾发现身孕后的两天,椒房殿也传来消息,说是张嫣怀孕了,宫中多了两件喜事。其实,是多了两件缓缓而来的丧事罢了,它用一种白色警醒着每个人,是即将到来的无边的黑暗。刘盈承受着来自两边的压力,嫦绾和吕雉,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怎样应付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棋局,他甚至是早就猜透了吕雉心里打的算盘。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吕雉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名正言顺让张嫣拥有子嗣的机会。嫦绾有一再的追问,到底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刘盈只是笑笑:“可能是朕和你都太多心了,母后跟朕说,她很期待这个孙儿的出世,还想了好多名字,朕想,母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可能她也在转变罢。”刘盈也在撒着一个弥天大谎,出于对自己母亲的保护,他不得不帮吕雉隐瞒这个丧心病狂的主意。 杀幕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盈也在撒着一个弥天大谎,出于对自己母亲的保护,他不得不帮吕雉隐瞒这个丧心病狂的主意。【每章三千字,每天二更】只要嫦绾不知道,只要她不知道就好,刘盈自己也装作不知道,他就可以在宫里寻找一个解救嫦绾的机会。张嫣看起来天真无知,她挺着假的大肚子,还能活泼的跟着刘盈玩耍。刘盈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给包围了,这两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他必须要义无反顾的保护。嫦熹怀胎已经八个多月,走动都不甚方便,刘盈也知道她的担心,笑着安慰:“你临盆的时候,朕一定会在旁边陪着你的。”那年的雪落的特别早,刘盈记得很清楚。那天开始飘雪的时候,他娶了一趟仪凤宫,并没有让内侍通报,直接走了进去。可是却撞见了吕雉和鲁元公主拿着一个小瓷瓶,刘盈立刻察觉了那是之前襄国进贡的毒酒,吕雉才曾以献鸩毒的罪名杀了襄国的来使。但是吕雉很精明,她还是收留下了鸩毒,这瓶毒药,是汉宫里唯一仅有的剧毒,有酒的腥味,但毒本身却没有颜色,喝下去的人,当场毙命,无药可治,并且鸩毒会随着身体跟着空气蒸发,死后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这是极品的毒药,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吕雉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不是对别人,一定是对嫦绾的。虽然是毒酒,但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这样无痛苦的死法,只有皇亲国戚。刘盈愣在大殿的门口,肩膀抖了一下,他深知殿内的两个女人要做什么。“皇上怎么站在门口?”鲁元公主察觉到后,便赶忙把小瓷瓶收了起来,和吕雉的眼神都有点异样。刘盈从背后拿出一本名册,他勉强展开了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朕是来找母后商量孩子名字的事情,没想到长姐也在啊,淑君呢?怎么没去看她?”“淑君歇着了,我只是进宫来看看母后。”刘盈装作没有看见那个小瓷瓶,他坐在了吕雉的身边:“母后,绾绾在这么多名字里面,挑了一个‘恭’字和一个‘娴’字,男孩恭敬顺从,女孩娴静典雅,母后觉得如何。”“嫦美人挑的都不错,就依着你们两的意思吧。”那次过后,刘盈就大概猜到了吕雉和鲁元公主的整个计划。若是女孩儿,给嫦绾倒也无妨,反正丝毫不会影响到继承大统的问题。然后张嫣那边他们会以一个滑胎或者其他的原因来搪塞过去,至少吕雉她们还不至于抱来一个跟皇族没有血缘关系的婴孩。若是男孩儿,她们一定会选择对嫦绾斩草除根,然后将孩子过入到皇后张嫣的名下,这样就顺理成章的说是皇后生下的太子。她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唯一牺牲的就是嫦绾这颗棋子。那么现在刘盈唯一的办法就变成了,只能让嫦绾滑胎,才能保证她的一时安全。“你喜欢这个孩子吗?”“嫔妾当然喜欢。”刘盈抚摸着依靠在她怀里的嫦绾,她的肚皮里面有生命在跳动着:“有多喜欢……”“恩……”嫦绾眼睛闭了下,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跟喜欢皇上一样的喜欢!等他出生了,若是女孩,嫔妾就教她弹琴跳舞,若是男孩,皇上就教他诗词歌赋,不过啊,不管是男是女,皇上可都要疼着!不能偏心!”嫦绾说这话的幸福感击垮了刘盈。他无法在这个时候让嫦绾残忍的滑胎,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估计也就亲手把她杀了没什么区别。刘盈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嫦绾,不过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唯一思考的就是怎么样移花接木,把那瓶唯一仅有的鸩毒给换掉,然后再伺机寻找机会送嫦绾和孩子出宫。但是刘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是当时襄国进贡的是两瓶同等剂量的鸩毒,还有在他密谋这移花接木的事情时,张嫣也在有着同样的想法。故事的发展就开始变的阴差阳错起来,酝酿成了满满的死亡气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棋局,其实他们都只是在棋盘中间,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包括吕雉。刘盈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能做到非常隐秘的找官医做成了一瓶味道相近的药酒,并且找到了和装着鸩酒一样的小瓷瓶。临盆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嫦绾也越来越不安,宫里一下就陷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暗里,就连幼小的张嫣也是,刘盈再看她,仿佛她的脸上也多了一些无为人知的凌厉,隐藏在她天真无邪的笑容里头。这几日开始连续下着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包围住整个未央宫,它似乎是想洗涤这一场即将到来的血幕。果不其然,就如同刘盈所预料到的一样,吕雉开始有所行动了,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支开刘盈。以去边境处理政事为借口,让刘盈看看边境地带的常年练兵的结果。刘盈答应了,他若不答应,吕雉就会起疑心。而在他离开的前几天,早就偷偷的把那瓶已经做好的药酒,和密封在太医殿的鸩毒给调换了,因此,还赐死了一个衷心帮他办事的贴身内侍。为了安全起见,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次的计划。刘盈在边境的帐篷里,每天都算着日子,度日如年,他起到嫦绾可以挺过这次的难关,那么一切都海阔天空了,他什么都不求,只要嫦绾母子平安。那天长安城里飘着从未有过的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周围的空气也是寒风刺骨。“皇上,进去吧,外头凉。”刘盈仍是披着单薄的斗篷,他愣愣的看着远方。今夜,他只祈求上天,汉宫那边不要有任何的差错,只要等到明天……只要到明天,他就能救嫦绾出宫,哪怕有吕雉的阻挠,他也定会拼尽全力保她平安!可是第二天他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皇……皇上……嫦美人,她她她……”刘盈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都快疯了:“她生了吗?你快说啊!”那个内侍吓得直哆嗦:“嫦美人生是生了,不过……汉宫那边的消息是……孩子夭亡了,嫦美人也……也血崩而死了……”“夭亡?血崩……呵呵……哈哈哈哈”刘盈狂笑不止,他冲出了帐篷,拔出剑使劲砍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为什么!为什么!母后你为什么!”他其实预料到可能会出现的这样的结果,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原本都是不存在的!刘盈站在湖边,他眼睛一闭,身体直直的歪倒在湖里,扑通一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周围的内侍们都吓坏了,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刘盈拉上来,只是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的摸样,吓晕了好几个人。刘盈终于赶回了宫,但是赶回去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迟太迟了。一个巨大的楠木棺材落在昭阳殿里,周围都是哭泣一片的宫婢们。刘盈双眼溢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哭出了鲜血一般。他呆然的跪在那棺材前面,面无表情:“开棺,给朕开棺。”吕雉也在一旁,她目光冰冷的看着刘盈:“这里面是衣冠冢,嫦美人因为死相难看,为避免扰乱皇后生子之喜,尸体已经处理掉了。”刘盈听到后像发了疯的狼狗一样朝着吕雉扑了过去,他狠狠的拽着吕雉的华裳,撕扯着,扭打着,他此刻根本就没有把吕雉当成的母亲。刘盈就像是一个街边的疯子,他拽掉了吕雉发髻上面的所有金钗,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嘶吼着:“你是恶魔!恶魔!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把绾绾还给我,把绾绾还给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他手里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放松,周围涌上来一大群的宫婢,才把刘盈和吕雉分开了。“太后娘娘,您没事儿吧?”“哀家没事。”吕雉抹了抹眼里泛出的泪,她活着这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的恨之入骨。但是没关系,她从不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是错的,总有一天,刘盈会她感激她这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恶魔般的母亲。吕雉低下身子,在刘盈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儿子,咱们母女的感情实在是太深厚了,深厚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知道,你应该早就发现一点,这个未央宫里,有两瓶鸩毒,还有,太医殿给你调配药酒的王太医,是我的亲信。”刘盈猛地抬起头,他看着吕雉,忘记了呼吸。吕雉眯着眼,继续说道:“所以王官医拿给你的那瓶,其实也是鸩毒。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安心的去边境,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她直起了身子,纵然没有整齐的华服和精美的朱钗,她仍是盛气凌人:“所以,不要怨怪是哀家的错,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绾绾!” 真相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吕雉眯着眼,继续说道:“所以王官医拿给你的那瓶,其实也是鸩毒。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安心的去边境,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她直起了身子,纵然没有整齐的华服和精美的朱钗,她仍是盛气凌人:“所以,不要怨怪是哀家的错,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绾绾!”是他害死了……亲手害死了嫦绾吗?原来吕雉早就知道计划,原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刘盈到底要走哪一步棋。如果他不那样的天真,如果他肯在仔细一点,再替嫦绾多考虑考虑,就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吕雉去边境,从而放松警惕忽略了吕雉对嫦绾的阴谋了。如此一想,呵……倒也的确是他亲手害死了嫦绾。――――――――――张嫣和嫦熹在听完刘盈这一番有气无力的叙述后,两人也都崩溃了。“所以,朕真的很没用。”嫦熹的眼睛眯成了狭长的一条缝,盛不住的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这一段同样的故事,经过刘盈的口中说出来,就变换成了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感受。原来每一个人,张嫣,吕雉,刘盈,还有她嫦熹都有过无奈和彷徨,不是只有她在崩溃伤心而已。“舅舅,你不能怪自己,绾姐姐她是……”“我是他害死的,这点没错。”嫦熹轻飘飘的说了这句话,她的双眸隐藏的在没有光线的黑暗里,折射出幽红色的光。“绾姐姐你说什么呢?”嫦熹抬起双眸,眼睛里充血,额头上也青筋暴起,她抓着刘盈的肩膀,两人互相看着。“皇上,有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淑君她也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不过她成功了,她换到了药酒,而你,把真正的鸩毒又换了回来,如果你当初肯告诉我实情,没有换掉淑君已经换过的药酒瓶子,我也就不会喝下真正的鸩毒了。”太可笑了,这种所谓的阴差阳错,就像是生命力永远都在交错重叠的齿轮一般。宣誓殿再次陷入寂静,张嫣和刘盈,他们两正在努力的想把这团纷乱的线给整理干净。其实真正的事实很简单――首先,吕雉知道刘盈已经发现了她和鲁元公主用鸩毒杀死嫦绾的计划,只是没有说。她也知道刘盈会去找太医殿的人想伺机把毒酒给换掉。所以吕雉来了一个顺水推舟,故意让王官医给刘盈只配置好了药酒,但是那瓶也是鸩毒,刘盈并不知道。另一方面,吕雉却并不知情,张嫣和苏嬷嬷早就计划好了,她们有着跟刘盈同样的想法,换毒酒。太医殿的暗格内密封的鸩酒瓶子,已经被张嫣和苏嬷嬷成功的掉包了。放在暗格里面的是,是无毒的药酒。可是就在几天之后,刘盈又派内侍去换酒,所以,才会把真正的鸩毒又重新放了回去。这一切显得是多么的滑稽和可笑!只差一点点,如果刘盈早一点把毒酒换上去,或者是张嫣晚一点,那么那瓶鸩毒都不可能会被嫦熹喝到。“哈哈哈哈……”嫦熹仰天大笑着,真相其实就是这样的简单,它一点儿也不复杂,只是自己的心里解不开罢了,一切都是天注定。她也不知道心底的这团火气到底应该发泄在谁的身上。吕雉?张嫣?刘盈?……他们都不是,她一瞬间甚至连吕雉都不怨怪,都这是命定好了的。刘盈摸了摸嫦熹的头发,还是和从前一样,这感觉太不真实了:“绾绾,所以,你没死吗,那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不对,我死了。”张嫣和刘盈诧异的看向嫦熹,她回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可是我又复活了,皇上,我不是以前的嫦绾了,我叫嫦熹,这才是我原来的名字。我顶替姐姐的名字入宫,替她享受着你的宠爱,替她享受着死亡,现在我终于可以恢复我自己的身份了,而且……”张嫣知道接下来嫦熹要说什么,使劲的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刘盈现在已经是病重,他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刘盈觉得有点不对劲,至少对嫦熹的神情,他是很敏感的:“淑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绾绾,你现在在哪儿?你是怎么进宫的?”他愈发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嫦熹挥掉了张嫣的手,她从不畏惧告诉刘盈真相,应该说,她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告诉刘盈真相的,即便心里对他有诸多的愧疚。“皇上,对不起,我背叛了你我当初的承诺……我嫁给了朱虚候刘章,而且我们见过面的,一次在茶馆,还有一次是和吕楚进宫的时候……”“茶馆?……”刘盈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她下来,朕的命令你不听吗,她是绾绾,是朕的嫦美人,是绾绾!”“皇上,臣知道你日夜思念嫦美人,可她不是嫦美人。臣也听说皇上的宠妃嫦绾前阵子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她不是,她还好好活着,请皇上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的!”“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她……她不是绾绾?”“对,她不是,她只是普通的姑娘。嫦美人……她不会再出现的,皇上节哀。”……这番记忆在他的胸膛炸开,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嫦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摸样是极端的讽刺:“原来……原来那天真的是你,绾绾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和刘章会……”“因为我要报复你们,我要夺回我的儿子!”“够了!嫦绾!”张嫣再也听不下去,她抡圆了胳膊抽向嫦熹的侧脸:“你发什么疯,你尚且就算恨着太后害了你,恨着我夺了你的儿子,也不该牵连在舅舅身上!否则我宁可你不见他!你是疯狗吗?受了刺激就只知道乱咬人!”张嫣赶紧拿着帕子擦掉了刘盈嘴边的血迹,还帮着他轻轻拍着背部。嫦熹捂着侧脸,手撑着旁边的桌子,她看起来像个狼狈的路人。“我为什么不能恨他?如果当初皇上……刘盈你肯多一点点的保护我,肯多跟我分享一些你的心情,我们就可以一起面对,我就不会喝下那瓶鸩毒,更不会……”她吸口气,哽咽的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更不会跟一个女怪物签下人皮契约,不会嫁给刘章,不会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了。张嫣扭头,表情异常狰狞:“那你呢?你又做过什么?舅舅和我为了你费尽心思,你不过是个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努力过的人罢了,你怀孕的时候明明有所察觉,我也刻意的提醒过你要万事小心,你有为你和舅舅的幸福做出一点点的努力吗?嫦绾你总是知道怨怪别人,恨着别人,弄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你明明活着逃出了未央宫为什么不回来找舅舅,为什么要嫁给刘章!你对得起舅舅吗?!”“淑君,不要说了!”刘盈低声制止,他抬头看了眼双拳紧握的嫦熹:“绾绾,你……”嫦熹现在就像个易燃的炸药包,她多少的委屈藏掖在心中无法释放,现在张嫣却反过来数落她的不是。一切都变得好不值得。刘盈的手带着些颤抖伸向嫦熹的胳膊,可是嫦熹大手一挥,身体压向张嫣,抓着她的肩膀,跟她四目对视。“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嫁给刘章,因为我已经死了!你们别天真了!喝的鸩毒的人会有存活下来的吗?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死了之后见到了一个女怪物,她是个能延长别人寿命的恶魔,我跟她做了交易,用我的灵魂和人皮换来了三年的寿命!你们一定觉得很荒唐,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既然怀揣着恨意重生,就根本不可能有放下来的一天,恨是我的全部,是我用灵魂换来寿命的全部!你们懂吗?你们死过吗?你们知道我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吗?我就是要看着吕氏彻底灭亡,是吕雉毁了我二十年的芳华,我要亲眼看到血溅汉宫的那一天!――”所谓的真相并不是指真正的事实,而是你相信的事实。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真相,它甚至完全跟随着每一个人的感官而变化,所有的十五每天都在变化,没有人会刨根问底。你所知道的真相,也许根本就是被人罩在你身边的谎言,别人的谎言,也许是另外一个人颠覆了世界后的假象。―――――――――我的心口扑通扑通了两下,而且又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我放下手中的桔子,轻轻揉了揉胸口,那感觉就又没了。“见鬼!难道是我桔子吃多了?”其实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自从来到这里后,虽然看上去跟着嫦熹能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待遇也不怎么样。这个侯府看上去华丽丽,不过刘章骨子里确实很省吃俭用,并不能跟一般的富贵人家相比,导致了我除了嗑瓜子儿还有吃橘子打发嘴馋,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 纠缠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其实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自从来到这里后,虽然看上去跟着嫦熹能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待遇也不怎么样。这个侯府看上去华丽丽,不过刘章骨子里确实很省吃俭用,并不能跟一般的富贵人家相比,导致了我除了嗑瓜子儿还有吃橘子打发嘴馋,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我把橘子皮拢在一块,尽数扔到了后窗对着的院子里。外面阳光正好,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让我非常想一下子扑上去拥抱大自然,可是我不能,我要在这个小屋子里面替嫦熹值班儿。在我值班的期间,我帮嫦熹接待了很多拜访的来宾――“熹姑娘,我是吴婆啊,晚上的菜还需要你再看一遍,上次出了你晕倒的事儿,可得谨慎些了。”隔着门,我学着嫦熹的声音嗲声的说了句:“哦,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要睡午觉,等我醒了再说吧,呼……呼……”吴婆支吾着,这个熹姑娘怎么说睡觉就睡着了,然后便乖乖的离开。“熹姑娘,我是顾管家啊,侯爷现在不在府上,有些账目上的支出他要我问清楚你。”我磕着瓜子皮儿漫天飞舞:“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好吗?侯府不是还有个夫人吗。”“熹姑娘,熹姑娘?芙蕖在吗?我找她有事儿。”门外蒲青的声音响起,我对着门外的那个身影狠狠白了一眼,双手环胸,想着要不要回答,我觉着蒲青主动来找我多半又是说些什么我喜不喜欢刘章的话。我觉得我真应该给蒲青封一个刘章最佳脑残粉粉丝会长的头衔,他实在太敬业了!“熹姑娘熹姑娘?熹姑娘!熹姑娘!”“叫叫叫魂啊!”“啊?熹姑娘你说什么?”我拍了怕脑门,这事儿还是躲不过,潇洒的抹掉了嘴边还沾着的瓜子壳,深吸口气,捏住了鼻子,尽力学着嫦熹的慢声细语道:“什―么―事?……”“……”我憋着气,嗲声道“哦,芙蕖她休息着呢,你走吧。”蒲青有点试探的口气问道:“熹姑娘,芙蕖丫头有什么不便吗?”我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她有些乏了,已经睡着了,等明日吧,明日我要她去找你。”“可是熹姑娘,我真的找芙蕖丫头有事。”“她已经睡了,此时不便。”“我真的找芙蕖丫头有事儿要问!”“待明日,明日……”“熹姑娘!……”我是彻底压不下这耐性,猛拍的一下案桌,站起身吼道:“老娘都说等明日了,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蒲青站在门外的身影明显被这个声音吓到,停下了敲门的动作。我懊恼的轻掌了自己的嘴:“有什么事儿明天说,我在睡觉,别来打扰我!”在我再三的拒绝之下,蒲青终于很识相的走开了。我靠在嫦熹软绵绵的床榻,这个丫头睡得可比我的舒服多了,一想到这儿,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怎么说我也是盘下了上海市寸土寸金的顶级地段的别墅,暗地资产过十几亿的小富婆。上海的金融有一半的流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虽然他们那些商业巨头并不知道我这个神一般的人物的存在,但我确确实实掌控着未来的经济发展,只要我从中抽出一笔资金,整个链条就断了。活了这么久,我也算是在人类中有着较高地位的女超人。不过现在再看我的处境,整个就是一个悲催的丫鬟,还落得替主人看家的下场。吃没好吃的,睡也睡不好。开始是自身能力被组织给没收了,然后是回不了二十一世纪,现在倒好,我整个人都不能变成隐身状态了。细细数下来,我自从遇见嫦熹后就没什么好事,我签了那么多人,只有她能让我感觉到扫把星的感觉。而且我敢保证,嫦熹这次进宫一定又会大受刺激,不是痛哭流涕的抱着我诉苦,就是像撒酒疯那样到处骂人,为了防止我跟着她一次受刺激,等她回来我决定直接溜回房间里面睡大觉,她再怎么闹得天翻地覆也跟我无关。“咚咚咚――”我正惬意的躺在床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我是真的发怒了!嫦熹是国家总理吗?每天到底需要接近多少个外来使臣?我捏着鼻子:“我正在睡觉,没事儿不要打扰我!”“呦!口气倒不小,太阳都到哪儿了,还在睡觉?夫人,她分明是给你脸子看!”我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这是小翠的声音,所以站在她旁边的一定是吕楚咯?算是来了一个大麻烦精,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嫦熹和吕楚搭配在一起也能唱的响,不需要别人的帮衬也能演的很好。我遇到这种女人最头疼了,只好应付道:“夫人,我身子不舒服,您有什么事儿吗?”“我就是听下人说你躲在房间里面一天都没有出来了,想着你是不是病了,就带了些治伤寒的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儿!虽然吕楚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但是她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我非常讨厌的气息,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她对嫦熹,就像嫦熹对她一样,虚情假意。“哦,我没事儿,劳烦夫人关心了,我躺会就好了。”“那可不行,有病就要看,越拖越严重。”我撑着额头:“我真的没事儿,四肢健全,头脑发达,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一定是伤风了,可别拖着啊!”有些女人就是会缠着你烦死你的那种蛇精病,比如嫦熹,所以我说她们两是一个属性的,这点准没错。“熹姑娘,这个伤风的药酒是我家乡秘传的药方,很管用。”这个声音……不会错的,是麻熙。小翠,吕楚,还有麻熙她们到底有多无聊才会提着一篮子的药,然后去拜访一个敌人?除了用吃饱了撑的,还能有什么别的形容吗?我若是吃了麻熙的药,不是中毒身亡也要口吐白沫四肢残废了!“我不喝,你们走吧。”这是我下达的最后通牒,此刻我头上的怒意值应该已经满格了。“夫人,你还理她作甚,不过是个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罢了,要说是狐狸精,长得还不好看呢!倒不知道神气些什么!夫人亲自来看你竟然把夫人拒之门外!”“小翠……侯爷不在家,我势必要照顾好你,麻熙姑娘听说你病了,也就立刻拿了药过来,她为人善解人意又体贴,说是一直想有机会能跟你说说话,你快开门让我们看看吧。”我大步流星的从床边走到门边,伸出脚使出全身的劲儿把门给踹开了:“看看看看你个头啊!你们三个是不是闲的胃疼?没看见老娘在睡觉吗!!”不过我伸出那一脚后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好像……连门带人一起踹出去了。我低头一看,除了已经散架的门框,还有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躺着的吕楚和小翠,旁边的麻熙也很做作的趴在地上。“哎呀,夫人,你流血了!”流血?……通常这句台词一般都用在电视剧里经常放到了流产里面。而且小翠那惊慌失措的声音,足以让我相信吕楚流产了。不过,在这种没有刘章宠幸的条件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吵你妈啊!不就是胳膊刮破了吗,至于叫的跟生孩子一样吗?”吕楚的胳膊确实被划出一条裂痕,是被噼里啪啦摔碎的瓶子给划到的,但是那点大的伤口,绝对不至于大惊小怪。小翠站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家主子呢?把夫人弄成这样,你以为躲得了吗?这次一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双手环胸靠在散架的门边:“那正好,本姑娘没有吃饱,兜着走也可以。”麻熙在一边也插了一句嘴:“芙蕖,嫦熹姑娘呢?伤了侯夫人,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她也会受牵连。”“闭嘴你这个贱人!”我伸出脚踩在倒在地上的门框:“你们到底演够了没有?老娘真的要睡觉了,你们要真的是闲的胃疼,麻烦出门左拐,去厨房找点盐吃,别再来烦我了!”“算了,麻熙,我们回房间吧,是我们打扰她了。”哎呀我去,吕楚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不过搞不好她本来就是玛丽苏一派的,我抓抓后脑勺,这个女人到底是来这儿干嘛的?若说是耍阴谋诡计倒也罢了,她也不至于真的无聊到要来给嫦熹送药吧?小翠乖乖的闭了嘴,只是因为她之前被我教训过。不过麻熙倒更是来劲了,她把吕楚从地上扶了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对夫人动手吗?这里可是侯府,你要有点规矩!”麻熙的话音未落,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胳膊伸了过去,这可是我在跟少林寺学的功夫,赤手空拳也能打得麻熙面目全非。 真爱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不过麻熙倒更是来劲了,她把吕楚从地上扶了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对夫人动手吗?这里可是侯府,你要有点规矩!”麻熙的话音未落,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胳膊伸了过去,这可是我在跟少林寺学的功夫,赤手空拳也能打得麻熙面目全非。我就是看不惯麻熙这副德行,何必跟她废话。麻熙倒是闪的也快,她毕竟也学过不少的武功,不过跟我这种日积月累下来的大师级别的人,还是差得很远。我一边得瑟的想着,一边跟麻熙两个人开始大打出手。在各种类似于电脑特技下才能达到的招数,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麻熙再嚣张,最后还不是被我一脚踹在地上。小翠站出来非常有正义感的说了一句:“你就是个土匪婆子!”但同时她又怕我伤着她,说完就离得我远远的。“别说,我还真的当过土匪婆子。”我坏笑的看了一眼狼狈的麻熙,准备伸手去扯开她遮着的半边的面纱。但是刚刚那个感觉又翻涌上来了,心脏抽痛了两下。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松了松拳,觉得有一股子力量正从我的丹田往上冒着,难道?……我闭上双眼,集中意念。小翠和吕楚再次看向我站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消失了。“她人呢?怎么跑的那么快?”麻熙惊恐的看着我,隐匿在空气中的我,她用唇语问了我一句:“你的能力恢复了?”……莎士比亚说过,若两腿早陷在血海里,欲罢不能想回头,就像走到尽头般,叫人心寒,退路是没有了,前途是一片沼泽地,让人越陷越深……我以前想过,如果嫦熹是生活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女人,那她一定非常适合去演好莎士比亚手下的四大悲剧。比如,那个经典的王子复仇记《哈姆雷特》,完全可以变成嫦熹现在的写照。她因复仇而存活,在暴虐的血腥中寻求出口。她的双腿现在就是迈在了沼泽地中,没人会解救她,她也不会解救自己,反而在拉更多的人下水,想要把他们都给吞并了。要说起来的,她跟哈姆雷特最大的不同,就是嫦熹没有什么理智,也并没有什么信仰。所以张嫣开始在形容嫦熹现在是一条疯狗乱咬人的时候,其实是很贴切的比喻。伟大的莎士比亚先生还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动才是中心最好的证明。如果我把这样一句富有艺术色彩的话跟着嫦熹说,话音未落想来她就会喷我一脸的口水,然后继续疯狂的跟我阐述她和刘盈是怎么因为一句话而擦出火花的,还会一副循循善诱的摸样跟我说,能用行动表达出来的爱情,也未必是真爱,心有灵犀才是爱情。在她眼里的爱,就是她和刘盈彼此之间的默契和共识。不过在听完刘盈对鸩毒这件阴差阳错事情的阐述后,嫦熹心里说不定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当初的坚定。如果她能早一点察觉到刘盈的异常,也就能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灾难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相反,刘盈实实在在的替嫦熹做出了对爱情的行动,他努力想挽救绾绾的生命,虽然最后还是失败。嫦熹的潜意识里面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才会发了疯一般的把她心里的委屈和全部的真相,甚至是关于人皮契约这类的狗血事件也都一并抖了出来。远方的我打了一个寒战,没有意料到嫦熹发疯一般的话。否则我一定会拿着锤子砸向她的头盖骨。张嫣和刘盈在听完嫦熹一连串的叙述后,他们彻底的愣住了,那表情跟看一个精神病人没什么区别,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完全听懂嫦熹的话。张嫣显得有点害怕:“绾姐姐,你说什么呢?”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相信。不过这对于嫦熹来说,他们不信反倒是一件很庆幸的时候,估计她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同时也预料到了,我会拿着锤子敲碎她的头盖骨。嫦熹胡乱的用手被擦了擦脸上的泪:“信不信由你们,总之我不是嫦绾,我是嫦熹。”嫦熹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别人拉住,然后身体侧面倾倒,整个人坠入一股子药草味中,这是往昔刘盈胸膛的味道,而且比嫦熹记忆中的,还要浓一些。嫦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刘盈的胸膛震了两下,他在咳嗽,虽是病榻缠身浑身没有力气,但刘盈的那双手臂还是紧紧的箍住了嫦熹的肩膀,环住她的腰身。“绾绾,朕信你,不管你是嫦熹,还是嫦绾,你都是朕的绾绾,你还活着,这就太好了,朕已经很满足了……”张嫣垂下眸,嘴角浮现出了一点笑意,但是眼睛里却湿润了,她拎着衣裙离开床榻旁,想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她又不忍心走远,于是靠在屏风外,静静地闭上眼睛。嫦熹的手像个瘫痪的患者,非常费力的才抓住了刘盈的后背,然后一点点的抱紧。刘盈瘦了很多,面前的这个躯干,很可能在某一天,也就突然消失了,从整个世间蒸发掉。“皇上……我们回不去了,你忘了我吧……”刘盈吞下了口中涌出来的鲜血,他喘着深沉的气息答道:“即便你能做到忘了朕,朕……我也做不到忘了你,你还记得我们许过的承诺吗?”嫦熹把整个脑袋都钻进了刘盈的怀里,她发出了些哀怨的哭声,透过刘盈的胸膛传了出来,像凄惨哭泣的女鬼。张嫣在闭上的双眸,也在听到这崩溃的哭声后,溢出了一排的泪水,藏在睫毛中,又被她悄悄的擦去。梨花树下,缘定三生。那是离得昭阳殿不远的一片荒废的花园,唯独只有三颗梨花树长得很是繁茂。嫦熹初入宫闱的时候经常去那里。也就是在梨花树下扑蝶的时候,和刘盈初次相遇,片片飘落的花瓣间,刘盈恍惚才能看清是一个美憾凡尘的少女,她挽起裤脚在花丛中飞跃,就像个不沾俗世的仙子,误入凡尘。当两人决定一起面对难关的时候,曾携手站在梨花树下,许下三生三世,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那大片的梨花树,是两人在宫中唯一一篇能找到安宁的地方,充满了他们对爱情的坚贞不移。梨花依旧,物是人非。时光匆匆,一切,全部都天翻地覆过了,再不能回去从前的摸样。“你说,你嫁给了刘章,当初在茶馆的时候,我那样的唤住你,你没有理睬,为何现在又会随着淑君进宫呢?是觉得我将不久于人世吗?你恨透后母后,恨透了这个汉宫,为何不远离我们,还要再把换回来的一条命又重新纠缠上呢?我宁愿你这三年陪着恭儿好好的活着。”嫦熹没有回答,不可否认,刘盈说的是事实。她既不想摆脱汉宫的纠葛恩怨,也不像再和刘盈相认,如果不是张嫣说刘盈病重,她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冒着风险再次回到未央宫的。“吕雉把我变成了厉鬼,我没有那样的定力可以让自己摆脱仇恨,也根本没办法忘记自己喝下鸩毒还有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我所拥有的一切,顷刻之间就被她全部毁掉了。我们回不去从前,我也回不去从前了……”刘盈抱着她的手开始发冷,胸口是一阵接着一阵剧烈的起伏,刘盈再也没有忍住,带着泪,吐出了胸口的鲜血,浸透了嫦熹的后背。“皇上!”嫦熹握着他的手,面对他的吐血手足无措。她突然发现张嫣说的是对的,她其实并没有对和刘盈的这段爱情付出过什么,从来都是怨怪别人。嫦熹从旁边的水盆中拧干了毛巾,替刘盈擦着嘴边的血迹,倒了一点温水,递到刘盈的嘴边。“对不起……”嫦熹轻轻呢喃了一句,她把额头贴在刘盈的肩膀上。刘盈喝下的水像哽咽在喉咙处,他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指,摸了摸嫦熹柔软的头发:“接下来不多的日子里,陪着我好吗?一直陪着我,我们不要说别的,什么都不想……”嫦熹觉得自己的嗓子像吞了千万根尖针一样的疼,她点点头,用手环住刘盈的颈项,再也不愿放开。爱如尘灰,让心脏染上疾病,永远洗不干净,直到死亡。“太后娘娘驾到――”门外的通禀声像惊天霹雳砸在了他们三个人的头上,刚才那浓情的气氛全部都被打散,她和刘盈互看一眼。张嫣惊恐的走了进来,低声的吼道:“绾姐姐,快,快躲起来!快点!”嫦熹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浑身的汗毛战栗,她从刘盈的怀抱中出来,跳下床榻,张嫣掀开了床榻上铺着的单褥:“快,躲在这里面。”嫦熹以最快的速度,翻身滚到了床榻下。在张嫣用单褥盖上床榻的同时,吕雉的脚步便也迈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苏嬷嬷,也是一脸的紧张。 动荡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浑身的汗毛战栗,她从刘盈的怀抱中出来,跳下床榻,张嫣掀开了床榻上铺着的单褥:“快,躲在这里面。”嫦熹以最快的速度,翻身滚到了床榻下。在张嫣用单褥盖上床榻的同时,吕雉的脚步便也迈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苏嬷嬷,也是一脸的紧张。苏嬷嬷首先就私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没有嫦熹的身影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除此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个随行的官医,拎着药箱,一脸的愁容。吕雉今日没有华服朱钗,打扮的像是个普通的贵族夫人,她看了看在一旁的张嫣,拧着眉头:“淑君怎么在这儿,刚刚听苏嬷嬷说,你不是在椒房殿歇着的吗?”张嫣看了眼苏嬷嬷,立刻嘟囔起小嘴:“淑君梦到舅舅了,想着舅舅就过来看看,舅舅正在咳嗽呢,咳了好多血……”吕雉淡淡的笑了下,她把张嫣往怀里搂了下,声音很温柔:“淑君不要担心,皇上他没事儿的,瞧你这个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把宫婢们都吓着了。”吕雉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警告的口气。想来,刘盈病重的消息应该是只有小部分人知道,最近刘盈没有上朝,本就传的沸沸扬扬,诸侯也一定蠢蠢欲动。眼下要稳住所有的人心,也不能让刘盈的病情被别人知道。吕雉使了一个颜色,苏嬷嬷会了意,招招手让所有刚才跟着进来的宫婢都退下了。官医马上拿出药箱里头的脉枕,扶着刘盈躺下,给他细细的把脉,刚才拧着的眉头,越来越皱了。吕雉舒袖,坐在了床榻边:“怎么样?”王官医拎着袍子跪了下来:“回太后,皇上他……回天无力啊,跟上次诊断的一样,若是按时服药,些许,还能撑的时间长一些,但,左不过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吕雉放在床榻的手狠狠的抓紧了一下,她无力的摆摆手,要官医退下。张嫣背对着刘盈和吕雉,没有说话。嫦熹滚烫的脸贴在地砖上,她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下,再听见官医说的话后,双手捂着嘴,她怕自己哭出声音来。一年……她能见到刘盈的日子,只有一年了。“盈儿,母亲求你一件事。”吕雉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她没有用尊称,张嫣也有点诧异的回头望着她。刘盈动了下眼睫:“什么事情?”吕雉低下头,手紧紧的攥住刘盈的手心,其实她的手掌很冰冷,其实她这几天来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她的眼圈发黑,笑起来都显得很疲惫。良久后,吕雉重新梳理了一下情绪:“盈儿,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必须照样早朝,不能让人察觉出端倪。”嫦熹在床榻下轻蔑的冷笑了声,吕雉啊吕雉,你还真是一个好母亲啊!“哈哈……哈哈哈哈……”刘盈是愣了很久才发出的笑声,他一声声的笑,低沉沙哑,但听上去也很刺耳。“舅舅……”张嫣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吕雉和刘盈。吕雉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刘氏诸侯蠢蠢欲动,刘恭年纪尚小,根本不能承担起继承大业的重任,相反诸侯一定会以此为借口,逼着吕雉交出皇权。只要刘盈一死,他们就变得顺理成章。所以如果现在就公布天下刘盈病重的消息,各路诸侯将会打乱,局面也就难以收拾。他们都懂,刘盈也懂。刘盈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使出全身的劲儿推开吕雉握着他的手:“母亲啊母亲,你可真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皇权,江山,社稷……母亲忙活了大半辈子,却从来没有为家人考虑过,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我被你们困在这皇位上一辈子了,可是你就连让我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都不肯,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何时,逼到疯逼到死吗?!”“你放肆!――”吕雉扬起手臂,随着她胳膊飘扬的宽大的衣袖摆动在空中,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没有落掌的响声。张嫣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再次睁开的时候,吕雉的手臂僵硬在空中。不过她的眼神不再刘盈的身上,而是向下挪去,定在床榻之下。苏嬷嬷,刘盈,和张嫣三人心里倒抽着凉气,刚才嫦熹在床榻下身子动了下,这个动静好像被吕雉听见了。刘盈连忙提高嗓音接话:“打啊!母亲怎么不打我了?自从父皇离世之后您就从未有好好对儿子笑过,母亲你……”吕雉对刘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缓缓的弯下腰,蹲在床榻的旁边。所有人心脏的声音都汇成了沉重的敲击音,持续出了一种缓慢的,惊恐的和紧张的镜头感。吕雉伸出手抓住单褥的一角,大力一挥,掀起了整块单褥。张嫣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因惊吓上下抖动的不停,险些都尖叫了出来。但是本应该听到的吕雉的质问声并没有出现。所有人都看向床榻的下面,但是,那底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张嫣和刘盈就算自制力再强,也忍不住因为吃惊而撑大的下巴。嫦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苏嬷嬷故意试探的问道:“太后娘娘,怎么了吗?”吕雉又慢慢地放下单褥:“没什么,刚才听见床榻下好像有人的声音,可能是老了,耳朵不中用了罢。”她看向刘盈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诸侯动荡,这个江山是我和高祖皇帝拼了命换来了,我必须维护,谁也不能趁乱搅局,盈儿,你是皇帝,万人之上身份尊贵,你更要但其这份责任。”“皇上?……呵……”刘盈自嘲的笑着,他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我是皇上?母亲您弄错了,其实我从未有一天真正的当过皇帝,不过既然是母亲吩咐的,孩儿当然会照做,我就算是死,也会死在那金殿之上,绝不辜负母亲的‘良苦用心’。”吕雉没有再说话,也没再看着刘盈,她们之间有很多这样的争执,一次次都变得更加麻木了。吕雉最后只对张嫣说了一句:“恭儿你要好好照顾,千万不能有闪失。”然后她就拂袖离开了宣誓殿。刘盈和张嫣在她刚跨出殿门的时候,就把床榻仔细看了个遍,还检查了宣誓殿可能藏身的角落,都没有嫦熹的身影。“绾姐姐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嫦熹神奇的凭空消失了?――当然不是!她才不会有这么牛逼的能力。难道她是那种热血动漫的女主角,在危机之下突然得到了大BOSS的帮助得到神奇的力量然后化解危机?我之前说过,她一定不是什么正面人物,这种励志的剧情轮不到她来演。她之所以会凭空消失,完全是因为萧决。萧决是突然出现在床榻下面的,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拥挤的空间:“这是哪儿?”对于本来就处在紧张气氛下的嫦熹,当然是被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染着一头足以亮瞎眼睛的紫色头发的……男妖怪,给吓到了。但是零点零零一秒后,她就意识到了是萧决,所以气沉丹田,硬是把想要爆发出来的尖叫声给押回了肚子里面,但是嘴角还是露出来一点声音。就是这个如同老鼠的哼唧声被吕雉捕捉到了,嫦熹咬牙切齿的一副要跟萧决的同归于尽的表情,萧决立刻从她义愤填膺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眨巴着眼睛:“这里说话不方便是吧?好吧,那我们先换个地方。”萧决单手扣住嫦熹的脑袋,唰的一下,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一秒钟之后,吕雉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床底。然后现在,萧决和嫦熹正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萧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相比较刚才拥挤的地方,还是这个地方的空气清新些。同时还有我。我们三个此刻正在侯府的花园里,阳光打在我们身上,折射出影子,不过影子只有一个人的,因为我和萧决现在是隐身的状态。嫦熹双手抱膝直接坐在了石阶上,脑袋埋在里面一动不动。萧决歪着脖子问我:“她怎么了?失恋了?”“我看她不像失恋,倒像失(和谐)身,喂,你去到她那儿的时候,她在干嘛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想了一下,那里应该是床底,她躲那儿干嘛?难道她的情郎正在床/上跟别的女人做运动被她发现了?”我朝着萧决的脑门拍了一掌:“乱想什么呢!我看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啊!你上次……”他也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尖,打断了我的话:“不许你再说麻熙的事情!亲爱的,怎么说着说的就说到我头上来了,还不是你打电话要我来的吗,否则我会去到嫦熹那里吗?”我伸出脚踹中他的膝盖:“你还好意思说啊,手机又不在嫦熹那里,你怎么跑到她那边了?” 对质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他也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尖,打断了我的话:“不许你再说麻熙的事情!亲爱的,怎么说着说的就说到我头上来了,还不是你打电话要我来的吗,否则我会去到嫦熹那里吗?”我伸出脚踹中他的膝盖:“你还好意思说啊,手机又不在嫦熹那里,你怎么跑到她那边了?”萧决揉着膝盖,同样也很疑惑:“我哪儿知道啊,我的确是追着手机信号过来的啊,可能……跑偏了?”然后他神经兮兮的悄悄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搅乱了嫦熹的什么事情啊?她这样真的很吓人哎。”我捏着下巴仔细研究着嫦熹现在的状态:“倒不是什么好事,看她的样子,是典型的‘旧爱刺激荷尔蒙分泌紊乱内分泌失调综合征’,估计又是进宫受了什么刺激,至少,她现在没有拿着刀出来要砍你,就说明你带她回来还是正确的选择。”萧决哦了声,但他应该还是没有明白这么高深莫测哲学问题。“亲爱的,你说你能力恢复了,真的吗?”我点点头,原地转了三圈,又指了指地上没有影子的我:“我的隐身能力恢复了,但是,又多了一个新问题。”“啊?”“我没法恢复正常形态了,只能一直隐身着。”“……”嫦熹终于有了动静,她把脑袋从胳膊圈里拎了出来,诧异的看着我:“……”我们的生命还能多离谱,你永远不会知道。别羡慕那些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遭遇了,其实仔细想想就能发现,我们比她们的故事还要曲折复杂离奇狗血,不是吗?前方有路标――此地安全无障碍,可以通行。然后你前脚踩了进去,整个人就掉进了臭水坑里。不要烦躁,不要着急,老天爷就是这么调皮……――――――――――――“我要许愿。”“好啊好啊,许什么愿?”我掏出纸笔,准备接受嫦熹奇迹般的主动的愿望。“用我的灵魂换取刘盈的健康。”我把纸笔又重新放回了兜儿里,指着我自己的鼻尖:“嫦熹同志,你把我当什么啊?阎罗王啊?随随便便就能把一个人的寿命给还回去?”嫦熹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可是我的寿命不就是你给的吗?你用你的印章,也在刘盈的脸上盖一下不就行了?”“放屁!!”我飙出的口水都可以洒出一道彩虹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嫦熹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缺点什么东西:“嫦熹,我之前不是跟你再三的说过了吗,我和你是契约的关系,我在做着生意,你现在的寿命是用你的人皮等价换回来的。”“那我也可以用灵魂换取等价的寿命啊,这并不矛盾,是你们的制度有问题!”嫦熹鼓着腮帮子,看她的那表情,显然是想要投诉我们的组织。“姑奶奶,我姑且再次耐心的跟你说一个关于‘等价’的问题。寿命,这是我们在所有交换的东西中最为昂贵的,与之相等的就是人皮,当然,这也分等级,像你这种货色的是三年,如果丑一点的只有一年,若是貂蝉西施那种等级的美女,尚且可以换得四五年的寿命。”“那灵魂呢?灵魂就不可以换寿命吗?”“问的好!灵魂不一样,对于我们组织的人来说,灵魂并不是我们的必需品,只是我们保持身体健康的一道凉菜,延缓人皮的衰老程度而已,灵魂契约从本质上来说,是连一个月的寿命都换不到的,意思就是,它很廉价,我们只会满足灵契者一点基本的愿望,影响人寿命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就是生意,这就是等价交换,懂了吗?”“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嫦熹听懂了,然后她失望的趴在桌子上,眼泛泪光。我叹口气,她一定是见到刘盈后情绪崩溃了,我安慰道:“哎呀,不就是刘盈快死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也死了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嫦熹被我这么一安慰,反而愈发的伤心了,又开始了嘤嘤的抽泣声。她的泪腺怎么就能这么发达?“我今天见到刘盈了,他比以前更瘦了,而且他跟我说,之前的那瓶鸩毒,是他换过去的,阴差阳错的跟张嫣换过的药酒掉了包,所以我才把真正的鸩毒给喝了下去,所以我才会死的,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不能为刘盈做些什么,我也是个死人罢了……”我越听越不对劲,我警惕的看着嫦熹:“听你这话意思,是后悔嫁给刘章了?你觉得你做错了吗?还要复仇吗?我警告你啊,就算你放弃复仇,这份契约也不可能终止,你可以选择放弃寿命给刘盈陪葬,但是人皮必须是我的。”嫦熹揉了揉眼睛,她双眼通红的蹬着我:“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便宜你,我才不会吃亏!我虽然觉得自己嫁给刘章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我从不后悔。即便刘盈病重,我也还是会依着计划进行对吕雉的复仇,这点丝毫不会动摇。刘盈会变成这样,的、也都是拜她所赐!”我托着下巴,嫦熹和吕雉之间的战役,说白了就是婆媳闹矛盾,这个婆婆和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堪称史上最‘炫酷’婆媳。“哦对了。”嫦熹抓着我的胳膊:“你为什么突然又可以隐形了?变不回来了吗?”她一说,我又是开始烦恼绕心头。“鬼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娘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什么好事儿,萧决已经帮我去二十一世纪找原因,不过依着他的办事效率,估计找到原因我们两的契约也就终止了。”“那你就一直这样吗?”我点点头:“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总比一直不能隐形好,起码我可以明目张胆的痛痛快快的教训麻熙一顿了!”说道麻熙,今天下午吕楚过来找茬的事情我还没跟嫦熹说。“嫦熹啊,今天下午吕……”“熹姑娘,熹姑娘,侯爷回来了,说是要请你去大堂,还要把芙蕖带着。”门外是守门丫鬟的声音。嫦熹狐疑的看着我:“带你去干什么?”我撇撇嘴,这下倒不用我跟嫦熹说了,看来已经有人恶人先告状,存心要找麻烦。在嫦熹去大堂的路上,我就跟嫦熹简明扼要的说下了吕楚今天下午带着药瓶拜访,然后我就踹坏了门框,她的胳膊划伤了一点小口子的事情。之后我是在跟麻熙交手的时候,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涌动,变成了隐身的状态。“我估计啊,到时候吕楚她们会说你是主谋,不过没关系,你大可以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说我畏罪潜逃了,反正现在除了麻熙和苏幕遮,没人能看见我。”“哦。”嫦熹显得很轻松,她对吕楚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况且,刘章应该也会站在她那边。不过,我们两都是低估了麻熙和吕楚的等级。我们去大堂的时候,刘章在,麻熙在,小翠在,小翠旁边的是……一个被纱布包裹着半边脸还有半个肩膀和整条胳膊的女人。我尖叫道:“这货是吕楚?她是被木乃伊啃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嫦熹撇了我一眼,我立刻解释:“我发誓,吕楚今天下午,的的确确是胳膊划到了一个小伤口,是那种贴着创口贴就可以好的伤口,而绝对不是这种看上去像摔进了仙人掌堆里的摸样。”她重重的吸口气,嫦熹没理由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是吕楚她们耍的苦肉计了。刘章张嘴就质问:“熹儿,你的丫鬟芙蕖呢。”嫦熹余光在我的方向,她一副问心无愧的摸样看着刘章:“芙蕖今儿个去了他表哥家里拿点东西,怎么了吗?还有,夫人这是?……”刘章用鼻子叹了叹气:“她说,她是被芙蕖推倒的,从花园的石阶上摔了下来,而且……还打骂了她,大夫看过了,是摔伤……熹儿,这件事儿你怎么看?”麻熙淡笑的站在一旁,我迈着大步子靠近她:“可以啊麻熙,反客为主啊。苦肉计这招用的不错,你想干什么,想挑拨嫦熹和刘章吗?你觉得刘章会信你们的鬼话吗?”麻熙的头没有扭动,静静的看向前方,然后用腹语对我说道:“刘章即便不会信,但她们的关系也会一点点的因此折损,这次不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天他会相信的,男人就是这样。”我冷笑着:“麻熙你是不是脑子也坏了?你这么做,对我能有什么伤害吗?刘章信不信嫦熹也好,这都丝毫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契约,反倒是你,是不是也该是时候滚回去了,苏幕遮这条鱼,应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我还没玩儿够呢,我可是很担心你的,也想过来凑个热闹,看看你一心想找回的前世记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信任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冷笑着:“麻熙你是不是脑子也坏了?你这么做,对我能有什么伤害吗?刘章信不信嫦熹也好,这都丝毫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契约,反倒是你,是不是也该是时候滚回去了,苏幕遮这条鱼,应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我还没玩儿够呢,我可是很担心你的,也想过来凑个热闹,看看你一心想找回的前世记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等到萧决找到恢复我能力的方法,我一定会亲自把你押送回组织的监狱,再此之前,你还是好好看看这天这太阳这云彩吧,否则几百年不见天日,可是很寂寞的。”麻熙的眼睛眯了眯,笑容并没有改变:“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我揪住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警告道:“希望你到时候别哭花了脸,然后像条狗一样的祈求我,虽然你一直都是条脏狗!”我非常气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麻熙会如此的自信,她看上去并不担心会被长老们抓起来。麻熙她到底有什么筹码呢?小翠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侯爷,您必须要为夫人做主,今天就是芙蕖那个可恶的丫鬟推倒的夫人,她还说啊,说这个府里面最大的就是她们家小姐,夫人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夫人今天听说熹姑娘不舒服,好心好意的来送药,可她们却伤害夫人,太可恨了!”吕楚也在旁边虚弱的说道:“熹姑娘,侯府理应和/谐,我本无意跟你争抢,你也不能让丫环如此对我。”麻熙也符合着:“夫人大度不追究,熹姑娘,想来你与夫人道个歉,把芙蕖交出来,也就罢了。”我去!太能掰了!我对着嫦熹说道:“喂!你小心点应付,现在是三比一,展现你口才能力的机会到了!”嫦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刘章:“侯爷问我怎么看,那么,贱妾要问侯爷,侯爷相信吗?”“我自然是不会觉得你会让芙蕖丫头做这种事情,但是可能这中间有些误会,或许是芙蕖丫头她……”嫦熹的嗓音也开始尖锐了起来:“芙蕖没有这么做过,我也没有这么做过,侯爷信便是,不信也罢了。”刘章合上了嘴,他现在望向嫦熹的眼神,觉得那双眼睛有着不被人察觉的厌恶。小翠冷哼一声:“侯爷当然会信,现在铁证如山,你把芙蕖交出来对峙啊!她伤了人,一定是怕官府追究所以才躲了起来!”“芙蕖她不在府上,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扛着,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刘章的眉头拧成了连眉:“熹儿,今天你在哪儿?”刘章这种质问的语气让嫦熹有点诧异,她觉得刘章本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我今天有事儿出了府。”我正准备提醒嫦熹不要这么说,小翠就在旁边指着嫦熹尖叫了起来。“你撒谎!”我拽着嫦熹的衣袖:“喂,你忘了,我今天是假扮你躲在房间里面的,而且你和张嫣走的是狗洞,守门的根本就没有看见你从府里面出去,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啊。这下好了,越说越乱!”“侯爷,熹姑娘今天明明就在房间里面,吴婆她们都去找过她了,守门的也没说看见她出府,她必然是做贼心虚了!”嫦熹斜睨一眼我,她垂下双眸,目光黯淡,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刘章似乎也看出来了,他见嫦熹闭口不语,便问道:“熹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有苦衷,侯爷,你若是相信我,就别问了。”“芙蕖丫头呢?”“她真的不在侯府。”这样的话引来了周围的人一阵议论,现在是嫦熹死无对证的情况,一边铁证如山,一边又是做贼心虚的摸样,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我的无辜。“侯爷,难道你现在不应该是家法处置的时候吗,堂堂的侯夫人被一个侍妾给欺负成这样,成何体统?”嫦熹揉了揉脑袋,她一脸快要晕倒的脸色:“我累了,你们想如何便如何……”“熹儿……”刘章从椅凳上站起身来,他伸手拉住了嫦熹的胳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嫦熹还没回答,那个多嘴的小翠就又囔囔起来:“没有办法回答了就在这边装病!”“到底装病的是谁,你们心里都有数!”嫦熹回头对着小翠和吕楚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低头看了看刘章青筋暴起的手,她轻轻的挥掉,没有再说一句话。摇摇晃晃的支着身子走出了大堂。身后是小翠尖利的谩骂声,还有下人间指指点点的声音,我追过来的脚步声,也都一起跟着变得很模糊。嫦熹擦了擦睫毛上沾着的泪水,她抬眼望了下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和月亮的黑夜,那样寂寥的感觉冲进了她的心里。她回到房间就又开始哭了起来,我丝毫不明白她的泪点到底在哪里,不过看她一个人趴在枕褥上的瘦小的背影,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风凉话。她突然直起身子,头发乱七八糟的黏在她的脸颊上,双目空洞,把我都给吓了一跳。“喂,你到底怎么了,吕楚明摆着陷害你,你不反驳还认怂,不像你啊。”她愤恨的看了我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啊,如果跟吕楚因为这件事情闹翻了,还怎么找簪子的线索。”“我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事儿,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头脑里面少根弦。”我虽这么说着,但也很关切的找了件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诺,我可告诉你啊,簪子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别把自己整成玛丽苏的样子,我可不会领情啊。”我瞟了她一眼,继续反唇相讥:“你得了吧!你跟就不是走这个路子的女人,说吧,到底为什么。”嫦熹的脸上像笼罩着一层冰霜,她的脸沉在黑暗里头:“我……”“熹儿。”外头是敲门声伴着刘章的喊声,我两手一摊:“得了,现在男主角来了,我还是出去吧。”还没等嫦熹答应,刘章就很自觉地垮了进来,他刚好看见的画面就是嫦熹双手抱膝的坐在床榻上,微微抖动着肩膀,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去。他的眉头是一贯标准的皱姿,走近了黑暗中的嫦熹,只能靠着外头烛火的些许亮光才能看清。“你怎么了,也不燃烛,是真的哪里不舒服吗?”“我没有。”我耸耸肩,悄悄的出了门,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我捂着胸口,从刚才开始,这种感觉又开始了。我费力的打开房门,整个人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看上去一定很像死人,这种心脏抽痛的感觉吸走了我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我的半边脸现在软软的床褥中,单眼看着窗外的幽暗,还有嫦熹房间里渐渐亮起来的烛光。刘章把嫦熹身子扳了过来,他抓住嫦熹的后脖颈,往自己这边一拉,额头对着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烫,要不要厨娘给你备些姜汤,天气忽冷忽热,仔细得了伤风。”嫦熹的睫毛随着她的眨眼划过刘章的鼻尖,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侯爷,你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出说来实话吗?”“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嫦熹抓着他的衣服,抬起头来:“你不怕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推了吕楚吗?”刘章扭了下嫦熹的鼻头,故意嗔怪的说道:“傻瓜,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倘若你真是看重名利善妒的女人,你又怎会以侍妾身份待在我身边,我说过,我会信你,无条件的信你。”“那你也认为吕楚是陷害我的吗?”刘章挑挑眉:“陷害?我想不会吧,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恐怕是芙蕖那个丫头不晓得怎么得罪她了,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既然说了她不在府上,那就等她回来再查这事儿。”嫦熹慢慢的咬紧嘴唇,看着刘章目光缓缓收紧,凝聚,变得深不可测。刘章展臂将她揽在怀中,这一幕场景看上去,倒是极像一个无知的人类紧紧抱着一个面目可憎的恶魔。“你的那苦衷,日后再慢慢跟我说吧,若真有什么事儿,可别自己压在心里。”刘章的手压在嫦熹的脊背上,那里是他每次触碰时都会想起的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有愈合不了的疤痕。嫦熹的侧脸贴在他肩膀处的衣料上,她歪着脑袋蹭了蹭:“对不起。”可嫦熹的眼神分明深幽冰冷,眼皮轻轻合上,刘盈那张有冲击力的脸就向她扑来,她睁开眼,还是在刘章的怀抱中。那天晚上,刘章抱着嫦熹一整夜,他说最近好久没有跟嫦熹在一起,政事上面有很多烦恼,他带着些困意都慢慢的说了出来,嫦熹虽然记下了,可是没有力气去分析。 暗斗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可嫦熹的眼神分明深幽冰冷,眼皮轻轻合上,刘盈那张有冲击力的脸就向她扑来,她睁开眼,还是在刘章的怀抱中。那天晚上,刘章抱着嫦熹一整夜,他说最近好久没有跟嫦熹在一起,政事上面有很多烦恼,他带着些困意都慢慢的说了出来,嫦熹虽然记下了,可是没有力气去分析。她的脑子里除了刘盈还是刘盈,病重的刘盈,微笑的刘盈,叹息的刘盈,对他说出全部真相的刘盈,在她记忆的片段中翻腾。我一个人蜷缩在床榻上,头上滴下来豆大的汗珠,我打开手机,想点开萧决的号码,然后手机从床榻上掉了下来,我没有力气去捡,两眼一闭,整个脑袋埋在了床褥中。吕楚坐在铜镜前,她看着镜子中毁了半边脸的自己,一点一点的把纱布取了下来,铜镜中还有一张脸,微笑着的麻熙。“他还是信他,否则,他不会去她的房间,而丝毫没有关心过我。”麻熙拿出了她腰包里头的卸妆液,替吕楚擦拭掉脸上的东西,然后她的脸又恢复成了白璧无瑕的摸样。“夫人要有耐心,只要侯爷没有质问过你,他就还是相信你的。”吕楚梳着自己的头发,她直愣愣的盯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可是,这样真的好吗,用这种手段……”麻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指划过她的侧脸:“你要相信自己,侯爷现在不过是一时糊涂被她给迷住了,你不过是帮着侯爷回归正途罢了,夫人,你现在不能动摇,否则,你的夫人的名分,都会连着宠爱,一起抢走的……”夜里不知道什么开始出现了月亮,隐隐约约的,藏在被风吹走一些的乌云的里面。其实后来,嫦熹有跟我说过她那天的感受。她说,刘章至少有两种可能,信或者不信。这两种可能她都会接受,因为她毕竟也说了谎。可是没想到刘章是信着她的,但是信着的同时,他也并没有觉得吕楚在说谎。这是一个更不好的开始。现在这个时候,是嫦熹必须要挺过去的难关,她承受着来自汉宫和侯府的压力,不管是哪一边放松了警惕,都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而我也是,只不过我比嫦熹好一点的,是我从不会害怕。我唯一要面对的,就是即将揭开的前世之谜,那个腥风血雨的前奏,它正在张着血盆大口向我们扑来,没有谁能逃脱的了。―――――――――――“张嫣在信上说什么了?”嫦熹把那张纸放在了烛火上,没一会儿就燃烧成灰烬,她轻轻一吹,随风散去:“她说,安排我进宫,要我从府里出来,跟刘章摆脱关系,让我……陪着刘盈走最后一程。”“是吗?”我含着橘子:“那你会摆脱刘章吗?”“当然不会。”“当然不会!”我立刻和嫦熹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我真是太他妈了解她了!嫦熹有点不服气,搅了搅手中的帕子:“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会离开这里。”我抢过她的帕子擦擦嘴,双目瞪着她:“废话!你这天天跟我耳边说的我耳朵都快生茧了!”然后我学着嫦熹平日里皱眉苦思的摸样,捏着手帕的一角:“我虽然爱着刘盈,可是也痛恨他们吕家的人,他的母亲害死了我,害得我和我的孩子骨肉分离,我一定要报仇雪恨!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刘章这颗棋子,我势必要血溅汉宫!”说到最后那最经典也最慷慨激昂的一段,我还义愤填膺的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天空的方向,活像个捍卫鬼子进村的人民英雄。嫦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可是她这几天难得见到的笑容了。我刚想反驳她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个谐星的时候,三秒之后嫦熹又立刻恢复原形,侧身挨在窗户边上,开启林黛玉模式。“我的确是不会离开侯府,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你知道吗芙蕖,我现在心里有一个特别可怕的想法,我心里明明很担心刘盈,我为他只剩一年的寿命痛不欲生,比自己要死掉还难受。可是啊,我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期盼着天下换主的这一天,或许这将成为我可以有机会扳倒吕雉的那一天。”“很正常啊。”我慷慨的笑了笑:“因为你本来就性格扭曲嘛,人生观价值观都扭曲了。”我时常这么说着嫦熹,她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复仇变态。我签过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贪恋人世间心愿未了才跟我交换寿命,为了复仇的少之又少,若说像嫦熹这样单纯至为了复仇的人,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估计嫦熹这个人,我几百年之内是忘不了了,她是真的很奇葩。但是要是换个立场想,如果我经历了骨肉分离,然后自己的儿子还被别的女人抚养,并且没有人能帮我伸冤,唯一的男人还是个病秧子,费尽心思嫁的男人情商智商都不高。如果是我的话……好吧,其实我想不出来比嫦熹更好的法子。她策划的一整件复仇大计,绝对可以列入青少年教育反面教材,并且很可能被大导演看中拍成史上最火的宫斗片。“那你还会进宫陪刘盈吗?你不是说他是你最爱的男人吗?”嫦熹回头,勾住被微风牵住的发丝,她对我无力的笑了笑:“上辈子。”我白了一眼她毫无逻辑性的回答:“那这辈子呢?”“这辈子,没有爱。”所以说,别交上嫦熹这种女朋友。可怜的刘盈啊,就这么被戴了一顶绿帽子。不对……嫦熹现在是刘章的老婆。应该是刘章被戴了绿帽子……也不对……可恶的女贱人!在我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死机之前,我逃离了嫦熹的房间,每次跟她交流起来我都像在听国家领导座谈会那样的神经痛。嫦熹估计现在还在一个人坐着窗户边上,揪着花瓣一朵朵的数着到底进不进宫。我呢,则是漫步在侯府的花园里,路上看到了锦瑟正在修建新枝,她把花园管理的很好,我向她嗨了一声,她没理。哎,我现在除了嫦熹和麻熙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走到不远处的一排高高的草丛中,发现一个人正蹲在那儿,长袍拖地,乍一看像块巨大的抹布。我走近一点才发现是苏幕遮,我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没有多考虑,拍了拍他的肩膀:“嗨,苏老兄,你干什么呢?”他肩膀歪了下,然后眼神奇怪的在周围转了一圈,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恩?”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看不见我啊?”任凭我在他耳朵边再吼叫,他还是无动于衷。看来就算是身为契约人的苏幕遮也看不见我,好了,这下子,我算是彻底的与这里隔绝了。我也蹲在他的旁边,少说苏幕遮也是个帅哥,他这样的蹲姿可是不太优雅,他跟嫦熹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擅长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嘛。”我的视力绝对算飞行员的标准,这里就是一个光秃秃的草场,看上去没有什么值得他偷窥偷听的地方。苏幕遮又低了低身子,神奇的是他从土地中拽出来了一条棉线,然后绕在一个小小的圆木桶上。这个东西我认得,算是最原始的窃听器了,但是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竟然会有人用这个,看来苏幕遮在窃取情报这种事情上面,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这个线头应该是他早就布置好的路线,我顺着这条笔直的棉线往前走着,它的尽头是侯府中唯一一个凉亭,平时人们的闲暇之地。线头也绑着一个小木桩子,盯在了凉亭的柱子旁,棉线很不起眼,所以一般人很难注意得到。然后我抬眼看到凉亭里的人,就一点也不奇怪苏幕遮蹲在那里有什么猫腻了。这个凉亭刘章和蒲青也经常来,可能是因为在房间里讨论些事情容易被路过的下人听见,所以一览无遗的这里就成了他们很好的去处。“苏幕遮这个家伙,这几天藏在房间里,原来一点都没有消停过。”蒲青拿起了桌子上其中一个竹简,他站在刘章的旁边,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代国的探子回报,代王那边姑且没什么一场,襄国也是一样,除此之外,陈平大人好像从宫里得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这几日官医频繁的出入宣室殿,皇上可能是病重了。”刘章的手里摸着两个核桃,听到病重这两个字神色一凛:“可是皇上最近都有去早朝,一天也没有耽误过,这个会不会是吕雉的诡计呢……”“这些事儿,我就不如少主清楚了,但是诸侯间也传开了这些消息,不排除太后为了安定众人而让皇上带病上朝的可能。”我双手在胸前,他们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平时看刘章愣头愣脑的,没想到心思还细着,代国襄国那边竟然都有细作。 王婆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些事儿,我就不如少主清楚了,但是诸侯间也传开了这些消息,不排除太后为了安定众人而让皇上带病上朝的可能。”我双手环在胸前,他们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平时看刘章愣头愣脑的,没想到心思还细着,代国襄国那边竟然都有细作。“陈平拜封左丞相,这个老头子平日里不动声色,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精明,皇上一旦驾崩,他想必也是心有打算,现在刘氏的一些人肯主动上书说要依附于我,看似我们有了抗衡的筹码,可是别忘了,现在的江山还是姓刘,太子刘恭完全可以继承大位,我们没有理由除吕,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异主,缺少明君啊……”他俩一副忧国忧民的摸样,不过是两个小屁孩,讨论起时政来竟然还有模有样的。蒲青和刘章把那些竹简拢在一起,蒲青站起身,他看似有些艰难的问了一句:“少主,芙蕖丫头那件事?”“恩?”刘章把埋在竹简的那张脸抬了起来:“芙蕖丫头?你是说她伤了吕楚那件事儿吗?”“不,她不会的,她虽然平时脾气坏了点,性格暴躁了点,手脚粗了点,可是她至少也有分寸,她不会给熹姑娘带来麻烦的,而且如果真是她推了夫人的话,依照芙蕖丫头的个性,她不会不认账的。”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我忍住了想上前踹蒲青的冲动,不过他说完后,我放下了脚。这个小子,难不成是在为我说话?刘章垂下脑袋,蒲青只能看见他光亮的额头。刘章低低的说道:“我虽然不认为这件事情跟熹儿有关系,但是吕楚也确实受到了伤害,芙蕖有武功,可能是她和吕楚有些争执的时候伤害了她,她虽然是吕家的人,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收了欺负不做主。芙蕖现在没有回来,什么事情都不好定夺。”“可是那个丫头缺心眼,她才不会畏罪潜逃呢,说不定,她有苦衷说不出来,侯爷,如果芙蕖回来,能不能先调查清楚,不要先定罪。”蒲青这个家伙,竟然会这么好心给我求情,我鬼笑了两声:“难道他暗恋我?”也是,我这么貌美如花婀娜多姿,人气一向很高。我正沉浸在自恋的状态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确实不太好。刘章凤目瞪着他,声音阴森森的说道:“蒲青,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丫头了吧?你从不会替一个女人求情的。”“我?”蒲青一惊,搔搔后脑勺干笑两声,样子实在太二傻:“少少少少主,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臭丫头,哪个男人要是娶了她那还不如娶头母猪呢,呵呵呵呵……”我圆润的跌倒了地上,真的很想伸出手指插进蒲青的喉咙里!蒲青的干笑声在留神神情严肃的注目下挺直了,蒲青缩了缩脖子:“其实,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很少有女孩儿像她这样一身武艺,明明有家有亲戚还要留在熹姑娘的身边,就是为了报恩,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想保护自己是肯定的,所以我求少主,不要只相信眼前的,芙蕖的性格敢爱敢恨,即便是上了侯夫人也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求少主……”“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刘章摆了摆手衣袖,轻声的叹口气:“她毕竟是熹儿的丫鬟,我也不会因为此事太过为难她,不过她一日不回来,这件事儿可就愈发的说不清了。”“我知道,我会找到她的。”蒲青绷直了身体站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自信跟刘章做着保证。我揉了揉鼻子,面对蒲青的这番话,我脑袋有点空白。“该死!我忘了件事情!”我撒开脚丫子就跑向苏幕遮的方向,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个男人正在往一个百鸽子的脚上拴着什么东西,他绑好后望天空抛去,那个鸽子便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不好!”我正准备想轻功飞过去抓住鸽子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但是那只可爱的小鸽子又扑腾着翅膀回到了苏幕遮的肩膀上。他揪住鸽子的腿,把信纸取了下来,摸摸白鸽子的背上光滑的羽毛,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不行,要另想办法。”苏幕遮把鸽子塞回了自己的衣袖中,看看周围,飞快的离开了花园的草丛中。与此同时,刘章和蒲青也从凉亭走出来。我回到房间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嫦熹,但是她已经不再房间里面了。我倒在她的床榻上,拿起手机给萧决发着短信,啪嗒啪嗒的戳着手机屏幕,‘亲爱的,能查出我为什么恢复不了常人的状态吗?’很快,萧决打了个电话过来,刺进我耳朵的是无与伦比的噪音污染,各种尖叫声和电子乐器的声音冲进我的耳膜里。我知道他是在开个人演唱会,他每次都可以把现场搞得像是去了伊拉克一样嘈杂,我记得我去听过一次他那所谓的摇滚的演唱会,我的耳朵被那群脑残粉丝的尖叫声冲击的一个月内都能听见‘大海浪’的声音。“喂,亲爱的,我这两天在帮你调查,不过没敢跟长老明说。”他的声音在话筒下显得非常清晰,我估计他又忘记跟我讲电话的时候要放下嘴边的麦克风了。“你个蠢货!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这个怪物的身份吗?”他停顿了下,说了句哦。我擦了擦额角边豆大的冷汗:“别开什么演唱会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这边快无聊到头顶冒泡,你快点带点好吃好喝的来。”“好的,我马上过去。”他非常干脆的答应了我,然后我又听见了放大了将近二十倍的话筒的巨大声音,他浑厚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香港红磡体育馆回响着:“不好意思啊,我要回去给我的老婆做饭了,我不唱了。”一大波雌性动物的声音贯穿而来,各种呼唤各种撕心裂肺,然后还有导演喊着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但是萧决应该是潇洒的给了他们一个背影。我拿着手机抖了两下,看来,明天萧决又要上头条了,首先是罢演,其次就是桃色绯闻。萧决飞身去了意大利,把那家我最爱的手工冰淇淋店的每个品种都打包带了回来,铺在嫦熹房间里面的桌子上,看上去色彩鲜艳,让我心情大好。萧决递过来一个大勺子:“你别吃这么多,对肠胃不好。”我接过跟铲子一样大的勺子,挖了一块香草味的塞进口中:“还肠胃不好,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除了嫦熹那个闷骚货还有麻熙那个贱人,都不能跟别人说话,你到底帮我查了没有,王阿婆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她能想出什么办法吗?”“她?”萧决揉了揉他那一头荧光绿的鸡窝发型:“王阿婆住院了啊,她好像快不行了,组织上给她安排好了后事,不过王阿婆也没什么亲人,就只能把她的坟地张罗的好一点了。”我放下勺子,吞下口中的冰淇淋后觉得胸口一阵凉意:“她要死了?”其实仔细想想,王阿婆也活了快百年了,她这么老了还单身着,我记得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说要帮她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王阿婆忙着组织里面的事情也是很忙,我说要帮她以后过上好日子这已经成为了我的口头禅,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六十年了,我其实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也是我不愿意跟普通人类交朋友的原因,她们在我们这种人的生命里面,就像是一只小飞虫的生命那样的短暂,还没有察觉她们已经要走完了一生。萧决拍了拍我的手背:“别伤心啊,王阿婆也没什么遗憾了,她为组织做的工作和努力,组织都会记得的。”“哎,我还想告诉她,我可能找到她的前世呢,不过看来,我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了。萧决,你要是得了空就去医院多看看她。”我抢过萧决的手机,录了一小片段的视频,讲述了我对王阿婆多年以来的感谢和歉意,然后,还说她的前世过的很幸福,她的下一世也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等我找到她的下辈子的时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找个好婆家,一辈子照顾好她。“诺,记得把这个给她。”“这倒是没问题,不过这样真的好吗,王阿婆可能还是想见你一面的。”我揪住萧决的耳朵:“你他妈的说什么废话呢,我现在连常态都恢复不了,怎么可能回二十一世纪,话说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调查。”“萧决惊恐的挪开了我的手指:“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之前我说要你毁了契约你不听,现在倒好……”一说到这件事情,我的火气又莫名的冒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麻熙,我根本就可以在二十一世纪和汉朝之间来去自如,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情了。 复原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萧决惊恐的挪开了我的手指:“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之前我说要你毁了契约你不听,现在倒好……”一说到这件事情,我的火气又莫名的冒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麻熙,我根本就可以在二十一世纪和汉朝之间来去自如,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情了。不过,只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我又挖了一口冰淇淋塞进嘴巴里,冰凉的感觉渐渐在口腔里散开,我沉下眼眸,声音低了点:“萧决,我跟你说句实话,这段时间里,我心绞痛已经发生过几次,每次都让我冒了一身的冷汗,虽然我并不后悔遵守着跟嫦熹的契约,但是我也开始有点害怕,开始是空间受阻回不去,现在是身体出了状况,我体内的能里已经不能受我自己控制了,我担心……”“那你怎么早没有跟我说!”萧决激动的站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腕:“你自从来了汉朝就没有发生过好事儿,晔佳,你别任性了,只不过是个簪子,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找到世界上最厉害的专家帮你复原,跟我回去吧。”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萧决的意见,至少我还不会为了前世和嫦熹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分寸。只不过……“萧决,现在还没有糟糕到要逃避的地步,而且嫦熹的寿命还剩下两年,怎么说,那个女人那么丧心病狂的想要复仇,我若是提前毁了约,她还不得变成厉鬼天天缠着我啊。”我和萧决沉重而均匀的呼吸散在房间里面,每当我们不说话的时候,其实都是吵架的一个前奏。这种冰到极点的气氛,如果要是有人站在这里,那一定会被冻伤。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走寻常路,嫦熹霸气的推门进来,她进来看见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也没太吃惊,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我们的神出鬼没。“什么时候来的?”嫦熹看上去很平静,可是她跨进房间后每走一步脸色都慢慢的褪去血色,她不动声色的找了件斗篷披在身上:“怎么有点冷。”她伸了伸脖子,看着桌上铺着的乱七八糟的、五颜六色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两到底怎么了?”“没怎么,就是中暑了。”我挖了一勺芥末味的冰淇淋递给嫦熹:“尝尝这个,解暑的。”“解暑?”嫦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这里不热啊。”许是嫦熹进来打破了我和萧决之间僵硬的气氛,萧决的神情轻松了些,他搂了搂我的腰:“好啦,那我回去帮你再找找办法,不过,如果你再有什么情况,哪怕是一丁点儿,也都必须打电话跟我说,否则我就……”“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只有几百岁的小孩子,你以为我是嫦熹啊?”嫦熹:“……”萧决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咻的一下消失在了房间里面。我扭头问道嫦熹:“你刚才去哪儿了?”嫦熹一拍脑门:“都是因为你们我才忘记了,刚才王阿婆来找我的,说是帮我们找到了其中一个可以复原的材料。山祁的花儿。”我瞪圆了眼睛:“那么冷门的药材她居然都能弄到,可是,就算弄到了这个又有什么用呢?不是还缺两样东西吗,太阳之雨和什么来着?……”嫦熹翻翻眼皮:“还有紫林的叶子!你啊,感觉倒像是变成了我的簪子一样,从来没有半点心思。”“姑奶奶,你觉得就凭着王阿婆说的毫无根据的三样东西,就能把我这个几千年都没有办法复原的簪子给弄回原样吗?别开玩笑了!”“可是王阿婆说,她现在可以帮你把簪子表面的尘埃去除掉,也能先看看到底簪子的大概是什么样的。”我一脸的不屑,但是出于嫦熹这么热情,我只好带着簪子再次进入那个类似于鬼屋的地方了。嫦熹敲了敲门:“王阿婆,我把簪子带过来了,芙蕖有事儿,她不在。”我和嫦熹走进去的时候,王阿婆佝偻着腰蹲在地上,然后面前是一个小砂锅放在了火上,咕嘟咕嘟的发出些像毒液煮沸的声音。我抬起上眼皮轻轻的瞄了里头一眼,这个跟二十一世纪的王阿婆实验室里面的大染缸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上去都很像童话故事里巫婆搅着棍子的紫色的毒药,并且还冒着烟。我捏着鼻子,全靠张大的口腔呼吸着空气:“嫦熹,她熬得是什么东西,她不会把大便倒进去了吧?”嫦熹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阿婆,你熬得是什么东西,你不会把大便倒进去了吧?”她回过头,脖子传出嘎吱的声音,拽屁的翻了我一个白眼:“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东西!”嫦熹点点头,对我说道:“就是啊,怎么可能。”王阿婆补充道:“我只不过是把茅房里面的土给挖出来而已。”“……”嫦熹展现出了她的整个白眼。在我一番“这是什么东西?”,“这些是猪粪吗?”,“这东西熬出来会破坏臭氧层吗?”……等等的恐惧中解脱后,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王阿婆再次耐心的解释道:“这些都是最原始的土地的地泥,还有我清晨采摘的雨露,虽然比不上太阳之雨的纯净,但是也不算肮脏的水,还有一个……”她最后拿出了真正的王牌,一枝长得非常非常丑的花,为什么说它丑呢,因为它既不像花儿,也不像叶子,颜色是秋日里枯萎的黄叶子的颜色。“这个是山祁的花儿。”“阿婆,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是怎么来的?”她自豪的拍拍胸脯,像个幼儿园得了剪纸比赛冠军而开心的小孩子:“东街巷子的敬安堂里面的王掌柜,在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我的仰慕者,前天我无意间看他进来的一批药材中有这个山祁的花骨朵,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买药材的糊涂蛋,竟不知道这个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所以我就跟王掌柜说了,要他把这个山祁给我。”我和嫦熹撑着腮帮,很认真的听她说,我们很激动的异口同声的问:“哇,那你的仰慕者王掌柜把山祁就这么送给你了?”她撩了一下头发,很像要做洗发水广告的模特的经典动作,不过她是应该是姥姥牌专用的洗发水的‘模特’。她大笑了两声:“当然――”我和嫦熹正想起立鼓掌,她又冒出来一句:“当然不是!我是趁他不注意偷来的!”我和嫦熹瞪圆了眼睛:“……”嫦熹很小心翼翼的把簪子递了过去,我在旁边异常的担心:“喂,她到底行不行啊,可别给我弄毁了。”嫦熹继续重复:“喂,阿婆,你到底行不行啊,可别给弄毁了。”她一下子拽了过去:“等着看吧。”王阿婆把我的簪子丢入到那锅不明液体中的时候,我两眼一闭,使劲抓着嫦熹的胳膊。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大胆,把珍贵千年的簪子就这么断送在这一锅‘屎’里面了?但是说不出来了的感觉,可能因为二十一世纪的王阿婆吧,她们两性格真的很像,所以我也会不知不觉的开始信任她。王阿婆拿着筷子把我的簪子从煮沸的砂锅里面捞了出来,我绝望的盯着沾满了像屎一样东西的发簪,欲哭无泪。王阿婆拿来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把簪子夹到上面吗、,然后磨碎了山祁的花,直到成了粉末,用手指细细的捏着,洒在干草和发簪的上面。她又装神弄鬼的对着天地各一拜,嘴里念念有词,嫦熹在旁边提醒着我,她这个应该是在请求大地和苍天的帮助。一番故弄玄虚之后,她把干草堆并着簪子卷了起来,就像街边卖的鸡蛋卷一样。她握在手中,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然后就把整个干草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给点燃了。我瞪大了眼睛:“喂!”嫦熹连忙拉住我,低声说道:“冷静点,我保证,你的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让王阿婆弄完。”在干草染成了灰烬之后,只剩下一些黑咕隆咚的一团东西,我上下牙齿不断地打架,有点接受不了:“这就完了?”王阿婆就像是听见了我的画外音一样,大吼道:“还有一步就大功告成!”她不知道从哪个黑暗的角落里面提来了一桶水,哗啦啦的全部都浇在了那团黑东西上面。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画面好像被什么人按下了暂停键,过了三分钟之后,我的簪子渐渐的在那团黑色的东西中挣扎了出来。我的双眼开始渐渐的放光,在那个簪子完全的从淤泥里面挣扎的出来的时候,我激动得抱着嫦熹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没有毁掉,吓死老娘了!”嫦熹快要窒息的憋红了脸,她扳开我的手:“别激动啊。”王阿婆抬头奇怪的瞧着嫦熹:“我没激动啊。” 蹊跷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的双眼开始渐渐的放光,在那个簪子完全的从淤泥里面挣扎的出来的时候,我激动得抱着嫦熹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没有毁掉,吓死老娘了!”嫦熹快要窒息的憋红了脸,她扳开我的手:“别激动啊。”王阿婆抬头奇怪的瞧着嫦熹:“我没激动啊。”嫦熹虚弱的扶了扶额头:“快把簪子拿给我看看。”王阿婆递给了嫦熹,嫦熹很仔细的用手帕擦拭干净了上面的水渍。“我靠!真的新了一点,这样也行?!”我真的是吃惊兴奋激动道彪了口水。簪子原来上面有一层考古学家也复原不了的锈迹脏痕,但是现在已经脱落掉了一点,可以看出簪子清晰的形状了,而且隐隐约约能看清这上面的珠花应该是浅色的,比如,更像白色。王阿婆拍拍手起了身,非常具有美国队长拯救世界的气势:“我当时就是用那医术记载的三种东西把我的簪子给复原了,这个山祁的花是里面最有效果的,虽然现在不能完全让这个簪子恢复原样,但是可以先去掉上面的锈迹,等到有机会找到紫林的叶子时候,再配上太阳之雨,绝对可以变成完全崭新的簪子。”我仰着头看向王阿婆,觉得她的脑袋周围就像南海观音一样泛出了一圈的光环。没想到我开始以为她只是个骗吃骗喝的老太婆在故弄玄虚,但是她居然完成了几千年后人类都无法复原的发簪。看来古人的潜力真的是不可估量的!嫦熹对着我笑了笑,这次笑的还算自然,她把发簪收了起来,对王阿婆说道:“阿婆,那谢谢你了,紫林的叶子我会努力去找到的。”我戳了戳嫦熹的胳膊:“嫦熹,帮我跟她说一声,等到她下辈子我会给她找个好婆家。”嫦熹瞪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在对我说:“拜托,这种毫无逻辑的诡异的话,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我叉着腰:“哎,那就算了,反正说了她也不会明白的。”嫦熹拉着我就走出了王阿婆的屋子,路过凉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指着那个凉亭:“嫦熹,你刚刚不在房间里的时候,苏幕遮可是偷听了蒲青和刘章在讨论政事,那个小子倒是挺有办法的。”“什么?那然后呢?他是不是把消息传了出去吗?”“放心啦,我看他把信纸绑在了白鸽的腿上,不过那个鸽子扑腾了两下又飞回来了。后来我一想,之前我们不是把跟汉宫通信的那个金丝鸽给弄死了吗,所以他就没有可以通信的鸽子用了。”那个金丝鸽早就进了萧决的肚子里面,消化成为了他脂肪的一部分。我记得那个时候嫦熹还怨怪我来着。现在看来,我反而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否则苏幕遮早就暗地里跟着宫里的人勾搭情报了。嫦熹用眼神给我了一个赞,不过她的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那就说明苏幕遮迫切的想要联系宫里面的人,虽然没什么情报……可见,他已经跟宫内的失去联系了,到底是什么人呢……”“你现在操那些心,弄得好像宫里面的人你都认识一样,说不定就是哪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小内侍,大海捞针啊!”嫦熹摇摇头:“不对……这件事儿有点蹊跷,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认真的想过,苏幕遮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而且最奇怪的一点,他知道我是个已经死掉的宫里的美人,那就说明宫里面也一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他们绕这么一个大圈子,绝对不单单只是为了把我困在妓馆里。”“你手里不是有兵马图的秘密嘛,所以他就来找你喽!”我在她旁边坐了一个女鬼张牙舞爪的摸样,她轻轻一眨眼,漫不经心的从我身边走过去:“当然不会全是这个原因,我当初在妓馆的时候可不知道后院关了一个疯女人,苏幕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哎芙蕖,你说,他会不会藏了一个更大的阴谋。”我切了一声:“我哪儿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干嘛要死脑细胞。”嫦熹捏着下巴低头径直往前走,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着:“苏幕遮,苏幕遮,苏……幕遮,苏幕遮?幕遮……苏,苏,苏……苏?“我觉得苏幕遮这个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张大嘴巴打个喷嚏。我随手摘下一朵花儿,轻轻嗅了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果然还是对这个季节过敏,可能,之前的几次心绞痛也跟这个有关系吧。“哎呀――”我晃过神来的时候,前方五米处的嫦熹正要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倒,伴随着她的尖叫,我也开始尖叫起来。相信我,这是一个非常长的镜头。我的那个簪子从嫦熹的袖口中飞出,划出来的弧线像一道彩虹。我的心脏停止了半秒钟。嫦熹的腰身被一个快速闪过的黑影给接住,不过我的发簪,就这么被无情的砸在了地球表面上。“蒲青?”嫦熹才发现刚才的黑影是蒲青。蒲青将嫦熹扶好,松开了手,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他其实很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不过,古人都这样――除了嫦熹。“熹姑娘,走这条路的时候石子儿特别多,可要当心心,否则刚刚那样多危险。”“哦……知道了,这次谢谢你了……”嫦熹后背一僵,她察觉出了不远处的后方,我周围正怨气弥漫的向她挪步过来。嫦熹非常识相,并且立刻知道自己犯了‘罪孽‘,不过在她准备姿态优雅的捡起地上躺着的发簪时,蒲青先一步身手矫捷的抓了起来。“这是你的东西吗?“是我的。”嫦熹表情有点尴尬,她偷偷的回过头对我做了一个‘我知道错了’的表情。蒲青的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他应该是在确认周围除了嫦熹以外并没有别的人,然后他开始说道:“熹姑娘,芙蕖丫头呢?她是一直没有回来吗?”“她,她,啊对啊,就是上次她的那个远房表哥啊,他呢……家中有点事情……因为,因为他的母亲去世了,所以要芙蕖回去多找个人好帮忙啊,大概,大概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嫦熹临时编的谎话,她说的时候面目狰狞,尽量让自己不口吃,但是这听上去还是没有说服力。不过我说过,蒲青跟他主子刘章一样,情商低下智商低下,特别是面对女人。蒲青茫然的点了点头:“那芙蕖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熹姑娘,你应该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吧?我认为芙蕖丫头不会做伤害侯夫人的事情,可是侯爷他不相信,如果她的人一天没有回来,她也就要一直背黑锅。”又是这件事情,看来蒲青势必要人肉搜索到我了嫦熹笑笑:“那这么说,你相信夫人是故意陷害我们的吗?”蒲青愣了下,思量片刻后,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说句越矩的话,我搞不懂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不过希望,熹姑娘,您能别牵连芙蕖就好,她其实还是很单纯的,不懂宅门间的是是非非。”嫦熹斜眼鄙视的看了一下我:“单纯?”显然,她觉得这两个跟我连边都沾不上。而且她应该给我的定义是,比单纯这个字的反义词,还要再乘以十倍。好吧我承认,我跟嫦熹一样,也荼毒了一个正在发育成长的青春期的少年,也有可能成功的把他带入了早恋的深渊里。“芙蕖丫头跟你们不一样,你又侯爷护着,自然事事都会为你考虑,可她不同,她只有你这个主子,你如果不护着她,她就没有依靠了。”哇塞,从蒲青口中说出的我简直就是一个孤独无助的最佳女配角啊。从嫦熹扭曲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她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憋住从丹田里涌上来的笑意。估计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否则她不会满脸通红。“那个,蒲青啊……”嫦熹正要说的时候,迎面撞来了一个绿色的不明物体,她下意识举起袖子用手臂挡着,那个不明物体撞上了她。然后才看清是一只小鸟,撞上嫦熹的手臂后就滚到了地上。“原来是鸟儿啊。”嫦熹把小鸟从地上捡起来,又给重新抛到了天空上,它扑腾着翅膀慌张的飞离了视线。“熹姑娘,你的手流血了!”嫦熹听见蒲青的提醒,抬起手臂,刚刚小鸟抓伤的伤口溢出了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肌肤蜿蜒流淌。嫦熹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了发簪:“簪子……”我双目一瞪,冲了过去:“呀!这簪子都沾着血了,姑奶奶你知不知道簪子上面的血迹是非常难清洗的?真不知道你是帮我复原的还是毁它的!”嫦熹忍住了,并没有反驳我。她瞪了我一眼表示着她心里的怒气和憋屈。毕竟,她可是胳膊正在流着血的伤员,但是在我的观点里,只要嫦熹没有伤到脸,哪怕她的下身是个男人也与我无关。 审问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双目一瞪,冲了过去:“呀!这簪子都沾着血了,姑奶奶你知不知道簪子上面的血迹是非常难清洗的?真不知道你是帮我复原的还是毁它的!”嫦熹忍住了,并没有反驳我。她瞪了我一眼表示着她心里的怒气和憋屈。毕竟,她可是胳膊正在流着血的伤员,但是在我的观点里,只要嫦熹没有伤到脸,哪怕她的下身是个男人也与我无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一热,我扭动了一下脖子,难道是幻觉?突然,蒲青指着我的方向打叫了一声,然后像个健美体操运动员一样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后腿动作,看起来有八分卓别林的摸样。他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一起像抽鸡爪风似的指着我:“你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尖看着嫦熹:“他是在说我吗?”蒲青这个你你你你你的一直持续着,我和嫦熹一动不敢动,盯着他口吃的状态。我展开双臂在原地旋转了七百二十度,最后以芭蕾舞的姿势结束,我看着蒲青:“喂!难道你能看见我?”蒲青上下牙齿打着架:“我我我我看不见……”我拍着胸脯:“那就好……”嫦熹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因为我并没有发现这句话的语病在哪里。“我我我我看不见你是怎么过来,芙蕖丫头,你刚刚是突然一下子就出现在这里的,你,你不是鬼吧?”我的微笑停留在法令纹的地方,难道他真的能看见我?我和嫦熹很惊恐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很快的反映了过来,然后蒲青就看见两个笑的不怀好意的女人想条蛇一样向他走来。我又原地转了三圈,表示着我可以正常接收到阳光:“我当然不是鬼啊,我刚刚过来的,你没看见吗?呵呵呵!……”嫦熹把蒲青扶了起来:“对啊,芙蕖刚刚来的,我都看见了,你可能在想别的事情罢!”“啊?”蒲青挠挠后脑勺:“你不是说她过几天才回来的吗?而且,她刚刚,明明是咻的一下出现的啊,刚刚那个地方,明明没有人……”我和嫦熹的笑就像最里面含了一块生姜,我们两左一边右一边的勾住蒲青的脖子,架着他走出了花园。“放轻松放轻松,你这几天一定是累着了出现了幻觉。”“对啊,蒲青你跟着侯爷做事想必一定累坏了,刚刚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这大白天哪儿来的鬼啊!”“对啊,可别乱说了让人心惶惶就不好了。”趁着他沉浸在见鬼的阴影中的时候,嫦熹伸长了脖子问了我一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现身了?”“废话!我哪儿知道,真是见了鬼了!”“那现在怎么办?蒲青要是怀疑起来就不好了!”“还能怎么办?谁会相信他的鬼话,见机行事,听天由命吧!”“……”蒲青在我和嫦熹此起彼伏的笑声中,被我们给忽悠走了。麻熙从花园的石桥边钻了出来,她奇怪的看了一眼我们离开的方向。然后她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拿出来,点开屏幕,上面写着一行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进展?’麻熙挑嘴笑了笑,回过去几个字,‘亲爱的别担心,快有结果了。’她按下发送键,一秒之后显示着发送成功。收件人,萧决。蓝天,白云,绿草,蝴蝶。整个侯府的花园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大地给了这里最宁静的一片面貌。可是侯府里多少个阴谋正在这个花园开始渐渐的萌芽。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这片娇嫩的土地上肆意的生长,对着所有人张开血粼粼的像食人花的面貌。每个人肚子里的那些秘密,永远只有可能自己一个人知道。请相信,再无二人。――――――――――――嫦熹最近的生活节奏应该和成天批阅奏折的皇帝差不多。她日夜思念挂心着汉宫那边的刘盈,考虑着张嫣让她进宫陪伴刘盈走完最后一程的事情。苏幕遮那边也忧心新一轮的烦恼,她必须提防着可能会遇到的暗算,还有调查出宫里面接应的内应到底是谁。但是嫦熹的计划还在进行中,刘盈病重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她必须要找个机会尽快的将刘章引导向代国代王刘恒和王太后薄姬娘娘的身上。不过在这样极端复杂的情况之下,嫦熹竟然还能有闲情逸致操心着我的簪子,丝毫没有放松过要找到其余三件宝贝的下落。当然,我也很忙。我必须要看着嫦熹不能让她毁了脸,一边还要提防着麻熙是不是有什么新的阴谋诡计。我的新一轮的问题也出来了,就是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一会儿隐身,一会儿又现身。不过撇开这些不谈,我和嫦熹首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我伤了侯夫人吕楚的罪名’。侯府的整个大堂被许多下人给围堵成了一圈,刘章坐在正席上,侧席则是做着还在包裹着面纱的吕楚。而我和嫦熹笔直的站在席下,面不改色。这样的大场面,倒还是有几分三堂会审的架势。其实就还是关于‘吕楚脖子和脸上的伤是不是芙蕖弄得’。正方辩友,小翠,麻熙。反方辩友,嫦熹,还有我。在我莫名其妙的现身了之后,蒲青自然也是告诉了刘章我回来的事情。然后我就要面对这样的拷问的情形。正方辩友的一号小翠说道:“芙蕖,你怎么失踪了三天,是不是畏罪潜逃。”二号麻熙说道:“犯了错就应该改,可不能把这个包袱丢给了府里的人。”“我? “你们的大脑进水了吧,还当真以为这几个小伎俩可以糊弄的了我?”我哼笑一声,如果不是怕嫦熹日后在府里难做人,我早就上去抽她们一人一个大耳光。我凝神静气,将目光转向刘章:“侯爷,当时我的确是跟侯夫人争执了几句,因为在房间主人没有同意的情况,她们坚持要闯进屋子,我不过就是推门的时候用力了点,谁知道那个门框那么不结实,结果,她就摔倒地上了,不过当时夫人的手臂只是擦伤了一点点而已。坏了的门框还没有修好,侯爷可以自己去看”刘章可能是被我真诚的目光给打动了,他狐疑的看向小翠。小翠立刻大叫起来:“不是的,她说谎,难道我们夫人脸上的伤还是自己弄的不成?”嫦熹见状也开始插嘴:“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是芙蕖花园的石阶上推倒了夫人,可是当天芙蕖都在房间里面,她为何会跑到石阶的那条小路?那条路只通往荒废的碧荷池,她去哪儿干什么?”嫦熹的话让小翠开始结巴了起来:“那是因为,因为……”“因为那里虽然是荒废的碧荷池,但周围还是有一片桃林,在那样怡人的午后,会有人去那里并不奇怪吧、”麻熙的声音总是很有贯穿力,我掏了掏耳窝:“喂,你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可是你有证据吗,有谁看见我从房间里面出来了?还推到了吕楚?”刘章神色一凛:“大胆,吕楚是你叫的吗!”他的这一个怒吼,让我和嫦熹都有点吃惊,破坏了我们占上风的气场。麻熙笑笑:“我就是证人,我是个外来的丫鬟,我的主子是苏幕遮,没必要帮着你们任何一方,只不过,我恰巧看见了你推倒侯夫人的场景,我必须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外来的丫鬟?那你也应该摆好自己的身份,要说起来,小翠姐姐可是侯夫人的贴身婢女,你不过是个暂居府上的穷公子的丫鬟,你还能如此的趾高气扬的跟她说话,可还是摆正过自己的位置,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夫人说话呢?”我谄媚的对小翠一笑:“小翠姐姐,是吧?”小翠可能是被我夸得有点飘飘然,还没给缓过神来,嫦熹趁这个时候继续补充道:“麻熙是苏公子的丫鬟,苏公子又是夫人的表哥,侯爷,如果你执意要听信她的话,那便是不给贱妾任何辩解的机会了,的确我身份卑贱,本来也不应该跟侯爷和夫人在这里讨论什么公道。”嫦熹说话的样子极其可怜可悲,我暗暗的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可以啊,竟然懂得用同情的这个法子让刘章朝着她这边倒戈相向,而且这么一说,麻熙就OVRE了,她现在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从开始到现在,吕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就这么表情木讷的盯着前方,不过在嫦熹提到自己身份卑贱的时候,吕楚刻意的看了刘章一眼。“熹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既然会把你和芙蕖都叫过来,就是想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请侯爷擦亮眼睛!”嫦熹的嗓音瞬间提高了,她的语气有点激动:“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是夫人说谎,要么是我说谎,侯爷信哪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就是在说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必要再深挖纠结!” 中计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熹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既然会把你和芙蕖都叫过来,就是想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请侯爷擦亮眼睛!”嫦熹的嗓音瞬间提高了,她的语气有点激动:“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是夫人说谎,要么是我说谎,侯爷信哪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就是在说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必要再深挖纠结!”嫦熹其实也是怕如果刘章再继续追问下去,会发现我和麻熙异常的身份。另外还有一点,她应该也是因为刘章不停的询问有点嗔怪,她的话里也表现的很清楚了,刘章若是真的爱她,就应该相信她说的全部的话。刘章起身,走到了嫦熹的面前,他想伸出手拉住嫦熹的手,但是嫦熹很刻意的回避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章,昂手挺胸,目光坦坦荡荡。刘章的手握成空拳,叹声道:“熹儿我信你,不过吕楚的伤是事实,她总不会是自己弄伤的罢?”吕楚听得到了刘章的这个反问句,不由得肩膀一抖。我看了看做贼心虚的吕楚:“啧……”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了。正当刘章情意绵绵的看向嫦熹的时候,我挑嘴一笑:“谁说她是自己弄得?再蠢的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脸蛋开玩笑吧,更何况是女人。”吕楚抬眼看向我,终于说了话:“你是什么意思?”“哼!”我双手环胸的走向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想通过苦肉计来博得侯爷的同情,这招是谁教你的?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摊开来说,以免让我们家小姐难堪,可是如今你非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我也就不能手下留情了。”嫦熹把我拉了过来,低声提醒:“你要干嘛,你别忘了她手里还有一个簪子,可是你前世的线索啊。”在来这里之前嫦熹就跟我说了,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大,只要让刘章知道吕楚不是我推的就行,不能把脸皮撕破了,还要给吕楚一个台阶下,这样一来,既不会树敌,很可能吕楚也因此感谢嫦熹的宽宏大量,问起簪子的事情也就比较容易了。这种事情只有嫦熹的脑袋能想得出来!我为什么要奉承着吕楚?如果她真的知道关于我事情,那我直接把簪子抢来不久行了嘛!“这事儿你别管!”我推开嫦熹,郑重的对刘章说道:“喂!侯爷,我去拿个东西,一会我就让你知道说谎的到底是谁!”说完我就飞快的跑出了大堂,躲到了嫦熹的房间里头。我点开手机屏幕:“喂,萧决,把我放在化妆柜的卸妆液拿过来,对,现在立刻马上!什么,找不到?整栋别墅我不过就是塞了五个化妆柜,有那么难找吗?算了,你去恒隆买一瓶,而且最好是那种快过期的,我要一整罐,越多越好!”当我捧着一罐有大瓶雪碧那么大的卸妆液冲进大堂的时候,麻熙显然是知道了我要干什么。“芙蕖,你要干什么?夫人现在受了伤,你可别再伤了她!”我一脚踹向她的膝盖:“滚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账!”周围有两个丫鬟冲过来拦着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的样子太过凶悍,极像个要去宰猪羊的屠妇吧。嫦熹也有点惊慌:“芙蕖,你别乱来啊!”我冷笑一声,拧开了瓶盖儿,有点类似抱着汽油瓶要跟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感觉:“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这个最新款强力卸妆液的厉害!”我撞开两个丫鬟,最后一道防线是小翠,她见我来势汹汹又唯恐像上次那样被我揍一顿,所以很识相的乖乖闪开了。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吕楚,她整个人缩在了板凳上,神情惊恐。伴随着吕楚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把整瓶卸妆液从她的脑袋顶上浇了下去。这种幽蓝色的液体瞬间散发出诡异的清香味儿,弥漫在整个大堂,之所以说它诡异,因为在古人的眼里,这看上去和毒药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整个大堂都寂静了,就连嫦熹也是对我的举动目瞪口呆。我膝盖压在吕楚身上,她已经蒙了,整张脸都被卸妆液覆盖住,她刚想张口大叫,我提醒着:“我可告诉你,这个水如果你喝进了嘴里,就跟吃了砒霜没什么区别。”吕楚蹬着双眼,不过还是害怕的闭上了嘴巴。刘章把我从吕楚的身上拽了下来:“你疯了你!你把毒水浇在她脸上,她会毁容的!”“侯爷,我只是要变个戏法给你看而已,别那么紧张,她死不了的。”刘章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我,我从兜里掏出手帕,把吕楚脸上贴着的纱布撕开,暴露出了她的伤口,是一块小面积的擦伤,在耳后和颈项上。我箍住吕楚的下巴,用手帕对着她的那块伤口使劲的搓擦着。麻熙有一个连我都不会的非常高超的技能,特效化妆。在做杂志主编之前,她就是闻名演艺圈的化妆师,现在全球每个知名的化妆大师都做过她的徒弟。只要她愿意,把奥黛丽赫本画成恐龙都可以,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小伤口。在我的动作反反复复的持续了几十遍之后,我的脸色慢慢的变成了石灰色,我缓缓扭头看向麻熙,她正得意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嘲笑和蔑视。我松开了手,周围的人也全都在惊悚的看着我。 我扭头看向同样惊恐的嫦熹:“这个……是真伤?……”吕楚的侧脸上开始流出了鲜血,那块伤痕变成了翻滚出来的血肉,及其丑陋的攀附在吕楚的脸上。吕楚捂着自己的脸,即便是之前有我的警告但她也开始了疯狂的大叫,然后两眼一闭,晕倒在椅子上。“夫人!夫人!”小翠指着我骂道:“你这个贱女人!大家都看见了吧,她光天化日的就能这么伤人,更何况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夫人说不定哪天就被她们主仆二人给害死了!”众人的非议声将我和嫦熹淹没在漩涡的中心,这个漩涡之外是麻熙尖利的笑声。我低下头,看着手帕上面残留的卸妆液和鲜红色的血液。这一次,我的确是失算了,麻熙她使的不只是苦肉计,而是声东击西的离间计。我比她少算了一步,就踏进了陷阱。刘章把我撞开,我跌倒在地,麻木了半边的手臂,他怒目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打横抱起了吕楚,大声喊道:“快去叫大夫!”并且他还对我说了一句:“疯女人!”刘章从嫦熹身边过的时候,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刘章的眉头紧皱,可是眼睛丝毫没有转向她。我和嫦熹几乎要淹没在不知名的海洋里,我们都同样的难以呼吸,紧紧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面目狰狞,拼命的想游出这片陷阱。我和嫦熹四目相对,她苦苦一笑:“怎么会这样……”半个时辰后,大堂仍是像之前那样的庄严肃穆,唯一不同的是刘章,他就像看着啥父仇人一样的蹬着我。蒲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他眉头皱着的角度比刘章还要夸张。而嫦熹呢,她的神情就像是知道了我是刘章的杀父仇人一样的担忧。我被这种低气压的氛围给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外带脑神经抽搐。这半个时辰内,在侯府唱主角的当然是吕楚了。刘章兴师动众的请来了好几个大夫会诊,那几个老头还故弄玄虚说是伤口不好愈合,不过最后在刘章威逼利诱之下,还是开了方子,说只要每天按时外敷还是能痊愈的。小翠一直很配合的在哭诉,说是吕楚嫁进侯府之后怎么被欺负的。而我和嫦熹,不对,应该只是我,现在应该是那种可恶的反派角色,并且衬托出了吕楚嫁进侯府以来失手了多么大的委屈。“丫鬟芙蕖,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出手伤人,不知悔改,念在你是衷心追随熹儿的份上,杖责五十,逐出侯府!”刘章坐在椅凳上宣布了对我的审判。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也不担心,只不过嫦熹和蒲青同事睁大了双眼。不过她两担心的不是同一个点。“侯爷,芙蕖是个姑娘,杖责五十会要了她的命的!”“侯爷,贱妾只有她一个丫鬟,她纵然万般过错有我来承担,你不能将她逐出侯府!”然后他两异口同声道:“求侯爷网开一面!”我抓了抓发痒的头皮,没想到我居然面子这么大,两个人替我求情,而其他的人呢,则是站在周围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我面对刘章如此无情的审判而愤怒了,这个小子就是见色忘义不知好歹!那次如果不是我借给嫦熹打火机,他早就死在匈奴人老窝里了!竟然现在还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势对我进行批判,我活了这么久,就没几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而且还是为了这种麻熙设下的圈套,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忍受的! 求情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面对刘章如此无情的审判而愤怒了,这个小子就是见色忘义不知好歹!那次如果不是我借给嫦熹打火机,他早就死在匈奴人老窝里了!竟然现在还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势对我进行批判,我活了这么久,就没几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而且还是为了这种麻熙设下的圈套,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忍受的!“刘章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怎么说你也成年了,怎么智商就没有跟着一起长呢?你看不出来是吕楚在演戏吗,这么无聊透顶的离间计你都能被耍的团团转,真不知道你以后是怎么带兵打仗的,别人稍微耍点心机你就沦陷了,你对的起嫦……嫦,常常维护你的小姐吗,你忘了小姐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吗?你个蠢货!”我义正言辞的发表了我方的观点,嫦熹绝望的看了我一眼,垂下脑袋。刘章的鼻孔出气声儿非常大,他看上去已经怒不可揭了,手掌使劲拍了一下桌面,桌脚都震了三震:“你大胆!一个丫鬟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来人!”从周围钻出来了几个穿着官府的侍卫,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向我冲过来。“大你妈啊!怎么?你以为你府里的两根棍子能伤的了我?”我手叉腰,晃了晃脑袋,准备大打出手:“你们这些……”我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了,耳边是隆隆的声音,从心脏开始,整个胸腔全部都麻木,我连呼吸的肺都感觉不到了。维持时间大概有两秒钟,但对于我来说像是过了跟长时间。我恢复知觉后,自己已经倒在地上,被四个侍卫按着,另外两个高高的举起了粗壮的木板。我的胸口贴着冰凉的地板,这样让我比刚才好受了一些,我抿了抿发白的嘴唇:“该死!居然在这个时候……”我握紧了双拳准备反抗,但是一瞬间就下来了一板子打在了我的屁股和腰背上,我猛地抽了一口凉气。这种疼痛又唤回了我的心绞痛,我压制不住胸口喷上来的热流,张开了口腔,一口气全吐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隔夜饭,而是赤红的鲜血,泛着腥臭味儿,极其的难闻。“芙蕖丫头!”“芙蕖!”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我只是挨了一下就口吐鲜血,连掌板的人都傻了眼,看向刘章,示意要不要继续。刘章闭上眼睛:“这是她应该要承担的,继续!”我眯着眼看着嫦熹,她正担忧的盯着我,好像是在问我:“你怎么不反抗啊!”我无力的垂下脑袋,下巴抵在地砖上,老娘也想反抗啊,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那感觉,真的是快要死掉了……我闭上眼睛等着即将下来的第二个板子。等到几秒过去了,我只听见板子和衣料摩擦的声音。我艰难的回过头,蒲青正支撑着身体护在我的背上。那一个板子打在了他的背上,他僵硬着脸上的肌肉,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的视线被黑暗吞没,整个脑袋歪倒在冰凉的地砖的上,耳边还能很清晰的听见刘章对蒲青的指责声。然后又是几个板子的声音,我的侧脸的皮肤上,沾到了蒲青额上滴下的汗水。“芙蕖丫头,你醒醒啊!”我没有了意识,连心脏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手指动了动,挪向掉出来的簪子上面,但是簪子在一瞬间被别人拿走了。我不知道那是谁,也没力气去抢,就像困意来袭一般,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外头开始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就像一首轻音乐那样让人宁静。碧云阁内。嫦熹推开了门,吕楚正倚在床边,小翠端着药碗给她喂着药汤。她见进门的嫦熹,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小翠向嫦熹走去,待她还没出口辱骂的时候,嫦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站在门外的刘章都惊住。小翠冷笑一声:“你又想犯什么花样?”嫦熹俯身做了个大礼,埋于袖间的脸绷得很紧,沉声道:“请夫人饶过丫鬟芙蕖,她本无意冒犯,还请夫人劝侯爷饶她一条生路。”吕楚仍是端着药碗喝药,她抚摸了自己的半边脸,没有说话。小翠听罢,终于明白,缠风卷柳的啊了一声,笑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呵呵,现在你们终于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翠说的激动,就伸出一脚揣在嫦熹的脊背上,那脚正好踢在当初替刘章挡住的伤口上。嫦熹咬紧双唇,没有任何的反抗“夫人,芙蕖现在昏迷不醒,被侯爷扔进了柴房,那个地方多有蛇虫鼠蚁,她现在身受重伤,如果不找大夫给她看看,一定会没命的!我知道这次多有得罪夫人,贱妾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吕楚仍是没有答话,嫦熹继续说着:“夫人,你心里应该清楚,这次的事情原因根本不在芙蕖,如果夫人不肯帮我,那我也会釜底抽薪势必要跟夫人您抗争到底,你当初不是说过想要和平共处不让侯爷为难吗,若非如此,侯爷即便是为了此事迁怒于我,他也不会对你有太好的印象!”吕楚猛地摔了药碗,她怒目的盯着嫦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我对侯爷的爱,绝对不少于你,可是凭什么你就能得到他无尽的宠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你呢,你眼里何曾把我这个侯夫人放在眼里呢?”这是一个女人积压了很久的妒恨,这种妒恨会轻易让一个理智的女人丧心病狂。嫦熹叹口气,沙哑的说道:“我也为侯爷挡过一刀,就在我的后背,我当时,差点丧命,所以,这就是侯爷宠爱的理由,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这番宠爱!而你……”她说道这里停止了,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也是在耍奸猾罢了。吕楚哼笑了两声:“好啊,要我放了芙蕖,那你就滚出府里。”“贱妾没有安生的地方,多亏的侯爷相救。夫人倘若不给我立足之地,我想必也与死无分别了。”“你的生死与我何干?你一天不离开侯爷,他可就心思一天不在我身上。我倒也奇怪,你不过是有点姿色而已,怎能让他为你神魂颠倒,莫不是施了幻术?”嫦熹沉了沉气息,拔下了固定发髻的银簪子,一瞬间青丝全部散落下来,长及腰身的头发盖在她的脊背上,遮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嫦熹将青丝别于耳后,她抬眸看向吕楚:“只要我没了这容貌,夫人应该可以安心了罢……”“你什么意思?”嫦熹薄唇吃力的抿了抿,毫无血色,她紧握手中的银簪,缓缓举起。尖锐的簪头对准了自己娇嫩的脸颊。不过在此刻,刘章迈开步伐推门而入。刘章冲上前去夺过她的簪子,否则如果晚了一步,那银簪子已经深深刺入她的肌肤。簪子的尖端刺向了嫦熹的手腕,她心口猛地一紧,险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温热的鲜血从脸庞溢出,片片惊人的红色晕在衣衫上,像极了朵朵红莲。刘章将簪子从她手里抢夺过来,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吕楚的确被嫦熹的举动给吓到,如果她是凭借着美貌来接近刘章的,那她这么做以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嫦熹继续恢复了跪拜的姿势:“求夫人和侯爷放过嫦熹!”吕楚移开眼神,因为刘章在场她没有乱说话:“熹姑娘,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犯了错的下人,你这样不是在包庇她吗?”说完,她用手扶了一下额头,看起来极度虚弱的摸样。小翠很配合的扶住她:“夫人,你的脸色又不好了……夫人身体不好,你别在这儿说些烦心的话了!快出去!”刘章抓住嫦熹的胳膊,扶她站起来。嫦熹能看见刘章发迹分明的额头,但是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声音像是从黑暗深处传来的一般:“你出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嫦熹被逼着走出房门的最后一眼,她看见刘章拿起了药碗,抓着勺子给吕楚喂药。她走出了碧云阁,外头的雨开始下的更大了,走进雨中,浇熄了她心里的那团火,她迈开了两步,咣当一声,有东西从衣袖里掉了出来。她把那个锈迹斑斑的簪子给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侯府柴房的方向。然后她紧闭双眼,转身又走向碧云阁,撩起衣裙,双膝跪在这大雨之中。……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开始是黑白色的像老照片一样的场景,然后渐渐开始有了颜色。不过我首先看到的,是红色。那种鲜艳到极致的红。后来我渐渐看清,这是一片血迹,还有河流的声音,河水的石头上有两个人,形态上看是一男一女。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女的倒在男人的怀里,那条血迹就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我缓缓的走近他们,我张口问道:“你们是谁?” 告白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后来我渐渐看清,这是一片血迹,还有河流的声音,河水的石头上有两个人,形态上看是一男一女。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女的倒在男人的怀里,那条血迹就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我缓缓的走近他们,我张口问道:“你们是谁?”结果那条血迹开始越变越深,越来越大,我惊得后退了几步,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全部沾上了血迹。我拼命的在黑暗中逃窜,又来到了一个微风阵阵的山谷间。我呆然的伫立在这片风景如画的地方。不过很快,画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我看不清脸,但是总觉得她在微笑。她递给了我一枚簪子:“这是你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你不在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忘记吧,忘记你的前世,再也不要寻找……”我接过簪子,但是那上面全部都是黏糊糊的血。我惊恐的扔掉它,抱着脑袋尖叫着:“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能忘记,没有谁能让我忘记!你滚开――”我地上打了个滚,终于从梦中惊醒。我其实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我就是心惊肉跳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与其说这是个梦,倒不如说感觉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或者即将要到来的事情。“芙蕖,你醒了?”我的腰身被一双手给拦着,后背也再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前:“蒲青?”我正躺在他的大腿上,并且用手使劲掐着他的胳膊,我把他当成了梦境中的那个女人。我撑起身子,已经恢复了力气。周围全部都是堆起来的干草,黑漆漆的地方唯一仅靠的亮光是角落里一盏奄奄一息的烛火。“这是哪儿啊?”我的头巨疼,就像宿醉或者被人打了一下的感觉。蒲青咳了两声,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里是柴房啊,你没来过吗?”我揉着太阳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恶劣的环境:“废话,谁没事儿来柴房溜达?”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儿,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袖子口,衣怀里……我徒然睁大了眼睛,爬到蒲青的身边摇着他的肩膀:“喂!你看见我的簪子没有,簪子呢?簪子呢!!”我就像个女疯子一样使劲摇晃着他,不过蒲青没有回答我,他面色难看,眉头已经皱的不能再皱了。“你怎么了?”我发现蒲青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我不过是晃了他几下,我的力气还没有大到能把他摇成脑震荡的地步。我把他护在后背的手拿开后,借着微光才能看清他手上沾着血迹。接着蒲青整个身体突然失去了力气向我这边倒了过来,我接受不住这跟秤砣似的重量,直接被他压倒在地。“对,对不起……”蒲青想用手臂撑着做起来,但还是失败了。“你的伤……”我两的这个姿势,可以让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后背和屁股的地方浸透了衣衫的腥红色。之前的记忆全部都闪现,我记得我晕倒前,好像只挨了一下板子,然后蒲青就扑了过来,之后他好像还和刘章发生了口角,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我摸摸自己的翘臀,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是怎么都不像是挨了五十下板子。“你这小子,你不会……替我挨了五十板子罢?他们下手那么重,普通人可是承受不了的,会出人命的啊!”蒲青的五官都贴在我的衣裳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死不了,只是挨了三十下,侯爷就说停手了,说起来,倒是你晕倒害的我和熹姑娘都吓了一跳。”他把脸费力的抬起来,忽地一笑:“平日里看你长得挺结实的,怎么那么不经打啊,还以为你真是神功盖世的女侠呢。”我扭了一下他的肩膀,蒲青又发出很痛苦的呻吟,才发现他的额头滚烫,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只好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给他,免得他再受凉发烧了。因为他屁股有伤不好坐着,我将他安置成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把他的脑袋放在了我的腿上。“你既然知道本姑娘神功盖世,为什么还要替我挡下板子呢?”“我哪儿知道啊……身体就不自觉的吵你扑过去了。”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腿上,随着说话的震动,惹得的我直发痒。不过我现在笑不出来,平日里威风八面说话欠揍的蒲青,竟然会为了挨板子,还跟着我一起关进了柴房,似乎我的心脏被一个有力的小手给抓住,一阵阵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蒲青见我不说,抬头望向我,苦笑了声:“你怎么神情这样的煽情,可一点都不像你。还是你指着侯爷的鼻子跟他顶嘴的时候比较帅!”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记忆是完全清醒了,整个颅腔都通风了。如果我真的指着刘章的鼻子破口大骂的话,那么嫦熹会不会把我推下河里喂鱼?当然前提是她可以做得到。我想她现在的心里应该用意念对我的肉身扎上了好几百个诅咒针罢。“谁让刘章是非不分的,竟然敢污蔑姑奶奶我,我当然生气啦!”蒲青的眼神暗了下来,刚才留在嘴边的那一抹苦笑,就只剩下一点浅浅的弧度停留着,“芙蕖丫头,如果你真的喜欢侯爷的话,今天这么做,会让他反感的,我明白你的心情,被自己喜欢的人指责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挨板子的时候你才会晕倒吧?所以……”“打住打住打住!!”我他妈的真是听不下去了!“你的哪个耳朵听我说我过,我喜欢侯爷啊?你觉得我的品位会差到这种地步吗?”他一脸吃惊:“难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看见少主给熹姑娘做天灯的时候会那么难过?而且我一说你就心虚了?”我咬牙切齿的拉住蒲青的耳朵,近距离对着他的耳膜吼道:“我姑且再提醒你一遍!那天是因为我身体不舍,跟刘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听清楚了!老娘就算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上他刘章!”蒲青一脸快吐血的表情,他拼命的将我的嘴往外推:“我知道了知道了!”可能是因为语言的延缓反应,我们两当时都没有意识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沉默了一分钟,开始渐渐发现那句话有点不对劲。蒲青扭脖子问道我:“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愣住了,不知道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原因,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我的,我的意思是,我既不会喜欢上你,也不会喜欢上他刘章。”我两都陷入了一段莫名的沉默的当中,这种气氛就像是一团火,几乎要从我的脚底板心儿开始燃烧。后来我发现,可能是因为腿麻了。我动了动腿,不小心动到了蒲青的伤口,他又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很小声,但是看得出来他很疼。“喂,你没事儿吧……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帮你消消疼痛罢。”说罢,我就伸出手拎住了他的裤子。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蒲青哇的一声大叫,使劲扯着他的衣服从我的腿上跳了起来,然后缩到了墙角,跟一个即将要被弓虽女干了的少女没什么区别。而且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严重的影响到了伤口,他边拎着裤子,边龇牙咧嘴的叫唤着,像极了马戏团里上蹿下跳的猴子。他怒目的对我:“你这个女色魔!”我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深奥的词语来形容我,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两秒钟之后我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翻到在地。“色色色色你个头啊!女色魔的前提的是对象必须是个高富帅,你就占了个高和帅,还是一般般的那种,老娘能占你什么便宜啊!乖乖趴好,我是要给你吹吹凉风,消肿缓解疼痛,要不你今晚疼死在这里,还要算在我头上!”蒲青翻翻眼皮,趴在地上不再动了。但是说实话我非常介意他紧闭双眼一副要献出节操的摸样。我把他的裤子脱下来的一点点,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炸开的皮肉血肉模糊成了一团,就像已经发了霉的伤口。我皱进眉头,看向蒲青:“你忍忍啊……”我低下头,轻轻的把嘴巴挨近,鼓起腮帮子对着伤口吹着气,虽然不能对他的治疗有帮助,但是可以缓解疼痛,也避免经过这一夜后,他的屁股肿的连掉进水里都能浮起来了。“芙蕖丫头……”“恩?”“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废话,我这么温柔可人貌美如花,难不成还招你记恨吗?”蒲青把脸埋在了双臂间,良久后,他的声音传出:“我是说……像侯爷喜欢熹姑娘的……那种喜欢……”我鼓起的腮帮子维持成了一个青蛙的形态,我缓缓扭过头望着蒲青,他一动不动,就像刚才那番话不是他说出口的一样。可能因为我太过于专注,所以并没有发现门外多了两个人。萧决的手按在门框上,青筋暴起。他的刘海被雨水打湿了,软软的趴在额头上,一滴两滴的雨水滴下来,他都是面目表情。 分裂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鼓起的腮帮子维持成了一个青蛙的形态,我缓缓扭过头望着蒲青,他一动不动,就像刚才那番话不是他说出口的一样。可能因为我太过于专注,所以并没有发现门外多了两个人。萧决的手按在门框上,青筋暴起。他的刘海被雨水打湿了,软软的趴在额头上,一滴两滴的雨水滴下来,他都是面无表情。麻熙倒是笑的很灿烂,她勾着萧决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道:“紫原长老说的没错,看来,屋里面的两个人才是真爱啊,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走吧。”萧决扭过头,一句都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要不要进这扇门,要不要进去问清楚,但是他现在的处境也根本不可能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的。麻熙就这样挽着萧决,两人转身消失在了空气里面。整个侯府陷在了大雨滂沱之中,嫦熹的脑袋顶着袭来的雨滴,刺骨的冰冷钻进了她的头颅里,让她脑袋生疼。她眼睛盯着碧云阁紧紧闭上的房门,已经在大雨里面跪了半个时辰,她的身子僵硬在这片雨中,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再想什么,可能只是对刘章的一种宣泄。“为什么你不肯信我呢,为什么你要去体贴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或者是……”或者是刘章的心已经在向吕楚靠拢了。嫦熹手里紧紧攥着一支发簪,她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衣怀里,才发现衣怀中还有另外一支簪子。那是刘章送给她的那枚,他为嫦熹点天灯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嫦熹,可是现在,吕楚已经在慢慢的实行她要接近刘章的计策了,而且她的计策得逞了!这样不行,绝对不行!现在正是生死关头,朝纲变动,如果刘章的心靠拢一个姓吕的女人,一切的棋局那都是白白布置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正在点燃了一枚炸弹,将要把她的整个肉身都扎了个粉碎。嫦熹的脑子里交织着刘盈的哭刘盈的笑,还有刘章对她的好和对他的冷漠。她把簪子使劲的从大雨中丢了出去,发簪碰在碧云阁前坚硬的石阶上,清脆的声音淹没在了大雨的淅沥声中。“为什么!”嫦熹的身体瘫在大雨里面,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脑顶顶着没有了大雨的袭击,有一把伞撑在了她的身体上方。嫦熹欣喜的回过头去:“侯爷!侯……”锦瑟瘦小的身体出现在嫦熹的视线里,她双手举着伞柄:“熹姑娘,回去吧,别着凉了。”嫦熹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举起手臂咬着自己皮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她对着锦瑟怒吼着:“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关心!”锦瑟虽然是被她的举动给吓到了,但是却没有挪开伞柄。她只是静静给嫦熹打着雨伞,自己的身体却暴露在大雨之中。过了会,碧云阁的门终于打开了,刘章从里面出来,他抬眼就看见了跪在大雨中的嫦熹,还有给她撑伞的锦瑟。“熹儿!”刘章刚迈出两步,脚下就踩到了一个东西让他差点摔了一跤。他低头看见那个已经摔坏的簪子的时,眼睛里都瞪出了血丝。刘章捡了起来,步伐缓慢的走进大雨里,他摊开手,将那枚珠花已经摔坏的发簪递到了嫦熹的面前,声音发抖的问道:“这是我寻了好久才找到的,适合你的簪子,你现在把它丢弃到雨里,是连我当日对你说过的话,都也一并统统丢弃了吗?”嫦熹现在非常想裂开站起身子,大声的告诉他,他刘章算什么?跟刘盈比起来,在她心里根本一点地位都没有,他凭什么为了别的女人,还是一个姓吕的女人指责他?他刘章不配,她吕楚更不配!嫦熹甚至想把发簪砸在刘章的胸前,让他跟吕楚一起去死便是!这种心里最丑陋的话,其实大多都是来源于嫦熹的内疚。明明刘盈再汉宫危在旦夕,她却在朱虚侯跟别的男人整天腻在一块,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遭雷劈。而且更可笑的,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他,竟然转眼间就能对吕楚如此的温柔体贴起来。不过现在不行,在如此的恼怒中,嫦熹还是有仅存的理智在提醒着她,不能因为一时的糊涂而毁了整盘棋局。嫦熹沉了口气,继续跪在地上:“求侯爷放了芙蕖,贱妾不能没有她,求侯爷和夫人对她网开一面。”刘章蹲下身子,掐住嫦熹的下颌,扳向自己这边:“你怨怪我?你怨怪我没有相信你?”“贱妾哪里会怨怪侯爷,所有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侯爷相信夫人的话是应该的,去照顾夫人一整晚也是应该的。”刘章将那枚簪子塞到了嫦熹的手中,他用力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对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我说过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我也说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今日吕楚的事情,难道你就认为你一点儿错都没有吗,如果换做是你,被一个丫鬟指着鼻子骂,你会是什么心情,如果是你的明媒正娶过的夫人被一个丫鬟伤成这样,你又会怎么做?”“对,侯爷一点儿都没做错,是贱妾任性了。”嫦熹含着泪抬头盯着刘章:“我们如此身份卑贱的人,的确不配待在侯府里,否则哪一日可能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嫦熹的肚子里满是委屈,她讨厌被人不信任的感觉。但是换个角度想,其实自己一直都是在欺骗刘章,没有资格去讨要他的信任。“熹儿你够了!”刘章将嫦熹从地上拽了起来,大手紧紧捏着她细小的手腕,两人站在雨中挣扎。锦瑟站在一旁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在刘章的怒视下,也只好乖乖退下。她丢掉的雨伞躺在雨地中,旋转成像芭蕾舞裙的弧度,若不是这把跳跃的雨伞,刘章和嫦熹的画面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定格住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隔着一层薄薄的雨雾,看不清对方眼底真正的深意。最终还是嫦熹先支撑不住,她的膝盖因跪的麻木,没有了支撑身体的力气,直接倒在刘章的怀里。刘章伸出臂膀拖住她的脊背,并且隔着打湿的衣裳摸到了她脊背上的那条疤痕。嫦熹感觉到了刘章在那一瞬间眼神变得柔情下来,她立刻推开刘章:“如果侯爷只是因为我替你挡的那一刀而同情我,那么就请侯爷不要再给我任何机会!我不想你面对我的心情是面对一个救命恩人!那我宁可你再不见我!”嫦熹崴着脚,但是步伐也很急促的离开了碧云阁。她手里还攥着那只簪子。只不过簪子的珠花已经掉落在大雨中,刘章蹲下身子捡了起来,看着珠花愣了神,他没有力气追上嫦熹,只是一个人在大雨中自言自语。“我从没想那样的想过你,即便是你没有为我挡过那一刀,我也还是爱你,我说过我信你,只是你不信我……”嫦熹跑回了房间,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她关上房门,倒在了软软的床榻上。她擦擦眼泪,但还是有新的泪水涌出来。突然她神色一凛,眼前有一个身影闪过,还没等她反应就已经将她扑倒在床。“苏幕遮?”“是我。”苏幕遮的半边脸被烛火映着,那牵动着脸上伤疤的笑容,显得邪魅而又恐怖。他把嫦熹压在身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怎么?刘章不理你了,瞧瞧你现在这个摸样,真是狼狈……”他抿唇半笑,伸手拨开嫦熹耳后蓬乱的发丝。这暧昧的举动热的嫦熹背后一阵酥麻,抬手就将他不安分的手给打掉,警惕的看着他。“不要碰我!”苏幕遮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了,抽出斜插在腰际间的纸扇,潇洒的挥开:“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恩人?你竟然如此自称自己,你当初把我救回妓馆,也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苏幕遮眉峰一拧,对嫦熹那清高的眼神很是厌恶,那像看狗一般的眼神。苏幕遮大力的掐住她的雪颚,力道想要捏碎般:“你不过也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要我跟刘章说出你的全部身份,你就彻底完蛋了,所以,我不是你的恩人是什么呢?”“你放开我!”凭借嫦熹的力量根本不能反抗他的禁锢,挣扎了几下,那脸泛桃红的样子,倒是激起了苏幕遮的几分情愫,他单腿压上床,魁梧的身子骑在嫦熹瘦弱的身躯上,让她不能动弹分毫。轻轻撩开遮住她颈项的衣裳,低下头去差点吻上的时候,嫦熹将头使劲的扭向一边。“你到底要干什么?”嫦熹这才问道苏幕遮身上有一股子酒味儿:“你喝酒了?你要是撒酒疯去别处,我今天没空理你!滚开!”苏幕遮玩味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可从来就没有喝醉过,嫦美人,我们两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合作一下,我替你赢得刘章的信任,然后你把兵马图给我,我替你报仇怎么样?” 迷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幕遮玩味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可从来就没有喝醉过,嫦美人,我们两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合作一下,我替你赢得刘章的信任,然后你把兵马图给我,我替你报仇怎么样?”嫦熹刚想让他滚出去,可是眼神定在了苏幕遮的脸上,他的那块让人作呕的大面积的伤疤,不知道是因为烛火照耀的原因还是她的幻觉。嫦熹分明看见了那疤痕有一角已经从他脸上的皮肤翘了起来,而且露出了那一小块的皮肤完整无缺。她的脑子里此刻翻腾出了许多的想法,就像一根松了的琴弦此刻瞬间绷紧了。嫦熹再次抬眸看向苏幕遮的目光,是不被人察觉的阴险,她挑嘴一笑:“要我跟你合作可以啊,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又有什么筹码来跟我换兵马图的秘密?”“说什么筹码呢,倒不如说是我有你的把柄,你若是迟迟的不交给我,我总有一天会失掉耐心,然后把你的那点事儿都给抖了出来,你岂不是得不偿失吗?当初我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可以考虑不跟我合作,因为咱们的立场不通,但是现在你和我都是已经死掉的人,人皮契约就是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我们既然目的一样又有共同点,不如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共享,同谋灭吕大计?”“灭吕大计?好啊,如果你有诚意的话,先告诉我你的上家的是谁,还有在宫中接应你的人是谁?”苏幕遮摇晃着身子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咯咯的笑了两声:“这么大的秘密,你倒是真不傻,我若是告诉你了,岂不是也给你了一个把柄?哼,嫦美人,你还是省了这点心思吧,我的诚意就是可以随时提供情报给你,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罢?”“你为什么突然会跟我提起这件事情?为何之前进府的时候不曾提起?”“时机。”苏幕遮带着些醉意,伸出手指头晃了两下:“我等着就是能让你诚心跟我合作的时机。”嫦熹双手抓着她湿漉漉的衣衫,眯着眼缝:“你什么意思?”“难道今天晚上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刘章不是你唯一值得依靠的,你还是给自己找条后路吧,别忘了,我们只有三年,没得选择,如果走错了路,就都玩完了!”“好,等我三天,我给你答复。”“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被大雨洗涤过的朱虚候府褪去了表面的尘埃,以一个最崭新的面貌暴露在天地之间。硕大的树叶盛着积聚而来的雨露,干净的一丝污垢都没有。但是它终会承受不住这分量,然后狠狠的把雨露甩向地面,啪嗒一声,那原本纯净的颜色就和淤泥融为了一体。我没有想到,我和蒲青能被从柴房放出来,全靠的是嫦熹的求情。蒲青第二天早晨就被刘章放了出来,但这除了嫦熹的功劳之外,也有我鬼哭狼嚎似得求救,蒲青发烧了一整晚,我真怕他会死在这里。而我则是继续在柴房里呆了三天,不过锦瑟这丫头很挺机灵的,暗暗的从窗户递了不少好吃的给我,就有一次还被小翠给发现,对她不依不饶的,不过我从窗户伸出手掐住她的衣领,警告着等老娘放出来一定会给她们点颜色。说归说,但是‘放出来’这种话,听上去总觉的怪怪的。第三天的时候,刘章终于答应放我出来,嫦熹很是感谢,并且拉着我跑去了碧云阁对着吕楚三跪九叩的,当然,我不会真的对她三跪九叩,只是礼貌上的表示感谢。而且如果不是嫦熹蹬着我的眼神特别像电锯惊魂里面的杀人狂魔,我会冲上去把吕楚和麻熙狠狠的揍一顿。刘章因为这件事情给了我一个‘黄牌’,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芙蕖,因为你伺候熹儿有苦劳,姑且让你挨了板子,关进了柴房三天,也算是惩罚了你,而且这次吕楚说不再追究,蒲青和熹儿又百般的替你求情,否则你早就被赶出了侯府。以后必须循规蹈矩,不得生事。”哎呀我去!我正准备冲上前去问刘章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嫦熹的眼光像闪电般朝着我射了过来,并且食指和大拇指狠狠的在我的翘臀上扭了一下。我眼含热泪,感激涕零地望着刘章:“诺。”并且他还把我的房间给没收了,我现在只能跟锦瑟睡着大卧铺。更重要的是,现在全府上下每个人看见我都跟看见了瘟神一样,闪的比兔子都快。我想我可能,以后在这里就真的回演变成只有嫦熹一个朋友了。对了,还有蒲青那货,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他昏迷前对我说的喜欢的话题,我的脸不自觉的红到了脖子。我跺了两下脚,看来这个小子会有演变成我粉丝的可能性。我睡不惯大卧铺,那里永远有一种脚臭味,不过后来我知道那是吴婆的狐臭。所以我决定跟嫦熹挤在一块儿。但是还没有等我提出这要求,嫦熹就把我喊到了房间,颇有一种家长教训犯错的小孩的架势。她捏着茶杯,表情似乎要把茶水带杯子一起吞了进去。我瞄了眼周围没有锋利的武器,把剩下几个茶杯往我这边挪了挪,我才敢坐下来。只是没想到嫦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会吐血?”这个问题我也很想得到答案,我转了转眼珠:“可能是大姨妈回流了……放心,虽然活了几千年,但是我的五脏六腑还没有到报废的程度。”嫦熹揉着太阳穴,她每次听我说话都是这样一个动作,表情看上去总是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她放弃问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把话题转向了吕楚:“你那天到底要对吕楚做什么?你是嫌局面还不够乱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得罪她,你倒好,把事情越捅越大。”“喂喂喂,先撇开吕楚的簪子不谈,她可是和麻熙设了一个陷阱,就怕你不跳,麻熙是吃准了我,所以她才会让吕楚真的把脸刮伤了,如果不是我冲锋上阵替你把这黑锅给背了,关进柴房和逐出侯府的就是你了,她们的计划本来就是针对你的,只不过恰巧你那天进宫去了,事儿就瘫在我的身上了呗!”嫦熹把手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咣当的响声,她手掌还攥着一支簪子。我拿起簪子在手上转了两圈,那簪子原本镶上去的珠花已经没有,看上去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托壳儿。“这个簪子不是刘章送给你的吗?怎么坏了?”“因为这件事情,我和刘章产生的分歧,我一怒之下就把它摔了。”她的眼神阴森森的,直勾勾看着我拿在手里的簪子,我见她口气不对,赶紧把簪子还给了她:“喂……我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以后再别的地方多多帮着你呗?你不会真生气了吧,嫦熹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发疯自虐啊,特别是脸。”但是嫦熹好像没在听我说话,她的肩膀抖了一下,还发出阴阳怪气的小声,我听了全身不舒服。“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凡事有失必有得,刘章对我一成不变也未必是件好事,这样反而更好,吕楚今日欠我的,我一定会让她加倍偿还!而且通过这事儿我的确了解到了,靠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不能在这三年里都指望着刘章,苏幕遮说的对,我是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幽幽的问我:“芙蕖,如果苏幕遮是烧死的,签下人皮契约后会重新恢复容貌吗?”“当然不会,除非是签了灵契。”……离得侯府一千米的地方,有一颗极其隐蔽的大树,树荫下站着两个穿着黑披风的人。苏幕遮的脸上如女子的皮肤一样细嫩光滑,没有一点疤痕,他对着对面站着的人笑了笑:“王后娘娘,代国那边一切可都好?”“倒是没有异常,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死里逃生。”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深沉从容。“烦劳王后娘娘关心,我并不会耽误自己的使命。之前在信中提到的嫦美人,我现在正要接近她,想来应该能从她那边得到挽秋口中的秘密。”那个女人笑了两声,将头上的黑巾取了下来,露出她的柳眉杏眼,还有红如樱桃的双唇:“待大业有成的那一天,我窦漪房一定会不会亏待你的。”故事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别担心,总会有一些更狗血的剧情跳出来,就像上帝的手,把那些歪了的命运罗盘给拨回到正轨。显得一切都是那么合理,但是你知道的,即便是罗盘旋转三百六十度回归到原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也都不能泯灭掉。兜兜转转的一圈,最终看似回到了原地,看似所有的故事都将要从起点最初的方向开始发展,那就是所有人阴谋的初衷。这个初衷从未改变过,只是角度变换了一下而已。肆虐吧,咆哮吧,颤抖吧!我们那些期待的鲜血淋漓的篇章,才正要揭开它最原始的面目……(侯府篇  完) 失踪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惠帝六年,五月。这几天侯府多了一个传速飞快的消息,它就像一个病毒开始疯狂的在侯府里面逃窜,每个角落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听见这个话题,是个人都知道――嫦熹失踪了。在她失踪四十八小时,也就是两天的时候,人们都在揣测她是不是突然得不到侯爷的宠爱所以就回了娘家先避避风头。在她失踪三天的时候,人们开始发觉,嫦熹根本就是妓馆出身的舞姬,哪里会有娘家。在她失踪五天的时候,人们开始了茶余饭后的讨论会,在揣测着嫦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个意外。等到嫦熹失踪整整七天的时候,大家终于开始担心了起来,并且很认真的怀疑嫦熹是不是死在哪个地方了,否则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而这种讨论渐渐变成了就像恐怖小说里面的氛围,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人们在说,要不要报警……哦不对,是要不要报官,但是也有人说,报什么官,这里不就是朝廷命官的住宅吗?而刘章的情绪起伏并没有那么大,要是一个波形的,那他的情绪应该是一条直线。因为他一直都是处于很疯狂的状态。疯狂的命人出去找嫦熹,疯狂的调查所有见过嫦熹的人,并且,疯狂的逼问我。所有人见了我也都在问我嫦熹到底去哪儿了。当然,因为我是本次事件的最后一个目击者。在七天前,嫦熹神神叨叨的跟我说要去一趟集市,她说是宫里的人有消息要传给她,我翻身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在意她的举动。不过当天下午她就一直没有回来,刘章着急的问起来的时候,我总不能说她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所以只好说她一直在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那个时候我跟别人一样,我只是认为嫦熹去了宫里,出不了什么大事情的。只是刘章做贼心虚,以为嫦熹真的生气了,怕她一个人赌气离家出走然后出了意外。刘章在嫦熹失踪的当天晚上就派人把侯府里面的荷花池湖水池都给捞了一遍。但我并不是最后见到嫦熹的人,而是苏幕遮。这些也都是苏幕遮主动跟我说的,他跑来问我嫦熹是不是进宫去了,我只是摇摇头,然后他显然是有点着急,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原来那天嫦熹出府之前还去找了一趟苏幕遮,她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可以跟你合作,关于兵马图方面的事情我晚上会告诉你,月上眉梢之时,我们约在花园小径见面。”不过嫦熹就一直没有回来,苏幕遮是第二天才知道嫦熹失踪了的事情,渐渐开始怀疑起来。他也同样的很着急,因为这个秘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珍宝。所以从苏幕遮的口中得知,嫦熹是没有打算远行的,她晚上还要急着回来处理苏幕遮的事情。如此看来,她的失踪的确变得蹊跷起来。但是我的契约纸张没有一点儿反应,就说明嫦熹还活着,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换句话来说,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担心,我只是害怕她的人皮会受损。但是我总不能跟刘章说出这种理由吧,所以刘章每天就问我关于嫦熹事无巨细的问题。在他把我烦死之前,我决定还是自己找到嫦熹比较靠谱。今天我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在府里面都是猫着腰走路,生怕被别人逮住又问一大堆,府里的人都快成了职业狗仔了。不过,在那么多狗仔之中,还是有见到我像鬼一样闪开的人,蒲青。他在离我三十米的地方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眼神落在我身上,立刻拔腿就跑,这种情况已经好几天了。我攥紧拳头,使出牙买加小飞人的速度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我一个旋风踢正中蒲青的后背,他尖叫的极为惨烈,我忘了他后背有伤来着。于是抓抓后脑勺把他扶了起来:“呵呵呵……忘了你屁股有伤了,哎!伤好的怎么样了?给我看看!”蒲青的脸色像是喊了一块生姜那么难看:“你!……”“还不都是你见到我就跑,我是厉鬼找你索命还是怎么的?”蒲青的脸就像被人泼了油漆一样瞬间就红了,他抬起头,那双大眼水汪汪的瞪着我,前一秒我误认为他是在对我放电。不过三秒之后我很快就否定了,他的眼中带着为难,蒲青捂着屁股,艰难的才开口:“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见你,怕你因为那天晚上我说的混话生气了。”“混话?”我双眉一挑:“哪句混话?是那句‘我挺喜欢你的’还是‘我像侯爷喜欢熹姑娘的那种喜欢’,恩?”蒲青这下子脸色就跟烤红薯一样,他没有说话,低头低了一会儿后,脸色又变成了苍白。“芙蕖,你觉得像侯爷喜欢熹姑娘的那种,是不是就是爱情?”我对他的这种变化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而且他问的也太没艺术感了,简直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我嘴角抽搐,不知道面对这位青少年我该说真话还是假话:“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熹姑娘替侯爷挡刀,所以她喜欢侯爷,侯爷对熹姑娘百般照顾,所以他是真爱熹姑娘。”我立刻挥手,完全不懂他在做什么诗朗诵:“打住打住,后面那句你就免了啊,他那叫什么喜欢,喜欢就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她,保护她,刘章竟然敢打我板子!他哪门子的喜欢!”“喜欢就会无条件的信任她?”蒲青像个傻子学说话一样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我又把目光收回来聚在蒲青的的脸上:“喂,忘了问你,你干嘛要为了挨板子,你现在头脑更清楚了吧,不会说什么‘身子不自主的直接就扑上去’的梦话吧?我可告诉你啊……”我话音刚落,蒲青的手就迅速的捞住了我的腰脊,拉向他的胸怀,他虽然只是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屁孩,但是身高足有一米八四左右,我只能额头只能贴到他心脏的位置。他的双手把我紧紧箍在他柔软的胸膛中,衣料的质感贴在我的皮肤上,很舒服。我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声,只是觉得耳朵里面咚咚咚的快敲破了我的颅腔。“芙蕖丫头,我可能真的挺喜欢你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你这个人性格粗暴,又爱出风头,还不听人劝,长得也没有熹姑娘那么貌若天仙的,但是我的注意力总是在你身上……这次伤了侯夫人的事情,我从始至终都不相信是你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而且看见你被一板子大的口吐鲜血的时候,我就想也没想的扑了过去,少主要我滚开,但我就是想保护你,宁愿自己被打也不想你受伤……”我一动不动,就像个活化石。这小子不会来真的吧,我被很多人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青涩的少年说情话,听起来胸口麻麻的。“蒲青,我也喜欢你。”他把我的肩膀挪开,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我,表情带着疑惑。我无奈的笑了笑:“我喜欢你的豪爽,你的仗义,你的真情。但我对你并不爱,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个经历很多的人,很多方面因为看的太透彻所以就麻木了。为她牺牲不是真爱,只要为她懂得放弃懂得珍惜,才是最美的爱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的像个孩子,倒激起了我的一番笑意:“因为我有这样喜欢的一个人,一直爱着的一个人,他为我做过很多,也放弃过很多,包容我关心我,甚至还因为担心我而跟我吵架,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已经认定了他是将要陪我走过剩下漫长时间的另一半。”他是萧决,一个在民国的警察署署长,为了一本乐谱替我出头打架,导致整个哈尔滨交通站瘫痪。一个民国的抗战英雄,为了能帮我找到记忆,放弃了他潜伏得到的所有勋章。一个犯二的大男孩,一个光鲜亮丽的偶像明星……他的身份很多,唯一不变的是对我付出的所有关心,是别人无法企及的。蒲青面对我的无情回绝,显得倒是很淡定,我还正在郁闷我要怎么面对一个初恋告白失败的少年。但是蒲青只是愣住,然后笑了笑:“那就好……”他转身想要离开,迈出了沉重的两步,我追上去从他身后环住了蒲青的腰。“谢谢你……”当时我并不知道蒲青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跟我说的那番话,我自始至终都把他当成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童。要知道,当一个感情无法滋长而蜿蜒在心底最深处的时候,它的爆发力是很惊人的。所以我当时自然也就不会预料到,我当日拒绝蒲青的那番话,会给今后的棋盘,洒下了怎样的一把泥沙,从而毁了一条光明的路。 绑票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要知道,当一个感情无法滋长而蜿蜒在心底最深处的时候,它的爆发力是很惊人的。所以我当时自然也就不会预料到,我当日拒绝蒲青的那番话,会给今后的棋盘,洒下了怎样的一把泥沙,从而毁了一条光明的路。――――――――――――嫦熹的失踪也渐渐让我感到了不安,在刘章他们把我彻底逼疯之前,我觉得我应该先找到她。而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萧决,毕竟我现在就像个被打入凡间的七仙女(我也不想把自己比喻成这么玛丽苏的人物),,什么法力都没有跟普通人无二样。我蹲在草丛里面。看看周围没人才敢拿出手机,拨了好几通,听筒那边是很沉重的声音,无人接听。麻熙这两天也没看见她人,我心底某个声音在讽刺的提醒着我,难道他们两个人私奔了?我把手机揣进兜儿里,果然,关键时刻谁都是靠不住的。我刚从草丛里面站起身准备靠自己寻找嫦熹,不远处锦瑟就像安了雷达一样直奔向我:“芙姐姐,芙姐姐!”“你不会也要来问我熹姑娘去哪儿了吧?”锦瑟插着腰子气喘吁吁:“不不是,你快去大堂看看吧,有熹姑娘的消息了。”“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锦瑟表情严肃的对我摇了摇头,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跟着她去了大堂,刘章正义愤填膺的抓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他的表情足以让我相信这是哪个脸上长了无数个青春痘的男生写给他的情书。“这帮贼人!”在他的目光扫视了那张纸无数次之后,把另外一只手里攥着的箭给折断了,抄起桌上的武器就要往大堂外面冲:“我必须去杀了他们!”不过还是被蒲青拦了下来:“少主你冷静点,他们一定是有陷阱,我们要想好对策。”趁着他们一团乱的时候,我捡起来被丢在地上的那团纸,这才恍然大悟。信上说;你要找的女人现在在我们手里,上次你们这帮小子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那个娘们还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寨子,这笔账今儿就跟你们算清楚,那个娘们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本想让兄弟们快活快活几天就扔去喂狗,不过一想又太便宜你们了,如果你想救这个娘们,,今日太阳下山,在城西的小庙,只准你一人前来,晚了一炷香,我们就在这娘们的脸上划一刀,晚了两柱香,就划两刀,一个时辰后可就直接桶肚子了,你们看着办吧!这信上面的字儿写的可真是其丑无比,文笔也很差。不过在我嫌弃他们的同时,看到最后一句我也不淡定了。我就知道嫦熹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给我省心!刘章挥臂撞开了拦住他的蒲青和其他几个士兵,他转身揪住蒲青的衣领:“七天了,已经七天了!你们能想象到熹儿被抓去被他们怎么样吗!她一点儿武功都没有,可是面对的却是一群禽兽,她会怎么样你们能想象吗!!”刘章是真激动了,他把这次嫦熹会被绑架的所有原因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怨恨自己没能为嫦熹尽过一点责任。“侯爷,请先稍安勿躁,匈奴人可能纯粹在威胁侯爷,如果侯爷只身前去,很可能就会中了陷阱后果不堪设想的!”如果吕楚没说话,我一直没发现角落里站着她。她拽着刘章的衣袖,看的出来相比较担心嫦熹,她比较在意刘章是否会去救她。刘章动了动手臂,松开了吕楚的拽着他的手,他低着头说道:“那天晚上她跪在雨中,我一点儿关心她的话都没问,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每一件事都是,如果她是因为我和匈奴人之间的过节而了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没了熹儿,我活不下去……”吕楚绝望的盯着刘章,她面对的是自己的夫君向别的女子的深情告白。我也开始着急了,对刘章吼道:“别废话了,快点去啊,太阳都快下山了!”而且信上说的很清楚,晚一炷香就划一刀,这是我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刘章抓着剑就跑向了门外,我也跟在他后面:“带我去,我也要去!”蒲青在交代刘章的几个心腹,部署在小庙的周围,他还没反应过来我两已经走远了,他即便身上有伤也跑的飞快:“芙蕖丫头你去添什么乱!”我们三个一人一匹快马直奔向城西,恨不得在马屁股后面按上一个火箭筒。刘章拉着缰绳,颠簸在马背上让他脸上的肌肉律动着,他目光直直的盯向远方,骑着马儿的背影渐渐隐没在远处的山脚下。我们在城西山脚下找到了唯一的一个破庙,到达的时候太阳还有小半个角在山缘上,天空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看来是如约到达了,也让我松了一口气。刘章转身看着我和蒲青:“蒲青,芙蕖,你们两不要靠近了,他们说只让我只身前去,否则熹儿可能有危险。我自信的拍拍胸脯:“我是个女人,他们不会知道我有武功的,就让蒲青留守在这里吧,必要时,我或许可以把小姐给换回来,他们不就是要个人质嘛。”蒲青推了推我的肩膀:“不可以!你一介女流之辈怎么那么爱逞强!”“本姑娘武功盖世,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我对我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相反,我是真想想把嫦熹给换回来,万一她脸上弄了几个伤痕,那我不是得不偿失吗?本来跟她签了契约之后就没好事,我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亏本的买卖。刘章摆摆手:“好了,都别说了,蒲青你留守在这里,等我信号,芙蕖丫头会武功跟着我方便,女人他们不会有所防备的。”纵然蒲青有晚班不情愿,但是面对少主的命令只好点点头钻入了草堆里面。这个小破庙的面积不是很大,由此推算,匈奴人的数量也不会很多,估计就是上次的漏网之鱼这次来报仇的。我摸了摸口袋,没有带打火机,也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武器,正愁着呢,刘章忽然递过来了一个小匕首:“芙蕖,这是我贴身的匕首,轻巧锋利,你留着防身,如果一会打了起来,你就带着熹儿撤退,不要恋战,剩下的交给我。”我双手接下这个礼物,虽然想反驳刘章他的武功还没有我好,不过看在他如此仗义的份上,之前打了我一板子的怨怪,现在也都没了,我点点头:“没问题。”的确,现在救出嫦熹是首要的目的。我们两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庙,才迈进门里一步,前方就突然有无数个长矛刺了过来,幸亏我反应快,揪着刘章的领子就把他拉了出来。“哈哈哈哈!”从小庙里面传出来一声声铿锵有力的笑声,然后开始有了火把的亮光向外涌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走了出来,周围还跟着十几个人匈奴人。我在刘章的耳边嘀咕了一句:“这个人不是上次那些匈奴人的三哥吗?长得最丑的一个,我记得很清楚。”刘章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见过他们?”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上次我跟着嫦熹上山的时候刘章是看不见我的。我嘴角抽搐的支支吾吾的说道:“额……小姐跟我提过,就属他最丑,那一定是三哥了!呵呵呵!”刘章把头又扭了回去,还好他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而是一直担心着嫦熹的安危。“熹儿呢!把她交出来!”匈奴三哥摆摆手,从小庙里出来两个匈奴人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嫦熹就出来了。刘章双眼一眯,看见了嫦熹身上的一些伤痕,他用剑端指着匈奴三哥大声吼道:“你们对他做什么!快放人!”嫦熹晃悠着脑袋,看她的脸色应该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在听见了刘章的喊声后才勉强的睁开了眼睛:“侯爷……”匈奴三哥把嫦熹揪到前面扔在地上,伸出一脚跺向她的脊背:“这个臭娘们当初一把火烧了大哥的寨子,老子还没把她薄皮抽经儿呢!”“你敢!”刘章拔出了剑鞘就要上去砍人的架势,他现在已经没什么理智了,毕竟嫦熹现在这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摸样是挺让人心疼的。但是我从后面拉住了刘章:“你别冲动啊,现在我们人少,你小心他们撕票。”我看着那些人把刀剑摆在嫦熹脸边的样子我就心惊肉跳了。我咳了两嗓子,开始嗲声细语的说道:“这位小哥,你看,我们都来了,是否能放了我家小姐呢,要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当人质吧,我家小姐瘦不拉几的,你们也没什么玩儿头……”那个匈奴三哥张口就对我骂道:“滚开!老子对女人没兴趣!”说完,他一胳膊拦住了身旁的细皮嫩肉匈奴人。我和刘章倒抽一口凉气,敢情三哥是个基佬啊! 兵符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咳了两嗓子,开始嗲声细语的说道:“这位小哥,你看,我们都来了,是否能放了我家小姐呢,要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当人质吧,我家小姐瘦不拉几的,你们也没什么玩儿头……”那个匈奴三哥张口就对我骂道:“滚开!老子对女人没兴趣!”说完,他一胳膊拦住了身旁的细皮嫩肉匈奴人。我和刘章倒抽一口凉气,敢情三哥是个基佬啊!不过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嫦熹的名节是保住了。我不得不由衷的佩服嫦熹,绑架遇到基佬,这就是所谓的狗屎运!色诱不行,那只好来实在的,我的嗓音调整成了张飞般的粗矿模式:“那你们还费什么话,赶紧他妈的放人啊,绑个娘们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先把人放了再说,别娘们兮兮的!”我看过刘章跟他们打架的场面,他们中间没几个是武功好的,虽然有十几个人,但是只要我和刘章联手,应该还是可以搞定的。我正准备跟刘章讨论怎么杀过去的时候,那个匈奴三哥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喊了一声:“兄弟们都给我出来!”话音刚落,小庙周围漆黑一片的地方突然蹿出来至少有五十个以上的匈奴人。我和刘章惊呆在原地,“侯爷,刘章,有点不对劲啊,他们怎么数量那么多?”“这不是上次那个寨子的,应该是这个人聚集过来的,看来今天晚上,硬拼是不行了,更何况熹儿在他们的手上,先把熹儿救在说吧。”我点点头,觉得说的有理。而且这一批的匈奴人跟上一批看上去完全不一样,肌肉发达的不在少数。刘章对着一大波匈奴人喊道:“说吧,你们要我来的条件是什么,你们想得到什么?”匈奴三哥阴险的笑了两下:“你的兵符。”要不是他吐字清晰,普通话标准,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嘛!上次他们是管刘章要蒲碧圭,已经算是非常重要的朝廷命馆的东西了,这次居然敢说出兵符,现在匈奴人的整体素质是越来越高了,我也不能直接把他们当做犯二青年来看待。刘章被气的整个额头都青筋暴起,他已经怒火中烧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了。刘章不算是刘氏中拥兵最多的王侯,但也是掌握了齐国大部分兵力,而且还替吕雉掌控城郊外围的兵马,暗地里发展的不少的兵马粮草。这都是从他父亲刘肥一直保存到现在的实力,也是他能在刘氏中站住脚的唯一筹码。匈奴人繁衍极快,在边境周围扎营落户,屡屡侵犯汉朝土地,欺压良民,所行为令人发指。他们威胁刘章的计划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如果不是肯定嫦熹对于刘章的重要性,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如此看来,他们之中不缺有头脑的军师。刘章沉默着,这个时候嫦熹突然开始大喊:“不可以,侯爷,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你不能拿兵符交换,别中了他们的套儿!”旁边的匈奴人,挥起手朝着嫦熹的脸就是一巴掌扇下去,瞬间就红肿了。“哎呀我去!你少说一句会死啊!”她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把旁边的刘章听得那个动容啊,但是狗屁,嫦熹才不会为了兵符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嫦熹翻着眼皮看向我,我们又开始了眼神的交流――“芙蕖,你快来救我啊,可不能让刘章把兵符给交出去了!”“姑奶奶,我现在就是一个武功好点的普通人,这么多的匈奴人,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活了几千年了,这点聪明应该还是有的吧?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刮花自己的脸!”“我靠!你敢威胁我,你要是人皮受损了我就立刻收回你的寿命!”“那你就也别想找到你的前世记忆,别忘了你的簪子还在我这里呢!”我开始了像顺产妇生孩子那样的用力呼吸,刘章瞅了我一眼:“你怎么了?”“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喘不过来气儿!”我咬牙切齿,几乎要把后槽牙给磨碎了。我发誓回去之后一定会把整罐芥末酱倒进嫦熹的沐浴桶里面!匈奴人坏笑着抓起嫦熹的头发:“怎么样啊,考虑清楚没有,她的命可是在你的手上啊。”嫦熹仍是在大叫着:“不行,侯爷你绝对不可以!”这种场面总是让我愈发的头痛。不过没想到刘章在我的旁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换她。”我凝眉看向他隐匿在黑暗中的半边脸:“你说什么?”刘章抬起头,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是目光笃定不已,微风略过,吹开了他额前的碎发,显得他的额头光亮精神,他提高了嗓门:“我以全部兵符换她性命!”“大哥,你不是玩真的吧?”“我不要江山,只要她。”嫦熹的整张脸呆滞在那些刀光剑影之下,她的目光全部凝聚在刘章他的双眸中,只是这不足十个字的一句话,几乎让她的心脏崩溃。嫦熹锁不住眼眶里面沉重的泪水,她闭上眼睛,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虽然口口声声的要我救她,喊着刘章不要交出兵符。但是绝对不曾想到刘章会如此认真的说要以兵符换她安全。她其实对自己没有那样的自信,不会自信到觉得刘章可以为了她放弃兵符。自古江山美人,有舍有得,难以两全,抛弃自己名利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嫦熹如此欺骗利用的男人竟然会对他真心到这种地步,她现在心里的滋味儿,恐怕真是难以捉摸吧。匈奴人乐开了花,大声的喊叫道:“那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兵符交出来!”我看见刘章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裤腰带的地方,原来他的兵符是随身携带的,我立刻拦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别上当了,就算你给了兵符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什么办法?”“知道曹操是怎么赢了官渡之战的吗?”“曹操是谁?”我冷哼一声,自豪的说道:“我偶像!”我现在能熟读兵法,并且灵活运用在当年战争的时候,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曹操。他当年挥兵攻打袁绍的时候,我曾在他的帐下跟着谋士郭嘉做过学生。也曾偷偷到跑到了官渡战役的现场观看。当年周瑜的赤壁之战纵然打的漂亮,可也没有官渡那场战役给我的印象深。我转了转眼珠,趴在刘章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话。他皱着眉头对我一脸的不信任:“这个能行吗?”“相信我,绝对没问题,看到那个一直在匈奴三哥耳朵边上说话的那人没有,他一定是贼人中间唯一一个动脑子的,其他的都是低智商可以忽略,一会如果打起来,你第一个就冲上去砍了他的脑袋,他们的阵脚就乱了。”在我和刘章的一番部署商议之后,终于达成了共识。对面的匈奴人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大声囔囔着:“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再不交出来,这个娘们的命可就没有了啊!”刘章把手放了下来,他喉结滚动了下,说道:“兵符我怎么可能直接带在身上,我必须要回去拿。”“不行!”那个军师开始说话了:“三哥,不能让他走,他此次前来,未必会是只带着这个丫鬟,一定还有别人在前方不远处,让他们回府拿去再送来,不过只许一人过来。”刘章点点头:“好,我去交代他一下。”“不行!”匈奴三哥变得精明了起来:“让这个丫鬟去!”我一听,立刻双手护胸:“我我我,我不会武功的,我不要去拿。”“要的就是你不会武功!”突然迎面向我走来了两个壮汉,推着我的肩膀就离开了小庙,我心里暗暗得意,这回总算上当了吧。不远处我就看见了蒲青,他刷的一下从草丛里面站起身子:“芙蕖丫头!”我挤眉弄眼的告诉他别轻举妄动,他才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你们要干嘛?”“回去把兵符拿过来,换他们的性命!”“兵符?”我对他道:“蒲青哥哥,奴家好害怕啊,你快回去拿兵符换我们出去啊,侯爷和小姐还被困在里面呢。”然后我用我丰盈的双唇对着蒲青做着唇语,“小庙后方,火攻。”蒲青是绝对知道兵符就在刘章的身上,我已经在最大程度的用我脸上的五官表达我的意思,他在愣住十秒钟之后好像终于有点心领神会了。蒲青哦哦了两声,拔腿就跑,见任务已经完成,那两个壮汉又把我给押了回去。我一路上对他们嘻嘻呵呵的,不过他们的表情就跟石化了的恐龙一样,理都不理我。我回到小庙的时候,刘章正在很好的完成我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开始和匈奴人唠起了“家常”,只不过他的演技实在是有待提高。 解救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蒲青哦哦了两声,拔腿就跑,见任务已经完成,那两个壮汉又把我给押了回去。我一路上对他们嘻嘻呵呵的,不过他们的表情就跟石化了的恐龙一样,理都不理我。我回到小庙的时候,刘章正在很好的完成我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开始和匈奴人唠起了“家常”,只不过他的演技实在是有待提高。“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你们也能讨个安生,总好过跟朝廷对着干。”“少说废话,你们这些个汉人对我们一直欺压,我们死了多少人,都要算在你们头上!”“我们汉人兵强马壮,你们匈奴纵然骁勇善战,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不要再做愚蠢的事情了。”刘章以为费些口舌就能‘超度’了他们吗?匈奴人后期发展可是很威猛的,哪能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利害关系。我重新跑到刘章的身边,使了个眼色,叫他别废话了。“芙蕖,怎么样,搞定了吗?”“我这边倒是没问题,就怕蒲青那个榆木脑袋会错意。”我躲到了刘章的背后,悄悄拿出手机,继续给萧决拨打着电话,可是还是没有人接听。我愤怒的按下红色的挂断键。“喂!那个丫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一惊,立刻把手机收在身后,面部表情僵硬:“呵呵呵,没什么啊。”匈奴三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新奇:“明明是个会发光的东西,快交出来!”嫦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我,我心下一想,不如来个顺水推舟。我点开手机,放起了一首强劲的摇滚乐曲,如此有喜感动感的音乐在小庙周围响了起来。我把手机丢在草丛中间:“这个可是个宝贝,西域的圣曲,连皇帝都没有呢!”周围一下子围上来了很多人,他们都对着这个我口中所说的旷世珍宝而感到特别的好奇。不过这期间,也不缺有头脑的人,那个匈奴人中间的军事一直诡异的打量着我的表情和行为,他赶紧在那些人耳边嘀咕了几句,不过没有人听他的。没有智商的人通常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他们认定会发光会放音乐的的手机是个宝贝,搞不好还会围着篝火感谢神明。我隐隐看见小庙的后方有几颗火种的亮光,我立刻戳了戳刘章:“快动手,蒲青带人来了!”刘章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长剑,一脸的杀气,那个匈奴的军师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他见我们这边的情况不对劲,对着匈奴三哥说道:“三哥,他们有诈!”这样一说,那个三哥也总算提了点神,叫着一排人都拔出了刀剑对着我们挥舞着。突然一支火箭咻的一下从匈奴人的头顶上飞过,然后掉在了离嫦熹身边的不远处,瞬间点燃了周围的草。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蒲青的脑子都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人质都还在这儿,他竟然敢叫人放火箭,要是伤了嫦熹的脸我一定把蒲青连皮带骨头的给吞了!“三哥!后面有他们的人!”我拔出匕首,对着刘章吼道:“还愣着?快动手啊!”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和刘章就冲进了那一片混乱的匈奴人窝里,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手机捡了回来,一路奔驰过去,用我的少林罗汉腿横扫好几个一身肥膘肉的男人。刘章则是挥舞着长剑在人群中左劈右砍着冲了进去,我们此刻的状态就像开了挂的游戏玩家,其余的都是渣渣。那个军事一看事情不妙,大喊道:“快,把人质抓住!人质……呃!”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刘章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剑封喉,血彪了几米开外。擒贼先擒王,虽然他算不上王,但是也是主力核心。果然,其他人就开始乱了阵脚,连嫦熹这个人质都顾不得了。我捡到手机后就去找刘章,他已经顺利的救下了嫦熹,不过这个丫头已经晕了,刘章大手一翻把她扛在肩膀上。但是匈奴人的数量很多,他们就像打不完的僵尸一样又向我们涌来。不过我们有援兵,从后方射来的火箭越来越多,整个小庙已经开始起火了。“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刘章拔腿就跑,他就只顾着扛着嫦熹,竟然留下我这个姑娘善后,我刚刚就应该先拽着嫦熹逃走,然后留下他做碳烤猪。我连着几个回旋踢撂倒了一排人,正得意洋洋,一个火箭就擦过我的裙子,我一边跺着脚灭火,一边狠狠的鄙视着蒲青。我和刘章逃离小庙的时候,再回头看向后方,已经开始出现了厮杀的声音,而且火势烧的也越来越旺,照亮了头顶的天空。我们一起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但是吕楚一直不放心所以侯在大堂,看见刘章抱着昏迷的时候吓了一跳。“找大夫,快找大夫!”除了常住侯府的王官医,还请来了几个跟刘章关系较好的民间大夫。其实嫦熹也没什么毛病,她就是几天没吃饭,加上情绪激动会有点低血糖的症状,我让锦瑟煮了一碗给她喝了点,起色稍稍有点好转。不过大夫们还说,嫦熹这几天应该也是被浇了不少冷水,有重度伤风的症状。刘章一直握着嫦熹滚汤的手心儿,放在嘴边,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我推开刘章:“侯爷侯爷,你先出去吧,小姐有我照顾,蒲青应该也回来了,他肯定有关于匈奴人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一直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对不对?走啦走啦,我看着小姐,还要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了。”在我的再三劝阻之下,刘章终于移开了深情款款的眼神,他担心的揪着眉毛,叮嘱着我如果嫦熹醒来一定要告诉他。我认真的点点头之后,他才出了房间。我拉起房门,对着刚刚一直站在外面的吕楚说道:“劳烦夫人也会房间吧,天色不早了,我想熹姑娘肯定不想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你吧,哦不过当然,你应该也是不乐意看见她的。”我啪的关上了房门,听见她和小翠渐远的脚步声才放了心。然后我又让锦瑟和其他的丫鬟去厨房弄点吃的端过来,把一屋子的人都打发走了之后,我才站在床榻边。我叉着腰,严肃而冷艳的盯着像个僵尸一样笔直的躺在床榻上面的嫦熹。“好了,别装了,周围的人都走了。”嫦熹睫毛抖动一下,试探性的缓缓睁开,瞅了瞅周围,见房间的确是只剩我两之后,她才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嫦熹摸了摸后脖颈,一脸被我戳穿真相的心虚:“你怎么知道我是醒着的?”“好歹我也是修过五十年心理学的专门,做过弗洛伊德二十年的大弟子,就你这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怕不好面对刘章所以才故意装晕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方法也太蠢了,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是你的夫君,你不能因为他对你好了点就做贼心虚了吧?”嫦熹被我扫射出去的话打中心口,她轻轻叹口气,这些天她的黑眼圈也加重,看起来很是疲倦。“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拿兵符还我的性命,我当真没有自信到那个地步,我觉得刘章对我的感情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但他现在太让我不安了,该怎么办呢……”所以说女人就是作贱,永远不知道她们到底要把事情怎样才能符合她们的心意。“对了,那些贼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虽说他们是基佬,但是不代表不碰女人啊?”嫦熹对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啊,因为萧公子来帮我的,你不知道吗?”“萧决?”我瞪圆了眼睛:“我不知道啊,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联络上他,他怎么会跑到你那里?”“他一开始好像是说要找你来着,顺便就帮我解决了几个匈奴人,他们就以为我是妖女,还会法术,就没有对我怎么样了。”“这个萧决……”我拿出手机,不过已经没电了,我已经十几天没看见他了,一通电话也不打过来,竟然还跑到嫦熹那边去,他不会在研究什么时空爆炸的事情吧?等过了一个时辰,我才去找刘章告诉他嫦熹醒来的事情。刘章正和蒲青在讨论关于这次匈奴人的事儿,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写奏折,应该是要上表给太后,毕竟上次的时候也并没有得到解决。刘章拟好了奏折交给蒲青捆了起来,他便朝着嫦熹的院子走过去。我瞧了一眼放置的奏折,问道蒲青:“你家少主都写了什么?”“就是把今天熹姑娘的事情如实的交代了一遍。”蒲青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移开了,小声嘟囔着:“女孩子家的,问这些做什么?”我耸耸肩,大步跨向门外:“没什么。”也不知道这次嫦熹是因祸得福呢,还是福祸相交呢,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份奏折,如果有心人想要调查的话,嫦熹的身份可就不攻自破了。 月夜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就是把今天熹姑娘的事情如实的交代了一遍。”蒲青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移开了,小声嘟囔着:“女孩子家的,问这些做什么?”我耸耸肩,大步跨向门外:“没什么。”也不知道这次嫦熹是因祸得福呢,还是福祸相交呢,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份奏折,如果有心人想要调查的话,嫦熹的身份可就不攻自破了。刘章坐在床榻边,替嫦熹倒了一杯水,很多话都哽咽在喉咙处说不出来,只是慢慢的帮嫦熹拍着后背。“你慢点儿喝,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丫鬟们都端来了一些糕点,你饿不饿?”嫦熹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然后鬼使神差的推开了茶杯,伸出胳膊环住了刘章的颈项。他们两的身影都被投进来的月光给笼罩着,像是为他们披上了轻薄的一层白纱。“今晚……今晚,今晚……”嫦熹把整张脸埋在刘章的衣服上,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又怕自己说错了话。刘章测过脸,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嫦熹散下来的墨发,带着淡淡的清香。他就这样搂着她,不敢用力也不想放手的力道。“对不起。”“谢谢你。”他们两一起说出不一样的三个字,然后怔住了一会。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刘章是在为之前因为吕楚而让嫦熹难过的事情道歉,嫦熹是在为刘章奋不顾身的救他而谢谢。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了,嫦熹觉得在这一刻刘章似乎成为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人。那是一种刘盈也都给不了的温暖,一直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刘章似乎真的让嫦熹觉得他可以变成守护他一生的男人。以兵符,以江山,以性命,都会保护她周全的男人。可是滑稽的事,嫦熹的心里给不了他多少位置,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心里装着除了刘盈之外的男人,哪怕刘章为他赴汤蹈火。她只允许自己有歉意有内疚有感谢,但是绝对不可以感情用事。否则,她在这条不归的复仇路上,就根本连一步都不下去了。我和蒲青坐在石桥边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儿困意都没有。我们两的脚丫子沾着水面,轻轻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层次分明。“芙蕖丫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问吧,只要不是关于什么爱不爱啊什么的,都可以。”蒲青双手抱着石桥的桩子,侧目看着我:“你是不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人?”我停止了一切的动作,脚尖浸在水里。我扭着脖子看向蒲青,月亮钻进了乌云里,他的整张脸瞬间都隐没在黑暗中。此刻的二十一世纪的大上海,有着和长安城同样的月色,这样柔软的月光洒进了别墅区,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着躺在躺椅上面穿着睡袍的萧决身上。他手里拖着一杯红酒,修长结实的大腿随意的瘫在椅子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然后一口气全部喝完。“干嘛喝这么猛,如果醉了,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哦。”身后走来传来一身丝绸睡衣的麻熙,可以看出她连内衣都没有穿,光着脚丫就朝着萧决走了过来。萧决从玻璃的反光看到了麻熙,他移开眼神:“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干什么?”麻熙笑笑,在躺椅的扶手边坐了下来:“怎么?又在想她了?”萧决拨开搭在他肩膀上的麻熙的手指,从躺椅上站起身:“少说废话,我的手机是你偷的吧?交出来!”麻熙像个白骨精一样吱吱的笑了两声:“别着急嘛,我是不会用你的手机对那个女人做什么的,至少,你现在还在我的手里。”麻熙偷东西的本事,是她在十九世纪的欧洲特意去拜访了一个闻名全国的怪盗,其实现在很多博物馆摆着的稀世珍宝和传世名画,都是假的,真正的几乎都在麻熙的地下室储存着。而这个本领,也成为了她生存的一向技能,包括害人!“你别指望能挑拨我和她的关系,我警告你麻熙……”萧决的话还没有说完,麻熙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支手枪,扣下扳机对着萧决身后的那堵墙就发射了出去。一声巨响在萧决的脑袋后面炸开,他捂着几乎要聋了半边的耳朵,大吼着:“你他妈的疯了!干什么呢!”麻熙冷冷的笑着,随后又连发了几个子弹把整个房间里打的一片狼藉。她吹着枪口,抿嘴一笑:“这是那个女人的地方,我不喜欢这儿,我们现在应该可以换个地儿了。”周围想起了邻居报警的声音,萧决青筋暴起的蹬着麻熙:“你们女人都是疯子!”夜晚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动静总是显得异常的吵闹,所以上帝会怒视着每一个打破宁静的人,所以在夜晚偷偷摸摸的总是没有好下场。黑暗虽然会笼罩着万物,盖住他们的样貌。但是黑暗也会暴露更在白日里看不见的东西,那些发着光的丑陋的生物,他们面带微笑,在不知不觉间,生长成为黑暗的主宰者。――――――――――距离嫦熹被匈奴人绑架已经有十天了,事情基本上已经得到了解决,虽然刘章递上去的奏折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但是他也和其他的兄弟,把周围匈奴人的老窝都给一锅端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治标不治本,匈奴人日后还会更加猖獗的。撇开这些灾祸不谈,这次嫦熹倒是通过这些事又重新霸占了刘章的宠爱。显然,吕楚的苦肉计用的再好,终究是抵不过嫦熹在生死边缘让刘章担心受怕的滋味,他甚至是除了处理政务和练兵之外,就是一直在房间里面陪着嫦熹,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吕楚。可能是因为我奋不顾身的跟刘章一起冲进贼窝营救嫦熹,深深的把刘章打动了,他对我的态度明显上升好几个等级,之前还嗔怪我伤了吕楚的事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总而言之,就是在这十天之内,吕楚是彻底的被刘章给忽视了。嫦熹那边也没有闲着,她的心思其实一点儿都没有在刘章的身上。嫦熹跟我说,那天是因为接到了张嫣的细作的消息,所以才去隐蔽的街巷准备见她,不过路才走到了一半,就被人用黑布袋给罩住了脑袋,直接打晕,之后就是被关在了小庙里面。那些匈奴人也不傻,没有立刻告诉刘章,就是为了急一急他,也好在乱中观察侯府的动静,想着可以有机可乘,不过是还没有找到突破点,在第七天的时候就只好写了封信射进侯府。“嫦美人可真是好福气,居然能被匈奴人给绑去,从而获得了朱虚候的关爱,真是高明。”“你也不差啊,能混进朱虚候府,死乞白赖的一直逼问着我兵马图的下落。”苏幕遮和嫦熹的对话基本上维持时间很短,而且就没有正常的说过话,总结来说就是精辟和矫情。他们两在夜晚十分,侯府的花园后面,像定情一般的达成了共识。“兵马图我并没有得到,只不过挽秋告诉我她和齐王刘肥有一段渊源,所以就把重大的秘密藏在了朱虚候府,说是只有等到惠帝驾崩我们才能看得见,所以我也一直在等。”嫦熹这鬼扯的屁话,听上去倒是有那么点说服力,她就是一个目的,拖延时间。苏幕遮点点头,理所应当的信了,所以我说帅哥的智商都是不可估量的。“好,那我们就一直等这个机会,待得到兵马图之日,我定会禀明主子帮你完成心愿。”“你的主子到底是谁?”“这个我无可奉告,但她是最英明的。”整个故事就是这么有意思,每一个细节都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局。比如,如果苏幕遮告诉了嫦熹他和代国之间的关系,故事又会天翻地覆了。因为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彼此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挽秋的那句,辅佐代王刘恒的那句话。嫦熹的路还有很多要走,她几乎是每天头悬梁锥刺股的在想对策,不过在她计划将来怎样颠覆汉宫的时候,在这之前,她还必要面对一个事实。刘盈病重了。其实张嫣这个小皇后的本事挺大的,能在守卫森严的朱虚候府安插一个细作是非常不容易,她办到了连吕雉都办不到的事情。碧儿很机灵,因为平日里行事小心低调所以没有人在意她的行为。嫦熹起初很不放心她,但是渐渐发现她还是个很可靠的姑娘。她带来的消息,是张嫣要她进宫陪伴刘盈。嫦熹最怕面对的事情终归还是要来的,她其实心里明明知道刘盈会死,但是曳步舞让自己接受真相。因为诡异就在这里,明明她比刘盈先一步离开人世间,明明她不需要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但是到头来她竟然要看着刘盈比自己先走一步。 君恩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最怕面对的事情终归还是要来的,她其实心里明明知道刘盈会死,但是不让自己接受真相。因为诡异就在这里,明明她比刘盈先一步离开人世间,明明她不需要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但是到头来她竟然要看着刘盈比自己先走一步。“你告诉皇后娘娘,我会安排好一切,然后进宫的,你也转告娘娘务必要妥当安排好宫内的一切。”“诺。”春日的季节总是维持的很短,很快就到了夏天,我时常扇着扇子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王阿婆恢复了一点的发簪发呆。嫦熹最近并没有时间和心思过问我的事情,她失去了热情,应该说,她现在的心整个都被冰封起来了,她特别喜欢趴在窗口愣出神,除了要去见刘章,她几乎都不怎么跟我说话。而且总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好想看一场大雪。总是这样说很久很久,我问她为什么,她也闭口不语。她每次侧脸面对窗外的摸样,都像是一个等着夫君归来的妻子,或者是苦苦守着誓言的仙子,望穿秋水。嫦熹大概每隔七天都会去宫里一次,她都是晚上府里面的人都睡了之后,张嫣会安排马车过来接她进宫,她打扮成内侍的摸样,不算引人注目。而她每天早上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又红又肿,我并没有多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点隐隐作痛,好像可以体会到一点嫦熹的感觉。未央宫的宣誓殿,点燃着小小的一根蜡烛,从外面看里面还是漆黑一片,这样的足以照亮嫦熹和刘盈的脸,足够让他们看到对方。嫦熹依偎在刘盈的怀里,就像两人当初喜欢这样坐在梨花树下一般,她虽然背对着刘盈,可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刘盈的一呼一吸,炙热的喷在她的颈项处。这样能让嫦熹感觉到刘盈生命的存在,她才能安心一些。“绾绾,哪天我们可以去梨花树下再看看,看看它们还在不在了。”“它们还在,我看过了,还是很美。”刘盈咳嗽两声,喉咙口又涌上来一股子血腥味,他硬是把这口血给压了下去,每次相聚的时间很短,他不想让嫦熹担心。“绾绾,你说我们如果生在普通人家该有多好,我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了,老天爷是不是很不公平。”“傻瓜,如果我们生在普通人家,哪里还会遇见对方呢,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老天爷,否则……”否则她们变成现在这个下场,在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情况,弄得妻离子散,支离破碎。每次嫦熹走了之后,刘盈的毅力会瞬间崩塌,鲜血会吐满整个床榻,张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他递来一杯又一杯的热茶,帮刘盈拍着后背。张嫣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每天都掐算着日子,看看刘盈到底还能留在这个世间多久,她又还能听见他的声音还有多久。“舅舅,太医说,你最近的气色好了一些,看来,绾姐姐总是过来陪你还是对你的病情有好处的,说不定你很快就好了。”面对官医对着张嫣每次的摇头,但是张嫣总是会这样的跟刘盈。刘盈知道张嫣是在安慰他,但是心里总会莫名的很开心,他总归还是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即便他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好一点儿的,或许可以再看见她们一年。惠帝六年,七月。盛夏的时分,这个季节里所有的生物都会肆意的生长着,当然刘盈身体里的病种也是。从嫦熹最近的表情里可以看得出,刘盈最近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就我的观点来看,刘盈应该是肺炎,只是古代医疗条件差,病一直这么拖着就变成了绝症,其实刘盈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可能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嫦熹的这个精神依靠。“芙蕖……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我不想看见他先比我死去,至少……至少也要等到两年之后,我求求你了,你要我的什么都可以拿去!”我垂眸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嫦熹,她从没有这么卑微过。我拉着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别傻了嫦熹,你连你自己都救不活,更何况是他,我是不能改变历史的,这是他命定的结局。”“什么历史?”“一切自有天定……”我握着簪子,靠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即便是有烈日晒着,我依旧觉得自己的手心冰冷,嫦熹脸色发白的看着我,我们互相沉默着,一切都很寂静。“告诉我,还有多久?”“一百天……”那是嫦熹少有的几次哭泣,她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那沙哑的咆哮声从她的喉咙发出,像夜里从坟地里爬出的女鬼的哭声还要凄惨。没有什么人能改变整个的命运罗盘,它就在悄无声息的转动着,公平的,无情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宣誓殿的烛火摇曳,微风从窗子里头钻进来,瞬间吹灭了仅有的蜡烛。嫦熹并没有再次掌灯,她就是在黑暗之中感受着刘盈的呼吸。刘盈渐渐已经没有力气可以抱着嫦熹坐在床榻上了,他平躺着,嫦熹会睡在他的身边,单手抱住刘盈的肩头,脸颊蹭在他带着药味儿的衣料上。刘盈动了动身子,他举起手臂,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在嫦熹的手里头。嫦熹摊开手心:“这是什么?”“紫蜀玉,全天下只有这一块的玉石,朕本来是想在你生了恭儿之后给你的,传说只有为人之母的女人戴上它才能一生平安,不过看来,朕的确是给晚了。后来这块玉石被母后拿了去,朕也是前两天才又要了回来,现在,它是你的了。”这个玉石不过耳坠般的大小,泛着淡淡的雪青色,通透明亮。嫦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低低的道了声谢谢。不过讽刺的是,嫦熹要了它也没什么用处,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奢望什么平安呢。“绾绾,刘章对你好吗?”嫦熹诧异的抬起头,刘盈的眼眸微微眯着,他轻描淡写的问着,眼神却欺骗不了自己。“你问这个做什么?”她这段日子都是在尽量躲避着刘章,因为即便是再封闭自己的内心,也不可能对刘章无动于衷。她只是希望在刘盈最后一段的日子里,能够好好地陪着他。刘盈轻轻的笑了声,胸膛起伏着:“他是要陪你走一生的男人,朕当然要关心一下。”嫦熹听罢,抽身从床榻上坐起,她红了双眼的蹬着刘盈:“我不许你这么说!”刘盈苦笑着:“朕是认真的。”嫦熹知道他是认真的,心里就更是揪成了一团,她双手抱头大喊着:“我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你这么说!!”刘盈勉强支撑起身子,他握住嫦熹冰凉发抖的手,挨在唇边:“绾绾,忘了仇恨吧,跟他好好生活。”“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嫦熹手里攥着紫蜀玉,她拥住刘盈,吻上他的唇瓣,不愿再听刘盈多说一句关于刘章的事情。顺着嫦熹眼睫滴下的泪滚到了刘盈睁着的双眸中,他轻轻闭上,从眼角流出,不知道是他的泪还是嫦熹的泪……当嫦熹把那支坏了的发簪和紫蜀玉摆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个灵魂脱壳的人,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远方。她没料到刘盈会把她送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刘盈知道嫦熹会因为仇恨而绊住脚步,可他不知道的是,嫦熹是个已死之人,而她复活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嫦熹和刘盈的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她和刘章的那条路却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她欠了两个人一辈子的恩情,来生也不知道会不会忘记他们。会不会记得要去报恩呢?我跟嫦熹说:“别傻了,你真的相信前世来世孟婆汤的传说?就算下辈子你也报不了恩德,所以该做些什么,你还是这辈子都做了吧。”嫦熹丝毫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除了日日思念刘盈,祈祷刘盈可以在多一天留在人世间之外,她还要强颜欢笑的面对刘章,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打探政事。嫦熹手里托着竹简,坐在刘章的身旁,帮他整理着一些已经处理好的文书。她一次又一次的为刘章掌灯,基本上是一言不发,她不方便主动给刘章一些暗示,每次都是等着刘章先开口。“熹儿,你觉得陈大人,他为人怎样?”嫦熹沉了沉眸子,将竹简放置一旁,开始研磨,心下揣摩了几下,才说道:“侯爷说的是左丞相陈平大人吗?是今日来府上的做客的?”“是,说说你的印象。”“侯爷可是为难我了,我不过趁着侍茶的间隙见过他,倒也没仔细观察。不过陈平初春方是郎中令,现在已经拜为左丞相,倒也不忘与侯爷闲谈对弈,独自前来只一匹快马,没有架子,想来此人并不心高气傲,是个稳重之人。” 偏爱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是,说说你的印象。”“侯爷可是为难我了,我不过趁着侍茶的间隙见过他,倒也没仔细观察。不过陈平初春方是郎中令,现在已经拜为左丞相,倒也不忘与侯爷闲谈对弈,独自前来只一匹快马,没有架子,想来此人并不心高气傲,是个稳重之人。”刘章挑挑眉:“哦?你倒是能看出这么多?”嫦熹笑着摇了摇头:“和侯爷习武之人的不同,我们女人的心思往往细腻很多。陈平和王陵官拜左右丞相,朝中文臣之首,刘章又是刘氏的一个新威望,倘若可以试探陈平的用心,说不定倒也能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惠帝六年,十月。嫦熹最近睡得越来越沉,就连我时常进屋子她都是不知道的,不过睡的沉并不代表安心,谁又知道她日日夜夜不被梦魇困扰呢。我拿着一条狗尾巴草在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上面搔搔,大概过了一分钟她才睁开眼睛,一脸嫌弃的推开我的手:“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没有亮吗?”“外面下雪了。”我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风夹着雪花吹进了屋子。嫦熹好像瞬间被这寒冷给冻醒了,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就下了床榻,抓住窗户使劲拉开。扑面而来的寒气瞬间把她给包围了,光着的脚丫挨在落了一曾雪花的地板上,嫦熹却一脸幸福摸样的笑了起来。她伸出胳膊,用她细嫩的肌肤接住了滚滚飘落的雪花,雪化在肌肤上面,冰冷的寒气渗透进皮肤钻进了心里。“一年了……”“是啊,已经一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嫦熹被吕雉毒死,漫天飞舞的大雪包围了整个长安城,她的那一缕香魂也随着大雪一起冻结,消失不见了。仅仅一年,物是人非。雪还是那样的白,只是她变得不再那样纯净了。嫦熹那晚进宫的时候,沿路做了一个小雪人,她穿着红色的斗篷蹲在雪地里,在远处看就像一抹鲜红的血迹。她把这个捏的形状极其难看的雪人递到了刘盈的面前,刘盈此刻的身体根本就不能下床了,他只能轻轻侧过身子,用他疲倦的面容对着嫦熹微微一笑:“你不会说,你捏的是朕罢?朕可没这么丑。”嫦熹点点头:“可不就是皇上。”她悄悄掩面擦掉了控制不住的泪水,“皇上今晚想听我说什么书?我都依你,再不跟你争了。”刘盈看着天花板,咳嗽了两声,嫦熹急忙用手帕替他擦去了嘴角流出的血渍,她低头看了看雪白的手帕上沾着红色的粘稠物,然后将帕子收在身后。刘盈闭上眼睛:“你不用瞒着朕,嘴里的腥味儿,朕是一点都不陌生的……”良久后,他又缓缓扭过头,吃力的伸出手摸了摸嫦熹柔软的发丝:“朕想听……想听父皇在鸿门宴全身而退的故事,你给朕讲讲罢……”嫦熹手里早就攥着那卷竹简了,她轻轻合上。好像身体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了眼睛上,也控制不住她夺眶而出的泪。她真的克制了,克制很长时间了。每一次都不想让刘盈看见自己这一副最丑陋的表情,但是每一次进宫都能在刘盈的身上看见渐渐逼近死亡的气息。“好啊,嫔妾就说给皇上听……‘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wàng)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霸上……”嫦熹拿着竹简的手开始颤抖,然后整个身体也跟着颤抖,她用手掌狠狠的捂住自己不争气的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出声音。刘盈此刻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听嫦熹念着故事。刘盈的记性也随着他身体的不适渐渐淡忘了,他不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嫦熹给他念鸿门宴这个故事了。他会渐渐忘记周围的事情,渐渐忘记身边的人,然后直到忘了自己……嫦熹扔掉竹简趴在刘盈的胸口,她听着刘盈沉重的呼吸声,安心了一点,那是刘盈活在这个世上的轨迹。“绾姐姐。”张嫣不知道什么进了房间,她的双手被外面的风雪冻得通红,她把手放在了刘盈的手边,然后嫦熹伸出手握住了他们两冰凉的手。“刘盈啊,你再多陪我走一段好吗,没有了你的这辈子,我连双腿都找不到了,又怎么继续行走呢。等到大雪纷飞过后,我还要跟你一起看梨花树,我们还要坐在那里看花海。没有未央宫,没有吕雉,没有政权恩怨……”人这一辈子奢望的,就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命运会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你,让你看清那些血肉模糊的事实,然后撕咬着彼此的欲望,硬生生的吞进自己的肚子里面,最后这些毒素会随着血液漫入你的心脏,等待那一声,嘣!你支离破碎……你血肉横飞……――――――――――――惠帝七年,春,三月。整个冬季过的特别快,我的生活节奏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萧决在前段时间终于恢复了跟我的通信,他跟我失去联络一个月的理由是他被几个长老给抓住审问了好些日子,一再要求他带我回去。我只是不紧不慢的告诉他:“亲爱的,还有一年,我想,我和嫦熹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决了,只要契约完成,我就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再说了,那几个老头虽然口口声声的要我回去,他们不也是没办法嘛!所以还是慢慢等吧,而且我跟你说啊,嫦熹都快得抑郁症了,说不定还没到三年的时间她就先猝死了。”说归这么说,在嫦熹没有说出灵魂契约的愿望之前,我是绝对让她先挂的,否则就是我倒霉了。我手里把玩着簪子,自从找过王阿婆修理过一次之后,簪子的事情就一直没有进展,它还是只露出了一点点模糊的轮廓而已。我在阳光下照着,光线隐隐可以透过去,我像转动拨浪鼓一样在眼睛面前晃悠着簪子,我扭头问道靠在椅子上面的嫦熹:“喂,你看这个簪子,说白色也不像是白色,这上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嫦熹你看,像不像紫色?”她没有回答我,完全就是出于把我屏蔽的状态。而且她的手里也拿了一个簪子,那个是刘章送给她的,不过珠花已经坏掉了,只是个普通的光杆子,她的另一只手也捏着刘盈送给她的紫蜀玉,她只要空闲下来就是这个摸样,我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是因为冬天换到春天的原因,我突然对季节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这种感觉多半来自于梦里,我时常梦见对我说话的那个红衣女子,可就是看不见脸。有一次我被逼急了,在梦里面对她破口大骂:“你给老娘玩什么神秘呢?演画皮啊?有本事露个脸啊?”醒来发现我使劲的掐着嫦熹的脖子,差点让她香消玉殒了。四月天的一个晚上,嫦熹的房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听这个频率我就知道是碧儿,我不耐烦的打开门,以为她又看见什么野猫野狗了。但是她神色焦虑,眼神惊恐,她冲进屋子对嫦熹说:“姑娘,皇后娘娘让你进宫,皇上快不行了。”嫦熹手里的竹简全部掉落在地上,想来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支撑住身子没有倒下。她就像个手脚抽风的病人,摸索到梳妆台开始乱翻东西,噼里啪啦的很大的响声。嫦熹边翻边哭,我走过去抓着她颤抖的手臂:“你怎么了?”她手脚乱挥舞着,感觉和一个喝醉酒的人没什么两样,她哭得很撕心裂肺,低声的吼着:“我找不到紫蜀玉了,我的紫蜀玉呢,我放在哪儿了,我必须带着它见刘盈最后一面……必须……”我摇着她的肩膀,然后把她的手腕高高的举了起来:“你疯了吗?紫蜀玉不是一直在你的手里抓着的吗?”“对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呢。”她破涕而笑,胡乱的抓了一件衣服就披在身上,跟着碧儿出了屋子。“嫦熹!”我叫住了脚步凌乱的她,然后轻轻的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会让萧决去接你的,所以你不用害怕吕雉会突然过来,好好的跟刘盈告别吧。”“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嫦熹在那天晚上离开侯府的背影会让我觉得那么难过,我好像也渐渐融入了她的故事一般,无法抽身。未央宫今夜显得非常宁静,张嫣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刘盈的消息给封锁起来,但是顶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吕雉还是会知道的。“一个时辰,足够了。”嫦熹的双手捧着刘盈消瘦的脸庞,他已经形容枯槁。“皇上?皇上?刘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驾崩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未央宫今夜显得非常宁静,张嫣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刘盈的消息给封锁起来,但是顶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吕雉还是会知道的。“一个时辰,足够了。”嫦熹的双手捧着刘盈消瘦的脸庞,他已经形容枯槁,“皇上?皇上?刘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绾绾?”刘盈的薄唇一张一合,眼睛只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缝:“绾绾,你没死啊……朕好想你啊,朕没能救了你……”刘盈没有看着嫦熹说话,他的记忆一直还停留在一年前,刘盈忘记了很多的事情,但他一直记得那个下雪的晚上,刘恭出世的那晚,还有一个巨大灵柩里面,装着嫦绾的衣冠冢。“对,我没有死,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她从未离开过。过了会,刘盈好像是恢复了一点神智,他动了动手指,张嫣的小手抓了上去;“舅舅。”他的眼神朦胧,焦距也不知道定格在哪里,他应该已经看不见了。依稀靠着张嫣的声音把头偏了过去,说话极其缓慢:“淑君,你好好的待恭儿……那是朕唯一的孩子,是朕和绾绾的孩子……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随着长姐和母后的安排,做你自己……”刘盈这说遗言的语气让张嫣趴在他身上大声的哭了出来:“舅舅,舅舅……淑君会好好的,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还有,绾绾……”刘盈自言自语着,轻轻的合上了眼睛,他手里握着的一只是张嫣的手,一只是嫦熹的手:“淑君,如果你有机会看见绾绾,告诉她,不要有怨恨,不要恨着母后恨着汉宫……恨着朕,她若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应该无忧无愁的活下去……朕怨了一辈子,现在倒是想着,若是能抛开这些该有多好……朕想看见绾绾一直笑着……一直笑着,哪怕她身边的人不是朕……”张嫣摇晃着嫦熹的胳膊:“你快说啊,快跟舅舅说啊!”嫦熹的眼圈红出了浓厚的血丝,手心儿是刘盈身体渐冷的温度,她使劲摩挲着,希望他的手可以不冷下去。“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我会一直笑着,会连你的那份一起活着!刘盈,你等着我,等我一年,我就会去找你的,只是你可别先喝了孟婆汤,你要一直记住我的样子,我的声音,然后我们下一世还要在一起,一起看梨花树,一起看花海。”刘盈笑了,他抿着干裂的唇瓣,轻轻的挑起了一个弧度:“好……一起看梨花……”他的手心儿越变越冷,张嫣和嫦熹两个人也暖不了他。或许,刘盈的一生中,只有在临走的最后一刻才看见了很多安宁美丽的画面,他这一生应该怨怪的人太多,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痛恨过一个人。很多人说,惠帝是善良的,是纯净的,他就像历史长河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星星,但是他最干净,最透明,从来没有染上过尘埃。刘盈的眼眸再也没有动过,只是微风拂过的时候,能吹的他那一排纤长的睫毛微微摆动,他的表情很安详,很幸福。眼里柔情都是你爱里落花水飘零。梦里牵手都是你,命里纠结无处醒。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汉惠帝七年,秋八月。惠帝刘盈病逝于未央宫,在位七年,享年二十四岁。谥号:孝惠皇帝。――――――――――长安城哀恸一片,汉宫里人人戴孝,这种让人窒息的白色不知道是为了在缅怀惠帝,还是在向新一轮的政权变故而惶惶不安。而在朱虚候府的后院中,嫦熹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朱钗未戴,只别着一朵才采摘的梨花。她看上去很像电视剧里时常放到的卖身葬父的苦命女子。嫦熹跪在院子里头,挖了一个小小坑,然后把刘盈送给她的那块紫蜀玉给丢了进去,只不过手挨在土里旁边,一直没有掩埋。好不容易才洒下一把黄土,她又急急忙忙的给拨开,重新审视着玉块。我在旁边看的胃疼,又不好打扰她的这种悲情的兴致,不过过了一个小时她还是维持着这种状态,我就不能再忍了。“嫦熹,你夫君是刘章他还健在,你就敢在这个侯府里面明目张胆的穿丧衣,你就不怕他怀疑?”嫦熹盯着玉块一动不动,我的呼吸都快暂停了,过了会她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我都不能为我的夫君穿丧服,那我还算什么妻子。刘章……哼,他又算什么?”嫦熹现在真的是眼里只有刘盈没有别人了。嫦熹终于把黄土全部都掩盖了起来,她把自己发髻上的梨花放在了那块土地上面,轻轻的一个叩首,像是在告别。“你有必要这样吗?嫦熹,难道你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她暗自叹口气,然后望向天空:“变故才开始呢,接下来就轮到恭儿了。”孝惠帝刘盈,九月辛丑,葬。太子刘恭即皇帝位,封,太后吕氏为太皇太后,皇后张氏为皇太后,为孝一月,大赦天下。刘恭是太子,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人们遵从着他的旨意,一个两岁的孩童,一个连话都说不全,连字儿都不会写的孩童的旨意。未央宫,长殿。张嫣牵着刘恭一步步迈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宝座,她看见的都是鲜血,有她舅舅的鲜血。她本是幼小的身子,穿着刺绣精致的华裳,手里握着的是比她还要细嫩的小手。刘恭一直躲在张嫣那宽敞的裙子身后,不敢看向旁边,一直哇哇的乱哭着。执事的礼官宣读着登基大典的旨意,整个大殿都是他尖细的嗓音,张嫣的步伐摇摇晃晃,她看见了旁边侍卫的佩剑,心里燃起了邪恶的念头。她更宁愿在这里一刀捅死刘恭,让不知世事的他早点摆脱金牢笼,摆脱痛苦。刘恭一直在旁边叫着张嫣:“娘,娘……”张嫣脑子里都是刘盈临终的托付,淑君,你好好的待恭儿……那是朕唯一的孩子,是朕和绾绾的孩子……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随着长姐和母后的安排,做你自己……她做不了自己,她这一辈就跟刘盈一样,想必到死都出不了这未央宫了,但她至少要做到答应舅舅的其中一个条件,那就是照顾好恭儿。她将刘恭牵到了那个皇位之上,小刘恭伸长了脚也没有那张龙椅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吕雉彻底的把控了朝政,她开始了最完全的统治,垂帘听政,用她冰冷的双眼目空一切的操控全盘大局,把整个大汉王朝推向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而吕雉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分封诸吕。汉高后元年,吕雉一身墨绿色长袍坐于长殿之上,她坐在皇座的旁边,睥睨一切。今日群臣商讨的只有一个话题,吕雉想要将吕家人封为诸侯王。此话一出,下头是议论阵阵,吕雉此番的动作不小,她是明目张胆的想要将朝廷改头换面,架空刘家人的实权。吕雉见没有人敢应声,眼珠动了动,移向文臣为首的右丞相王陵:“王陵,你给哀家说说,可否行之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面色凝重,略有白发的男人身上。王陵抱着蒲碧圭恭敬的行了个礼:“回太皇太后,高祖刘邦曾经杀白马饮血盟誓,说称王的若非刘氏后代,天下人可以一起消灭他……如果,依着太皇太后的意思,分封诸吕,那么,高祖定下的盟约终被打破。试问,建立我大汉王朝所定下的条例,在百姓眼中,又有什么威严呢?”整个大殿都安静了,吕雉的笑僵硬在嘴边。王陵很会说话,他把高祖皇帝搬了出来,堵住了吕雉的想法。不过,用的不好的,是消灭两个字。吕雉脸上仍是一抹不被人察觉的微笑:“王卿家说的有理。”吕雉继而转向左丞相陈平,太尉周勃:“陈平,周勃,你们也是朝中元老了,对此事有何见解呢?”周勃和陈平互相看了一眼,别有用意,然后陈平说道:“回太皇太后,高祖皇帝平定天下,规定刘氏后代才能称王,现在太后临朝,分封吕氏为王,也是合情合理的。”周勃继而补充道:“天下已经安定,太后可顺天意分封诸吕,想来,也不会惹人非议。”吕雉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口中并未说出谁错谁对,但是人人都知道恐怕是直言不讳的王陵,要得罪了吕雉了。吕雉大袖一挥:“退朝。”退朝后,王陵就直接把周勃和陈平拦在了殿外,义愤填膺的说道:“当初与高祖皇帝饮血盟誓,说了我刚才的那番话,你们也都是在场的。现在高祖皇帝驾崩,惠帝也离去,太皇太后一个女人主持朝政,要分封吕氏为王,你们只顾着奉迎太皇太后,但是却被判约定,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在九泉之下的高祖皇帝呢!一群白眼狼!我呸!” 政变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退朝后,王陵就直接把周勃和陈平拦在了殿外,义愤填膺的说道:“当初与高祖皇帝饮血盟誓,说了我刚才的那番话,你们也都是在场的。现在高祖皇帝驾崩,惠帝也离去,太皇太后一个女人主持朝政,要分封吕氏为王,你们只顾着奉迎太皇太后,但是却被判约定,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在九泉之下的高祖皇帝呢!一群白眼狼!我呸!”王陵将吐沫吐在了他们两的鞋子边上,表示着他的愤怒。周勃和陈平没有相对的愤怒,他们把王陵拉到了一边,说道:“今日在朝上,你有胆量坚持劝谏保护着刘氏的江山和尊严,我们的确不如你。但是论到将来保全社稷,确保江山,你却未必如我们二人。”“此话怎讲。”“凡事都不能力求速成,王大人,得于厮者毁于厮啊。”果然,一切都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太后任命于王陵为太傅,表面上升了他的职位,实则是将他的右丞相的实权消除剥夺。而吕雉紧接着的一个动作,就是讲她父亲临泗候吕公封为宣王,追尊哥哥吕泽为悼武王。这两个人当时都已经离世,吕雉这一招其中用的很妙,她在投石问路。想以这两个死人来试探朝臣和百姓的反应。之后,就会像毒素入侵人体一般,慢慢的从里面瓦解,一步一步的吞掉整个汉朝天下。………“太皇太后架空了左丞相王陵,陈平和周勃倒是精得很。”“那少主是否有什么对策呢?”嫦熹本想着去给刘章送去些吴婆才做好的糕点,因为这些日子没接近刘章唯恐会拖延计划,不料脚步刚刚挪到门外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嫦熹伸着脖子,身子一动不动,细细的听去,好像是蒲青和刘章在谈论关于近日来信的事情。刘章把手里的竹简用力的丢到了那一摞竹简当中,愤恨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对策,我不过是个武将,干预不了文臣们之间的政事。太皇太后让太子刘恭当了皇帝,我们纵然觉得有千般万般的不合适,可他毕竟名正言顺,恐怕,这个少帝可比惠帝还要更像傀儡。”刘恭跟刘盈不同,刘盈至少会懂得反抗,但是年幼的恭儿他并不懂。所以吕雉就更加能够肆无忌惮的分封诸侯,她渐渐把整个朝廷都归于到了吕氏的名下,刘家人是越来越没有地位和尊严了。“那么,襄平侯和武平侯他们来信都怎么说?”刘章随意的从中抽出了一个竹简,甩开在案桌上:“还能怎么说,都是一个目的,暗杀刘恭!”“少帝还年幼,担待不了大业,而且绝对不是皇后所生,可能,跟刘家人也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太皇太后现在也就是把少帝当做一个幌子,当做了挡箭牌,如果没了少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样吕氏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刘家人便可顺理成章的另立新帝。恭儿……嫦熹听得身体一抖,险些手里的糕点都没有端住。恭儿是她的新生骨肉,纵然是现在推翻吕雉的唯一筹码,她也不可以把无辜的恭儿给推出去。“外面是谁?出来!”刘章的耳朵很灵敏,听见了嫦熹的慌张的喘息声。嫦熹屏住了气息,换成了笑脸相迎的摸样:“我不过是稍稍停歇了一下,这都被侯爷听出来了?”刘章顿时施展了眉头:“怎么是你?为何躲在门外不进来?”“你和蒲青公子在商讨事情,女人家的,不方便进来。”刘章看了看蒲青,叹笑了声:“我哪里会介意你这些,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嫦熹点点头:“听见了一部分。”“哪部分?”“暗杀少帝的部分……”蒲青想上前制止嫦熹要她不要四处宣扬,被刘章挥手给拦了下来:“且慢!熹儿,你说说看,从人道上,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嫦熹猜到刘章会问起,她很震惊,把糕点安放在案桌上,斟了两杯茶水,悠悠的说道:“论起政事,自古以来都是用血肉之躯堆成了,自然,人道情义上都是无稽之谈,也显得更加讽刺。但如果从理智上来说,侯爷现在不应该做这只出头鸟的。”刘章眉头一拧,和蒲青相互看了一眼:“此话怎讲?”“侯爷虽年少,但是血气方刚,还赢得过吕太后的赏识,所以刘家人自然都依附于你,表面看似的依附之下,不也是将侯爷你当成了挡箭牌吗。侯爷刚才也说了,少帝刘恭继位名正言顺,而且少帝一定是惠帝的亲骨肉,吕太后纵然心狠手辣,但她的夫君是高祖皇帝,理应不会把别的外姓孩子扶上皇位,这是作为一个统治者该有的觉悟。”刘章挑嘴一笑:“熹儿你竟然懂得这么多?那然后呢?”嫦熹淡淡的笑了笑:“现在诸侯都暗自送书信给侯爷,希望侯爷可以有魄力杀掉少帝,但是如此一来,侯爷就成了弑君夺位的恶人了,然后,他们可以打着保卫江山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再拥立新帝,侯爷就成了牺牲的棋子,并且是遗臭万年的棋子,所以,侯爷,这一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其实如果刘恭并不是嫦熹所生的话,嫦熹还是会劝刘章这么做。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诸侯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刘章暗递书信,其实都各怀鬼胎。只不过是吧刘章推出去送死罢了。他们现在都因为仅仅两岁的刘恭继位的事情而恼羞成怒,刘章也是,他们看问题并不客观。而刘章身边就更是缺少一个明眼人。所以嫦熹在这个时候完整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是安全并且有效的。最后嫦熹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侯爷不如可以听信一些比较平静的周边国,比如,代国……”嫦熹从刘章那里回来了之后,就笔直的倒向了床榻,好像刚刚打完了一场战役。我叼着橘子瓣斜睨向她:“怎么样啊,跟刘章有没有进展,最近超纲变化这么大,你也该有点动静了吧?”“恭儿还那么小,竟然就被吕雉捏在了手心儿里,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至少,他现在不用跟着你吃苦受累的,不过就是顶着一个皇帝的头衔罢了,吃好喝好睡足,多幸福啊。”我刚说完,她就一个眼神瞪过来。我耸耸肩:“算了,你继续忧愁吧。”自从刘盈下葬之后,嫦熹勉强能从刘盈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过现在她又掉进了一个坑里,那就是如何把控天下大乱的全局。其实有时候一想,一个小女子能够做什么?影响天下人吗?别开玩笑了,她又不是女娲又不是观世音菩萨。但是就是有一种事实的情况,这个女人把控了的天下的命脉,而她手里的这个男人,也攥着至关重要的一步棋。所以,我还是坚信着嫦熹能够搅和出一点什么动静的。不过她有的时候总是能出乎意料的给我带点什么惊喜或者惊吓。嫦熹今天跟我忧愁的谈论着国家大事,第二天早上就把我从床上给弄醒了,我顶着一头鸡窝头,她一脸笑意的站在我的床榻边。说实话,我真的吓了一跳,她的表情很像要先奸后杀。嫦熹捧着一束紫色的花,我斜眼看看,问道:“你要送给我?”她翻了一个白眼,把那束花塞到我的胸前:“你仔细看清楚,这是紫林的叶子!我终于找到了!”“天啊,不会吧!”我把那紫林的叶子弹了弹:“你找到的?你昨天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突然就有兴致给我找花儿了?”“我哪有时间!只不过,去年我跟碧儿提过一次,说要她留心宫里面是不是还有紫林的存在了,谁知道这个丫头还是挺上心,几经周折,在长乐宫废墟的地方,找到了沿着石头缝里生长出来的紫叶。这些,就都是全部了。”我闻闻,虽然不是花,但是还挺香的:“那我们现在还差什么?”“太阳之雨,不过少一样东西王阿婆应该还是有办法的,走走走,我们去找她。”我穿着睡衣,一头爆炸的发型就这么被嫦熹拖出了屋子。不过我的心情有些愉悦,我手里拿着簪子,希望这一次,我就能完完整整的看见它的面貌了,会不会有我前世的线索呢?“紫林的叶子……你们!你们怎么找到的?”王阿婆颤抖的接过叶子,就像接过奥运圣火一样的严肃神圣,并且激动。我得瑟的看着她:“怎么样,还是有些本事的吧!所以我说,只要是生长在这个地球上面的东西,就一定可以找得到!”王阿婆鄙视了我一眼,并且用赞许的眼光看向嫦熹:“你本事真不小,这么难得珍品都能找到。好吧,你们把叶子和簪子放在我这里,明天一早,它即便恢复不了全新的,也有八成新了。” 情报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得瑟的看着她:“怎么样,还是有些本事的吧!所以我说,只要是生长在这个地球上面的东西,就一定可以找得到!”王阿婆鄙视了我一眼,并且用赞许的眼光看向嫦熹:“你本事真不小,这么难得珍品都能找到。好吧,你们把叶子和簪子放在我这里,明天一早,它即便恢复不了全新的,也有八成新了。”其实听完这个消息,我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临走的时候,我再三叮嘱了王阿婆,一定要小看看管好簪子。嫦熹看上去倒是很轻松,她的神情看上去好像不那么烦恼了,我嘟着嘴,挑衅了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从丧夫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我看你这些日子也没怎么搭理刘章,你不会以后都要和他保持距离了吧?”“刘章?”嫦熹讥笑了一声:“我和他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又何谈什么距离呢。”我这段时间,有时候半夜被惊醒,都能听见嫦熹在重复着两句话,我会放下仇恨,我不要放下仇恨。不要有怨恨,不要恨着母后恨着汉宫……恨着朕,她若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应该无忧无愁的活下去……朕怨了一辈子,现在倒是想着,若是能抛开这些该有多好……朕想看见绾绾一直笑着……一直笑着,哪怕她身边的人不是朕……可见,刘盈死之前对嫦熹说的那句话深深的影响到了她的情绪和复仇的决心,光是要不要继续待在刘章身边,嫦熹可能都有些动摇了。“夫人,你绣的这些可真漂亮,侯爷一定会喜欢的。”不远处的长廊那里,传来了小翠的声音。我和嫦熹正巧路过这儿,我伸长了脖子看过去,是吕楚和小翠正坐在那里,嘻嘻笑笑的看起来很开心。吕楚手里正拿着一根粗针,好像是在绣鞋面上的花样,她低头带着笑意看着鞋子,说道:“不管喜不喜欢,倒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尽妻子的责任,我前些日子见侯爷脚上的鞋子虽然精致,不过薄了点,想来下人也并没有仔细的打点。倒还不如我自己给侯爷做双暖和的。”“夫人可真细心,话说回来,那个熹姑娘伺候侯爷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关心侯爷!侯爷倒像着了迷似的,就知道往她那儿去……”小翠暗暗的抱怨。吕楚嘴边的笑意也淡了些:“罢了,毕竟我之前也有冤枉过她,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侯爷,待在他身边就好,不管他身边还有谁。”嫦熹停住脚步,我拉着她:“我们过去看看吧。”“不用,现在见面反而尴尬。”她说完就加快了脚步,我追上去问道:“看你这眉头皱三分的摸样,怎么啦?见不得别人对刘章好,吃醋了吗?心里膈应了吧。”“我没有。”我又故意说道:“我看那个吕楚姑娘还是挺不错的,人家都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儿,刘章那么不待见她,吕楚还能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要是换做你这个小肚鸡肠的人,早就闹得天翻地覆或者切腹自尽了,吕楚还给人家刘章做鞋子,你咧。就知道天天躲着刘章!”她狠狠的跺住脚步,扭头瞪着我:“你说够了没有!”我闭上了嘴,不过原因不是嫦熹,而是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苏幕遮。他就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前方,幽怨的盯着嫦熹,如果不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而他又是一头清爽的发髻,我一定会抱着嫦熹尖叫出声。“嫦美人。”嫦熹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在府里这么叫我。”苏幕遮走到嫦熹的身边,邪魅的笑道:“原来嫦美人也怕身份被揭穿啊,那么你为何迟迟的不告诉我关于兵马图的事情,之前我们不是协商好了的,要彼此交换情报吗?你说过,挽秋口中的秘密,是等到惠帝驾崩之后就能够发现,该不会是,你已经知道了兵马图在哪里,而故意不跟我说的吧?”如此看来,苏幕遮的脑袋还是很聪明的。嫦熹后退一步跟苏幕遮拉开了距离,她不像苏幕遮那样敢大声说话:“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揭穿我的身份,那你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兵马图。之前说过的协商交易,你却一直要我交出来,而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这么说,你的确是不想跟我再继续合作下去了?”“苏幕遮,你有心意的话,就拿出你上家的情报跟我交换,否则别怪我鱼死网破!”嫦熹潇洒的一挥袖子就抽身离去。我向苏幕遮做了一个鬼脸,跟着嫦熹走了。苏幕遮在我们身后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极点其实苏幕遮是来的不是时候,对于一个正在吃醋状态的女人,你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反之就像母老虎一样要咬你。不过,我自然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嫦熹一贯的特点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而且之前我就说过,她这个女人虽然小肚鸡肠,但是却有着非比寻常的镇静,所以使她看上去非常大度。所以嫦熹跟苏幕遮说的那些也都不是气话,因为就在当天晚上,嫦熹又鬼鬼祟祟的拉着我跑到了后院那里蹲点。自从上一次我看见苏幕遮用鸽子传递情报之后,嫦熹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坚信着能从飞走的鸽子的那里看到什么情报,然后找出苏幕遮的上家。“姑奶奶,已经三更半夜了,人家鸽子也要休息了!况且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苏幕遮今天晚上会飞鸽传书呢?你之前不是也看几次都没有吗?”嫦熹扒开草丛,目光一直停留在夜空中,留给了我整个眼白:“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今晚会联络上家,因为我那么拒绝了他,我这条线索就断了。他一定会和上家想办法。”我如果换个角度看故事,比如说,现在这是一本小说,那么读者一定会认为我跟嫦熹是两个女变态,因为偷窥苏幕遮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嫦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职业的狗仔队!嫦熹之前有问过我一次关于苏幕遮面目的问题,我直觉嫦熹肯跟苏幕遮合作和那件事也有一定的原因。她问我苏幕遮被烧毁的脸是不是签下人皮契约之后就能够复原,我说当然不是,除非是签了灵魂契约。接着她就一阵诡笑,我起初以为她要去暗杀苏幕遮,因为签了灵契寿命就和普通人类一样,会死,不过后来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答应了苏幕遮要合作。但凡只要我一考虑嫦熹所考虑的问题我就非常头疼。在我昏昏欲睡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我被嫦熹给摇醒了,她在我耳边用很低沉的声音但是却火急火燎的说道:“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苏幕遮刚才放了一只鸽子!”我差点一头栽倒地上,其实今晚我们逮到苏幕遮的几率可是很小的。所以现在我基本肯定苏幕遮和嫦熹他们两是一类人,否则不会连思考模式都是相同的。都是行为奇葩的怪人!苏幕遮站的地反离我们有点远,他放完鸽子后就转身离开了。因为嫦熹一直在旁边追着我,所以我只好的使出我的堵门轻功,飞檐走壁的跳上房檐,准备在鸽子刚飞过围墙的时候抓住它。我本来正得瑟于我无人能敌的轻功时,刚一伸手,对面就有一只黑手向我伸来,幸亏我反应快,不过反应再快,鸽子还是扑腾着翅膀从我的手中飞走了。只听见嫦熹站在下面尖叫了一声,她的尖叫带着点吃惊和疑惑。我跳下房檐的时候,那个黑影也跟着我跳了下来,然后月光在这个时候向我们覆盖过来,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嫦熹会尖叫了。“苏幕遮?怎么是你。”我刚才是看见他转身离开的,看来,他早就知道了我们在偷窥他。我扭头看向嫦熹,用一种‘看吧偷窥别人的隐私是没好下场的’的怨念的眼神盯着她。苏幕遮手里拿着一把短剑,直指向我,看来他刚才是动真格的。他面目阴冷,在月光的照射下就更是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冰。所以我之前说遇见他就像被关进一个大冰箱绝对没错,苏幕遮开口就直接骂道:“贱人。”其实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美男子,突然用这两个字作为开场白我觉得很是不习惯,不过我也并不愤怒,因为他是瞪着嫦熹说的。嫦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有点心虚的退后一步:“你在试探我?刚才那个鸽子根本就不是情报!”苏幕遮把短剑的剑端指向了嫦熹:“你错了,刚才是我给主子传递的情报,只不过顺便试探你到底是否真的有鬼。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坦诚相待,你今天下午用兵马图的事情刺激我,为的就是看我晚上会不会联络主子,然后你好调查出主子是谁,对不对?” 撞破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幕遮把短剑的剑端指向了嫦熹:“你错了,刚才是我给主子传递的情报,只不过顺便试探你到底是否真的有鬼。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坦诚相待,你今天下午用兵马图的事情刺激我,为的就是看我晚上会不会联络主子,然后你好调查出主子是谁,对不对?你还真的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我差点上了你的当!”所谓一物降一物,嫦熹这种等级的人遇见苏幕遮,也是棋差一步。但是……我真的没听懂他两在说什么。现在看来也没有我的事情,我索性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继续观看他两充满艺术性的口水战。嫦熹也同样的愤怒:“你上了我的什么当?难道我不应该知道跟我合作的人是谁吗?只有你们知道清楚我的全部底细,那我不是很不安全,如果你们要过河拆桥,我该怎么办?”“你别在给我转移话题,你以为你心里的算盘打的什么我会不知道?嫦熹你别忘记了,你和我本就是死掉的人,既然是死掉的人,又何谈什么惧怕过河拆桥,原因只有一个,你之前骗我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你压根就不打算把兵马图交出来,我之前只是认为你可能不信任我们,现在看来,嫦熹嫦美人,你嫁给刘章并不是因为要找个托付,而是你想让他朱虚侯独大,让他吞了吕氏是不是!”我都想站起身给苏幕遮鼓掌,我收回之前认为他智商和美貌不成正比的观点,不过现如今看来,他毁了容之后,脑子变得好使多了。看嫦熹的反应就知道,她一脸被戳穿的表情,即便她再用演技盖住她内心的恐惧,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她的心慌。渐渐地,嫦熹开始收起了她的伪装,就像一个揭开了面具的妖魔鬼怪,张开了锋利的爪牙。“对,没错,你猜对了,我跟本不会跟你合作,否则我为什么赔上自己嫁给刘章?要我跟你的主子合作?哼,除非他是……”除非他是代国的代王刘恒,不过嫦熹一想,苏幕遮自然是不可能的,代国那边风平浪静,哪里会这么猖獗,把虎牙伸到了天下脚下?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嫦熹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面,也生怕泄露了这个重要的秘密。“所以,只要我知道挽秋口中的秘密一天,你就要听我的。”苏幕遮脑袋一歪,嘴边渐渐起了笑意,但是依旧,笑的让人不寒而栗,连我看了都抖了三抖,更何况跟他直接对视的嫦熹,他一步一步走向嫦熹的面前,弯着腰,低着身体说道:“嫦熹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的手里面,别天真了,如果我告诉刘章你的身份,把你再带到太后那里对质,别说什么你要让刘章吞了吕氏,恐怕你自己的复仇大计也就全部都消失殆尽了。”“是吗?”嫦熹自信的一笑:“我告诉你苏幕遮,威胁这种事情对我没用,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会跟你鱼死网破,再说了,我现在手上比你多一个筹码,我还有灵魂契约没有用,如果我许愿,让你的阴谋不能得逞,你也就什么都没了。”说好听点,这就是所谓的高手过招,不过话说白了,就是两个阴险小人再比谁的诡计更多罢了。苏幕遮怔了一下,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嫦熹啊嫦熹,你是我见过的女人当中,最像蛇的。”“过奖。”嫦熹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她认为是赞美的形容词:“不过我觉得,你也很像蛇,而且是一条剧毒的蟒蛇。”苏幕遮的眼神在远处落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嫦熹的身上:“你用火烧死了我和苏眉,等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之后,我想我也该为眉儿报仇的,否则我怎么去九泉之下见她?”那个火海的夜,困扰了嫦熹很长一段时间,她打心眼里是觉得对不起苏幕遮的,可是偏偏在这条复仇的路上她必须要做到果断才能生存。“你找我报仇,我无话可说。但是目前,我绝对不会让你干扰到我。”苏幕遮又把身子压低了一些:“是吗?要不要试试看?别忘了,我也还有一个筹码,那就是,我是个男人。”嫦熹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苏幕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犀利,嫦熹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转身就想跑,但是被苏幕遮一把手揪了回来搂在怀中。苏幕遮掐住嫦熹的下颌低头就吻了上去,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健硕的体形,嫦熹整个人被她抓在怀里就像个人人屠宰的小鸡,手脚并用都挣脱不开。苏幕遮一脚蹬向嫦熹的膝盖,然后顺势将她压倒在地上,对着她的薄唇一阵啃咬。嫦熹拼命的用眼神瞄着我,大概是想让我去救她。但是我在旁边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给吓到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可能是苏幕遮对于女人的身体太过熟练的原因,他把嫦熹压在地上的动作非常的优雅,让人看了激动万分,就像是偶像剧的现场直播一样。等到我发现苏幕遮是企图弓虽女干嫦熹的时候,此次的场景还多出了另外几个观看者。刘章,吕楚,和小翠。“你们在干什么!!”这一声怒吼是刘章的声音,其余还伴着吕楚和小翠的尖叫声。我捂着脑袋,没再继续前进,又是这种看了让人头疼的场面。苏幕遮是故意的,他早就看到了一个亮着的灯笼向这边走来,所以他才吻了嫦熹。苏幕遮见已经达到了效果,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嫦熹惊恐不已的翻身起来,她面对的是刘章勃然大怒的脸。刘章是一副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画面的脸色,他突然扬起右手,不过那一掌并没有落下,而是攥成了拳头打向苏幕遮的脸。这一拳下去,感觉苏幕遮的门牙都要被打掉了,直接喷出来一口鲜血,他坐倒在地上,抹了一下嘴角,除了有血腥味,还有嫦熹胭脂的香味儿。看的出来,他的表情是得意的。小翠看了后,冷冷的笑了两声:“呦!看来熹姑娘还真的艳福不浅啊,有了侯爷的宠爱,还不忘旧爱……”“小翠,闭嘴!”吕楚赶紧跑到了苏幕遮的身边:“表哥,你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苏幕遮懒洋洋的答道:“对不起,我是情不自禁,因为熹姑娘太美了,在这样的夜色中,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更何况我和熹姑娘是故交……”嫦熹咬紧了牙门转身过去,想抽苏幕遮一巴掌,不过她的胳膊被刘章拽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虽然不重,但是那种疼痛感却结结实实的刺到了嫦熹的心里。“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你的解释。”刘章的尊严已经被压制到了极限,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不能再圆,看上去就像是随时会发威的老虎。嫦熹捂着发麻的半边脸,眼神一点一点的移向刘章,不过她首先看见的不是刘章愤怒的脸,而是他脚上的那双鞋子,是吕楚今日才给他缝制好的那双棉鞋。再看到的是刘章身着的睡袍,外头罩着一件斗篷,而吕楚的斗篷之下,穿着的也是睡袍。嫦熹一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敢去细想。就这样隐隐约约中,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怒气,它渐渐随着刘章甩给她的这巴掌,燃烧成了一团熊熊烈火,烧的嫦熹的嗓子发痒。刘章蹲下身子,目光跟嫦熹齐平,他狠狠的掐住嫦熹的脖子,力道一点点的勒紧:“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嫦熹半眯着眼睛,鼻子能闻到刘章身上本不该有的脂粉味儿。她突然讥笑着,抬眼看向刘章:“我还是那句话,侯爷信不信我?我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让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说啊!――”刘章的眼睛都挤出了血丝,手下掐着嫦熹力道就更是紧。嫦熹已经两眼发黑了,她闭上眼睛,任由刘章这样的力道掐着她。刘章是真的生气了,没有什么比戴了绿帽子更加让男人生气的事情,而且嫦熹的性格也这么倔强,跟刘章赌气不愿意解释。我叹口气,他们到底要闹哪样?相比之下,我觉得我跟萧决和谐多了。吕楚可能怕事情闹大,上前对刘章说:“侯爷,你先别生气,可能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刘章盯着嫦熹已经发白的脸色,终于松开手,将她的身体甩向一边:“如果亲眼见到的是假,那么什么是真,熹儿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嫦熹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的开口说道:“侯爷你信的就是真。”铺天盖地而来的月色没有让场景缓和多少,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雾之中,看起来冰冷至极。所有人心跳和呼吸的频率渐渐一致,听起来,就像是毫无声息的画面,蔓延到整个大地中…… 覆灭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铺天盖地而来的月色没有让场景缓和多少,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雾之中,看起来冰冷至极。所有人心跳和呼吸的频率渐渐一致,听起来,就像是毫无声息的画面,蔓延到整个大地中……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王阿婆那边的小黑屋子里,传来了一些凄凉的叫声,划过天空只有一瞬间,丝毫不被人察觉。萧决用一条干毛巾捂住了王阿婆的口鼻,她只挣扎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失去光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麻熙笑着把王阿婆僵硬的手给掰开,拿出了那支簪子:“萧决,没想到杀人这种事情你也挺在行的,看来当年在哈尔滨的警察署可没有白白工作。”萧决松了手,站起身对着麻熙展开手掌,他的神情阴森恐怖:“簪子给我。”麻熙盯着手里的簪子,它上面沾着一些泥土的味道,王阿婆还没有来得及复原。麻熙递到了萧决的手中:“如果被她发现,你觉得她会生气吗?”“只要你不说,没人会发现。”萧决把那只簪子小心的放入一个盒子里,他揣进口袋,转身消失在整个黑屋子里面。“那可不一定……”麻熙藏在黑暗中的笑容锋利阴沉,她手指缓缓夹出一张雪白的纸张,上面是组织的印记,这是麻熙偷来的罚单。她回头看了一眼死掉的王阿婆,然后轻轻一丢,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她也迈开步子,消失在黑暗里面。第二天早上太阳才刚刚打出头的时候,府里面就传遍了一个消息,侯夫人的表哥苏幕遮被侯爷痛打了一顿之后,被赶出了侯府。并且,嫦熹被禁了足,也不许别人送饭送菜,直到她自己想通说错了为止,任何人不能接近她。人们都在揣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聪明点的把这两件事情一联想起来,就知道了可能是侯爷发现了熹姑娘和苏幕遮有暧昧,所以才大发雷霆。嫦熹不肯解释,她的心里还在怨怪着刘章为何会从吕楚的房间里面出来,而且他们之间开始发生感情的事情,嫦熹一点儿都不知道。并且她也不能解释,她没办法说是因为苏幕遮拿兵马图的这件事情威胁她,她找不出任何一点可靠的理由。而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清晨,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情。我和其他的下人一样,都围在王阿婆的屋子周围,我们都在门外不可思议的看着笔直的躺在屋子里面的王阿婆。她的脸色已经惨白惨白,管家已经托人去找了仵作,现在谁也不敢靠近这具尸体。我愣在门外足足有五分钟,然后我不顾众人阻扰,硬是闯进了屋子里面。王阿婆眼眶里面有充血的迹象,应该是缺氧而亡。我顺着她临死前最后的目光看过去,是她还正在熬煮的紫林的叶子,只不过被人打翻了。“阿婆,到底是谁……”我找遍了屋子也没有看见我的发簪,不过我却在门口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一张并不起眼的纸张。那是只有二十一世纪才会有的纸,我捡起一看,感觉头顶瞬间流过一股强大的电流。这是我从长老那里领来的罚单。当时被麻熙偷走过一次被她做了手脚,后来我就是让萧决好好保管的。我抓着我自己的头皮,我觉得我的脑容量在这一刻甚至是不够用了,我低头看向王阿婆,她死相很难看,那双绝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我,要告诉我些什么事情。一些我从开始就忽略了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仵作来了之后,判断王阿婆是窒息而死,不过因为王阿婆在府里面也没有仇人,更没有看见她和什么接触,所以就直接被官府的人抬走了。刘章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的心思始终没办法专心研究王阿婆的死因,给了王管家一笔钱,说是要把王阿婆好好的安葬,其他的并没有深究。嫦熹已经在屋子里面呆了一整天,没吃没喝。就这么坐在窗台边院子里的那堆土地,土地下是她埋葬的紫蜀玉。“嫦熹,王阿婆死了。”嫦熹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才有了些光泽,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扭动着脖子看向我:“怎么死的?”我从窗户翻进去,拉住嫦熹的手:“嫦熹,我……可能知道是谁杀死的,不过我太确定,我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跟刘章硬着来了,依我看,这次苏幕遮陷害你的破主意,也是麻熙出的,你放心,这次我会彻底解决这个贱人!”嫦熹并没有明白我说的话,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我就已经从侯府的围墙中翻出去了。我其实就在离得侯府的不远处,找了一个僻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萧决的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的仍然是他平时甜蜜的问候声:“怎么了亲爱的?想我了吗?”但是这次我却觉得极其的反胃,我语气淡漠的说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找你。”……刘章在案桌上面趴了一整天,他也是没有吃饭,晚上的时候,喝了很多酒,整个人已经醉倒在案桌上。他手里还攥着酒杯,脸贴在堆成一堆竹简上,嘴里还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吕楚刚一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冲天刺鼻的酒味儿,她晃着刘章的肩膀:“侯爷,侯爷?”刘章翻了个身,抡起的手臂把吕楚箍在了怀中,吕楚大惊失色,但是也不敢反抗。良久后,刘章便没了动静吕楚叹口气,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把刘章扶到了里屋,她把刘章抬到床上的时候,自己也坐在床边打喘着气。“熹儿,熹儿……”他嘴里模糊不清的念着嫦熹的名字,吕楚没有听清楚,她沉下身子靠近了刘章的唇瓣,不料刘章动了动身子,将吕楚压在床榻上。“侯爷!”刘章半眯着眼睛,分不清眼前的人儿是谁,他只是疲倦的笑了笑,然后捧出吕楚的脸,亲吻了上去。刘章突如其来的气息覆盖住了吕楚的唇,她瞪大了眼睛,不过随着刘章探入她口中那深沉的气息,她也慢慢的紧闭了双眼。于此同时,嫦熹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她趁着夜色翻出了窗户,索性刘章并没有找人去看着她。只不过她一天没有吃东西,饿的心里发慌,身体没有力气,费了好半天劲才从围墙那里爬了出去。“苏幕遮,我一定会跟你来一个了断的!……”这样的一个夜色,成为了整个故事最饱满的地方,之前那早就酝酿的好的灾难,将会在今天这夜里,彻底的炸开,不知道是吞没了所有人,还有所有人都在这场爆炸中重生……――――――――――离得侯府不远处有一处山,山势险峻,因为发生过地壳变化,整座山被劈成了两半,每一半都是悬崖峭壁,山壁上连根草都没有。嫦熹一个人上了山,腰包里只放了一把匕首,她是一种视死的眼神盯着山上。爬到山顶的时候,嫦熹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一个茅草屋前,他的衣袖随着清风、、轻风摆动,仰头望天,像个占卜星象的天人。“苏幕遮!”嫦熹边喊着他的名字边向茅草屋那里跑过去。苏幕遮回头,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还是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嫦熹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笑道:“我岂能不防备着你,之前我早就让芙蕖跟踪过你一次,我就料定你不可能没有安身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悬崖边上。”苏幕遮踏了踏脚下的土地:“这可不是我的地方,这是眉儿骨灰的安放所在。况且,我整日都像走在悬崖边,住在这里,又何妨呢?”嫦熹听后,轻轻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这是向眉儿这个无辜卷入风波的姑娘道歉。“你这是在惺惺作态吗?”“除了面对刘章,我也从来不想说谎的。”嫦熹起身拍了拍灰尘,然后指着苏幕遮的鼻尖:“倒是你,快把面具摘下来吧,别装了,你的脸根本就是好的。”苏幕遮笑了两声,没打算隐瞒,他就像电影画皮中的狐狸精摘掉人(和谐)皮(和谐)面具一样,只不过相反的是,他撕下之后,露出的是一张完整无缺,皮肤细嫩的脸。“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没有毁容?”“苏幕遮,你这句话说错了,你不是没有毁容,而是毁了容,但是却用灵魂契约将它恢复了,对不对?所以……你的寿命根本就没有保障了……”苏幕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阴森的看着嫦熹。嫦熹也是防备的看着他,把手伸进口袋里面的那把匕首。而我也同样和萧决处在一种对立的气氛之下,周围的湿气异常的沉重,感觉每一颗水珠子都狠狠的压在我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假印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苏幕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阴森的看着嫦熹。嫦熹也是防备的看着他,把手伸进口袋里面的那把匕首。而我也同样和萧决处在一种对立的气氛之下,周围的湿气异常的沉重,感觉每一颗水珠子都狠狠的压在我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儿来。我的胳膊伸的笔直,手掌对向萧决,我的脸色简直不能再难看。只冷冰冰的对他说四个字:“簪子给我。”他的眼神错综复杂,一米八五的个头站在我面前,把头狠狠的低下去。我见他许久不说话,用手仰起了他的有着完美弧度的下巴,他就像一个精致的混血贵族,我曾经用洋娃娃来形容过他的这张脸,可是现在看来,重要不是脸了,我连他胸口的那团红色的、在跳动的东西,我都捉摸不透。“萧决,你从来没骗过我。”萧决终于肯开口了,不过他的第一句:“对不起。”这让我连最后对他仅存的希望都没有了。我松开手,手叉腰,勉强能压下我心里就快要爆发出来的怒火,问他:“王阿婆是不是你杀的?跟谁一起的?你别他妈的告诉我是跟麻熙在一起的!!”“我不想骗你……”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我会出拳头朝他的脸上狠狠打去,萧决踉跄跌坐在地,我继续扑上前去,又给给了他两拳。我捏着发胀的手背,想下去第三拳,但是萧决却闭起了眼睛,没有一点儿反抗。我揪住他白衬衫的衣领:“说!什么时候跟那个贱人勾搭在一起的,你以为你在演家庭伦理剧吗?这种小三上位还陷害主角的剧情,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你还真以为我是苦情剧的女主角啊!!”萧决睁开眼睛:“我没有和麻熙发生任何关系,我也并没有要陷害你,即便我欺骗了你跟麻熙合作,但是所有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好!”“为我好?”我非常不屑着三个字:“有你这么为我好的吗?我苦苦追寻的发簪的下落,就被你这么给毁了!你到底居心何在?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事情!!你给我说清楚!”我的嗓门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嘹亮过,足以说明我现在是多么的生气。要知道,比起男友出轨结果发现小三是闺蜜的这种事情,还不如小三是你的仇敌来的让人抓狂,因为在某个方面,就说明你完完整整的落败了,有够狼狈和丢脸,是那种自尊心被燃烧殆尽的感觉。“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知道什么?”萧决哽咽住,好像是把差点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如果我会告诉你,就根本不会隐瞒你了。”我缓缓的站起身,撩开挡在我嘴边的发丝,我傻傻的冷笑着:“萧决,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前世的事情?”萧决的眼眸慢慢的从满布湿气的月色中抬了起来,他精致的五官有点扭曲,像是中了毒素一般的痛苦。……山顶上刮起了大风,嫦熹和苏幕遮的衣摆都被这大风给牵扯起来,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和那些枯萎了的枝干一样,听起来都让人觉得非常烦躁,并且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寂寥感。嫦熹除了手里攥着的那把匕首之外,还有一团绢布,她生怕自己掌心的汗把绢布上面的墨迹给融化了,但她还是紧紧捏着,丝毫不敢放松。除了这个绢布,她胸口还揣着人皮契约的纸张,今晚的一切,她不知道是输是赢。“嫦熹,你该不会是想拿这把刀来刺死我吧?你真是很天真啊。”苏幕遮嘲笑的看着她手里那把所谓的凶器,就如同看着一只蚂蚁。嫦熹把匕首尖对准了苏幕遮:“如果你不死,我今后的路就会更难走!苏幕遮,你休要怪我!”嫦熹手发抖的很厉害,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悬崖,吞咽了下刺疼的喉咙。苏幕遮伸手就抓住了嫦熹颤抖的胳膊,他抬起一只脚,轻轻松松的就踹掉了嫦熹手里的匕首。“哼,你也太……啊!”苏幕遮话还没说完,嫦熹就像一只疯狗般的咬住了他的肩膀,即便是隔着衣服还是能将牙齿深深的嵌入苏幕遮的皮肉之中。苏幕遮像挣脱嫦熹,使劲儿的推开她,但是嫦熹即便是牙齿都溢出了一排鲜血还是死死的咬住,血腥味儿充满了她的整个口腔,苏幕遮对着嫦熹拳打脚踢,就是摆脱不了仿若钉在她身上的女怪物:“你给我滚开!”两人扭打在一起,苏幕遮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嫦熹分明是在把他往悬崖那边逼去!苏幕遮的用力的站住脚步,他的鞋底划过悬崖边的碎石头,石头滚了下去,滚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疯女人!如果你想跟我同归于尽的话,你自己也会死的,又怎么复仇呢!”嫦熹的身体拼命的向山崖那边挪去,她就像是身体里蔓延出了无数个荆棘爪牙的妖怪,嘴里含着鲜血狂笑着。终于,她最后一个用力,牢牢的抱住苏幕遮掉下了山崖边,只是苏幕遮手快,抓住了突起的峭壁,他向下看去,那种黑暗简直让人身上每一处肌肤都在战栗着。嫦熹揪着苏幕遮的腿,肆虐的狂笑着:“跟我一起死吧,哈哈哈哈!”苏幕遮使劲蹬着腿想要把她踹下去,可是这时候的嫦熹,她纯粹就是一个女疯子,而且疯子都是有些非比寻常的毅力的。“嫦熹你是不是真疯了!!你就真的要把签下契约得到的寿命,用来浪费吗!!你给我松手!!――”“哈哈哈哈哈……”嫦熹满嘴的鲜血,她张着血盆大口,声音尖利:“苏幕遮,你这回输定了!!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有签过人皮契约,我跟芙蕖唯一成立的,就是灵魂契约而已,哈哈哈哈哈……你输了,你们都输了!!哈哈哈哈!最终苏幕遮的手没有了攀附悬崖的力气,他和嫦熹一起直直的坠落了下去,伴着尖叫声,还有嫦熹丧心病狂的笑声,一同消失在两座悬崖中间那黑暗的夹缝中去……瞬间,我感觉我身体里的那些血脉喷张,开始加速的流过我的心脏,我捂着胸口,那里正在疯狂的跳动着。萧决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扶着我的肩膀:“你怎么了?”我猛地站起身,觉得天顶盖上涌动着一股熟悉的气流,它正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屏气凝息,渐渐吸收了这么一股力量,然后轻轻一个转身,我那原本穿着的小丫鬟的衣服,换成了我初来汉朝时穿着的白衬衫牛仔裤高跟鞋。“你……”我看了看我的身体,随手对着旁边的大树一挥,那大树便在顷刻之间拦腰折断。萧决诧异的看着我:“难道你?”“对。”我挑嘴一笑:“我所有的能力都恢复了。”“那也就是说明……”“那也就是说明嫦熹她死了。”我踏着高跟鞋顺着感应到的嫦熹方向踏步走去,萧决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你放开!”我毅然决然的甩开萧决的手,我觉得嗓子都快裂开了,我低声的说着:“从此以后,你和我不再有关系,我们这回就真的分手了。”萧决看着我的背影,站立的风中,站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擦掉了从眼里落下的滚汤的眼泪,消失在空气里。山崖下,我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戳在乱石的地面里,然后我终于寻找到了挨在一块的两具尸体。我本来想应该是要痛骂嫦熹的,因为她的脸皮被刮花了。嫦熹苏幕遮满身是伤的躺在乱石堆中,他们两身上已经歪七扭八的多处骨折,苏幕遮更是连脑浆都出来,血腥的恶心,我将嫦熹拖来出来,还好,她的脸皮还算可以继续使用。但是,或许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就找到了为什么我会惶恐不安的原因。嫦熹的手里攥着一块绢布,我拽了出来,虽然墨迹有些划掉了,但是还是可以看清上面的几个大字――“我的愿望,就是芙蕖一定要把我的人皮拿到手,不管用什么方法。”我眼珠一动不动的看向嫦熹的那张脸,我戴上了取人皮的指环,拉住嫦熹的脸,可是指环对她的人皮一点都没有反应。无论我试了多少次,根本就取不下来。我再次摊开那块绢布,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之后我恍然大悟。我开始手脚慌张的在嫦熹身上寻找着什么,然后我摸到了她胸口一个硬邦邦的纸张,我取出一看,的确是人皮契约。我打开那张契约的纸张,上面还是鲜红的血迹,一个大大的手印。我将嫦熹的手掌抬起,印在那个手印上面。我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周围铺天盖地的黑暗向我涌来。“这个掌印,不是她的……”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现在终于彻底的落下了帷幕,嫦熹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每一步……都没有差错,每一步精致的都像是雕刻的密密麻麻的棋盘…… 铁牢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个掌印,不是她的……”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现在终于彻底的落下了帷幕,嫦熹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每一步……都没有差错,每一步精致的都像是雕刻的密密麻麻的棋盘……――――――――――二十一世纪,上海。在一栋古老的几乎是要坍塌的欧洲风格的别墅面前,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它,它看上去就只是一个废墟,没有设计性,砖瓦和屋顶都特别难看。甚至有人说过,这里可能住着吸血鬼,而且周围环境恶劣,这是一片连房地产都不愿意开发的地盘。很有可能就是一问这个可怕的外貌和一些恐怖的传说,因此这个别墅的周围保持着非常‘绿色’的环境。可是如果只有有人进去看一眼,就会发现这里面的环境设施,可以堪称是世界最顶级的酒店,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并没有装扮精致的服务生。这里是组织人娱乐休闲的场所。就像是很多动画电影里面放到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怪物们住着的奢华的酒店。但这里除了是娱乐场所之外,原本是一个法律系统,可以称得上是法庭,用来审判那些犯了过错的组织里的人。不过组织管得严,犯错的也很少,渐渐的,法庭就不再起作用了。这个周末,大家都相聚在这里,这一座别墅里面相信只要他进去一步的普通人类都会落荒而逃。因为这里汇聚了各种面容精致的帅哥美女,他们这些人的样貌出现在各种杂志和媒体上,让人看了都会惊声尖叫。我从天而降的时候,那种类似于飞机落地声的巨响,吸引了所有大厅里面正在喝酒聊天的人们。当然我要承认我并没有这么高的吸引力,因为我脚底下还有一个麻熙,她整被我五花大绑着,脑袋上扎着好几十根细长的针灸针,如果不是怕长老责罚,我会拿一根钢筋管插进她的头盖骨里面。“呦……佳佳姑奶奶,您……这是怎么回事啊?”“佳佳,你不会是又因为萧决把麻熙弄成这样吧?”周围人有几个跟我比较熟的朋友提着酒杯就走了过来,其他不熟悉的,就待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我在组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得罪我的,别说什么没好下场,就连下场都没有了!“那几个老头呢?他们肯定跑到这儿来躲清闲了,要他们立刻出来,否则,我明天就找房地产把这里挖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就在我吼完的一秒钟之后,在我面前的几个人瞬间就变成了几团白烟,然后他们在一分钟之内,把还裹着浴巾的审判长给架了过来。我一把抓起那个审判长的胡子:“老头儿,你很清闲是吧,这么大的法庭都变成洗脚城了!要不要我把你的衣服扒了挂在洗脚城门口正好做个广告啊!!”我觉得审判正应该能看见我颤动的扁桃体,他摸了摸脸上的口水,一脸谄媚的笑道:“哪儿敢啊,顾晔佳小姐的话我一定照做。”他迅速的换了一套西装,带上眼镜,在五分钟之内把整个大厅给变成了严肃的法庭现场,而刚刚那些喝酒的美女帅哥们,都乖乖的站在一片成了陪审团。我把嫦熹扔向了大木桌上,然后才放开了封住她嘴巴的铁片,她就开始破口大骂:“贱人!你以为带我来这儿就完了吗?”我利落的提起了旁边的椅子,倒抓着椅子腿,用椅背毫不手软的朝着麻熙的脸上扇过去。如果是个普通人,她的脑浆早就被我打出了十米远。“麻熙你给我闭嘴,今儿个我要是不把你送进铁牢关个几百年,我就用三昧真火把你和组织一起给烧了!”我威胁性的看了看麻熙,又看了看一本正经坐在席位上的审判长,他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然后以一种见过大场面的镇静对我说:“顾晔佳小姐,请您陈述麻熙的罪行,您下面的话,将会被完整的记录。”“少他妈废话了!”我一脚跺在桌子上,揪着麻熙的耳朵,愤怒的说道:“罪行一,麻熙私自挪用之前组织对我的罚单,而封锁了我的空间让我回不来二十一世纪。罪行二,麻熙私自挪用了组织高层人手里的药水,去到了她根本去不了的汉朝,这是违反了严重的禁令。罪行三,麻熙私自挪用了人皮契约的权限,与汉惠帝时代的苏幕遮签下契约,并且对方是男性,这是变态行为!罪行四,麻熙故意干扰我的私人事情,行为是在恶劣,并且次数非常多!审判长,以上的每一条情况都属实,任意一条都够关个她一百年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如果你今天的判决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们就等着死吧!”审判长叫来了旁边的小兵,让他去查一下时间轴好核实情况。等待的时间很长,我几乎是不耐烦了,但是一想到能把麻熙关个几百年清静清静,就也平静了下来。其实麻熙应该也知道,在她跟我玩儿这些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一天,但她总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她想着如果把我困在了大汉朝,我就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不过麻熙恰恰没想到的是,嫦熹竟然给我签了一张假的契约,而且她自己主动放弃生命,跟我就没有半点关系。所以我一切能力随着嫦熹生命力的结束而重新恢复了,所以她才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被我压在这个审判庭上。“麻熙,你怎么都没想到吧,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麻熙满是鲜血,鼻青脸肿的摸样,还不忘回我一个讥笑:“你不也是吗?堂堂的顾晔佳,竟然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签了一份假的契约,真是可笑至极!哈哈哈,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非常平静的抓着麻熙乱成像钢丝球的头发:“嫦熹的事情不用你提醒我,起码,我只是损失了一点面子,不过你就惨咯,你渴望的自由没了,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铁牢里面度过了,而且几百年你都换不了人皮,你会变得非常老非常难看,不过没关系,反正也没人会来看你。”麻熙的彻底的扭曲了,她疯狂的对我嘶吼着,我就像在压制着一条疯狗。我不耐烦的敲着手腕上的表:“到底好了没啊,都二十分钟了,你就算是查女娲的档案也应该好了吧!”“好了好了!”我话音刚落,小兵就拿着图鉴过来了:“审判长,找到了。”审判长接了过去,详细的看了一下,那份图鉴可以追踪近段时间组织每个人的脚步,只要麻熙干过些什么,都是一清二楚的。他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锤子,这个事情也总算是落幕了。“宣告罪行,罪人麻熙,私自动用组织的药水,并且违反时空的顺序,数罪并罚,刑求五百年。”“我不服!我不服!为什么这个女人她可以安然无恙,她明明也犯规了!”麻熙一下子就扑倒了我的身上,即便她还是被五花大绑着,她还是很有毅力的用她的长指甲在我的胳膊上抓了三道血印。我一脚把她踹开,捂着被她抓伤的地方,满脸的厌恶:“你现在可没空管我的事情,我再犯规,那也不会是跟你一样的下场!”咣当的铁门声音,响彻在别墅地下室里面,这是离得极乐世界最近的地狱。隔着那道满是机关的铁门,麻熙的双手双脚被绝缘异能的铁链锁着,她的眼睛也被罩了黑布,整个人就是围堵在了黑暗里面。从现在开始,没有人会跟她说话,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她会慢慢的变老,皮肤也会退化。我想几百年后被放出来的麻熙,我可能真的不认识她了。麻熙轻轻的动了一下手指,她阴森森的笑了一下,在这漫天的黑暗中,没有人发现她的手指甲开始泛滥着毒液,那里还混着血迹。她尖利的笑出声音来:“顾晔佳,事儿还没完呢……你等死吧你!”我从审判庭出来的时候,见到了明媚的阳光,我捂着被麻熙抓伤的地方,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你的手臂没事儿吧。”太过熟悉的声音,此刻我却不想面对,萧决迎面向我走来,迎着和煦的日光,让他整个人陷在朦胧的轮廓里。他看起来很清新很干净,如果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在遇到挫败感的时候紧紧拥抱住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持久不变的香味儿。可是陷在我只觉得恶心,让我无比的反感萧决的每一个动作和笑容。“你滚开。”我平静的说着,就像在说‘我要去喝杯水’一样的平静。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牵起我的手,但是却被我狠狠的甩掉了。“这是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觉得我有做错,如果你坚持要汉朝的话,我还是会阻止你的,你相信我……。” 重生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你滚开。”我平静的说着,就像在说‘我要去喝杯水’一样的平静。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牵起我的手,但是却被我狠狠的甩掉了。“这是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觉得我有做错,如果你坚持要汉朝的话,我还是会阻止你的,你相信我……。”“萧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三番五次的阻挠着我,我实在不明白,你和麻熙究竟什么时候有了同样的想法。”萧决面有难色,但似乎还是不愿意说他真正的原因。我摆摆手,哭笑一下:“算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我们这次……是真的分手了。”我背对着萧决离开,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能想伸手把我拽回去,但是他没有勇气这么做了。我擦掉了眼角唯一的泪珠,死死咬住嘴唇。顾晔佳是不会哭的。顾晔佳活了几千年,没什么事情会伤心会挫败。顾晔佳一直以来想寻找的东西,她以为她的爱人也会有着同样的想法。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了,也没有关系,顾晔佳还是可以朝前走,她绝不回头!――――――――嫦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刘章,也正是因为看见了这张如此真实的脸庞,她才从心底真正得意洋洋的笑了。她看了看周围,她正躺在朱虚侯府房间内的床榻上,旁边守着锦瑟,而刘章正握住她的手。“熹儿,熹儿!”刘章激动的抓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喊着嫦熹的名字。旁边的锦瑟也鼓掌跳跃着:“太好了太好了,熹姑娘终于活过来了!”“我……活着?……”嫦熹动了动自己的手,身上每一处都很疼,但是有着确确实实的存在感。她仰起头,舒了一口长气。那个她酝酿了许久的计谋,终于还是完美的实现了。旁边守着的大夫赶紧上前把脉,表情显得很吃惊,说着:“真是太神奇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有死,看来,老天爷是给了熹姑娘一条命啊。”嫦熹挑嘴一笑,这条命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而是她处心积虑骗来的。接下来,从锦瑟和刘章对嫦熹说的话里可以知道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苏幕遮和嫦熹从悬崖上坠落的消息不知道是被谁人传进了府里面,刘章知道的时候,人们说是嫦熹为了证明自己和苏幕遮的清白,就抱着他一起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后来家丁们去悬崖下面才发现了两个人,不过苏幕遮已经暴毙,但是嫦熹还有点体温就被抬了回来。刘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无法用单纯的比喻句来形容的。只可以这么说,他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嫦熹死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并且也会把自己千刀万剐一遍。大夫看过一遍之后,说是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那些外伤可以慢慢愈合恢复的。锦瑟掩门出去之后,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刘章和嫦熹。“熹儿,你怎么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告诉我,为何你之前不说。”嫦熹笑了笑,她支撑着身子靠在床榻边,她的头还是晕的,看见刘章的脸也是很模糊,她的目光盯着那个感觉有些焦急的身形。“侯爷,苏幕遮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他在妓馆百般刁难我,我因为那场大火才跟妓馆摆脱了关系,他是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的,他这次对我这么做,就是故意要让你看到,可是侯爷你没有选择先相信我,而是给了我一记耳光。”嫦熹用麻木的手掌抚向自己的半边脸,她愤恨的落下了泪,她挫败感来源于,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还不能够让刘章完全的信任她,无条件的信任她。刘章动了动喉咙,他的嗓子和心里都像是被几万根铁针扎着,连皮带骨的刺穿了。刘章的嘴巴张了张但是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但是手里还是紧紧握着嫦熹的手。嫦熹见他一副不说话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感和火气瞬间就被点上来了,她从刘章的手里抽出手,用自己并没有攻击力的拳头捶打着刘章的肩膀。“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我要我原谅你呢!你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吗!刘章,你之前说过会信任我的,你说会无条件信任的,我抱着苏幕遮跳下去的时候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被你这么看待的活下去!”她这一动,就更加晕了,刘章赶紧把她扶着靠在了枕褥上:“你别动,你撒气可以,日后无论怎样,哪怕你捅我一刀,只要你能解气怎样都行,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别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好不好?”嫦熹抹掉了泪水,她使劲擦着眼睛,然后勉强能看清楚刘章的样貌了。他的脸色很差,眼圈又红又肿,他的目光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炙热,只不过看上去很疲倦。“刘章……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你懂什么叫唯一吗!你可以有很多的女人,有很多像吕楚一样温柔体贴的女人,可是我没有,如果你今后只是用眼睛来看待我,而不是心,那我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死掉的!连着心一起死了!”嫦熹手脚发抖,她瞥过脸去,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有些过于激动了,这份激动本是她不该有的。刘章的脸深深的埋下去,她没有回答嫦熹的这句话,这让她隐隐的有些不安。至少嫦熹认为,他接下来的句子应该是,‘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或者是‘我以后一定会更加的爱你,你也是我的唯一’。哪怕再肉麻一点,只要嫦熹听到了,心里就会很安心,女人就是这么愚蠢的动物。嫦熹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扭过头,把脸贴近刘章,刘章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惶恐。嫦熹扯开了他的衣领,他的皮肤上留有了一块很深很深的吻痕。嫦熹的心脏猛地抽痛的一下,她甩掉刘章的衣领,自己拼命的往角落缩去:“你……你碰了吕楚?”刘章轻轻的将衣领整理好,他狠狠的低下头,双眸写满了愧疚。嫦熹终于知道为什么刘章不会说原谅自己的话了,因为他压根就做了一件无法求得原谅,也根本让原谅谈何说起的事情。刘章伸出手想抓住嫦熹的肩膀,但是嫦熹却如同见了一个怪物一般的往后缩着。“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我和苏幕遮跳崖的那天晚上,还是更早?……”“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吕楚过来扶我,我把她当成了你,结果……”“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嫦熹揪着头发,她觉得自己身上如同爬了几万只蚂蚁,让她浑身都难受。嫦熹捂住了双耳:“你滚!滚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崩溃,就像是心脏被挖了一个大洞,实在是太痛太痛了。“熹儿……”“你滚!我让你滚出去没听见吗!滚啊,滚啊――”嫦熹开始用枕褥砸向刘章,只能她能够着的东西统统都砸了过去。“好,我走,但是你别伤着自己,我一会儿让锦瑟过来,在你没原谅我之前,我不会来见你的。”刘章被她成功的赶走了,她大喘着气,眩晕的倒在床榻上。“为什么!为什么他做错了事情我就一定要非原谅他不可呢!我不要,我不要!”嫦熹使劲砸着床榻,充满恨意的大哭着。“因为你爱他咯。”我轻飘飘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然后我朝着门弹了一个响指,门锁就自己扣上了。这是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们之间进行的谈话。嫦熹整个人愣住,她好半天才有勇气缓缓的抬头看向我,我正优雅的坐在桌子上面,满脸笑意的托着腮盯着她。“芙芙芙蕖……”她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的恐惧。尤其是当我从桌子上跳下来,高跟鞋的尖跟戳在木板上的旋律,那是种足以让她窒息的声音。我的影子遮住了嫦熹的身形,她下巴发抖着,双手抱膝的坐在床榻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她的瞳孔在剧烈地颤抖,身体都跟着一起痉挛,我此刻和一个真正的恶魔无二样。我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美人儿?拿出你平日里的气势来,怎么如今害怕了吗?亲爱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对不起。”她说这三个字轻描淡写,我依旧笑脸相迎。我高高的举起手臂,抡圆了胳膊使劲的连抽了嫦熹十几耳光,每一掌我都是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她的嘴角已经被我打烂了,不过没有喊疼,没有反抗。“嫦熹啊嫦熹,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假契约来骗我,因为他们始终坚信着,能从我这个恶魔手里换取寿命继续存活,是一件很值得感恩的事情,可是亲爱的,你真的不乖哦,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呢!跟恶魔做交易的人很多,不过像你这样敢跟恶魔出老千的人,全世界应该只有你一个吧。” 身孕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啊嫦熹,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假契约来骗我,因为他们始终坚信着,能从我这个恶魔手里换取寿命继续存活,是一件很值得感恩的事情,可是亲爱的,你真的不乖哦,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呢!跟恶魔做交易的人很多,不过像你这样敢跟恶魔出老千的人,全世界应该只有你一个吧。”嫦熹的聪明远远的超过了我的想象。她其实应该早就知道区区三年的寿命,根本不可能完成复仇大计,所以她从一开始就酝酿了一个阴谋,把我这个恶魔也给困进去了。她的计划,大致可以分为三步。第一,假手印。嫦熹听我提过几次关于那张契约纸张,那的确是一张普通的纸,所以,她有胆量按假手印。而那张纸上面的血和手掌,是忘尘阁那两个被她杀死,并且投入井中的嬷嬷们。这样跟我签下契约的就是嬷嬷了。第二,灵魂契约。当然这一条也只是巧合而已。如果不是我提出来,嫦熹也不敢把握我会原谅她并且给她寿命。所以当初提出这个契约的时候,嫦熹心里早就有打算,所以她才会使用灵魂契约。第三,寻找机会死掉。她跟苏幕遮一起死也算是巧合了,不过无论怎样,她会安排一场事故,尽量让自己死的自然一些。第四,就是把之前她所做的铺垫都拼在一块。嫦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只要按下的不是她的手印,我就取不走人皮,只要这个时候她许下灵魂契约的愿望,命令我必须要得到她的人皮。而我要得到她的人皮,就必须再跟她签署一份等价交换的人皮契约,否则我逆天而行,我就会被赶出汉朝。难怪她之前一直说要帮我找前世的记忆,其实就是想把我的心拴在汉朝。我不得不承认,嫦熹所有的计划都天衣无缝,她甚至敢算计一个她根本不熟悉的人类,能有这样胆量的女人,我活了几千年,倒真没有没见过。我从口袋抽出了一张契约的A4白纸,递到嫦熹的面前。嫦熹可能是没料到我这么快就拿出新契约,有点不敢接:“你不怨怪我?”“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三声:“什么叫怨怪?我顶多就是做了一个亏本的生意,如果这点小事儿我都要怨怪,那我活着的这几千年,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吗?”嫦熹听我这么说了之后,一副释然的表情。我又指着她的鼻尖说道:“不过,以后我是半分都不会帮你的,从今以后我们就真的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次敢如此的欺骗我,日后就别想在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儿帮助。”不过,她从始至终,估计也没有想向我寻求帮助,嫦熹就是这么拽。我在她的手上用刀片划了个口子,鲜血哗啦啦的流出来,然后把她的手掌按在了那张雪白的白纸上。“人皮契约,签订者嫦熹,换取三年的人间寿命。”我把契约纸夹进了一个装裱好的木框里面:“这个还是你保管,不过这次你可做不了手脚了。”嫦熹把那个装裱着契约纸张的木框收下,神情凝重:“那我这三年……”“你这三年的寿命并没有保障,因为你已经许了愿望,并且上次的契约是假的,并不能生效。所以你好自为之吧,说不定没到一年,你就死了,呵呵呵。”最后一步,我从我的背包里面很利落的找出了寿命印章,抓住嫦熹的脸,她眼角下的位置那原来的三片花瓣已经没有了,我在印章上哈了一口气,又在原来的位置印下了三片血红的花瓣。嫦熹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显得并不开心。“怎么了?又多了三年的寿命可以帮助你复仇难道不好吗?”“我担心我走错路了。”“你是指刘章?哼,当初不是你死乞白赖的往人家身上贴,还故意整出了一场美救英雄的戏码吗,做什么做这么多,难道发现自己错了?”“我可能错了……因为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刘盈。”我笑了笑,觉得手臂上那道被麻熙抓过的伤口还是在隐隐作痛,我整个人躺在嫦熹的床榻上,仰着头看她:“作死的是你自己,怨不得别人。”天下没有后悔药吃这句话其实是不对的,只要你肯付出相等的代价,我们就可能帮你扭转命运。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句话又是对的,因为我面对的人类的情感要复杂的多,它甚至不会让你有充分思考的时间,并且,当所有的故事再重新来一遍,其实还是同样的选择。我拿出那支并没有来得及复原的簪子,轻轻地抚摸一下。不过我依然坚信着我的选择,从不徘徊,从不停留。——————————自从我和嫦熹重新签订了契约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就不如往常了。以前的话,可以用女屌丝来形容我们的日常行为生活,不过现在,我们两都启动了‘装13’模式,她天天拿着本竹简也不知道在低头惆怅些什么。而我就是把我的家底都搬来了,铺上餐桌,摆上红酒高脚杯,斜靠在高级按摩椅上晒着日光浴,并且还是在嫦熹的与院子里面。我觉得如果我的酒杯里面装着的是冒着气泡的雪碧,那么这种混搭的效果一定会让我每天都很惬意,因为会把嫦熹逼疯。“芙蕖,你以后就不现身了吗?府里的人可是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了。”嫦熹从屋子里面伸出一个脖子问我,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被我威胁过了,她对我的那种嚣张的态度还是没有好多少。我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优雅的说道:“关我屁事。”“蒲青都问过我好几次了,说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他一面啊?”“蒲青?”我提着墨镜露出了一只刷着浓密睫毛膏的眼睛:“如果你再遇见他,那你就跟他说我死了,怎么死的都行。”我拽出了一条毛毯盖在身上,提到蒲青,我就浑身的一阵寒意。嫦熹翻了翻眼皮,完全不想接下一句。“嫦熹,你可别担心我的事情了,你跟刘章都好些天没见面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说不定啊,刘章真的向吕楚那边倒戈相向了,男人可并不是真的会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到时候就等着哭吧。”嫦熹不屑的瞧着我,不甘示弱的说道:“那你也应该多担心一下自己把,萧决呢,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他过来?”“萧决?”我又把墨镜推了上去:“我把他甩了啊,不过没关系,不就是个男朋友吗,又不是条狗,我才无所谓呢。”“……”嫦熹拒绝在跟我继续交流,关上了窗户。刘章这段时间的确是没有来看嫦熹,据他之前意思是,在嫦熹原谅他之前两人最好不要见面,他会给嫦熹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但是呢,嫦熹也没有说要原谅她,两人就一直这么冷战着。冷战这两个字从来就不会出现在我和萧决的身上,我们要不然就是因为矛盾而吵得天翻地覆,要不然就彻底分开。这次呢,我们就属于后者。我最后一次和萧决见面是我从他那里把簪子强制性的给要了回来,并且我发现麻熙拿狩猎的枪支把我的房间给打了几百个窟窿之后,我又朝着萧决挥了几拳泄愤,因为麻熙在牢里头关着我打谁呢?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相信如果萧决对我还有留恋的话,他是会追到汉朝来跟我解释他之前做的事情的原因。可是他没有,这就表示我们彻底完蛋了。但是我和嫦熹都没有意识到,其实真正的噩梦,并不只是这些,它正迈着诡异的步伐向我们而来。一个月之后,吕楚怀孕了。全府上下不知道这是喜事儿还是坏事儿,因为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章就一直没笑过。整个朱虚侯府的陷入了一场低气压中。这一个月内,嫦熹和刘章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多少,但是总不至于不理睬刘章,还是会和他们同桌吃饭。那一天用早膳的时候,吕楚突然恶心想吐,小翠就喊来了大夫,不过谁知一搭脉,大夫就急着鞠躬贺喜,说是侯夫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整个大堂瞬间都安静了,只有嫦熹的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嫦熹一回到房间里就扑通坐在地上,她连椅子都没看到,整个人跟掉了魂儿没什么区别。“喂,你怎么了?”“吕楚怀孕了。”我差点把红酒杯的杯口给咬碎了,然后又故作镇静的小抿了一口,扭头问道她:“然后……你就打翻了醋坛子?”嫦熹屏气凝神,没有回答我,她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特别像要升仙的观音菩萨。“咚咚咚咚咚咚!”门外那个敲门的频率一听就知道是刘章,所以嫦熹一直没有搭理他,刘章的身影映在门纸上,然后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离开。 挽留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屏气凝神,没有回答我,她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特别像要升仙的观音菩萨。“咚咚咚咚咚咚!”门外那个敲门的频率一听就知道是刘章,所以嫦熹一直没有搭理他,刘章的身影映在门纸上,然后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离开。嫦熹就这么打坐着一个时辰,然后睁开双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个明白貌似不让她那么开心。嫦熹打开西侧的小窗,吹进来了一些微风,带落了她睫毛上沾着的泪水。“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每当发现的时候,总会认为自己早已经掌控的棋局,早就被别人给颠覆了。嫦熹拿了一把小铁锹,蹲在院子里花费了半个时辰,才把之前深埋在土里面的紫蜀玉给挖了出来,她泡在水盆里面,拿出来之后还是崭新的玉块。之后她愣了好久,我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是从她纠结的表情大概知道,嫦熹应该是在犹豫什么事情。可能是关于刘盈的,也可能是关于刘章的,这两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埋下的种子,比那紫蜀玉还要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厨娘吴婆过来请嫦熹去吃晚饭,说是晚上准备了很多可口的饭菜。嫦熹只是随口应了声,她知道那样丰盛的晚餐并不是为她准备的。之后嫦熹便开始在翻箱倒柜。我一个人举着一个巨大的化妆镜,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喂嫦熹,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脸租金有什么变化吗?我怎么感觉眼珠子的颜色不一样了……我又没戴隐形眼镜。而且,我以前是锥子脸吗?”嫦熹随口的回答道:“你可能是眼睛有问题。”她很快的就收拾好了一个很大的包袱,扎紧后撂在床榻上。“你要干嘛?离家出走?”嫦熹潇洒的把包袱往肩膀一扛:“没错,我决定了,我想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刘章根本不能成为我的靠山,当一个男人不能全部对一个女人尽心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更何况现在吕楚怀了身孕,我更加不能在刘章的身上浪费时间,我要逃出去自己想办法。”“哼!”我冷笑一声,斜眼看向发表了惊天言论的嫦熹:“嫦熹,你扪心自问,你是简单的只为了这一个原因吗?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憋屈?我看你啊,想逃出去的原因恐怕是害怕吧?”“可笑,我害怕什么?”我两手一摊:“因为你喜欢刘章呗,你见不得他跟别的女人好,同时呢,你又怕自己真的跟刘章日久生情,从而违背了自己和刘盈的誓言,对不对?”嫦熹手脚发抖,一副被我戳穿真相的摸样,看来我猜的的确没错。但是嫦熹却对我哇哇乱叫:“你胡说!你胡说!我心里只有刘盈一人!!”之后撒开脚丫子就拿着包袱跑了出去,我吧唧了两下嘴,扭头看向梳妆台上安静的躺在上面的发簪。“刘章送给她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带走,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哼……”我尾随着嫦熹走出房间,她这次没有鬼鬼祟祟,而是大大方方的穿过了花园,直达后方的小门。只不过她双开打开门的时候,却一动不动了,我伸脖子一看,就很自觉的回避到了一边,继续走回房间里面准备睡觉。因为门外站着刘章。这种戏份我是一次都不想再看到。刘章垂着双眸,双手撑在闷得两边,他没有对嫦熹的出走感到吃惊。嫦熹一下子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紧紧抓着包袱,脚步有点退缩:“侯爷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陪着夫人吗?”这句话连嫦熹自己都觉得酸溜溜的,可她也想不出来要跟刘章说什么。“留下来。”“侯爷还是请回吧,府上诸多事情要打理,恐怕你不能为了我一人……”“留下来!”刘章伸手拽住嫦熹的胳膊,将他拉向自己这边。刘章跟嫦熹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她好像能摸清楚嫦熹的个性。嫦熹会走的,她会离开他的,因为他没有给她当初承诺的安全感。熹儿就是这么一个潇洒自如的女人,所以他才会喜欢她。嫦熹重重的甩开了刘章的手,心里的火气全部都被点燃了:“你让我留下来做什么?看你们甜蜜看你们恩爱吗?我真的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女子,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可是我也很怨怪我自己,明明是我要你娶吕楚,这一切我都应该承担,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嫉妒,我就是心里很痛很痛,你明不明白!!”嫦熹手里的包袱也松了,她开始大肆的哭着。刘章双手将她揽在怀里头,摸着她乌黑的发丝:“我知道,我都懂,你什么错的没有。时境变迁,我原以为我能平衡在你和吕楚的中间,可我还是失误了,我心里也很自责,并且,我也不想把对你的思念变成对她的伤害,可我也不想你疏远我,我承认我自私,我刘章就是自私!”“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些,一切都晚了,她有了你的孩子,你们两有共同的孩子。”嫦熹深深的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她对恭儿就是这样,什么感情都抵不过血缘。只是刘章现在不明白罢了,要是等到他明白,嫦熹就完了。“我们也可以有,只要你愿意。”可是她不愿意,她的孩子,只有刘恭一人。嫦熹叹口气,从刘章的怀里站起。她的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有气无力:“侯爷,你放了我吧,我累了。”不管什么话,都不如嫦熹的那一句‘放了我’来的更刺痛刘章。“放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里,我这里累了……”嫦熹用拳头砸向自己的胸口。突然间,她又想起了刘章当日救她的时候,用兵符换取她性命时说的话。嫦熹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乱,有很多东西扯在了一起,刘盈,刘章,恭儿,吕楚,所有的一切都想将她撕碎。嫦熹闭眼使劲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向门外。她的手突然被刘章拽住,然后手里被塞入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她扭头过去的时候,一道锋利的光芒划过她的眼睛,紧接着她就被一个力量带去。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刘章的胸口距离她很近,但是她此刻手上却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有一大半都陷在了刘章胸口里。刘章就像个石头人,动也不动,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嫦熹。嫦熹身喘着气,她的整条手臂都没了直觉,连放手都不行,因为刘章的手正抓着她。嫦熹疯狂的嘶吼:“刘章你疯了吗,你快放手!”刘章非但没有放手,还继续抓着嫦熹的手将匕首推进自己的胸口,嫦熹一副快要疯了的摸样,她拼命的将匕首往外拔,还是敌不过刘章这可怕的力道。匕首离得心脏很近,血已经流出来了很多,滴在土地上化成一片。“这是你欠我的,你把我的心……挖出来,我们就两清了,你……你就能走了。”刘章忍着剧痛说着,但他非常认真,认真到连嫦熹都觉得害怕,觉得恐怖。嫦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哭着,刘章便继续将匕首往里推着。嫦熹的精神这次绝对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她如此,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挽留她。刘章的爱是很霸道的,但他又很温柔,着两种极端几乎让嫦熹窒息下去。“好好……我答应你,你松手好不好!你快松手啊!”刘章释然的一笑,他抿着苍白的嘴唇,终于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然后把嫦熹紧紧的抱在怀里面,嫦熹的侧脸都沾着血,她害怕闻到这种味道。刘章的胸口起伏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刘章的身子向后倾去,嫦熹也随着他一起倒下。流淌了一地的鲜血,染红了嫦熹的包袱,还有包袱里面的紫蜀玉,它和这鲜红交相辉映着,讽刺的‘看着’嫦熹……后来刘章在嫦熹的呼救之下被抬了回去,说实话,我看见刘章是站在门口结果横着进了房间,还是非常吃惊的。嫦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大夫和周围的人一再追问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嫦熹也是闭口不语。直到刘章清醒了之后才解释说,是他自己为留下嫦熹而故意自虐。除了我,其他人都觉得感动不已,感动于刘章的痴情。但是依照我的思考模式,我是绝对无法向正常人的思路去想通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嫦熹这回绝对是被吓到了,她连着几天都在打嗝,显然是惊魂未定。其实后来刘章有认真的跟她说过,她们会一起想办法来面对今后的难题。刘章说,不论怎样,他都已经表明了非要嫦熹不可的决心。我有时候在想,刘章爱上的到底是嫦熹的哪一面,嫦熹向刘章展示的又是自己的哪一面? 火刑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嫦熹这回绝对是被吓到了,她连着几天都在打嗝,显然是惊魂未定。后来刘章有认真的跟她说,她们会一起想办法来面对今后的难题。刘章说,不论怎样,他都已经表明了非要嫦熹不可的决心。我有时候在想,刘章爱上的到底是嫦熹的哪一面,嫦熹向刘章展示的又是自己的哪一面呢?好了,这些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我最近被身体莫名的不舒适给困扰住了。嫦熹有时候路过看见我用五颜六色的指甲使劲抓着手臂和脸上的皮肤时,她总会说:“你确定你的指甲弄成这样不会有毒吗?”“我也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身上会起疹子!哪怕是因为指甲油的原因!”我对着化妆镜看着身上冒出来的小红点,难道是因为不适应在汉朝春天的季节吗?我心里一直在抱怨着,我是不是对这个年代过敏,不是上吐下泻,就是昏迷不醒,要么就是能力受限,现在开始真的过敏了。正在我一度把原因放在春天里盛开的那些可爱的花花草草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直到腥风血雨的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大堂里用午膳的时候,刘章,吕楚和嫦熹都围坐在一起,自从吕楚怀孕了之后,所有的氛围都变了,他们吃饭就成了每天最难以应付的场面,看了都让人消化不良。因为他们都各怀鬼胎。刘章一个大男人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也不好受,一个是坏了身孕的妻子,一个是他承诺要相守一生最爱的女人。嫦熹的感受则是,一边是初为人母很懂得照顾的刘章的吕楚,一边是她满怀愧疚心有歉意的第二任丈夫。吕楚的眼里就成了,一个是他一辈子最爱的男人和肚子里孩子的爹爹,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的最爱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三人非常模切的选择了在吃饭的时候沉默,沉默,就是最舒服,但是却让旁边的人胃抽筋的方式。而在这一天,就注定他们的午膳不安生。那个时候,我的初衷,就只是想到处的随便逛逛,可是就在我逛到大堂的时候,闻到了茶香味儿,趁他们不注意,提了一小杯尝着,不过喝下去才知道,这并不是茶,而是带着茶香味的酒。之后我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就像是晒足了日光浴一样的膨胀,迅速的吸收着外界的空气,头皮也很痒,眼睛非常酸胀,就连牙齿好像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最先看见我的就是嫦熹,即便她的定力再高,看到我之后还是尖叫出声,一屁股从板凳上摔了下来。“我,我变成什么样了?有没有镜子,给我看看!”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本该看不到我的其他人,却突然齐刷刷的把头朝我这边扭过来,然后比嫦熹的嗓音还要高出十几倍的尖叫,有些人甚至已经逃离了大堂。其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个不是芙蕖丫头吗,她?!”之后所有的人都向我围了过来,但是也都不敢靠近我。我摸了摸我的头发,突然长出来的好多好多,并且现在还在往外冒着一直拖到我的脚底,开始蔓延到地上,我随手抓起大堂桌子上摆放的铜镜,我就像吸血鬼一样长出了獠牙,像蝙蝠一样闪着红色的眼珠。“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呆了,我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我虽然本身就是个怪物,可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讽刺的眼神,他们的眼神里,觉得我很丑陋,很下贱。嫦熹脱下她的外衫披在了我的头顶着,将我整个上半身裹了起来,但是我肆意生长的头发还是像条黑色的溪流一般延伸着。“芙蕖,你怎么回事?”嫦熹用她最低的声音担心的看着我:“你怎么不能隐身了?”我看了看我的双手,那里没有一点儿能量的迹象,我身体也使不上来劲:“嫦熹,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嫦熹没有回答我,她看我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扭曲了。我发现我的头发变得很硬,我抓了一把出来,它已经开始长出了银白色的发丝。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妖怪啊!”“原来芙蕖丫头是个妖怪,她会不会吃了我们?!”“快……快逃命罢!”周围一片嘈杂,我坐在地上,只有嫦熹在我的身边,虽然她也被吓到了,但是还很紧紧的握住我冰凉的手心儿,她也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熹儿!你过来!”刘章非常担心的硬是把嫦熹拉走了,他拔出身上的佩剑对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围不乏有哪些不怕死的人,其中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取来了一个火把,其余的也是拿着铁锹围在我的周围。我真的吓的瑟瑟发抖,嫦熹也看出来的我的不正常,她跪在刘章的面前求着:“侯爷!芙蕖她只是一个丫头,她不是什么妖怪,千万伤上了她!”可是现在没人会理会嫦熹所说,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点底气不足,因为我真的是一个妖怪,只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丑陋过。“赶紧烧了她罢!我听别人说过,妖怪现原形的时候就会攻击我们!”“是啊!妖怪怕火,烧了她,赶紧烧了她!”“烧!烧!烧!”我捂着双耳,头晕目眩,周围的声音就像很多束激光向我的脑颅射穿,简直比孙悟空听了唐三藏念的紧箍咒还要难受,然后,他们真的开始用火烧我,我的头发已经被点着了,它冒着白烟,像干草堆一样开始燃烧着。我喉咙发出巨大的呻吟,身上也像这团火一样开始冒着白烟。人们吓得感觉退避三舍,刘章拉着嫦熹和吕楚退后,喊道:“先不要碰她,把芙蕖送到道观!”可是没有人敢碰碰我,就在我的头发已经顺着烧到我脊背的时候,一个灰色的人影从人群中冲出,他拽着衣服在我身上拍打着,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蒲青将我从地上拽起来:‘芙蕖丫头没事儿吧?“他看我的眼神,噩梦以偶一点儿畏惧,还是和平常一样,只不过看起来非常担心。蒲青拉起我的手腕,拽着我就冲出人群,向侯府的侯门跑出去。我的头发一片银白,我看上去就是一个妖精。但是……“蒲青,你怎么不怕我?”我气喘吁吁的跟在蒲青的身后,我不知道我问的话他有没有听见,蒲青只是拽着我奔跑着,什么都不说。我的脑子突然想起来了之前蒲青问过我的话,他说,芙蕖你是不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人?我那个时候大大咧咧的回了他一句:“你有病啊。”之后便没再打理他。所以有些事情,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不可以忽略掉。我并不知道蒲青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但是就今天的状况来看,无论我是异能人还是普通人,甚至是张牙舞爪的妖孽, 他也都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就像嫦熹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一样,然后更讽刺的是,他跟嫦熹不同,并不知道我异能人的身份。蒲青带着我一起跑着,其实我就没有了力气,所以我跟他就没有跑多远。随风飘着的我的白发引来的很多百姓的注意,然后很快,我们就被逮捕了。不知道是谁听信了旁边道观长老的话,说是这个妖孽就是危害长安城东街巷口很久了的妖孽,如果不架起火堆烧死她,百姓们这一年的收成和生意都不好,而且还会勾男人的魂儿,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妓馆,都是因为她这个狐狸精。到了夜晚,东街后方那一片树林中,被很多百姓架起了高高的干柴火。我和蒲青被他们抓住的时候,我两已经筋疲力尽了。我被百姓们推到了火刑的架子上,然后被绑了起来,我就这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底下对我指手画脚的人们。还有冲进人群的嫦熹,接下来是追着嫦熹的刘章,还有追着刘章的吕楚,小翠也跟着后面。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循环,然后,只要点燃其中一根,其余的立刻就会开始爆炸。高高举起的火把点着了我脚下的干柴,嫦熹想突破人群来救我,但是被刘章死死的护住。只有蒲青只身一人跑了过来,他的双脚踏着燃烧的火焰,每走一步都烧着他的衣摆和布鞋,直到走到我身边,开始帮我解开绳子。周围的大火已经燃起了巨大的烟,我都快不能呼吸了,更何况是蒲青,估计他压根儿就看不到绳子的结在哪里,索性直接上牙咬,我看见了他爆发的青筋,还有因为太用力而出血的牙齿。底下的人喊着:“这个人也是个坏人,烧死他,烧死他!”刘章喊着:“蒲青你快下来!快下来,我命令你下来!”我用尽身体的力气对蒲青说:“你他妈的是傻子吗?老娘让你走你听见没?我死不了的,但是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续约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底下的人喊着:“这个人也是个坏人,烧死他,烧死他!”刘章喊着:“蒲青你快下来!快下来,我命令你下来!”我用尽身体的力气对蒲青说:“你他妈的是傻子吗?老娘让你走你听见没?我死不了的,但是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烟雾实在是太浓了,我根本看不清蒲青的表情,只是好像在烈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中听见了他的一抹轻笑:“你才是傻子!你说的话有几次是真的?……我偏偏这次就是不信你……”嫦熹拔出了刘章的佩剑,终于冲出了人群,她瘦小的身板拿着沉重的长剑在那堆干柴中挥打着,打掉了一大部分的火焰。这这时候有百姓喊着:“他们要帮助妖怪逃跑,快!拿箭射他们!”百姓们中还真的有几个猎户,而且已经把弓箭带来了。嫦熹只顾着砍柴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熹儿,你快闪开!”刘章看到了射出去的飞箭就朝着嫦熹扑了过去,把她抱到了一边。不过猎户们开始向她们接二连三的发射,嫦熹和刘章就这么被包围了。眼看着一支箭就朝着刘章的背部射过去,但是吕楚的眼睛很尖利,她撒开步子就奔跑过去,张开双臂护在了刘章的前面,那支箭就正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面。“吕楚!”“吕楚!”吕楚闭眼倒在刘章怀里的那一刻,她觉得肚子里面的那个小生命也随之殆尽了。与此同时,蒲青也倒在了我的面前,他整个在躺在火堆里面,火势开始蔓延到了他的身上,包围着噬咬着他的皮肤的每一寸。突然,整个画面静止了。燃烧的火苗也变成了像画中一样的定格在那儿,百姓们停止在那指手画脚的嘴脸,刘章抱着吕楚,吕楚肚子上流的血也一滴不动,嫦熹则是在旁边看着,神情错综复杂。“时间静止?”我的嘴角一挑,扭头看向旁边突然出现的一个仙风道骨的紫色中山装的老头儿和穿着一套卡通睡衣的萧决,看上去特别的滑稽。“紫原老头?这是你干的吧?”组织里面除了他,没有人会时间静止这么牛逼的能力,连我这种人都会对这种能力垂涎三尺。他手一挥,我身上的绳子就松开了,萧决接住我,迅速的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把里面的苦水一并都给灌到我的嘴里面。我没力气再问些什么,躺在萧决的怀里面觉得特别的舒服。――――――――――长安城恢复了生机,他们仍然在热闹的集市来回游荡,猎户们提着刚刚从林子里打回来的野兔在街上贩卖。没有人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侯府里面也是一样。人们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刘章,吕楚还有嫦熹在一桌吃着早饭,刘章很温柔的给嫦熹夹着点心,吕楚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吕楚摸了摸肚子,如果什么时候有机会给侯爷生个一男半女,恐怕她的地位也会高一点。可这是不可能的,她默默的低头吃饭,因为刘章没有临幸过她。嫦熹瞥了一眼刘章的胸口,那里本应该有一处伤口,现在却并没有包扎着纱布,他的胸口完好无损。刘章还问着,芙蕖丫头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是不是会乡下去了。嫦熹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变化。可是唯独只有嫦熹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为何大家会变成这样。而这个时候,我正在二十一世纪的上海,我最近新买下来的,足以俯瞰整个上海全景的高级公寓。我躺在巨大而又柔软的床上,萧决举着一个五十里面的化妆镜站在我的面前,我摸了摸自己乌黑发亮,只不过短了一大截的新发型,还算满意。我挑着眉把目光转向紫原老头:“所以,你们两个早就知道了麻熙在抓我的地方对我下了毒,而且这种毒素只是喝了不同时空的酒水就能发生化学反应?那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来了,你知道我可是很满意我之前发型的,现在弄成这样我难以接受。”萧决翻了我一个大白眼:“亲爱的,我保证我在第一时间知道以后就赶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监控里面发现麻熙自己也被这种毒素感染的话,我也还不知道呢,所以我就立刻找了紫原长老跟我一起过去救你,给你喝下去的解药也是他调配的。所以,你现在是担心发型的时候吗?”紫原老头在旁边叹口气,打断了我们毫无逻辑性的谈话:“佳佳,我已经像组织申请了‘复原’的特许,才把那些人的记忆,包括跟你这件事牵扯上关系的人统统就清理了,现在那边应该是和以前一样的状态,所以你以后也就不能回去了。”我低下头,那刚刚剪的新刘海就垂在在我的额头上:“我知道。因为你也私自挪用了寿命的权限,帮我救回了蒲青的性命,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去了,否则组织上会怀疑的……紫原老头儿,这次谢谢你了,只要你不跟萧决乱说我的事情,我就还是挺喜欢你的。”我调皮的拽了一下他那几根假胡子,紫原老头挥开我的手:“乱说?我可没乱说!这次的事情就恰恰证明了我的占卜没错!不信你问萧决!”话音刚落,萧决就使劲踹了他的小腿,紫原见情况不对,很识相的说了声:“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接着就化成了一股紫烟。我把头转向萧决:“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你还不肯跟我说真话吗?”萧决叹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想了会说:“如果我说了,分手的事情你能当没有说过吗?”“那你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萧决从裤子口袋拿出了我的盒子,盒子里面是发簪,他拿出来,正对着我:“只要我告诉你这个发簪原来的样子,我想,你一切都会明白的。”萧决杀死王阿婆的那天晚上,他把王阿婆煮好的草药给带了回来,他从冰箱里面拿出来,将簪子丢了进去。过了十五分钟后,重新把发簪拿出来,用纸巾擦着,当萧决全部擦干净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眼睛捕捉到了第一眼,我便就不敢接下。“这个……这个是……”这就是一个最后的连环爆炸案,它很好的把故事做了一个收尾,系在了起点的地方,然后,我就会慢慢的发现很多秘密,关于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那些会让人面目全非,肝胆俱碎的事情……当我回到汉朝的时候,要跟嫦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别。“当然,我并不是不回来了,只不过,我会离开七年,等到七年以后,我会再回来取走你的人皮。”“七年?”嫦熹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听错了:“你是什么意思。”我笑了两声,从包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四片花瓣的印章吐了口口水在上面,然后对嫦熹说:“特惠活动中,看在你昨天救我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义无反顾的份儿上,我就再多送你四年的寿命,加上重新签的契约,一共是七年,你这会真是赚到了!”嫦熹显然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心里惦记的就是我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芙蕖,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罢?”“你不要?”我把印章收回了包包里面:“既然你不要就算了,那么三年以后我再过来。”嫦熹立刻一把手拽住我的衣袖:“我可没说!”我宠溺的拍了拍嫦熹的脸:“成交!”嫦熹的脸上又多了四片花瓣,鲜红的,富有生命力的。“你为什么会多送我四年呢?”“因为……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反正迟早你都会知道。我已经被你坑了三年,又不在乎这四年了。”我看了看嫦熹一脸担忧的摸样,拍拍她的肩膀:“别整天一副酒女借不到客人的表情了,好好珍惜这四年吧。因为我的这件事情,吕楚而流产了,长老复原时间的时候,只能把吕楚的孩子拿掉,并且,她以后都不会再有身孕,所以,也别把她当成对手,专心致志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卷入这场风暴中的每个人都是可怜人,她们很无辜的很残忍的失去了很多东西。“你不去看看蒲青吗?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你做过些什么了……”“不用了,帮我向他问声好吧,有缘再见。”我给了嫦熹一个告别的拥抱:“亲爱的,七年后再见。”嫦熹笑了笑:“我才不想跟你再见呢……”我消失在空气中,嫦熹一个人僵硬着手臂。然后她打开窗户,手撑着下巴,淡淡的笑了。天上的云彩很多,天空很蓝,太阳很温暖,一切看起来都很安逸。但愿这七年,不会像这般安逸,而应该刮起更大的风雨,来迎接最后的狂欢盛宴!……(汉宫篇 完) 三年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这段时间我感觉我的生活安静了许多,我和萧决去了巴厘岛度假,每天都笔直的躺在金色的沙滩上,安逸的呼吸着空气,偶尔扭头还能看见萧决勾/搭小麦色肌肤的美女,或者有他的粉丝尖叫着跑过来向他要签名。我两的生活回归到了原来的节奏,缓慢的,甚至是静止的。我掏出一颗苹果一样的大小的玻璃球,这是我向紫原老头儿借来的宝贝,它可以看清过去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情。当然,我是用来监控嫦熹的。如果她做了什么损害人皮的事情,我也好能及时知道。七年的约定,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嫦熹最近的这三年过的很平静,可以说一点儿看点都没有,从汉高后元年一直到三年,她的生活主要集中在帮助刘章处理政事上面,苏幕遮死了,她的威胁就没有了。刘章也很信任她,在很方面都会征求她的意见,他们两现在就是最佳的夫妻拍档,并且可以看出,嫦熹的感情也依附在刘章的身上。即便她还是死不承认的每夜都抱着刘盈送的紫蜀玉进入梦乡。公元前184年,汉高后四年。我翻着司马光写下的资治通鉴,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情,皇上刘恭死了。历史上记载的是,小皇上刘恭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说是太后张嫣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的亲生母亲早就被太皇太后被杀死了。于是刘恭就在上朝的时候指着太皇太后大骂,还说要自己主持朝政。太皇太后吕雉唯恐这个小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把他囚禁起来,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困了十几天之后,刘恭终于死了。接着吕家人抱来一个小孩子说是皇族血脉,吕雉辅佐登基,是为西汉后少帝。这个故事乍一听上去,其实对嫦熹是很有冲击力的,但是当我用玻璃球观看了‘回放’之后,我觉得用‘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句话形容嫦熹非常贴切。嫦熹是觉得自己只剩下了四年的寿命,所以她有点急于求成。那天进宫见张嫣的时候看见了小刘恭,一时间母爱泛滥加上头脑发热,她觉得应该先试试刘恭的反应,毕竟七岁的恭儿应该也懂了很多事情。于是嫦熹就说:“皇上,您不觉得当年十二岁的皇后娘娘怎么会生子呢?据说宫里的老人看到当年临盆的是宫里的嫦美人,而皇后娘娘的产房根本就没有生下孩子,而且现在是太皇太后主持朝政,奴婢是冒着生命危险跟皇上说事情的,希望皇上不要被骗了。”接着刘恭半信半疑的跑去问了张嫣,这个小孩子说话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道张嫣:“母后!朕是不是你亲生的?告诉朕实话!”张嫣一向都是个善良的主儿,被刘恭突然的这么一问,心里凉了大半截儿,脸上就藏不住事情,刘恭虽小,但是看到张嫣如此慌张和闭口不语的反应,也就知道了嫦熹所说的话的确是真的。刘恭还是很有魄力的一个孩子,想来如果他再长大个四五年,应该也会想着从吕雉的手中慢慢的夺回江山。不过他太冲动的,一天上早朝的时候,他就指着吕雉坐着的席位大叫:“把她给我弄下去!”众臣们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刘恭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大骂道:“太皇太后杀了朕的亲生母亲,让朕认贼作母了这么多年,今后朕不会听她的!”就这样,吕雉气的把刘恭给关了起来,紧闭十几天之后终于死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嫦熹整个人的精神就崩溃了,但是又不能让刘章看出来,她成天躲在房间里面,如果不是有锦瑟的照顾,恐怕早就升天了。嫦熹那双眼睛都快哭瞎了,她更加的痛恨吕雉。当张嫣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狠狠的甩了嫦熹两个巴掌:“一个巴掌是替舅舅,另一个巴掌是替被你这个亲生母亲害死的恭儿!”失去了刘恭的嫦熹,就像是鸟儿没了翅膀,她没了方向。嫦熹曾经说过,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恭儿,她要把恭儿从吕雉的身边给夺回来,可是现在刘恭死了,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需要再复仇,因为没有理由没有契机。可是正当嫦熹轻生的时候,她的得知了一个更恐怖的消息。嫦熹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多月了,刘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简直要疯掉,当然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吕楚就是非常郁闷,她这个当家女主人,现在可就真的是地位越来越低了。自然,嫦熹这个做母亲的也并不开心,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存在,她甚至是厌恶肚子里面的这个种,她痛恨别人,也痛恨自己。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得到解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会来帮助你的。在得知怀孕消息的七天后,来了一个贵客,让刘章和嫦熹都有点措手不及。代国王后,窦漪房。她这次来长安城是追悼刘恭的葬礼,并且替代国迎接新帝登基,每家每户都送了礼串了门,所以便也来了刘章的朱虚候府。不过让嫦熹想不到的是,窦漪房这次进府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她。而且窦漪房对嫦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苏幕遮是你害死的吧?”嫦熹感觉自己的脑袋顶上天雷滚滚:“苏幕遮的上家,是你?……”这就是一个很可笑的兜兜转转,嫦熹千方百计的要接近代国,没想到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嫦熹这个时候才全部都明白了过来,为何苏幕遮会跟吕雉对抗了,并且他用灵魂契约许愿说要恢复容貌,想来也是方便游走在代国和长安城之间不被发现。不过窦漪房并没有为了苏幕遮的事情追究嫦熹,嫦熹虽然也是一个彪悍的女子,但是王后窦漪房面前,还是有种小老虎遇见大老虎的感觉。“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皇上刘恭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是嫦美人,这些我都听苏幕遮说过了。如果不是因为皇上驾崩,我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你,嫦美人,你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女子,皇上因你而死,想来你也有诸多愧疚,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吕雉才是害死皇上真正的元凶,你不应该再姑息养奸,而是应该把兵马图交出来,只有我们才能替你复仇。”窦漪房说的话句句在理,嫦熹都明白,她也并没有打算瞒着窦漪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兵马图,挽秋死的时候告诉我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天下大势,其实说起来也很讽刺,明明什么依据都没有我竟然信到了现在……”窦漪房拧紧了眉毛,也变得紧张起来:“什么天下大势?”“辅佐代王刘恒!”这个圈子嫦熹真的绕的非常大,如果嫦熹一开始对苏幕遮的戒心没有那样厉害的话,她应该早早就和苏幕遮合作了,并且同时能知道苏幕遮的主子就是代国的人,想来现在他们也能通力合作,恭儿便就不会死了,也就更不会多出来这么些个事情。窦漪房笑了一声:“你说什么?”“王后娘娘,如果你觉得我在撒谎我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如此,其实你仔细一点就能够发现,我暗中其实有提醒过侯爷,否则他今天不会这样毕恭毕敬的对你,并且还打听了一些关于代国的动向。代国这两年的兵马收入你们都做过手脚,这我知道,看上去平静无争,其实代王早就有了可以依靠的兵力,对不对?王后娘娘,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隐瞒了,恭儿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另一方面,我也怀孕了,我现在真的失去方向,分身乏术,恕我不能帮你。”此番议论下来,又是嫦熹掌握了主动权。嫦熹又接着说道:“王后娘娘,我知道你在代国生活的也不容易,可是同样作为女人,你并不会懂我。可笑之处就在于,我之前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代国,却不知道原来苏幕遮跟你们有莫大的关系,我是为了得到复仇的依靠才嫁给刘章,我想这一点你作为一个聪明人也应该能猜得到,但是我现在并没有筹码跟你合作如果你要过河拆桥呢?”窦漪房捧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叶,静静的思考着,然后她轻轻的笑了声:“刘恭死了,你却又怀孕了,你和朱虚候生活了这么些年才有了身孕,你不觉得这是刘恭投胎的孩子吗?嫦美人,不如我给你一个方向吧。我把你收为我的表妹,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孩子一个名分,你也能安心的呆在朱虚候的身边了,不过我需要你的是你的力量,你极其的得到了朱虚候的信任,只要我们联合,必然能成一番大事业。这样,你是不是就有了可以依附的力量,你的孩子,你的夫君……纵然他们不是刘盈和刘恭,却也是真正爱你的人。” 托孤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窦漪房捧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叶,静静的思考着,然后她轻轻的笑了声:“刘恭死了,你却又怀孕了,你和朱虚候生活了这么些年才有了身孕,你不觉得这是刘恭投胎的孩子吗?嫦美人,不如我给你一个方向吧。我把你收为我的表妹,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孩子一个名分,你也能安心的呆在朱虚候的身边了,不过我需要你的是你的力量,你极其的得到了朱虚候的信任,只要我们联合,必然能成一番大事业。这样,你是不是就有了可以依附的力量,你的孩子,你的夫君……纵然他们不是刘盈和刘恭,却也是真正爱你的人。”窦漪房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嫦熹最后还是不得不向她那边倒戈相向。窦漪房如约答应了嫦熹收她为表妹,这样才能让嫦熹有了身份和地位,吕雉才不会怀疑嫦熹跟宫里面死去的嫦美人有关。加上她刚刚怀有身孕,所以刘章就顺理成章的把嫦熹封为了侧夫人。吕楚应该是这个侯府里面最有危机感的人,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嫦熹怀胎十月的时候,会去求她一件事情。汉高后四年,十月。依旧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嫦熹挺着一个大肚子去了吕楚那边。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由吕楚代为抚养。吕楚不明白嫦熹的用意,嫦熹是以自己患了咳疾为理由,说是自己不好带孩子,先让吕楚照应一段时间,刘章那边,嫦熹也是这么说的。这一点,嫦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孩子出生之后,她只能陪伴四年的时光,这样短的日子里,如果今后分开,会给孩子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她宁可从小不带她长大。十月末的日子,大雪仍是没有停歇了,不过嫦熹的女儿却降临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就像刘恭一样,也诞生在这片寒冷的大雪里,并且,她也要离开母亲,去别人的身边。嫦熹给女儿取名叫绾青,刘绾青。刘章笑着说,很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一个文静典雅的女生。嫦熹做完月子之后,就很快的投入到‘事业’当中,她很用心的帮助代国那边制造机会,同事,也帮助刘章出主意。公元前183年,汉高后五年。那天丞相陈平来朱虚候府品茶,其实是嫦熹让刘章请来陈平的,他是个不太能轻易的将心思说出口的人。歇息间,嫦熹跟刘章说了一些事情,然后刘章再去找了陈平,陈平正在愣神。“丞相这么专注的思考什么事情呢?”陈平缓过神来笑道:“你认为我在思考什么事情呢?”“您已经富贵到了极点,没有其他的欲望了,能让您忧虑的,就只有吕家人,还有年幼的皇帝了。”陈平见刘章一语道破,便也就爽快的答道,并且带着试探的口气:“对啊,那么侯爷有什么办法吗?”刘章酝酿了一下话头,把嫦熹刚刚跟他说的话理清了一下,清了清嗓音说道:“天下是否安定,取决于宰相,天下是否战乱,取决于大将,将、相若是相处融洽,士人就会归附,那么天下即便有变故,大权也不会旁落。”陈平点了点头,笑道:“继续说。”“社稷的安危大计,实际上就是取决于将、相二位。陆贾曾经向太尉周勃说明过这些道理,不过周勃没有把陆贾的话放在心上。我觉得,丞相您为什么不与太尉交好,紧密联合呢?不过,这也都是我的一点儿看法,我是个武将,不太懂政权,还请丞相三思左右。”陈平虽然表面上只是笑笑,并没有给刘章及时的答复。但是在周勃大寿的时候献上了五百斤的黄金,并举办了丰盛的宴席,周勃也用相当的礼节回报于他。两人便开始交好,来往密切,这也一度让吕雉篡国的阴谋开始发生了动摇。我翻着历史书,又看着玻璃球,发现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司马光记载的还是对的,除了那些不为人知的。比如,我看见了嫦熹没有看见的一幕。就是吕雉召吕楚进宫,她问了很多关于嫦熹的事情,关于那些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吕雉慈祥的摸着吕楚的手背:“楚儿啊,最近可好啊?”吕楚低下头,轻轻了点了点,这次她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之前倒可以说说不让吕雉担心的话,但是现在不行了,吕雉也知道了朱虚候封了侧室的事情,并且那个侧室还有了孩子。“楚儿,侧夫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遇见的章儿,哀家怎么不知道呢?”“熹儿,就是上次进宫的熹姑娘,她怀孕之后,代国的窦王后就找到了她,并且还说是找到了自己的表妹,所以侯爷才给了熹儿的名分。”吕雉眯了眯眼睛:“原来是她,我就说,这个窦漪房什么时候有个表妹进了府我怎么不知道,窦漪房,窦漪房……”吕雉碎碎念着,然后继续问道吕楚:“楚儿,我上次倒是没看见她长得样貌,你能画出来给哀家看看吗?”“太皇太后为何要知道她的样貌呢?”“好奇罢了,我跟窦漪房倒是认识,也想看看这个美人儿,是不是跟她出落的同样标致。”婢女们端来了笔墨纸砚,吕楚便开始提笔落墨,待到半个时辰过后,她把纸张拿给了吕雉。吕雉接过,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怎么那么像她……”那天晚上,嫦熹突然觉得莫名的开始了颤抖,像是远处一个地方的爆炸牵连到了她的心脏。就连第二天侍候刘章穿衣服的时候也有点心有余悸。今日吕雉摆宴,刘章要去赴宴,嫦熹便小心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厨娘因为有点事儿把嫦熹喊走了,她走的时候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遗落的紫蜀玉。刘章捡了起来,见摸样精致以为是嫦熹的贴身之物,便装在了怀中。未央宫有处才修建不久的碎花楼阁,青砖铺路,雨石为阶,即便是寒冷的冬日,周围也银装素裹别有番奇景,因为清净,就连吕雉也是常去那儿的。不过今儿一早儿楼阁内就酒香四溢,宫人们整齐的摆上了小宴。约好的时辰,吕雉和其他人已经安坐于席上,打发了人去询问,却迟迟没有刘章的消息。吕雉脸色有些阴沉,抬头瞧了瞧天色,眉头皱的越发的紧。刘章不是个会迟到的人,况且他应该清楚这是太皇太后设下的宴,他作为臣子不能不恭不敬。刘章知道有些迟了,一路上奴才也是催得紧,总算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未央宫。急着俯身下拜,给太皇太后请罪。吕雉勉强挤出微笑,摊开手掌:“想必有些事儿误了,不打紧,起身吧。”刘章乖乖的退到席间,没有多说。“章儿来长安这么久,哀家着旁人打理的事情都还算妥当罢?”“多谢太皇太后,都算事无巨细。”话头绕来绕去,刘章还是明白吕雉的心思,只是他却猜不透,所以这酒席上才如坐针毡,偶尔余光瞥见吕雉那不可捉摸的眼神,除了厌恶,还有些畏惧。吕氏独大,即便他刘章再想光复刘家江山,也终究是无力的。他拥有的太少,兵马粮草,军师谋士,还有时机,统统摸不着边。舞女在石台上随着鼓瑟声款款扭动着,余音绕梁,刘章却不能陶醉,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喝的比刘盈还要起劲。席间假意的说说笑笑持续了一个时辰,刘章手撑着半额,醉醺醺的靠在案桌上,袖子里突然掉出了一个东西。“原来是这个……”那是嫦熹的紫蜀玉。他还没有仔细的瞧过这玉,举起来迎着阳光看着,倒也是通透,再看看色泽和雕工,也确实是个上乘之作了,这紫色的玉石的确很少见,也定是她的传家宝贝了。周围都是些吕家人的声音,刘章冷哼一声,把那紫蜀玉往放在案桌上,眉峰一紧,酒意也都散了些。吕雉摇头晃脑的似在欣赏着曼妙音律,听见一声清脆的玉声,目光顺着刘章的方向望去,但那半块紫色的玉镯,却晃眼的扎入了吕雉的眼中。吕雉问道“你这玉镯哪儿来的?”刘章将那块碎玉拿起,反射着太阳光,颜色极为靓丽:“回太皇太后这个……是臣的侧夫人的东西,不过想来,也应该是送给我快要到的生辰的礼物罢……”吕雉想了一会后,阴冷的笑了声:“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我合上了玻璃珠,心里五味杂陈,不过继续仰着头看向巴厘岛那明媚的阳光。“亲爱的,怎么了?还惦记着汉朝那边的事情吗?”我掌心啪向萧决带着巨大唇纹的侧脸:“滚一边去。”我套上外套转身离开了沙滩,萧决在我身后喊着:“你去哪儿啊?”“回国。”“你不是说要在这边住七年吗?”我回头,撩了一下飘逸的发丝:“我要回上海了,该为我的那份人皮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戳穿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春日时分,吕楚正带着刘绾青在侯府的院子里面玩耍,嫦熹也站在一旁,绾青已经四岁了,她现在可以满院子的来来回回的跑着。吕楚就跟在后面拿着手帕给她擦着脸上的汗水:“瞧你,都成小花猫了。”刘绾青笑了笑:“夫人带绾青去石桥那边玩好不好,爹爹平日都不让绾青去。”刘绾青那样甜美的笑容,从来就不曾对嫦熹有,她对嫦熹有的只是恭敬和顺从。因为嫦熹这个娘亲从来都只会对她狠狠的教育,哪怕一次关心都没有。并且在刘绾青生长的这四年里面,嫦熹也尽量让自己不要接触绾青,都是让吕楚陪伴她玩闹。两岁之前倒还好,之后绾青渐渐长大,开始懂得说话的时候,就和嫦熹越来越生分了。在绾青的世界里面,侯夫人远远要比娘亲亲切得多。“绾青,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石桥那里不能去!”嫦熹严厉的声音吓坏了绾青,她一下子扑到了吕楚的怀里面,吕楚护着她,再没有说话。这个场景嫦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便是她最初想要的结果。只要绾青对她没有感情,那么她死的时候就不会有留恋。四年了,不,应该说是,已经七年了。嫦熹对着铜镜照着自己的脸,眼角下面的那花瓣就只剩下一片了,今年的年末,便是寿命终止的时候了。一切都应该快结束了,她之前布置好的那些计划,也都在朝着她所期望的发展,看似一切都很顺利。晚上刘章回到家里,看起来很疲惫,直接就倒在了嫦熹的床上,嫦熹给她脱掉了长袍,扭头问他:“侯爷,你喝酒了?”“嗯……”刘章随意的回了一句。自从去年的冬至节过了之后,嫦熹就一直很想找机会对刘章说些心里话,起码在为着告别做准备。跟绾青不同的是,她并不能疏远刘章,她必须要在刘章的身边监控朝政上的一切。就是这样的双重折磨,才让嫦熹更加的心力交瘁。嫦熹趴在刘章的身上,感受他的胸膛的起伏。“侯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会突然不在你的身边了,你会怎么办呢?”刘章迷迷糊糊的笑了两声:“你不在?那我就去找你啊,傻瓜……还能把你丢了不成。”“那我要是……我要是死了呢?……”刘章又笑了两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悠悠的说道:“那你要是死了,我不也要死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白头到老吗?”嫦熹眼角的湿润浸透到了刘章胸口衣衫上,等到刘章渐渐起了鼾声,嫦熹才轻声的说着:“刘章……忘了我吧,你忘了吧……”她就这样趴在刘章的胸口,也缓缓的合上了眼眸。只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刘章的变化,刘章此刻正睁着眼睛,他的目光缓缓挪向嫦熹带着泪痕的侧脸,那是他从来没有看过嫦熹的目光。他的手轻轻抬起,想把嫦熹的泪痕抹去,只是却停留在空中,然后渐渐攥紧。这个夜晚,两人都是没有睡好的,只不过他们没预料的是,真正的暴风雨,就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美丽的春天,肆意的鸟叫,清香的花儿,这看起来都是生机勃勃。嫦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她其实能很清晰的听见外头刘绾青和吕楚玩耍的声音。锦瑟一直站在嫦熹的身边,这么些年,没有芙蕖的时候,都是金色一直在旁照顾。并且锦瑟知道一点,这个嫦熹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她知道,却不会多言,这也是嫦熹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夫人,需要奴婢去把郡主带过来吗?”“不用了,她玩的挺开心的……锦瑟,倒是你见着了侯爷吗?一大早就急匆匆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锦瑟摇摇头:“他连早饭都是没吃的,想来有急事儿吧。”嫦熹便没再问,到了快吃中午饭的时候,她房门被人敲响,迎门看去是碧儿,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你怎么会来?”碧儿进了屋子,确认周围没人后才神情严肃的开了口:“太后娘娘要你进宫,好像有急事儿。”张嫣虽然小小的年纪,现在已经是大汉的皇太后,她那样的高高在上目及一切,嫦熹实在是想不出来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商量。这几年,张嫣和嫦熹都是很少来往的,自从刘盈驾崩过后,她们两之间就已经少了一道桥梁,接下来就是刘恭的离世,让她们产生了隔阂。张嫣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嫦熹。嫦熹也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吕家的人。“我想我还是不去……”“太后娘娘说了,如果你不去,就会失去一个关于朱虚侯秘密的机会。”显然,张嫣早就料到了。嫦熹虽然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是也只好应了声,换好了衣衫悄悄的出门。马车都已经安排妥当,她打着去集市的名义踏上了去未央宫的路。还是老规矩,马车里面她换好了内侍的服装,然后随着马车的车夫一同进入未央宫。张嫣这么些年,一直都住在椒房殿。那里是她唯一的家,也是不变的牢笼。嫦熹抬眼看了看那金碧辉煌的三个字,叹口气,脚步不安的进入里面。不过等待她的,并不是张嫣娇小可人的面庞,而是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华裳,坐在正席上面的一个女人。随着嫦熹的脚步越靠越近,她眼睛的焦距终于对准了席上的女人。那是吕雉!她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太心急脚步踩到了衣裙而跌倒在地,她张着嘴,狠狠的低着头,不敢看向吕雉,更不敢说什么。嫦熹此刻的心里还有一点点的侥幸,吕雉没有认出来她,这一切只是巧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下跪请安?还是磕头谢罪?嫦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脑子完全都是被一片空白包裹。“嫦绾,你来了。”随着吕雉的这一句轻声的话,嫦熹脑袋里那团白色终于爆炸了,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逆流,快要崩裂了她的皮肤,她的颅腔。“怎么?不认识哀家了吗?”嫦熹撑着自己发软的膝盖站了起来,过了很久后才敢缓缓的抬眸。她直视向这个取走她的性命,她夫君的性命,还有她儿子的性命的狠毒女人。这样认认真真的直视着吕雉,是她这么些年从来都不曾有的。她看着吕雉那如昔日一样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刚才的那害怕畏惧,转眼间就变成了熊熊的怒火。“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吕雉笑了笑,牵动着她眼角的层层皱纹,她的头发白了一大半,她真的老了。吕雉咳嗽了两声,带着些疲倦说道:“哀家很久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好好地叙叙旧。”吕雉的笑里藏刀,嫦熹是再熟悉不过的:“有话直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你借着淑君的名义把我叫到这儿,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不怕今天跟你同归于尽。”“何苦说同归于尽那么严重呢,哀家是病了,可能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你还年轻啊,你现在是朱虚侯府的侧夫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如今看起来,比起当宫里的美人,你还是更适合在高宅大院里面过活,对吗?”吕雉话中带着讽刺,她是在替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而有点恼怒吧。嫦熹咯吱咯吱的笑了两声:“你既然都这么清楚,还要问我做什么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明明清楚我对于刘章的重要性,甚至于,我已经掌握了大半个兵马的动向,只要我在刘章面前说了些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戳穿我?这也根本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的身份是代国王后窦漪房的表妹,顶多算和宫里的美人长得有些相像罢了,你能奈我何?”吕雉像个小孩子似的点点头,但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被嫦熹的话给威胁道,她的眼睛里面的深邃,是这几十年沉淀下来的。这也是嫦熹最害怕她的一点。“说得很好啊。不过哀家可以杀了你,这样不就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吗?”嫦熹反唇相讥:“杀了我?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但是对于刘章来说,她对更痛恨你们吕家,说不定会提早举兵,这不是你最害怕的吗?”吕雉仰天哈哈大笑:“说的真好,真不愧是哀家的儿媳妇。”嫦熹咬牙切齿的补充道:“上辈子……不,上辈子也不是,你毁了你儿子的一生,毁了淑君的一生,你还毁了我,毁了你的亲孙子恭儿。你根本不配拥有家人!”【此番预告一下,本文离完结不远咯,感谢一路追文的亲们。小墨看留言的读者不是很多,那么借此想互动一下,“提问:你觉得文中最大的反派是谁咧?说出理由。” 答对的亲们,可以说出想要看的番外哦。那么,请把你的答案写在留言板吧。我爱你们。】 面对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反唇相讥:“杀了我?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但是对于刘章来说,她对更痛恨你们吕家,说不定会提早举兵,这不是你最害怕的吗?”吕雉仰天哈哈大笑:“说的真好,真不愧是哀家的儿媳妇。”嫦熹咬牙切齿的补充道:“上辈子……不,上辈子也不是,你毁了你儿子的一生,毁了淑君的一生,你还毁了我,毁了你的亲孙子恭儿。你根本不配拥有家人!”嫦熹的那些恨已经埋入了骨髓,没人能体会到她有多恨吕雉,那种恨覆灭了她,也重生了她。吕雉似乎也是被嫦熹的话给带入了一个不好的回忆中,她的笑容有点僵硬,摸起了案桌上的一杯凉茶喝了一口。“哀家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的盈儿吗?”嫦熹有点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哀家只是很好奇你和刘盈之间那所谓的爱情……当年哀家随着高祖征战多年,生下了盈儿,也因此获得了高祖的很多宠爱,我用生命替他换来江山,原本以为他是那个可以陪着我度过一生的男人,不求一辈子的好,但求一辈子的情有独钟罢……但是到了后来,高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有温柔的薄姬,还有能歌善舞长相妖媚的戚夫人,高祖非常喜欢戚夫人,甚至动过念想,要把太子的位置给刘如意,哀家怎么能罢休呢?是哀家,是哀家陪着高祖打下江山,哀家给了他一切,但他却这么对我……”嫦熹被吕雉的这一番回忆往事的说辞给平复了心情,她的眼里没有了怒火,而是多了几份可怜吕雉的感觉:“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把心掏给他,你所做的就只是咄咄逼人,我相信高祖是爱你的,可你却硬生生的把他对你的感情给磨灭了,哈哈哈,你这是活该啊!”吕雉冷冷的瞧了一眼疯狂嘲笑她的嫦熹,显得很平静:“是啊,哀家就是这种个性,但是高祖第一天认识哀家的时候,哀家就已经那么霸道了。男人啊,都是喜欢妖言惑众的媚女子……”说道这里的时候,吕雉的脸开始变得扭曲和愤怒,她把茶杯使劲的摔向案桌:“所以!……所以,所以哀家才讨厌像你,像戚夫人一样的妖媚女人!你们就知道蛊惑圣上,以色侍人,然后来跟正室皇后谋夺太子之位,你们就是借着自己的美色来曲乐男人,用心计根别人一较高低,哀家痛恨你们,所以哀家要折磨死戚夫人,她以为她的儿子可以当上皇帝?呵呵呵……真是可笑!哀家就是要把她做成人彘,跺去了双手双脚,挖去了双眼和双耳,她变成一个肉球摔进粪坑里面的样子,我看哪个男人会喜欢!”嫦熹听得瑟瑟发抖,就好像听着自己当年被鸩杀的情景一样。她指着吕雉:“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你根本不都什么叫做相守之爱,你也不配拿我和刘盈的感情,跟你和高祖皇帝做比较,我跟你是不同的,刘盈跟高祖也是不同的。我和刘盈……我们两想要的就是最简单的东西,最容易得到的自由,没有朝政费饶,没有皇位之争,没有后宫的心计。可你偏偏都把这些加注在了我们身上,甚至连淑君你都不放过,你就是罪人!罪人不会得到幸福,你注定要孤独终老,抱着你那举手可得却又要马上失去的江山,带进坟墓里面罢!!”吕雉没有对嫦熹的一番谩骂感到生气,她脸上狰狞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吕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她又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正席之上:“嫦绾啊,你觉得你这一生就最爱的是刘盈是吗?有多爱呢?以至于你这么恨哀家吗?”“我恨你,跟我爱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侮辱我对刘盈的感情。我嫦熹……不对,我嫦绾,此生唯爱刘盈一人,哪怕天地合,石海枯,我从没有改变过对他的爱,也不是你加以阻止就能够让我们分离的!”嫦熹说完,本来不想哭的眼睛,又不争气的落下了泪。因为她心里还揣着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刘盈,更对不起刘章,她就应该被雷电活活的劈死!正这么想着,吕雉突然就开始大笑了,她的笑非常诡异,让嫦熹摸不着头绪,并且身上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嫦绾,你知道哀家为什么会找你来吗,又为什么如此自信的不怕你的威胁吗?”“为什么……”吕雉的话音刚落,后面的屏风就突然的动了一下。吕雉并没有扭过头,嫦熹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身影。刘章拿着佩剑,脚步贴着地面一步一步的迈了出来。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雷电交加,风雨阵阵,明晃晃的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刘章英俊的侧脸,还有他看向嫦熹的目光里,那一种不可磨灭的心痛。“侯爷……”嫦熹抱着自己的脑袋,她根本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冷冰冰盯着她的目光,太让嫦熹觉得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刘章身上的佩剑随着他的脚步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直勾勾的看着嫦熹,眼睛眨都不眨,一步一步靠近早就不知所措的嫦熹。嫦熹也随着他一步一步而来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退缩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求求你,求求你……”嫦熹站在席下,吕雉像观看一出好戏一样的兴致勃勃的欣赏着,欣赏着嫦熹的恐惧和心痛。嫦熹设想过很多要离开刘章的时候说的话,有煽情的,有暖心的,甚至,连被刘章知道全部真相之后的场景,她也都设想过。但是嫦熹不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会这样的快,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的变故。感觉心脏都要被人给撕裂了,她不敢看刘章,嘴里是求着他不要靠近的话。比起这些,她更不敢想象,刘章在听见刚才她和吕雉说的那番话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心情。这一切都太可怕了……刘章抓住了嫦熹的下颌,硬是把她的脸掰向自己的目光中。刘章的眼眶通红,鼻尖儿也很红,看起来像是受过内伤的人一样。“熹儿……你还是我认识的熹儿吗?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告诉我,你的哪一句话是真的?还是统统都是骗我的?!!――”嫦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刘章流着泪,然后摇摇头。“说啊!你说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刘章昨天喝酒是因为吕雉的的突然到访,吕雉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只是说了一个关于嫦熹身世的可能性,因为吕雉要排演这么一出好戏,让嫦熹亲口说出真相。这样才能彻底斩断了嫦熹跟刘章之间的感情和关系。“我不要你说这三个字,我要你说实话!”刘章翻手狠狠的抽了嫦熹一巴掌。但是刘章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嘴里念着:“如果你的身份是假的,那么绾青……她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可能……”刘章这么念叨着,然后拔出佩剑就推开门冲了出去。嫦熹晃神过来:“你要做什么!”吕雉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都没有了。看这出戏码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活,她继续捧着一杯凉茶,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刘章冲进了大雨里面,他现在就是一个被激怒的猛虎,紧紧皱起来的眉毛看上去戾气极重。不过走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脚就被人的双手被抱住,刘章停住了步伐,向后看去。 嫦熹正趴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她的身体被大雨冲刷着,显得极为狼狈:“你要做什么?绾青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冷静一点,不要对绾青下手,你杀我了,你杀了我!不要告诉绾青关于我的事情,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了!”刘章仍是开始迈开步子走着,他狠狠的甩了两下退,没有扔掉嫦熹。嫦熹的身子就磨着地砖,随着刘章的步伐一点点的前进。待到刘章第二次回头的时候,嫦熹的衣衫已经混着雨水变成了鲜红色,地砖的尖叫磨着她的肚皮的肌肤,还有些石子已经扎进了皮肉里面。刘章的心还是咯噔的疼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拉着嫦熹起身。不过目光没有一丝怜惜:“熹儿……嫦熹?我现在问你要一句实话,当初你替我挡下的那一剑,是故意接近我的计谋,还是你的本能?”嫦熹在大雨里面不敢睁开眼睛,她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想再说谎了……”刘章也崩了泪,他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吼着:“为什么啊!!你哪怕骗我,我都会再相信你一次的!!为什么你现在连骗我都不肯呢?我说过我会我条件的相信你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一生挚爱的女人,竟会是天天永不止境对我说谎的恶魔!!” 雨别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章也崩了泪,他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吼着:“为什么啊!!你哪怕骗我,我都会再相信你一次的!!为什么你现在连骗我都不肯呢?我说过我会我条件的相信你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一生挚爱的女人,竟会是天天永不止境对我说谎的恶魔!!”嫦熹觉得刘章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其实就是一个恶魔,这辈子就不配得到些什么。从决心复仇开始就已经不择手段了,利用刘章的感情,杀人放火,她都做过。嫦熹其实一点都不怕遭报应,她唯独就是害怕刘章知道真相。嫦熹当初是想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事故死亡,然后让吕楚好好照顾刘章和女儿,刘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他会怀揣着对她最美的记忆活下去,哪怕会痛苦一阵子。刘章一旦知道了真相,将是两人要面临的巨大爆炸。“你说我什么都行,只要你别伤害绾青。他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求求你,绾青她还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别告诉她关于我的事情。”刘章掐住嫦熹的脖子:“你这个女子心机竟然如此的深沉,怪不得你坚持不肯自己带绾青,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的,你本来就不打算在我身边待一辈子,所以你昨天夜里才会问我,如果你要离开我会怎么办……是不是这样?”刘章手掌心的炙热的温度传到了嫦熹的喉咙处,她呼吸困难,眼前的视线也被大雨给模糊,只能依稀的盯着想象中刘章那愤怒的神情。“是的……我希望你忘了我。不要恨我,就把我当做你生命里面的一个过客,这样你会好受些……”“过客?”刘章对这个词语感觉到了极大的讽刺:“你觉得用过客这个词,就能轻易的改变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吗?或许,在你心里我刘章就是一个过客罢!难道你心里就真的只有他刘盈?你爱他?有多爱他?告诉我实话!!”嫦熹大哭着,她闭上眼睛嘶吼道:“我爱他,非常非常非常爱他,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爱他,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你满意了吗?!”刘章呆愣住,他渐渐的松开手,大雨盖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薄雾,他看起来孤独无助。“好,很好……”刘章转身就走,但还是被嫦熹从身后抱住:“刘章,答应我,你不能伤害绾青!”“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要求我些什么吗?”刘章一使劲推开嫦熹,她翻滚到地上,刚抬头,就是一把冰冷的尖端贴在她的下颌,比雨水还要冷冽。但比这个剑壁还要冰冷的是刘章的目光,他的眼睛就像一个冰锥,戳的嫦熹千疮百孔:“我是不会告诉绾青的,她的娘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吕楚。她没有你这个生母,我刘章也没有你这个侧夫人,刚出你替我挡下的那一剑,后来我说要还给你,不过如今看来,我并不欠你什么。”刘章反手一挑,尖端随着雨水,从嫦熹的肌肤滑过,在她的颈项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伤口。缓缓溢出鲜血来,不久,就被雨水给带走了。嫦熹一生之中有三个场景她记忆尤深,一个是被苏嬷嬷灌下毒酒的时候,第二则是她看着刘盈离世的时候,现在她终于找到了第三个,那就是刘章在这连绵无际的大雨里面,决然而去的身影。他拖着沉重无比的步伐,他走的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狼狈过,这样的孤独过。刘章是心高气傲的,是敢作敢当的,是正义凛然的,也是傻里傻气的。认识了他这么长时间,嫦熹从来不知道刘章可以这样的令人心碎。未央宫椒房殿外的大道上,刘章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那一片梨花树的尽头。嫦熹捂着自己心口,想着……那种背影,应该就是诀别了吧。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顶上没有了雨水的极大,在她抬起头的时候想着,是张嫣还是吕雉呢。但她眼睛两秒钟之后定格在了我身上,我穿着一身幽黑的小礼服,握着黄金的伞柄,将伞向她那边挪了挪。我抿了下火红色的嘴唇,轻笑着:“嗨,嫦熹,好久不见。”她就这样坐在里面,傻傻的笑了一下:“好久不见……芙蕖……”该结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罢。这是今年初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也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雨势来匆匆去匆匆,它用沉重的露珠狠狠的压向人间,将那些生机勃勃,被生命覆盖的一切东西,都蒙上一层相同的颜色。是跟雪花相近的,那种让人窒息的白色。这场雨里面,没有谁能真正的看透将要到来的黎明。哪怕他们心里清楚,黎明总会到来的……―――――――――那场雨,来的匆匆,却也逗留了三整天。但是人间万物,花儿鸟儿很快的从这场雨带来的湿气感中间挣脱了出来,并且全部都焕然一新。露珠啪嗒啪嗒的挨着绿叶滚落下来,然后被宫婢采摘。雨水并没有把人间的东西给带走,反而是人间返吸收了他们。一切看起来,都归于平静。除了那些被仇恨和情报包围的人们,他们在雨中血肉横飞,在雨后更加支离破碎。嫦熹现在住的地方是昭阳殿,那里是她曾经的住所,这也是吕雉的主意。只不过昭阳殿被没有被人打扫,嫦熹也没有被人伺候的宫婢内侍们,她一个人坐在昭阳殿已经枯萎的院子里面,荡着那秋千,发愣出神。即便不用张嫣去求情,吕雉也并没有打算杀了嫦熹。与其说吕雉是因为快离开人世不想杀生,倒不如说是她故意就像看嫦熹生不如死的样子。吕雉清楚的知道嫦熹对于她已经没有威胁,嫦熹和刘章已经彻底崩盘,就算是嫦熹再出一些什么主意,刘章也不会相信。所以吕雉才敢把嫦熹就这样放在自己的身边,好慢慢地折磨她。从嫦熹和刘章在雨中分离已经过了三天了,吕雉会把嫦熹带到她死去的昭阳殿,还会给她刘盈的牌位,并且还告诉了嫦熹刘恭死之前的地方,详细的描述着幼小的刘恭是怎样被活活给饿死的。嫦熹真的快疯了,就差一点点,她就会成为跟北苑里面关着的那些失宠的妃子一样的下场。这只差一点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的出现。虽然等到约定要取走人皮的日子还有大半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来了,我才不会错过这么一场好戏。但是嫦熹应该还是不想死的,因为毕竟她的复仇目的并没有达到。只不过现在也不用她操心一些什么,因为虽然刘章现在不相信嫦熹,但是之前嫦熹已经暗示过了他要接近代王刘恒,有机会推翻吕雉的时候,可以拥立新帝。张嫣来看过嫦熹好几次,但她并不是说过来探望,而是一种作为同病相怜的人的角度,用很怜悯的眼神俯视她。“绾姐姐,你现在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是要做什么?为刘章伤心吗,还是为刘盈伤心?你目前到现在为止所要承担的后果,都是咎由自取。”“我不后悔。”纵然再来一次,她也是不会后悔的。嫦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但是她的不后悔里面,隐隐觉得总有刘章的身影。“绾姐姐,你清醒一点吧,不要在想什么复仇的事情了,纵然太皇太后死了,也不可能改变现在的朝政,你觉得通过自己的一点点的力量真的可以吗?舅舅死之前你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恭儿,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你现在呢!!”但是显然,嫦熹对张嫣的那番话不为所动。其实张嫣那么说是有她自己的立场的,她心疼刘盈和刘恭,同时一方面又痛恨着嫦熹为了复仇而背叛了刘盈。但是从嫦熹的角度来看,这一切显得都是这么的合理。因为她是一个死人,仇恨是她活着唯一的真实感,如果需要安逸需要平静的生活,她就根本不需要要用自己的人皮和灵魂来跟恶魔做交易了。“嫦熹,你现在就打算在这个汉宫里面坐以待毙吗,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都可以直接去演午夜凶铃了,化妆师都免了。”我很无奈的提醒着嫦熹,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她现在就是披头散发的蜷腿缩在在秋千上面,黑眼圈都好几层了,她有好几次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我真的以为是死了,还准备动手取下人皮,结果她还有力气对我说了一个字:“滚。”“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脸色发黑吗?”不知道在我抨击了她多长时间后,嫦熹终于慢悠悠的回了我一句。我自豪的摸着我那小麦色的肌肤:“你懂个屁啊,这才是健康流行的肤色,小麦色。”我见嫦熹的脸色死气沉沉的,她的脖子上还有拿到没有愈合的伤痕:“好吧好吧,嫦熹,我替你去朱虚候府打探打探吧。” 天定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自豪的摸着我那小麦色的肌肤:“你懂个屁啊,这才是健康的肤色。”见嫦熹的脸色死气沉沉的,她的脖子上还有拿到没有愈合的伤痕:“好吧好吧,嫦熹,我替你去朱虚候府打探打探吧。”“我看你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去看看蒲青吧?”嫦熹小小的翻了我一个白眼:“不过也好,你去看看他吧,蒲青这几年变了很多,想来跟你之前看到的蒲青也不一样了。我总觉得蒲青应该知道一些我们事情,只是他并没有问,芙蕖,你这次去好好跟他谈谈吧。”我嘴角抽搐,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嫦熹却帕拉帕拉的说出来一大堆。并且还把我内心的想法给赤(和谐)裸(和谐/)裸的说了出来。我的确是应该去见一次蒲青,可是总是在心里找不到理由。朱虚候府,是萧决送我过去的,经过那一次蒲青在火中救我之后,萧决也就对他的看法改变了很多。后来萧决也跟我承认了,之前那样的霸道并且不放心我和蒲青继续相处,还是因为紫原长老的那一番占卜,紫原那个老头儿说我会在汉朝遇见自己的真爱。说实话,我还是很能理解萧决的担心,至少蒲青什么都不问就跑来救我,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是我这个活了几千年的女怪物也会动心啊。但是那和对萧决的感情是绝对不一样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蒲青正在傻兮兮的蹲在石桥边,他这幅摸样让我不得不对嫦熹给我介绍蒲青的那一番说辞感到怀疑。“嗨!蒲青。”我热情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蒲青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应该是在脑子里面疯狂的思索这个声音,然后判断出来了是我,才缓缓的回头。他的确是不再像以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年了,总觉得他站起身来人高马大并且还有脸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茬,并不像是昔日那个跟我打打闹闹的少年。他看我的眼神现实诧异,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已经七年了。”“是啊,七年了。不过,芙蕖丫头,你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土气。”我笑着看向蒲青对我开玩笑的脸。七年对于我们漫长的生命里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时间,它就像时钟的秒针那样滴答的移动着,悄无声息,我们身边认识的那些普通人类,却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蒲青也回头看了一眼萧决:“你们两还好吗?”萧决故作灿烂的微笑:“很好啊。”蒲青早就已经不记得他为我奔赴大火的事情,也并不知道自己曾经死过一次,但是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做过。我和萧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整齐的对蒲青鞠了个躬:“谢谢你。”我们的举动把蒲青吓到了,但是他跟我们预想的不一样,他很冷静的问了我一句:“芙蕖丫头,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然后我忘记了?”“你怎么会这么问?”蒲青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因为……记忆不连贯,而且我一直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我和萧决左右边一起勾住了蒲青的脖子,嬉皮笑脸陪他一起坐在了石桥边。“世界上总有些事情,你该忘记的,就不要费尽心思的去挖掘它了。”蒲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你从你们那个世界回来,是不是为了嫦熹?”看来,刘章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蒲青,他对蒲青应该把细枝末节都说的一清二楚,所以,我也就不用解释什么。“可以这么说吧,也可以说,是故地重游,顺便再来看看你们这些老朋友。对了,嫦熹要我带话,锦瑟必须要在府里呆着,不过幸好府里面有你,也放心一些,你就多照顾她,不要让她没了主子被人欺负。”“这点我自然知道。”蒲青拧着眉,倒是没有了七年前的稚气:“芙蕖丫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站在嫦熹那一边吗?哪怕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是她对不起少主,你也要帮她说话?”“你错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帮过嫦熹一件事情。蒲青,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但是我也有着自己的责任,嫦熹是我必须要保护的对象,但是却不是我一直要帮助的人。所以她的事情我不会去评论对错,但是……”我拍拍蒲青的肩膀。轻轻的笑了一下:“如果我是嫦熹,我也会那样做的,如果是你,你也会的。”“那少主呢?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现在他却为了嫦熹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蒲青说着就把手里的干草给拽掉,有点愤愤不平。萧决也拍了拍蒲青的肩膀:“哥儿们,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你家少主现在失去的东西,以后都会慢慢收回的,这个世界很公平,这个世界公平的就是这么可笑。”我不知道我和萧决现在说的话对蒲青到底会起什么样的作用,但是我相信蒲青终归会有看透世间的一天,哪怕是人生的最后一刻。我和蒲青告别的时候,我还故意在他胡子上留下轻轻的一吻,还惹得萧决晚上给我发了一百多条短信。我回宫见到嫦熹的时候,同时还告诉了她一件事情。关于刘章的那些还是蒲青跟我说的,自从和嫦熹分开以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大夫说是因为淋了大雨的原因,受了风寒。不过这三天刘章发烧一点儿都没有退,而且他总是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叫着熹儿熹儿。这几日是吕楚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刘章的身边,不管是煎药还是饮食,都是事无巨细。刘章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也是她一遍遍的帮他换掉。刘章清醒一点的时候,吕楚便带了绾青过来。“爹爹,你怎么病了。”刘章是不愿意见到绾青的,他看见那个跟嫦熹长得过分相似的脸,心里就一团团的揪着疼。然后抿着苍白的嘴唇,对绾青大声的吼道:“出去!我不想看见她!出去,出去!”刘章的举动把绾青和吕楚都吓坏了。其实蒲青清楚的知道刘章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嫦熹。嫦熹和刘章都在饱受着痛苦,他们明明有很多心结不能解开,却见不了面。刘章应该也是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吕楚有问过刘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为何嫦熹没有回来。刘章说:“她死了,所以吕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绾青的娘亲,你不可以别人再提起熹儿事情,懂了没!!”吕楚并没有再敢多问,除了蒲青,其他人并不知道为什么朱虚候府里面的侧夫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不过刘章也从现在开始接受了吕楚,估计他也才发现,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为他默默付出真的不求回报的女子吧。如果换个角度看故事,吕楚就是文中的女主角,而嫦熹则是心机颇深的大反派。吕楚嫁进侯府的这么些年来,都是隐忍。刘章轻轻的握住了吕楚的手:“今后的路,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的事情让紫原长老把整个的时间故事重置的话,吕楚现在孩子,也跟刘绾青一样活泼快乐的成长的,她也能够让刘章有一个完整家。时间的齿轮就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错了一步,就错了一生……夜晚的未央宫早就已经沉入的宁静,似乎随着刘盈的离世,宫里面就再也热闹不起来了。幼小的皇帝并没有封妃,所以永巷那边,就如同凄冷的北苑一样。结满了蜘蛛网的昭阳殿,嫦熹独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没有一点温暖,只有清冷的月光给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白色,显得她那面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我捧着一碗摆放精致的寿司,递到嫦熹的面前:“想哭?来点芥末。”嫦熹抓起一个芥末寿司就塞进了嘴巴里面,果然开始哭了出来。嫦熹憋屈了心里面很长时间,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应该比这芥末要难吃多了。“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儿死吗?”“嫦熹,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你还打算再做些什么事情?算是我给你的回馈吧,至少这一阵子,我不会让你饿死这么惨,要不然对人皮的质量也不好。”“芙蕖,你说我跟你换了这几年的契约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复仇吗?可是我根本不可能将吕雉亲手杀死,其实到头来我还是输掉了,吕雉的计谋得逞了,我跟刘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样的土崩瓦解了。如果刘章开始对我之前所说的话有所怀疑,那么一切的辛苦我都白费了。”我扭头问道:“那又怎样?你现在难道还要跟我抱怨后悔跟我订下来的契约吗?别做梦了,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什么书中的女主角吗?不可能一切都会顺风顺水的。只不过,一切都有结局而已。”是的,一切自由命定。 临终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我扭头问道:“那又怎样?你现在难道还要跟我抱怨后悔跟我订下来的契约吗?别做梦了,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什么书中的女主角吗?不可能一切都会顺风顺水的。只不过,一切都有结局而已。”是的,一切自由命定。这一句话,在没过多久之后,张嫣也对嫦熹说过。她精致的绣鞋踩在一片狼藉的昭阳殿,和嫦熹并肩坐在院子里面那宽大破旧的秋千上面。“老天爷都是注定好了的,太皇太后如果离世,绾姐姐,我们两的命运也就彻底被改写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被改写什么。”“为什么?”因为嫦熹今后所要走的那条思路已经很明确了。那张嫣呢?张嫣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那个稚嫩的孩童了,她现在是个二十三的大女孩,沉着冷静,雍容典雅的大汉太后。嫦熹清楚的明白,如果吕氏被推翻了,张嫣也会受到牵连,嫦熹知道,但是也帮不了她。“淑君,谢谢你了。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如果不是你再宫里面接应,我连刘盈走的时候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我也见不到恭儿。”“绾姐姐,我说真的,我挺后悔的。我有时候想着,如果你当初从宫里面逃出去了,没有回宫没有见到舅舅和恭儿,可能现在的结果会比现在好……但是,我又一想,或许真的那么做了,可能舅舅也会遗憾一辈子,恨自己一辈子。”嫦熹浅浅一笑,闭上双眼靠在秋千的麻绳上:“是吗……应该是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快有结局了……”不管是命定好的嫦熹,还是生死未卜的张嫣。【吕雉实际死于‘汉高后八年,公元前180年的八月份。’这里因为要符合整个故事的时间发展,所以把历史时间提前一年,为汉高后七年,公元前181年的八月。】【汉高后七年,公元前181年,七月。】吕雉病重。嫦熹在这个破旧的昭阳殿已经住了整整三个月,也就是说,她在这三个月里面饱受着吕雉的心里折磨,并且还和刘章都未曾见面。嫦熹想过很多事情,包括了自己的下场,吕雉的下场,刘章的下场,天下究竟会如何演变。还有她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刘章抹平对自己的恨意呢。还有她的女儿绾青,嫦熹的刘恭和绾青,她从来都没有尽到过一点儿母亲的责任朝纲大局看起来还是那样,只是嫦熹之前出过注意让陈平和周勃联手的计谋,现在看来应该还是见成效了,否则吕雉不会在自己将死的时候都难以找到突破口。吕雉的病情已经重到无法下床,她应该也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也下了旨意,任命吕楚的父亲赵王吕碌为上将军,率领北军。而南军则由吕王吕产率领。吕雉还把吕产和吕碌叫到了仪凤宫,说道:“吕氏受封为王,众臣们一直愤愤不平。哀家并没有多长时间了,哀家现在还不放心撒手人寰。皇帝年纪还小,哀家担心大臣们会乘机发难。你们一定要把将军权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中,势必要守住皇宫!”“太皇太后放心。”“还有,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为哀家送丧,以免离开重地后被人牵制。”嫦熹越来越感觉到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对吕雉即将要病死的恐惧感。直到那天,吕雉传来了旨意,要嫦熹去一趟仪凤宫。吕雉躺在床榻上,她跟刘盈的眉目间有点像,所以她脸色惨白的模样,一下子冲击到了嫦熹的内心,当时刘盈死去的记忆又铺天盖地的翻涌过来。嫦熹抹了一下眼泪,然后走进吕雉。“你哭什么?难道是……难道是想到盈儿了吗?”吕雉的眼睛并没有向嫦熹这边瞧着,但是却能洞悉她内心的想法,这一点嫦熹已经习以为常,吕雉就是这一点才可怕。“你还不知道吧,刘盈离开的那一天,是我陪着他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他说他很冷,他的手也很冰,就跟你现在一样。”嫦熹笑了下,然后握住了吕雉的手:“不对,他的手要比你的冰冷多了,可是我只能看着他这么冷下去,我觉得自己很窝囊。不过……你这个做母亲的更不如我,因为是你把他比如绝境的,你明明可以给他温暖,却不选择让他可以幸福的路。”吕雉并没有回答嫦熹的后面一个话题,她闭上满是皱纹的眼角:“哀家知道。那天盈儿走的时候,他嘴角是带着微笑着。刚开始我也以为是盈儿已经原谅了哀家,他可以安安心心的上路了,不过后来哀家握住他的手心儿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心儿有点温度。淑君的小手没有那样的力量,当时哀家还在荒唐的想着,是不是嫦绾的鬼魂回来了,她在陪着盈儿走过最后一程的呢?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罢了罢了,也算是了了盈儿的一个心愿。”嫦熹抓住吕雉的手的力道狠狠握紧,她恨不得现在就抽出一把刀来杀了吕雉。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这么做,但是不知怎么了,现在她的心境不同了。面对着一个敌人,一个嫦熹复活势必要复仇的敌人,她却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让吕雉早点死掉的想法。“吕雉,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想恨你的人多了,但是他们不会有我深。你把我最爱的两个人给送进了地狱,又把最爱我的人和我彻底分离,你让我品尝到的都是这个世间的噬心之痛,你现在把我囚禁在这个金牢笼里面,让我陪着你一块而死,吕雉,我真是恨透你了……”嫦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平常的那样咬牙切齿,反而是有气无力。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疲倦,当你恨着一个人的时候,迟早也会疲倦的。哪怕感情最终都不会变,但是自己的精力却跟不上了。嫦熹叹口气,靠在吕雉的床榻旁边:“你说你也是个女人,你这么疯狂的伤害身边的人,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太皇太后……”吕雉用鼻子笑了一声,浅浅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气氛很巧妙,至少就算是在嫦熹最恨着吕雉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没大没小的跟大汉的太皇太后如此说话,没有用尊称,不卑不亢。因为以前虽然对吕雉充满了仇恨,但她打心眼里就是畏惧吕雉的,这样的畏惧之下,另一方面,她不得不承认,吕雉这个女人也有值得让她钦佩的地方。“哀家觉得,你跟哀家真的很像,所以你应该明白,如果当初是你坐在这个凤座上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睥睨一切,你会不会像哀家一样保护天下,维护江山,你以为哀家就不讨厌你吗?你跟当年的戚夫人实在是太像了,长相妖媚,可哀家讨厌你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在你和刘盈相处的那段日子里面,哀家看到了当年高祖和戚夫人在一起的心情,所以哀家就更是生气了。淑君是皇后,她却备受冷落,而是你妾室,却可以夜夜讨得皇帝的欢心……就像当年的哀家。”“我不是戚夫人,我也不是你。”若是相同的一点,嫦熹就是和戚夫人一样,得到了皇上的真心,并且凄惨的结局都是相同。而嫦熹跟吕雉相同的一点,是她们都不择手段的去铲除眼前的障碍!不管会牺牲谁,会伤害谁,明明知道前面的路都是血肉模糊,但还是要倔着脾气走下去。不过嫦熹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她是在重生了之后,开始想要复仇了之后……想到这里的时候,嫦熹突然明白了吕雉刚刚说话的意思。“你是说,你曾经也是一个想要着简简单单生活的女人?”吕雉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哀家从不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哀家想要的那种简单,是他眼里的哀家,独一无二。哀家看见高祖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定了男人,愿意跟着他行走四方,愿意跟着他对抗项羽攻入咸阳城,哀家甚至可以牺牲性命做人质。但没想到的是,高祖他变了,他变得高高在上,哀家也不认识了。左右手都拥着那些个美人儿,哀家哪里比得上,只能带着盈儿独守寒宫。渐渐的,心也冷了,再到后来,怨气也越来越深……那个时候哀家想着,得不到宠爱,至少不能断送了盈儿的未来……”这是每一个后宫女人的成长史,不过吕雉她并不是应该生长在后宫的只知道争夺宠爱的女子,她有着非比寻常的野心,所以才掌权三朝,垂帘听政。嫦熹擦了下眼角的泪,声音冷下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就算你是那样艰难的走下来的那又怎么样,对,我的确懂你,但是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所有的行为,至少我对至爱……” 政变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退朝后,王陵就直接把周勃和陈平拦在了殿外,义愤填膺的说道:“当初与高祖皇帝饮血盟誓,说了我刚才的那番话,你们也都是在场的。现在高祖皇帝驾崩,惠帝也离去,太皇太后一个女人主持朝政,要分封吕氏为王,你们只顾着奉迎太皇太后,但是却被判约定,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在九泉之下的高祖皇帝呢!一群白眼狼!我呸!”王陵将吐沫吐在了他们两的鞋子边上,表示着他的愤怒。周勃和陈平没有相对的愤怒,他们把王陵拉到了一边,说道:“今日在朝上,你有胆量坚持劝谏保护着刘氏的江山和尊严,我们的确不如你。但是论到将来保全社稷,确保江山,你却未必如我们二人。”“此话怎讲。”“凡事都不能力求速成,王大人,得于厮者毁于厮啊。”果然,一切都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太后任命于王陵为太傅,表面上升了他的职位,实则是将他的右丞相的实权消除剥夺。而吕雉紧接着的一个动作,就是讲她父亲临泗候吕公封为宣王,追尊哥哥吕泽为悼武王。这两个人当时都已经离世,吕雉这一招其中用的很妙,她在投石问路。想以这两个死人来试探朝臣和百姓的反应。之后,就会像毒素入侵人体一般,慢慢的从里面瓦解,一步一步的吞掉整个汉朝天下。………“太皇太后架空了左丞相王陵,陈平和周勃倒是精得很。”“那少主是否有什么对策呢?”嫦熹本想着去给刘章送去些吴婆才做好的糕点,因为这些日子没接近刘章唯恐会拖延计划,不料脚步刚刚挪到门外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嫦熹伸着脖子,身子一动不动,细细的听去,好像是蒲青和刘章在谈论关于近日来信的事情。刘章把手里的竹简用力的丢到了那一摞竹简当中,愤恨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对策,我不过是个武将,干预不了文臣们之间的政事。太皇太后让太子刘恭当了皇帝,我们纵然觉得有千般万般的不合适,可他毕竟名正言顺,恐怕,这个少帝可比惠帝还要更像傀儡。”刘恭跟刘盈不同,刘盈至少会懂得反抗,但是年幼的恭儿他并不懂。所以吕雉就更加能够肆无忌惮的分封诸侯,她渐渐把整个朝廷都归于到了吕氏的名下,刘家人是越来越没有地位和尊严了。“那么,襄平侯和武平侯他们来信都怎么说?”刘章随意的从中抽出了一个竹简,甩开在案桌上:“还能怎么说,都是一个目的,暗杀刘恭!”“少帝还年幼,担待不了大业,而且绝对不是皇后所生,可能,跟刘家人也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太皇太后现在也就是把少帝当做一个幌子,当做了挡箭牌,如果没了少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样吕氏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刘家人便可顺理成章的另立新帝。恭儿……嫦熹听得身体一抖,险些手里的糕点都没有端住。恭儿是她的新生骨肉,纵然是现在推翻吕雉的唯一筹码,她也不可以把无辜的恭儿给推出去。“外面是谁?出来!”刘章的耳朵很灵敏,听见了嫦熹的慌张的喘息声。嫦熹屏住了气息,换成了笑脸相迎的摸样:“我不过是稍稍停歇了一下,这都被侯爷听出来了?”刘章顿时施展了眉头:“怎么是你?为何躲在门外不进来?”“你和蒲青公子在商讨事情,女人家的,不方便进来。”刘章看了看蒲青,叹笑了声:“我哪里会介意你这些,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嫦熹点点头:“听见了一部分。”“哪部分?”“暗杀少帝的部分……”蒲青想上前制止嫦熹要她不要四处宣扬,被刘章挥手给拦了下来:“且慢!熹儿,你说说看,从人道上,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嫦熹猜到刘章会问起,她很震惊,把糕点安放在案桌上,斟了两杯茶水,悠悠的说道:“论起政事,自古以来都是用血肉之躯堆成了,自然,人道情义上都是无稽之谈,也显得更加讽刺。但如果从理智上来说,侯爷现在不应该做这只出头鸟的。”刘章眉头一拧,和蒲青相互看了一眼:“此话怎讲?”“侯爷虽年少,但是血气方刚,还赢得过吕太后的赏识,所以刘家人自然都依附于你,表面看似的依附之下,不也是将侯爷你当成了挡箭牌吗。侯爷刚才也说了,少帝刘恭继位名正言顺,而且少帝一定是惠帝的亲骨肉,吕太后纵然心狠手辣,但她的夫君是高祖皇帝,理应不会把别的外姓孩子扶上皇位,这是作为一个统治者该有的觉悟。”刘章挑嘴一笑:“熹儿你竟然懂得这么多?那然后呢?”嫦熹淡淡的笑了笑:“现在诸侯都暗自送书信给侯爷,希望侯爷可以有魄力杀掉少帝,但是如此一来,侯爷就成了弑君夺位的恶人了,然后,他们可以打着保卫江山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再拥立新帝,侯爷就成了牺牲的棋子,并且是遗臭万年的棋子,所以,侯爷,这一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其实如果刘恭并不是嫦熹所生的话,嫦熹还是会劝刘章这么做。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诸侯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刘章暗递书信,其实都各怀鬼胎。只不过是吧刘章推出去送死罢了。他们现在都因为仅仅两岁的刘恭继位的事情而恼羞成怒,刘章也是,他们看问题并不客观。而刘章身边就更是缺少一个明眼人。所以嫦熹在这个时候完整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是安全并且有效的。最后嫦熹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侯爷不如可以听信一些比较平静的周边国,比如,代国……”嫦熹从刘章那里回来了之后,就笔直的倒向了床榻,好像刚刚打完了一场战役。我叼着橘子瓣斜睨向她:“怎么样啊,跟刘章有没有进展,最近超纲变化这么大,你也该有点动静了吧?”“恭儿还那么小,竟然就被吕雉捏在了手心儿里,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至少,他现在不用跟着你吃苦受累的,不过就是顶着一个皇帝的头衔罢了,吃好喝好睡足,多幸福啊。”我刚说完,她就一个眼神瞪过来。我耸耸肩:“算了,你继续忧愁吧。”自从刘盈下葬之后,嫦熹勉强能从刘盈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过现在她又掉进了一个坑里,那就是如何把控天下大乱的全局。其实有时候一想,一个小女子能够做什么?影响天下人吗?别开玩笑了,她又不是女娲又不是观世音菩萨。但是就是有一种事实的情况,这个女人把控了的天下的命脉,而她手里的这个男人,也攥着至关重要的一步棋。所以,我还是坚信着嫦熹能够搅和出一点什么动静的。不过她有的时候总是能出乎意料的给我带点什么惊喜或者惊吓。嫦熹今天跟我忧愁的谈论着国家大事,第二天早上就把我从床上给弄醒了,我顶着一头鸡窝头,她一脸笑意的站在我的床榻边。说实话,我真的吓了一跳,她的表情很像要先奸后杀。嫦熹捧着一束紫色的花,我斜眼看看,问道:“你要送给我?”她翻了一个白眼,把那束花塞到我的胸前:“你仔细看清楚,这是紫林的叶子!我终于找到了!”“天啊,不会吧!”我把那紫林的叶子弹了弹:“你找到的?你昨天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突然就有兴致给我找花儿了?”“我哪有时间!只不过,去年我跟碧儿提过一次,说要她留心宫里面是不是还有紫林的存在了,谁知道这个丫头还是挺上心,几经周折,在长乐宫废墟的地方,找到了沿着石头缝里生长出来的紫叶。这些,就都是全部了。”我闻闻,虽然不是花,但是还挺香的:“那我们现在还差什么?”“太阳之雨,不过少一样东西王阿婆应该还是有办法的,走走走,我们去找她。”我穿着睡衣,一头爆炸的发型就这么被嫦熹拖出了屋子。不过我的心情有些愉悦,我手里拿着簪子,希望这一次,我就能完完整整的看见它的面貌了,会不会有我前世的线索呢?“紫林的叶子……你们!你们怎么找到的?”王阿婆颤抖的接过叶子,就像接过奥运圣火一样的严肃神圣,并且激动。我得瑟的看着她:“怎么样,还是有些本事的吧!所以我说,只要是生长在这个地球上面的东西,就一定可以找得到!”王阿婆鄙视了我一眼,并且用赞许的眼光看向嫦熹:“你本事真不小,这么难得珍品都能找到。好吧,你们把叶子和簪子放在我这里,明天一早,它即便恢复不了全新的,也有八成新了。” 规劝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张嫣取出凤印交托给嫦熹的时候,用一种诀别的看神看着她,张嫣也清楚,汉宫即将天翻地覆了:“绾姐姐,不管怎样,多保重。”嫦熹笑了笑:“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淑君,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是不能陪你了,但是我再过不久就会下去捡刘盈和恭儿的,你要连我的那一份一起活着!”没什么比等待死亡更让人疯狂的事情了,况且嫦熹已经等了十年,在将要终结性命的时候,她却跟十年前的心情不一样了。―――――――――朱虚侯府的大门牢牢的闭紧,嫦熹只身从未央宫跑到这里来,脚下的鞋子都已经磨破,可是现在却被拦在门外。“让我进去!或者让侯爷出来,只要能让我见上他一面!”两个守门的嫦熹都认识,他们是老实人,两人互相为难的看了一眼:“熹姑娘,侯爷发了话,如果你要回侯府,是势必要拦下的,趁着侯爷没发现你,你快些走吧,否则他就该发怒了。”刘章当时交代了府里上下不准放嫦熹进来的时候,是以所有人性命做威胁的。刘章也知道嫦熹会来找她,所以早早的便吩咐了。嫦熹双腿下跪:“算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侯爷禀告,事关他的性命,你们不能把我拦在外面。”“熹姑娘!我们都知道你心眼儿好,可是军令如山,我们不能违背,想来如果等过阵子侯爷心情好些的时候,你再来吧,或者,你可以直接去找侯夫人。”“不行!”嫦熹一口回绝:“不能再等啊,也不能去找夫人。”她是吕家的人,又是吕禄的长女,难保不会透露出什么消息。嫦熹一咬牙,起身就朝着门口冲去,可还是被守门的用长矛挡住:“熹姑娘,你再这样,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侯爷!让我见侯爷,你们放开我!侯爷!――”嫦熹用她瘦弱的身子拼命的往那两杆长矛推去,她无论如何也要过了这个朱虚侯府的大门,必须见到刘章亲口跟他说明。“熹姑娘?熹姑娘!”嫦熹扭头,看见的是提着菜篮要回府的锦瑟,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前去抓住锦瑟的手:“锦瑟,侯爷今天在不在府里?”锦瑟被嫦熹这狼狈的摸样给吓到了,她使劲的点点头:“侯爷昨天出远门才回来,我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他还未曾起床用膳。熹姑娘,你这么些个日子到底去了哪里,我真的快担心死了!”嫦熹摸了摸锦瑟的脑袋,她还是像以前的那般胆小。“锦瑟,你能让侯爷出来见我一面吗?这件事儿很重要,我必须要见到他!”锦瑟擦了擦眼角的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到的。”锦瑟挎着菜篮走到门口,但是立刻就被守门的拦了下来,他们瞄了眼锦瑟和嫦熹:“我们除了要拦住熹姑娘,还要拦住能让侯爷听见关于熹姑娘的任何消息。”嫦熹跪在地上,双手揉着头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真的必须要见到侯爷,麻烦你们放我进去,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的。”“熹姑娘……”锦瑟过来扶住嫦熹,她觉得自己这个小丫头受了嫦熹的恩德,可是从来也没有报答过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见侯爷。”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吕楚,小翠搀着她,看上去就是来者不善。“吕楚?”嫦熹眯眼看着她,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你凭什么挡住我?我有事情要跟侯爷禀报,你给我让开!”吕楚冷哼一声:“就凭我是侯夫人,你做尽了伤害侯爷的事情,现在还有恬不知耻的吵着嚷着要见他?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我……”吕楚并不知道嫦熹的身份,嫦熹也更加不能在这个地方说明。嫦熹沉口气:“你别说这么多了,请让侯爷见我一面,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就好,说完我便会走,绝不逗留。”“不可以。侯爷说了,他不想见你,这几个月他已经把你给忘了,你又何苦在回到这里,不也是为自己增添烦恼吗?无论如何,你今天见不到侯爷,以后也见不到,死心吧。”吕楚转过身,小翠还嘲笑的看了一脸狼狈的嫦熹。锦瑟的手扶着嫦熹的肩膀,明显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嫦熹喃喃低语:“就一面,就一面就好……”锦瑟看了眼将要紧闭的大门,还有孤独无助的嫦熹,她低下头,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在大门将要关上的时候,锦瑟飞奔的冲了过去,她并没要要拦住吕楚的意思,守门下意识的反应拿着长矛对准了锦瑟。而锦瑟瘦小柔软的身体,就这样直直的撞向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上。温热的鲜血从她胸口的那个洞里喷洒出来,守门的两个人都吓坏了,那杆长矛不偏不移的戳在了锦瑟的心脏的地方。“锦瑟!锦瑟!”随着嫦熹的那一声大叫,吕楚也转过身来,她吓得扶住门框,脚下的裙摆也沾到了锦瑟的血。锦瑟是当场暴毙的,但她的最后的眼神还是看向了嫦熹,‘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当嫦熹愣着神抱着浑身是血的锦瑟时,守门的才去通知了刘章,因为死了人,这事儿就闹大了。“锦瑟,你这个傻孩子,即便我救过你,我也从来都不让你为我做些什么的,你的命本就苦,好不容易挨到了好日子,却为我而死,我嫦熹何德何能……”她是个坏女人,这一点嫦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她并没有资格要别人为她做些什么,甚至是付出性命的事情。嫦熹抱着锦瑟失声痛哭,过了很久,她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双脚。“这是怎么回事?”刘章的声音击打着嫦熹的脑袋顶,她好半天都不敢抬头。“你进来。”刘章说完这句话,脚步就离开了大门口。再旁的蒲青把锦瑟抱了起来,然后也搀着双脚发软的嫦熹起身:“熹姑娘,你先去少主那里吧,我去找大夫。锦瑟她……”嫦熹看了眼紧闭双目的锦瑟:“罢了,罢了……锦瑟她已经死了,蒲青,拜托你好好安置她……”对于生命逝去的这种事情,嫦熹的心里越来越麻木,她已经面对了很多的生生死死,分分合合,而且自己也死过一次,即将离开人间,也就看淡了一切。嫦熹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鲜血,拽着衣裙走向了朱虚候府里面。刘章就在不远处的书房等着她,嫦熹进去的时候,刘章背身而立:“你找我干什么?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嫦熹咬紧双唇,尽量克制住往日对刘章的感情。“你就算真的恨到想要杀了我,我今天也必须要来。侯爷,你是不是去了齐国,然后想拥立齐王刘襄为皇帝?”刘章这才转过身来,他冷冷的看着嫦熹,眉头微拧:“你怎么知道的?”嫦熹俯身下跪:“侯爷!你不能这么做。刘襄绝不是明君,如果你将齐王引入长安城,就可能是在重蹈吕氏一族的覆辙!”刘章听后,眉头瞬间拧的很深,单手使劲拍了一下书房的案桌:“你大胆!我哥哥刘襄乃是高祖皇帝的长孙,名正言顺。你这女人心思颇深,之前一再骗我,现在又有什么阴谋?”“刘章,你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对,可是你偏偏一意孤行,我求你,冷静一下,不要把对我的恨加注到你自己身上,好吗?刘襄不是明君,你应该考虑的是防范吕产和吕碌,如果刘襄那边出了问题,你一定脱不了干系!周勃和陈平定会记下你的罪过,倘若新帝登基,你连封地都会没有的,请侯爷三思!”嫦熹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砖上,她埋于袖间的脸五官拧紧,能说的都说了,她希望刘章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刘章看着她瘦弱的脊背,还在因不安瑟瑟发抖,他也红了眼圈,鼻子一阵酸涩。刘章仰起头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然后缓缓的挪步到嫦熹的面前,蹲下将嫦熹的身子拽起来,他扼住嫦熹的下颌。嫦熹的脸拥有完美的弧度,肤如凝脂,柳眉杏眼。他曾经深深的被这副美艳的皮囊给打动过,但是没想到他会如如此厌恶这张脸的时候。“嫦熹……不对,惠帝的嫦美人,这些天我仍然在想一个问题,嫦美人,你说,你此生只爱刘盈一人,那我算什么?其实我甚至可以接受你的身份,你接近我的目的,只要你说你心里有我,我都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再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当初接近我是为了报复当年的鸩杀之仇,你利用我的感情,甚至不惜的用自己的性命换来我的信任。你恨吕雉,我也恨,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可是显然,你并不打算跟我选择同一条路,我每次跟你说彼此相守一生的时候,你也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因为你早就打算在天下安定之后,自杀去找刘盈对吗?” 诛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嫦熹……不对,惠帝的嫦美人,这些天我仍然在想一个问题,嫦美人,你说,你此生只爱刘盈一人,那我算什么?其实我甚至可以接受你的身份,你接近我的目的,只要你说你心里有我,我都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再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当初接近我是为了报复当年的鸩杀之仇,你利用我的感情,甚至不惜的用自己的性命换来我的信任。你恨吕雉,我也恨,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可是显然,你并不打算跟我选择同一条路,我每次跟你说彼此相守一生的时候,你也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因为你早就打算在天下安定之后,自杀去找刘盈对吗?”刘章说的每一个字嫦熹听得心里都犹如针扎般的疼痛。嫦熹并不是不打算跟他选择白头偕老,而是她选不了,她这辈子就是一个活死人,跟任何人都不可能长相厮守的。“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报答不了,但是我也不想骗你,我的确深爱刘盈,她是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刘章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我呢?我就是你生命里面的一个过客吗?!”你是我会用生命去护着的男人……但是这句话嫦熹没有说出口,她闭口不言,怕跟刘章再说起她的事情。“侯爷,当务之急,你的心思应该在国家大事上面,你的兵马丰足,掌握了长安城中一部分的兵力,足以抗衡吕氏,但是用力刘襄却万万不可,他骗了琅琊王,这样不得人心的强行做法,日后也必然招来祸端。如果侯爷你此时提醒周勃和陈平二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代王刘恒那边,想必日后对你还是有好处的。”刘章盯着嫦熹一本正经陈述的表情,感觉心脏都要纠缠成了一团。“嫦熹,你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来跟我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是代国的细作,还是只因为你担心我?”嫦熹抬起眼眸,拼命的锁住眼底的泪:“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懂大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对我的恨意,就迷失了方向,你是有家眷的人,你有女儿绾青,还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纵然今后陪在你身边的女人不是我,我也希望你好好的,诸吕风波,这次如果谁走错了一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刘章摇摇晃晃的背过身去,他的胳膊撑在案桌边,轻声道:“你走吧。”嫦熹跪着膝盖挪了过去,拽住刘章的衣角:“我求求你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好吗?”刘章深吸一口气,吼道:“来人!”门外便进来了两个带刀侍卫,他们拖走了嫦熹,刘章最终也没有看见她不舍的神情和绝望的眼神。“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从今往后,就算她是死,也不能踏进我朱虚候府半步!滚!”……齐王刘襄举兵西行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所以最终相国吕产还是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吕产连夜命灌婴带兵讨伐。灌婴领兵行军到达荥阳,不过他并不傻,心里倒想,吕氏在关中手握重兵,预谋造反,想取代刘氏自立为帝,现在如果打败齐军,而回去报告朝廷,那就是等于在帮助吕氏谋反。所以在灌婴的再三思量之后,他决定在荥阳驻扎下来,并且找了个机会见了齐王刘襄。他很诚心诚意的表达了他的想法,说是要与他们联手,静静等待吕氏发起变乱,然后可以钻空子,再一起举兵消灭吕氏。所以齐王刘襄就决定,先退回到齐国的西部边境,等待联合发兵的时机。所以说,一切自有天注定,但是,一切又都是人们的想法而铸成,当时刘襄可能没有想到,自己那个时候做的驻守齐国等待时机的决定,会让他错失了皇帝的宝座。吕碌和吕产预谋叛变已久,但是朝廷方面,内畏惧周勃和刘章,朝廷也害怕齐国和楚国的军队,并且担心灌婴背叛他们,就想着先让灌婴讨平齐军之后再动手,所以一直都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曲周候郦商年老生病,儿子郦寄与吕碌关系甚好,周勃当时手中已经没有了兵权,所以他就把矛头对准了郦寄这个可以利用的缝隙。周勃连夜去了陈平的府上,两人谋划着。最终达成一致的意见,所以之后就立刻派人劫持了郦商,让他的儿子郦寄去骗吕碌。郦寄照着周勃的原话说给吕碌:“天下是由高低和吕后一起打下来的,姓刘的有九个人被立为诸侯王,而姓吕的有三个人被立为诸侯王,这些都已经通过众臣们商议达成一致,事情已经向天下的诸侯宣布,诸侯也表示同意。但是现在太后驾崩,皇帝年幼,您身佩赵国大印,不赶紧会封地严防死守,却出任上将,率领军队留在京师,这些的举动都引起了大臣和诸侯的怀疑。您为何不把将印归还给朝廷,把军队交给太尉,再请梁王吕产归还相国大印,然后您和梁王一起与群臣立下盟约,各自回到封地。这样齐国的军队就会撤军,大臣们也得以安心,您也可以高枕无忧,去做千里之外逍遥自在的诸侯王,这才真是后辈子孙的福祉啊!”最终,吕碌还是相信了郦寄的话,也同意了他的计策,想把军队交给太尉,就派人把这个打算告诉了吕产和吕氏的长辈们。但是所有人对这个意见不一,一直都犹豫不决,还是不能做出决定。九月初十的清晨,正行使御史大夫职权的平阳侯曹窑,到吕产家与他谋事。郎中令贾寿出使齐国返回。听说了此事之后数落吕产说道:“大王为什么之前不早去封国,现在就算是想去,还去的了吗?”于是把灌婴与齐、楚两国联合,想诛灭吕氏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吕产,劝吕产立即动身,回皇宫死守。贾寿的话,曹窗听见了不少,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告诉了陈平和周勃。周勃试图进入北军军营却被守卫阻拦,襄平候负责掌管皇帝的符节,周勃就让他手持符节仿称太尉进入北军军营,是经过皇帝允许的。在这之前,周勃已经命令郦寄和刘揭先生劝说吕碌,皇帝已经将北军交由太尉守护,想让你去丰富,你快交出将印,告辞离去,否则大祸即将来临。吕碌认为郦寄不会欺骗自己,就卸下了将印交给刘揭,由周勃指挥北军。所以周勃进入北军时,吕碌已经离开长安城。周勃进入营门,在军中下令说:“拥护吕氏的袒露右胳膊,支持刘氏的袒露左胳膊。”军中将士们全部都袒露左胳膊,太尉周勃因此得以指挥北军。但是南军尚未控制。所以刘章就被陈平调来辅佐周勃,周勃派刘章坚守军门,派曹窑告诉统帅禁卫军的卫尉所,绝对不允许让吕产踏进殿门。吕产并不知道吕碌离开北军的消息,就进入了未央宫准备起兵作乱。吕产来到了殿门钱,却被禁卫军阻挡,无法入内,只好先收在殿门外。曹窑生怕当不住吕产入宫,就快马加鞭告诉周勃,周勃当时还害怕不能战胜诸吕,就没敢将诛灭吕氏的意图公开宣布,就对刘章说,赶紧入宫保护皇帝,刘章请求给他士兵,周勃就将一千多人调拨给了他,刘章进入未央宫大门,正看到吕产守在殿外。当时已经傍晚,刘章一鼓作气,率领军队向吕产攻击。一番厮打之后,吕产终于逃走。天空这个时候刮起了大风,吕产的军队自乱阵脚,所以就没有人敢上前战斗,刘章等人追逐吕产,最终将吕产杀死在汉宫郎中府的茅房里面。刘章杀死吕产后,受到由皇帝所派手持皇帝符节的谒者前来慰劳,刘章要夺取符节,谒者不肯放手,刘章就与谒者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凭借着皇帝的符节,驱车疾驰,斩杀了长乐卫尉吕更始。刘章回来之后,驾车驶入北军,报告周勃,周勃十分高兴向刘章下拜,祝贺说道:“之前所担忧的只有吕产,现在吕占已经伏诛,天定已定!”于是派遣多路人马搜捕吕氏一族的人,无论老少一律处斩。就这样,隐匿在未央宫的一场厮杀终于开始了……领兵的将士们大多数都对吕氏有所怨恨,所以就如同野兽一般,他们拼命地冲进了未央宫,能看见的所有宫婢,内侍,都对着他们狠狠的砍下手中的刀剑。厮杀声,尖叫声,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未央宫里面。刘章拿着的长剑沾了很多认得鲜血,他的眼中看到的除了大火的颜色就是鲜血的颜色,周围的人正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仿佛能体会到当日嫦熹被灌下鸩毒的场景,那是一样的令人胆战心惊。未央宫所有宫殿的窗户上都溅上了一层红色,当然,椒房殿也逃不过。仪凤宫只剩下苏嬷嬷在那里,她静静的在坐在了吕雉平日里坐着的宝座之上,静静的,迎接从她头顶上劈下的刀剑。 宫变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借用,《资治通鉴》节选。】未央宫所有宫殿的窗户上都溅上了一层红色,当然,椒房殿也逃不过。仪凤宫只剩下苏嬷嬷在那里,她静静的在坐在了吕雉平日里坐着的宝座之上,静静的,迎接从她头顶上劈下的刀剑。她虽然是代国的细作,却服侍了吕雉一生,到死,也是要留在这个寒冷的仪凤宫里面的。一刀劈下,她的脑袋成了两半,热血永远的留在了镶金的宝座上……士兵们进入椒房殿的时候,已经砍杀了殿外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宫女。张嫣抱着几个不肯逃走的宫婢,她们躲在偏殿的长桌下。但还是被士兵们发现了,一刀挥过去,几个宫婢全部都死在了张嫣的面前。张嫣并没有惊慌失措,她穿着一身洁白,上面已经沾满了猩红,她站起身来,抬起清秀消瘦的脸庞,眼里含着泪。士兵们的刀尖对准了张嫣雪白的颈项,她闭上双眼,用不屈的神情面对着这一群疯狂诛杀的士兵们。“住手!”当张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脖子上面只有一条淡淡的血痕。“侯爷,太后是鲁元公主的女儿,是吕家的人,绝对不能放过啊!”刘章拿着长剑,身穿盔甲挡在了张嫣的面前,他对那些士兵吼道:“放肆!她是张太后!大汉的张太后,还轮到你们这些人动手!都滚出去!”士兵们都趁着朱虚侯手下的剑没有刺向他们的时候,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椒房殿外的周围都是火光,刘章背对着张嫣:“太后娘娘,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没机会再回这个椒房殿,往后在北苑的日子,好好生存吧。”张嫣急忙拉住刘章:“绾姐姐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吗?”张嫣看着刘章沉默的脸,心里不好的感觉涌起。刘章没有理睬她,提起剑就往殿外走去。张嫣拎着她轻柔的月白色衣裙,就像飞奔来火光里的一只飞蛾,她跌跌撞撞的终于追上了刘章,拽住他沾着血腥的盔甲。“你把绾姐姐怎么了?她向我借了凤印就是为了去找你,难道她遇见什么意外了吗?”刘章撇过头,低低说了声:“我不知道。”张嫣刚才还对刘章抱有着救命的感激,转眼间就被他这句‘不知道’给激怒了:“什么叫你不知道?绾姐姐冒着生命危险出宫都是为了你,你肯定见过她了!是不是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说啊,刘章!” “我说了我不知道!!”刘章抬手推开了拽着他的张嫣:“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的那个舅舅,为了刘盈!张太后,你也应该清楚她这十年以来做的事情,她从来就没有打算留在我的身边,哪怕一刻都没有……”张嫣冷笑了一声:“我倒是真的宁可她心里只有舅舅一人,这样至少她从来都没有愧对过舅舅对她的好。可是绾姐姐她并没有做到。”“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应该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张太后,你把话说清楚,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刘章一再追问,张嫣也没有回答。她的那一身白衣走进了椒房殿,这个属于她一声的牢笼。“刘章,你们都是太不懂得珍惜的人,所以你如果不挽回的话,你迟早会失去你以前得到的……”她的声音回荡在椒房殿里面,外面仍然是厮杀声和花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那一整个夜晚,张嫣都被包围在这样的恐慌里面,未央宫里俨然成为了一个被死亡包围着的地方,她抱着双膝,嘴里不停的念着,你们都是魔鬼,她们都是魔鬼……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幸免,张嫣就这样看着昔日陪伴自己的嬷嬷和贴身婢女们死在血光中,她们都是无辜的人,被卷入这样一场厮杀死里面。而她,今后又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呢?天下异主,不管是谁执掌皇权,她终将还是会被困在这华丽又凄凉的未央宫里。刘章抓着佩剑游走在一片血色中,他的眼里写满愤怒,也有泪水。就像是被一个恶魔上了身,他开始疯狂的砍着未央宫里面目及的一切,这样厮杀的快•感燃烧在刘章的心里面,可他眼睛里面所看到的一切,上面都是嫦熹的脸。――――――――――当嫦熹在破庙里面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旁边蹲着。她连着几天没吃饭,还好就顺着路边讨了几碗水,否则一定会饿死,她整么生命力顽强的活了下来的主要原因,当然也还是因为没有完成的心愿。“呦!醒啦,你可是睡了一天一夜,都快无聊死我了。”嫦熹揉着视线模糊的眼睛,勉强才眯着眼睛看清了我:“一天一夜?那这一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掏出玻璃球:“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透漏这些秘密了。就在昨天晚上,刘章他们已经杀了吕产,并且血洗了整个未央宫。”嫦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昏迷了一整天的时候,整个长安城,不对,应该说是整个大汉王朝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透过玻璃球,嫦熹能清楚的看见,那天晚上火烧了半边的未央宫,这种火光的颜色,多半是被鲜血照亮的。那样厮杀的场景,就如同嫦熹身临其境一般。我嫦熹对天发誓,此生苟活一日,必要夺回我儿!复让吕雉一氏崩溃倾倒,血溅汉宫!!……这是她当日曾经许下过得誓言,她活着的目的就是要看见吕雉死掉,吕氏崩塌,然后用血洗清吕雉为汉宫做下的孽。现在,吕雉驾崩,吕碌逃回封地,吕产已经伏诛,未央宫也被血洗了,这一切都是如嫦熹当日所期望的那样。但是看她那望着玻璃珠的眼神,却并没有自己当初预料的那样兴奋和疯狂的嘲笑。她静静的抹掉了滚下来的泪珠,自己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好惨……”“这不就是你当初希望的那样吗?”“是啊……”嫦熹把脑袋埋在了双袖间,她的沉默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我似乎能感觉到她那空荡荡的内心,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虚感。人,在你不知道的某个时刻就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也许你迫切想要得到的,甚至是当初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换来的东西,最终到手之后,未必会有你想象的那样开心。因为这种恨意的最终结局,也并不是嫦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现在就乖乖的交出人皮,还是打算这么苟延残喘的活完剩下的半年呢?”我伸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着,即便我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嫦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然后抓起了身边的包袱,那个包袱里面是早就已经吃完的干粮,剩下的只是一个首饰盒,盒子里面有一直摔坏了的发簪,还有一块依旧崭新的紫蜀玉。她提了提濡湿的裙子,走到门口,外面还在下着雨,她伸出手,豆大的雨点便使劲的挥打在她的手心。我看着她倔强的背影:“那么你觉得你那件没做完的事情,能给已经定好的故事结局扭转些什么呢?”嫦熹甩了甩手,回头看着我,轻笑了一声:“那你又怎么知道,已经定好的结局,不是被我改变的呢?”说完后,她就跑进了雨里,朝着她心里的最终目标跑过去。是啊,我又怎么知道,那些所谓的老天爷安排的一切,是早就被人给改写的呢。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有属于一个自己的结局,这个结局没有缝隙,没有给我找到逃亡机会的地方。我所做的,就是像一个观众看着所有的故事收尾就好了。从始至终,我都认为自己是个观众,但是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早在我认识嫦熹的时候,我就已经卷入了这场汉朝惊心动魄的故事当中了。……未央宫内,周勃和陈平等人霸住了主动权,他们已经铲除了吕氏,基本上是一个不留。刘章坐在殿内,身着轻盔,此刻他正听着比人议论着关于吕氏的事情,吕家所有人基本已经都被铲除,对刘家人毫无威胁可言。可是,人们开始把剩余的姓吕之人,指向了刘章的夫人,吕楚。“朱虚侯的夫人可是吕禄的长女,之前吕刘两家联姻一向不和,甚至还闹出了人命,一直痛恨吕家人的朱虚侯刘章,怎么会容忍自己身边的妻子竟然是要篡国贼人的女儿呢?”听到这句话后,刘章拔剑而起,殿内的所有人都望着刘章:“我告诉你们,吕楚,她是我刘章的夫人,纵然她姓吕,纵然她是吕禄的长女。但是楚儿和也和我们的朝政纷扰毫无关系,你们若是干因此追究于她,或者传一些什么谣言被楚儿听见,那就先做好当我刘章剑下亡魂的准备!!” 刘恒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听到这句话后,刘章拔剑而起,殿内的所有人都望着刘章:“我告诉你们,吕楚,她是我刘章的夫人,纵然她姓吕,纵然她是吕禄的长女。但是楚儿和也和我们的朝政纷扰毫无关系,你们若是干因此追究于她,或者传一些什么谣言被楚儿听见,那就先做好当我刘章剑下亡魂的准备!!”他用力一摔,把佩剑狠狠的插在了地上。众人都不敢说话,周勃忙上来解围:“侯爷莫着急,夫人的为人我们是清楚。我们也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侯爷请先息怒。”纵然刘章以前对吕楚百般的不好,也是因为她姓吕,但这十年下来吕楚的默默无闻,实在不能让他不为所动了,他决定要好好的待吕楚,就一定会做到。至少不能辜负了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女人。陈平按下了怒气未消的刘章,亲自倒上了一壶清茶。“眼下,我们不应该还是再追究吕氏余党的问题上多些嘴舌纷扰,而是应该认真的想一想,现在吕氏不复存在,年幼的皇帝根本不能担下重责。我们应该选谁人登基为帝?国,不可以一日无君,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人选,大家都有什么意见?”周勃捏着胡子笑了笑:“倒是有备选之人。”说完他便看向了刘章。刘章之前去找哥哥齐王刘襄,想打算将他拥立称帝的事情,其实周勃他们早早的就知道了。周勃现在如此问这句话,是另有深意的。这时有人禀告:“太尉大人,如今齐王和灌婴正驻兵西部边境,在我们斩杀诸吕的时候,齐王并没有费一点儿力气,如果只知道躲在后面的人可以成为皇帝,那么又怎么能服众呢?”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个时候,琅琊王已经赶回了未央宫。琅琊王刘泽被刘襄扣押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听闻未央宫那边已经发生了宫变,于是他就向齐王刘襄这样说着:“齐王您现在已经失去了最佳的进攻时机,我是刘氏当中辈分最大的,我现在可以进宫向各位朝廷重臣告知,然后拥立你为新帝。”刘襄那个没什么头脑的人,自然是被这个老谋深算的刘泽给忽悠住了,他听后就爽快的答应,立刻就放他走了。殿内来人禀告琅琊王刘泽到了宫门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刘章大概就能猜测出一点,这个老头儿,来者不善。果然,他一进宫就像刘氏诸侯们开始了对齐王的一通指责:“刘襄全然不顾对长辈的礼节,骗我交出了兵权,然后我把扣押在封地,并且为人暴躁,就想着从诛杀吕氏这场战役中得到好处,然后自己可以趁机称帝,刘襄性情浮躁霸道,根本就不能登基为帝,否则,那就是在重蹈吕氏的覆辙,万万不可啊!”周勃和陈平互相看了一眼,大概都明白了刘泽的意思。陈平故意问道刘章:“朱虚侯,你这次在诛杀吕氏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这个说法,我们也会听你的一半儿,这件事儿你怎么看呢?”重蹈吕氏的覆辙……刘章凤眼微眯,这句话,好像嫦熹也跟他这么说过。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即便刘襄是我的哥哥,但是选皇帝这种大事情,也还是应该听从各位长辈的意见。”周勃和陈平都对刘章投来赞许的眼光,不过接下来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那么,在刘氏子孙中,我们应该挑选谁人做明君呢?”……侯爷!你不能这么做。刘襄绝不是明君,如果你将齐王引入长安城,就可能是在重蹈吕氏一族的覆辙……用刘襄却万万不可,他骗了琅琊王,这样不得人心的强行做法,日后也必然招来祸端。如果侯爷你此时提醒周勃和陈平二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代王刘恒那边,想必日后对你还是有好处的……嫦熹那日的话,这段时间经常回荡在刘章的耳边。刘章喃喃出声,只是轻轻的说了两个字:“代王……”陈平诧异的看向他:“代王?刘恒?……刘恒……”周勃也跟着琢磨了起来:“刘恒,刘恒……”刘恒的母亲薄姬娘娘,原本是魏王豹的宫婢,魏王豹曾经于项羽和刘邦一起反抗秦朝,刘邦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她,把她带进后宫,后来她生了刘恒,成为刘邦庞大后宫中的一个普通女人。刘邦当上了皇帝以后,宠爱戚夫人,冷落皇后吕雉并且多次打算将吕后儿子刘盈的太子之位废掉,由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取代。吕后为了保住儿子和自己的地位,也不甘示弱。在朝廷内外多方活动,宫廷内外局势紧张,关系复杂。当时,薄姬处在夹缝之中生存,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刘恒在母亲的教导下,从小便养成了谨小慎微,温和谦让的性格。他们母子对于别人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虽然默默无闻,但是也能平安度日的。“或许……这倒也是一个人选啊。”“刘恒乃是高祖皇帝亲儿子,他的身份足以服众。”“代王刘恒的母亲薄姬娘娘为人温和审慎,家族势力弱小,和吕氏是截然不同的。”“对啊。而是刘恒本人性情宽厚仁慈,不可能成为喜欢杀人的暴君。”刘氏的诸侯们开始对这个人选感到非常有好感。刘章也并没有多发言,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嫦熹是不是代国派来的细作。但是隐隐总觉得,有一种命定的感觉,就像是代国的封地那边,有一条一飞冲天的金龙,他也明白代王是目前的最佳人选,所以终究还是抵抗不了心里对嫦熹那番话的肯定。最后,大家还是一致同意立刘恒为皇帝。周勃和陈平等人就派出了使者,到代国那边迎接刘恒。刘恒接到消息后,显得十分镇定,他迅速召集了心腹人员,讨论事情的真假和应对的方案。郎中令张武认为这件事情不可相信,猜测是吕家人设的骗局,赵王刘如意就是被骗到长安城之后给毒死的。中尉宋昌则认为,吕氏已经被诛灭,刘氏重新崛起,代王在所有刘氏子弟当中,身份高,年龄大,名声好,最适合接替帝位。众人议论纷纷,王后窦漪房轻轻一笑,在刘恒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代国其实也并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的风平浪静,这一点,自从窦漪房去找过嫦熹,嫦熹就已经知道了。刘恒最终决定,先派舅舅薄昭前去长安城探听虚实,回来之后再做定夺。薄昭连夜迅速的赶到长安城,拜见了周勃等人,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于是薄昭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代国,将所有的事情报告给了刘恒和窦漪房。“那看来,首先提出这个主意的,是朱虚侯刘章?”“的确如此。”窦漪房轻轻的抿嘴一笑,她悄悄的对刘恒说:“代王,看来之前我们所用的嫦美人的那个筹码,这一步棋也绝对没有走错。”刘恒也宠溺的搂着窦漪房笑道:“还是漪房你聪明。既然如此,局势已经明朗,那么我们就启程去长安罢!”为了避免招摇引起的反感,刘恒带着宋昌,张武等人,分乘两辆普普通通的车子,悄悄的赶往长安。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解决。但是刘章在回府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这封信是哥哥齐王刘襄的亲笔信,上面的墨迹都还未全干,并且字迹潦草,很显然是太过心急。当刘章把这封信读完的时候,整个人有陷入了一场新的纠结当中,他使劲把书信砸向案桌。蒲青接过,看到之后才明白为何刘章如此的生气和为难。信中提到,刘襄责怪刘章没有做好内应的事情,并且除了馊主意把皇位向代王刘恒拱手相让,刘章这是属于背叛哥哥和父亲的行为。并且说他们还有机会扳回一程。刘恒后天便会进入长安城境内,在后天的清晨,刘襄已经准备好兵马在长安城外五十里的落凤坡设下埋伏,但是兵马未必足够,所以要刘章带领熟知地形的士兵们一起围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刘恒给干掉。然后拥立刘襄为王。蒲青把纸张窝成了一团,愤愤的问道刘章:“侯爷该怎么办?告诉太尉和丞相吗?”刘章摆摆手,无力的坐下:“跟着信封来的,还有这个东西。”他手里攥着一朵玉兰花。“娘亲在后院中了很多玉兰花,这是她最爱的花儿。哥哥为人心狠手辣,伤害娘亲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他竟然送花儿过来,就说明,是以此为威胁让我不得不服从。看来这次的刺杀,是躲不过了……”“怎么会这样,如果事情出了什么端倪……”刘章将信纸丢入到火中:“就算有什么端倪,我也不能让娘亲受连累。必须要去。”夜晚,整个侯府都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气压之中。 命换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夜晚,整个侯府都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气压之中。蒲青在路过后院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他朝着门口走去,门外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他起初以为是一只野猫,不过打开门后才发现,这个野猫却是嫦熹。“熹姑娘?你……”嫦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先别出声儿,是芙蕖告诉我可以在这边看见你的,蒲青,你告诉我,刘襄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了?”“你怎么知道?”蒲青瞪大了双眼,不过转念一想,以为是芙蕖:“是芙蕖告诉你的吗?那个怪丫头竟然连这个能力都有……”嫦熹听蒲青这么一说,就知道府里面的确是出事情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猜测的,刘襄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不会心甘情愿的让刘恒做皇位。他是不是威胁侯爷了?”蒲青面露难色,这件事情他本应该跟刘章站在同一阵线上面的。嫦熹有点着急,她双腿下跪,已经没有时间再让蒲青犹豫了。“熹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蒲青公子,我知道你对你家少主忠心耿耿,可你也知道如果侯爷为齐王做事情,那么后果一定很严重,在这种事情上面,你不能依着侯爷。我今日来,也就是要帮后也一次。”蒲青使劲拉着嫦熹,她就是不肯起来,叹口气说道:“齐王以哥哥身份威胁侯爷,后天清晨在落凤坡袭击代王刘恒。”“我就猜到……刘襄那个卑鄙小人,怎么可能成为天下之主!”嫦熹愤恨的握起拳头:“这次的袭击必然会是失败的,之前薄昭早就进宫过一次,多多少少也会预料到一些刘襄的举动,而且这次他还向周勃借了兵,绝对大有用处,如果侯爷在落凤坡袭击他们,非但不会得手,反而会被以刺杀的罪名给处决,这是万万不可的事情。”“那怎么办,如果不去,侯爷的母亲会有危险。”“我有办法,不过……”嫦熹缓缓抬起头,然后从包袱里面的盒子中,取出了一支发簪。那支发簪是刘章送给她的,在那场雨夜里面嫦熹摔坏后它就一直少了一颗珠花,不过现在那支簪子上面已经多了一块紫色的玉石,那是刘盈给她的紫蜀玉,嫦熹把紫蜀玉镶在了发簪的上面。“蒲青,在这之前,我必须要拜托你一件事,等我死后,如果侯爷怒气已消的话,你就让他埋下我的时候,把这个簪子丢进去。”蒲青本来想接过,但是听她说到死的时候,又把手抽了回来:“熹姑娘,你说什么呢?”“你应该知道我和芙蕖跟普通人并不一样,芙蕖迟早会离开,我也就只剩半年的寿命了,我会用我最后的生命帮助侯爷,也请你帮帮我……”这个夜晚的月光显得特别寒冷,它洒在嫦熹的身上,俨然把她笼罩在像一片仙境当中。蒲青看着那支发簪,愣了很久很久。“明天你就跟侯爷说……”所有的真相都有揭开的那天。所有的真相都会随时间淡去。我们不是命运的主宰者,而是转动者,我们驱使着所有故事的发展走向,但我们终究逃不过命定的审判。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来临。一切终将会成为泡影。一切都有定好的结局……―――――――――――落凤坡位于长安城外五十里的山谷间,周围绿树环绕,地势险峻,这也是刘恒他们从代国封地到长安城的必经之路。东面是刘章带领的五十个人马,西面则是刘襄带领的一百人。现在天还没有完全敞亮,山谷间依稀透出了点点晨光,并不清晰。两路人马早就埋伏在了东西两面的山林中,以绿草岩石做掩盖,悄悄等待着将要路过的代国人马。“蒲青呢?你们没看见吗?”刘章挨个询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发现蒲青的下落。“今儿起来就没看见蒲青大哥,我们一直以为大哥跟着侯爷你呢。”“罢了罢了。”刘章狠狠的叹口气:“如果有情况,我们先行动吧。”“诺!”等到了太阳从山谷间冒出头的时候,西面的道路上面响起了马车缓缓驶过的声音。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刘襄和刘章虽然分在两面,但是也很默契的朝着马车的声音看去。果然,刘恒的人马终于来了。刘襄心里暗暗的笑着,跟他预想的一样,刘恒这人太过低调,所以随身带的侍卫仆人加起来一共不过五十个人,区区五十个人马,还没有重兵和武器,别说刘章了,就单单只有刘襄的一百人就足够了。刘襄以火折子为信号告诉刘章可以动身,刘章眯眼看去着空荡荡的山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刘襄太过于自信,所以还没有等到原本预定的时间里就直接冲了上去。刘襄领着一半的兵马一同把刘恒给包围住,并且发信号让刘章现身包围。刘恒的马车顿时停住,周围的侍卫也都拔起了尖端对着汹涌而来的兵马。“代王,小心!”“快!围住!保护代王!”刘章不动声色的隐藏在后面,面对刘襄再三的催促,他也拔出了长剑。“侯爷,怎么样,要动手吗?”“没别的路了,动手吧!”刘章从东面而下,但是正当他想要突破重围帮助刘襄的时候,周围突然从北面涌出来了大批的人马,将刘章和刘襄隔绝住。三支队伍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远处的刘襄和刘恒的兵马已经开始了正面的厮杀,噼里啪啦的刀剑声回响在整个宁静的山谷里面,就像是突然闯入了圣地的恶魔,那种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刘章骑在马儿上,觉得远处的马车有点奇怪,虽然他们口口声声的喊着保护代王,但是却没有人真正靠近马车保护着。显然,刘襄也注意到了这个事情,不过他心思不深,只是想着刘恒可能在后面的马车上,并没有料到这是早就设下的埋伏。“哥!快回来!”他驾着马儿奔向要追着刘恒马车而去的刘襄,心里那种隐隐不好的预感正在膨胀,好像即将快要爆炸了。就在这个陷入了乱七八糟状况的时候,刘章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那是一支只有七个人马的队伍。他们跑在刘章的前面,直面追赶着刘襄。“侯爷,我来了!”“蒲青!你去哪儿了?”蒲青从刘章的后面赶来,他使劲甩了一下马儿的缰绳,骑到了刘章的前面,两只马儿撞在了一起,终于停下。刘章生气的跳下马背:“你做什么?!”蒲青也跳了下来,他拽着马儿的缰绳,脸色非常不好:“侯爷,前面你别去了,熹姑娘在那里,她会解决一切的。”刘章的脑袋像是被闪电流过一般,他拽过蒲青的衣领:“你说什么!”蒲青沉沉的叹口气,嘴边是难以启齿的沉重:“齐国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老妇人安然无恙。熹姑娘早就料到今天这里会有埋伏,所以才亲自过来的,她说……她要用性命还你这一生……”“还我一生?……”刘章一瞬间觉得自己膝盖发软,他不知道这种无力的感觉从何而来,他的目光定在了远处那一波仅仅只有十个人的队伍中,领头的是个长发的姑娘。她的墨发散在空中,瘦弱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但她挥着马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疯狂的奔向刘襄的队伍去。“除了熹姑娘以外的九个人,是我给她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听她那个口气,应该是死路一条的办法了……”蒲青再次回头的时候,刘章已经跳上了马背,他一扯缰绳就开始奔走,全然不顾蒲青的阻拦。“熹儿……你到底想干什么!”刘襄见后面有兵马有追上来,以为是刘章的人马,但是没过多久,刘襄渐渐发现了紧追在后面的刘章只是孤身一人,这才知道原来是敌军。他们就像正在上演的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就看谁先捉到谁。不过,他们都输给了刘恒。此时的刘恒和窦漪房正坐在马车上面,他们非常冷静的看着冲过来的刘襄的兵马。不过让他们诧异的是,跟在刘襄后面的嫦熹。她并没有穿男装,一袭的月白色轻衫,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远远看去就像雪地里面蜿蜒的一条血印。刘恒一声令下让侍卫们包围了马车周围,这样的人数并不少,刘襄应该很难突破重围。紧急刹住的的马蹄荡起了漫天的灰尘,刘襄接着发出了一个信号,留守在山坡上的士兵们开始拿出了弓箭,对准了刘恒射去。这一切似乎都是在嫦熹的意料之中,在所有人对突如其来的淋下来的箭慌张不已的时候,她很冷静的骑着马儿奔向了刘恒的马车那边。由于周围的侍卫们保护着,嫦熹尚且躲过了射来的箭。“熹儿!熹儿――”刘章挥着长剑打掉了周围射来的箭,他的目光收紧在嫦熹孤零零闯入马车的身影。等等我,等等我……他从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这样的远,明明这样的距离,他曾经可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他宽厚的肩膀挡住她瘦弱的身体。嫦熹感觉到了刘章的喊声,这是一句久违了的‘熹儿’。她轻轻的抿嘴一笑,在清晨阳光投射下,她的整个笑容隐没在柔和的光线中,美的不可方物,就像刘章最初看清她样貌的时候。 你是我永远忘却的刻骨铭心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刘恒周围的士兵全部都倒在了箭下,几乎是横尸遍野。一只箭飞快的朝着刘恒射过去,嫦熹飞快的用整个身子向前护住。那支并不是很长的箭就这样直直的戳穿了嫦熹轻薄的衣衫,捅进了她的皮肉里。刘恒非常诧异,他想要掰过嫦熹的身子,可是嫦熹死死的护住了他的肩膀,一动不动。那支箭带给她的疼痛让她脸色瞬间惨白,她还是保持着嘴边的一抹淡笑:“代王……代王,我是朱虚候派你护驾的,请……”话音还未落,紧接着又是几支箭插进了她的脊背,那个脊背上面有着她当初替刘章挡下利剑的伤痕。“熹儿!――”刘章再远处,但是能清晰的看见嫦熹脊背后溢出的那层层的血迹,被阳光包裹住,那么的鲜艳,那么的刺眼。“熹儿!熹儿!熹儿!!”刘章几乎要吼破了嗓子,他开始疯狂的用长剑扫清了周围的一切障碍物,不顾一切的奔向了嫦熹。刘恒低头看向这具瘦弱的身体,她用脊背承受了七支利箭,每一支箭都戳穿了胸膛,刺透了她的心脏。每一支箭都足够要了她的性命。“姑娘,姑娘?”嫦熹忍着已经发麻的身体,强撑着意识说着:“代王,前来护驾的是朱虚候刘章,是刘章……是朱虚候……您一定……”她开始口吐鲜血,身体已经没有了直觉。她的实现定格在刘恒身后的窦漪房身上。窦漪房静静的看着她,从她的眼神当中似乎洞悉了一切,然后,她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当刘章赶到嫦熹身边的时候,刘恒的支援人马也赶来了,彻底包围了刘襄的兵马还有山坡上面的弓箭手。“熹儿,熹儿!熹儿……”刘章近乎是跳下马爬着过去的,他抱起了浑身被鲜血包围的嫦熹,不知道自己的掌心应该抚摸向她身上哪一处,她所有的伤口都那样令人的触目惊心。刘恒走出了马车,轻轻的叹口气,他看了一下周围死掉的士兵,还有已经被抓住的刘襄。刘恒宣布道:“此次是齐王先行攻击,不过幸好有朱虚候在,否则本王就要死在这个落凤坡里的,等到进入长安城,本王会向丞相们告之朱虚候的功劳。还有,这个奋不顾身护住本王的姑娘,也一定会追加功勋的。”被抓住的刘襄还在谩骂着:“刘章,你竟然这个对我这个哥哥,你不得好死啊!”刘章的衣袖和胸口,全部都被嫦熹的那止不住的血给染透了。他任何人都没有理睬,抱着嫦熹就上了马车。“熹儿,你撑着点,我会给你找大夫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撑着点啊!!”奔驰的马儿颠簸的厉害,嫦熹捂着胸口,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她抬头看见的是刘章满含泪水的双眼,那样的着急,那样的不舍。“疼……侯爷,放我下来吧,一切都晚了……”嫦熹挣扎着要从马车上翻身下来,刘章只好停下了马儿。他们两人在落凤坡的一个溪水边,刘章抱着嫦熹坐在一块石头上,用清水帮她擦着脸上的血痕,但是仍然止不住她伤口里涌出的鲜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刘章明白啊,他明白嫦熹是为了让他在刘恒登基后能有一条活路,所以今日才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刘恒,这样刘恒即便再心存芥蒂,他也不会对刘章怎么样。所以嫦熹才会说,用她自己的性命,换取刘章的一生。“我的时间不多了,刘章,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嫦熹用掌心轻轻贴向刘章的侧脸,她现在眼睛看的只是模糊不清的一个轮廓:“你说,我下辈子还会记得你的摸样吗?你……你皱眉头的样子,还有……还有你欢笑的摸样……我,我会……我会不会都忘记了呢?”刘章的双眼已经无法再狰狞,他所有的眼泪似乎都在这一刻全部都夺眶而出,似乎在用这涌出的泪水在向嫦熹告着别。“熹儿,谁允许你忘记我的?这辈子你还没有陪够我,我不许你离开我,听见没有!”“这辈子……”嫦熹扯了扯苍白如雪的唇瓣,不知道是哭是笑:“这辈子,我太累了,不想再活了……我啊……我用恨活了很久很久,太累了……”“那你抛弃这些恨意,跟我过完这一生……”“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我愧对两个人,这辈子还不完了……”这辈子究竟有多长呢?对于嫦熹和刘章来说,都是不为人知的答案。他们的命运如此纠缠不清,解铃还须系铃人,嫦熹只要一放手,这紧紧系住的铃铛就彻底解开了。“熹儿,如果下辈子你只能看见一个,你会选刘盈,还是我刘章?……”“我啊……我,我会选……选刘……”她的呼吸再也没有,静静的靠在刘章的怀里。溪流间,嫦熹那一身白衫上面蜿蜒而下的血迹拖进了清澈的溪水里面,就像是一条鲜红华丽的长裙。不知从哪儿飘落的花瓣洒在山谷间,还有清泉荡漾的声音,一切显得都是那样的安宁。刘章抱着嫦熹的脑袋,捧着她的脸颊,能感觉到她停留在嘴边的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笑的那样的如释重负,再无牵挂……那些付出性命希望得到的答案,往往更让人支离破碎,因为答案是像冰天雪地一样的煞白。――――――――――文帝前元年。汉文帝刘恒登基,封母亲薄氏为皇太后,妻室窦氏为皇后。大赦天下。周勃和陈平等为登基有功的大臣们都一次分封了,包括刘章。刘章被封为了城阳王,赐了封地,也分发了各种珍宝和黄金。汉文帝前元年十月,这一天,下了好大的雪,淹没了整个长安城,刘章抱着女儿刘绾青,静静的站在一座坟墓前,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吕楚撑起了一把伞,替他们父女两挡住了风雪。“侯爷,该走了。”启程去封地的这天,是刘章最后一眼看到嫦熹,他披着青灰色的斗篷,很久之后,终于从那座坟墓前抽身离去。“熹儿,我会对绾青好的,会照顾她一辈子。不管你心里的最爱究竟是谁,下辈子,我一定会在刘盈之前找到你,你再也逃不掉的……”等到刘章离去之后,我才出现在这里。我一抬手,整个土地都被翻转了过来,露出里面长长的楠木棺材。此刻,我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衫,是的,就是我梦见的那个女人一样,火红的长裙。棺材盖轻轻被打开了,嫦熹眼角的那三片花瓣已经的淡去了,我轻轻一挥手,她身上肌肤完好如初。我手中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蓝色的气体,当我把瓶盖打开之后,那些蓝色就迅速的附在了嫦熹的身上。“这是你的灵魂,现在我还给你,苏醒吧,嫦熹。”她缓缓动了动睫毛,然后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如同才清醒的仙子。“这是哪儿?”风儿牵起我的红裙,我淡笑的看着她,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忘了吧,忘记前世,忘了所有的一切……然后,真正的重生,用你永无止境的生命,继续了无牵挂的活下去。”“忘了?忘了……”她歪着脑袋,再次抬头的时候,脑袋上多了一个组织的印记,然后隐没在皮肤里面。我轻轻的离开嫦熹的身边,不远处,萧决的正等着我,他问道:“后悔让我告诉你真相吗?”“我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寻前世吗?现在我已经找到答案,为什么要后悔呢?”即便这段前世那样的唏嘘不已。“哦,对了。”我从口袋里丢出一个东西扔向呆坐在原地的嫦熹:“这个给你,你可要保管好啊。”嫦熹抓住后轻轻的摊开掌心,那是一支做工精巧的簪子,上面却镶着一块格格不入的紫蜀玉。她着急的问道:“你是谁?”“我是你……”――――――――――五年后,一个扎着冲天辫子的姑娘在集市里面乱窜着,她抓着糖葫芦天真无邪的笑着,撞翻了人群中的好几个人。一个男人穿的富贵,从人群中冲出来,她抓住了那个目中无人的姑娘:“姑娘!你撞到我的女儿了。”那个女人回头一笑,只是这一下的四目相对,竟让男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大叔,你怎么能这么盯着一个姑娘家的看!”那个女人显得很霸道,斜睨了他一眼。“你……你长的和她太像了……”她并没有理会男人诧异的眼神,把糖葫芦递给了被男人牵着的小女孩:“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女孩甜甜的一笑:“我叫刘绾青,姐姐,谢谢你的糖葫芦。”“恩!真乖!”“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呀……”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叫我顾晔佳吧,哈哈,我乱起的。”说完,她就踮着脚步离开了,她的身影隐没在人山人海的集市里面。刘章盯着她的背影,愣了好久好久,直到绾青摇着他的胳膊走,他才转身离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袋里面掏出了一支发簪:“对了大叔,你有没有见过……”我回头的时候,早就没了他们的身影,我只好耸耸肩:“算了,他们肯定也不知道。”之后的很久很久,我忘记了怎样得到那个簪子,还有在集市那个男人的身影。偌大的长安城,困不住我庞大的生命力,我亲眼看着这一代一代的帝王兴衰。然后,忘记了我留在这里的全部回忆……(完结篇 完) 作者有话说+剧情剖析+番外预告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本来不想写这些的,就安安静静的完结就好,不过呢还是看见有几个肯用心读完全文的作者,这就是我当初写文的所要的,哪怕只有一个都好。这篇文的读者攒的非常辛苦,上架的时候没有一个订阅,再然后慢慢的开始一个一个的多了起来。我不知道现在看文的读者有多少是自己正在写文的,你们应该知道一本四十万字的小说不是轻易说写完就能够写完的,特别是在没有任何动力的情况。我写到结局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敷衍,支撑我写下去的就是“还有一个读者在看,我必须要写完。”摸着胸口说,这篇文是花尽我所有心思的结晶,不夸张的说都快写到吐血。而且我作为一个泪腺不发达的人,也哭过好几次,觉得不值得,很累啊,还有写大结局对每个人物的不舍得啊……现在正文已经全部完结,小墨再次谢谢所有追文的读者,还有送上长评的亲们。【求评】小墨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继续写长篇,也很有可能笔杆子就终结在这篇文。所以请读者们给我留下一点点的回忆,只要你看过这篇文,请你留下你的印记,让我知道还有你们陪着我一起写完这三个月。【好了,接下来就是剧情剖析了】矫情的心里话过后,我现在是解说员 脂小墨。文中有很多地方并没有交代清楚,因为怕破坏整个故事的美感,现在我来一一说明。首先,到大结局的时候,应该可以知道,本文的两个主角芙蕖和嫦熹,其实是同一个人。嫦熹是芙蕖的前世。芙蕖穿越时空找到嫦熹不是偶然,所以最后芙蕖拿不走嫦熹的人皮,并且把灵魂还给了她。嫦熹才进入了组织获得了长生的能力。紫原长老之前跟萧决说的占卜,说芙蕖会遇见自己的真爱,这指的也是她的前世嫦熹。簪子。芙蕖手中的发簪是本文中很重要的线索,和刘章送给嫦熹,然后嫦熹把和紫蜀玉镶上去的是同一支。萧决早就知道了芙蕖的前世秘密,之后他给她看了复原好的簪子,芙蕖也明白了自己就是嫦熹。所以她才会提出给嫦熹加四年的寿命,就是要看看自己怎么覆灭吕雉的。还有一些画面外的情节。最后刘绾青要拉着刘章离开,没有让他看见嫦熹手里面的簪子,其实是芙蕖一直站在旁边,她希望‘自己’忘记之前那些本该忘记的故事。至于为什么嫦熹会彻底忘记,因为芙蕖撕毁了契约,她成为了这笔生意的毁灭者,这就是惩罚。所以芙蕖会时常感觉到心绞痛,并不是因为和嫦熹的心灵感应。而是汉朝大自然在抵抗着她的存在。组织的人是清楚芙蕖的前世的,所以之前才下了禁令不许她去汉朝。至于最后刘章的问题,嫦熹只回答了一个‘刘’字。这个嘛……呵呵呵,谁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呢?这是我这几天也在考虑的问题。在我创造她的时候,到后来她也摆脱了我的控制,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我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了……那么,作为读者的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悬念大结局的呢?【关于番外】这几天我不会设定完结,还有一些想写的东西。会先从1938年民国的哈尔滨开始写,情节轻松,哈哈,欢迎围观。然后,你们有喜欢的人物可以说出来,我加番外。鞠躬。谢谢乃们!【新浪微博:RN脂墨。 深度交流的可以加QQ:1259246153】 番外:1938年,大雪纷飞的哈尔滨(一)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1938年,哈尔滨。三月三十一日。9。18事变后,日本就占领了整个东北地区,末代皇帝傅仪被强行按上了傀儡政权的宝座。在东北地区的哈尔滨已经被满洲国的伪政权被全部控制。哈尔滨火车站盖上了一层白雪,火车上不停地冒着白烟,转动的轮轴卷着狂躁的声音向车站袭来,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大氅的贵妇或者送别军人的年轻女人。此时,我正裹着皮草大衣下了火车,帽子上一圈绒毛正被风不停地刮扫在我的脸上,我不耐烦的看了看皮手套外的手表,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该死,这里还真冷。”我又从皮箱里面掏出了一条围巾围在脖子上,小跑着躲到了出站口的大柱子后面。我有点后悔从上海跑到这里,因为这完全都是我逃避‘生意失败’的意气用事。说起来,还就是因为现在满洲国皇帝的傅仪――他的表妹,容紫衣。她是世袭固伦格格,大学士容禄和毓秀格格之女,美貌绝伦,聪明绝顶,做事雷厉风行,爱人爱到死去活来的……一位少女。我本该在容府覆灭的时候就能得到她的人皮的,可是却冒出来陆少廷这个家伙,西京监狱的典狱长。他们最后还是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容紫衣甚至完全不考虑我提出的人皮契约。这让我眼巴巴的等了她七年,然后一笔生意也没有做成。“这个死丫头!早知道就应该把满洲国一锅端了!”我愤愤的说着,发现周围有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朝我走来,我定神一看,带头的还是一个年轻小伙,长得不错。乍一看像体面的绅士,其实看他腰杆上鼓出来的手枪就知道,一定是特高科的!“小姐……哎!小姐!别跑啊!”我回头白了一眼,鬼才想跟这些卖国贼纠缠在一起。我从车站前面绕了过去,迎面正好撞到了一个女人,她跟我一样带着巨大的绒帽,旗袍的外面裹着皮草,也拎着一个小木箱。“对不起。”“没事儿。”她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走过去,如果不是她看上去很做贼心虚,我倒是意味麻熙专程从大上海过来找我麻烦的呢。为防止那几个特高科的追上来,我还是加快了脚步。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听着好几辆车子,看着架势应该是哈尔滨警察厅或者保安局,总之不是善茬儿。他们整齐的站在那儿,应该是在迎接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的一名男子。他带着方形的墨镜,和一个穿的富贵的女人再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在一起。旁边有个体形魁梧的人介绍着:“这是周乙,这是她的太太,顾秋妍。”【哈,不知道大家看过,《悬崖》没有,这里用了一点小桥段,本人十分喜爱啦,YY一下。】我从他们中间穿过的时候总觉得察觉出了一丝异样,特别是那个叫周乙和顾秋妍的,我笑了笑,他们虽然穿着警察厅的衣服,但是,是国/名/党,还是共1产1党?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情。活了这么久,虽然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满洲国连锅端了,但是组织明确要求我们不能影响人类的政治问题。我拎着皮箱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对司机说:“Ma Dieer hotel。”马迭尔宾馆,这里来往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或者是日本军官,以及拥有满洲国具名证件的人。这里的富丽堂皇,隔绝了哈尔滨大部分的人。“给我一间房间,靠南面,采光好,安静一点儿的。”柜台小姐是个俄罗斯人,看见我一副中国人的面孔,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着:“好的,您的房间是,3402。需要我为您带路吗?”我接过钥匙:“不用了,谢谢。”中午在房间休息一会之后,我还是打算出去转转,因为我肚子饿了。之前来过哈尔滨的时候,我记得马迭尔旁边有一家不大的咖啡厅。“呦,果然还在。”我推门进去,门边的风铃还在。不过那里的留着络腮胡子的老板已经不认识我了。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是另外一张脸。“小姐,需要点什么吗?”“咖喱鸡配饭,一杯咖啡。然后,麻烦你给我一本书,就是书柜的第二本。”“好的,请稍等。”这家咖啡厅苏日安不大,但是也有上下两层,一架立式钢琴,偶尔有人弹弹。我坐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这个位置能看清咖啡厅里面的所有人。热腾腾的饭上来了之后,我就准备开吃了,挖了第一口送进嘴里,还是原来的味道。风铃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几个人的脚步声,我瞄了一眼,前后进来四个男人,领头的那个披着大衣,大衣下面是黑色的警察服,头顶上也很招摇的戴着满洲国徽章的帽子。如果我这一眼没看错的话,这个小子就是早上我在火车站碰见的人。倒了霉!原来他是警察厅的,怪不得要追着我。他很快发现了坐在角落的我,我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吃着饭。不过他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导致我的食欲下降,咀嚼速度越来越慢。他的皮鞋擦得很亮,上面还沾着一层没化干净的雪,双脚停在我的座位旁。“小姐你好,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呐?”我继续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眼睛瞥向窗外咀嚼着。“小姐,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旁边那家可比这边的味道好多了。”“……”“小姐,这本书都是俄文,你看的懂吗?”“……”“小姐,你知不知道,在满洲国境内,非日本军民和持有满洲国证件的人,是不允许吃米饭的,否则,我们就会逮捕你。”我翻了翻白眼,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小绿本儿,丢给了他。他打开后有点吃惊:“原来小姐是日本人,多久的得罪了,伊藤小姐。”接着他恭敬的向我敬礼:“伊藤小姐,关于您今日在火车站……”我扔下勺子,手掌使劲拍向桌子:“叫什么叫!没看见老娘在吃饭吗?!找死啊!巴嘎雅路!”整个气氛都快要凝固了,我看着那个咖啡厅的老板,他正用盘子挡着自己的脸,估计是怕卷入纷争。我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三个人刷刷刷就从腰杆掏出了手枪指着我的鼻子。我哼了一声,撩了一下我的长披风,一副黑帮老大的气势:“干什么?警察了不起啊?有本事一枪毙了我啊!”“都给我放下枪,不要冲动。”他倒是显得很有礼貌:“伊藤小姐,今天你在车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没有闲来无事就找人吵架的癖好:“没有啊,我没说什么。”“我看这个女人有问题,口音这么顺溜儿。不如先把她带回去审问审问?”旁边的人出着馊主意,我翻翻眼皮,肚子是彻底饱了,抓起了挂在靠背后面的皮草外套转身离去。不过那个男人反应很快,横出一只手臂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自然是很灵巧的躲过了,但他又卑鄙的伸过来一只腿,如果不是我穿着衣服不好踢腿,这个男人的脑袋早就被我踢坏了,前段时间跟霍元甲学功夫可不是白学的。和这个男人拳脚比划了几招之后,最后他还是被我的一阳指给解决了。我得意的笑了笑,径直走向门口,甩下一张钞票就开门离去。我摸了摸口袋,证件忘记拿了。“算了,反正是假的。”警察厅的人不是好对付的,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决定换一家宾馆。他们的审问所,我可不想进去溜达。我回到马迭尔宾馆之后就交了钱准备退房,走到我房间门的时候,由于掏钥匙太心急掉在地上,而钥匙正好卡在了隔壁房的门缝那里。“有人吗?有人吗?麻烦开一下门好吗?”我敲着门,里面就是没有人应声:“算了,去喊服务员吧。”正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是一个裹着毛线衣的中年妇女,她压着嗓音问我:“有什么事情吗?”这个不是今天在火车站遇见的,那个撞了我一下并且还鬼鬼祟祟的女人吗?她竟然就住在我的隔壁?!今天的奇遇也实在是太多了吧。“哦……我的钥匙掉在你的门缝里了。”我赶紧弯腰捡起:“就是这把。”我还没说完谢谢,她就立刻退回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好像是看见了鬼一样。但是的目光所及,发现了在长廊下不远处,有两个坐在那里抖着报纸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的视线就在刚刚这个女人的身上。然后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站起身子。就在五秒之后,房间门又被打开了,那个女人竟然在五秒之内穿好了一整套皮草和绒帽,我一瞬间以为这是个魔术。她又撞了我一下,并且往我的口袋里面塞了一个东西,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老萧有危险。” 番外:1938年,大雪纷飞的哈尔滨(二) -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 脂墨 1938年,哈尔滨。三月三十一日。9。18事变后,日本就占领了整个东北地区,末代皇帝傅仪被强行按上了傀儡政权的宝座。在东北地区的哈尔滨已经被满洲国的伪政权被全部控制。哈尔滨火车站盖上了一层白雪,火车上不停地冒着白烟,转动的轮轴卷着狂躁的声音向车站袭来,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大氅的贵妇或者送别军人的年轻女人。此时,我正裹着皮草大衣下了火车,帽子上一圈绒毛正被风不停地刮扫在我的脸上,我不耐烦的看了看皮手套外的手表,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该死,这里还真冷。”我又从皮箱里面掏出了一条围巾围在脖子上,小跑着躲到了出站口的大柱子后面。我有点后悔从上海跑到这里,因为这完全都是我逃避‘生意失败’的意气用事。说起来,还就是因为现在满洲国皇帝的傅仪――他的表妹,容紫衣。她是世袭固伦格格,大学士容禄和毓秀格格之女,美貌绝伦,聪明绝顶,做事雷厉风行,爱人爱到死去活来的……一位少女。我本该在容府覆灭的时候就能得到她的人皮的,可是却冒出来陆少廷这个家伙,西京监狱的典狱长。他们最后还是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容紫衣甚至完全不考虑我提出的人皮契约。这让我眼巴巴的等了她七年,然后一笔生意也没有做成。“这个死丫头!早知道就应该把满洲国一锅端了!”我愤愤的说着,发现周围有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朝我走来,我定神一看,带头的还是一个年轻小伙,长得不错。乍一看像体面的绅士,其实看他腰杆上鼓出来的手枪就知道,一定是特高科的!“小姐……哎!小姐!别跑啊!”我回头白了一眼,鬼才想跟这些卖国贼纠缠在一起。我从车站前面绕了过去,迎面正好撞到了一个女人,她跟我一样带着巨大的绒帽,旗袍的外面裹着皮草,也拎着一个小木箱。“对不起。”“没事儿。”她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走过去,如果不是她看上去很做贼心虚,我倒是意味麻熙专程从大上海过来找我麻烦的呢。为防止那几个特高科的追上来,我还是加快了脚步。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听着好几辆车子,看着架势应该是哈尔滨警察厅或者保安局,总之不是善茬儿。他们整齐的站在那儿,应该是在迎接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的一名男子。他带着方形的墨镜,和一个穿的富贵的女人再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在一起。旁边有个体形魁梧的人介绍着:“这是周乙,这是她的太太,顾秋妍。”【哈,不知道大家看过,《悬崖》没有,这里用了一点小桥段,本人十分喜爱啦,YY一下。】我从他们中间穿过的时候总觉得察觉出了一丝异样,特别是那个叫周乙和顾秋妍的,我笑了笑,他们虽然穿着警察厅的衣服,但是,是国/名/党,还是共1产1党?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情。活了这么久,虽然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满洲国连锅端了,但是组织明确要求我们不能影响人类的政治问题。我拎着皮箱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对司机说:“Ma Dieer hotel。”马迭尔宾馆,这里来往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或者是日本军官,以及拥有满洲国具名证件的人。这里的富丽堂皇,隔绝了哈尔滨大部分的人。“给我一间房间,靠南面,采光好,安静一点儿的。”柜台小姐是个俄罗斯人,看见我一副中国人的面孔,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着:“好的,您的房间是,3402。需要我为您带路吗?”我接过钥匙:“不用了,谢谢。”中午在房间休息一会之后,我还是打算出去转转,因为我肚子饿了。之前来过哈尔滨的时候,我记得马迭尔旁边有一家不大的咖啡厅。“呦,果然还在。”我推门进去,门边的风铃还在。不过那里的留着络腮胡子的老板已经不认识我了。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是另外一张脸。“小姐,需要点什么吗?”“咖喱鸡配饭,一杯咖啡。然后,麻烦你给我一本书,就是书柜的第二本。”“好的,请稍等。”这家咖啡厅苏日安不大,但是也有上下两层,一架立式钢琴,偶尔有人弹弹。我坐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这个位置能看清咖啡厅里面的所有人。热腾腾的饭上来了之后,我就准备开吃了,挖了第一口送进嘴里,还是原来的味道。风铃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几个人的脚步声,我瞄了一眼,前后进来四个男人,领头的那个披着大衣,大衣下面是黑色的警察服,头顶上也很招摇的戴着满洲国徽章的帽子。如果我这一眼没看错的话,这个小子就是早上我在火车站碰见的人。倒了霉!原来他是警察厅的,怪不得要追着我。他很快发现了坐在角落的我,我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吃着饭。不过他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导致我的食欲下降,咀嚼速度越来越慢。他的皮鞋擦得很亮,上面还沾着一层没化干净的雪,双脚停在我的座位旁。“小姐你好,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呐?”我继续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眼睛瞥向窗外咀嚼着。“小姐,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旁边那家可比这边的味道好多了。”“……”“小姐,这本书都是俄文,你看的懂吗?”“……”“小姐,你知不知道,在满洲国境内,非日本军民和持有满洲国证件的人,是不允许吃米饭的,否则,我们就会逮捕你。”我翻了翻白眼,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小绿本儿,丢给了他。他打开后有点吃惊:“原来小姐是日本人,多久的得罪了,伊藤小姐。”接着他恭敬的向我敬礼:“伊藤小姐,关于您今日在火车站……”我扔下勺子,手掌使劲拍向桌子:“叫什么叫!没看见老娘在吃饭吗?!找死啊!巴嘎雅路!”整个气氛都快要凝固了,我看着那个咖啡厅的老板,他正用盘子挡着自己的脸,估计是怕卷入纷争。我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三个人刷刷刷就从腰杆掏出了手枪指着我的鼻子。我哼了一声,撩了一下我的长披风,一副黑帮老大的气势:“干什么?警察了不起啊?有本事一枪毙了我啊!”“都给我放下枪,不要冲动。”他倒是显得很有礼貌:“伊藤小姐,今天你在车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没有闲来无事就找人吵架的癖好:“没有啊,我没说什么。”“我看这个女人有问题,口音这么顺溜儿。不如先把她带回去审问审问?”旁边的人出着馊主意,我翻翻眼皮,肚子是彻底饱了,抓起了挂在靠背后面的皮草外套转身离去。不过那个男人反应很快,横出一只手臂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自然是很灵巧的躲过了,但他又卑鄙的伸过来一只腿,如果不是我穿着衣服不好踢腿,这个男人的脑袋早就被我踢坏了,前段时间跟霍元甲学功夫可不是白学的。和这个男人拳脚比划了几招之后,最后他还是被我的一阳指给解决了。我得意的笑了笑,径直走向门口,甩下一张钞票就开门离去。我摸了摸口袋,证件忘记拿了。“算了,反正是假的。”警察厅的人不是好对付的,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决定换一家宾馆。他们的审问所,我可不想进去溜达。我回到马迭尔宾馆之后就交了钱准备退房,走到我房间门的时候,由于掏钥匙太心急掉在地上,而钥匙正好卡在了隔壁房的门缝那里。“有人吗?有人吗?麻烦开一下门好吗?”我敲着门,里面就是没有人应声:“算了,去喊服务员吧。”正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是一个裹着毛线衣的中年妇女,她压着嗓音问我:“有什么事情吗?”这个不是今天在火车站遇见的,那个撞了我一下并且还鬼鬼祟祟的女人吗?她竟然就住在我的隔壁?!今天的奇遇也实在是太多了吧。“哦……我的钥匙掉在你的门缝里了。”我赶紧弯腰捡起:“就是这把。”我还没说完谢谢,她就立刻退回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好像是看见了鬼一样。但是的目光所及,发现了在长廊下不远处,有两个坐在那里抖着报纸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的视线就在刚刚这个女人的身上。然后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站起身子。就在五秒之后,房间门又被打开了,那个女人竟然在五秒之内穿好了一整套皮草和绒帽,我一瞬间以为这是个魔术。她又撞了我一下,并且往我的口袋里面塞了一个东西,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老萧有危险。”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