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解(一)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一章 惋春园相遇 - 沉鱼泪 - 乐晨夕 明末,崇祯十四年,九月,泉州府南安县,福建第一富贾程迪智府中后院,惋春园的莲池中,一女子沿着池边的台阶,一步一步踏入池中。 品书网 www.voDtw.com她乌发披肩,柳眉杏眼,腰若流纨,未施粉黛却朱唇黛眉。 只是她神色绝望,似乎已对世事生无所恋,心如死灰。 在莲池角落的程迪智之子,仪表堂堂、雄姿英发的程延仲被此女的姿容所倾倒,一直看到她踏入莲池,全身入水,只有头发漂浮在水面。 程延仲方才意识到这个姑娘想了断自己。 程延仲想救人要紧,便跳入水中,抱起这个姑娘出水:这是一张如莲花瓣的脸,只是泪珠点点。 程延仲挽着她的细腰,惊讶地有感而发:“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 这姑娘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在说什么?” 程延仲怕她再想不开,紧紧搂住她的腰:“姑娘,你为何想不开?” “孤苦无助,任人欺凌。” 姑娘的声音滴在程延仲的心中,他奇怪地问:“在程府中,怎么会有人任意欺凌你这么纤弱怜人的姑娘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苏若瑶。” 声音绵柔如细雨。 程延仲就这样搂着苏若瑶立于莲池中:“苏若瑶,平仄平,有韵调。苏琼之苏,若瑶,若瑶池之意,人比名更胜。” 苏若瑶叹口气,程延仲看着她点点泪珠,闻着她呵气如兰:“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苏若瑶,我叫程延仲,是程府长子,你有什么苦衷就告诉我吧,我来帮你解决。” 苏若瑶一听此人是程迪智的长子,忙挣脱开:“奴婢让大少爷弄湿了衣裳,奴婢该死。” 程延仲搂住挣脱着的苏若瑶的柳腰,贴着她的耳朵说:“苏若瑶,不可再做傻事。” “奴婢知道了,谢大少爷救奴婢一命。” 苏若瑶慌忙逃走。 回到房间,就是莲池不远处的小屋,苏若瑶关紧房门,看着熟睡中的妹妹苏若琪,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不禁鲛珠频滴:若琪,为了你,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屈辱,姐姐也不该再做傻事。 想起大概两个月前,一日,午时,苏若瑶作为浣衣房的一名浣衣女,趁着午时用午饭的间隙,想去找程迪智,但初来乍到的她,人生地不熟,又胆小,不敢去程迪智居住的禅珞院,想着该怎样见到他。 想着想着,路过浣衣房不远处的芝蕙亭,竟看见了程迪智。 他旁边一群工人,在那里做什么呢? 苏若瑶不敢上前,在柚子树后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想等着其他人离开再上前请求程迪智帮忙。 只见程迪智在芝蕙亭旁,指挥这些工人们:“把这块旧匾拆下,再挂上这块新匾。” 换上的新匾很好看,金雕玉琢的,上面刻着“浣纱亭” 三个字。 苏若瑶知道这里叫“芝蕙亭” ,很好听的名字,不知程迪智为何要更名为“浣纱亭” 。 不过苏若瑶现在无心细想这些。 工人们都走后,程迪智一人站在这个更名为“浣纱亭” 的亭子。 他穿着深蓝色的长袍,黑色腰带系着,头上裹着棕色网巾,插着玉针。 他已是不惑之年,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建立的庞大的家族产业,让他的脸上充满着成熟男人的自信和成功男人的魅力。 而他的相貌也是温文尔雅和器宇轩昂并存,身材高大威猛,这更令他增添了一分吸引力。 但苏若瑶没有像其他丫环那样注意这些。 她有事求他,急事。 程迪智双手摆在身后,朝着浣衣房的方向望着,望了一会,也不知他在望什么。 似乎没看到他所想,失落地要离开。 此时怯懦的苏若瑶觉得,不能失去这次好机会,连忙上前行礼,不是很熟练,但优雅妩媚:“奴婢苏若瑶向老爷问好,有一事想请求老爷,不知老爷能否准了奴婢这个微小的请求?” 一双清澈闪亮的眼睛望着程迪智,祈求着他的答应。 程迪智如获至宝: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可人苏若瑶吗? 竟无意中出现了。 程迪智眼放光华,赶紧说:“若瑶有事且说来,我能帮的话,必定会帮你。” 苏若瑶娇泪含羞:“老爷,奴婢的妹妹患了痫症,需要一大笔银子买药。奴婢想去透支月钱,可不知该找谁。奴婢在这里只想到了老爷。我和妹妹乞讨至此时,是你的一碗粥,救活了我那快饿死的妹妹。如今她又患上痫症,这一大笔药费,奴婢请求老爷帮帮奴婢吧,我不能失去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早已恋上苏若瑶的程迪智柔情地看着她:“这病得赶紧治,你也别哭成泪人儿了。来,坐下,咱们细细商量此事。你妹妹叫若琪是吗?现在怎么样了?你又要做工,又要照顾她,忙的来吗?” “浣衣房的姑娘们都嫌弃我若琪妹妹的痫症,我就带她到没人愿意居住的惋春园。她一天要抽搐几次,一直在昏睡着,也无须人照顾,我只怕她抽搐时咬断自己的舌头,那可怎么是好?就算保住了命也残废了。” 苏若瑶止不住的泪水。 泪滴滴在程迪智心里了,他想帮助她:“听你说来,这病情很严重,带我去看看。” “老爷你不怕惋春园的传言吗?” 苏若瑶觉得真是受宠若惊,程迪智作为一家之主,竟肯为了若琪妹妹,去这个传闻有鬼魅的惋春园。 程迪智随意一笑:“什么传言?鬼?我不信,就算有,我也不怕。” 程迪智的话让苏若瑶觉得他好勇敢,霎时,自己对痫症的惧怕也没有了。 程迪智是个官商皆通、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男人,有六子,近不惑之年,年富力强之时,高大魁梧、神采熠熠,不失少年的英俊潇洒,更有历经沧桑的智谋,还有名遍福建的好名声。 应算是个自豪满足的中年男人。 他的长子程延仲就继承了他这许多优点,长相,身材,智慧,谋略,善心等。 似乎一切不缺的程迪智,心中总有一丝隐痛,让他时常午夜徘徊,无法入眠。 本书来自 第二章 二人世界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两人来到惋春园的莲池后的小屋里,苏若瑶打开苏若琪的房门,她疼爱地摸着妹妹的脸颊,程迪智在一旁疼爱地看着苏若瑶:“你带她去看过大夫吗?开了药方吗?” “她这样子,带她不走,前些日子,请大夫来浣衣房,开了药方。品书网 www.voDtw.com我去抓药,却听医馆的人说,这都是贵重药材,给我算了一下药费。我一听就走了。这哪是我所承当得起的啊?” 苏若瑶细说着若琪妹妹的药费,擦了泪水,又渗出,不禁伏在床上哭起来。 程迪智好想搂她入怀,哄她,告诉她不怕,我会帮你的。 可这样做不妥。 这时,苏若琪发病了,哭泣的苏若瑶还未感觉到。 程迪智连忙扶她起来:“若瑶,快让若琪咬筷子。” 苏若瑶止住泪水,照做。 程迪智按住苏若琪抽搐的手,拿出宝钞,说:“若瑶,赶紧拿去抓药。快去,这病,早一步是好。” “哦,我知道了,这就去。有劳老爷照顾我妹妹了。” 苏若瑶跑去医馆抓药。 回来后,见妹妹已不再抽搐,程迪智在给她擦口水,连忙说:“老爷,我妹妹的口水怎有劳你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拭呢?这不弄脏了老爷的衣裳。还是让奴婢来吧。” 程迪智告诉她说:“若瑶,大夫没说吗?这些不是口水,是涎液,流出来也好,病情就少一分。” “大夫说过,只是奴婢不能让老爷来做这下人做的事。” 苏若瑶感恩地说。 程迪智笑笑,驱散她的难过:“若瑶,药抓回来了,去煎药吧。药罐子都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 苏若瑶很不好意思。 程迪智陪她一起煎药,看她额头上渗出的点点汗珠,清香地掩盖了药味,真美:西子渗汗香怡人,珠泪频频较新雨。 药煎好后,苏若瑶扶起若琪妹妹,但一人不方便,程迪智就端起药,给昏睡的苏若琪喂药,可很难喂进去,一不小心就吐出来。 苏若瑶说:“老爷,让我来吧。”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药。 临走时,程迪智留下一叠宝钞和一些碎银:“若瑶,这些宝钞给若琪抓药去,碎银留着自己买些想吃的。” “这么多钱,够若琪半年的药费了。老爷,奴婢什么时候还得清呢?” 苏若瑶有些惶恐。 程迪智见她害怕,忙说:“若瑶,不急着还。把工钱存着,还给我就是。若实在还不了,就当我坐善事,为自己积德。我这是有私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奴婢对老爷的恩赐感恩不尽,送老爷一程吧。” 在路上,程迪智恋恋不舍,却又不能说出,怕吓着她。 苏若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味地道谢。 到了惋春园门口,两人道别了,程迪智没心思回去,在浣纱亭坐了很久,刚才真想说“若瑶,这些钱不用还 ” ,但若瑶刚才那怯懦的表情,生怕她细腻的心思胡思乱想。 因此程迪智的每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就担心让她觉得自己是有所企图的。 第二日,傍晚酉时,苏若瑶散工,回到惋春园,竟见程迪智已在门口徘徊。 “老爷,你为何再次来到这不祥之地?” 苏若瑶上前问。 程迪智似乎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她了:“若瑶,昨日看这个若琪丫头挺可怜的,我也放心不下,这不又来了,你别多说,赶紧给她煎药吧。” “哦,好。” 苏若瑶把妹妹的病情放在第一位,至于程迪智,是救助自己姐妹两的善人,以后慢慢报答他吧。 程迪智和她一起煎药,聊天:“其实这些药,我可以命人在外面煎好,再送给若琪丫头喝,只是这治疗痫症的药实在不比其他药,味道太浓,在外面煎药会惹得人说闲话。” “痫症,闲话,连声音都差不多。看来奴婢妹妹的痫症还真是见不得人的。” 苏若瑶想着可怜的妹妹,不知道自己在程迪智眼中也是楚楚可怜了。 程迪智想为她拭泪的手又缩回来了,言语安慰她:“若瑶,这痫症不是见不得人,我阅人无数,听说患此病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有些不明事的人拿此来饭后闲聊罢。看你秀外慧中,怎不明此理呢?你的若琪妹妹已卧病在床,你可不能沉溺于这点闲言碎语而自暴自弃,要为保护她。知道吗?刚才也是我说错话了,引得你伤心落泪。” “老爷怎会说错话,是奴婢内心不够坚韧。谢谢老爷的一番安慰,奴婢觉得心里决定要百折不挠,百折不屈,百折不回,百炼成钢。老爷,奴婢说得对吗?” 苏若瑶说话时,没有注意礼仪,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程迪智注意到了:此刻她不把我当外人,而是,恩人。 程迪智慈爱地回答她:“对,应该这样。浣衣房那些羞辱若琪的人,我本应当派人去教训,但仔细想想,这样反而会将若琪患病的事越传越大,对她将来不好。若琪丫头将来病好了,定要为她寻个好人家,拂去她受的这些折磨。” “老爷说的真好。” 苏若瑶听到说要让若琪嫁人,也想到自己,不禁脸红:“围着滚烫的药罐子,奴婢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吧。” “没有啊,哪有。” 程迪智假装不经意,骗她,实则她的脸已然绯红,程迪智将笑都藏在心底。 两人给苏若琪喂药后,程迪智就走了,临别时,不忘说:“若琪丫头的房间有股药味,给她清理一下吧。” 苏若瑶心里暖了。 一日又一日,程迪智天天来,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苏若瑶也习惯了程迪智为若琪煎药,喂药,还在大雨中修缮房屋,在晴天修理晾衣绳,教她念诗词。 他看她洗衣裳,是一道风景,西子浣衣。 他还知道了她的内心:不想与浣衣坊的奴婢争抢着巴结程府的夫人小姐。 他们越来越熟悉对方的心境了,已是像熟人一般地招呼,只是苏若瑶还不了解程迪智的家庭,很复杂。 本书来自 第三章 念你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明日,后日,日日,程迪智都来了,来为苏若瑶解答念书的疑问,和生活上的各种琐碎事,这似乎成了主要的事,给苏若琪煎药喂药倒像是附带的事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苏若瑶渐渐地习惯了程迪智每天傍晚时分来,程迪智渐渐习惯了半晚时分来惋春园。 但程迪智事务多,不可能每天来。 一天一天,苏若瑶不习惯程迪智的不来,程迪智也不习惯没有苏若瑶的每日一面。 这天,似乎等了许久,苏若瑶放下药罐子,用瓦片在墙上写着:程迪智,你今日会来吗? “苏若瑶。” 身后突然传来程迪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苏若瑶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当成逃难的朋友了,生气地说:“干什么啊?吓到人家了。昨日说会准时酉时来,可现在酉时都快过了。” 程迪智丝毫不生气,反而是难得的开心:若瑶不把我主子了,而是,是友人吧。 但很快,苏若瑶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礼了,赶紧说:“迪智,奴才刚才一时昏了头,说了不该说的话。迪智请见谅。” 这个称呼是程迪智特许的,让苏若瑶称他的名字,这样像回到童年,但实则只是程迪智想要与她拉近年龄上的差距。 “我看你刚才在墙壁上写了些什么,有无错字。” 程迪智想伸过头去看。 苏若瑶连忙挡在面前,也说不出什么,脸红得像日落晚霞。 程迪智友善地笑了:“不愿让我看见,来我帮你擦掉。刚才是用瓦片刻上去的,现在呢,我就用瓦片刮下这层灰,谁也不知你写了什么。你看着,我闭上了眼睛。” 程迪智闭上眼睛刮下了墙壁上那写字之处,一层灰尘随之飘落,似乎他们今生也随这层尘土而飘荡着。 终于不见那行字了,苏若瑶悬着的心不再急速地跳,再次道歉:“奴婢刚才真是无礼了。” 程迪智泄气了:她还是没忘和自己的距离。 算了,笑笑她吧。 “无礼什么?刚才不是很有趣吗?我还真想知道你写了什么。等哪天你愿意告诉我了,再告诉我,好吗?” 程迪智见苏若瑶被自己逗得低头扯衣襟,觉得甚是可爱。 苏若瑶违心地回答:“好。” 心中想着: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吧,太丢人了。 今日程迪智带来了好玩的――木船。 将木船推入莲池中,他说:“我算着,恰好够两个人。以后待你的若琪妹妹病好,姐妹两就可在莲池中划船了。” “谢谢迪智的好心。” 苏若瑶看着这小木船,新鲜,好奇:“可是大夫说了,即使若琪的痫症不犯了,也不得靠近水。只有奴婢一人划船在莲池中游玩了。可是奴婢也不会划船,浪费迪智的一番好意了。” “没关系,” 程迪智笑得很温润:“我来教你划船,以后你自己慢慢玩。” “奴婢怎敢与迪智同乘一条船?” 苏若瑶忙说。 “别来那些繁文缛节。若瑶,想学吗?” 程迪智说。 她点头,程迪智扶着她上了小木船。 来来回回的在莲池中,手把手地教,苏若瑶很快学会了。 但是她知道,学会了,程迪智就不会陪自己玩了,于是,她总是说自己笨,怎么也学不会。 程迪智看穿了丫头的心思,却也故作不知:“慢慢来,我今天一定教会你。” 苏若瑶“啦啦啦,好好玩啊” 地唱着,笑着,程迪智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只闻得到她的气息,好想她转过身来,看着月色荡漾在她的回眸一笑上。 没有回应,她也不动,而是斜靠在程迪智肩上:她累了,想睡。 半睡半醒,但很香甜,一点也不害怕这个老爷。 程迪智迷蒙了:是否把我当成可信可依赖的人了? 这样让清透如月色的她在我的怀中睡,如软绵绵的浣纱西施在我怀中,我不能做出格之事,让孤苦的她躺在我怀中放松地睡一觉吧。 月色如若瑶,若瑶如月色,若瑶,悠闲一夜,享受之夜,难忘,难耐。 是引诱还是邪念? 程迪智终于忍不住吻了她,就一下子。 他立刻坐直了:不可玷污她的清白,我的捧心西子的清白是圣洁无暇的,怎容我这一世间俗人沾染?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快,程迪智告别:“明日我来看你划船划得如何。” 苏若瑶不敢回头看他:“奴婢就不送迪智了。” 然后跑回去了。 程迪智猜想她此刻定是又脸红了。 苏若瑶关上门,还未喘过气来:他是有妻妾,有孩子的男人。 虽帮过我许多,但仍是个陌生男人。 我怎么就在他怀中睡了呢,我真不要脸。 苏若瑶扇了自己一巴掌。 次日,苏若瑶划船,只是来回一次,就不愿了,因为一个人划船,索然寡味。 程迪智如期而至,手里还带着四块木板。 不等程迪智登上台阶,苏若瑶就奔着下台阶迎接他:“迪智,你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踏水鞋。” 程迪智笑着,和她各自穿上了木板鞋。 牵着手,一齐在水池上踏水,飞奔。 苏若瑶大声,肆意,放纵地笑了,不再腼腆:“迪智,我们在飞吗?” “对啊!” 程迪智在风中大声说,感觉还是首次见到若瑶笑得这么爽朗,豪放,又是一番美景:若瑶,你什么样子都是定格在惋春园中的一幅令人欢快舒畅的画。 两人脚下极速飞奔,扭头相视而笑,看着对方,一个清纯幽雅的笑,一个稳健妥靠的笑,都很快乐,风声,笑声呢个,踏水声似乎涤荡了世间一切烦恼。 踏水踏累了,休息,苏若瑶问:“我们天天玩这样踏水飞天好吗?” 程迪智说:“若瑶,我也想天天玩踏水,我们就每天这个时候在惋春园一起玩踏水好吗?你有空闲吗?” “嗯,有空闲。” 苏若瑶头点得像拨浪鼓,也偷着笑了。 程迪智也看见了。 他顾忧了:若瑶她似乎在依赖我了,我让不知人事的她心中陷入我的爱意,我是故意的吗? 我早已爱上了她,可这对她是福是祸? 若她愿意,我是该给她一个妾的名分还是让她隐居此处,不问世事,像仙女一样? 本书来自 第四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迪智,帮我解疑吧。”苏若瑶拿着书本出来了。程迪智给她一点点解释文中不懂之处。 一个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不惑之年男子,一个美貌醉人,清纯无暇有着凄凉身世的十七岁女孩,两人站在一起。 摸去年龄差距,也显得相得益彰,花蝶相配。 他怜惜着她,她依赖着他。 如此这般,两人在惋春园一起煎药,喂药,然后奔跑、踏水、念书,解书中之惑。 程迪智给苏若瑶的优待和特权,已远远超过一个丫环身份可拥有的。 她在程迪智面前的言语也跨越了主仆的界限,已成了他的朋友,知己,情人,恋人,这是程迪智的希冀,可苏若瑶却完全不知。 若一直如此下去,也是一对远离世俗之恋吧。 在苏若瑶和程迪智的精心照料下,苏若琪的身体渐好,苏若瑶脸上的笑容也渐多。 而程迪智有时也会有烦心琐事。 苏若瑶心里头转,想法逗他开心。 “迪智,看我变脸。” 苏若瑶拿着蕙兰剑兰叶遮住脸,一下打开,一下遮住。 程迪智看到的变脸都是苏若瑶的笑颜:开怀的,害羞的,灿烂,明媚,委屈,叹气,愁苦,伤心,无奈,哭泣、、、程迪智之觉得他的梦中人忽闪忽现,神情变化多端,郁郁心绪被她驱散了,抢过她手里的这把蕙兰建兰叶:“过来抢。” 程迪智跑了,苏若瑶跟得紧紧的。 “若瑶不错啊。” 程迪智的快乐全部被带发出来了。 他们环绕,飞奔。 他在池子的扶栏上飞奔,苏若瑶一脚登上,也伸开双手,跟着飞奔。 “若瑶,有两下子。” 程迪智大为惊奇。 苏若瑶兴奋中又忘了身份:“迪智,奴婢要赶上你了。” 然后又是一棵棵的树旁环绕,绕来绕去,最后撞了个满怀,苏若瑶羞红了脸,程迪智看着她霞云的脸,手握着蕙兰建兰叶,离不开眼:“若瑶,居然能拦住我。” 苏若瑶低头,羞涩:“奴婢无礼了。” 然后她抢过程迪智手中的蕙兰建兰叶,连续几天都再看程迪智一眼。 程迪智眼里,心里已全是她了:若瑶,旷世美人,美,不只停留表面,还在一颗永不变的崭新单纯,不同流俗的心里,总能让人感觉快乐而不庸俗,清静而不孤单。 几日不看,就几日不说话,但相互合作者煎药,喂药,还是那么默契。 不到两个月,苏若琪的身体已有起色,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 苏若瑶高兴得欢天喜地,双手合十地向死去的爹娘祈祷,望 若琪赶快好起来。 程迪智知道后也很开心,他还得到了赏赐:苏若瑶摆了酒菜在惋春园的小屋,感谢他。 那天有点朦朦的,不甚感激的苏若瑶一杯杯地向程迪智敬酒,不会说好话的她,只有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谢意,她觉得这就足够了吧? 欠他的钱,日后慢慢还。 程迪智经商场,战场,官场,自然酒量好过她。 酒过三巡,苏若瑶醉倒,喊着“再来一杯” ,趴在了桌上。 程迪智也醉了,但脑子还算清醒,只是这白酒确实够劲,让他走路也不顺畅。 他将苏若瑶扶上床去休息,只觉她柔若无骨,芳香迷人的醉态摄人心魄。 还未变凉的季节,她穿得单薄。 醉着,直摇着他“再来一杯” ,身心全乱,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的美态醉态,无所顾忌地在他怀里。 他们乱性了、、、早上卯时醒来,苏若瑶哭了:不恨谁,只恨自己没有警惕,程迪智怎么可能会没有它意地来帮助自己呢? 原来是为了一个色字。 她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心里的悔意和执拗,让她觉得羞于见人,不如去死,了断残生。 程迪智无法解释什么,事情已如此,何须解释,他只有抚着她光洁的背:“我不会让你没名没分的在这里。” 苏若瑶只是哭,想着如何去死。 在外玩耍回来的苏若琪看到了这一幕,本来就神志不清的苏若琪,此刻就认定了程迪智在欺负姐姐苏若瑶,就拿起了扫帚,把程迪智打了出去:“滚,不要再来了。” 随后苏若琪就的病症反复无常,一会儿性情温顺,一会儿急躁不安。 苏若瑶除了要照顾妹妹,还要做工,想到自己受辱一事,她已是身心俱疲。 第二日,待妹妹睡了后,苏若瑶泪如泉涌,也没有心思去浣衣房做工。 想来想去,想到这样出卖自己的肉体,干脆结束了昨夜的耻辱,又想到了无人照料的妹妹,犹豫中踏入了莲池,正好遇上程延仲救了她。 可程延仲是程迪智的长子,又能帮自己什么? 所以她只有离他远远的。 程迪智偶尔来过一次,是来道歉并安排苏若瑶的一生,但是苏若琪没有好脸色,瘦黄的她再次用扫帚赶走了程迪智。 苏若瑶在府中也是痴呆的,干活也不勤快了。 和她一起浣衣服的丫环们知道她们姐妹住在有鬼魂出入的惋春园,也没有人安慰她。 那个叫彩霞的反而取笑她:“苏若瑶姐妹遇鬼了,太晦气,用这洗衣裳的脏水,去除你身上的晦气。免得我们被传染。” 彩霞泼了一瓢洗衣服的水在苏若瑶身上,然后哈哈大笑。 苏若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反抗彩霞。 自从来到程家浣衣房,这个彩霞就是这样对她。 浣衣女中有一个名叫朝霞,挺同情苏若瑶,最看不惯彩霞仗势欺人:“彩霞,你怎么泼水在苏若瑶身上呢?太过分了吧。你自己平日里受了委屈,就拿懦弱的苏若瑶撒气,你算什么啊,不就是有个姨娘做大夫人的跟班吗。我看你也只敢欺负苏若瑶。” 彩霞不甘示弱:“谁说我只敢欺负苏若瑶,我还要让你没好日子过呢,你给我看着,朝霞。” 彩霞拿起洗衣的皂粉飘在朝霞身上。 朝霞也动手了,拿起洗衣的棒槌就打。 两个姑娘快要打起来了,被其她洗衣女来开了。 苏若瑶连忙来道歉。 苏若瑶被罚洗彩霞的那些脏衣服。 本书来自 第五章 失去亲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想到需要照顾的妹妹,苏若瑶忍下了耻辱,但苏若琪已无心治疗喝药了,终日念着:“如果不是我的病,姐姐就不会去向程迪智那个色魔借钱而遭践踏了。品书网 www.vodTw.com都是我,我是孽障!不如去死!” “若琪,你别这样,先喝药吧。” 苏若瑶哭着求她。 苏若琪一推,药全撒了。 苏若瑶不能骂她,否则她的情绪会更糟,只有再去煎药。 想到以前程迪智和自己一起煎药,曾以为是快乐,去不想是色情在背后。 她孤苦着,最害怕妹妹若琪说“不如去死” 的话,她知道这样的病症容易诱发自了之意。 很意外,苏若瑶发现惋春园里多了些东西。 若琪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再不出惋春园,为的是保护苏若瑶,那么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风筝,木偶人悟空,武松,海星,海螺,这些,都让若琪很开心,她每天都收到一件礼物,也愿意吃药了。 难道这是程迪智送的? 苏若瑶奇怪,拿起那倾听风筝一看,上面有诗“点水蜻蜓款款飞” ,还很孩子气呢,不像是程迪智的笔迹。 那会是谁呢? 苏若瑶也期待着这些礼物的赠送者,终于有一次,她提早回到惋春园,发现有人在自己的门口放了东西。 这人似乎是溜进来的,好像要逃。 苏若瑶担心妹妹有事,就喊住了这个人:“站住。” 此人回眸,原来是程延仲,他笑着,有点羞涩,稚嫩:“你好,苏若瑶,我来这里走走。” 声音惊动了苏若琪,她出来了,看着程延仲,脸上露出许久未有的灿烂笑容,但是问话却无礼:“你是谁?这些东西都是你送来的?” “是的,我先走了。” 程延仲害臊地狂奔出去。 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孩,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没见过世面吧? 苏若瑶猜想着,苏若琪期盼着。 再去看他今日送了什么,却也不是什么礼物,是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 ,刻在木板上的诗。 苏若瑶拿着,心里不屑:程延仲,程迪智长子,与你父亲一样,好色之徒。 苏若琪从姐姐手中拿过木牌看着,看着,她心里明白了什么。 她变乖了,开始认真地喝药了,对苏若瑶有了微笑。 但是苏若瑶走后,她却孤独地期盼着。 那个人来了,又在门口放下什么就要走。 苏若琪打开门,面带笑容,只是面黄肌瘦:“你又来送礼物给我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程延仲没有见过这么问话直接的小女孩,但面对问题,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就直接回答:“是的,你姐姐,她喜欢我送的东西吗?” “她很忙,没空玩你的礼物。” 苏若琪的话让程延仲失望了。 突然苏若琪情绪爆发,无法控制地暴躁:“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姐姐?” 她情绪激动,呼吸急促,眼珠爆出地瞪着他。 程延仲被她这个样子吓着了:“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回答我!” 苏若琪透不过气地扶着坐在床边。 程延仲连连点头:“是的,喜欢,从我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喜欢她。我觉得她就是天仙下凡的圣女。” “人各有过,没有圣女。” 若琪的情绪好了些:“你不会因我姐姐的一点过失而怪罪她吧?” “我喜欢她来不及,怎么会怪她?” 程延仲想要拉拢这个情绪不定的妹妹,说不定将来是自己的小姨子。 若琪也舒了口长气,点头道:“我和姐姐心意相通,她什么事都会问我的看法。你要想得我姐姐芳心,那现在去买羊肉来吧,要 汤汁浓的。我很久没有喝了。” “看你那么瘦,一定是要喝些滋补的东西,我这就去给你买。” 程延仲欢喜地跑出去,赶紧去买羊肉汤。 而在屋里的若琪,却是泪流涟涟:姐姐,我今生也就如此吧,原以为那位公子是为我而来,那我愿撑着这病体走过这一生,可他喜欢你,我看得出,你跟了他吧。 让我的死换来他对你的内疚! 羊肉汤到,若琪已恢复了淡颜,闻着久违的腥味,她有些馋了,一口口,嚼着羊肉,喝着羊肉汤,一下子就搞定了一罐。 把程延仲都看傻了:“苏姑娘,你是不是饿坏了?要不我以后再给你带些荤菜来?” “没有以后了,今天就好。” 若琪笑着,躺在了床上,她知道自己等下的丑样。 再次问了那个问题:“不管你是谁,你真的喜欢我姐姐,爱她如命,会对她一生一世地好?如果你答应我,那么我姐姐这辈子就许了你。” 程延仲奇怪:你这个做妹妹的,还能给姐姐定终生? 不过自己倒是确实愿意一生一世和苏若瑶在一起。 于是他点头道:“嗯,会的,只要若瑶愿意,我会对她一生一世好。” “你说的,不许反悔,拉钩。” 若琪伸出小拇指,已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和程延仲拉钩:“不可反悔。” 她脸色突变,抽搐如暴风雨一样来得迅猛,没有了意识。 程延仲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直喊着:“苏姑娘,你怎么了?” 她没回音,只是吐着白沫,抽搐地越来越厉害。 程延仲搔首弄耳也不知怎么回事,去请大夫吧,他迎面撞上了苏若瑶,来不起开心,就疑问着:“若瑶姑娘,我不知道你妹妹怎么了。” 苏若瑶赶紧去看,见到若琪这个样子,又闻到一股腥味,就知道情况不妙,跑出去请郎中。 郎中来了,看病状,问道腥味,摸脉,摇头:“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怎么让她喝羊肉呢?对不起,老夫无力回天。” 苏若瑶一下坐在了地上,程延仲想去扶她,却被她吼:“出去。” 程延仲只有出去。 里面,若琪抽搐之后,渐渐醒来,却已是回光返照:“姐姐,我刚才问了那位公子,他说喜欢你,不管我怎么骂他,他都喜欢你。你就跟了他吧。我不能再做你的绊脚石了,不能再让程迪智那淫贼来羞辱你。我就随这羊肉汤去了。” “妹妹你傻啊,姐姐就算这辈子不嫁,也要治好你啊。” 苏若瑶哭地惨痛。 本书来自 第六章 荷池月色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嚎啕大哭,对着妹妹的尸体,渐渐僵硬了。程延仲实在不知如何回事,就跑出去追上了郎中:“为什么苏姑娘喝了羊肉就会死?” 郎中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苏姑娘是痫症患者,最忌讳腥味,方才那一罐子羊肉,肯定是会要命的。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程延仲眼晕乎了:若瑶的妹妹若琪是想自了,而我就是她的帮凶。 可以说,是我害死了若琪,害得苏若瑶没有了妹妹。 她哭着喊着,那一定是她唯一的亲人吧? 对不起,若瑶,我害死了妹妹,我不会让你孤苦伶仃一人在世上的,你的一生不会孤单。 苏若瑶将妹妹火葬了,在惋春园。 她穿着白衣,已是欲哭无泪,程延仲在旁,向死去的苏若琪发誓:若琪妹妹,我一定会此生照顾好你姐姐。 若瑶将若琪的骨灰盒安放在惋春园里,继续着她在程家做工的 日子。 程延仲已无法忘记她了。 苏若瑶熬过几天,最终没有挺过心中失去亲人那一关,她又踏入莲池中,这次是彻彻底底地生无所恋了。 而程延仲自从苏若琪死后,天天守在后院惋春园莲池附近,就怕苏若瑶,像上次那样。 眼看苏若瑶又要轻生了,程延仲想都不想就跳入莲池中,紧紧抱住:“不可在做傻事。” “天之大无我生存之处,遭人践踏,生不如死。” 苏若瑶的软风细雨声,像她的美。 程延仲闭上眼,闻着嗅着怀中的细声细气,如丝如绸的苏若瑶,向她保证:“有我在,你不会生不如死。” 这时苏若瑶猛然想起:妹妹临死之前说,程延仲亲口跟她讲,他喜欢我。 既然如此,程延仲,如果不是你爹**我,若琪也不会气得自杀。 程延仲父子,我要为我妹妹报仇。 总之,我妹妹因你家而死,你们等着我的报复和上天的报应吧。 可我有什么武器? 程延仲,我只能借用你。 苏若瑶想着,脸神绷紧进而柔弱,转过身,面对:“如果大少爷不在,奴婢一个人,只怕又会被人欺负,踏入这莲池。” 出水芙蓉,娇羞欲滴,程延仲陶醉在苏若瑶的泪珠、细雨、绵柔之中:“我会天天来,你就不会遭人欺负。” “真的?” 苏若瑶佯装低眉,泪珠渐消,浅笑微露。 程延仲瞻望咨嗟:“鲛珠频滴泪展颜,雨后芙蓉初见晴。” “奴婢念书不多,也听不懂大少爷是否在笑话奴婢。” 苏若瑶字字清亮,沉鱼出听。 程延仲就是她钓上钩的沉鱼,还不自知地夸赞:“苏若瑶,我在夸你美,一切,都美。让人心醉,心软,心碎,心疼。” 真心的。 在苏若瑶看来,只觉得恶心。 “水中好冷。大少爷,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冻着。” 苏若瑶欲擒故纵。 “我们一起走吧。” 程延仲抱起苏若瑶回到莲池附近的小屋。 半刻钟的路,程延仲走了几乎小半个时辰,他看着怀中的蛟龙女,心中如蜜甜,如何走得动? 回到房间后,程延仲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苏若瑶,你的毛巾在哪?我来帮你擦干身上的水。” 只是情窦初开,却似好色。 “大少爷,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怎可烦你为奴婢擦水呢?” 苏若瑶羞羞答答。 “我们不是主仆,是莲池中的朋友。况且,我蒙上眼睛替你擦水,就不会有什么不妥了。” 程延仲既关心苏若瑶,又难掩私欲。 程延仲蒙上眼睛后,替苏若瑶脱掉外衣,开始擦水。 可这样的话,程延仲不小心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让他的心跳越来越急促。 蒙眼的纱布突然被窗外的风吹掉,程延仲看到了初遇苏若瑶后,想象中的一切。 苏若瑶披上外衣,准过身去,哭声嘤嘤:“大少爷欺负我。” “苏若瑶,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明天再来看你。” 程延仲连忙跑出去,使劲压抑住自己的心跳。 苏若瑶则哼地一声想:程延仲是个君子,比他爹好。 可我不能因为这样而放过程迪智! 明天,后天,耐心地等程延仲来,可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抓住他的心在手。 苏若瑶已不是那个纯真的女孩了,她开始腹黑了。 第二天,酉时三刻,程延仲从庞大的莲池中找到那艘小木船。 苏若瑶欣喜:程迪智,你的木船将会成为我和你儿子的游乐之地,这就叫为他人做嫁衣裳吧? 苏若瑶一阵欣喜,跑过来,也一脚跑上去。 木船摇摇晃晃,两人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苏若瑶轻声责怪程延仲:“大少爷,你好不小心,差点又因为奴婢落入水中。” 程延仲好奇地问:“落入水中又如何,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落入这莲池了。苏若瑶,你真有有趣,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想着划船?” “大少爷,奴婢心情沉闷,想划船游玩。” 苏若瑶想以此引诱程延仲上她的“贼船” ,不想真的不费吹灰之力,程延仲便上来了,还说:“我也心情沉闷,一起解闷吧。” “奴婢身份低微与大少爷同乘一艘船?” 苏若瑶低头。 “不说身份的事情,来把竹竿给我。” 程延仲划船。 盛开的莲花,莲叶一片葳蕤,将小船淹没在莲花从中。 苏若瑶摘下一朵莲花闻着,程延仲则看着花与心中美人,分辨不清。 月亮出来了,苏若瑶拿起竹竿:“天色已暗,我们该回去了。” 程延仲难得享受月下莲池,无人骚扰,没人相伴,就故意逗她:“苏若瑶,今日本少爷不想回去,就在此过夜,月亮,星辰,莲花,还有苏若瑶你的陪伴,如何?” 苏若瑶虽于程延仲同年,但历经坎坷,一听便知程延仲在取乐她,便顺他的意,婉转地哭了:“奴婢害怕这里漆黑。” 梨花带雨,杏枝含露的苏若瑶,程延仲看着笑着躺在小船上:“一叶兰州,误入藕花深处。一句戏言,惹来佳人香泪。今晚,真不想回去了。” 苏若瑶蹲下推程延仲:“大少爷,奴婢真的害怕极了。” 程延仲一把将苏若瑶揽入怀中,苏若瑶推搡着:“大少爷,我想回去。” 程延仲把自己的外衣裹在她身上,说:“别闹了,裹上我的外衣,就不怕,也不冷了。” 本书来自 第七章 诉衷肠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心中忽然有一点暖意,但很快消失,想着接下来要怎样向程延仲诉苦并获得怜悯。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看着星星,问:“苏若瑶,你不像是福建人,你是哪里来的呢,我一看见你就无端地舒畅,开心,不管你是哭是笑,是悲是喜。” 苏若瑶也没有再嚷着要走了,而是一番悦耳动听的声音告诉程延仲:“我本是蓝田人,只因匪患不断,爹娘便带着我和妹妹王南边逃生。途中遇匪,爹娘散命。后来妹妹若琪又撞伤头部。为了赚钱给妹妹治病,我带着她来到程家做下人。拿了月钱,我就带她去看大夫,大夫说她患了痫症。后来,后来,她就、、、、、、” 苏若瑶说不下去了,靠着程延仲,忍住了哭声。 程延仲拍着她的背:“招惹来你的泪滴。苏若瑶,说说这后院惋春园和莲池吧,这是程府的禁地。传言有魑魅魍魉出入,为何你姐妹两会单独住在此处呢?” 哼,以后,我苏若瑶就是你程家的魑魅魍魉,苏若瑶这样想着,回答:“奴婢原本带着妹妹在程家做浣衣女,和其她浣衣女住在一块,但她们都嫌弃我妹妹的痫症,抽搐起来难看,晦气,时常骂她。我就带着妹妹住在这无人烟的后院,惋春园,安静,没人欺负她了,她也好养病。可她却、、、、、、” 苏若瑶总是将话转移到她妹妹苏若琪身上,想博得程延仲的怜悯。 程延仲听到这些,后悔自责,他一次次地想对苏若瑶说明真相,但没有说出口。 只怕真相大白后,家人难再得。 程延仲抱着抽泣的苏若瑶,哄了一阵子:“从小到大,我都不敢来后院惋春园莲池。可那日,我鬼使神差般地过来,就看到了想要溺水的你。我想,这一定是上天召唤我来救你,一定是。” 苏若瑶想:程延仲,不是上天召唤你,而是这后院惋春园的鬼召唤你来。 聊着,苏若瑶带着仇恨地笑,睡了,程延仲也再水波荡漾中,入睡了、、、、、、两人躺在小船上,没有风月之事。 次日醒来,程延仲惬意将船划到岸边:“今晚依然在莲池中互诉衷肠,好吗?” “不好。” 苏若瑶故意不答应,还一脸羞涩。 而程延仲得到的暗示是:好。 虽然苏若瑶和程延仲昨晚在莲池中聊到半夜,但苏若瑶依然没有十分的把握,程延仲今晚是否还会来。 她干完活后,坐在莲池边闷闷不乐。 “苏若瑶。” 程延仲还是来了。 他没有爽约,又和苏若瑶划船来到莲池中,依旧月光如水,水映月光。 程延仲严肃程重说:“苏若瑶,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掉一滴泪。若违约,任你处置。” 没有了主仆之分,苏若瑶拨弄池中的水,嫣然一笑:“大少爷,你怎么这么肯定不会哭?” 这嫣然一笑的戏水让程延仲心动:“来自陕西蓝田的苏若瑶,句句话吐露芬芳。上次我救你时说“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此景那个,丝毫不差。” 苏若瑶笑着说:“昨日,奴婢将自己的经历说与大少爷,今日,大少爷是否要讲述经历呢?” 程延仲欣然答应:“可是我的经历虽没你的坎坷,但却平淡无奇,无话可言。” 身在福中不知福,苏若瑶心想。 程延仲接着说:“我从小在这商贾之家长大,前年,秋闱中了秀才,我爹让我努力考上举人。我都烦死了。我爹也最器重我了,不但要我习文,还让我学习经商。我都忙不过来,可还是想来这莲池和你谈心。” 原来你程延仲是程迪智最器重的儿子,那就更加是我为妹妹复仇的工具了。 苏若瑶撅起小嘴:“大少爷这么忙,那么每夜来莲池赏月,岂不是耽误了学习,奴婢这就送大少爷回去吧。” 苏若瑶说完就起身,拿起竹竿装作要划船。 程延仲可不想走,将竹竿扔掉,把苏若瑶拉下,挠她的腋,边挠边说:“怎能赶我走?” 苏若瑶被挠得直笑,莺声出啼,程延仲听得神清气爽。 苏若瑶又和程延仲聊到半夜才睡着。 这些天,苏若瑶干活之外的唯一期盼就是报**傍晚等待程延仲的到来。 可这是两件相悖的事情,又怎么能放在一起期待呢? 苏若瑶心中很纠结。 今日,窗外瓢泼大雨,程延仲应该不会来了吧,苏若瑶正打算关门,程延仲撑伞,还带了一袋子东西来了。 若瑶看到那些东西是若琪喜欢的东西,这美人泪就潸然了。 程延仲好劝着,后悔自己不该带这些来。 苏若瑶有气无力,不哭了:“大少爷,近日下雨,衣物不干,奴婢的活也多。有些累,所以身心疲乏,惹大少爷不开心了吧?” “我看到你,不管心绪如何都开心。” 程延仲继而又问:“今日不在莲池,在你的小屋。可外面瓢泼大雨呢?” 苏若瑶心中打结了,怎么办,如果要报复程迪智,就先抓住大少爷的心,那么这鸾凤和鸣是肯定的,可是我不想。 程延仲见苏若瑶为难,就说:“我打张地铺,你睡床上,可否?” “怎可让大少爷睡地铺?” 苏若瑶按礼数说话。 程延仲将苏若瑶抱在床上,给了她一个匕首说:“这个匕首是你的哨兵。若我程延仲晚上起了不轨之心,想轻薄你,你就拿着这个匕首防身。” 苏若瑶心中的惆怅还在:“大少爷,奴婢不解,你为何夜夜来看奴婢?这样对大少爷有何益处呢?若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 “我不想看到孤苦伶仃的你在受人欺负后还无处诉苦。就这样。既然今天干活累了,就早些睡吧。” 程延仲关怀地对她说。 “嗯。” 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铺。 可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怎能睡着? 特别是程延仲,对苏若瑶一见钟情,内心砰砰地跳,辗转反侧,内心焦灼炽热,又生怕吵醒苏若瑶。 他只能以强大的意志力,一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和欲望。 本书来自 第八章 抓住大少爷的心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呢,在想:他是个实在的君子,好人。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我是不是该因为他而放弃对程迪智的报复? 可我现在报复程迪智的唯一筹码,就是程延仲。 而程延仲,看似那么善良,对我又格外好。 不行,为了若琪,报复程迪智,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未眠。 次日,看着对方红肿的双眼,相视一笑:“昨夜没睡好吗?” 连说的话都一样,真是心灵相通了,处在爱情中的程延仲心里美得想飞了:“雨停了,今晚我还来看你。” 说完便飞奔走了。 苏若瑶虽然已决定继续她的报仇计划,但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去浣衣房干活也心不在焉。 干活才一半,大夫人,也就是程迪智的正房夫人,张氏她,她的贴身丫环捞月来叫她,一脸不屑:“苏若瑶,夫人叫你,即刻。” “是。” 大夫人的命令,连程迪智也要敬畏几分,何况是苏若瑶这个小丫环。 大夫人在程府的一个小亭子里喝茶,听到了娇羞的声音。 “夫人好。” 苏若瑶胆怯。 大夫人示意丫环捞月回避,然后说:“苏若瑶,你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吗?” “老爷和少爷。” 苏若瑶跪下:“夫人,奴婢也不想如此。” 大夫人瞭了她一眼:“很好,不必我多费唇舌。我知道他们,是受不了你姿色。我也知道,老爷已有半个月没搭理你了。现在离开程府。” 苏若瑶说:“夫人,奴婢离开程府就无处谋生。” 大夫人放下茶杯,些许怒气:“既然老爷于你无意了,你可以走了。老爷不需要一个六夫人,而且是个没有家世的六夫人。” 苏若瑶想:夫人这是要让我走,那我报仇的计划呢? 不能走。 “夫人,奴婢收拾一下,明天离开。” 苏若瑶想着先敷衍,等程延仲来了再依赖着他而留下。 大夫人发火了,但仍然保持仪态:“苏若瑶,要是老爷再对你起色心,我看你连个侍妾也当不上。” 苏若瑶忙稳住她:“夫人说的对,听夫人的,今晚离开程府。” “别拖沓了,你收拾一下,亥时之前离开。知道了吗?” 大夫人说得很明白。 “是。” 苏若瑶暂时先答应下来。 回到惋春园,苏若瑶急了:大夫人让我亥时之前离开程府,那我的计划如何实施? 来不及了,今晚,暂且委身于程延仲,以后走一步,看一歩。 程延仲,我的所有希望现在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你一定要来啊! 否则,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于是今晚,注定是程延仲的美梦和将来的噩梦。 酉时三刻,程延仲准时出现在惋春园中,见苏若瑶着一身紧身的绛红衣裙,站在莲池边。 程延仲以为她又想不开,远远地问:“苏若瑶,已要干什么?怎么还要这样?” 苏若瑶见程延仲这么着急,正合她意,于是魅惑地笑,莺声萦萦:“奴婢就喜欢落入这莲池。” 这媚笑,这莺声,令程延仲心动:“喜欢。哦,不,苏若瑶,别、、、、、、” 苏若瑶已经踏入莲池,程延仲的身心被她牵动着一块跳入莲池。 苏若瑶在莲池中嬉笑着向程延仲泼水:“大少爷,奴婢今日高兴,想玩水。你抓得到我吗?” 这明显的引诱,程延仲却没察觉出来,而是一起玩水,游过去,从苏若瑶背后,一把抓住了游动中的她,向前两次救她那样:“雾霭莫散去,待我戏红鲤。” “大少爷,你这样奴婢怎么戏水呢?” 苏若瑶背对着程延仲,娓娓动听。 程延仲在苏若瑶耳边说:“抓住了一只红鲤鱼了。” 看来程延仲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可苏若瑶并不是很肯定,她也弯过头,对着程延仲的脸说:“大少爷,你抓不到我。” 苏若瑶说完后,进了水中。 程延仲也缩进水下,再次抓住她。 水下拥吻,才浮出水面。 什么也没说,程延仲将苏若瑶抱回了屋子里。 苏若瑶故作矜持:“大少爷,今日天色已晚,怕是真的要请大少爷返回了。” 苏若瑶去拿毛巾,说:“擦完水,大少爷就明日相见吧。” 程延仲看着她一身红装,痴痴地:“水中红鲤,翩若游龙,弯如盘蛇,缠绕我心。” 苏若瑶给程延仲擦水,边说:“大少爷,在说奴婢像鲤鱼,还是龙蛇啊?” 程延仲爱恋着:“最希望苏若瑶是只鲤鱼,让我程延仲一口入腹。” 苏若瑶娇嗔:“大少爷要吃奴婢,可生气了,大少爷请回吧。” 程延仲再也受不了苏若瑶的一招招,他拉住她的手,双眼发红,气息急促。 苏若瑶想到程迪智曾,而现在要面对这个恶人的儿子,不免觉得难以面对,但她还是装作害怕:“大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程延仲已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从来就让我无法抗拒。” 然后抱起她在床:“莲池中的鲤鱼,今晚我吃了你。” 狂风骤雨,昨晚一夜没睡的程延仲睡了。 苏若瑶冷笑,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墨汁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程延仲醒了,转头看苏若瑶,苏若瑶有些怒气地转过身去。 衣不蔽体,全身幽美的弧线跃然床上,程延仲抚摸着她:“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 说完,程延仲起身,看到洁白的床单上一淌鲜红的血迹。 苏若瑶趁此,轻轻抽泣着:“大少爷霸占了奴婢,将来为人所知,奴婢该如何自处呢?” 程延仲靠在苏若瑶身上:“若瑶,我们互相称呼名字吧。因为我们早已是恋人了。” “延仲。” 苏若瑶不情愿地,心想:你居然把我当成恋人? 可你只是我苏若瑶复仇的工具而已。 苏若瑶又幽幽地反问:“不知延仲有几个恋人啊?” “只你苏若瑶。” 程延仲凑到她耳边说:“以后我们夜夜欢歌。” 苏若瑶穿上外衣,推开程延仲的手,扭捏地:“讨厌。” 程延仲保证:“初遇你那一天,就梦想着这一夜。违背了圣人之言,可我无悔。” 程延仲抱起她出了惋春园。 月色下的苏若瑶脸蛋柔润似水:“延仲,这是?” 程延仲回答地字正腔圆:“祁院,那是我住的地方。以后我们共寝共食,论谁也伤害不了你。” 苏若瑶嘴角一丝得意的笑:终于慢慢抓住了程延仲的心。 本书来自 第九章 贴身丫鬟 - 沉鱼泪 - 乐晨夕 来到了祁院,苏若瑶闭上双眼:“延仲,若瑶忽然觉得,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存在。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我程延仲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记得在惋春园的莲池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爱上了你。你怯懦的笑,你含珠带笑,你嫣然媚笑,你妩媚浅笑,你娇俏地笑,你像小猫一样依在我身边,对着我绵绵细语,让人好生心疼,又引得人不愿离去、、、、、、” 程延仲发自肺腑地表白了一大堆发自肺腑的喜欢苏若瑶的话,诚恳而感怀。 苏若瑶毫无感动:程延仲,你这是为你父亲赎罪,还远远没有赎完。 但苏若瑶的一根心弦忽然被触动:程延仲,你是真的爱我吗? 为什么你没有早一天遇到向我诉说? 只要在莲池初遇的前一天,早那么一天,我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这跟心弦很快断了。 次日,程延仲准备去学堂,见苏若瑶一时间不语,问:“若瑶,刚才我的话是否让你感动不已,说不出话呢?” 苏若瑶也起床,让程延仲无法去学堂了。 两人将夜晚之事重新演绎,欢乐声已被程府上下知道了。 苏若瑶心里计划:这些日子将程延仲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以后渐渐让他全听我的,向牛马一样,那么对付程迪智就方便了。 其实,苏若瑶与程氏父子都接触过,自认为已渐渐深谙他们两的一言一行是什么意思了。 祁院外,已翻了天。 大夫人这里,丫环捞月匆忙跑来说:“夫人,不好了。” “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叫你去看看那个苏若瑶走了没有,却一脸哭相。” 大夫人悠闲地说。 捞月一一汇报。 “什么?” 大夫人急忙起身:“随我去找老爷。” 来到大厅,程迪智也在那垂头丧气,估计他是知道了,大夫人想,走上去问:“老爷,该怎么办呢?” 程迪智只字不语,大夫人也没办法,见程迪智的奴才程安来了。 奴才焦急地回答:“老爷,夫人,如今已是辰时,大少爷和苏姑娘还在房间嬉戏,连学堂也没去。昨晚大少爷抱回苏姑娘之后,房内一直欢笑连连。据大少爷的奴才禀报,大少爷头发不梳,衣裳不整,苏姑娘衣不蔽体。” 程迪智快被气晕了,心中还念着自己的一失足,将茶杯摔在地上:“去叫宋氏来!” 大夫人嘲笑:“老爷,延仲可真是继承了你的一切,连嗜好和怪癖都跟你一样。” 程迪智用手撑着脑袋:“夫人快别笑话我了,帮为夫想想办法吧。”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大夫人说:“延仲都把人抱进他的祁院,鸾凤和鸣了,全家都知道了。就等着老三她们几个来看笑话吧。” 宋氏宋氏来了,她是程延仲的生母,已知道儿子做的事,也不敢抬头看程迪智和大夫人。 程迪智对着宋氏吼:“你生的好儿子,做出这等事,去让他改正过错。” 宋氏连连磕头:“是,是,妾身这就去。” 宋氏走了,大夫人没好气地说:“老爷,你批评延仲的时候措辞是否过于偏袒他了?什么“过错“?下人们可都说是“**”呢?不过做这种事的人也不只延仲一个。况且延仲还是光明正大的。”程迪智缓了一口气:“延仲就是被你和老二给宠坏的。”现在的苏若瑶,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被程迪智欺凌得无话可说的小姑娘。她已经牢牢抓住了程延仲的心,将他的心完完全全的留在祁院里。“延仲,你这里有一副象棋,咱们来对一局象棋如何?”苏若瑶问。程延仲没有直接回答:“我只听说过女孩子下围棋的。象棋是男人的事,你也要玩吗?”苏若瑶哼了一声,摆出象棋:“有什么不会?”延仲,你该不会是不敢与我对弈吧?”“笑话,有何不敢?”程延仲开始和苏若瑶对局了:“看不出,平日里弱小的若瑶竟然会下男人的象棋。若瑶,为何你不下围棋,而是象棋呢?”苏若瑶伸出兰花指,边下边说:“小时听长辈说,围棋的下法是围住棋盘上的一块地盘,很容易再次被对手围住,这样太拘束了,而且夺来的地盘很容易被对手再次围住而夺走。象棋则不一样,无论哪块格子都不是任何一家的,只要吃了对方的将帅,那么整个棋盘,整个地盘就都是自己的了。”“想不到平日里胆小如小兔的若瑶竟然有这样的胸怀,要夺取整块棋盘。不过你说的围棋与象棋之别用在军事上,也各有自己的作用,这倒让我程延仲记住了。”程延仲想着苏若瑶的话,在思索中。苏若瑶开心地拍掌说:“将军了,延仲你输了,一局定输赢,你要受罚哦。”“不行,刚才都没说好规矩呢。而且刚才我一直在思索你说的围棋象棋之别,也没认真对局。所以,再来两局,三局两胜定输赢。怎样?”程延仲问苏若瑶。苏若瑶小俏皮了:“谁让你刚才不说规矩,又不认真下棋。总之,你输了,要罚,我赢了,要奖。”程延仲托腮笑看着永远看不够的苏若瑶:“要罚我程延仲,没有。要奖你苏若瑶,就这样啦。”程延仲抱着苏若瑶鸳鸯嬉戏了、、、、、、吮吸着苏若瑶的唇息,程延仲问她:“若瑶,我就喜欢你在我耳边谆谆细语,像打翻了一罐蜂蜜,又香又甜,浸润着我的心肺。”苏若瑶玲珑剔透的双眸未语含情:“我们不说话,也像蜂蜜一样甜。”“真的吗?”程延仲说:“那我们试试一个时辰不说话,看看会不会真的如你所说,像蜂蜜一样甜。”“好啊,从现在开始,谁先说话,谁就是小狗。”苏若瑶答应。“那是自然。”程延仲回答。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一句话没说,相视着笑个不停。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这对鸳鸯:“延仲,快开门啊,我是娘。”“娘,我来了。”是自己的亲娘,程延仲肯定得开门相见。程延仲和衣起来,打开房门,说:“娘,你进来坐坐,喝杯茶吧。”本书来自 第十章 三天三夜 - 沉鱼泪 - 乐晨夕 宋氏瞧了一眼,苏若瑶在房中,有些不乐意:“延仲你去向爹陪个不是,然后继续去学堂,赶走这个苏姑娘。品书网 wWw.Vodtw.com你快去吧,娘求你了。” 宋氏苦苦哀求自己的儿子。 程延仲一摆手:“娘,你让爹说,他有和理由资格要求我向他道歉请罪吗?他自己妻妾成群,拈花惹草,还容不下我的若瑶吗?娘,如果爹和大娘为难你,我就带你和若瑶离开程家。你就这样跟他们说吧。” 对于宋氏蔑视的眼神,苏若瑶已见怪不怪了,反正整个程府的人都这样看她。 不过苏若瑶今日倒是看出:程延仲的亲娘懦弱胆小,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就像以前的自己。 而我,坚不可摧。 程延仲送走母亲宋氏后,拴紧房门,一肚子怨气:“你犯了什么错,非得让你离开我?” 苏若瑶和衣走过来说:“那毕竟是你的亲爹,谁不会犯错呢?延仲你就依了我,别再生老爷的气了嘛。” 程延仲一把抱过苏若瑶:“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看着听着若瑶这仙姿天籁,我有气都生不出来了。若瑶,告诉我,你的爹娘是如何生养出你这样一个普天下无右,空史册绝世的若瑶的,好吗?” “爹娘?” 苏若瑶未语先落泪。 程延仲才意识到苏若瑶的爹娘已在逃难中罹难:” 我说错话了,若瑶别哭。 你一哭,我就自责自己没能让你开心。 ” 苏若瑶拭干那几滴眼泪:“延仲别自责,我说来就是、、、、、、” 苏若瑶虽然未落泪,但已黯然神伤,程延仲摸着她的手:“没想到这双纤纤玉手要做这么多劳累事。 若瑶,你放心,以后你的身上,会有手镯,璎珞,吊坠,耳环,应有尽有。 ” 程延仲,你就炫耀你的家境去吧,我才不稀罕,苏若瑶想着,却假意说:“原来延仲不知道若瑶会做这么多活计,你是否以为若瑶只会在床上伺候你啊? ” 苏若瑶挑逗地说。 程延仲又一次将苏若瑶抱在床上:“以后,若瑶只须如此就够了。 ” 而大厅里,气氛违和了,宋氏将程延仲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程迪智。 程迪智心里郁闷得很,而建安厅里确是热闹非凡,程迪智其她几位夫人聊得可带劲了。 “苏若瑶,好像是原来浣衣房里那个颇有姿色的丫环” “她后来一人住到惋春园去了,是不是沾染了那里的鬼魅或是狐媚之气,才将延仲迷得神魂颠倒的? ” “延仲这样金屋藏娇已经一天一夜了,传出去的话,我们程家的脸面往哪搁啊? ” “别饶舌根了,听老爷发话。 ” 大夫人呵斥。 顿时安静了。 “现在都快戌时了,居然还不出来,这不孝子是要气死我。 ” 程迪智气得不行:“从明日开始,谁都不准给这个臭小子送吃的喝的,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 ” 程迪智下这样的命令,也是情非得已:延仲,爹不让你和苏若瑶在一起,有说不出的苦衷,她已是爹的女人,不可与你同住。 若瑶,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是真的与延仲相恋吗? 晚上,程延仲的贴身奴才程瑞给他送来一篮子吃的,还有两壶茶水, 并把程迪智的意思说明了。 “程瑞,我心中有数,你先回去吧。 ” 程延仲让他走了。 苏若瑶听到他们的对话,问:“延仲,老爷这么做,无非就是让你去给他陪个不是,毕竟我们这样一天一夜不出去,传出去也不好听。 要不你就去给他、、、、、、” 程延仲执意:“若瑶,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在此日日夜夜欢笑娱乐,为的就是要向爹证明我程延仲对你的爱,让他打消心中的念头。 ” 苏若瑶想听到的:如此,他们程氏父子闹翻。 可惜程延仲你错了,在你之前,我与你爹一夜春晓。 你捡了你爹的破鞋。 程延仲又说:“若瑶,我不离开房间,还有一个原因,你猜是什么? ” 苏若瑶摇摇头,程延仲毫无分开的意思:“因为你啊。 ” 两人又是一阵巫山云雨、、、、、、次日,已日上三更,程延仲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 苏若瑶问他:“延仲,你对我念了好多诗,可我都没听懂,昨日你说“普天下无右,空史册绝世” 是什么意思啊? ” 程延仲解释后,问道:“你会哪两首诗? 写给为夫看看,好吗? ” 苏若瑶脸红了:“写就写啦,还说什么为夫,人家都没拜过堂。 ” “都是我的人了,当然是夫婿了。 ” 程延仲说着,给苏若瑶拿来了笔墨纸砚。 苏若瑶写下了晚唐诗人李商隐的《锦瑟》和宋朝李清照的《浣溪沙.闺情》:程延仲沉浸在《浣溪沙.闺情》这首词中:“你小时的教书先生王先生真是慧眼识人,这首《闺情》句句描述的,都是今日的你: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 只有你才称得上里面的“绣面芙蓉一笑开” 。 想必你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初现了。 ” 苏若瑶这些天的相处,她感觉得到程延仲在无边无际地夸她:可是程延仲,面对你那张长得像程迪智的脸,就异常难受。 第二天,两人又是几近辰时才起来,都觉得有些疲乏了,而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只剩下桌上几串葡萄。 程延仲说:“若瑶,昨日念书累了吧? 先歇一歇。 我们现在只有这些葡萄吃了。 怎么办呢? ” “吃完再说吧。 ” 苏若瑶拿起一串葡萄给程延仲吃,程延仲凑过来吃,苏若瑶又后退了一步,嬉笑着说:“延仲,就让你吃不到。 呵呵。 ” 程延仲一把抓住苏若瑶:“若瑶让我吃不到葡萄,我只好吃你了。 ” 、、、、、、中午,两人将桌上的葡萄都吃光了。 程延仲倍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以葡萄作午饭,这可都是和若瑶在一起才有这样的新鲜事。 ” 以后的新鲜事还多着呢,让你应接不暇,苏若瑶想。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程延仲去开门,只见母亲宋氏跪在地上求他:“延仲,去向你爹道个歉吧,娘实在为难啊。 ” 程延仲不能让自己的亲娘跪在自己面前,就扶她起来:“娘,你别跪着,这是让儿折寿啊。 爹和大娘有没有为难你? ” 苏若瑶见势忙说:“延仲,你就听你你娘的,去见一趟老爷吧。 ” 程延仲见这个情景,再拒绝娘也不是办法,便答应了:“好吧,我更衣后就去。 若瑶,你照顾好自己。 ” 苏若瑶一人呆在程延仲的卧房里,突然感到有些寂寞:程延仲陪了我整整三天三夜,想起来挺开心的。 我该不会是? 不,他只是我报复程迪智的工具而已。 可是,没有程延仲的房间,确实冷清寂寥。 客厅里,大夫人问程迪智:“老爷,你说这都三天三夜了,这次延仲会听他娘亲的,过来见你吗? ” “他要是不过来,我过去打断他的腿,再赶走苏若瑶。 ” 程迪智口不随心意。 本书来自 第十一章 赶走她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笑:“这两件事,怕老爷都舍不得做啊。”“小声点。” 程迪智怕别人听出端倪。 程延仲来了:“爹,大娘,各位娘,延仲向你们问好了。” 程迪智审问:“问什么好?你和一个丫环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去学堂,风花雪月,程家上上下下传得绘声绘色,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现在你给句话:接下来要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个苏若瑶?” 程延仲毫不犹豫:“爹,我要娶她为妻。” 大夫人开口了:“延仲,你是程家大少爷,怎能娶个丫环为妻?况且,都说这丫环狐媚妖态,名声不好,不适合为**。” “大娘,那我纳她为妾总可以吧?” 程延仲降低了要求。 程迪智坚决反对:“苏若瑶出身贫贱,众人说她卑贱,**,不耻,做妾也不行。” 程迪智昧着自己的心骂苏若瑶:我也不想这么说。 一切都是为了延仲和若瑶好。 程延仲说他爹:“爹,你为何措辞如此不堪?延仲不再要求什么,只求你让苏若瑶留在儿身边,做儿得贴身丫环,日夜陪伴在旁,这是延仲的底线,请爹和大娘不要再拒绝延仲的请求了。” 程迪智愁闷地望向一边,一会,正对这程延仲:“你执迷不悟,那我姑且答应你。但是这个苏若瑶不是你的妻妾,就不可与你同住。而且,你以后给我认认真真地每天去学堂,争取明年秋闱考中举人。我也会时常来监督你的功课。明白吗?” 程延仲勉强答应了:“是。” 宋氏也放心了,他们父子两的不和总算化解了。 大夫人却一气之下话也不说离开建安厅回到自己的礼院。 程延仲万般无奈地回到房间,苏若瑶已穿戴整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程延仲无奈对她说:“若瑶,我房间东侧的厢房是我的书房,你暂且搬过去住好吗?” 这个结果在苏若瑶的接受范围之内,可她还是要刻意耍点性子:“果然,若瑶只是一件玩物,玩腻了就放在一边。” “我们两个还没成亲,这样住一起不好。等我们选定吉日,正式成亲后再名正言顺地住一块,那样多好。” 程延仲安慰他心中脆弱的苏若瑶。 苏若瑶双瞳剪水地看着他,问他:“老爷和夫人会同意我们成亲吗?” 撒谎的程延仲不敢直视她:对不起,若瑶,我会慢慢劝他们接受你的。 苏若瑶自有想法:程延仲,我的目的就是让你父子不和,直至反目! 为我那可怜的妹妹复仇。 至于跟不跟你住一块,我才不管呢。 苏若瑶住进了程延仲的东侧书房,却依然被大夫人安排去浣衣房。 大夫人这样做也是为免苏若瑶一人在书房,程迪智心血来潮。 可是苏若瑶的事,在程家已经多嘴的人传遍了,名声也遭透了。 浣衣房的丫环,都说她“狐狸精转世” “勾引大少爷” “出卖肉体” 、、、、、、一句比一句难听。 只有心地稍微好点的朝霞,带着责备的语气,安慰一下她。 程迪智说过要程延仲好好念书,为免他沉迷女色,就每晚都来程延仲的房间等回来,询问他念书的情况。 苏若瑶看穿了程迪智。 一日,苏若瑶算准时间,等到程延仲快回来时,从浣衣房回到东侧书房,顺手用力地一关门,引起人的注意,但她没栓门。 程迪智破门而入,关上门,不舍得瞪她,又不能柔情地看着她,就直看着她,问:“刚才,是在引诱我,想让延仲看见吗?” 苏若瑶没想到自己的计谋没能让程迪智上当:“老爷多想了,谁知道老爷在外面?” “若瑶,我问你,对不住你和你妹妹的人是我,你不能利用延仲来报复我,他事无辜的。如果你心中怨恨难解,就冲我来,我为你解除怨恨。” 程迪智眼神中全是诚恳和悔意。 苏若瑶等着程延仲,听到外面程延仲喊“若瑶,我回来了” 。 她就立刻向程迪智跪下,哭得词泪俱下:“老爷,求你,别赶我走。” 苏若瑶哭得大声,招来了外面许多仆人。 程迪智见此,一梦惊醒:“苏若瑶,你根本不爱延仲,就是在利用他对吗?” 而程延仲怒不可和地打开书房的门,上前抓住他爹,推倒在地,说话也不管分寸:“爹,你居然在儿的书房中逼走若瑶,要知道,若瑶已是儿子的女人了。你让我们父子怎么相处?” 苏若瑶偎在程延仲怀中说:“延仲,老爷是为你好。” “爹,你听到了吗?刚才若瑶一直哭诉,求你别赶她离开。现在却还为你说话。她这样维护你,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程延仲带着恳求的语气说程迪智。 程迪智一时无话可说。 闻讯赶来的几位程夫人面对此事,各怀心思。 大夫人气急败坏地责怪程延仲:“延仲,苏若瑶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心怀鬼胎。老爷堂堂正正,骂她也是为了你,怎会是让你丢脸?” 大夫人不想程迪智的丑事暴露。 “大娘,我明明听见若瑶在求爹放过她,别赶她离开我。” 程延仲争辩。 程迪智也觉得不能再心软,否则纸包不住火,苏若瑶总有一天会将真相告诉延仲,到时对谁都是无可挽回的伤害,他狠下心来:“延仲,把苏若瑶赶走,赶走,她配不上你,不能留在程家。今晚就赶走。” 程延仲愤懑地看着程迪智夫妇:“爹,大娘,若瑶对你们一忍再忍,你们就不能给她一条生路,让她留在我身边吗?” 苏若瑶用手挡住程延仲的嘴:“算了,延仲,家丑不可外扬。既然老爷和夫人都容不下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今晚就离开程家。” 说完,苏若瑶回书房收拾东西去了,程延仲也跟着进去。 “确实应该走,这个女人不知有什么心计,己引诱大少爷,穿得这么暴露在书房。不赶走她,我们程家没得清静。” 四夫人和五夫人不希望程迪智再多个六夫人,便嚷着要赶走苏若瑶。 二夫人没说话,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敢说话,只希望儿子安宁。 而程家的奴仆们开始议论了。 大夫人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安静!” 没有人说话了,都低头不语。 程夫人将院子中的一个花盆摔碎,说:“谁敢再议论苏若瑶之事,就如同这个花盆。现在,都给我散了!” 于是程延仲的社玖院中安静了。 本书来自 第十二章 私奔玩玩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十三章 有孕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不失时机地劝程延仲:“延仲,我们还是听老爷的,回泉州吧,就当是为了二夫人,她可是你的生母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也只能如此,两人各怀心思地踏上了返乡之路。 程延仲是极不情愿的。 泉州,南安县,程府,程迪智听程全的汇报:“老爷,我派去的人已在福州找到大少爷和苏姑娘。他们在福州一路游玩,所带银两都花光了,大少爷还不肯回来,奴才的手下无奈,只好按夫人的吩咐,让大少爷心疼一下二夫人,大少爷这才带着苏姑娘回来。” 程迪智微笑:“他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他,孝顺是他的本性。” 程全还说了一句:“老爷,大少爷不肯回来皆因苏姑娘。若老爷希望此事一了百了,奴才可安排人让苏姑娘在回泉州的路上消失,了无痕迹。如此,大少爷便可安心回家念书。” “老爷,程全这个主意不错,只看你同意不同意了。” 大夫人在一旁问程迪智。 “不可,” 程迪智连忙反对:“若是失去苏姑娘,延仲因此而一蹶不振又该如何?这不是个好办法。” “行了,程全,你先退下,等大少爷回来,让他带着那个苏若瑶立刻到建安厅来,并叫二夫人一块来。” 大夫人叫程全出去了,问程迪智:“老爷,苏若瑶已经弄得程府上下人心不宁了。这回,你还会心软吗?” “绝对不会。” 程迪智犹豫了一下,但心里想:还未见她已心软,见了她怎么会不心软? 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回来后,径直来到建安厅,他的父亲,母亲和其他几位娘都在等他说话。 “爹,大娘,娘,各位娘好。延仲让你们担心了。” 程延仲说完,推推旁边的苏若瑶。 苏若瑶虽然近些日子性情略微有些改变,内心强大了,不似从前胆小,可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程家建安厅,又一路奔波劳累,声音疲惫又怯懦:“奴婢见过老爷,各位夫人。” “哟,这丫环,说话都娇滴滴的,难怪我们不谙世事的延仲受不了你的骚媚劲。” 四夫人沈氏笑话说。 还是大夫人稳住阵场:“纡纾,少说话。延仲,上次大娘和你爹的意思是让苏若瑶离开程家。而今,她却怂恿你私奔,去福州玩了一个月,直到把银子花光才回来。延仲,你说,这样的女人你还留她在身边干什么?” 程延仲急不可耐地为苏若瑶洗脱罪名:“爹,大娘,私奔一事,是延仲的主意,和若瑶无关。” 大夫人望着程迪智,示意他把该说的说清楚,程迪智却没能铁了心,只是说说官面话:“延仲,今日,我和你娘就是让你将苏若瑶赶出你的祁院。自从她出现在你身边,这个家就没安宁日子。不过,念在她伺候你一个多月的份上,我程家不会亏待她的,继续去浣衣房做浣衣女吧。” 大夫人没想到程迪智没有说出该说的话:赶苏若瑶出府。 程延仲再次争辩一番:“爹,若瑶受人欺压,一直安分守己地住在没人愿意居住的惋春园,之后一直和延仲住在一起。她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程家的事。反倒是爹和各位娘,一直为难她。” “笑话,你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你对她,还不如我、、、、、、” 程迪智差点把自己和苏若瑶之间的事说出来了:“总之,今日,我们要盯着苏若瑶离开你的祁院,去浣衣房,你们不可往来.” 程延仲见程迪智下定了决心,也来硬的:“爹,大娘,如果你们硬要拆散我和若瑶,就休怪儿子无情。我带着娘和若瑶离开程家,自立门户。” “好你个不孝子,翅膀还没长硬便要自立门户,” 程迪智使出杀手锏:“你要这样可以,那爹也只能休了你娘。” 这时,二夫人,程延仲的亲娘宋氏跪下,哭着求程迪智:“老爷,不要休了妾身,延仲他会听你的。延仲,快跟爹说啊。” 不太敢说话的宋氏开口了。 程延仲见到自己的娘这样跪求,心悲凉透了:“爹,你怎么可以休了我娘?你知道我娘脸皮薄,如果你休她,她会去死的。” “你还知道为你娘说话啊?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把苏若瑶赶回浣衣房,要不,爹只好休了你娘。要苏若瑶还是要你娘,你自己选择吧。” 程迪智给出了最后的条件。 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娘,程延仲无奈,对苏若瑶说:“若瑶,我程延仲对不住你,以后,来生,还给你。” 此时苏若瑶有些难受,脸色煞白:“延仲,我难受,肚子痛。” 说着便倒在了程延仲怀中。 这回苏若瑶是真的难受。 程延仲对程迪智说:“爹,你看若瑶她都晕过去了,容我请大夫给她医治,再让她去浣衣房,行吗?” 程迪智心里阵痛了一下:“算了,找大夫来给苏若瑶看病,开几服药,再让她去浣衣房吧。” “谢谢爹。” 程延仲抱着苏若瑶回到自己的院子,又找来了大夫。 而大夫人却忽然一阵头痛:这回又走不了了。 程延仲请来了郎中,郎中把完脉后,笑着说:“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有喜,一个月了。” “真的吗,有赏,大赏。” 程延仲欢喜得蹦起来:“程安,快去请老爷和各位夫人,听郎中报告喜讯。” “是。” 程延仲晃动着躺着的苏若瑶说:“若瑶,你听到没?大夫说我们有孩子了,我们不用分开了。” 苏若瑶一言不发,程延仲以为她是太累了,其实可怜的苏若瑶是在算日子,这孩子到底是程氏父子哪个人的:今日是十一月初三,自己与程延仲初夜那日是九月,而那之前已有将近一个月没有与程迪智过夜,看来这孩子的确是程延仲的。 可我想要的只是报仇,没想到会有孩子出现。 程迪智和五位夫人都来到程延仲的卧室。 程延仲对郎中说:“郎中,烦你吧刚才所说的喜讯对老爷说一遍吧。” “是,老爷,刚才替大少奶奶把脉,老夫肯定,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恭喜老爷,要有孙子了。” 郎中想着再得一份赏钱而笑容满面。 程夫人下令:“谢谢大夫,请慢走。捞月,给大夫赏银。” “是,夫人。” 本书来自 第十四章 怎么处理孩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直言相告:“爹,若瑶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是我程延仲的骨肉。品书网 www.vodtw.com请爹看在若瑶为儿怀孕的份上,留下她。” 二夫人很欣喜:“这是真的吗?延仲,我要做奶奶了?” “是的,娘,爹,你要做爷爷奶奶了。” 程延仲说点头。 程迪智面对苏若瑶风云突变的人生,惊诧地拿不定主意:“有孩子了?那你留下她,又怎么办?” “娶她为妻!” 程延仲斩钉截铁,一字一顿。 大夫人对苏若瑶有孕也像二夫人一样,很开心:至少老爷不会再偷腥了。 但大夫人却不同意程延仲娶她:“延仲,苏若瑶为你生子可以,但她身份低微,不可为妻。” “确实不能为妻。” 程迪智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为自己生孙子,真是乱了天伦。 “难道若瑶连妾的身份都得不到吗?爹,她为我怀上第一个孩子,也是您的第一个孙子。” 程延仲质问程迪智。 程迪智无情了:“延仲,苏若瑶的孩子,若是女孩,送人,若是男孩,在程家为奴,均不入程家族谱!” “爹,你太过分了。” 程延仲要紧牙关说他爹。 四夫人和五夫人见势,说:“延仲啊,你怎么能让这个低贱的女人有了你的骨血呢?看,惹得你爹生气了吧?” 三夫人柴氏没什么心计,也就随意说说:“既然苏姑娘已怀上延仲的孩子,就是程家的骨肉。妾身以为,应当好好照顾才是。” 程延仲立刻感激:“延仲多谢三娘为若瑶着想。” 三夫人心地善良,直接对程迪智说:“老爷,延仲和苏姑娘都摸样俊俏,生的孩子肯定也是个撑得起场面的人,不会令程家丢脸的。” “墨玉,你说的有道理。” 程迪智刚才的执意有些松懈了。 大夫人却面露不悦:想必又送不走这尊神了,也不知柴墨玉吃错什么药了,苏若瑶留下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为何要为她说好话呢? 四夫人和五夫人都不乐意,只听五夫人岑氏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说:“这个苏若瑶那日曾在延仲的书房与老爷似乎有染,现在又怀上延仲的孩子,这算哪门子事吗?” 程迪智想发火,三夫人慧心妙舌,替程迪智圆场:“珍珠,玛瑙,你们难道忘了,夫人曾说,那是一场误会。” 三夫人又对程迪智说:“老爷,既然延仲与苏姑娘情投意合,有了孩子,何不随了他们的心愿?就算委屈了两个大人,也不能委屈苏姑娘腹中的孩子啊,那是老爷的孙子,不是吗?” 程迪智与大夫人知道三夫人柴氏虽出身贫寒,但不理世事,但心高气傲,会这么支持苏若瑶,可能是因为觉得她与自己类似。 但程迪智不希望苏若瑶成为她的儿媳,而三夫人的话正合他的心意,程迪智就说:“墨玉的话很对,不能委屈了孩子。延仲,今日就说好,若生下男孩,你就纳苏若瑶为妾,若生下女孩,苏若瑶还是丫环。”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程延仲为留下苏若瑶在身边,妥协了:“爹,大娘,我和若瑶都不是在乎名分。但是,你们得答应我,若瑶不论生下男女,都必须在我身边。” “那是自然。” 程迪智心绪复杂地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老天在报应谁呢? 程迪智始终不忘苏若瑶,即使她已成了自己事实上的儿媳妇。 所有人都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若瑶和程延仲了。 苏若瑶想着刚才几位夫人那一句句“低微” “卑贱” “没身份” 的话,让她受足了气,所以一句话也没说。 程延仲垂头丧气:“对不起,若瑶,连个像样的仪式和名分都没能给你,就让你这样不明不白地为我怀子,受尽了委屈吧?” “只要有延仲对若瑶的爱,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苏若瑶还在骗程延仲,心里却想着如何处理腹中的孩子:我是为妹妹若琪复仇的,不是为他程家生子的。 “若瑶,你放心,就算你生的是女孩,我也会为你争取名分的。” 程延仲又来了一句。 “都说我不在乎了,延仲。” 次日,程延仲去了一趟学堂,大夫人来看苏若瑶。 “大夫人好。” 苏若瑶起身行礼。 大夫人也没好气:“算了,有孕在身,就别行礼了。” “谢大夫人。” 苏若瑶回答。 “苏若瑶,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本来就为延仲他爹操碎了心,一连四个妾室。而今,我又要为他父子两操心,他们有着同样的癖好,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住在惋春园时,我让你离开,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延仲抱进房了呢?还三天三夜的寻欢作乐。” 大夫人这是在审问苏若瑶。 苏若瑶回答得无可挑剔:“大夫人,您也是女人,也知道,男人要做的事,我一女子怎么拒绝得了呢?” 大夫人感觉苏若瑶有些不可小觑了:“苏若瑶,我很后悔那天没有狠心,当日赶你出门,就不会有后来种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过,既然延仲对你情深意重,你又有了他的孩子,那么,不该有的事就不会有了吧?” 苏若瑶恭恭敬敬:“大夫人所说的事,只要老爷不愿意发生,就不会再发生了。” 大夫人也是见过场面的,不会被苏若瑶几句话吓到:“苏若瑶,我完全是看在延仲的面子和你腹中的孩子上,才与你平心静气地谈话。你别太得意,以为有延仲喜欢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别忘了,延仲是老爷的长子,若他哪日性情变得像老爷一样,那你也只是残花败柳。” 苏若瑶没有惧色:“大夫人教训得是。奴婢谨记在心,绝不会忘了自己低贱的身份。” 大夫人走后,苏若瑶摸着自己的肚子:“大夫人,你也可怜,你爱着的夫君妻妾成群,没有生子,将来,你又会如何呢?” 回去的路上,捞月对大夫人说:“夫人,奴婢觉得苏若瑶胆子变大了,不像以前那样胆小。” “一个人的性情会随着经历而改变的。“大夫人说了一句心里话。本书来自 第十五章 表里不一 - 沉鱼泪 - 乐晨夕 修养了几日,程延仲陪着苏若瑶四处走走,问她:“若瑶,我们的小家伙才一个多月,你猜他有多大?” “我看延仲你是急着想当爹了,让他现在就出来吧?” 苏若瑶双手捏着程延仲的脸。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讥笑她:“诶,若瑶胆大了哦。以前一直是我捏你的脸蛋,今日反过来了,是不是也把自己当娘了?” “是啊,你现在可别跟我来真的,你可是一个人与我两个人较劲,胜算不大啊。” 苏若瑶顺着程延仲的心意与他调情。 程延仲突然深情脉脉地看着苏若瑶:“若瑶,就算你生了孩子,做了娘。你永远是我程延仲从惋春园的莲池中捧起的一枝莲藕。” 苏若瑶心中只有唉声叹气:程延仲,这个孩子,我不会为你生下,我更不是你的莲藕。 你的心,用错人了。 苏若瑶不想再让程延仲过度地沉浸在这虚假的爱情中,指着不远处亭子中的小男孩问他:“延仲,你看,那个小孩,似乎在写字。” “那是我的五弟,程延元,他和我二弟程延滨都是我三娘亲生的儿子。” 程延仲介绍说:“上次得知你怀孕后,几位娘都对我们的孩子不乐意,只有三娘为我两说尽好话,爹才同意你留在我身边,等待孩子出生。今天正好,我们去看看三娘的小儿子吧。等下顺便跟随延元去拜访一下三娘。” “好。” 苏若瑶对三夫人满是疑惑:为何她偏偏赞许我和程延仲在一起,难道这程家除了程延仲之外,还有心善之人? 两人来到这个亭子。 程延元才八九岁的样子,见到程延仲来了,便有模有样地行礼:“大哥好,苏姑娘好。” “五少爷好。” 苏若瑶说。 程延仲对程延元说:“延元,我们是兄弟,见面就随意些,别那么多礼数,显得生疏。” “是,大哥。延元正在练字,大哥不妨看看延元写的字如何。” 程延元卖弄他的书法。 “大哥的字写得上不了台面,但这位苏姑娘的字可好看了,让她帮你看看好吗?” 程延仲说。 程延元怀疑地问:“大哥,苏姑娘的字有她这个人好看吗?” 程延仲被逗乐了:“谁写的字都没这位苏姑娘好看。” 程延元不服气:“大哥,苏姑娘,你们看我和我娘写的字,是否比苏姑娘好看?” 苏若瑶接过来一看:“真不错,奴婢哪里及得上三夫人和五少爷的书法之美呢?” “那是自然,我外公是书法世家,我娘的字更是不得了。你看这亭子叫“临书亭”,就是我爹特意为我娘建来练书法的。” 程延元得意洋洋。 程延仲见苏若瑶聊得开心,也不打扰她,独自一人去看亭子边的风景了。 “奴婢真是羡慕至极,” 苏若瑶随便问问:“这是写的什么?” “这首诗是我娘写的,我娘将这首诗写了许多遍,也念了许多遍,所以我才这样临摹,讨娘的欢心。” 程延元带着童真说。 “真的是三夫人写的?” 苏若瑶问。 “对啊。” 苏若瑶在想三夫人写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程延元又随口问她:“苏姑娘,我听我娘和我二哥说,我爹很喜欢你,其实这首诗是为你而作。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让我爹喜欢你的吗?我想效仿你,让爹也喜欢我,不再打我。” “你爹才不喜欢我呢,他打你是因为太爱你了。” 苏若瑶说,心中想:三夫人为我写《长恨歌饮恨》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把我一民女比作杨贵妃? 真是笑话。 这时,苏若瑶看到程延元桌子上的纸张下面有一首小诗,便随手拿来一看:《苏女》苏女兄长爱,献与父藏物。 延仲必怀恨,长子则为吾。 卑贱色侍人,色衰则爱驰。 以免留后患,无用即除之。 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篆刻“滨” 字,想必是二少爷程延滨的篆刻。 这首诗**裸地将苏若瑶心中的疑惑解开:三夫人母子想设计将我作礼物赠与程迪智,使程迪智与长子程延仲产生不可磨灭的矛盾,而次子二少爷程延滨就可以因此获得长子的地位。 难怪刚才程延元说他娘与二哥议论程迪智喜欢我。 看来今日与这个小少爷一番谈话没有白谈,知道了有人对程延仲和我用心不轨。 苏若瑶将这首小诗紧紧攒在手中,心中不寒而栗:这时要要我的性命啊。 这时,三夫人来找程延元。 “三娘好。” “三夫人好。” 三夫人见到苏若瑶和程延仲,神色紧张:“延元,你在临书亭做什么?也不怕冻着。你临摹的什么呀?” 三夫人翻阅程延元的书帖。 “娘,我临摹的是《长恨歌》和你写的《长恨歌饮恨》。” 程延元回答。 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书帖中夹杂着一张罪恶的《苏女》。 三夫人舒了一口气:“娘只让你临摹名家诗作。娘的诗词皆属下品,怎能临摹?只会脏了你的笔风。” 三夫人收起了程延元的书帖:“延元,快入冬了,以后不许你在临书亭练字了。我们回去吧。” 程延仲拦住了三夫人:“三娘,我和若瑶想特意去拜访你,感谢你当日为我们两说话,不知三娘是否、、、、、、” 三夫人勉强笑着:“延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们也不必言谢了。” 三夫人牵着程世袭要走。 苏若瑶上前问:“三夫人请留步。奴婢再次感谢三夫人为奴婢和奴婢的孩子所言之词。奴婢斗胆,还请三夫人日后多替奴婢说好话,奴婢将不甚感激。” 三夫人认为苏若瑶受她恩惠,十分信任她,便掏心窝地说:“我你放心,苏姑娘,我会尽力帮你的。其实老爷对你很是喜欢,曾私下与我说,你比珍珠,玛瑙好多了。以后你要多去见见老爷,他才会慢慢接受你的。” 苏若瑶回答:“其她几位夫人都瞧不起奴婢,只有三夫人将奴婢当程家的人看待,奴婢该何以言谢呢?”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柴墨玉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三夫人说。 本书来自 第十六章 借刀杀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回去路上,程延仲觉得苏若瑶不开心:“若瑶,是不是三娘拒绝我们的拜访让你生气了?” 苏若瑶神情凝重,没在意程延仲的话,而是问他:“延仲,你是程家长子,是否以后程家的财产基本都将传于你?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人嫉妒或者想方设法谋夺你的长子之位?” 程延仲不明白苏若瑶为何突然这样问,回答她:“按家法来说是如此,可我不会一人霸占,我会好好照顾各位弟弟。品书网 www.voDtw.com” 苏若瑶看着这个还很纯真的男人,他还是个男孩啊:我何必为他着想? 我该防备的是三夫人母子。 刚才那首《苏女》已经将他们的诡计彻底透漏了:让二少爷程延滨,夺大少爷长子之位。 这是三夫人的野心,为子谋利,无错。 可是三夫人,你不该将素无仇怨的我当作你的棋子。 你这样让我伺候他们父子二人,我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地任人摆布呢? 苏若瑶回到程延仲的院子中,走着,摸着自己的肚子,对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说:“孩子,有人利用娘谋私利,手段诡谲恶毒,违背林立纲常。他们把娘当做一颗棋子,甚至会弃卒保车,要了娘的命。孩子,你本来就是个孽种。所以,你就帮娘逃脱这一劫。否则,我们娘两都难保。” 苏若瑶冷漠狠心地去药馆买了足量的红花,将其中一半熬成一碗红花汤,带去了浣衣房。 午时,浣衣女们都用午饭去了。 四下无人,苏若瑶找到三夫人的一件橘黄衣裳,将罐中的红花汤均匀地泼洒在上,将剩余红花收好。 等到过了两天,苏若瑶看到三夫人穿着那件被泼洒了红花的橘黄衣裳。 她回到祁院中,遇上程安:“苏姑娘,老爷派人送来一碗阿胶红糖红枣汤,滋阴补血的,正适合苏姑娘饮用。” “有劳程安了。” 苏若瑶道。 程安忙摆手:“苏姑娘多礼了,程安是大少爷的奴才,你是大少爷的心爱之人,也是程安的主子,照顾主子是应该的。” 程安走后,苏若瑶想:我都有孕一个多月了,程家也没个人来照顾,事事都是自己料理,唯一关心我的就是程延仲和他的贴身奴仆程安,这真凄凉。 不过今日程迪智突然送来一碗滋补汤,那就借刀杀人吧。 其实苏若瑶不明白,关于丫环这事,程迪智没那么细心。 而大夫人也是瞧不起苏若瑶的,所以丫环是没得谈的。 至于,二夫人,说不上话。 苏若瑶不再为这点小事悲忧,继续自己的先下手为强:将剩下的红花熬成汤,倒进刚刚端来的阿胶红糖红枣汤中。 她吃一半,留一半,留下的那一半是做证据用的,嫁祸给程迪智和三夫人。 谁让程迪智害自己失去妹妹,三夫人又要对自己下狠手呢? 一对恶毒夫妇。 破血的红花果然厉害,苏若瑶很快就肚子疼,但旁边没人候着,她只好呼叫外面:“程安,程安!” 程安进来,见苏若瑶神色痛苦,忙问:“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程安,我肚子疼得厉害,怕这孩子有事,麻烦你帮我去请大夫,另外,叫人请大夫人和二夫人来。” 苏若瑶请大夫人和二夫人是有原因的:让她们做人证。 很快大夫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来了,程安还把程延仲从学堂中请回来了。 程迪智怕自己的孙子有意外,更怕苏若瑶有事,在三夫人的跟随下,来到了程延仲的住处祁院。 郎中问:“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 苏若瑶痛得说不出话,指指桌上的阿胶红糖红枣汤。 程延仲在旁边心急如焚:“若瑶别怕,我在这。” 郎中闻了闻那碗阿胶红糖红枣汤,脸色大变:“有红花,是要滑胎的。” 程迪智和三夫人开始惊慌失色了。 大夫人说:“郎中,你别管红花了,看看孕妇和胎儿如何?” 郎中把脉后说:“大幸,这下毒之人不懂药理,红花与这滋阴补血的阿胶、红糖、红枣均相克,削弱了红花的破血滑胎之毒。胎儿无恙,孕妇亦无恙。给孕妇喝些猪肝汤,猪血汤,身体便可慢慢恢复。” 二夫人双手合十。 程迪智也舒了一口气。 大夫人却在想:是谁给苏若瑶下毒的呢? 虽然我不喜欢此女,但延仲的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程延仲高兴地要喜极而泣了:“若瑶,郎中说,我们的孩子没事。” 苏若瑶并不开心:本来是要借此机会打掉这个孩子的。 这时,郎中要走了,看见程迪智也在,想上前说好话讨赏:“小的见过程老爷。诶,这位夫人,您身上有股奇香,甚是好闻。不对,是红花,红花的味道。” 受寒了的三夫人也闻不到身上的红花味道:“郎中,我怎么会有红花味道。” 说话间,三夫人生气一挥袖,里面的红花撒落一地。 郎中惊吓:“这位夫人,您袖子里全是红花,难怪这么重的红花味。” 郎中心中有数,也不敢要赏了,赶紧走吧,脱离干系。 这下,所有人都认为是三夫人下毒,想打掉苏若瑶腹中的孩子,三夫人百口莫辩。 程延仲死死地盯着三夫人,走过去,几乎要掐住她的脖子:“三娘,若瑶和我到底怎么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下这么恶毒的手来对付若瑶和她的胎儿?” 程延仲说得飙泪了,程迪智从未见过大儿子这样恶狠地对长辈说话,可物证在此。 三夫人想为自己洗脱:“延仲,这碗阿胶汤是我经过老爷的同意才送给苏姑娘吃的,不知会有红花在里面。” “爹,我知道你不喜欢若瑶,可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孙子啊。要是今日孩子和若瑶有恙,那延仲也就跟着去了。” 程延仲说得铁石心肠。 但这事毕竟不是程迪智干的,他也有疑问:“墨玉,这些天是你一直嚷着要对苏若瑶好,送吃的穿的,今日你以我的名义送滋补汤,怎么有红花?” “老爷,我仔细把汤煲好,是不是经手的丫环和程安不小心弄了红花进去?” 三夫人一再辩解。 此时,苏若瑶任在场的人争论着,她看戏。 本书来自 第十七章 三夫人受罚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厉声说道:“三娘,你满身的红花味,袖子红花撒落,物证在此,让我怎么相信你是清白的?虽然延仲不是您亲生,但一向对您恭敬,您为什么要置延仲的孩子于死地呢?” 程延仲还瞪了三夫人一眼。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没有啊,延仲,你聪明睿智的孩子,要辨别是非啊。” 三夫人求程延仲。 二少爷程延滨来了,见自己的亲娘几乎要给程延仲下跪了,上前将程延仲一掌推开:“程延仲,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娘求你?” “你娘下毒害若瑶和我的孩子。若是他们有何不妥,你娘该受的惩罚必须没有异议地接受。” 程延仲撕破脸皮和他的二弟程延滨说话。 程延滨受不了这气:“你是程家长子,有何了不起,这样言辞羞辱我娘。” 程延滨一拳,程延仲回敬一拳,两兄弟拳脚之争。 大夫人震住了这场面:“停下,此事自有老爷和我主持公道,你们两个晚辈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程迪智、大夫人都对此事有所疑虑:若真是三夫人放的红花,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痕迹呢? 大夫人一向对三夫人有所排斥,便说:“墨玉,物证确凿,我们无法相信你啊。” 程迪智怕苏若瑶再次无端受伤,也说三夫人:“墨玉,你以前为延仲和苏若瑶这对鸳鸯说尽了好话,今日却想除去他们的孩子,你前后言行不一,为何?” 三夫人不能将心中那个计谋说出来,否则下场会更惨。 她只有坚决辩白:“老爷,我没有下毒,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程迪智虽对此事充满疑惑,但觉得不做个样子不足以震慑全家:“墨玉,你将滑胎药放进我送的阿胶红糖红枣汤中,意欲除掉苏若瑶的孩子,程家的长孙,并嫁祸于我。为了正视听,我不能饶你。如此恶毒之事,本该是一分休书,但念在曾经我们的爱恋,你为我生下两儿一女,我不会休你。” 大家都等着听程迪智怎样处置三夫人:“墨玉,我猜想你下毒是为了让延仲无子嗣,好让你的延滨以长子身份继承家财吧?那就罚延滨和延元,除去他们继承家财权。墨玉,去惋春园住一阵子,思过悔改。” “墨玉,老爷的处罚已很轻了,快谢过。” 大夫人说。 “惋春园?” 三夫人被震慑了:“老爷,墨玉自跟随老爷以来,毫无二心地伺候你,你竟然让我到惋春园那个人人唾弃的地方住?让我怎么见人呢?就算我下毒给苏若瑶,这又关延滨和延元什么事,为何要罚他们?” 程迪智松懈了,宽慰三夫人一下:“必须让延滨除去程家大少爷这个野心,因为你,延滨必须罚。延元还小,继承权仍给他留着吧。” “老爷,你怎可如此偏心?从来就偏向延仲,嫌弃延滨。” 三夫人一步一步往后退,摇头:“好,我这就去惋春园。” 程延滨无法容忍:“爹,大娘,我娘怎可去惋春园那种魑魅肮脏之地吗?这是在羞辱她的人格啊。我娘清高,不可去那。” 这个程延滨虽长相儒雅,但有一股阴气,没有程延仲的阳刚,却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虽然程迪智最宠三夫人,但不喜欢他们的儿子二少爷延滨。 程迪智只回了句:“延滨,这事,你别管了。” 大夫人也说他:“延滨,你娘用红花下毒一事,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你爹没有休你娘已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了。你就别在此哭啼了。” “爹,大娘,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们别让我娘去惋春园行吗?” 程延滨跪求说。 没有人理会程延滨。 红花滑胎一事表面结束了:三夫人去惋春园思过,程延滨在自己的禄院大放悲声。 大夫人仍有疑虑:“捞月,这事,真的是墨玉做的吗?” 捞月说出自己的观点:“夫人,依奴婢看,不像。三夫人不会蠢到将红花放在袖子中,又放入阿胶汤里面。” 大夫人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有意这么做,但被人察觉,将计就计,置她于死地。捞月帮大夫人理清思路:“大夫人,这事,无论谁干的,都对你有利无害,因为这事去了你一块心病。三夫人最得老爷宠爱,从来清高孤傲,自恃有才,又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想为她的延滨儿子谋得更多益处。如今这一闹,她的用心全落空了。”“你说的也对。将来,程家的一切基本归延仲所有,而延仲又视我为生母,我就放心了,”大夫人卸妆说:“我们只要让延仲站在我们这边就是了。”“夫人说的对。”程迪智是个官商皆通的人,曾经历过的事足以让他判断得出结论:今日红花一事不是墨玉干的,但证据确凿,为了震慑全家,只好严惩墨玉,但这只是暂时的。左思右想,这事倒像是若瑶自己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嫁祸于我或者墨玉,离间我和墨玉,延滨。可她自己也吃了红花,难道她连自己的命和胎儿的命都不顾了吗?若如此,若瑶已不再是那个向我借钱替妹妹治病的小猫小兔了。不多想,若瑶没事,一切都好。所有人都各怀心事。苏若瑶呢,她想:今日离间了程迪智和他最宠的三夫人。但我的孩子在滑胎药之下竟然安然无恙。苏若瑶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你好顽强。今日娘做了对不住你的事,那就随了你的心愿,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吧。可是在程家,有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娘,你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要不,等你出生后,娘带着你,远离程家。这次红花打胎没打掉,反倒让苏若瑶对孩子有了感情,却担忧他的未来。程延仲驱走所有人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着:“若瑶,我向你许诺,我们的孩子会平平安安地来到世上、、、、、、”苏若瑶心绪紊乱,不想听程延仲的话,也无心思假装妩媚、温柔。本书来自 第十八章 清高致死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以为苏若瑶在位红花一事而烦躁,便将送过来的猪血汤端起:“若瑶,我知道你不开心,但为了你们母子两的身体,吧猪血汤喝了吧。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来,张嘴,啊。” 程延仲一口一口地给她为汤,说:“若瑶,从今天开始,我就在你房里打地铺,把先生请到家里来上课,直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为止。” “快入冬了,打地铺太冷,延仲你还是睡到自己房里去吧。” 苏若瑶终于开口了。 程延仲兴奋不已:“打地铺不行就再置一张床嘛。反正这个书房又小,又暖和。” 苏若瑶在思虑着:这个程延仲,真的有那么爱我吗? 还是像他爹一样,只是把我当成他将来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甚至是玩物? 可是我好像不想离开他,希望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不行,我又头脑混乱了。 为妹妹报仇,为妹妹报仇、、、、、、苏若瑶默念着。 次日,从惋春园传来消息:三夫人柴墨玉因不堪受辱被罚住在此处,儿子又被夺取家财继承权而割腕身亡。 遗书中写道:老爷,墨玉身染惋春园的阴晦之气,暗瘴之味,无颜再面对你和延滨,延元。 今以死明墨玉清白,望老爷念墨玉之亡魂,将延滨的权利还予他,让他将来免受欺凌。 墨玉绝笔。 崇祯十四年十一月初七。 程延仲恳求:“爹,大娘,三娘以死示清白,证明下毒凶手另有其人,延仲恳求,了却三娘的心愿,将延滨的继承权还给他吧。” “程延仲,我的事不用你管。” 程延滨抱着三夫人的遗体,来到建安厅:“我刚从惋春园过来。我娘孤零零一人在那里,肯定饱受煎熬。爹,这都是程延仲的女人害的。” 程迪智觉得五雷轰顶,他和大夫人坐在建安厅里,手足无措,没想到三夫人会清高至此。 这时的苏若瑶在祁院里,摸着肚子想着未来。 此时,程延仲的母亲,二夫人宋氏带人进来。 她已笑得合不拢嘴:“若瑶啊,上次红花一事,把我吓坏了。以后,吃的,喝的都要注意些,别让人伤着自己和孩子。我亲手熬的红枣排骨,趁热喝。” 苏若瑶从床上坐起说:“谢谢二夫人。” “若瑶,你和延仲有了孩子,你就和延仲一样,叫我娘吧。” 宋氏慈和地说。 苏若瑶听到“娘” 这个字,“呜呜” 哭了起来:“娘,我不知有多久没有喊过娘了,今日有幸得娘不嫌弃,若瑶感激涕零。” “延仲说的没错,你爱哭。现在有了孩子,别再那么哭了,对孩子不好。” 宋氏说。 苏若瑶端起汤:“娘,若瑶以前爱哭,后来有延仲的安慰鼓舞,很少哭了。可是今日,若瑶是感动了,只有娘和延仲对若瑶好。” 程延仲看到自己的娘和爱人这么善解人意,感觉阳光明媚:“若瑶,现在有我和娘照顾你,高兴才对。” 苏若瑶在一片久违的幸福感中喝下了宋氏为她做的红枣排骨汤。 可是幸福二字总是对苏若瑶很吝啬。 安静日子才一会,又是风云迭起。 大夫人派人来了:“二夫人,苏若瑶,大夫人请你们即刻去建安厅。” 建安厅里,程延仲到来才知三夫人柴氏的死讯,痛苦之余却是大惊。 见二弟程延滨抱着三夫人的遗体在建安厅内,与程迪智争辩。 程迪智说:“延滨,你的话让爹心痛。有没有考虑到你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延元和一个妹妹柔远?你一个留在家里照顾他们啊?” “爹,我不想再整日压抑自己了。只是,柔远和延元。延元还小,可他也是你的儿子,只要你用照顾程延仲十分之一的心思来照顾延元,他就会过得很好。我这就离开,但是,爹,如果延元过得不好,我会像个恶魔一样回来的。” 程延滨恐吓说。 “延滨,照顾延元是爹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程迪智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虽然这个儿子从小不讨喜,但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程延元哭喊着二哥,年幼的他还不明白,自己已成了个烫手山芋。 此时,大夫人恢复了正常:“现在,墨玉自了了。但延元没人照顾,我看,玛瑙,” 她指着吴夫人岑氏说:“延元和你的儿子延嗣同年,你带着他吧。” “夫人,延嗣和延元都是调皮的年龄,我一人如何管得过来呢?” 五夫人岑氏的的理由说得过去。 大夫人就对四夫人沈氏说:“珍珠,你的延兆也大了,你照顾延元应该没问题吧?好了,现在老二树江很快就有孙子或孙女带了,就你最适合照顾延元了,别推辞了。” “是。” 四夫人极不情愿且烦躁地答应了大夫人。 程迪智想尽快结束这不宜为人知的家庭纷争,为了死去的三夫人,活着的子女,还有放不下的苏若瑶,他宽仁大度地说:“三夫人离世,延滨离家出走,弄得我也是伤心不已。以后谁也不许提这事。” 苏若瑶心急地拉着程延仲离开了建安厅:没想到三夫人就这么自行了断了。 柴氏,我没有害死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可这是你自己选的路,莫要怪我。 虽这么想着,可苏若瑶心中还是觉得歉意很深,尤其是对柴氏的三个孩子:程延滨出走,程柔远和延元都还小,没有亲娘照顾,难免手欺负。 “若瑶,你在想什么呢?” 程延仲问。 苏若瑶立刻阴转晴:“延仲,以后我们一切都要为孩子着想。” 程延仲微笑说她:“怎么这次若瑶长进不少。告诉夫君,你都学了些什么书?” “最近虽风云迭起,但我还是学了不少唐诗宋词,都记住了,只是还有些不懂的。” 苏若瑶知道程延仲想放松一下。 程延仲这些天确实烦躁不安,今日终于尘埃落定,想温存一下:“告诉我,有哪些诗词不懂的。” 苏若瑶书声朗朗地念了一首柳永的《雨霖铃》。 本书来自 第十九章 父子谈心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书声朗朗地念了一首柳永的《雨霖铃》。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抱她,一起躺下说:“连这首词都不懂,若是先生在此,肯定要挨戒尺。不过,我的夫人,还是让我来罚。” 程延仲开始吻苏若瑶,一会,苏若瑶笑着喊痛:“延仲,我们的小家伙不许爹欺负娘。” “这么小就管爹的事,长大了还得了?” 程延仲还是轻轻地抚摸他心爱的苏若瑶母子两个人,说:“自从私奔回来,得知你有孕,本来狂喜一场,却不想家中出丧事。” “延仲你说这话可冤枉若瑶了,这些天若瑶受苦受累可不少。不过,如果没有延仲的救助,你的小猫若瑶就要被外面的恶虎吃掉了。” 苏若瑶每句话都是余音绕梁,令程延仲不绝于耳。 程延仲故意邪笑:“若瑶,你肚里的小家伙让我好生嫉妒啊。” “这是父亲说的话吗?” “怎么不是?他让我们少了温存呢。” 、、、、、、程延仲这些日子从学堂回来就和苏若瑶一起吃晚饭,然后,教她诗词歌赋。 锦心绣肠的苏若瑶总是一学就会,程延仲教她也不用费多少力气。 然后就是两个年轻人一起嬉戏。 这样的日子让程延仲舒适不已:“你是只雌螳螂,我这只雄螳螂心甘情愿被你吃掉。” “延仲你又说胡话了。” 苏若瑶想:我才不想吃掉程迪智的儿子。 程延仲继续聊着心中所想:“若瑶,我觉得我们又回到了惋春园的池水中月下荡舟的时光。你说呢?” “可时光荏苒,延仲,那只会是我们共同的回忆罢了。” 苏若瑶对程延仲的感觉真是五味杂陈,也不知该爱还是不爱。 程延仲反对苏若瑶的说法:“什么共同的回忆。我们还有一生一世,何须回忆?” 说完便是一阵欢笑。 门外两声咳嗽声,程延仲不乐意地起身更衣说:“真煞风景。” 苏若瑶也连忙更衣。 程延仲开门,见是程迪智,“爹,你来了,坐吧。” 苏若瑶虽然不害怕程迪智了,但对他的到来还是憎恶,“老爷好,我去给你倒茶。” 程迪智进来没说别的,开口就是讲程延滨的事:“延仲,我万万没想到,延滨心中会嫉妒心重到此,你说是否我们真的欠他太多?” “爹,即使我们无意中冷落了延滨,只要我们好好照顾延元,不就把欠他的,都还清了吗?” 程延仲不懂此刻如何安慰他爹,也只能这么说。 程迪智定了定情绪:“这些日子,我仔细回忆,我真的忽略了延滨。算了,不说他了。延仲,你的武术没有拉下吧?记得爹小时候贫寒,靠着自己细文练武,在商海中漂泊沉浮,才打下了咱程家这一南安县巨贾的家业,还赢得程府这个大宅子。” 程迪智停了停,程延仲对他说:“爹您半生辛劳,才换得全家的富足。若想安享清闲,何不暂时将贸易往来交与几位姐姐,姐夫打理?延仲还在准备明年的乡试秋闱,目前怕是帮不上爹的忙了。” 程迪智语重心长地说:“延仲,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前程。” “我的前程?” 程延仲问。 “对,爹本来认为有了这程家家业,便可让你和你的姐姐,弟弟妹妹们过上一生安稳平定的生活,所以让你饱读诗书,希望你入朝为官,步入仕途,走到“士农工商”的最顶层。而如今正逢乱世,此路难为,所以爹曾经让你偃武修文的想法实在不妥,好在你的功夫一直没拉下。延仲,能做到文武并举,有担当有作为,也不负爹对你的一番栽培。” 程迪智对程延仲的前途分析了一遍。 程延仲知父亲是为他着想,就说感谢他的话:“爹对延仲从小教导,延仲若不管有渺小成绩,还是盛大伟业,都不敢居功自傲。” 程迪智忖估量着:“延仲,咱父子之间不必说些虚无之词。既然恰逢乱世,那么将来你从政,从商,从军,甚至从盗,从匪,从寇都有可能。” “爹,有这么严重吗?” 程延仲不敢相信。 程迪智说:“爹骗你做什么?将来无论如何,你都要秉着程家祖祖辈辈的气概,肩扛住整个程家,莫要让爹失望!” “爹,延仲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放心吧,延仲无论面对何种境况,都不会失了本分,散了程家。” 程延仲向程迪智表明心志。 程迪智今日找程延仲谈话似乎情绪不定,说话从头到尾扯七扯八,没个头绪,思路,不过都是些鼓励程延仲的话。 苏若瑶在一旁想:程迪智,既然你自己也说你出身贫苦,当初为何要亵渎同样出身贫苦的我呢? 但程迪智的一句话让苏若瑶的想法有所改变。 程迪智看着苏若瑶微微凸起的肚子,心中滋味陈杂,无限感怀:“延仲,你和苏若瑶以后的路还很长,爹无法保证你们一生顺畅,只能尽力而为,就看你们相互扶持了。爹去休息,你们也早些歇着吧。苏若瑶有孕,延仲你别总是闹腾。” “是,爹,我送你。” 程延仲说。 苏若瑶是这样想的:毕竟是亲生父子,看来程延仲已将程迪智曾赶走我的事情忘了。 不过程迪智,如果你刚才祝福的话,是出自真心实意,那么,我就当做程延仲为你赎了一半的罪,我为若琪妹妹的报复就点到为止,甚至,到此为止。 从程延仲处回来,程迪智来到大夫人这里。 这个程家,在程迪智面前耍性子的权力,暂时只有她才有,但现在她知道,苏若瑶迟早也会有,或许早有这权利了。 程迪智知道大夫人生气,也不介怀,反正两人是政治婚姻,谈不上爱,只是碍于她的威力和她娘家的资产,程迪智才一向与她事事商量。 程迪智还在感叹:“原以为延滨这孩子只是性格内敛,不苟言笑,没想到他的性格像他娘,貌似柔弱,实则偏激,都走了极端路。就则好么离家出走,我也不舍得他啊。” 本书来自 第二十章 三少爷暗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滨已经离开程家,或许这是天意,离开程家,他会忘记不存在的仇恨,会过得更好。 (w W W. V o Dtw . c o M)他对程家也不会再有威胁了。老爷还是尽快从悲哀的情绪中走出来吧,家里家外都要你扛着呢。” 大夫人安慰程迪智,半晌,又埋怨地说:“苏若瑶要是再住进惋春园那晚,你终于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了吧?” “夫人你想多了。” 程迪智不喜欢大夫人跟踪她,但作为夫妇,也必须解释。 大夫人也找不到理由责备他:“老爷,苏若瑶现在怀着延仲的孩子,你去单独探望她也是无可厚非的。等她生了孩子后,你打算怎么办?” 大夫人盯着程迪智的眼睛问。 “夫人,你怎么担心这个,之前不是说好,还要看她生男生女吗?生男的话,自然是延仲的女人。生女的话,再说吧。” 程迪智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心思。 大夫人将信将疑:真的吗? 四夫人领着强塞给她带的程延元回到住处后,心中一股子闷气实在无法发泄,便朝着程延元一顿痛打:“都是你二哥做的好事,弄得我无故领养你。” 不明就里的程延元只知道说:“四娘别打我,长大以后我会好好孝敬四娘的。” “我又不是没有儿子,要你这个没人要的儿子来孝敬做什么?” 四夫人打程延元的屁股:“你娘死了,你来害我。以后你给我在家好好呆着,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吗?” 程延元的哭声惹来了程延兆的不满:“娘,现在大家皆大欢喜,你又多了一个儿子,我又多了一个弟弟。你这样打他是做什么啊?” “你懂什么?娘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四夫人怒气填胸:“你现在就给我说,苏若瑶这个贱女人。” “娘,苏若瑶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呢?” 程延兆劝他娘。 四夫人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也不和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更是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是不是还对这个苏若瑶不死心?” “娘,苏若瑶是大哥的女人,她已为大哥身怀六甲,我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的。” 程延兆说。 四夫人终于有点放心的感觉了:“好,既然如此。那我跟你爹说,找媒人,给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做媳妇,娘也可抱抱孙子了。” “不,娘,虽然苏若瑶是大哥至爱,但我对她已无法忘怀,你若给我娶亲,只会害了人家姑娘。而且,我也不想娶亲。” 程延兆说地坚定不移。 四夫人从未见他如此违逆自己的意思,倒也没批评他:“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带着延元去睡吧。” “是。” 四夫人可睡不着:苏若瑶,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我的儿子,断了他的怪念,你也没好日子过。 清闲几日,程延仲白天去学堂,苏若瑶则在书房看书,默写诗词歌赋,已念了不少的她有点累,想到了程延仲的母亲二夫人,她怀念二夫人上次在她吃了红花后,给她送排骨汤,让她喊“娘” 。 虽然二夫人是程家的女人,但这声久违的“娘” 让她倍感温暖,她想念了。 苏若瑶让程安去厨房弄些鱼片,听说这是二夫人喜欢吃的。 苏若瑶将鱼片盛在碗里,再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就去找二夫人了。 来到二夫人住处,二夫人正在拜佛祈祷,苏若瑶不好打扰,就提着篮子在旁边等。 丫环连连说了几遍:“二夫人,苏姑娘来了。” 二夫人依旧口中念念有词,让苏若瑶干等着。 将近两个月身孕的苏若瑶有些站不住。 丫环们见二夫人对苏若瑶不闻不问,也见势跟风,连张椅子也没有送一张过来。 苏若瑶只好坐在台阶上等着。 二夫人终于念完,苏若瑶立刻提着篮子上前:“娘这是若瑶为你准备的鱼片,听延仲说你最喜欢。” “放下吧,” 二夫人脸色如乌云,闷闷不乐:“你也坐下,苏若瑶。” 怎么叫我全名? 苏若瑶不解,只听二夫人继续说:“自从你和延仲相恋,便风波不断。你说你能让延仲的日子清静点,好好念书,争取明年的乡试秋闱,考个举人吗?” 满心欢喜的苏若瑶毫无准备会听到二夫人这样的话:“娘,是我不好,还得延仲时而寝食难安,时而忤逆老爷。” “这也不能全怪你,发生不祥的事,或许是天意让你们有情无缘吧。” 二夫人还是挺和气:“苏若瑶,我们都得遵循礼制家法,该称呼什么就是什么,上次是我违逆了礼制。你虽然怀有延仲的孩子,但你毕竟是丫环,称我为娘终究不合适,你明白吗?” “苏若瑶明白二夫人的意思,” 心情跌到冰点的苏若瑶没有与二夫人理论。 二夫人嫌弃她的话还没完:“苏若瑶,你现在的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腹中的孩子。将来生下之后,老爷会替你安排好你的路,估计会不错的。” “若瑶明白,谢二夫人提醒。” 苏若瑶回答说:“这碗鱼片。” “留着自己补身子用吧,” 二夫人语气淡了:“我这里也不缺,谢你的好意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何必言谢。” 苏若瑶提着精心准备的鱼片走了。 回去书房的路上,她有种身在黑夜从中,想潸然泪下地感觉:原以为在这个陌生的巨大宅院中,除了程延仲,还有他的母亲二夫人真心对我好。 我可怜地祈求一丁点母爱,却还是被视作灾祸而被拒之门外,连赠的食物都被拒。 罢了,罢了,我本就不求母爱。 只要让我平安生下孩子,一切就好了。 苏若瑶提着篮子,一脸不开心。 她看到程延元在临书亭里哭。 她想:程延元的母亲和亲哥哥那么残忍的计策,我管他干什么。 但那日若不是通过程延元的书帖,偶然发现程延滨母子的阴谋,也不知自己如今会怎么被他们陷害。 还是去看看程延元吧,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啊。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一章 烙脸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奴婢苏若瑶见过五少爷,不知五少爷为何在此哭泣?”苏若瑶问。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元毫无遮掩:“苏若瑶,我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我这里有熟鱼片,你喜欢吃吗?” 苏若瑶问。 程延元狼吞虎咽地吃下了所有熟鱼片:“喜欢吃,好吃。” 苏若瑶觉得奇怪:“五少爷,郎中人让四夫人带着你,何故让你饿着了呢?” “四娘根本不想带我,她常不给我吃东西,还打骂我。我只有到这临书亭来,看看我娘会不会出现,给我带点吃的。” 程延元全盘托出。 苏若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看了看程延元手上的伤:鞭伤,烫伤,划伤,什么伤都有:真是可怜这孩子了,也都是他亲哥和他亲娘造的孽,不过红花那件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苏若瑶不知该怎么帮程延元,就对他说:“五少爷,你身上那么多伤,该去告诉老爷和郎中人,让他们帮你医治才对啊。” “四娘说,如果我去找爹和大娘,就会打我打得更厉害。” 程延元说。 苏若瑶赫然而怒:“难道四夫人的亲生儿子三少爷就任由他娘这么打你吗?” “三哥很怕他娘,只要他娘吼一句,他连屁都不敢放。” 程延元说。 “这样啊?” 苏若瑶想着怎样帮程延元,四夫人带着程延兆来了。 “四夫人好,三少爷好。” 苏若瑶行礼。 程延兆见到苏若瑶就双眼双脚都移不动了,苏若瑶没有注意他,而是看着四夫人。 四夫人倒是恶人先兴师问罪:“苏若瑶,你是不是记恨程延滨母子害你,才来找他的亲弟弟延元下毒手啊?” “四夫人,人在做,天在看,可不能胡说。” 苏若瑶一句话说得四夫人哑口无言。 “苏若瑶,我扶你回去。” 程延兆虽对他娘发誓不存妄想,但还是想对苏若瑶献殷勤。 “多谢三少爷,奴婢受不起。” 苏若瑶本来就在二夫人那里受了委屈,对这个曾经再三诋毁她的四夫人沈氏母子自然没有好脸色。 沈氏嘲笑儿子;” 延兆,看到了吧,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 “她眼里有无我无所谓,只要我心里有她。 ” 程延兆看着苏若瑶远去的背影痴迷地说。 沈氏一肚子气:“延兆,延元,都给我回去! ” 回去后,沈氏对程延元进行了审讯和洗脑,等待苏若瑶的将是一场雷霆雨。 苏若瑶和程延仲呢,按照程迪智的劝告,在一起恩爱说话的日子少了些,所以,今日的委屈和遭遇,苏若瑶也没来得及告诉程延仲。 次日一早,程延仲刚去学堂,苏若瑶就被郎中人叫了去。 只见沈氏带着程延元在场。 今日的程延兆也去学堂了,这是沈氏安排的。 沈氏心里默默念着:延兆,今日娘所做的一切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你可得给娘争气点,除掉心中的心魔。 苏若瑶以为程延元听她的话向郎中人告发了沈氏,可是,郎中人却问她:“苏若瑶,你动手打了五少爷是吗? ” 苏若瑶一片云里雾里:“郎中人,我从未打过五少爷。 ” “延元,脱掉上衣。 ” 沈氏说。 程延元按令脱掉上衣,满身的鞭伤,烫伤,割伤。 郎中人问他:“延元,你告诉大娘,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要打你? ” 程延元像背书一样:“大娘,是苏若瑶,她总是趁我出去玩得时候打我。 她说我娘亲和二哥想用红花打掉她的孩子,这一切都要报复在我身上。 ” “五少爷,你怎么信口雌黄? 是有人教唆你吗? 告诉奴婢,是谁。 ” 苏若瑶急着问程延元。 郎中人叫她住口:“苏若瑶,不要以为你怀了程家大少爷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虐待五少爷。 昨日你对四夫人言辞无理,出言不逊。 四夫人是延仲的长辈,你竟敢这样不懂礼数? ” “夫人,昨日五少爷告诉奴婢,四夫人时常虐待他,奴婢才对沈氏说了一句公道话,并没有出言不逊。 ” 苏若瑶解释。 郎中人似笑非笑:“苏若瑶,暂且不管你有无对四夫人不敬。 但你一个丫环,竟敢打五少爷,他自己都说了,你承认吗? ” “夫人,我的身子已有两个月,越来越重,如何打五少爷? ” 苏若瑶质问。 沈氏不管苏若瑶的话,就直接问程延元:“延元,受伤的人是你,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罚这个犯上的丫环? ” 程延元战战兢兢,像是背书一样说着:“苏若瑶以孕自持,不顾尊卑,动手犯上,我作为程家五少爷,现在处罚丫环苏若瑶,二十大板,或者烙型。 苏若瑶,你自己选吧。 ” 苏若瑶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和选择? 二十大板的话,这腹中之子肯定不保,而烙印,这被人称之为在世西施的美艳也就没了。 她没有一丝半缕的犹豫:“如果真要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受罚,那就烙印吧。 ” 她舍不得腹中之子,不能为了这臭皮囊而失去孩子。 程安为苏若瑶抵挡:“郎中人,四夫人,要是处罚,奴才愿意代替苏姑娘受罚。 于是,郎中人说:“来人,把程安拉到一边去,要处罚就该处罚主谋。 ” 但苏若瑶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夫人,奴婢问心无愧,但五少爷若想给奴婢二十大板,奴婢也毫无怨言。 可否等奴婢产下孩子之后再行刑? 若五少爷怕奴婢使诈,奴婢可立下字据,白纸黑字,绝不反悔。 ” 沈氏奸邪地说:“如果你生下个男孩,谁还敢给你二十大板? 延元,苏若瑶不愿受这二十大板,你向大娘说。 ” 程延元又来了一句大人的话:“大娘,苏若瑶此女曾自恃貌美,勾引大哥,若她不愿受这二十大板,就在她脸上烙印,像我身上的烫伤一样,免得她以后再以**人。 ” 程延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郎中人已然确定十岁的他是受了沈氏的教唆。 虽然不知沈氏为何这样做,但为了让程迪智对苏若瑶死心,为了程迪智程延仲父子和睦,这是个好办法。 而且这话出自程延元之口,可以说与自己无干,也不会受到牵连。 郎中人说:“延元,大娘老了,你作为程家五少爷,受到一个奴婢这样的打骂羞辱,你自己决定吧。 ” 程延元便按沈氏所说,高昂着头,问:” 苏若瑶,你为了报一己之仇而打骂我,如今我要罚你,要么二十大板,要么脸上烙印。 限你半柱香内决定,否则,立刻二十大板! ” 这话太明显了,是沈氏教的,但郎中人管不了这些,她只想着,凭母爱,苏若瑶一定不会选择二十大板,伤到腹中的孩子。 如郎中人所料,苏若瑶咬牙切齿:“烙印。 ” 程安大喊:“苏姑娘,烙印之后难以恢复,容貌尽毁。 ” “程安,别说了,我不能为了这副皮囊而让人打掉腹中的孩子。 ” 苏若瑶雷打不动。 程延元下令:“来人,给苏若瑶脸上烙印,行刑。 ” 于是,火炉,烙铁都搬来了。 两个人抓住苏若瑶双臂,另一个人用火红的烙铁在苏若瑶右脸上烙印。 程安还听到烙肉的声音,一直哭着:“苏姑娘,大少爷回来后,我该怎么向他交代啊? ” 郎中人和沈氏满意地笑了,但都不说话了,因为她们都要把罪责推倒程延元身上。 程延元虽然看到烙印之刑很害怕,但受了蛊惑的他还是装作义正言辞:“苏若瑶已为自己的恶行受刑了,程安,带她走吧。 ” 程安扶着苏若瑶回到程延仲的书房,扶她躺下,苏若瑶脸疼得厉害,但还是强忍着:“程安,快去请郎中。 ” “是。 ” 程安不但请了郎中,还派人把程延仲从学堂请回来了。 苏若瑶说:“延仲,你不许进来。 ” “好,我就在门口,等郎中给你瞧好病。 ” 程延仲心急如焚:“程安,这到底怎么回事。 ” 程安哭着把今日早上的一切告诉程延仲,程延仲听后如五雷轰顶,五内俱焚:“我要去宰了延元这个臭小子! ” 程安拉住他:“大少爷,程安觉得,现在苏姑娘的伤势为重,其他的,先放在一边吧。 ” 程延仲想:“是,若瑶和孩子最好没事,否则我将不顾忠孝礼义。 ” 郎中看见苏若瑶的样子,吓到了:“姑娘,你怀着孩子,怎么把脸弄成这个样子? ” “郎中,劳烦您先帮我看看腹中孩子是否无恙,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今日的苦,就白受了。 ” 苏若瑶忍着剧痛说。 郎中给苏若瑶把脉一阵后,说:“还好还好,姑娘腹中之子安康无恙,不必担心。 ” “那就好,郎中,再请你帮我看看脸上这烙印是否可以痊愈? ” 苏若瑶问。 此时程延仲想冲进去看看苏若瑶到底怎么样了,程安拦住他:“大少爷,苏姑娘不许你进去,怕吓到你。 ” 苏若瑶听到了,说:“延仲,你别进来,程安,你过来给郎中搭把手。 ” “好。 ”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二章 色衰爱不弛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郎中被苏若瑶的意志力感动了:“姑娘,是谁造的孽,给你一个有孕之人下此毒手?” 程安在一旁解释:“还不是那些恶毒的人,一直看苏姑娘一个丫环不顺眼。品书网 www.vodtW.com苏姑娘不知受了多少气,还要受这样的惩罚。” “程安,你别哭哭啼啼的,听郎中说我的伤势吧。” 苏若瑶说。 郎中仔细看过苏若瑶的右脸后,说:“苏姑娘,现在及时,这伤口还有的救,我先给你敷药。要忍住。” “郎中请将。” 苏若瑶说。 郎中边敷药边说:“这是烙伤,与烫伤相似,但比烫伤更严重,伤及表里很深。待伤口化脓后,会结疤,脓液会留在疤痕里,影响容貌。你若想恢复容貌,我得用细刀和针灸用的针将疤痕削去,待新肉长出,再敷药,就可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郎中但说无妨。” 苏若瑶说。 郎中回答:“我接受的此类病人都是等伤口结疤后就不再治疗了,因为接下来的削去疤痕会是钻心的痛,苏姑娘,你受得了吗?” “郎中,只要对我的孩子无害,什么痛我都受得了。” 苏若瑶义无反顾。 郎中不大相信:“苏姑娘你别急,先等这伤口结疤再说吧。现在是冬天,估计一个月内就会结疤。这个月内,我每隔两天来给你换一次药。” “谢谢郎中。饮食要注意什么吗?” 苏若瑶没那么痛了。 郎中才想到:“这个很重要,以后你每日就以米饭为主,荤菜就吃猪肉,素菜大抵均可,平日里喝粥,吃糕点都是可以的,这些足以保证你和孩子的营养。但腥味的东西绝不可吃,以免引发伤口溃烂。最好你每两日的菜谱给我看一下为宜。” “嗯,这些,我都记住了。郎中,请问这烙伤要多久才能痊愈?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容貌?” 苏若瑶问。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不过苏姑娘放心,脸上皮肤细嫩,容易伤,也容易生。只要你能吃苦忍痛,好好治疗保养,假以时日,会痊愈的。” 郎中安慰苏若瑶,实际是做心里工作,因为有很多病人在削伤疤的时候,因为疼痛而放弃了。 苏若瑶算着日子:“好,半年,即使半年,我也等得起。” 郎中给苏若瑶的右脸铺上纱布,在粘好,暂时离开。 见到门口的程延仲哭得不像样了,说:“这样哭,会刺激他。” 程延仲点头。 苏若瑶回想着今日受酷刑的事:虽不明白十岁的程延元为何要对她下次狠手,但这肯定与今日在场的大夫人和沈氏脱不了干系,尤其是沈氏,我不能如他们所愿,毁了自己的脸。 今日我所受的不明不白的烙印剧痛,说到底归咎于程迪智。 程迪智,这就是你的家人赠与我的,我会还给她们的! 门口的程延仲已走进书房,眼泪哗哗直流:“若瑶,都怪我没用。不知有多少次在你面前许愿承诺说要保你无忧,可还是让你遍体鳞伤。刚才在门口,听到郎中说日后要削去伤口,我感觉像是在削自己的心、、、、、、” “程安,让延仲出去!” 苏若瑶不让程延仲靠近,还用被子蒙住了脸。 “若瑶,为什么不理我?是在恨我吗?” 程延仲求着哭着。 苏若瑶用被子蒙着头:“程安,在我的脸完全复原之前,不要让大少爷看到我!” 程安不知所措:“大少爷,现在苏姑娘心情,身体都不好,你还是随她的意吧。” 程延仲不愿:“听郎中的话,复原要半年,我们就要半年不见面吗?不,若瑶,我受不了,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不肯让我见你?” 苏若瑶在被子里说:“延仲,“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如今,这句话或许会验应在我身上。你叫我如何失去你对我的爱?” “难道你就这样效法汉武帝的李夫人,因病色衰而蒙头不让夫君见面吗?” 程延仲坚持不懈地说:“若瑶,“色衰则爱驰”这句话绝不会发生在我对你的爱之上。” 程延仲起身,毅然决然地拿起匕首在自己的右脸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程安今日一惊一吓:“大少爷,你在做什么?” 程延仲坐在苏若瑶床边,闭上双眼,说:“若瑶,我已闭眼,你掀开被子看看我是什么样子,好吗?” 苏若瑶掀起一点被子,只露出眼睛,看到程延仲脸上一刀长长的刀伤,血流不止,心疼地问:“延仲,你在做什么?” “若瑶,你的脸被烙伤,我的脸伤,一起治。” 程延仲坚定地说:“那烙在我心上,我心痛,痛得难以言喻,你又不肯见我一面,我只好用肉体的疼痛来掩盖心痛。” 程延仲的眼泪和血混杂在,程安连忙用郎中留下的纱布给他包住,止血。 苏若瑶流泪了:“算了,爱弛就爱弛,延仲你睁开眼看看我吧。” 程安看到苏若瑶流泪了,又拿来一块纱布给她擦泪,说:“苏姑娘,郎中刚才说了不能让任何东西污了伤口,连眼泪也不行,否则容易发炎。大少爷,郎中说不能刺激到苏姑娘。” “哦,我知道了。若瑶,你想哭就哭,别把气闷在心里,我在旁边帮你擦泪。从此,我们两个毁容的人更像一对夫妻了。” 程延仲想安慰她:“其实也不难看,你就一块纱布遮住半边脸而已。” 程安说:“哪里,大少爷,你没看见,烙伤的地方有快绿豆糕那么大,程安都看着,可吓人了。” “程安你给我说句好听的。” 程延仲说:“午时了,去厨房弄些清淡的饭菜来,我和若瑶一起吃。” “好的,大少爷。” 程延仲扶苏若瑶起床,苏若瑶说:“延仲,我只是伤到了脸,其他地方都好好的,还有他,也一切完好。” “若瑶,延元那个臭小子让你选择二十大板和烙印,为什么你不选二十大板呢?那样的话,虽然孩子没了,你也不会受这惨无人道的折磨和疼痛。” 程延仲心疼地问。 苏若瑶拉着程延仲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温柔地说:“他在我的身体里,我舍不得。而且,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不在侧,我无权自私地为了这副皮囊,决定他的生死。” “我明白你,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选择舍弃自己至美的容颜,而保住孩子。全因你的善良,受尽了痛楚,不过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会对你“色衰则爱驰”的原因。” 程延仲说:“将来,我会告诉这孩子,母亲为了生下他,吃了怎样的苦。如果他敢不孝敬你,看我揍他。” “可我现在也不敢对你笑,怕伤口裂开。” 苏若瑶遗憾地说。 程延仲摸着她的左脸:“你不用笑,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开心。” 两人吃完午饭后,程延仲对苏若瑶说:“若瑶,你先睡个午觉,再起床读读你喜欢的诗集。我和程安有事要出去。你就在书房呆着,外面,有护卫,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放任何人进来。放心。” “嗯。” 苏若瑶看着程延仲脸上的刀上,虽很快止血了,但心中难免一阵痛,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与我的烙伤相比,算什么呢? 程延仲,要证明你对我的“色衰爱不弛”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看你能坚持多久。 我也没多大指望,若你兑现不了承诺,我自有我的做法。 苏若瑶看到程延仲是带着佩剑出去的:程延仲,有本事,你的刀伤和佩剑要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程延仲和程安来到大夫人的住处礼院,淡漠无情:“大娘,我这么称呼你是因为你像亲娘待我,我也把你当我的亲娘。可你为什么就容不下儿子的最爱呢?若瑶是有孕之人,这样的酷刑,你也任延元胡来?” 大夫人有苦说不出:延仲,我这都是为了你和老爷父子两好啊,苏若瑶会坏了你们父子的感情的。 程延仲见大夫人没有直视他,就问:“大娘,延仲斗胆问您,是内疚还是自责?” 大夫人看着延仲的脸,一阵心酸:“延仲,你脸上这么长的刀伤是谁弄的,谁这么狠心?” 程延仲漠笑:“大娘,我一道刀伤,你就心疼成这样,你看到若瑶的烙伤了吗?难道若瑶在大娘眼里就不是孩子,大娘你想想您生的两位姐姐。如果两位姐姐在夫家受到这样的酷刑,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大夫人只能摆出架势给他讲无谓的理了:“延仲,你的两位姐姐是程家千金,苏若瑶是一个丫环,这个你不反对吧?” “确实。” 程延仲怒火冲冲。 大夫人继续说:“延仲,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早上,是延元坚决要求大娘这样做的。大娘不是你一人的大娘,要兼顾程家上下。延元没了亲娘,亲哥哥离开了程家,多可怜。他是程家的五少爷,怎能任其受伤害和委屈?” 程延仲嗤笑:“大娘,退一万步讲,即使延元的伤都是若瑶造的,你也不分事情轻重吗,等我回来,亲自给延元赔罪,足以弥补对他的亏欠了吧?大娘,延仲真的不想顶撞你,或许你也有糊涂的时候,我已请四娘带着延元过来,还有爹和娘,今天,我们就把这事掰开了,揉碎了,弄清楚延元到底怎么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三章 难处理家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你是要在你爹面前和大娘对峙吗?”大夫人有点站不稳了,毕竟延仲是她从小疼爱的长子,尽管不是亲生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稳住大夫人:“延仲不敢,只求为若瑶讨个公道。不过大娘,你放心,你如同亲娘,我会维护你的尊严。” 就这样等着,程迪智和二夫人宋氏,四夫人沈氏带着程延元都来了。 程迪智和宋氏看到程延仲脸上的刀伤都焦急万分,程迪智已知道此事因何而起,问:“延仲,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宋氏心痛地问:“延仲,很疼吗?” 程延仲扶宋氏坐下:“爹,娘,延仲因若瑶的烙伤而心痛难耐,只好自己用这刀伤来驱逐内心的疼痛。” “可你就不管爹娘的心痛吗?” 宋氏哭着问他。 程延仲安慰宋氏:“爹,娘,延仲伤害自己,对不住你们。但今日,爹,请你为若瑶所受酷刑做主!” “今早的事,我也听说了,家里怎么会出这种事?烙伤?黔刑?” 程迪智赫然大怒,听说苏若瑶的烙伤,也很焦急那张迷倒他的西施脸,她脸上的痛都痛在自己心里了。 程安回答说:“回老爷的话,当时五少爷向大夫人告状,说苏姑娘记恨二少爷母子,所以叫我打骂他。五少爷说苏姑娘以丫环的身份冒犯主子,该受罚,要么二十大板,要么脸上烙印。可这二十大板下去,苏姑娘腹中之子就没了,苏姑娘为了保住孩子,选择了烙印。奴才程安目睹了烙印,用烧红的烙铁烙脸,奴才都哭了。” 程迪智望了大夫人一眼,心中想说,但没说,既然事已至此,再批判她也没用,关键是查清缘由。 程延仲立刻说:“爹,若瑶是个将做母亲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信她会带着程安打延元。” 程安也说:“老爷,我从来没有动五少爷一根毫毛。” 程迪智蹲下,看着瑟瑟发抖的程延元,问:“延元,爹在这,你别害怕。” 程迪智掀开程延元的衣服看,确实有各种伤痕,他严肃地问:“延元,告诉爹,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酷刑罚苏若瑶?” 程延元在发抖,沈氏也在抖,生怕程延元不按自己的意思,说错什么。 只听程延元说:“爹,苏若瑶这个贱婢认为我娘想下红花让她滑胎,憎恨我娘,又恨我二哥诋毁她。如今,我娘枉死,我二哥离开程家,苏若瑶的憎恨迁怒于我,将她的愤懑发泄到我身上。延元没了亲娘,亲哥,怕这个贱婢取我性命,才决计惩罚她,这是她罪有应得。” 程迪智听完程延元的解释,念着:“贱婢?滑胎?憎恨?愤懑?迁怒?枉死?罪有应得?” 程迪智疑惑鄙视地看着沈氏,说:“珍珠,带延元回去,好好教导!” 又对程延仲说:“延仲,事已至此,尽力挽回吧。” 程延仲还想争辩。 “回去!” 程迪智发火。 “爹,你就是这样主持公道的吗?” 程延仲质问。 “我说过事已至此,更何况这是你五弟的决定!回去。” 程迪智再度说。 但他心中的疼痛忍不住,也不知若瑶是怎么个痛,转身说:“我得去看看我的孙子如何。延仲,走,去你的祁院。” 程延仲只得暂且收兵,送宋氏回去后,带程迪智来到书房。 “爹在外面看看就是了,若瑶现在很痛苦,脸上痛,心里也痛,不准我看她的脸,怕色衰爱弛。” 程延仲解释着苏若瑶现在的状况。 程迪智捂着心坐下:这是怎样钻心的痛啊? 都痛到我心里了。 若瑶,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程延仲奇怪而焦急:“爹你一向身体康健,这捂着心事怎么回事?郎中正好在这,让他来为你看看吧。” “不用了,延仲。爹是想到爹的大孙子是否安好。” 程迪智痛苦地说。 程延仲这才放下心:“爹说话怎么突然像个妇人了?哦,不对,延仲说错话了,爹怎么会像妇人。” 郎中出来了,程迪智迅速走过去,神色紧张:“郎中请坐,请问我媳妇和孙子可性命无忧?” “这位是程老板吧?” 许郎中暂时还拿不定说:“胎儿完好,全耐苏姑娘的保护。苏姑娘的性命无忧,但脸上的烙伤,老夫要想办法。日后胎儿的健康全靠苏姑娘的自身能不能挺得住。苏姑娘要趁着现在烙伤还未定型,将烙伤治好。但苏姑娘一边要保住胎儿,一边要治疗烙伤,这真的是割肉的痛,老夫都不敢想象。” “郎中,你定要保住我的媳妇和胎儿双双无恙,要什么名贵的药材,多少工钱,我都给。” 程迪智不假思索就说。 许郎中挥挥手:“程老板别担心,这不须名贵药材,关键是患者能耐得住疼痛,治病期间护住她的安全和宁静。至于工钱,大少爷已付给老夫,程老板更无须担心。” 许郎中走后,程迪智坐在外面吹寒风,心中痛恨自己没能保护近在咫尺的苏若瑶,又不能立刻处置这行凶之人,而面对苏若瑶的所受酷刑和治疗,郎中说自己竟然帮不上任何忙。 他坐了很久,只有对程延仲说:“还好现在入冬了,皮肤受损不会发炎,不会祸及胎儿。延仲,等苏若瑶睡着后,让我去看看她的伤,看看我的孙子是否真的无恙,否则爹今夜都难以入眠。” “爹对延仲孩子的关心,延仲代他谢谢爹了。” 程延仲苦中有一丝开心:还好爹想着要孙子,为若瑶着想。 程延仲进去看看,苏若瑶睡着了。 出来示意程迪智过来,程迪智来到床边,看着苏若瑶的脸,果然是右脸如烂泥,姿容全毁,程迪智差点没掉下泪来:若瑶,我想不到你的脸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想当初,你向我乞讨时,我若不接受你那块丝巾,也不会给你招来今日的祸患。 这毒辣的沈珍珠,你到底什么原因,这样对一无辜姑娘行酷刑? 我就先让你得意一阵子,等着我狠狠地收拾你! 程迪智坐了一个时辰后,看着苏若瑶在睡梦中,脸上还透着疼痛的表情,自己真想把自己这张脸换下来给她,痴想。 程迪智起身,出去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经历炼狱般的沉鱼苏若瑶:若瑶,你这个样子了,但还是那个捧着丝巾向我乞食的捧心西子,是我站在浣纱亭远远看着的浣衣房里洗衣裳洗到最后的浣纱西施,也是在惋春园被我醉酒乱性的皱眉仙子。 不管你的容貌如何,都改变不了你在我心中的那个位置,你一直在我心中浣纱。 程延仲越来越觉得父亲这样难过,是念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会对苏若瑶母子更好。 “延仲,别告诉苏若瑶我来看过她,免得她胡思乱想,伤及腹中胎儿。我的孙子不能有事,你念书之余,要好好照顾着。” 程迪智一句一句地告诫程延仲。 程延仲对程迪智的关注很感激:“有爹这些话,延仲心里都替若瑶暖了许多。只是延仲多问一句,何不告诉若瑶,爹你进书房来看望过她,让她知道爹有多关心,她才更有意志力闯过这刀山火海。” “不用告诉她,我听你说她现在心思脆弱着,告诉她的话,谁知她会怎么想。听爹的,别说。” 程迪智觉得不让若瑶知道,会更好。 “爹说的也是,延仲知道了。不告诉若瑶,等她好了再说。” 程延仲自苏若瑶受伤后,终于有些兴奋了,这兴奋是自己的爹带给他的,只是他不知这背后有他爹怎样的爱意。 沈氏带着程延元回到住处,虽虚惊一场,却眼露凶光:万一老爷识破延元在撒谎,或者哪天延元松口,我该怎么办? 这么说,延元不能留下。 程迪智来到大夫人居住的礼院,面对着不说话她:“奇瑞,你兰质蕙心,耳聪目明,我不信你看不出延元受人挑唆,在撒谎。” 大夫人无法再回避事实:“老爷的夸奖言过其实了,况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算了,一个丫环而已,我不会为了她而得罪两个亲家。” 程迪智心如止水般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老爷,刚才去祁院看望延仲和苏若瑶了、、、、、、” 大夫人还未问完。 大夫人没想到程迪智会这样简短的一句话结束了这场残酷的闹剧,但她明白,程迪智对她就是这样,不好不坏。 不过,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不在乎,让他去吧,只要我还是这家的主母,只要老爷的长子延仲还将我当亲娘孝敬。 程延仲回到书房后,待苏若瑶醒了,还是有些垂头丧气说:“若瑶,对不起,我爹心情冷漠,我没能替你讨回公道。不过,我不会罢休的。” “延仲,你今天又累着了,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学堂呢。” 苏若瑶带着些许遗憾地说。 程延仲笑她:“若瑶,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上学堂呢?如果念书心思不集中,不是去讨先生的责罚吗?今日我还是睡在你旁边的床上,你晚上若有不适,叫我就好。” 苏若瑶有些奇怪:为什么程迪智对此事的处理那么潦草,他不是曾经对我有意吗? 本书来自 第二十四章 五少爷失踪 - 沉鱼泪 - 乐晨夕 次日,吃完早饭,程安就来报告:“大少爷,不好了,四夫人在大哭大闹,说五少爷失踪了,肯定是苏姑娘在报复,杀人毁尸。品书网 www.vOdtw.com” 程延仲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若瑶人都这样了,怎么去杀人啊?再说,延元到底怎么了?” 程延仲去看情况,在建安厅内,果然见沈氏哭得呼天抢地:“延元啊,你去哪里了?是不是有歹毒之人对你下手了?三姐,我没照顾好延元,对不住你!” 程迪智心烦意乱:“珍珠,别喊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氏那假冒的眼泪很快干了:“昨夜,延元一直嚷着要去找苏若瑶,我把他劝睡了。今日凌晨,延元起床,要去小便。半天都没回来。直到日头出来,我以为延元去找延嗣玩了,就去问延嗣,他说没见到延元。我怕延元被仇人杀人灭口啊,老爷!” 沈氏话里有话。 “别哭了,快去找,整个南安县翻遍了也给我找出来。我的儿子在家里失踪,真是见鬼了。” 程迪智急得团团转。 程延仲回到书房,急匆匆地说了句:“若瑶,让程安守着你,延元不见了,他的娘亲已故,嫡亲的哥哥延滨又离家出走,我得去找他。” “路上当心。” 苏若瑶尽量保持平静:一个十岁孩子,在宅子里消失了,生? 死? 都不可能。 难道被拐卖了? 不想了,等延仲的消息吧。 先照常看书。 苏若瑶拿过一本《周易・系辞》:“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句话很有意思。程延仲没找到程延元。程延仲觉得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不是办法,报官后,他来到沈氏住处,也没对沈氏行礼,就下令:“搜。”沈氏很不满:“延仲,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沈氏,延元是从你这里丢失的,我当然要从这里开始搜查。”程延仲连四娘也不喊了。程延仲发现这里也搜不出什么线索,只看见他的三弟程延兆偷偷看着他,程延仲便随口问了一句:“延兆,今日没去学堂吗?”“大哥,我担心延元,想找到他回来。”程延兆回答。程延仲说了他一句:“大哥跟你说话,怎么也这么害怕,别弄得像个姑娘家一样。”“大哥,苏若瑶怎么样了?”程延兆焦急地问。“很惨,很痛。不过,谢谢你的关心,你比你娘好多了。”程延仲回答后就去向程迪智汇报:“爹,翻遍整个南安县都没能找到延元。”程迪智一下子头晕了:“这么说墨玉的两个儿子都不在程家了。这是我照顾不周,百年之后叫我如何去见你三娘?延仲,去叫你四娘来!”“是,爹。”沈氏在房里心乱如麻:原本是因为儿子沉迷于苏若瑶的美色,耽误了学业,先生次次说他课堂无心,似乎妄想女色。后来想到苏若瑶虽怀了程延仲的孩子,但怎么说也只是个丫环,就骗延元给苏若瑶烙印,毁容。而昨晚,担心延元哪天说出真相,就带他出去,杀了他。虽然自己娘家底子厚,可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嫁祸给延元,但还是得罪了延仲,虽然自己是他的庶母,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仇算是记下了。而今把老爷的亲儿子杀了,骗他说是失踪,老爷肯定会对我疑窦丛生。这一件件,一桩桩,已令我越陷越深,无法回头了。想到这些事都是为了儿子延兆,除去他心中的邪念,安心读书,沈氏不由得打起了程延兆:“都是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儿子,娘才落得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我问你,还在想着苏若瑶吗?”“娘,延兆此生与苏若瑶无缘,你就留给延兆一点念想吧。延兆真的喜欢她。”程延兆边挨打边说。沈氏气得拿板子打了:“娘为你做了那么多无法回头的事,你居然还想着她?想着就算了,连先生的课也不听。”程延兆不明白:“娘,你做了什么无法回头的事?”“你别管。我跟你说,你外公在南安县外资助了一所公立学堂,明天你就去那里上学,吃住都在你舅舅家。彻底忘了这个苏若瑶。”沈氏边打边说。“不,我不去,我要时常见到苏若瑶才可安睡。”胆小怕事的程延兆也有软硬不吃的时候。“好,我会让你主动去你舅舅家念书的。”沈氏终于停手。程延仲也看到了沈氏手拿板子的一幕,笑话她:“沈珍珠,怎么打延兆啊?他可是程家三少爷,若去父亲那告一状,看是给你板子还是烙印。”沈氏指着程延仲,说话都结巴了:“程延仲,我是你的四娘,你竟敢屡次直呼我的名字?”程延仲凶狠地盯着她:“直呼其名已是抬举了。我告诉你,昨日我得知若瑶受酷刑,就起誓,最好若瑶和孩子没事,否则,对造孽者,我将不顾忠孝礼义。沈珍珠,你很幸运,我的孩子保住了,可若瑶却被你毁容了。”“给苏若瑶行刑的是延元,他都几次三番地承认了。”沈氏死不承认。程延仲懒得听她辩驳:“这话你和我爹说去吧,他叫你。”沈氏没好气地跟着程延仲走了,程延仲停了停:“延兆,你也去吧,到时你娘受罚,得为你娘求情。”“好的,大哥。”程延兆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来到建安厅,程迪智想到已遭毁容的若瑶那般模样,都耐这沈氏,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说:“珍珠,托付你照顾墨玉的幼子延元,你却把他给弄得失踪了。我只好罚你像当初墨玉一样,去惋春园,就当为墨玉守灵,致歉。一直到找到延元为止。”沈氏一听要被罚去惋春园,吓得磕头:“老爷,那里有鬼啊,墨玉姐姐就是被那里的鬼吓得上吊的。你罚我怎样都行,就是别罚我去那个鬼院,珍珠求你了。”程延兆也替他娘下跪,但不知说什么好。“三娘和若瑶都去那里住过。沈珍珠,凭什么你就不能去惋春园,你以为你是谁啊?”程延仲骂沈氏。程迪智听到程延仲这样,给了他一巴掌:“没大没小,这话是你说的吗?”“爹,我错了。”程延仲不情愿地承认。程迪智对沈氏心烦又厌恶:“珍珠,那就罚你每日去墨玉的灵位前给她一日三炷香,不算过吧?”“珍珠记住了,谢谢老爷没让我去惋春园。”沈氏带着程延兆匆匆走了。程延仲迫不及待地向程迪智说:“爹,我推测延元用烙刑对付若瑶是沈珍珠指使的,延元失踪也与沈珍珠有关。”程迪智念着苏若瑶的疼痛,想让程延仲冷静下来,专心照顾若瑶,就回答他:“延仲,我知道你足智多谋,能说出一大堆论证,但事实已如此,我们还能怎么办?而且,你也没找到铁打的证据证明你四娘有嫌疑。对了,她是你的庶母,以后,不准你直呼她的名字,乱了辈分。”程延仲觉得极端不公,所以悲愤异常:“爹,三娘过了,她的两个儿子都在程家不见了。而你对三娘的娘家就是用银子打发一下,像给阵亡的士兵发抚恤金,也不见你去三娘娘家拜谒安慰她的父母兄弟。而四娘呢,你心里有数,她恶事做尽,只苦于没有证据,你就不重罚她,这是碍于四娘娘家的权势还是财势呢?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失君子的正义和坦荡吗?”程迪智起身又给了程延仲一巴掌:“不在其位,不知其味。你知道你这样自以为是地训斥爹,是第几次了吗?延滨说的没错,我最宠你了,宠得你时常不顾家法礼仪。你以为爹做这个一家之主就只是坐在主位,指点上下而已?实际上有多少苦衷是自己往肚子里咽下去了。多说无用,将来你也会是一家之主,你会明白爹今日的难处的。”程延仲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想事情。程迪智问:“怎么了?自认为大丈夫,还挨不得爹两巴掌,生气了还是委屈了?”程延仲诚心诚意回答:“爹训诫地对,是延仲没有考虑爹的处境,延仲该打,只是,爹,以后、、、、、、”程迪智平静下来:“你三娘即使失去延元,不是还有延滨吗?”“二弟?”程延仲想,这是什么意思啊?程迪智没有再解释,摸着程延仲脸上的刀疤:“你方才说为君子。如果一个人一生以君子之道行事,那会活得很累很悲惨,甚至被误认为小人。应当做的是看准时机,时而出其不意,时而伺机而待,更要学会忍。你脸上的这种刀疤容易复原,但你这样自残是不孝之举,以后切不可为。”“爹说的每句话,延仲都记住了。”程延仲走出建安厅:听爹的意思是如今不便拿四娘如何,大张旗鼓地拷问她更是不可能,那若瑶的身心剧痛什么时候得到补偿和致歉,失踪的延元又怎样了?爹说即使延元没了,还会有延滨来继承三娘的香火。意思难道是延元可能死了?他才十岁啊,遭了多少罪。本书来自 第二十五章 家事繁多一人担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行,没找到延元,就不能说他不在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照顾若瑶之余,还得去找延元,要发动全家人的力量,那样延元才更容易见到家人。 程延仲去找父亲程迪智,但程迪智事情多,抽不出身。 他又去找大夫人:“大娘,带些婢女一起出去吧,延元认得你,说不定一眼看到你,就回来了。” “延元,大娘怎么说也是程家主母,带着一群丫环在南安县上到处行走,问路,想什么样?大娘会派些侍卫,丫环去的,他们都认得延元的样子。” 大夫人有条有理地拒绝,让程延仲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来到禄院,程延仲没好气地问:“四娘,延元在你的照顾下失踪,让延兆和我一起在整个南安县找延元,这不为过吧?也正好弥补你的过错。” “我什么过错?又不是我让他失踪的。” 沈氏心中害怕,嘴里却仍振振有词。 程延仲也不跟她多说,问三少爷程延兆:“延兆,延元是在你娘的禄院失踪,不说为你娘弥补过失,你这个做三哥的也理应一块去找延元!” “大哥,我、、、、、、” 程延兆看着他娘沈氏。 沈氏回话:“延仲,那么有空,不如去照料你那个苏若瑶。你不念书,我们延兆还要念书呢!延元也十岁了,知道路就会回来,连狗都识路,延元属狗,会自己回来。” 沈氏说这话,面不改色心也不跳:延元中我那刀,必死,肯定回不来,只是别让程延仲找到尸体。 程延仲无望:“四娘,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爹不让我直呼你的名字,说你是我的庶母,难道你就不是延元的庶母吗?我不强求你了。延兆,你也大了,自己该有主见,别事事都听你娘的!” 来到五夫人岑氏的禛院,程延仲照样问:“五娘,延仲请求,可否带着丫环和延嗣一起去找延元?他与延嗣同年,常与延嗣玩耍,看到延嗣,必定会想和延嗣玩而出现的。” “延仲,你也知道延元就是因为没有亲娘照顾才失踪的,要是我的延嗣更延元一样,失踪在南安县的街上,我可上哪去找啊?” 岑氏是明显不愿去,更不愿自己的儿子去。 程延仲直接问十岁的六少爷程延嗣:“延嗣,你想不想和大哥一起去找回失踪的延元哥哥?” “娘说街上危险,延嗣不敢去。” 程延嗣还小,完全听他亲娘岑氏的。 程延仲也对他们没信心了,自己出去吧,遇上四少爷程延新:“延新,和大哥一起去找延元。” “大哥,延新是个出世之人,不想介入外事。延元,他不会有事的。” 程延新念着他的出世之道。 “算了,不愿去也别拿这些理由来糊弄!” 程延仲被几次拒绝给激怒了,吼了程延新一句。 程延新也不生气:延元是程迪智的儿子,关我什么事? 程延仲就这样,自己带着一批人,满街地寻找程延元、、、、、、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找延元,一来是为了若瑶你,揪出凶手,绳之以法。二来,延元是我的弟弟,寻找他,这本就是我和整个程家的责任。但我问便了程家所有人,也没人愿意一起去寻找可怜的延元。人情冷暖,在一个家里都看得出,他们定是认为延元无依无靠,找到他也没什么功劳,没什么好处。” “别放弃,延仲,总有一天会找到五少爷的,我相信不是他自愿的。” 苏若瑶安慰程延仲。 程延仲想摸摸她的脸,抚慰她,但现在已不行了,只有苦笑着夸她:“若瑶真是善心。” 带着疑问,程延仲迎来了第二天,换药的日子。 程延仲和程安在旁边伺候着,对郎中说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 郎中说:“苏姑娘,每次换药之前都要用银针将鼓起的伤处刺破,让生出的脓液流出。如果你觉得疼,就说一声,我换一根银针。” “有点疼,像蚊子叮咬而已,这天疼我完全受得住。” 苏若瑶说。 程延仲心里掉了一块小石头。 郎中说:“不疼就好,还好现在是冬天,两天换一次,如果夏天,可能要一天换两次。” “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程安说。 换药结束了,郎中打算离开,又停下,观察一下整个书房,对程延仲说:“大少爷,前天来我就觉得奇怪,苏姑娘有孕,又受伤,怎么身边只有你这个夫君和一个奴仆照顾着。你程家是大户人家,许多事情要有个丫环来伺候苏姑娘才得体。” 程延仲连连点头:“郎中说的是,找个丫环,我记住了。” 苏若瑶苦笑:“郎中那是在说笑,我本来就是丫环,还需要什么丫环啊?” “若瑶,你别这样自暴自弃。” 程延仲说。 苏若瑶忙微微摇头:“随便说说。” 程延仲想:“以前碍于爹,大娘的不开心,一直没请丫环照顾怀孕的你。而今,你伤成这样,他们也没有理由再反对我。我现在就去请爹,不,大娘,不,娘,找个丫环来照顾你。” “延仲,对不起,他们虽然都是你的亲人,可我已经信不过了,希望你能谅解我。” 苏若瑶无奈地说。 程延仲也叹口气:“若瑶,我理解你,他们都嫌弃你的出身低微,想必都不会尽心尽力为你找个靠得住的姑娘。” 苏若瑶给了个建议:“延仲,有一个人,我绝对信得过。我在浣衣房时她就帮过我,就是我曾提过的韩朝霞。她心地好,有正义感,干活熟练,不但帮我,还常主持公道,就是说话少了点温慧。” 程延仲一弹指:“好啊,听你这么说,韩朝霞聪明能干,又不畏强权,而懦弱的若瑶你正需要这样的丫环来照料。有这个韩朝霞来事事照看,我对你就放一百个心了。程安,立刻去浣衣房,以我的名义,把韩朝霞请来我这做丫环。” 苏若瑶的脸只能浅笑:” 谢谢你,延仲。 ”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 程延仲问。 苏若瑶坐起身:” 若瑶不想为难正在准备明年乡试的你。 现在有人照顾我了,延仲,明日你就回学堂去。 ” 程延仲笑着说:“在你完全恢复之前,休想赶我走。 ” 浣衣房,韩朝霞正端着一盆未洗的衣服,与程安撞个着,程安不开心:“丫头,怎么这么冒失? ” “这条路我天天走,是你冒失吧? ” 韩朝霞觉得对方不对。 “算了,不跟你说了。 ” 程安想赶快把大少爷交代的事情办好:“浣衣房主事呢? ” 一老妇过来:“奴婢就是王主事,请问这位,你有何事? ” 程安摆足架势:“我是大少爷的手下程安,大少爷要从浣衣房调一个浣衣女给他做丫环。 ” 彩霞连忙凑上前:“请问这位大哥,大少爷让谁去做丫环啊? ” 程安没理她,说:“王主事,大少爷说了,让韩朝霞去,哪位是啊? ” 王主事还没说,朝霞就说了:“我就是韩朝霞,可我还有一大盆衣服没洗呢。 ” 韩朝霞直言:“要不等我洗完衣服再去。 ” 程安将韩朝霞手中的那盆衣服端给刚才兴奋地凑过来的彩霞,说:“你,帮韩朝霞洗完这盆衣服吧。 ” 彩霞又气又急,简直要把韩朝霞嫉妒死了。 韩朝霞与程安一起走,程安说:“大少爷是想让你照顾怀孕的苏姑娘。 ” “我知道苏若瑶为大少爷怀上孩子了,应该过上好日子了吧,浣衣房的彩霞和贝壳都嫉妒地要命呢。 不过又听说苏若瑶的脸被莫名其妙地用烙铁烙伤毁了容? 这是谣言吧? ” 韩朝霞焦急地问。 程安回答:“是真的。 苏姑娘自从跟了大少爷以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如今为了保住腹中胎儿,还毁了容。 ” 韩朝霞听不下去了,赶紧跑去看,苏若瑶见到她,心中开心,微笑着没说话。 韩朝霞见到苏若瑶脸上贴着一大块纱布,痛哭失声:“苏若瑶,你真是个没用的人,有大少爷保护你,还被人这么欺负。 ” 程安在一旁拉住韩朝霞的衣服,意指她别这么说,韩朝霞甩开他,继续说:“浣衣房最好看的一张脸,弄成这个样子,你不是给大少爷怀了孩子吗? 大少爷怎么不把你保护好呢? 我去问他! ” “韩朝霞,我在这,” 程延仲说:“刚才你说的对,我没保护好若瑶,该打,该骂。 ” 韩朝霞知道自己失礼了:“大少爷,奴婢说话口无遮拦,刚才冒犯你了。 奴婢自己掌嘴。 ” “不用。 朝霞,你这样实话实说最好了。 家里的丫环,奴才尽是些遮遮掩掩,弄虚作假,绵里藏针,狐假虎威的人,我也受够他们了。 朝霞,你比他们好多了。 ” 程延仲夸了韩朝霞一番,说:“我和程安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妥帖地照顾有孕又受伤的若瑶,刚才,若瑶特意推荐你。 如今,就要看你的了。 ” “苏若瑶和大少爷如此信得过奴婢,奴婢肯定要尽力。 ” 韩朝霞就开始她的工作了:“若瑶,大少爷,奴婢小时候干活,手上受过烫伤和烙伤,虽没有这么严重,但知道一些治疗和照顾的方法。 ”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六章 得力丫环 - 沉鱼泪 - 乐晨夕 韩朝霞闻闻房间的味道:“这床单被子很久没洗了吧?”“给浣衣房洗不久行了吗?” 程安问。 品书网 wWw.Vodtw.com韩朝霞像个长辈似的说:“傻瓜,现在不知害她的人还会打什么主意,东西是万万不能拿去浣衣房洗了。以后,若瑶的衣物,床单,被子都给我洗,就晒在院子里。如今冬天,太阳少,就风干,千万不能烘干,烘的话容易染上灰尘,污了伤口。这些事情,程安,你得帮我,让大少爷好好安慰若瑶。” “你,命令我?” 程安不服气。 程延仲说:“听朝霞的。” 朝霞继续说:“这个门帘,窗帘,谁买的呀?灰色棉布,黑暗,不透光,不透气。程安,你上街去买那种透明的绵绸门帘和窗帘吧,透气,透光,又保暖,还可防外面的闲在人进来。还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我们要听郎中的,一一给若瑶过目,绝不能带腥味。这样,大少爷,你陪若瑶在院里走走,透透气,那样伤口好得快,对孩子好,心情也会更好。” “朝霞,” 程延仲不快地说:“自从被烙伤,若瑶就不愿出去了。” 韩朝霞一转眼:“若瑶,你不能这样,会憋坏的。你看这是我新买的丝巾,已经洗干净了,自己还没用。先给你系上,你照照镜子,看,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怀抱琵琶半遮面”呢。” 苏若瑶被韩朝霞逗笑了:“朝霞,我们都学了不少诗词了。” “是啊,活到老,学到老嘛。” 韩朝霞自然地说。 程延仲也一起照镜子:“颖悟绝伦的苏若瑶请来了个玲珑剔透的韩朝霞。若瑶,我们就出去走走,别辜负了朝霞的一番好意和她自己都舍不得戴的丝巾,也别碍着朝霞整理书房。” 两人在院子里,门外,道出转悠。 苏若瑶先说:“延仲,看到我慧眼识人的本事了吗?请来的朝霞可以让你放心地回学堂了吧?” “哪天不批评你两句就想飞上天了,” 程延仲调情说:“若瑶,这个朝霞照顾你目前的生活起居是绝对没问题的,正如你所说,有股不服输的劲,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丫头。可家里有多凶险,朝霞再能干,也不能帮你挡住一切。而我曾承诺你,复原之前不离开你,你该给夫君一个兑现承诺的机会啊。” “那好吧,给你个机会。不过这诺言代价很大,要牺牲你半年的念书时光,就怕会影响明年的乡试会试。” 苏若瑶担忧地说。 程延仲大手一挥:“会试还有多次,而你若瑶和他,” 程延仲摸着苏若瑶的肚子说:“只有两个。你们两个当然摆在第一位。” “好,那延仲你就在书房念书,我来看着你。” 苏若瑶说。 程延仲吻住她的嘴,然后说:“公平起见,上午你念书,我做先生。下午我念书,你做先生鞭策我。” “嗯,一言为定。” 苏若瑶说。 回到院子里,只见韩朝霞已将洗好的已被晾晒出来:“若瑶,大少爷,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朝霞。” 苏若瑶说:“我们一起用晚饭吧。” 进了书房,虽然没购置什么新家具,但经过朝霞的一番收拾,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韩朝霞说:“换了被子,床单,也不知若瑶会不会认床,睡不好?” “放心,我只要累了,在哪都能睡得着。” 苏若瑶说:“别干活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对了,大少爷,若瑶,这书房坐卧房的话,为了干净,就不能在这吃饭了。” 韩朝霞说:“隔壁一间小房,我收拾出来,用来吃饭吧。” “好,什么都听韩朝霞的了,” 苏若瑶说:“真是个吉利的名字。” “韩朝霞定会给我们两人带来好运的,若瑶。” 程延仲欢快地说。 于是,苏若瑶,程延仲,韩朝霞,程安,主仆四人一起用了一顿难得的愉快的晚餐。 第二天上午,程延仲遵循承诺,教苏若瑶读书:“若瑶,你也念了不少诗词了,今日来一篇史记中的名篇《项羽本纪》。你不方便读,我读给你听,你呢边听边写,听到不懂的救问我程先生。” “你算什么先生。” 苏若瑶打趣。 下午,该程延仲念书准备了,苏若瑶懂得没他那么多,只好在旁边守着他:“延仲,好好看书,不许东张西望,胡思乱想,戒尺就在我手中哦。” 可程延仲心里想的就是苏若瑶的身体好不好,时而看一眼戴着面纱的苏若瑶:虽然戴着面纱,但真的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不出来。 由此,程延仲挨了苏若瑶不少戒尺,但程延仲挨得乐意。 晚饭前,程安和韩朝霞在讨论:“朝霞,你说我家大少爷为什么那么喜欢苏姑娘,除了漂亮,还有什么啊?说真的,如果让我娶媳妇,我就不会娶苏姑娘。” “若瑶不会嫁给你的,痴心妄想。” 韩朝霞说。 程安说:“朝霞,我是说真的,可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虽然苏姑娘貌如天仙,但我就是不想娶她。” 程延仲从背后推了程安一把:“那你说苏姑娘是萝卜还是青菜啊?” “大少爷,我和朝霞开玩笑的。我喜欢苏姑娘,喜欢得不得了呢。” 程安怕程延仲责罚,便赶紧这样说。 程延仲笑他:“知道你想娶她,若瑶不会介意的,只要你不对她坏,她才没那么小心眼呢。不过,程安,你到底想娶怎么样的姑娘啊?是朝霞这样的吗?” “大少爷,程安困乏了,不便伺候你休息了。” 程安的脸红着脸走了。 韩朝霞毫无害羞,拍手大笑:“若瑶,大少爷,你们看程安的脸红得像两只大苹果。” 苏若瑶心中好愉悦,可只能淡淡地笑。 程延仲也说:“这个朝霞来了之后,弄得我们大家笑了不少,真是个开心果。不过,朝霞,现在若瑶不能大笑,怕脸上伤口裂开,你还是要先收着点。” “哦,我知道了,大少爷。” 韩朝霞连忙双手捂住嘴。 看着韩朝霞滑稽的样子,苏若瑶对程延仲说:“延仲,我还是暂时离朝霞远点,看见她我就会笑。” 就这样,愉快的心情睡了一晚。 另外,浣衣房的彩霞找到她的姨母捞月撒气地说:“姨母,为什么不让我去给大少爷当丫环呢?还让我留在那个又苦又累的浣衣房。” “吃点苦,受点累有多大委屈。你姨母我在大夫人身边做事,每天都是亦步亦趋,言听计从,战战兢兢,比浣衣房难受百倍。” 捞月训斥她的外甥女。 但彩霞听不进去,悄悄说:“姨母,你看彩霞容貌如何?” “我的外甥女当然不会差啦。” 捞月说。 彩霞开心了:“听说那个勾引大少爷的苏若瑶被毁容了。我看大少爷还需要一个丫环,是吗?” “彩霞,” 捞月站起身,严肃地说:“你脑中不可存有嫁入程府的念想,一点都不能有。现在浣衣房做事,给自己存点银子,将来寻个合适人家成亲。彩霞不甘心:凭什么?我比苏若瑶,韩朝霞差多少吗?次日,又是苏若瑶换药的日子。程迪智已忧郁了几日,决定去看看多日未去学堂的程延仲,不过主要还是去看苏若瑶如何了。家中其他人知道了,也都跟风,备好礼物来看苏若瑶。程延仲和程安在外面守着,苏若瑶在书房换药,韩朝霞在一旁给郎中打下手,对苏若瑶说:“若瑶,老爷,夫人,和那些害你的人都来看你了。”“朝霞,去外面,告诉大少爷和程安,对那些人说:我这个烙伤,无法治好,郎中只是在帮我止痛,消肿。”苏若瑶心中早就想好这一天该怎么说了。韩朝霞点头:“若瑶,我知道你的意思。”郎中可怜苏若瑶:“苏姑娘,听你这话,看来你的处境很危险啊。”“有什么办法呢?我已是风声鹤唳了。”程迪智来了,没有直接去看苏若瑶,而是陪着郁郁寡欢的儿子一块坐着,两人都拉长了脸。大夫人带着鲤鱼汤来了,高昂地说:“苏若瑶,鲤鱼汤对孕妇最补。”郎中告诉苏若瑶:“鲤鱼汤容易引发伤口扩散。”苏若瑶示意韩朝霞,她出去毫不给脸面地说:“辜负大夫人一番好意了,苏姑娘不想喝鲤鱼汤,劳烦您带回去。”大夫人提着鱼汤,收起脾气:只想让她伤口更难看而已,看来这样简单的方法是不行的。二夫人宋氏想安慰受伤的苏若瑶,顺便让程延仲好受点:“若瑶,娘给你求了一个香包。”郎中又说:“香包里杂物多,进入鼻腔对伤口有害无利。”韩朝霞立刻会意地出去说:“二夫人,苏姑娘说了,自己没资格称你为娘,也请您不要在她面前自称娘,她受不起。受不起你的香包,多谢了。”面对自己的大娘和亲娘被苏若瑶一一拒绝,程延仲毫无表情,程迪智也无言。令人生厌的四夫人沈氏竟然带着儿子来了:“苏若瑶,我和延兆来看你了。”本书来自 第二十七章 难对面对自己的毁容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兆透过门帘看见脸上一块大疤的苏若瑶,吓得大声喊叫:“鬼啊,鬼。品书网 www.vodTw.com娘,我要走,去舅舅家念书,这里有鬼,太可怕了。” 程延兆完全忘了苏若瑶是他曾经的梦中情人。 里面的郎中很不悦:“谁这样喧哗?” 苏若瑶对韩朝霞说:“朝霞,去,别客气!” “好。” 韩朝霞出去对着程延元就是一巴掌:“三少爷,这里面是大少爷的女人,怀着大少爷的孩子,你竟敢在这里大吵大闹?” “她是鬼!” 程延兆还是没有被打醒。 韩朝霞对着他又是两巴掌:“叫你嘴贱。” “老爷,你看,这丫环,太无法无天了。” 沈氏祈求地望着程迪智,希望他为她说句话。 可程迪智程延仲父子两坐着缄默不语。 沈氏觉得好没面子,带着程延兆走,说他:“延兆,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去你舅舅家好好念书。” 所有看客都走了,外面只剩下程迪智了。 他端坐在门口问程延仲的想法:“延仲,你就打算这样守着,不去学堂了?” “爹,延仲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了。” 程延仲说:“目前延仲心里只有两件事,为若瑶疗伤,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再就是寻找延元,做这件整个程家人都不愿做的事。说到寻找延元,我就来气,延仲号召全家人去寻找,竟没能号召到一个庶母,一个兄弟一起去找。也不知是延仲不讨喜还是延元不讨喜。” 程迪智安慰他:“延仲,有主见。照顾苏若瑶,寻找延元,都是当务之急,但学业也同样丢不得。可人生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只有迫不得已做出选择,选之弃之,自己定。你已到了独当一面的年龄,要为自己所选所做的一切负责。” “是的,爹。” 程延仲说。 “对了,关于寻找延元的事,家里竟只有你一人愿意去?” 程迪智思忖着:“延仲,你不愧为做大哥的典范。这不是你不讨喜,也不是延元不讨喜,你尽管去找就是,别想他人了,他们不愿去,也不能绑着他们去。” 程迪智对家中其他人已有了很大的看法,特别是另外几个儿子。 “我知道了,爹。” 程延仲没劲地缩着,也没坐直,“延仲,爹看你这几日瘦了许多,脸神也疲乏了,是不是太累了?” 程迪智问。 程延仲说:“哦,没有,这些日子,若瑶和延元都让我担心,所以才脸无笑意,哪有疲乏呢?爹多虑了。” 程延仲说话明显很疲劳,但他绝无厌倦,心烦之意。 程迪智这回却不能理解儿子,心想:延仲,爹很了解你。 但这次你深爱的女人已遭毁容,爹实在无法断定你是否只是爱若瑶的容貌,也不知你能坚持这样不离不弃地照顾她几日。 别让爹失望。 若你无意于她了,爹来照顾她。 程迪智上次在苏若瑶睡着的时候看望过她,就没进去看了。 他从书房门前走过,苏若瑶看到了他的身影,她想:程迪智,你不是说过有多爱我吗? 现在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苏若瑶以为程迪智会对她说句话,但她想错了,程迪智只对程延仲留下一句“延仲,爹走了” 。 苏若瑶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什么,虽然自己讨厌程迪智,却对他的不闻不问有些失望。 我本来还打算和程延仲好好过日子,敬你为公公,你却如此待我,一会是玩物,一会是妄想,不顺眼就是作丢弃品了。 都来到这祁院书房前,也不进来看我一眼。 要知道,我在程家这一路至今,无法左右的痛苦命运都是拜你所赐。 经过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吵闹,苏若瑶有些心烦意乱,随意扭头,看见镜中自己的脸,这是她自己第一次看到毁容后的脸,她吓得比谁都厉害:“天哪!” 苏若瑶实在受不了这样丑陋的疤痕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光着脚跑出去失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程延仲见此连忙去抓住她:“若瑶,郎中说会好的,会好的,你别担心。” 程延仲紧紧抱着她,怕她寻短见。 郎中追出来:“大少爷,给苏姑娘擦干眼泪,抱她进来,继续换药。” 程延仲按照大夫所说的做,让苏若瑶躺着换药。 而苏若瑶一直念着:“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程延仲不知该怎么劝:“若瑶,你别这样。” 郎中指着苏若瑶的肚子,示意程延仲,程延仲立刻明白了,摸着苏若瑶的肚子,听里面的声音,说:“若瑶,我听到孩子的声音比前几天更响亮了。你这样哭,他会不会也会哭?” 这招真管用,苏若瑶的情绪平复一些了,大夫也笑了:“苏姑娘,这就对了。” 苏若瑶没有流泪了:“延仲,郎中,我知道了。这容颜算什么,我还有孩子呢。即使,即使延仲,你渐渐嫌弃我了,但是,子不嫌母丑,我还有我的希望。” “不会的,不会的,我喜欢你都说不完,怎么会嫌弃你?” 程延仲迫不及待地说。 “这样就对了,苏姑娘,你一直很坚强,保持这样的心绪就对了,才有可能除去这伤疤。” 郎中换好药走了。 程延仲除去送:“许郎中,今天,谢谢你,刚才谢谢你的指点,我才让若瑶打消了心中不祥的念头。” “大少爷,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吧,难怪这么紧张,什么也不懂。其实母亲会保护孩子,孩子更是母亲的保护伞,很多时候,孩子的作用比你这个夫君更大。大少爷睿智,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郎中告诉程延仲为夫为父之道。 程延仲很是感激:“许郎中,你帮了延仲不少,延仲多送送你。” 苏若瑶的心情虽然随着腹中孩子的渐长而点滴欢喜,但那渐渐淡忘的仇恨却又春风吹又生。 程延仲回来了,她问:“延仲,你说,花枯萎了就是死亡吗?” 程延仲以为她在以花自喻,安慰她:“是的,但有一朵花,永远不会枯萎,就是苏若瑶。” “骗人。我已经枯萎了,但我的根还在,明年就会再度重生,绽放。” 苏若瑶的语气虽然冰凉,但程延仲却欣慰:“若瑶,你这样想就好了。明年你一定会再度绽放的,为了我。来,我们吃完午饭,你来监督我念书。” 苏若瑶心中嗤笑:程延仲,对不起,你会错意了,我不是为你,而是为你那个罪恶无情的爹而再度绽放。 他有意收留我,施以恩惠,又与我***,气死我妹妹,甚至在我坏了你的孩子之后还对我心存妄念,见到我毁容后又不再过问,好狠的心。 程迪智,我以为你把我当得多么重要,原来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当初你天天拉惋春园,终究敌不过一张毁损的脸。 你等着,我不会就此罢休,让你安然过日子的,我要成为你,和你儿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恐怖的存在! 一个下午,苏若瑶无心念书,她又想:我这么讨厌程迪智,为什么对他的厌弃会这么在乎呢? 大夫人的礼院,几位夫人一起打麻将三缺一,大夫人,二夫人,五夫人,其中没有探视苏若瑶的五夫人开玩笑说:“听说上午,几位姐姐跟老爷一起去看望那个苏若瑶,是看在延仲和老爷的面子上吧?” “玛瑙,我到底还是关心我的亲孙子的。” 二夫人就这么一句话。 大夫人说了五夫人几句:“玛瑙,那个苏若瑶毁容,你不要把自己当局外人似的。自从延仲因此事不去学堂,老爷就闷闷不乐,你就不能争气点,多留老爷在府里?” “夫人,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珍珠姐姐不是很想留住老爷吗?可是自从她被罚每日给三姐上香后,就像被禁足似的,不愿出门。” 五夫人说。 说道老爷,程迪智来了:“三缺一啊?我来凑一个怎样?” “好啊好啊,老爷来的正好。” 五夫人说。 大夫人奇怪:老爷从不来这几个妾室的麻将桌上凑数的,不过,趁此机会,把想说的说了吧。 大夫人就说:“老爷,我想过了,延仲不能天天与这个毁容的丫环混在一起,他必须有一位名正言顺的大家闺秀当夫人。不知老爷意思如何?” “奇瑞,听你的意思,你是有相中的姑娘了?” 程迪智说:“树江,延仲是你的亲儿子,你说呢?” 二夫人宋氏依旧唯唯诺诺:“妾身一切听老爷和夫人的。” 大夫人突然刻意问了一句:“老爷,你是想为延仲寻个正房,还是忘不了某个人?” 程迪智苦涩地笑:“夫人,你还有心思说这个,那个样子了,即使忘不了,又能怎样?” 二夫人和五夫人以为程迪智和大夫人在打哑谜,不过她们关注的还是程延仲的婚事,二夫人问:“老爷,夫人可有人选?” “这个不用担心,人选我有,只等老爷为延仲上门提亲了。” 大夫人早有准备:“妾身的侄女张佳怡,和延仲同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绝不辱没我程家门面,而且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八章 成亲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夫人,你的侄女也出自商贾之家,但我希望延仲与官宦之家结亲,将高贵,典雅的士家门风融入我程家,毕竟士农工商嘛。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程迪智也有准备,来跟几位夫人说,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亲自通知一声,他满意地点头:“咱泉州惠安进士,礼部侍郎曹禺锡的侄女曹如嫣。门当户对,马上准备媒人礼品提亲,立刻成婚!” “礼部侍郎侄女?官家的?” 大夫人对程迪智的提议不满意:“老爷,是否要先和延仲商量一下?” 大夫人想:让延仲厌恶这个曹如嫣,然后逐渐答应娶我的侄女佳怡。 将来佳怡可为我掌握,而这个曹如嫣,就难说了。 “哦,对了。去请大少爷过来。” 程迪智说。 他想到程延仲的日渐疲惫,憔悴,心不安,程迪智认为那是程延仲在勉强他自己:延仲,你若真的嫌弃若瑶了,爹也不怪你,色衰爱弛,自古有之,你是个凡人,难逃此理。 只是如果你喜欢这个曹如嫣,那么爹不会让苏若瑶接受色衰爱弛的命运。 可是如果你能冲破俗念,一直恋着苏若瑶,那就可怜了这个曹如嫣,只能以大少奶奶的身份来弥补你对她的亏欠了。 祁院书房中,苏若瑶在督促程延仲念书。 程迪智的奴仆程全过来说:“大少爷,老爷夫人有请您一趟,说是要为您娶个正房夫人。程全先恭喜您了。” 苏若瑶料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所以并不是很伤心,但戴着面纱的她故意露出不悦,程延仲以苏若瑶的情绪为先:“回去,说我已有夫人,不愿再娶亲。” 程全回去向程迪智原话禀告,程迪智摇摇头:“夫人,可能要麻烦你一遍了,延仲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我?” 大夫人极不情愿地去程延仲那里了:“延仲,你也知道,这婚事是你爹决定好的、、、、、、” 眼见半蒙面纱的苏若瑶流泪了,想到若瑶的毁容是大夫人纵容默许之下发生的,程延仲控制不住来气了:“大娘,成亲的话,要娶就让爹娶,要嫁就让大娘你去嫁!” “延仲,你,你尽然为了这个连容貌都没有的女人,不顾忠孝礼仪,这样羞辱你大娘?” 大夫人气得指着苏若瑶说。 “大娘,若瑶受得羞辱比你多多了。” 程延仲一句话打发了大夫人。 大夫人气冲冲地回去说:“老爷,一定要给延仲娶个像样的媳妇了,要不就让他自己选一个。他刚才说要娶你娶,要嫁我嫁。这么多年对他的疼爱难道抵不过一个毁容的丫环吗?” “看来夫人是受气了,消消气,待我去叫延仲来。” 程迪智不得不亲自出马,他潜意识里是想测试一下程延仲对苏若瑶的爱是否是浅薄地停留在肤色。 来到程延仲的书房,程迪智怕苏若瑶多心,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说:“延仲,你也知道我的来意,爹娘也都是为你好、、、、、” “爹,我不想娶亲。你回去吧,我还要看书呢。” 程延仲不耐烦地说。 一旁的苏若瑶说话了:“延仲,老爷和大夫人都是为你好,你还是去吧。” 程迪智注意到戴着面纱半遮面的苏若瑶眸若清泉,却忧郁深邃,如同两池深不见底的井水,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却又心生怜悯。 但一想到她如今的面容,还是不与她说话,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她流泪。 程迪智就没与她说,而是再问:“延仲,你是还要违抗吗?” “延仲,你还是去吧,为了我们来日方长,该忍的就忍了吧。” 苏若瑶又将程迪智的眼神引过来了,这也正是她的目的和猜想:程迪智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的。 程延仲也想:“若瑶,你说的对,但是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如果真的让我、、、、、、” “如果真的让你娶亲,我会尊她为妻,我还是你的丫环,快去吧,延仲,我不会那么耍性子了。” 苏若瑶说。 程迪智对苏若瑶这样识大体倒是奇怪:难道是自知失去容颜,配不上延仲? 若瑶不会这么放弃自己吧? 苏若瑶想的却简单:这件事是肯定的,就看将来延仲会如何,我再做打算。 程延仲跟随父亲来到大夫人的礼院。 大夫人的气还没消:“延仲,你是诸葛亮吗?非得让我们三顾茅庐是把你请出来吗?” “大娘,刚才延仲失礼了,请大娘见谅。” 程延仲说:“爹与我说过娶曹小姐一事。但是,爹,大娘,你们都知道,延仲心中只有若瑶一人,若把那个曹小姐娶回来岂不让她独守空房,毁了人家一生?” “苏若瑶已经毁容成那个样子了,你总不能连个撑得起场面的正房妻子都没有吧?” 大夫人问。 “大娘,我念我的书,考我的举人,需要撑什么场面?” 程延仲问:“况且,场面是虚的,人心才是真的。若瑶虽然毁容了,延仲只知道自己与若瑶之间的真爱令人羡慕,足以撑得起任何场面。” “延仲,别人不会像你那么想的,” 大夫人说:“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爹娘退一步讲,即使你不喜欢曹小姐,那还有其他的大家闺秀,大娘娘家就有几个待嫁的侄女和外甥女,下次让她们都过来,好好挑一个,即使做一对表面夫妻,照样可以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奇瑞,延仲必须娶官家千金为好,既然已决定了曹小姐,就别再说其他人了。你娘家的侄女,以后我帮他们做更好的介绍。出嫁时,我都会送上厚礼的。” 程迪智想打消大夫人心里的念头:她是想让她的侄女成为延仲的妻子,这样就完全在她的掌控下,到时若瑶定没好日子过。 什么亲上加亲,说得好听。 不过也不能在其他夫人面前让她丢了脸面,所以还是说得委婉一点吧。 程延仲反问:“大娘说表面夫妻?就像爹与大娘你,还有我娘一样吗?你们心里该有多苦啊?” 程迪智没耐心了:“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愿意其实就是为了苏若瑶,不要以为你日夜守着苏若瑶,她就会没事。爹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想让苏若瑶过安生日子,就给我成亲!” 程迪智也是没办法才拿出苏若瑶做来作威胁。 程延仲知道父亲的厉害,想了好久:“好,爹,大娘,我答应你们娶曹小姐。但是,如果若瑶母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就休了曹小姐,到时,你们自己去向曹大人交代吧!” 程延仲说完便走。 程迪智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苏若瑶而被儿子顶撞:自从延仲被苏若瑶迷住后,我们父子两的关系就从来没像以前那么好过了。 如今苏若瑶这个样子了,延仲居然还无所改善。 大夫人知道即使程延仲不娶曹小姐,自己的侄女也是没希望了,就劝慰程迪智:“老爷,您放心,想必这曹小姐也是貌美如花的,不输给那个苏若瑶。何况,苏若瑶怀孕两个多月了,又不能伺候延仲。延仲忍得住寂寞吗?” 程延仲也劝慰自己:但愿这个曹如嫣能待若瑶好,让若瑶过上安生日子。 也希望延仲能够雨露均沾,别偏向谁,弄得不可收拾。 唉,现在给延仲娶亲到底对不对呢? 可程迪智和大夫人都错了,他们不知道,程延仲对苏若瑶是真爱,爱到骨子里了,即使毁容了,爱不另与。 很快,程延仲和曹如嫣的婚礼举行了,那是大操大办,风风光光,宾客盈门,锣鼓喧天,八抬大轿。 喧闹过后,到了程延仲与曹如嫣的洞房时间,面对着苏若瑶之外的另一个女人,程延仲真的毫无兴趣:要委屈这个小姑娘了。 他对蒙着盖头的曹如嫣说:“曹小姐,你今日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曹如嫣奇怪了,为何夫君在新婚之夜说这样的话,她站起来,自己掀开红盖头:“延仲,你要去哪?” 程延仲看着红盖头下一张可爱委屈的脸,看起来比自己那个异母妹妹大不了多少的样子,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可程延仲难面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因为苏若瑶需要自己。 他就对曹如嫣说:“曹小姐,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先休息吧。” “可是,” 曹如嫣走出婚床,但程延仲已不见踪影了,洞房里只有新娘曹如嫣和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环小满。 程延仲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刚才曹如嫣自己掀起红盖头的一刹那,那惹人怜爱的眼神和娇小的脸蛋,将会刻在他脑海中,成为他对她一生的亏欠和爱恋。 此时,还是戌时,程延仲想起自己与苏若瑶的夜夜春宵,欢歌笑语,虽未与曹如嫣交谈,但在他心中,曹如嫣只怕不及苏若瑶,怎么对得起人家呢? 程延仲在外面徘徊一阵后,来到了惋春园。 苏若瑶虽然对程延仲成亲的事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受不了没有程延仲的夜晚,便支开了程安和韩朝霞,独自戴着面纱来到惋春园。 本书来自 第二十九章 抛下新婚妻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一向强迫自己认为程延仲是自己复仇的工具,而如今他在另一个女人那里。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心中打翻一点醋:程延仲又是否会一如既往地爱我? 我到底是否爱上程延仲了? 不可以,不可以。 “若瑶。”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若瑶回头一看,是她渴望见到的人。 苏若瑶走过去,缩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哭得痛彻,真切。 这是苏若瑶第一次主动,真实地在程延仲面前表露情感,而不是以前那样为了报仇而虚伪假装。 “若瑶,戌时已过,已到亥时,这么晚,你来惋春园做什么?” 程延仲问她。 苏若瑶隔着面纱回答:“你不也来了吗?延仲,今夜是你的新婚之夜,你撇下新娘,来此,又是为什么呢?” “若瑶,这是你我相识之地,我们曾在莲池中嬉戏,在此房内共度春宵,又亲密地把你抱入我的房内,三天三夜鸾凤和鸣,互诉衷肠。你的美和爱已刻入我的骨子里了,我实在无法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度一晚。” 程延仲说得情真意切。 而苏若瑶已的爱意和醋意搅合在一起:“曹小姐是你的正房夫人,而我,是整个程府所说的下贱女人,谁知道你会不会慢慢地忘记我,爱上曹小姐?” 程延仲将身上的大红婚袍给苏若瑶披上,担心她着凉,他双手握住苏若瑶的双肩:” 若瑶,你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我们今夜都抑郁? 不约而同,心有灵犀地来到初识之地,惋春园? 因为我们互相爱着。 ” 程延仲隔着面纱亲吻苏若瑶,苏若瑶轻轻推开他:“延仲,你说是,便是吧,我信你。 ” 程延仲听得出苏若瑶还是有些不开心,便牵着她去了莲池旁边的小屋:“这里的床很久没人换洗了吧? 若瑶,我们就坐在这张大椅子上聊天吧。 ” 程延仲将苏若瑶搂在怀中说。 苏若瑶问他:“聊天,有什么好聊的? 延仲,那就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好吗。 说说你是怎么长大的。 ” 程延仲对苏若瑶亲了又亲,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我大娘和娘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爹监督我的念书习武,送三个姐姐出嫁,带着弟弟妹妹玩,仅此而已,无忧无虑,却也无趣。 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才真正改变,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与父母抗衡,坚持自己所爱,保护自己所爱。 如今,我程延仲最有趣的事莫过于和苏若瑶在一起,不管在一起做什么。 若瑶,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 “延仲,你说的倒是好听,对我那么好。 可我心中怎么总是害怕失去你呢? ” 苏若瑶撒娇地说。 黑夜中,谁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只听到程延仲慷慨激昂地说:“若瑶,我现在拿什么都证明不了我对你的爱。 自己有靠你自己,你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就可以看到我程延仲的心里全是苏若瑶。 ” 程延仲的声音在冬天里无比温煦。 “真的吗? ” 苏若瑶娇气地问,其实她已经愿意相信程延仲的话。 程延仲抚摸着苏若瑶的肚子:“不会有假。 但关键看你若瑶能否在我身边瞧着了,否则我对你的心,给谁看啊? ” 苏若瑶笑了:“油嘴滑舌的家伙。 ” “糟糕,若瑶,我刚才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糟了,我不记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 程延仲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什么第三个人,不就我们两个吗? ” 苏若瑶问。 程延仲轻揉着苏若瑶的肚子:“还有他啊,刚才我说的话全被他听见了,等他长大后,拿这些话来笑话我这个爹,到时我哪来的威力来教训这小子呢? 都怪你,若瑶,让我说这么多来哄你开心。 现在你开心了,将来等小家伙长大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 苏若瑶噘嘴:“那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怪我呢? 哼,将来你这张老脸没地方放,还不是要往若瑶这里搁。 ” “学会耍夫君开心了? 将来挠你脚心。 ” 程延仲舒心了。 与程延仲情意绵绵地聊着,苏若瑶忽然想到这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妹妹雨虹的魂魄,这些日子以来,程延仲的关爱几乎让我忘了妹妹的骨灰盒还在这。 这让我怎能完全接受程延仲呢。 程延仲,我妹妹的死始终是你父亲的罪孽,我也只能暂且接受你的爱意,总有一天,我们的爱必须给雨虹的仇恨让路。 但现在的程家,只有你在我身边。 你如今娶亲,我也无法确定你对我的心是否会摇晃。 我只能先利用你来对付程家曾害我的人,最终对抗你父亲程迪智 ,他才是罪孽之首。 而我的目的就是离间你们所有人,来祭奠我的妹妹。 所以,即使毁容了,我也要牢牢抓住你的心,而你的新婚妻子,只能委屈她了。 想到这些,苏若瑶与程延仲愉快地聊了一夜、、、、、、第二天,本应是程延仲和他的新婚妻子曹如嫣一起来给公婆问安奉茶的,但只有曹如嫣带着丫环来了:“爹,娘,延仲他睡得太熟,媳妇没有叫醒他。 ” “他这是故意闹情绪还是怎么回事? ” 程迪智不开心:“连一点礼节也不顾,去叫他起床。 这该有的礼节怎么能省呢? ” 大夫人想着:曹如嫣,虽不是我的侄女,也不是我亲自选的媳妇,但看她这懂事听话的样子,将来在我的**下,也会完全听我的。 做媳妇的,怎可不听家婆的话呢? 那个苏若瑶,你生下孩子,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这时,苏若瑶故意说要敬畏长辈,程延仲听她的,带着她来到建安厅说向父母和新婚妻子陪不是。 不过在路上,苏若瑶一直肚子疼,知道孩子闹了,说:“延仲,我们的孩子一直在踢我,看来他是渐渐长大了,嫌弃我这个肚子太小,容不下他的雄心壮志了。 ” “这孩子,这样欺负你,将来教训他。 ” 程延仲亲了苏若瑶一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程延仲穿着睡衣,而他的大红婚袍却在戴着面纱的苏若瑶身上,也不知昨晚是怎么回事。 程延仲理所当然地说:“爹,若瑶昨晚一夜没睡,她大着肚子,我陪她去补睡。 ” 然后,程延仲对曹如嫣说:“对不起,曹小姐。 ” “什么曹小姐,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不是这种偷人的贱货! ” 大夫人拍着椅子喊,几乎失去了仪态。 程延仲又无奈地向曹如嫣道歉:“如嫣,对不起。 若瑶昨晚没睡,我怕她不舒服,得去照顾她。 ” 曹如嫣彬彬有礼:“如嫣明白,延仲你不必道歉。 ” 苏若瑶看着这个年纪比程延仲还小的新婚妻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也不排斥,而且连肚子也不痛了,真奇怪。 曹如嫣她还像个年幼的小女孩,却穿着大红婚袍,梳着婚后妇人的全部盘起的牡丹头,可额头前还留着些许刘海,像是小姑娘在装成熟的妇人,可装的一点不像,强颜欢笑中是可怜和委屈,这些,谁都看得出来。 苏若瑶也不例外地想着:她还年轻,长在四面是墙的庭院中,未见世面,会装什么呢? 就这样嫁给了对她无意的延仲,这辈子该如何过呢? 她有众多人的维护,我担心她做什么,还是想想自己这辈子吧。 “你把你的正房夫人放在一边,整夜跟丫环在一起? ” 程迪智为了程曹两家,不得不责骂儿子,其实他看着苏若瑶的双眼可怜兮兮,也想多问一句安好,只是在这建安厅,怎么问呢? 程延仲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新婚之夜撂下新娘不管是他的错。 这时曹如嫣的娘家丫环小满,凭着娘家的势力,愤愤地说:“老爷,奴婢替我家小姐不满,昨夜,姑爷进洞房叫我家小姐自己歇着,就走了,连红盖头都是我家小姐自己揭的。 老爷,我家小姐刚嫁过来就受这样的委屈,奴婢都跟着难受。 ” “这还得了,延仲,从今日开始,你必须细心照顾你的夫人如嫣,不可再见苏若瑶,” 大夫人怒不可和地发话:“既然苏若瑶怀孕在身,就另派人照顾她,来两个丫环,扶苏若瑶去歇着。 ” 苏若瑶轻声在程延仲耳边说:“延仲,我不要她们的照顾,太可怕了。 ” 程延仲喝令两个丫环说:“给我退下! ” “那就来人,带苏若瑶另外住一间房,” 程延仲说,他心中一直闷闷地,目前为大局着想,不能得罪曹家。 两个侍卫上前,欲拖走苏若瑶,程延仲拔出佩剑,平静地说:“爹,大娘,我和若瑶已是一忍再忍,请不要逼迫我们。 右姑,我现在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以后会跟你解释的。 ” “延仲,在这建安厅,你竟敢拔剑面对你的家人? ” 大夫人没有底气了。 程延仲说:“大娘,这是你和爹逼我的。 我已道歉认错,这就回去了,望爹娘和如嫣见谅。 ” 本书来自 第三十章 小年夜的整容手术 - 沉鱼泪 - 乐晨夕 离开时,苏若瑶得意而妩媚地看了程迪智一眼,想:今日我这个毁了容的苏若瑶一句话未说,也要让你儿子在建安厅中忤逆你,斗嘴,拔剑,冷落你的媳妇! 程迪智读不懂苏若瑶的眼神,觉得她在求助,可我现在能给你什么帮助呢? 幸好延仲没有抛下你,依旧恋着你,这样你有了保障,我也放心,不过就委屈了曹家小姐。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曹如嫣今日是丢尽了脸,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苏若瑶,是戴着面纱的:早就听闻她貌若天仙,让程延仲魂不守舍,虽然她毁容了,但延仲仍对她不弃,可见延仲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姑且等等,我不信她会永远粘着延仲,也不信延仲会对我这个妻子毫无情意。 建安厅里变得死气沉沉,程迪智一面想着如何向曹家交代,又想着苏若瑶到底怎样了,可那张烙伤的脸让他回到了现实中:“如嫣,我们程家委屈你了,爹无能教训延仲这小子,只好代整个程家再度向你致歉。” 曹如嫣仍然是有礼有节:“爹,如嫣不委屈,如嫣只怕今日的事,会让爹和各位娘生气。那样的话,如嫣就要请罪了。” “看到没有,这才是个媳妇的样子。” 大夫人气呼呼地说。 一夜没睡的苏若瑶睡了一上午,程延仲也是。 两人醒来后,韩朝霞正好端来午饭,苏若瑶拆下面纱,和程延仲你一口我一口地吃。 程延仲说:“若瑶,许郎中说,你要慢慢吃,对孩子好,对伤口也好。” 程安和韩朝霞在外面偷看,两人看着,甜得连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吃晚饭后,苏若瑶拉过程延仲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延仲,你听,他在动,是不是急着要出来见你,笑话你昨晚说的话呢?” “是吗?那我今天就不说话给他听,摸摸他就好了,” 程延仲摸着苏若瑶柔软的肚子,看着她邪邪地笑,手不自觉地往上移动。 苏若瑶知道他有坏心思了:“休想,快去念书。” 程延仲和苏若瑶两人一起,天天念书,吟诗颂词,程安和韩朝霞为了苏若瑶的伤势而忙活着。 曹如嫣在卧室里一片冷清,听着不远处书房的打闹欢笑声,更是寂寞。 大夫人也是生气:都给他娶了个才貌双全的新媳妇了,怎么还是围着这个烂脸的苏若瑶转?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四,小年。 这天,是苏若瑶换药的日子,可大家一直等到酉时,许郎中才来:“大少爷,对不起,今日小年,我家医馆里的事情多,所以直到晚饭时才过来看苏姑娘。” “郎中,您别说了,快给若瑶看看吧。我们也怕耽误了你的小年夜饭。” 程延仲焦急地说。 许郎中将苏若瑶脸上的纱布全揭开说:“已完全结疤了,是时候了。” 许郎中从药箱内取出工具和一瓶浓白酒。 程延仲问:“许郎中,你说的时候,可是?” “是的,我来给苏姑娘换药将近一个月,已经完全结疤。是时候去除所有脓液,削去伤疤了。” 许郎中解释。 所有人心里都在颤,程安念着:“这是凌迟之刑啊。” “许郎中,我等这天很久了,我不怕。” 苏若瑶死而无悔地说。 但程延仲犹豫着说:“可是我怕,若瑶,算了吧,我们、、、、、、” “现在是你们小夫妻两做决定的时候,到底如何?” 许郎中问苏若瑶和程延仲。 苏若瑶再次正定地说:“许郎中,我是患者,理应听我的,我愿意接受你的手术。延仲,你就别多说了。” “好,有骨气。” 许郎中说:“这次用针刺得比以前每次都更深,为的是将脓液彻底地消除干净。会比以前疼一些。” 确实,苏若瑶不由得抖了一下腿,许郎中停下了:“苏姑娘,我之所以没有给你喝浓酒麻醉,是因为浓酒会伤到你的孩子。所以你的肚子和腿都不能因为疼痛而使劲,以免伤到孩子。” “我知道了,许郎中。继续吧。” 苏若瑶说。 许郎中不放心:“那个叫朝霞的丫头,你过来,一手轻轻按着苏姑娘的肚子,一手用力按住她的双腿,如果感觉到她的肚子和腿在使劲,那么为了保住孩子,这个削疤痕的手术立刻停止!” 韩朝霞照许郎中说的做:“许郎中,我已经按住了若瑶的肚子和腿。” “苏姑娘,我说的话,你记住了?” 许郎中问。 “记住了,我没事。” 苏若瑶像要赴汤蹈火似地说。 许郎中说:“好,把所有的烛台都点起来,围绕着,苏姑娘的脸。” 程安照做。 一时间,书房内灯火通明,程延仲却在一旁心急如焚,手足无措。 建安厅里,程府的小年夜饭已准备好,程府所有家人都来了,包括久未出门的四夫人沈氏和很少露面的四少爷程延新,还有各位小姐,唯独不见大少爷程延仲。 就等他了,大夫人派捞月去请他,顺便问曹如嫣:“如嫣,你和延仲刚成亲不久就赶上了小年夜饭,这是你的福气,也是程家的吉兆。大娘想,明年的这个时候,我程家的嫡长孙该有两个月了吧?” 曹如嫣羞红了脸又略显难过地说:“ 如嫣不好,只怕要让大娘失望了。” 沈氏看着曹如嫣的表情说:“瞧,如嫣这样子,像是个处子。夫人你问这个多不好意思啊。” “诶,当年我与老爷洞房之前就是如嫣现在这个表情。” 五夫人岑氏接着说。 听到这些,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不满意,大夫人问:“如嫣,你说句实话,你和延仲小两口到底怎么样?” 曹如嫣不说话,一脸委屈,什么也不说。 大夫人气得用筷子直敲桌子:“延仲这小子,等他过来,看我怎么训斥他!” “小年夜饭就别说这些了!” 毫无兴趣的程迪智说,心里想着延仲还要照顾若瑶,就由他去吧。 苏若瑶脸上的脓液都除尽了,只剩下疤。 许郎中拿起细刀削疤,才下第一刀,苏若瑶就惨叫一声,程延仲的心里像是被咬了一口,他走来走去,许郎中说:“大少爷,这会儿,你得安静下来。” 程延仲有如撕心裂肺:“许郎中,我安静不下来,情愿你削我的脸。” “延仲,你安静!” 苏若瑶忍痛说。 此时,许郎中下了第二刀,苏若瑶已痛得连连惨叫,被赶来的捞月听到。 捞月在外面对程延仲说:“大少爷,老爷,夫人令奴婢来请您吃小年夜饭,全家上下都到齐了。” “滚!” 程延仲此刻一切心思全在苏若瑶身上,哪里顾得上什么小年夜饭。 捞月看这情形,回去禀告:“老爷,夫人,奴婢请过大少爷了,他只说了一声滚。” “他是跟苏若瑶在一起吧?” 程迪智问,如此就好了,没人能伤害到若瑶。 大夫人说:“这个不用问也知道。” 捞月说:“是的,老爷,夫人,那苏若瑶在房中连连惨叫,似乎痛得厉害,大少爷和奴才们都围着,好像还有个郎中。” 程迪智听到这,心里就踏实了:看来若瑶还有得就。 听到此,大夫人笑了:“苏若瑶的脸是溃烂了吗,怎么痛成这个样子?不过,千万别伤着她肚里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就是你程家第一个孙子。” 曹如嫣沉默了,但此刻没人注意到。 沈氏也是个称心如意的样子:“谁让她勾引延仲,活该烂脸。” “我们先吃饭吧,” 程迪智无趣地说着官话:“程全你再去叫延仲。” 虽然程全知道会吃闭门羹,但还是得遵命去。 此时,苏若瑶已痛得不行,双手不停地敲打床,头也无法平躺着接受削疤手术。 许郎中叫程安:“去把手洗干净,抓住苏姑娘的双肩。” 可苏若瑶的头还是不能稳住,许郎中问程延仲:“大少爷,这真的很痛,你想个办法让苏姑娘的头别动,行吗?” 程延仲要紧牙关:“若瑶,咬住。” 他把自己的手腕塞进苏若瑶的嘴里,痛得闭上了眼睛的苏若瑶也不知是什么,就使劲咬住了。 外面来的程全透过门帘看见里面的苏若瑶和程延仲这个样子,还是按程迪智所说:“大少爷,小年夜饭已经开席了,老爷夫人再次请你赶快过去。” “滚!” 程延仲已无心思小年夜饭。 苏若瑶咬住程延仲的手腕后,头也平静了下来,但程延仲的手腕在流血。 程延仲一边给自己的手腕擦血,一边听许郎中说:“我尽量加快速度,减少苏姑娘痛苦的时间。苏姑娘,你忍住,过了这一刻,就没那么痛了。” 程全回到建安厅,气还没顺就说:“老爷,程全也无能,请不来大少爷。都怪那个苏若瑶,脸确实溃烂了,大少爷请来了郎中给她止痛。她还是痛得不行,大少爷就让她咬住自己的手腕,被咬得鲜血直流啊,奴才看着都心疼大少爷。” 二夫人更心疼:“苏若瑶就是在害延仲啊。” 大夫人则气恼:“苏若瑶这个扫帚星,脸破成那样,还咬着延仲不放。”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一章 皮肤渐好 - 沉鱼泪 - 乐晨夕 四夫人沈氏也说:“延仲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媳妇不理,偏围着那个破脸,好在我的恩庆不像他那样顽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看到苏若瑶的破脸就明白她是个不祥之人。” 四夫人想到这就觉得开心。 程迪智想到苏若瑶的毁容与四夫人有关,训骂她:“珍珠,你多什么嘴。让你出来一天就乐了?听到你们唠叨来唠叨去,这个小年夜饭也没劲!” 程迪智扔下筷子走了。 张氏坚信:苏若瑶越来越烂的脸,会让延仲渐渐厌烦,受不了的。 苏若瑶的烙伤疤痕好不容易全部削掉了,也就慢慢不痛了。 许大夫让程延仲,周福云,程安三个人松开手,然后用浓白酒洗净纱布贴在伤口上,再铺上两层纱布,贴紧,问:“苏姑娘,现在感觉怎样了?” 苏若瑶语气微弱:“痛,累,想睡觉。” “现在不可睡,怕你一睡就把孩子睡过去了。” 许大夫说。 “不会吧,许大夫?” 程延仲紧紧抓住大夫的手。 许大夫松也松不开:“不急,福云丫头,你来给苏姑娘按摩太阳穴,直到一个时辰后再睡。” “明白,大夫!” 周福云立刻按摩。 许大夫站起来:“程大少爷,我来帮你包扎手腕上的伤口吧,被苏姑娘咬成这个样子,看来你这七尺男儿真是对她死心塌地了,小子。” “许大夫,我的伤口不打紧,自己包就行。劳烦您说下接下来若瑶的治疗吧。” 程延仲亟不可待地问。 许大夫说:“今晚刚削掉疤痕,只巴扎,没敷药。别让她不慎将纱布掉下,染上脏污。我会每天都来看她的恢复情况,接下来是伤口长肉的日子,要很长一段时间,要有耐心。晚了,我要回去了,大少爷。” “程安,送许大夫。” “是。” 苏若瑶看见程延仲手腕上被自己咬的一道道牙印,问:“疼吗?” 程延仲用袖子遮住手腕,说:“疼,但疼在心里了。” 程延仲简短的话语将自己的爱意完全表达出。 苏若瑶在程延仲三人的轮流照顾下睡了一夜。 第二天,许大夫来后,观察苏若瑶的伤口:“嗯,不错,血止住了,新皮肤生长迹象已现,但这几天不能用药,待皮肤肌理长到一定程度后,再用药。” 程延仲期待着说:“我会等那天的,不管多久。” 这样,许大夫天天来给苏若瑶看回复情况,换纱布。 然后,苏若瑶和程延仲各自念书。 程安和周福云干活,并打闹着。 相隔不远处的卧房,也就是程延仲卧房兼婚房,曹如嫣寂寞地坐着,听着不远处的欢笑打闹声,更是寂寞,可出身大家的身份让她维持自己的尊严,在谁面前都绝口不提程延仲的冷淡。 可她不知,程延仲只有一颗心,把近在咫尺的她给忘了。 张氏一直关心着程延仲的新婚,问捞月:“延仲和如嫣有消息了吗?” 捞月不安地回答:“大少奶奶日夜独守空房。去探视大少爷的人说,大少爷和蒙着面纱的苏若瑶每日念书,苏若瑶一直在请大夫,看来这脸伤是愈发严重了。” 张氏嘴里鼻里都来气:“延仲居然和这烂脸的苏若瑶日夜念书都能呆得住。曹如嫣也太矜持了,把延仲给夺过来啊!她才是正房嘛!真让我伤透脑筋。老爷交代我要让他们夫妻两好起来,可到现在延仲竟然还没与如嫣圆房!” 过完了小年,很快就正月三十了,许大夫这天也来苏若瑶:“新皮肤正在渐渐生长中,今日开始,可以敷药了,以后便可两日一次,三日一次。我会看着苏姑娘的恢复情况来安排敷药的时间的。” 许大夫敷好药后,程延仲说:“程安,将年礼送给许大夫。” 程安端来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两根金条。 又端来一个三尺高的景德镇大花瓶。 许大夫不肯收:“程大少爷,你付给老夫的医药费已足够了,这是?” “这是我和若瑶的一片心意,” 程延仲诚恳地说:“这一个月来,你对若瑶的治疗无微不至,细心有加,才让她恢复地这么快,摆脱了那块让她痛苦不堪的烙伤疤。这金条就当我程延仲赠给许大夫孙子孙女的压岁钱而已。” 许大夫摆摆手:“别宠坏孩子了。程少爷,说实话,我做了半辈子的外伤大夫,所有的烫伤,烧伤,烙伤病人都是等结疤后就不再治疗了,只因受不了削疤时的疼痛。苏姑娘是唯一一个接受老夫的削疤手术并逐渐恢复的病人,而且她是个孕妇,为了孩子,在削疤时连白酒也没喝。老夫敬佩不已。苏姑娘,这次大难过后,必有后福。” “愿你我都如此,许大夫,可若瑶对你不知以何言谢。” 苏若瑶说:“延仲的金银瓷器这些俗物只怕会玷污了你的医德。可我们也拿不出什么来感谢你,只好以俗物谢雅德,还请您别辜负我们的一片心意。” “苏姑娘好好休息,别说了。心意我领了,礼物我不会收的。老夫要回去吃年夜饭了,先告辞了。” 许大夫跑着说。 “程安,把金条和花瓶送到许大夫的医馆去。” 程延仲说。 晚上是程家的年夜饭,程安和周福云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 但程延仲想和家人一起吃,以弥补小年夜那晚的缺席。 他见周福云和程安两人有说有笑,怕苏若瑶寂寞,便说:“一起去吧。” “可我戴着面纱。” 苏若瑶说:“万一他们又笑话我、、、、、、” “大年夜的,没人说这些话。” 程延仲说。 确实没人嘲笑苏若瑶戴着面纱,但是迎面而来的是各种鄙视的目光。 张氏对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入席是极度不乐意,但又不便直接将苏若瑶赶走,免得神魂颠倒的程延仲又当众大闹建安厅。 程迪智对苏若瑶的意思现在很复杂,连他自己也弄不面白了,她已是儿子的女人,怀着自己的孙子,自己还对她如此忧心忡忡,难道就是为了曾一时糊涂对她犯下的错而恕罪吗? 今夜大年夜他还是随了他夫人的意思。 张氏把饭席的主角放在曹如嫣身上:“今夜的年夜饭我们程家迎来了一位新人,就是新媳妇,如嫣。” 程延仲想说“大娘,还有若瑶呢” 。 但他的话被张氏压下去了:“如嫣,这些菜多是你喜欢的,尽量多吃点,养好身子,将来好为延仲生儿育女。” 二夫人也忙着给曹如嫣夹菜:“如嫣,这话是真的,给娘添个孙子孙女,娘都喜欢。” 苏若瑶想起二夫人也曾这样对待过自己,可如今自己三个月的肚子在她面前却被视而不见。 程迪智今夜觉得自己不便与程延仲多说,因为他带着苏若瑶,怕冷落了曹如嫣。 他就为了家族利益,与董家的关系,对曹如嫣说:“如嫣,在程家哪里不好,不舒适,就与爹娘说,爹娘给你一切安顿好。” 曹如嫣一一致谢:“爹娘和延仲对如嫣都关照有加,如嫣在此有如在自家温馨舒适。倒是爹娘的倍加关爱让如嫣受宠若惊。” 苏若瑶这边,只有程延仲给她夹菜,什么是可以吃的,不可以吃的,程延仲都照着许大夫所说,夹给她吃。 张氏见这样,便推推程迪智,程迪智不想多说,他只觉得延仲对若瑶好,就是他想看到的,他只像样地咳了两声:“延仲。” 程延仲知道程迪智的意思:“爹,延仲给您敬酒。” 然后程延仲给坐在自己右边的曹如嫣夹菜,说:“如嫣,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这才是曹如嫣想要的:“延仲,如嫣就盼着你学业有成,光耀门楣。至于如嫣自己,在延仲的事业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 桌面上觥筹交错,相互问好,吉祥如意的话连篇不绝。 眼前,耳边都是笑声喧哗,热闹非凡,苏若瑶却倍感孤独,寒冷。 但又不能饿着孩子,她轻轻掀起掀起面纱,吃饱饭后就起身离去。 她既没有向程迪智夫妇问好,也没有道别,众人都顺着老爷夫人的意思说:“没教养的丫环。” 苏若瑶离席,程延仲也坐不住,走到二夫人身边说:“娘,帮我照顾一下如嫣,儿先走了。” 然后对程迪智夫妇说:“爹,大娘,延仲已饱,就先告辞了,各位娘,弟弟,妹妹,请慢用。” “延仲,你吃饱了就带着你六弟玩一会不行吗?” 张氏说。 可程延仲已经出去了。 面对程延仲这样不顾礼数,桌上有气的人只能把气埋在心底,脸上强颜欢笑。 程延仲哪都没想,径直去了惋春园。 苏若瑶在莲池边折纸船,程延仲轻轻走过去,可苏若瑶还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延仲,你来了。对不起,我中途离席,怕是不妥吧?” 程延仲问:“没事,我知道这饭桌上你不开心。若瑶,你来到莲池边折纸船做什么?莲池的莲花都已凋谢,毫无观赏可言。” “折纸船给我的若琪妹妹,陪她过年。我们是因为家乡旱灾才跑出来逃荒,所以若琪特别喜欢有水的地方,可以划船。延仲,若琪已过世,你若觉得这大年夜说她不吉利,就先回去吧。我在此陪她。” 苏若瑶想着妹妹说。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二章 饭桌上孤独 - 沉鱼泪 - 乐晨夕 提到苏若瑶的妹妹苏若琪,程延仲就想起患有痫症的她自杀是因为喝了羊肉汤,而那一大罐羊肉汤是不明就里的他替若琪买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一直在自责:若琪妹妹,你是自尽而亡,可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我没有深恋着你姐姐,也会好好照顾她,来赎我这无法弥补的罪。 程延仲温馨地说:“这有什么吉利不吉利,若琪妹妹待你好,你陪她过年是应该的。我看你带了些蜡烛,是想点燃放在纸船上,让后将纸船放入莲池中,是吗?” “一猜就中,奖你。” 苏若瑶吻了程延仲一下。 于是,没有莲花的莲池中漂浮着载有烛光的纸船,程延仲觉得这确实比刚才虚伪的大年夜饭更开心,但他还是问:“若瑶,即使你不喜欢大年夜饭,但那毕竟是每年的礼数。陪若琪过年,我们可以等年夜饭结束后再来啊。而且,刚才年夜饭不是热闹有趣吗,为什么独自走了呢?” 苏若瑶看着她的纸船笑:“对不起延仲,我知道你想让我和你的家人更亲近融洽。可是我在这年夜饭上,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每个人的笑容和祝词都与我无关。饭桌上越热闹,喜庆,欢歌,我心中就越凄凉,伤怀,悲哀。不如在这莲池旁,与妹妹的魂魄一起过年,至少,我们两个之间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相互依存的,在一起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孤独多余的位置。延仲,你不是我,可能你不会明白我这小心眼背后的悲戚。” 程延仲想到刚才的年夜饭:爹和大娘他们像是在冷落若瑶,毫无滋味,确实还不如两个互相需要的人在这一起说些真心话来得有意义。 程延仲说:“若瑶,别说自己小心眼,别人没有在你的位置,就考虑不到你的心境,也无权说你无礼。我们就在此过年吧。你在我内心占着一个实实在在的位置,挪也挪不动。在这个位置上,你是必须存在的。” “你于我,也如此。” 苏若瑶靠着程延仲说:“可这纸船,蜡烛,本是盂兰节之物,用于今日年夜,实在不祥。” “当做送给若琪妹妹的礼物,有何不祥?” 程延仲大气地说。 苏若瑶靠在他怀中,两人直到纸船中的蜡烛燃尽才离开。 苏若瑶开心地过了一个自己想过的年,又毫不费力地把程延仲从程家的大年夜饭席上带走,给了程迪智一家人一个小小的不屑。 而建安厅中的年夜饭在程延仲中途离去寻找苏若瑶后,强颜欢笑的人也装不下去了,最终“友好” 地不欢而散。 曹如嫣对苏若瑶的不满之心也渐生。 元月份,家宴不少,尤其是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程延仲知道苏若瑶在家宴上的难受,就没有带她去。 元月十五这天,元宵家宴,程延仲依旧没来。 程迪智自苏若瑶毁容后就不开心,他的夫人们一致认为是程延仲的屡次缺席家宴而烦躁,可他的心事多着:生意,与官家的往来,失踪的五子程世袭,不知所措的长子程延仲,还有就是他一直放不下的苏若瑶。 现在连大夫人张氏也猜不透程迪智对苏若瑶的想法,只认为毁容的苏若瑶不会再引起程迪智的喜爱,不会危及到程氏父子的感情。 现在每当家宴,请程延仲好像成了惯例了,又是捞月,不情愿地听从了张氏的意思:“去请大少爷。” 程迪智也加了一句:“对,今夜元宵,他还敢拒绝不成?” 心里却想着:延仲,带着若瑶来吧。 这时,程延仲的书房内一片手忙脚乱,苏若瑶躺在床上痛苦地叫着,被程延仲抓着手。 程按连夜请来了许大夫:“许大夫,从今日未时起,苏姑娘就一直说脸上很痒。大少爷本不想再元宵节打扰您,可后来苏姑娘痒得实在忍不住,要去抓自己的脸,幸好大少爷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要不然这脸,又毁了。” “这是正常的,” 许大夫给苏若瑶拆掉纱布后说:“大少爷,要委屈苏姑娘一下了,把她的双手绑在床头上,朝霞丫头,你照例按住她的肚子和双腿,别让她因痒而震动,惊扰了肚子中的小孩。我还得给她擦药。” “许大夫,你看她的脸痒得那么难受,能给她止痒吗?” 程延仲大声问许大夫,因为苏若瑶喊叫的“痒,太痒了,让我挠一下吧” 声音太大了,许大夫也大声说:“大少爷,现在不能给她用专门止痒的药。” 程延仲当机立断:“我来给她止痒。” 像以前一样,程延仲将手腕伸到苏若瑶的嘴里:“若瑶,咬着。” 苏若瑶咬住了,这样就减轻了痒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只是程延仲的手腕却又是鲜血直流,他只得不断擦拭。 但只要苏若瑶不难受,他心里就好过多了。 站在门帘外的捞月自知无果,却还是要问一声:“大少爷,建安厅在举行元宵家宴,老爷和夫人都等着你呢。” “滚!” 程延仲为了苏若瑶而手痛,心痛,就回了这么一个字,。 捞月灰溜溜地回去报告:“老爷,夫人,大少爷叫奴婢滚。都因那个苏若瑶,似乎脸上的烙伤越来越重,直喊着又痒又痛,大少爷又把自己的手腕给她咬着止痛。奴婢见不得大少爷受这样的苦,就回来了。” 这下,家宴上都看着程迪智和张氏的反应,程迪智呆呆地放下酒杯:“延仲这是叫捞月你滚,还是叫我这个爹滚呢?” 心中念着:若瑶现在怎样了? 张氏不知是累还是难受,几乎不想说话,但镇定下来后还是说了些:“从小年夜饭到今晚的元宵家宴,我们程家的次次宴席,延仲都不来,就除夕那晚,带着苏若瑶来了一回,还中途跟着她离开,全然不顾长辈的礼仪。看来,我这个大娘,还有树江你这个亲娘,对他从小到大的宠爱都不及苏若瑶与他几个月的缠绵,目前还是个破相了的女人。” 二夫人见张氏情绪低落,安慰她:“夫人,你别太伤心。我生的儿子,明日我就去教训他。” “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哪里舍得打这个宝贝儿子。” 张氏手撑着额头说。 程迪智也不知自己在伤心儿子的无礼还是担忧苏若瑶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她不是鬼见愁,不是,永远都不是。 程迪智有些神情恍惚了。 家中的两个主人今晚都失仪了,没人敢再多说一句,元宵家宴很快就冷淡地结束了。 苏若瑶这里,许大夫对程延仲说:“大少爷,你们不要太着急,苏姑娘脸痒是好事,这是新生肌理的表现。脸上肤质易损,也易生。我看苏姑娘的情况,完全恢复是势在必行的。” 程延仲听到此也不管自己的手腕被咬着,兴奋地说:“若瑶,听到许大夫说的话了吗?只要我们耐心等待,调理,你会美丽如初的。” 许大夫提醒程延仲:“大少爷,你们不可大意,还是要谨慎些,苏姑娘这痒得情况时常会有,不过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弱。你们要注意的就是警惕她受不住而抓破自己的脸,否则我们就都前功尽弃了。” “许大夫,我听你的。程安,去把元宵礼拿出来。” 程延仲说。 “好嘞。” 程安搬来一大堆东西:“许大夫你看,六根金条,祝你六六大顺;一套景德镇茶具,常喝茶,长生不老;还有这盆君子兰,君子如兰。你听我说得好不好?” 许大夫浅笑,拿出一个小盒子:“大少爷,恐怕你的好意要收回了。这是你在年三十那天送到我医馆的两根金条。因为元月事情多,我一直没来得及还给你,今日,原物奉还。至于你赠的花瓶,不慎被孙儿打碎,岁岁平安。可叫老夫去哪找那上等的景德镇花瓶还你呢?” 程延仲严肃起来:“许大夫,我程延仲送出去的礼绝无返还,您是在抽我的脸。更何况,这不是礼物,而是我和若瑶送给你这个长辈的谆谆心意。您是长辈,可不能冷落了我们这一片热心啊。” 许大夫说话直爽:“好,大少爷,我挡不住你的一番热心。这样可否?老夫此生酷爱兰花,就厚颜收下你这盆君子兰吧。其他的,无功不受禄。什么也别说了,照我的话,好好照顾苏姑娘。” 许大夫走后,程延仲坚持说:“程安,将年三十的金条和今日元宵的金条,茶器,连夜送到许大夫的茶馆,他也不好再三拒绝我的心意。” “是,大少爷。” 元宵节过后,曹如嫣的时间仍然难熬,但程延仲和苏若瑶的时间则是每天换药,念书,诗词,等着新生肌理的渐渐生长,虽日日如此,却无一丝一毫的厌倦。 这天,程延仲闲暇之余念了一首:唐代裴说的的《春日山中竹》数竿苍翠拟龙形,峭拔须教此地生。 无限野花开不得,半山寒色与春争。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三章 开支太大被发现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还有一首:水调歌头·咏竹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 几经狂风骤雨,宁折不易弯。 依旧四季翠绿,不与群芳争艳,? 扬首望青天,默默无闻处,萧瑟多昂然。 ? 勇破身,乐捐躯,毫无怨。 ? 楼台庭柱,牧笛洞萧入垂帘。 ? 造福何论早晚? 成材勿计后,鳞爪遍人间。 ? 生来不为已,只求把身献。 苏若瑶问:“延仲,你喜欢翠竹?” “那是我最喜欢的树木,直顶苍穹,宁折不弯,长青不衰,坦荡有节。特别是它的空心坦荡有节,是我对翠竹最崇拜敬畏之地。做人,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该像翠竹般生存,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程延仲描述着翠竹,也表达着自己的人品向往。 苏若瑶说:“翠竹是梅兰菊竹四君子之一,但自古文人雅士描述花草居多,其中冠以伤春悲秋,哀己痛君,忧国忧民的绵软无奈之意,读来令人心思沉重。而这咏竹的诗词,却让人一下走出那忧郁落寞之境,直奔奋发向上,勇往直前之意。延仲,我说的对吗?” “不错,几个月下来,若瑶长进好快,不仅可以自己写点诗句,如今已能对诗词作出一番像样的评价。有进步,看来我这个先生当得不错。” 程延仲骄傲地说。 苏若瑶噘嘴:“若瑶凭着自己的吃苦耐劳,才记得这么多诗词和史记名篇,这功劳怎么全被延仲夺去了?” “延仲,我有件事不明,” 苏若瑶托腮问。 “又是哪首诗词还是哪篇名作啊?” 程延仲说。 苏若瑶站起来,来回散步,手指指点:“老爷的禅院,夫人的礼院,二夫人的禧院,逝去的三夫人的福院,沈氏的禄院,五夫人的禛院,延仲你的祁院,曾经二少爷的祥院。这八个院子的名称都是首字从示旁,这示旁的字都是祈求福禄寿的意思,唯独延仲你的祁院的名字与众不同,不知,可有深意啊?” “原来是这个问题,确有深意。不过考考你,你说,是什么深意呢?” 程延仲觉得苏若瑶对自己的一切都很细心,学识也长进不少,程延仲伸出手指说着,就看她能不能想出这个简单的问题。 苏若瑶有些诡异地笑笑:“我觉得这个很简单,祁院,宽广宏大之意,如果若瑶没猜错,这个院子的名字定是延仲你自己取的。你不喜那些只为自己求福寿的名称,而是为国为民的名字。祁院,乍听一下,虽不如其他院子的名字好听,但细想之下,却更有韵味,深意,约定越好听,在这八座院子中,别具一格。延仲,我说得对吗?” “一字不差。” 程延仲伸出双手,苏若瑶坐在他身上,程延仲说:“若瑶,你不但辛勤念书,还懂得了保国安民,长治久安之意,一个女子,难得。” 苏若瑶听到夸奖,得意地笑了:“那还有劳我们相互监督啊。” “不过说到这院子的名字,其实爹本事想将我的院子取名为祥院,但我不喜,就请求爹更名为祁院,并将刚才你说的那一番意思告诉了爹。爹听后大喜,觉得我胸怀大志,就准了我的请求,祁院的名字就定下了。而原来的祥院的名字就给了二弟延滨的院子。现在想来,心思细腻的他不知当时是作何感想。” 程延仲回想起离家出走的二少爷程延滨,不禁感怀起来:“他的心意扭曲虽不是我所造,但终究与我有关。我无法释然,当做不关己事。” 苏若瑶坐在程延仲身上,细细地安慰他:“无意中让你想到了伤心事。不过都过去了,我相信二少爷会迷途知返的。” 程延仲无比温存,但苏若瑶心想:二少爷的事,是你的家事,程延仲,我也无须与你一同悲伤。 不过,你与我一同度过疗伤的艰难时段,我还是感恩在心的。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阳春三月,苏若瑶脸上的烙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许大夫说可以不用日日贴纱布在脸上了,只需系着面纱便可。 在卧房中,只有曹如嫣和丫环小满静静地坐着,听着书房那边时不时传来刺耳的欢笑声。 沉不住气的小满说:“小姐,姑爷和程家太委屈你了。那个苏若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按理说,你作为大少奶奶嫁过来,她连个侍妾都还不是,早就应该过来给你行礼奉茶,可她倒好,赖着一张烂脸还强扭着大少爷不放。小姐,我们是否要回去向老爷和夫人说明你现在的处境,让他们替你做主?” “不可告诉我爹,” 曹如嫣说:“程家是南安县乃至整个泉州府的名门大贾,我嫁入来作大少奶奶,本就是曹家的喜事,更是为了我娘和我弟弟长脸。如果将我不受夫君待见的处境告知家里,那我娘亲和弟弟该怎么过,其他几位娘不知会怎么个闲言碎语惹他们伤心。到时我不就成了不孝女吗?” “小姐,你真是在娘家为难,在夫家也为难。那小姐就这样下去吗?” 小满问。 曹如嫣眼神迷茫:“等,再等!” 夫人和二夫人也在为程延仲不理不答曹如嫣的事情而烦恼。 二夫人是毫无办法。 夫人正在思虑中,收到捞月的报告:“夫人,账房特意来报,大少爷自去年除夕至今,有巨额支出,一共用去八根金条,重六两的,还有一只高三尺花瓶和一套上等茶具。账房说了,这些物品,价值不菲。可老爷现今日在外,只好先将此事报与夫人。” 张氏想不明白:“延仲不是个纨绔子弟,怎么一下子支出那么多贵重物品?难道是性情大变,或是被苏若瑶怂恿?我们必须弄清楚,去查,看延仲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开销那么大。不能让他成了败家子!” 张氏通过程府进出记录,很快查到:程延仲最近与南安县首屈一指的外伤郎中许来往密切,这是为了给苏若瑶的脸止痛。 而账房所报的贵重物资全部赠予了许郎中。 “外伤大夫,许郎中?原来延仲付些医药费事送如此贵重的物品,只怕是因为苏若瑶脸上的伤势渐好。” 张氏张氏想到这里一惊:“不行,不能让苏若瑶回复原样,否则我又要为了延仲和他爹头疼脑热了。捞月,去,着人查看苏若瑶现在面纱下的真面目。” “是,张氏。” 捞月立刻开始行动。 不过查看也只是在夜晚偷看而已。 但不管怎么看,张氏还是知道了:苏若瑶脸上的烙伤在许郎中的细心治疗,脸快要恢复得有模有样了。 “这还了得!” 张氏坐立不安。 捞月会意:“张氏有何吩咐?” “捞月,你亲自去,不,差人去许郎中的医馆,威逼利诱,让他给苏若瑶的脸下药,回到烙伤的样子,绝不能让她恢复!这事给我做稳妥点。” 张氏设计好再次毁坏苏若瑶的脸。 另一个令张氏和沈氏急得如火锅上的蚂蚁的消息传来:失踪的五少爷程延元出现在南安县的小叫花子中! 沈氏急得团团转:我明明已经把他刺死,怎么还会出现呢? 如果这小子命不绝被人救了,将来回到程家,供出我是教唆他烙伤苏若瑶的人,那程延仲还不杀了我。 这等恶事,我娘家也保不住我呀! 得知程延元还活着的消息,程迪智也回来了,在家焦急地盼着程延仲把他找回来。 程延仲和苏若瑶得知这消息,很是开心,程延仲说:“五弟还活着,我这就去找他回来,让他把害你的凶手指认出来,绳之以法!” “凶手是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但我更希望的是五少爷平安回来,他还那么小,就受了那么多罪。” 苏若瑶双手合十。 程延仲急匆匆出去找程延元时,被曹如嫣的丫环小满看到:“大少爷,我家小姐、、、、、、” “我有急事,怕是很晚才能回来,有事晚上再说吧。” 程延仲来说着就带着程安出去了。 小满的兴奋劲来了,仗着自己是大少奶奶的丫环,趁大少爷出去了,便去苏若瑶居住的书房没事找事。 “苏若瑶,你一个丫环,连个侍妾都不是,我家小姐嫁给大少爷做大少奶奶两个多月了,你竟然一次也不来问好奉茶!你算什么东西,现在连张臭皮囊都没有了,还装什么横?” 小满凶巴巴的。 此时只有郑朝霞守着苏若瑶,她听不得这样的骂:“你家小姐不就是大少奶奶,可你不也是个丫环吗,也只是个陪嫁丫头而已,有什么资格骂苏姑娘。她可怀了大少爷的孩子。你家小姐有本事也怀一个啊!” 这下两人骂开了,小满说:“怎么又来一个丫环?原来你们是丫环伺候丫环,难怪这书房一片下流气,恶心!恐怕老爷夫人就怕你们的晦气脏了大少奶奶,才让你们住得远远的!” 这样的吵架大声激烈,引来府中许多人观看,吵着吵着,两人打起来了,边打边骂。 “没本事留住大少爷就别逞能” “没资格也想摆烂脸” 、、、、、、本书来自 第三十四章 趁大少爷不在家 - 沉鱼泪 - 乐晨夕 看热闹的人就是看热闹,也没人去劝架,结果是常干体力活的郑朝霞把小满打得遍体鳞伤。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小满哭着喊着让曹如嫣替她做主,苏若瑶看小满挨了郑朝霞的打,忙赔礼道歉。 曹如嫣心中有气,只说了句“小满也有错” 。 苏若瑶看着这个与自己不多言的曹如嫣:这丫头,怎么一遇见她就不闹肚子了? 还真是有意思。 只是现在这情况,很难解决。 小满替曹如嫣出气,也替自己出气:“我是伺候大少奶奶的,郑朝霞你打我就是打大少奶奶。这事非得让老爷和夫人来评理不可。” “你无礼在先,就算老爷和夫人来了又如何?是你先动口辱骂苏若瑶的!” 郑朝霞毫不退缩。 评理的人来了,但肯定是一边倒的,捞月说:“大少奶奶,老爷夫人在建安厅,听说你被下人欺负,请你过去一趟,为你主持公道。” “如嫣多谢捞月传话。” 曹如嫣说:“如嫣并未被人欺负,无须谁主持公道,老爷夫人费心了。” “大少奶奶,既然老爷夫人请了,还是去一趟吧。” 捞月劝她。 捞月又对苏若瑶说:” 你们两个肇事的人,老爷夫人也请了你们。 ” 建安厅里,程迪智关切地问:“是什么事啊? ” 因为他看到蒙着面纱的苏若瑶在场。 张氏不会轻易放过苏若瑶,因为她知道面纱背后正在暗暗恢复中,她悄悄对程迪智说:“老爷,董侍郎近日回泉州探亲。 ” 程迪智明白事情孰轻孰重,不忍心地责骂:“苏若瑶,大少奶奶嫁过来几个月了,你从未去磕头奉茶。 今日还纵容你的丫环殴打大少奶奶的丫环。 此事,你错在先。 不惩罚你不足以为大少奶奶立威。 ” “老爷,是我与大少奶奶的丫环动手的,苏姑娘毫不知情,错在我,要罚就罚我吧。 ” 郑朝霞抢着说。 “你住口! ” 张氏呵斥。 对程迪智说:“老爷,该怎么罚呢? ” 程迪智要给曹如嫣挽回脸面,但也不想重罚苏若瑶:“苏若瑶,尊卑有序,如嫣为尊,你为卑,向她行礼,陪个不是吧。 ” “爹,大娘,苏若瑶她已有五个月身孕,那是延仲的长子长女。 如嫣以为,在这些礼节面前,凡事以孩子为重。 关于妻妾之间的礼仪,如嫣并不在意,只关心着苏若瑶的孩子是否安康,你们看她刚经历了烙伤之劫,就别为难她屈身了。 ” 曹如嫣这番话,苏若瑶虽分不清是场面话还是心里话,但听来就特别温馨,肚子顺依舒畅。 “如嫣,不愧是大户人家女儿,不像这些没有家世的野女子,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 大夫人夸赞曹如嫣,但对苏若瑶说:“苏若瑶,大少奶奶和气,但这礼节不能逃,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吧? 赶快向大少奶奶陪不是。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只是陪个不是而已,这点委屈苏若瑶受得了。 即使为了自己腹中之子,像曹如嫣敬礼也乐意,她可是次次让自己的肚子痛停下来。 苏若瑶在郑朝霞的搀扶下,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向曹如嫣弯腰赔不是:“奴婢苏若瑶对大少奶奶不敬,今日便登门拜访,敬礼奉茶。 奴婢无礼愚钝之处还请大少奶奶雅量。 ” “苏若瑶,你身子不便,免着伤到孩子,快快起身吧。 今日之事就当一场误会,以后和睦相处便是。 ” 曹如嫣伸手示意她起身。 “还是如嫣懂事。 如嫣,你先回去吧,我和老爷还有事商量。 ” 大夫人说。 “是,大娘。 ” 曹如嫣走了。 “夫人,如嫣都说不介意了,要以孩子为重。 苏若瑶也行礼了,你还有什么事啊? ” 程迪智不耐烦地问。 “老爷,就这样处罚苏若瑶是否过轻,如何为如嫣讨回公道啊? ” 大夫人心还不甘。 “夫人还有什么想法? ” 程迪智不希望小事变大。 大夫人却坚持己见:“苏若瑶本是丫环,竟敢对大少奶奶不敬,责令其今日立即搬出大少爷的院子。 捞月,你带着苏若瑶和郑朝霞搬出去吧。 ” “是。 苏若瑶,你们两随我来。 ” 捞月说。 郑朝霞还想反抗,苏若瑶用手掐了她一下,制止了她:“延仲今晚就会回来,不急在这一时。 ” 丫环小满得意地看着郑朝霞,郑朝霞肺都要气炸了。 眼看着苏若瑶出去了,程迪智着急着问:“夫人,苏若瑶大肚子,你可得把我们的孙子放在首位啊! ” 大夫人悄悄告诉他:“老爷,没事的,是去、、、、、、” 郑朝霞收拾好东西后就和苏若瑶一起,跟着捞月走了。 苏若瑶心中有数:今日程迪智在,看他那着急的样,还记得昔日的奸情,不会拿我如何。 而且,延仲出去找五少爷,不管找没找到,都会很快回来。 苏若瑶还是问了一句:“敢问捞月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 “跟着来就是,别问那么多。 ” 捞月也是看主人的脸色说话行事。 绕过几个山丘,登上一轮台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条溪流后,一片花园,一栋小屋。 到此,捞月就说:“苏若瑶,这就是老爷夫人罚你住的地方,你在此安分点。 ” 捞月说完就走。 苏若瑶和郑朝霞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郑朝霞说:“这里挺好看的,就是有些冷。 这么多棵粉红花树,是桃花,还是梅花呢? ” 刚爬完台阶的孕妇苏若瑶有些累,看见这屋门上挂着“落花轩” 这块牌子,便喘气说:“落花轩,世外桃源,应该是桃花吧。 ” 此处宁静,屋内的人被外面的说话声给吵到了,出来看看,并说:“两位姑娘,这全是梅花,不是桃花。 ” 郑朝霞见此人,忙行礼:“奴婢郑朝霞见过四少爷。 ” 苏若瑶虽然不认识四少爷程延新,但听福云这么说,也艰难地行礼:“奴婢苏若瑶见过四少爷。 ” 程延新认出蒙着面纱的她:“大着肚子,快起身吧。 我认得你,是我大哥身怀六甲的丫环,怎么会大老远来到我这落花轩? 也不怕累着吗? ” “让四少爷笑话了,老爷夫人认为奴婢对大少奶奶不敬,罚奴婢搬出大少爷的院子,住到此处。 ” 苏若瑶解释说。 郑朝霞接着说:“他们趁大少爷出去找五少爷,就欺负若瑶,将她赶到这里。 ” 程延新恍然大悟,惨淡地笑:“原来你受罚了,爹和大娘就把你赶到这里,原来我的落花轩在他们眼中是程家的牢狱啊。 ” 苏若瑶连忙道歉:“奴婢说错话了,无意冒犯四少爷,四少爷莫见气。 ” “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们竟然当真了,” 程延新很想得开:“来者是客,你们进来坐会吧。 ” “此处很冷,没想到福建竟会有如此寒冷之地,过了春分还能开出梅花。 ” 苏若瑶说,郑朝霞给她披上大衣,怕她冻着。 程延新念着陆游的咏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所以这些梅花都躲在人迹罕至的一座座山丘后了。 苏若瑶,你怀着孩子,怕受不了这里的冷吧? 我备有一些木炭,给你端过来吧。 ” “奴婢实在劳烦四少爷了。 ” 苏若瑶感激地说。 程延新给苏若瑶端来一盆木炭,烧了白开水,然后说:“后面的厨房有食材,你们自己做些吃的吧,就当是在我这落花轩游览一番。 若到了晚上,我爹和大娘还不派人令你们出去,我隔壁的小屋就是你们的卧房了。 ” “奴婢对四少爷的款待和不嫌弃感激涕零。 ” 苏若瑶说。 程延新笑:“一盆木炭,一间小屋而已,哪有款待。 你也别一口一个奴婢了,将来生了孩子就不是奴婢了。 我出去走走,你们歇歇脚吧。 ” 苏若瑶和郑朝霞就准备着在这个落花轩呆一整天,等着傍晚程延仲来接她们两。 傍晚,程延仲身心疲惫地回到建安厅遗憾地说:“爹,大娘,今日延仲见一小叫花子,酷似世袭,便叫他一声,可他一见我就跑。 还有其他小叫花子前后左右地阻拦我,我怕伤到那些孩子,最终还是让世袭跑了,没能带他回来。 ” 程迪智期待的心跌倒谷底:“世袭,我的世袭,你还活着就好。 ” 程延仲安慰他说:“爹,现在知道世袭还活着,我们就可缩小寻找范围,在整个南安县甚至整个泉州府的小乞丐中找,总有一日能找到他。 ” 大夫人并不关心程延元找到否,反正程延元的一切罪责均是四夫人。 她对程延仲说:“找人不急,延仲,慢慢来。 今日苏若瑶不在你的书房,你陪爹娘多说会话行吗? ” “大娘,延仲正有事想请问你,” 程延仲说:“刚才程安来跟我说,若瑶被罚,搬出我的院子,谁也不知她去哪了。 你知道是吗,能告诉延仲吗? 为什么我才离开一天,她就不见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不能稍等延仲一炷香的时间,回来一起商量吗? ” “延仲,你对大娘说话不可不敬。 今日苏若瑶的丫环郑朝霞搭上如嫣的丫环小满。 这不但是对如嫣不善,更是对董大人不敬。 ” 二夫人也被请来做说客。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五章 被迫洞房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说:“娘,大娘,延仲可以和如嫣一起向董大人上门赔罪或是问好都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但求你告诉我,现在若瑶在哪里好吗?” “延仲,方才你说与如嫣一道回你岳父家是吗?可你们无夫妻之实,如嫣凭什么回娘家?” 大夫人张氏强悍地问。 二夫人宋氏也说:“延仲,娘想抱个孙子,嫡孙。” 程迪智也敷衍两位夫人:“延仲,你娘和大娘都说得对。” 程延仲叹气:“大娘,娘,延仲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但是,大娘,你可曾记得我娶如嫣之前说的话,就在你们的麻将桌旁说的。你若反悔,我就、、、、、、” 张氏拍案而起:“如今我是程家的主母,怎会对你食言?我请你娘一起来,就是要告诉你苏若瑶她没事,只要你像以前一样,乖一点、、、、、、” 此时曹如嫣也被请来了,听到各位长辈们说什么夫妻之事,她低下了头,又害羞,又觉得丢脸:成亲这么久了,也没圆房。 “大娘,延仲知道了。” 程延仲不等大夫人说完,便牵起不知所措的曹如嫣走,曹如嫣的手被他牵得疼:“延仲,我们去做什么?” “去做我们早该做的事。” 程延仲疲惫,却在建安厅内大声吼曹如嫣,他这是吼给程迪智夫妇听的,但曹如嫣却记住了。 “延仲,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没有向爹娘说你的不是,真的。” 曹如嫣胆怯地问。 回到社玖院,程延仲回答她:“如嫣,刚才我不是吼你,你别往心里去。无论你有无说我的不是,你都没错。因为我程延仲,这辈子注定是负了你。” 婚房里,程延仲抱起曹如嫣在床上,闭上双眼,按部就班地行了闺房之事。 曹如嫣流泪了:延仲完全是为了找苏若瑶才与我勉强在一起的,想不到自己这个正房在夫君的眼里就是这个价值工具。 曹如嫣坐起来,裹着被子哭,她哭得还像个孩子。 程延仲也不忍心:“如嫣,别这样,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 “我知道了。嫁夫从夫,你不必向我道歉,否则我就不是个好妻子。” 曹如嫣边抽泣边说。 程延仲看她的样子:一个小姑娘似地,说出“嫁夫从夫” 的话,真是可怜又好笑。 虽无情,但要善待她。 门口的丫环小满则畅想着自己的未来:小姐和姑爷终于洞房了,将来小姐不适时,我这个陪嫁丫环来伺候姑爷就是没的说的。 到时,我也可生个一男半女,有小姐在给我撑腰,做个侧室,摆脱这丫环的身份就指日可待了。 落花轩,溜达一阵的程延新回来了,见到程迪智在自己的门口徘徊:他怎么来了,这几年他可未曾来过一回。 今日苏若瑶来了,他就跟着来了。 我这冷清的落花轩热闹了。 程延新走到程迪智背后:“爹。” 程迪智惊讶地一转身,说:“延新!” 程迪智似乎被这声“爹” 吓到了,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 程延新问他:“爹,你可是来找延新的?” “对,对,延新,这里寒凉,你要是住得不舒服,就跟爹说一声。” 程迪智随意说。 “爹,我没事。习惯了就好。” 程延新回答。 程迪智来不及地赶着回去:“看你住得惯,我就放心了。” “爹,你不来我的落花轩坐坐吗?” 程延新问。 “太晚了,爹怕耽误你休息。” 程迪智回答后,匆匆离开,心中思虑着:若瑶在这住一夜也不会有事,只是冷了一点。 不过夫人将延新的落花轩当成处罚关闭人的场所,会不会令延新不满? 若瑶,我程迪智一生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今日为了你竟然在自己的儿子门口徘徊不止,这真有失风度,不过,只要确定你一切都好,这都算不了什么。 这里太安静了,在侧房内休息的苏若瑶隐约听到了程迪智和程延新的对话,她靠着床沿想:程迪智,你这是放不下你的四少爷还是放不下我呢? 我看你八成是来探视我吧? 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你依旧对我暗藏旧意? 这对于目前身处困境的我来说,是好事。 可若做长远打算,这必定是祸根吧? 仍站在外面的程延新觉得今日尽是怪事:尤其是程迪智,见到我时,眼神惊讶,害怕他几年没来这里看我。 这里除了我,就是苏若瑶和郑朝霞了。 记得听闻中,爹曾误入大哥的书房,与正在换衣裳的苏若瑶不慎相撞,还催逼苏若瑶离开程家,这事惹得大哥大怒。 可能大哥跟苏若瑶私奔也与此事有关吧? 如果程迪智真对苏若瑶有意的话,那以后可有的是好戏看了,或许,我的落花轩也不会寂寞。 想到这里,程延新打开大门,发现里面被收拾,打扫了一番,丫环郑朝霞正忙得抽不开身:“四少爷,你的房间太过潮湿,对身子不好,奴婢折了梅树枝给熏了一下,去了点湿气。还在你的院子中的两棵梅树之间,牵了一根绳,以后把衣裳,被子都拿出来见见阳光,房间里就不会那么阴冷了。四少爷,你也没个丫环奴才照顾,要多学着照顾自己才是。刚才这些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替四少爷做的,只是希望四少爷的落花轩暖和点,也顺带感谢四少爷收留我和若瑶。若瑶说奴婢嘴拙,若有冒犯四少爷,请四少爷莫见怪。” 程延新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味道,以前若是有人折了他的梅枝,还私自动他的房间,他必定会暴跳如雷的,但今日,就当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原谅了他的两个丫环吧:“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真的,谢谢你,郑朝霞。虽说我是四少爷,可程家没有哪个丫环奴才瞧得起我,服侍我也是懒洋洋,不情不愿的,只因我娘曾是程家的丫环,连个名分也没有,才无人将我放在眼里。但是,你对我,真好。” 程延新还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 郑朝霞安慰他:“四少爷,你管人家瞧得起瞧不起,自己心里快活就好。你的落花轩虽然比外面冷了点,但比外面的争争吵吵不知好了多少。” “朝霞你说话粗而不恶,素而不俗,让人心暖了不少。” 程延新觉得有一种快感,一种想留下郑朝霞的感觉。 苏若瑶走过来,心情不是很好:“现在是酉时了吧?” “若瑶,大少爷可能找五少爷有线索了,所以晚了点。你别急,我们再等等吧。” 郑朝霞自己心里没底,却还安慰苏若瑶。 可苏若瑶让自己心绪平稳下来:“也不急,等等吧。这房间通达,刚才奴婢失礼,无意中听到四少爷说,令堂曾是程府的丫环。奴婢冒昧问四少爷,四少爷是否因此倍受不尊不敬,所以才选择出世而避开世俗的眼光吗?” 程延新眼中还是那种无望地笑:“听到我和朝霞的话不打紧。只怕这话让苏若瑶联想到了自身和腹中之子吧?若真如此,倒是我的错了。苏若瑶,可惜我大哥已有正房,若你能争取做个侧室,在族谱上留下名字也未尝不可,至少对你的孩子是件好事。” “争取?我已为延仲的这个孩子吃尽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连个名分还要为这孩子争取吗?” 苏若瑶一下子失落极了。 程延新并没因她的失落而伤感:“苏若瑶,事实不能回避,需要面对。若你为孩子的一生打算,特别是男孩,长子,就将他过给正房吧。那样的话,以后大哥的一切都是他的。否则,像我这样一辈子也好,念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度过此生罢了。” 苏若瑶在思虑中。 程延新又改口:“苏若瑶,刚才是我的饭后之谈罢了,你切莫当真。” 但这是程延新的肺腑之言。 “不可以,即使他是个男孩,我宁愿我的孩子跟着我吃苦受罪,也不愿他跟着别人、、、、、、” 捞月的到来打断了苏若瑶的话:“苏若瑶,老爷,夫人,大少爷传话给你,今晚大少爷留宿在大少奶奶出处,苏若瑶你今夜就在此落花轩住着吧,你的去处,明日再说。” 捞月传话后不容苏若瑶问句话,就走了。 郑朝霞替苏若瑶鸣不平:“大少爷怎么这样呢?平时和若瑶恩恩爱爱的,今日你被老爷夫人赶出大少爷的院子,大少爷就和大少奶奶住一起了,也不问你的死活。” 苏若瑶倒是像卸下重担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喜结连理已久,留宿一宿本就合情合理。倒是大少爷与我这个丫环恩爱才为人所不容呢。朝霞,我们暂且在此休息一晚,既然大少爷在院子里,明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离开。” “这就是朝霞所说的外间的争争吵吵吧,确实令你们难受的。苏若瑶你说的对,暂且休息好,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吧。” 程延新说。 就这样,苏若瑶和周福云留宿在落花轩了。 苏若瑶想:这或许是大夫人支开我,让延仲和曹如嫣圆房阴谋,圈套。 但如果延仲与他的夫人曹如嫣从此珠联璧合,那程府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只能带着孩子、满腔仇恨,还有这未痊愈的脸离开。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六章 郎中遇害 - 沉鱼泪 - 乐晨夕 张氏在听捞月的汇报:“傍晚,申时刚过,老爷就去了落花轩,在门外停留许久,遇上四少爷后,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捞月,你说老爷也真够大胆的,明知我知道苏若瑶在那里,而那落花轩还住着他的四子,他还不顾羞耻地往那跑。” 大夫人阴冷地笑。 捞月猜想:“夫人或许思虑太多。老爷甚少关注四少爷,大概是去探望四少爷了吧。” “笑话。我还不知道他,去探望儿子会两手空空,来去匆匆吗?难道老爷也听说苏若瑶的脸在恢复之中吗?这个苏若瑶真是魅惑之力强盛啊,这怀着孩子,脸皮子也没好,老爷就急不可耐了。也不知许郎中的药配好没有。” 大夫人一番推测:“等她生完孩子后,若延仲还对她这么粘着,又该如何是好呢?” 落花轩,亥时,苏若瑶和郑朝霞刚熟睡不久,被一阵强烈的敲门声惊醒了:“苏若瑶,郑朝霞,快起床,有毒气。” “是四少爷的声音,听起来紧张急促,我们赶紧起来吧。” 两人迅速穿好衣裳,出去,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程延新说:“这是硫磺气,剧毒,快跟我往小道逃离这里。” 于是,在苏若瑶不断喊着“慢点” 的声音中,三人离开了落花轩,来到安全地。 程延新似乎吓到了:“苏若瑶,我在程家虽不受待见,但从未与人结仇结怨,而今日你来后便遇此事,可见这毒气是针对你。我跟你说,硫磺气轻则窒息疯癫,重则取人性命。刚才如果你吸入毒气晕过去,即使救活了你,你腹中之子也会因窒息而亡。幸好我睡得晚,闻到异味,叫醒你们,逃离得及时。” “这么歹毒的手段,谁呢?” 苏若瑶不安地想着。 程延新给她分析:“这难说了。此人不仅手段狠辣,而且阴谋恶毒。若你在我的落花轩出状况,那罪责全在我,便嫁祸于我,致我于死地后就死无对证了。刚才你们没注意到吧,那些硫磺是在你们的房门外被点燃的。” “是谁?是谁非要致我和我历经千辛万苦保护下的孩子于死地?延仲,你在哪?我又陷入困境了。为何你一走,我就会遭人算计?” 原本打算离开程府的苏若瑶现在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她似乎觉得自己和孩子都离不开程延仲。 程延新见状,说:“朝霞,我们把苏若瑶送回大哥那里去吧。” “好。” 这正是郑朝霞所想的。 在婚房中,程延仲想到苏若瑶不知在何处,是否平安无事,就辗转难眠。 曹如嫣刚哭完一阵子,温柔地说:“延仲,你出去找延元找了一天,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肩膀。” “不用了,如嫣,你好好睡。” 程延仲婉拒了。 两人说话的语气像是一对客人。 突然,程延仲听到他想听的声音“延仲” ,“大少爷” ,“大哥” 。 他一咕噜起身,穿好衣裳说:“如嫣,是若瑶回来了。我得出去一下。” 曹如嫣抱住程延仲哭:“延仲,你就给我一个完整的夜晚都不可以吗?” 程延仲轻轻推下她的手:“对不起,如嫣,听若瑶的声音可能遭遇不测,才会连夜来找我。可怜一下她,好吗?” 程延仲走了,留下喜忧参半的曹如嫣,不知自己的将来该如何度过。 出去后,程延仲找到哭着寻他的苏若瑶,抱入怀中,苏若瑶也抱着他不肯松手:“延仲,我不能离开你了。你一走,我就会遇上恶人,比鬼魅还可怕的恶人。” 程延仲安慰她:“好了,我在这,别怕了,若瑶。都子时了,你吓坏了吧,先去书房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嗯。” 苏若瑶在书房躺下了。 程延仲注意到程延新,奇怪地问:“延新,你怎么来了?” “大少爷,今日若不是四少爷,我和若瑶可都没命了。” 郑朝霞先说了。 程延新将今日苏若瑶所经历的一切尽数相告:“大哥,所有事情我都告诉你了。如今延新也害怕,我是此事的证人,若陷害之人再起歹心,欲除我而后快,延新该怎么办呢?” “延新,你本就无辜,我们也不想你插手此事,你放心回到落花轩,大哥暂时隐匿此事,以后也不会强求你为此事作证的。你救了若瑶,对大哥来说,就是大恩大德,大哥还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 程延仲安慰着同样恐惧不安的程延新:“你现在回去的话,硫磺毒气还没散。就在大哥的侧房将就一晚吧。” “不用了,大哥,延新去芍药阁坐坐,等阳光出来,毒气散了,就回落花轩。” 程延新说:“大哥,我就先走了。朝霞,你,以后,可否,常来?” 程延新最后一句话说得结巴了,让郑朝霞笑乐了:“四少爷也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若有令,传令一声,朝霞就来了。” 程延新走后,苏若瑶和程延仲在疲劳,恐惧中睡了一夜。 醒来后,已是上午辰时,苏若瑶揉揉眼睛,问:“朝霞,许郎中有几天没来了?” “有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 朝霞说。 “以前许郎中最多不会超过三日,就会来看若瑶一次,如今怎么来得稀疏了?” 程延仲说。 苏若瑶照照镜子:“延仲,不急。我的脸已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过多医治。再等等许郎中吧。” “可能是许郎中的医馆繁忙,抽不开身。何必再等他来,我们可以自己去啊。走,若瑶,我亦可也等不及要医好你,免得你胡思乱想。至于昨日你和朝霞的遭遇,我们边走边说吧。” 程延仲牵起苏若瑶就要走。 苏若瑶没了害怕,开心地说:“好,好。但我要梳洗一下啊,延仲你也是。我没以前那么脆弱了,昨晚在落花轩的事,只是来得太突然了。” 苏若瑶想:程延仲的心暂时还未被曹如嫣带走,我就可在程家多存在一天,继续我的计划。 苏若瑶和程延仲来到许氏医馆,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匪夷所思: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所有药柜和抽屉中的药材都没了,像是被洗劫一空。 “许郎中,许郎中,” 程延仲喊着:“难道搬走了?我去问问旁边的邻居。” “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丝不安呢?” 苏若瑶焦急地说。 两人想出去,这时医馆里走出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神色黯然:“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请问你姓甚名谁?” 苏若瑶觉得此人问得突然,但想到这可能是许氏医馆的人,便回答:“我姓苏名若瑶,许郎中为我治疗烙伤已有三个月了。以前我不便出门,一直劳烦许郎中上门治疗。不知近几日许郎中为何没有来,于是我便上门求医。不曾想,医馆内是这样一番惨败景象。” 此人说:“苏若瑶,就对了。我是许郎中的长子,许云宸,苏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烙伤?”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觉得奇怪:为何许郎中不自己出来看呢? 毕竟一直是他医治的,心中有底。 可也不好拒绝。 苏若瑶答应了。 许云宸掀起苏若瑶的面纱看,点头,但面无表情:“不错,烙伤三个月,治疗三个月,这样可以说已回复得尽善尽美了。只是新生肌理与原生肌理不够融洽。这与我父亲推算得完全吻合。苏若瑶,这是你恢复容颜得最后一瓶药,每日早上,清洗脸后,用食指指腹取一点,和水,涂抹于整个右侧脸颊,估摸最多一个月后,便可痊愈。” 苏若瑶接过许云宸给的药瓶:“谢谢许大哥。” “许大哥,在下程延仲,请问为何不见许郎中呢?我们还得再好好感谢他一番对若瑶的精心医治。” 程延仲问。 “你等等。” 许云宸说。 他进去内屋,搬出一尊灵位:故显考许公蓬莱老大人之灵位。 苏若瑶见此,一时泪雨滂沱,有如曾失去妹妹那般:“怎么如此?四天前见到许郎中时,他还鹤发童颜,笑语不绝。才几日不见,就阴阳两隔了?” 苏若瑶已经哭得站不稳了,程延仲扶着她,也是悲从中来:“许大哥,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许云宸回忆四天前:那天,许郎中刚从程府给苏若瑶敷药回来不久,一生人进来,到内屋,掏出十张银票,共计一千两银子给对许郎中。 许郎中说问有何事。 来者说让他给苏若瑶脸上下毒,返回从前烙伤的样子。 许郎中断然拒绝:“医者只可医人,不可毒人!这是老夫初从医时,我爹授予我的道理,老夫一直铭记,从不违背。” 但此人似乎有来头,又拿出一千两,说:“我能拿出两千两,就能让你的儿孙不见,让你孤独终老。你今日给我一句话,这两千两,干还是不敢?” 此人出了狠话。 许郎中不愿全家受累,便口头上答应了:“好,但我只会给她的脸下毒,如果你要我取人性命,绝对不可。”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七章 上坟致恩 - 沉鱼泪 - 乐晨夕 “几日内,苏若瑶的脸必须溃烂生疮,无可医治,否则,后果自负。品书网 www.vodtw.com” 此人扔下两千两银票走了。 “爹,我们去报官吧?” 许云宸知道后说。 许郎中叹气:“傻儿子,你都三十了,还不知官商一体吗?即使报官,我们也不认识此人啊?两千两银票可证明什么?到时,只怕,苏姑娘和咱家都不保。” “爹,难道我们就照他所说?” 许云宸问。 许郎中回答:“不,云宸,你让你娘子还有你弟弟一家连夜离开。凭你的医术,安家谋生不是难事。只是我答应过苏若瑶要给她医好脸,不能食言。我现在就去配药。” “是,我听爹的。可是,爹,你不一块走吗?” 许云宸问。 许郎中回答:“若我走了,怕惹来此人的追杀,我只有坐镇在咱的医馆,才能保你兄弟平安无事。” “爹,我送娘子和弟媳一家离开后,就来陪你,看这人究竟敢如何?” 许云宸暂时离开医馆。 等他回来后,医馆就成了如今的摸样,许郎中已上吊自杀身亡,在事先说好的隐蔽处留下一瓶药和遗书:我儿云宸,此药乃为苏若瑶医治的最后一剂药,代我交予她,爹受人之托,不可食言。 为防恶人对尔兄弟两不轨,为父不得不选择此路,以打消此人恶念。 尔兄两自此另谋生路,莫为为父之死伤心过度,切莫复仇,复仇生恶念,清静一生即好。 父,许字。 许云宸给许郎中验尸,脖子后面亦有绳索印,从医世家的许云宸一看就知,许郎中不是自杀的,是被人勒死的。 许云宸将许郎中匆匆葬了,并在此等苏若瑶的到来。 程延仲和苏若瑶听完许云宸的叙述后,已是无言以对。 许云宸将程延仲曾赠送给许郎中的八根金条和茶具如数搬出:“我爹交待我奉还给程公子。无功不受禄,程公子给的医药费已足够了。唯独那盆君子兰,我爹甚是爱惜,我将它种于爹的坟前了。” “许大哥,令尊的坟在哪?我要去给他上坟。” 苏若瑶擦干眼泪说。 “苏若瑶,你怀着孩子,上坟恐怕不好。” 许云宸说。 苏若瑶果断的说:“我这孩子该为他的恩人上坟!” 于是,苏若瑶和程延仲来到许郎中的坟前。 苏若瑶烧了一把纸钱,还是止不住的眼泪。 许云宸在一旁悲愤交加,却还劝慰苏若瑶:“苏姑娘,你身怀六甲,哭哭就算了,切不可伤心过度,伤着孩子,让我爹的一番医治前功尽弃。” “与你爹的口吻一样,以孩子为重。许大哥,我苏若瑶此生恐怕都无法感谢你和令尊了。” 苏若瑶悲痛万分,长跪不起:“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每一句,许郎中,你全做到了,以你喻君子兰当之无愧。若瑶会在你的坟周围种满你喜爱的君子兰。” 程延仲好不容易将苏若瑶扶起来。 许云宸拿出那二十张银票说:“我本想将这二十张银票在我爹坟前烧毁,用来祭奠他。可只怕这肮脏的钱会污了他的品德。一时倒想不出该拿他们怎么办了。” 程延仲看到银票上细微的印章了,心中明白了八分:做恶事也不避人耳目,这么猖狂! 他对许云宸说:“许大哥,令尊因这银票的主人而亡,在下以为,这两千两就当作那个恶人给你的赔偿也好。” 许云宸断然回绝了程延仲的建议:“这害我爹的钱,就算有两万两,我也不稀罕。我只希望程少爷和苏姑娘能助我找到陷害苏姑娘和我爹的凶手。我许云宸赌上性命也要为我爹报仇!” 程延仲两厢为难,既为许郎中的被人杀而悲伤叹息,又不愿他复仇,劝他:“许大哥,你方才说令尊的遗嘱中说让你们兄弟两家觅得一僻静处,平安度余生,不要心存复仇之念吗?既然令尊留有药瓶和遗嘱,想必是在遭人杀害之前写的,他已料定斗不过敌人,才留下这样的遗嘱,嘱托你兄弟两不要因报仇而负伤散命。他老人家已看透世事,你何必违背他的临终意愿呢?” 许云宸对着墓碑说:” 爹,云宸已安顿好妻儿和云宠一家,你放心。 但儿心中的仇恨无法消散,挤压得儿难受癫狂,儿只能违背爹的意思,为您复仇,做个不孝子了。 ” 程延仲很着急,他不希望许云宸伤害到作恶之人,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于是他在许郎中墓碑面前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说:“许郎中,今日我程延仲在您的墓碑前发誓,认你为干爹,做你的义子,日后每年端午,清明,重阳,和你的忌日,都会来为你上坟扫墓,尽人子之孝。 望你在天之灵,散去令郎心中的仇恨执念,携家带口,远离是非之地,依你所愿,安度此生。 延仲再次给你磕头了。 ” 许云宸扶程延仲起来:“我是否让程公子为难了? ” 苏若瑶也劝许云宸:“许大哥,说实话,让你爹对我下毒手并以你全家性命威胁你爹的人是我的仇人。 我和延仲尚且斗不过此人,你就别去送命了。 ” 程延仲拉拉苏若瑶的手,示意他别这么说,但苏若瑶撇开程延仲的手,说:“许大哥,此恶人凶残毒辣,若瑶怕你也遭此人毒手,如何对得起地下的许郎中? ” “原来苏姑娘认得幕后之人,可否告知许某? ” 许云宸迫不及待地问。 “猜测而已,” 程延仲连忙说:“若瑶因怀了我的孩子,无意中树敌众多,真不知幕后之人是哪一个。 ” “延仲说的也对,我们也是敌暗我明,饱受惊吓。 许大哥,若瑶以为,你还是听从令尊的遗言,放弃吧。 头上苍天,脚下后土,一切都在眼中,恶人终究会报应不爽的。 ” 苏若瑶劝许云宸,眼神深邃。 已娶妻生子,三十而立的许云宸比程延仲心思更重,这苏若瑶在向他暗示,但他说:“苏姑娘这句话说得有理,千古而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亘古不变的真理。 程公子,你身为程府长子,屈尊为为父做义子,可见你胸怀之宽广,容人。 许某代父谢过你。 既然你们也无法肯定凶手是谁,我就更不能为难你们了。 就此一别吧。 ” 许云宸很快走了。 回去路上,程延仲不明白地说:“许云宸一直执着地要违背他父亲的遗言,为父报仇。 但你轻轻一点拨,他便想通了,遵循父亲的遗嘱,忘却仇恨。 若瑶,你还真能说,看来这些日子的书没有白念。 但愿许大哥就此过上安生日子。 ” 苏若瑶心想:许云宸不会放弃复仇之路的,那是杀父之仇啊,不报才是不孝呢。 刚才我已给了许云宸许多暗示,看他已有些经历,会明白的。 最重要的是我看他的眼神和表情透露出来的痛楚与我失去妹妹时是一样的,要他忘却杀父之仇,怎么可能。 延仲,你太天真了。 但我知道,你已尽你所能去补偿安慰许云宸,你也为难。 苏若瑶想知道在自己和大夫人之间,程延仲会作何选择:“延仲,迫害我的人,你将怎样揭发并惩罚她呢? ” 程延仲一时语塞:大娘做了这等恶事,该遭天谴,可她从小待我如亲娘,我怎么忍心揭发,惩处她呢? 苏若瑶见程延仲犹豫,也不再让他为难:“延仲,我们不必愤懑。 你四娘做出这样的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正如我刚才对许大哥所说,我们不必做什么,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就行了。 ” “若瑶,我知道你心中明白作恶者是谁,可你为了不让我为难,而这么次次委屈自己,这倒是让我更难受。 若瑶,我无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但我会保护你。 但你能看在我上,不求你原谅她,只求你不记仇,放过她,好吗? ” 程延仲恳求苏若瑶。 苏若瑶装作不在意地说:“剑顶苍穹的苍竹程延仲何必为了若瑶而这么哀求自己呢。 你放心,若瑶不说别的,就凭你在若瑶遭烙伤毁容这段日子中的不离不弃,听你的。 不管这做恶人是四夫人还是其他人,都不记仇。 ” 程延仲勉强笑了。 苏若瑶暗想:延仲,对不起,我不得不又一次骗你。 穷凶极恶的大夫人怎么可以逍遥自在? 天理不容! 她受报应的日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回到书房后,苏若瑶用许郎中生前配好的药膏,蘸水,涂抹在脸上,然后系上面纱。 程延仲在一旁看着:“若瑶,为了你的安全,我决定向外面散播假信息,这也是为了许郎中的儿孙的安全,为了延新的安全。 ” “延仲,让你为了我说假话,违背你为人处世的作风,这又是一份人情吧? ” 苏若瑶迷茫地问。 “我们之间没有人情一词。 ” 程延仲说:“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身边的亲人,恩人好,你我都无须愧。 ” 这时,捞月来传话:“大少爷,老爷夫人有情您移步建安厅。 苏若瑶,你也跟着来。 ” 一句话,两个调,这也是看主人脸色。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八章 隐瞒病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此时去见老爷,夫人,也正是程延仲和苏若瑶的想法。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来到建安厅后,大夫人首先发难:“苏若瑶,昨晚罚你去落花轩过夜,为何不听从处罚,半夜离开?” “奴婢知错了。” 苏若瑶没有多说,她知道自己的话在大夫人面前,什么都白搭。 程延仲解释说:“爹,大娘,娘,若瑶本在治疗烙伤,可前几日用了许郎中送的药后竟然又生出疮疤,愈发严重,如刚刚烙伤时一样。你们罚她住到落花轩去,那里原本只住着四弟延新一人,延新没有亲娘,若是被吓着了,该如何是好?若瑶在半夜听到延新噩梦惊醒的声音,不愿惊扰他,想离开落花轩。延新怕怀着孩子的若瑶行走不便,就和丫环郑朝霞一块送若瑶回到书房了。” “说的也是,为了延新着想,不能让苏若瑶住那里吓着他,这是我的过错。可苏若瑶你是怎么回事,延仲日夜用心照顾你,烙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反原态?” 张氏问。 苏若瑶没有作答,程延仲替她回答:“大娘,这可能是许郎中用药不善所致。延仲为此,今日特意带着若瑶去了一趟医馆,不想许郎中竟然上吊自杀身亡,当时若瑶被吓坏了。延仲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脸治不好就别费劲了,孩子没事吧?虽说苏若瑶不是正房,她的孩子也不是延仲的嫡子,但怎么说也是延仲的骨血,长子,可不能有事。” 二夫人宋氏只关心孩子。 这让苏若瑶多少有些不悦。 程延仲回答说:“娘,延仲带若瑶去了另一家医馆,大夫说,若瑶如今脉象虚弱,情绪不稳,若想保住腹中胎儿,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那你带她回去让丫环伺候着。你自己多去陪陪如嫣。” 大夫人说。 “大娘,我还是先陪着若瑶,以免她再受任何刺激。” 程延仲不听大夫人的请求般的劝告。 回去后,程延仲松了一口气:“若瑶,如今,所有人都认为你的烙伤无药可治,没人再加害于你,我们可以过一阵安生日子了。” “延仲,我不明白,最后,大夫人让你去陪曹小姐,你为什么不听从她的话呢?你违背她的意思,怕是我们又会被人找麻烦。” 苏若瑶不解地问。 程延仲无奈地笑:“我如果这么快答应大娘遗弃你去陪如嫣,恐怕她又要生疑了。早就知道大娘多心,而如今要与她斗心机,这真不是我想要的。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 ,这才是我想要的。 ” 苏若瑶抱着程延仲亲吻他,说:“延仲,你一直都是如此“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 。 只是坚韧不拔的翠竹也会历经风霜雨雪时,不得不为自己御寒,现在还有若瑶来为你暖心。 延仲,你所认为的错误,皆因若瑶而起,与你无关。 我们一起来整理一些描写翠竹的诗词吧。 ” 、、、、、、建安厅中,程迪智不悦地疑问:“给苏若瑶医治的许郎中怎么会自杀呢? ” 张氏无关紧要地说:“许郎中可能因为给苏若瑶下错了药,怕被状告,畏罪自杀。 这人也真是,就算下错了药,也只是失误,衙门也不会判他死刑。 说到底许郎中还是畏惧咱程家的权势。 ” 程迪智感觉心中的一点希望又破碎了。 回到自己房中,张氏对捞月说:“许郎中这事,做的不错,让他把苏若瑶的脸无药可救。 这个许郎中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这下毒的事,他干与不干,都是个死。 他是坐在医馆中等死的吧? 这最终也是为了老爷和延仲,不能怪我。 ” “大夫人深思熟虑,全面周到。 这下,既让苏若瑶彻底毁容,老爷对她死心,又让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洞房了。 奴婢相信,大少爷总有一日会厌弃苏若瑶。 到时,苏若瑶就不再是夫人的烦心事了。 ” 捞月拍了一番马屁。 大夫人躺在躺椅上:“就因为这个苏若瑶,我费了太多心思,做了太多事情。 这下等她生完孩子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我烦了,累了,要睡一会。 ” 可是大夫人不会料到,她接过四夫人这盘毁容棋,将会全盘皆输。 程延仲的书房中,两人在恩爱,缠绵的氛围中,继续着他们的念书,诗词,准备着乡试。 有时,程延仲会让程安弄些好玩的,像风筝,陀螺等等,逗苏若瑶开心。 两人朴素无华的生活也是笑声不绝于耳的。 偶尔,苏若瑶会看到婚房门口,和曹如嫣不期而遇,看到她那期盼无助的眼神,可怜的姑娘。 然后点头行礼。 曹如嫣虽是程延仲的妻子,与她应是敌人,苏若瑶一面对她加以防范,一面又对她颇有好感,主要是因为自己这肚子,看到她就不闹腾了。 苏若瑶并不想将程延仲牢牢抓在手中,让这个小姑娘曹如嫣过着丈夫不爱的日子,可也没办法:曹小姐确是无辜的,可是我和延仲之间也是无辜的啊。 如果我与延仲有缘有情无份,那就祝福他们;如果我与延仲有缘有情有份,那就只能三人同处了,她尊我卑。 可是,我是要复仇的,和延仲会有份吗? 又会不会把曹小姐牵扯进来? 对于为妹妹和我自己复仇一事,我是下定了决心的,可是对于与延仲之间,却总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也就是到了四月初,苏若瑶忍不住问程延仲:“延仲,若瑶想问你一件事。 ” “问就问呗,怎么可爱的若瑶变成个老夫子了? ” 程延仲放下毛笔,笑严肃的苏若瑶。 苏若瑶说:“只是因为冒昧,怕你不愿意回答。 ”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许遮遮掩掩,若瑶。 ” 程延仲取笑说。 苏若瑶没那么严肃了:“你才是个老头子。 好了,不取乐了。 我知道,你在娶曹小姐之前曾向老爷和各位夫人发誓,那是什么誓言啊? 若瑶想知道。 ” 程延仲不开玩笑了:“那是一句我在情急之中,未做详细考虑而说的话。 不说也罢。 ” “说来听听嘛,有什么大碍。 ” 苏若瑶揉柔柔地撒娇说。 程延仲经不起她这么挠心,但却是程重其事地说:“我对他们说:我同意娶曹小姐,但如果此后苏若瑶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就休了曹小姐,你们自己去向曹大人交待去。 就这句誓言。 可我娶了曹小姐之后,你还与性命之忧擦肩而过,我却依然没有依照誓言休了曹小姐。 所以我的那句话,早已不是誓言,只是信口开河的一句空话罢了。 ” 苏若瑶并未像程延仲想象的那样发点小脾气,而是像个贤妻一样:“延仲做事总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告诉若瑶又何妨,让我更加懂你的心啊。 ” 程延仲语气沉重了:“那时,你刚被烙伤,爹娘嫌你毁容,出不得场,可若瑶你别怪他们,他们是为我好。 ” 就算我没有被烙伤,在他们心里也是出不得场的,延仲,你是他们的儿子,所以看不出来,苏若瑶如此想,继续听程延仲说:“可他们一遍遍地比我娶曹如嫣,甚至,以拆散我们两个为条件相逼,以你的性命相逼,我本想以牙还牙,以死相逼,但那是不孝之为,更不是君子之为,我不齿,就用刚才那句所谓的誓言来保护你,娶了曹如嫣。 但这件事,既对不住我们的感情,也对不住毫不知情的曹如嫣。 ” “你在新婚之夜还未圆房就来安慰当时心底脆弱的我,而身为大家闺秀的曹小姐却为你独守空房。 但这不是你的错,延仲。 ” 苏若瑶想抚慰程延仲。 可程延仲愁眉苦脸:“是我的错,若瑶。 自从嫁给我以来,我不记得对她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我是真的对她不住。 ” “因为对不住她,所以你就违背了誓言,没有休了她,那样不就对不住受伤的我了吗? ” 苏若瑶不讲理地一转身。 程延仲总是耐心地给她讲理:“若瑶,就在你被赶入落花轩那日,爹娘说若不和曹如嫣完成洞房,就不告知我你在哪里,因此,我和她已有了夫妻之实。 如此,若我休了她,她再嫁怕是不便了。 而且,曹如嫣出身官宦士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分地位,如果她的品性理念如我三娘那般刚烈执拗,那么,休妻对她而言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若瑶,你最通情达理了,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吗? ” 苏若瑶一改往日的娇气,而是抱住程延仲,通达地说:“延仲,你的话,都好。 刚才我还生怕你因我的无理要求而休了曹小姐,那样的话,不管以后曹小姐如何,我们两个都会成为不可饶恕的罪人。 因为我们踩着她的肩膀,享受着自私的爱恋,我的德行任人践踏无所谓,但你的品性不可有丝毫肮脏,不容他人贬义评说。 ” “若瑶,我就知道你心地好,不会有这么无理的要求的,所以,董友姑,在程家,来去自由。 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意见的,你也不会,是吗? ” 程延仲抱着苏若瑶笑着说她:“我已看出你那点小心思。 ” 本书来自 第三十九章 恢复美貌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还有你没看穿的呢。品书网 www.vodtw.com” 苏若瑶有些泪声:“在若瑶心中,你已不是初见时的那个不懂世事的小伙,而是个将责任扛肩,担当在身的果敢男人,做每件事都正值,诚实,勇敢,绝不虚与委蛇,阳奉阴违。在这个偌大得程府中,只有你才可以用描述苍竹的“矫矫凌云姿,风生龙夜吼”之句相喻。” 程延仲被苏若瑶的含泪声逗乐了:“若瑶,你把我形容得言过其实了,夸道天上了。” 苏若瑶与程延仲双目对视,真情地说:“延仲,你确实就是这样伟岸的男人。曹如嫣一事,我看到了你“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德情。其实,你,我,曹如嫣都处于痛苦,尴尬的境地。我以为自己内心苦,或许曹小姐更是以为自己内心苦不堪言,但最苦的人是你,延仲。换做其他男人,在我和曹小姐之间,这是齐人之福,哪有苦而言,而你却为此思虑颇深,尽量做到我和曹小姐都不受伤,品性端正的你一直苦恼于此事。想必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年轻的程延仲被平日里爱耍顽皮逗他的苏若瑶感动了,没想到她胸怀如此宽广,程延仲差点潸然了:“若瑶,谢谢你这么理解我,可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就不怕我承受不起而、、、、、、” “你就是这样的人,无可比拟的,小事见大。即使现在别人看不出来,但总有一日,你会以无尚的品行和过人的睿智名满天下的。不许再回绝,若瑶说你是这样,你就是这样。” 苏若瑶微哭着,略带撒娇。 程延仲搂着她,哄着她:“好,若瑶说我是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的。” 捞月的到来打破了他们此刻的温存:“大少爷,大喜,大少奶奶有喜了,刚好一个月。” 程延仲听到这话,表情复杂,他看着苏若瑶:“若瑶、、、、、、” “去陪她吧,她也辛苦,不论是感情还是责任。” 苏若瑶大度地说,并放开抱着程延仲的手。 “好。” 程延仲说。 苏若瑶还是蒙着面纱的,在捞月眼中,目前半脸烙伤的苏若瑶招不来谁的加害,只招来捞月不屑的一眼:大少奶奶有喜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程延仲来到曹如嫣和他的婚房中,程迪智和几位夫人都来了,可见他们对嫡长孙的重视。 程延仲过来,握住曹如嫣的手:“如嫣,谢谢你。” 本来担心程延仲不肯与曹如嫣亲近的大夫人,心中落下一块石头:“延仲,如嫣如今有了、、、、、、” 程延仲说实话不太想听大夫人讲话,虽然心中尊重她,他对曹如嫣说:“如嫣,身体还好吗?明日我们一起去岳父家一趟,一起将喜事告知岳父岳母,如何?” 程延仲开心地问曹如嫣,他牢记着苏若瑶说的话:曹如嫣心中肯定过得苦。 大夫人见程延仲和曹如嫣如此好了,终于随了她的心愿,便说:“我们都出去吧,让这对小夫妻说说闺房话。” 所有人都出去了,大夫人瞟了一眼苏若瑶住的书房:你没戏唱了。 程迪智眼神不舍又犹豫迟疑地流连了书房一会,但还是走了。 晚上,程延仲与曹如嫣在一起,他使劲找话题,但就是找不到,忽然他想到苏若瑶曾给他挠脚心,便说:“如嫣,我们来做个游戏,你来给我挠脚心,我再来给你挠脚心,你说这样好玩吗?” 曹如嫣立刻化喜为怒:“延仲在嫌如嫣才这般羞辱吗?若是如此,直接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的?” 程延仲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他简直被吓到了,赶紧说:“怎么会嫌呢?只想逗如嫣开心而已。看来我说的不是,如嫣想怎么处罚我呢?” 把曹如嫣劝得破涕为笑后,程延仲奇怪:曹如嫣和苏若瑶都是好女人,性情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次日,苏若瑶起床,照镜子: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已经痊愈几天了,本想让程延仲第一个看到。 原本昨天就可,但曹如嫣有喜,苏若瑶自言自语:“延仲,对不起,我已经等不及了。程迪智,不知今日,你家会乱成什么样子?” 梳洗打扮好后,苏若瑶没有化妆,素颜系上面纱,穿上淡雅的衣裳,叫上郑朝霞陪她一起出去转转。 旁人见到系着面纱的苏若瑶,躲闪都来不及,郑朝霞鄙视这些人:“像疯了一样这么可怕地逃走。” 看来苏若瑶痊愈,连郑朝霞都瞒着了。 苏若瑶径直散步到了浣纱亭,远远看见程迪智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 他看着不远的浣衣房,想着曾经的若瑶在那里洗衣裳的样子:若瑶,你不止美在脸上,还有你浣纱的姿态万千,你的举止投足透出的端庄优雅,你的莲花漫步的轻柔自然。 不会变,永远不变。 “若瑶,这里原来叫芝蕙亭,后来老爷把它改名为浣纱亭,就在,就在你来浣衣房后不久。” 郑朝霞一如既往地灿烂笑着说。 “是吗?是因为那里一眼就能看到浣衣房的一切吗?” 苏若瑶问。 “听说是这样。” 郑朝霞说。 “朝霞,我去和老爷打个招呼。” 苏若瑶说。 “好啊。” 郑朝霞毫无心眼。 此刻苏若瑶的肚子已五个多月了,单独走起来有些困难,但干过重活的她还是走得稳健,说话也有劲:“奴婢苏若瑶给老爷问好。” “若瑶?” 程迪智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久未见真颜的苏若瑶,会突然主动出现在他眼前。 虽然以为她容颜尽毁,但那双早已魅惑了他魂魄的动人双眼,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掀下苏若瑶的面纱,但因为害怕那伤疤伤及苏若瑶的自尊,又把手缩了回来。 苏若瑶见程迪智如此,妩媚地盯着他,自己轻轻地撕下面纱,程迪智的心跳随之一点一点地加快:露出一半脸了,已是完美如初,完全呈现在眼前,不,比从前更美了。 我已心潮澎湃,无法言语了,恐怕在紫禁城,平台觐见皇上的激动心情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是我平日里向天主的祈祷感动了天主? 若瑶,你恢复了一切,我现在心里就落下一块石头了。 程迪智暂时失去理智了,紧紧抚摸着苏若瑶的右脸:“若瑶,这才是你。” 苏若瑶滴落点点晶莹的泪珠:“自从遭遇烙伤之刑后,就从未体面地向老爷问好。” “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此等恶事扰你了。苏若瑶,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苏若瑶的泪珠让程迪智心痛,迫切地想知道一切:“曾经很痛是吗?还时而遭人嘲弄,讽刺,我都知道。却没能帮你。” “无所谓了,只要保住了延仲的骨肉,什么都无所谓。” 苏若瑶一语惊醒程迪智:我是你儿子的女人,我怀了你的长孙。 他缩回了手:“苏若瑶,你腹中之子有五个多月了,我一直记着呢。你和延仲过得怎样?” 苏若瑶悲柔说道:“奴婢多谢老爷关心。如今延仲都娶了正房了,还能怎样?三个人一起住在祁院,有些挤罢了。其他的,得过且过吧。” “哦。” 程迪智若有所思,眼神没有一刻离开此时的苏若瑶,但他已无邪念,只有疼惜,爱怜。 “老爷常来这个浣纱亭走动吧?奴婢就不打扰了。” 苏若瑶欲擒故纵地离开了。 “若瑶、、、、、、” 程迪智还想多留她一会,说说话,可苏若瑶已走远。 不过没关系,刚才苏若瑶的几句话莺啼燕啭,如余音绕梁在他的耳畔,那迷离的眼神也久久缠绕在他眼前,那眼神到底向我传达什么意思呢:迷惑? 妩媚? 忧郁? 乞怜? 若瑶,你仪态万千,眼神也瞬间百变,让我不知所措,程迪智想着:你说的话,又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得过且过? 是住得不舒适吗,那就换个地方住。 还是,延仲对你不好,你想与我共度? 不可,我已玷污了你,不可再有那样的事了。 毕竟你是我梦境中唯一的美梦,而其余的梦只会让我我惊吓,烦躁,皆是噩梦。 我们实际上,已是再不可能的关系,按理说你不该对我说刚才那些话,可是若瑶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别再说了,会让我陷入迷途的。 程迪智想到此,离开浣纱亭,有个突发奇想的计划。 苏若瑶和郑朝霞一起回到了祁院的书房。 郑朝霞兴高采烈:“原来若瑶早已回复了原样,怎么还蒙着脸呢?我们该出去炫耀一下才是。” “不急,这不是要给延仲一个惊喜吗?等晚上再拆掉面纱吧。” 苏若瑶说。 程延仲正在从岳父家回来的途中。 在马车内,曹如嫣攞起程延仲的袖子,温柔而心疼地说:“这些齿痕都是苏姑娘在疼痛时咬的吗?可怜她怀着孩子还受那么重的伤,也连累延仲一起受伤。” “我的伤痛不算什么,如嫣怀着孩子才辛苦呢。” 程延仲回答着。 心中却想着。 本书来自 第四十章 震撼全家 - 沉鱼泪 - 乐晨夕 同样是温婉娴静,仪态端庄,素雅皆宜,绵绵细语,只是若瑶的相貌略胜如嫣一筹,可为何程延仲会感觉两人完全不一样,几乎是一个在泰山之巅,一个在东海之边,就是不一样。 品书网 www.vodTw.com如嫣再好,可程延仲的爱已全让若瑶占尽了,这是世上唯一索要不回之物。 如嫣,对不起,我程延仲这辈子能给你的只有妻子的名分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程延仲和曹如嫣回到程府后,按大夫人所说,来到建安厅,参加恭贺曹如嫣怀孕的宴席。 依照以前,所有家人都到齐了,大夫人张氏先发话:“今日的晚宴,是特为如嫣有喜而准备的,祝贺我们程家即将迎来嫡长孙或是嫡长孙女。大家一起尽兴吧。” “如嫣,你不能喝酒了。” 二夫人宋氏说。 “延仲,如嫣是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了。不能耽误,知道吗?” 程迪智摆出家父的架势,心中想:延仲,如嫣和若瑶都要照顾好。 “如嫣,有什么不懂,不适,就来问我们几个娘,都给你参谋着呢。” 五夫人岑氏虽然不是出于真心,但还是说得中听。 四夫人沈氏在为程延元偶然出现在县街上而不安,也无心说祝福话,不过在座的重点是曹如嫣,也没人在乎憔悴的她。 曹如嫣端茶:“今日如嫣不敬,只能以茶代酒,感谢各位长辈对如嫣的关爱。如嫣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为程家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胖小子!” “说得好。” “苏若瑶就从未这么说过。” 程延仲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苏若瑶和曹如嫣相似,却在他心中差别如此之大了。 不容程延仲细想,程迪智发表了一个震撼全家的决定:“如今延仲已有两个未出生的孩子,我程家将添丁,所以程府也当旧貌换新颜了。延仲,你和曹如嫣暂时住到建安厅的东厢房去,苏若瑶虽是丫环,但毕竟怀着你的孩子,让她住到西厢房去。我和夫人,就暂时住到建安厅的主房去。其他人全部住到延新的落花轩去。延新,你即刻去把你的落花轩收拾一下,腾出几间,给你的几个娘住。” “是,爹,延新这就去。” 程延新毫无推辞。 而大夫人却不可思议:“老爷,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决定?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程迪智继续欢欣鼓舞地说:“今日兴起,觉得家添丁是大好事,请来风水先生,算了一下,明日辰时是吉时,鸣爆竹,开工。所以,明日辰时,我的禅院,夫人的礼院,延仲的祁院,纡纾的禄院,玛瑙的禛院,曾经延滨的祥院,书墨的福院,全部拆去,在原地重建。所以各位夫人和孩子今晚必须全都搬到落花轩去,暂住。” 整个建安厅喧哗了。 五夫人岑氏闹开了:“老爷落花轩那么冷,我的延嗣才十岁,怕会着凉。” 四夫人沈氏这时也说了:“那里种满梅花,与霉气谐音,怕是霉气重。” 二夫人也有意见:“老爷,落花轩离建安厅有一段距离,这用个家宴还得来来回回地一趟。” “你们要是不愿住到落花轩,就住到惋春园去。” 程迪智发火了。 张氏也没劝他,因为她正在生气:这么大的事,程迪智竟然不和她商量。 张氏没有说话,程迪智发火,在座的程府家人也不敢再有反辞了。 程迪智自知刚才过火了,对大家说:“各位夫人放心,等新宅子建好后,就有住了。” 众人只是“嗯” 个不停。 张氏看出程迪智今日的奇怪:一会神采飞扬,一会暴跳如雷,是怎么了? 大家继续用餐,对建新宅子一事议论纷纷。 但令他们讶异甚至惊悚的事还有。 周朝霞扶着苏若瑶来到建安厅,苏若瑶戴着面纱,看到程延仲和曹如嫣坐在一起,心里虽不是滋味,但这件奇怪的事一直不断:遇见曹如嫣就不会肚子疼了。 这样,苏若瑶也有底气向围坐饭桌的人问好:“今日是欢庆大少奶奶有喜之日,奴婢苏若瑶向老爷,各位夫人,少爷,小姐问好。” 张氏注意到程迪智和程延仲都是眼睛一亮,她没多大在意,想先把不顺眼的苏若瑶赶走:“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还有脸不请自来地来程府主厅建安厅,妄想与老爷和各位夫人小姐一起恭贺大少奶奶?” 苏若瑶骄横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我是奴婢,但我肚子中可是大少爷的孩子,他想要来恭贺大少奶奶,与父亲一起参与家宴,那是理所当然的。” 四夫人沈氏见到苏若瑶就害怕,怕自己曾做的恶见天日,于是,她顺着张氏的意思说:“没听到大夫人说吗?你现在没脸来参与家宴,还不快出去!” “我苏若瑶可比你四夫人有脸。” 苏若瑶耻笑沈氏。 这样无礼,四夫人沈氏和大夫人张氏都看着程迪智,希望他发话,可程迪智还沉浸在早上苏若瑶掀下面纱的那一幕,现在他正等着这美妙的一刻再现。 这时,周朝霞顺势将苏若瑶的面纱解开,完好无损,有如天仙的脸一览无余,所有人都赞叹不已,但心思不一。 早知苏若瑶恢复容颜的程迪智笑逐颜开,毫无惊讶之意,只喜悦地望着,忘了周围四座。 对四夫人来说,苏若瑶复颜的脸比烙伤的脸更可怕,她惊惧不宁:我豁出去,毁了她的脸,可如今一板还原。 如果延兆回来见到这个妖女,又无心念书,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付之东流了吗? 曹如嫣第一次见到苏若瑶的庐山真面目:确实无可挑剔,可我曹如嫣也不差,延仲就算是以貌取人的男人,也不会日日与她在一起吧。 二夫人和其他夫人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只是纯粹的惊讶,十岁的六少爷程延嗣还说了句:“这位姐姐真好看。” 程延仲也是首次看到苏若瑶完全恢复的脸:“若瑶,你终于痊愈了?” “延仲,这都是你精心照顾的功劳。” 苏若瑶的语气缓和柔软了许多。 大夫人张氏狂风怒号般:“延仲,一个月之前你不是说,苏若瑶的烙伤反常,无法治愈,连大夫也上吊身亡了吗?怎么如今完全恢复了?” 大夫人被怒气冲昏头脑,说话也不经过大脑。 苏若瑶自得地解释:“我一直蒙着面纱,所以延仲也不知我自己在医治。大夫人您就别怪他了。” “不是这样的,大娘,您知道,若瑶多次遭人毒手,我怕有人还想对若瑶下毒手,就骗了你和爹,以此,才能欺骗了所有人。让那些想加害她的人死心。” 程延仲解释说。 四夫人见大夫人怒气到了极点,便问:“延仲,你怎么能欺骗你爹和你大娘呢?” “是啊,把你视如己出的大娘,我,你也欺骗?” 大夫人怒形于色。 程延仲看到大夫人这么生气,便自己讨罪:“大娘,欺骗爹和你是不孝之举,请大娘责罚延仲。” 程迪智终于说话了:“此事情有可原,延仲,不能全怪你。但你欺骗我和你大娘,确实该罚,就罚你从明日开始,全心准备秋闱乡试。若乡试没有所得,再罚你。” “爹,延仲愿接受惩罚。” 程延仲为了苏若瑶而喜不自禁的时候,对这个惩罚自然毫无怨言。 而苏若瑶久积心中的仇恨还没爆发完:“听刚才大夫人和四夫人的语气似乎是对我恢复容颜极度失望,是否要再度用烙铁烙伤我一次啊?” “苏若瑶,你今日对长辈有些猖狂了。” 程迪智示意她别再惹怒大夫人。 程迪智终于给自己说话了,大夫人这才冷静了些。 苏若瑶见程迪智要维持平和,自己也不便再反问大夫人和四夫人,而是冷笑并怒视她们:“刚才大夫人和四夫人说我没有资格来这建安厅参与家宴。那我今日就说了,今后若没人邀请,我苏若瑶才不稀罕,不乐意与你两共处一桌用餐!” 苏若瑶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大夫人和四夫人气得没话说。 程延仲想去看望苏若瑶,但曹如嫣在此,他回头说:“小满,饭后就伺候大少奶奶回东厢房歇息。如嫣,你在祁院的一切生活用品,我会即刻派人送到东厢房。” 程延仲又一次在家宴上,众目睽睽,撇下下正妻曹如嫣,追着苏若瑶,出去了。 曹如嫣脸面尽失,刚刚欢庆自己有孕,就立刻被夫君丢在一边。 晚宴后,她在东厢房端坐着:“原以为有孩子了能够收留住延仲一点心,可只要苏若瑶一出现,她对延仲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什么都不用做,我就要将延仲拱手相让。延仲,你让我这个妻子脸面何存?” “小姐,我们想法子对付那个苏若瑶吧。” 小满为曹如嫣和自己的将来着急。 “不,从小,我娘亲就叫我知书达理,娴淑德慧,不可以卑鄙阴暗手段加害他人。再说,我也怀孕了,我相信,延仲不会这么偏袒不讲理的。” 曹如嫣坚决不肯易志。 小满要急死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一章 改换住处 - 沉鱼泪 - 乐晨夕 西厢房,程延仲完全忘了苏若瑶刚才对长辈们不敬的耀武扬威,而是一直看着她。 苏若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讨厌,都快做爹的人了,总是看着人家,也不嫌害臊。” “怎么看也看不够。” 程延仲像是在欣赏一幅名画。 苏若瑶双手扭着他的耳朵:“听若瑶感谢你吧。瞧你这脸上的刀疤,还好已消失,可这手上的齿痕,比刀疤深多了,要什么时候才能复原呢?” “不要复原。这是若瑶对我深彻的爱,免得哪一天你忘了,” 程延仲眉宇皆喜,高兴得一言难尽:“要事换做别人,还得不到若瑶这么多荣幸的齿痕。” “你呀,越来越会说甜蜜话了,是不是在嘴上摸了枣泥糕?让我闻闻。” 苏若瑶伸过头去闻。 程延仲见此,说:“确实摸了枣泥糕,让你闻,让你吃。” 让后抱着她吻个不停。 程安和周朝霞在一旁透着乐。 程延仲想让苏若瑶更开心:“若瑶,我记得程安曾对朝霞说,就算把你塞给他,他也不想娶你。” 程安脑子不好使:“程安想娶苏姑娘,大少爷想娶,程安就想娶。” 周朝霞笑得前仰后合:“程安,你真是个白痴。” 苏若瑶也想取乐一下程安:“程安,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这么委屈地说想娶我呢?” 此时程迪智的到来让快乐暂时停了一下。 程迪智笑看这苏若瑶,嘴里却对程延仲说:“延仲,现在如嫣和苏若瑶都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厚此薄彼。我给他们都请了两名刀剑高手,他们只听命于我,你以后不用担心苏若瑶的安全了。” “多谢爹对如嫣和若瑶的关照。” 程延仲说。 “奴婢何德何能,让老爷如此费心。” 苏若瑶低头微微行礼。 程延仲看见她就来了笑意:“你要照顾好自己,平安生下孩子,才不会枉费我的苦心。” “是,老爷。” 苏若瑶照例回答。 程迪智看了苏若瑶一会,为免程延仲忌讳,他赶紧再对程延仲说:“延仲,爹也不怕你嫌爹啰嗦。你身为男儿,既已成家,别忘了立业,秋闱乡试须时刻在脑海中。今晚,今晚,我就先走了。” “谢爹的提醒。程安,送老爷。” 程延仲说。 程迪智走后,苏若瑶在想程延仲的学业:“延仲,老爷说得对,为了今年乡试,该回学堂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 苏若瑶板起了脸:“你已为我耽误太多学业。现在我的烙伤痊愈,而且我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了。现在,老爷派了专门的侍卫,都是武功高手。你真的无须再担心我的安危。” 苏若瑶板起脸也让程延仲赏阅了一番:“若瑶,你对自己安危拍胸脯的保证,还有父亲的关照。就听你的,明日回学堂去。” 夜晚,苏若瑶在床上想着:今日本来只是想让程家的几个恶人惊吓一下,没想到程迪智却突然做出拆旧房建新屋这样翻天覆地的举动,据说,大夫人听到此话也有些不可思议的怒气,看来这是程迪智今日才做的决定。 该不会与我们今日早上在浣溪亭会面有关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程迪智心中存了什么念头呢? 今日晚宴上,怒斥了烙伤我的大夫人和四夫人一顿。 但这只是表面上出了一口恶气,实质上对她们而言毫无伤害,顶多今晚睡不好,明日她们照样耻高气扬地行。 而真正的罪恶之首程迪智却还没有受到任何报应。 想着想着,苏若瑶肚子里的宝贝催促着她一块睡了。 从礼院搬到正屋的大夫人心神不宁:“一夜之内,一天之间,竟天翻地覆。不可能啊。是许郎中,他自知会死,所以没给苏若瑶下毒。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夫人,你今晚太冲动了,需要冷静一下。” 捞月拿来湿毛巾给她擦脸。 大夫人也强迫自己正定,说:“对,冷静。为何今日老爷突发奇想,建新宅子?为何老爷见到复颜的苏若瑶,一点讶异都没有?” “或许是老爷早就知道苏若瑶复颜了吧,夫人,你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捞月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 大夫人抓住了这句话:“对,肯定是这样。昨日无精打采的老爷,今日神采飞扬,难道他与苏若瑶早就私下会面了,所以老爷才不和我商量就做出这个重要的决定。肯定是苏若瑶蛊惑老爷这么做的,。为什么这个女人像鬼魂一样挥之不去。对了,老爷呢?他不是说,要从禅院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捞月说:“老爷去东厢房和西厢房探望去了。” 大夫人心灰意冷地说:“他是想去西厢房看苏若瑶吧?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和他媳妇挤眉弄眼吗?捞月,眼看着老爷父子两即将再次被苏若瑶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们刚脆下狠手,让苏若瑶去见许郎中。” 捞月考虑了一会:“夫人,如果您真的这么做,老爷肯定查得出,随之,大少爷也会知道。那您的下半身靠谁呢?而且,现在用此招已经来不及了。刚才听程全说,老爷给大少奶奶和苏若瑶分别安排了武术高手。” 大夫人痛笑着:“现在好了,本以为延仲娶了妻子会逼退苏若瑶,现在倒好,延仲还是整日粘着此女。而老爷,借着探望大少奶奶的由头顺便去私会他的情人苏若瑶。看来,我与苏若瑶的明争暗斗还未结束啊。” “夫人,你不等老爷了?” 捞月问。 “他正念着苏若瑶与他一块奸夫**的时光,肯定不会来了,别等了,你也去休息吧。” 大夫人似乎有些头疼地说。 程迪智确实不想来与大夫人共寝,听她质问,嫌她烦人。 他来到了程家的另一个别院,惜秋园,这是与惋春园遥相呼应的别院。 他独自躺着,天上撒落的月光:苏若瑶,世事难料,虽然你将为延仲生子,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你一生无忧。 在落花轩,今晚可热闹了,搬过来的人都议论着苏若瑶在晚宴上的无礼。 程延新暗笑:苏若瑶,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将程家搅成了一锅粥。 我断定今日程迪智建新宅子的决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好在不用拆掉我的落花轩,虽然各位夫人小姐都是抱怨连篇,但让这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人,体味一下我住在这的滋味,被他们漠视的滋味。 不过,很快,几位夫人实在受不了落花轩的寂寞清冷,都一个一个搬走了,暂时住到大厅前的芍药阁,芙蓉阁,月季阁,香桂阁。 虽然阁楼是赏景之用,四面通风,不宜居住,但总比住在几个山丘后面的落花轩好多了,至少可以时常见到老爷程迪智。 而落花轩,程延新叹道:“又变得冷清了。朝霞,谢谢你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来我这打理。你这样丢下怀孕的苏若瑶,我大哥不会怪你吧?” “若瑶的身体一向很好,大少爷也是明理人,不会说我的。而且,你把我和若瑶从硫磺毒气中救出来,他们一直感激着呢,知道我来帮你,说不定还会奖赏我呢。” 朝霞爽快地说:“四少爷,如果觉得这落花轩寂寞无聊,就向老爷请求搬出去与各位少爷小姐一起住,多好。” “朝霞,你可能不懂。住久了,也舍不得这里。” 程延新说:“左右为难啊,还有这些陪伴着我的梅树,谁来给它们修枝剪叶呢?” 程朝霞给程延新出了注意:“四少爷,谁说朝霞不懂你的心情。你就住在建安厅附近,热闹,然后把这落花轩当做老家,时而回来走走看看。而且,这梅树让它们自己长,可能会更好看呢。” “是哦,我还从未见过没有修剪过的梅树是什么样?会不会很乱呢?乱也好,自然就好。或许我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搬出落花轩,不过,就目前来看,等爹建好新宅子再说吧。” 程延新心中开朗了许多。 朝霞说他:“四少爷脸上终于见笑了。这样比平日里好看多了。” 程延新趁此向朝霞说明自己的心意:“我的笑只有在见到朝霞你的时候才会有。或者,听朝霞说话,我就会笑。” “四少爷这是笑话了,奴婢哪有那么大能耐?” 程朝霞刻意大大咧咧地,回避了程延新的心意:“四少爷,你看夫人们走后,留下的废弃物,我帮你清理带走吧。” 程延新微微点头:“我们一起清理吧。” 此后,程延新的落花轩总是经常乱糟糟的,朝霞来帮他清理。 程延仲并未知此事,苏若瑶也同意了。 苏若瑶在房间里看书看久了,就出来晒晒太阳。 东厢房和西厢房并不是很远,有一次,出来,遇见曹如嫣的丫环小满。 此时,苏若瑶身边只有一名带刀护卫,朝霞被程延新叫去清理落花轩了。 小满没好气地问:“哟,程家大名鼎鼎的苏若瑶,把大少爷迷得神魂颠倒的狐媚术,该不会是从青楼学来的吧?”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二章 大少奶奶有请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的侍卫想要拔刀震摄,苏若瑶轻声说:“海星,放下刀。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是大少奶奶的侍女。” 海星拔剑的手缩回来了:“苏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面对小满骂她的脏话,经历过千般苦难的苏若瑶没有驳斥,而是低声说:“大少奶奶的贴身丫环小满,上次朝霞打了你,我再次替她说声对不起。你看起来真是乖巧又伶俐,肯定得你家小姐喜欢,才做了陪嫁丫环。” 小满十分傲慢:“我家小姐是名门闺秀,对她来讲,我这个丫环算不了什么。不过,我看你苏若瑶住西,我家小姐住东,懂尊西卑,你不过是沾了我家小姐的光而已。老爷夫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将来就算你生个儿子,也不及我家小姐生个女儿。” 苏若瑶一门心思是为报仇,不想节外生枝,对这个骄纵的丫环小满,她忍气吞声:“说得对,我苏若瑶就算生个儿子也比不过曹小姐生个女儿。” 说完,苏若瑶想走。 偏偏这话被经过的曹如嫣和二夫人听到了,少见二夫人发火打人,一巴掌:“死丫头,你刚才是在诅咒大少奶奶生女儿吗?” “没有没有,奴婢只是想说,苏若瑶比不过我家小姐。” 小满捂着脸说。 苏若瑶想和曹如嫣说几句话,又想躲开二夫人,两边难了,为免生事端,先行礼吧:“奴婢苏若瑶,给二夫人和大少奶奶问好。” 二夫人宋氏没回话,曹如嫣倒是友善,走过来握住苏若瑶的手:“叫大少奶奶多生疏,既然你我共侍一夫,就直呼其名吧,我称你为若瑶,你称我为如嫣就好了。” “若瑶听如嫣的。这会该吃晚饭了,若瑶向二夫人和如嫣告辞了。” 苏若瑶想躲开二夫人。 曹如嫣留住了她:“若瑶,一个人吃晚饭多没趣,来我的东厢房一起吃饭吧。” 苏若瑶怕出事,但转念一想,二夫人还是挺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毕竟可能是长孙,现在又有海星做护卫,不会再有凶险之事了。 就这样,苏若瑶跟着去了东厢房。 但这一路上的差异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二夫人和她的丫环,还有曹如嫣自己的丫环小满三个人轮流扶着才怀孕一个多月的曹如嫣。 而自己的肚子五个多月了,苏若瑶只能挺着肚子一个人走。 这让苏若瑶更加看清自己在程家人眼中有多低微:连和气的二夫人也心中的秤砣也斜了,明显偏向曹如嫣这个大少奶奶。 好在我不想与曹如嫣争夺地位,要不然会被这个情景给气死不可。 这顿饭本来是可以推辞掉的,但苏若瑶怕伤了曹如嫣的脸面,所以还是去了。 虽然与几位夫人关系僵硬,但希望能与曹如嫣这好好相处,即使是暂时的。 不要因报仇而无意得罪无辜的人。 而且,总是觉得,曹如嫣不会对我不好,因为她的出现总能奇妙地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不闹,继而心情也舒畅了。 东厢房,曹如嫣很客气:“今日我是主人,让我来请二娘和若瑶喝一杯吧,二娘喝酒,我和若瑶就喝清茶了。” “谢谢如嫣了。” 苏若瑶喝茶后,听曹如嫣娓娓道来:“若瑶,你看我才有孕不久,也不知该怎么照顾自己和孩子。可若瑶你的经验可比我多,以后还要看你多多指点我才好呢。” “如嫣,你说笑了,我也是头一胎,哪里知道怎样照顾孕中的自己。” 苏若瑶笑着说。 曹如嫣有些可怜她:“各位娘没有指点你如何照顾自己吗?” 苏若瑶好想说“她们巴不得我早点消失呢” ,但二夫人在场,她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我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妊娠反应大。虽已过了头三个月,但这肚子里还是一直闹,不开心就闹。郎中看了,说没什么,说孩子有爱闹的,有爱静的,我这个孩子就是天**闹,他在我肚子里睡,睡醒了就拳打脚踢。” “那岂不是把若瑶你累坏了?他要是闹,你可就肚子疼了,这么小。也拿他没办法。” 曹如嫣为苏若瑶想着。 苏若瑶看她还真皱眉头了:“如嫣,我有办法制服他。” “有办法制服他?快教教我,若瑶,将来若是我的孩子也如此,我就依你的计策来管教他。” 曹如嫣明亮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苏若瑶觉得她毫无恶意,反倒是她似乎很渴望有人陪伴,有人诉苦,就对她说出实话:“如嫣,我这个办法只有用来制服我这孩子才管用,至于你的孩子,你可得自己想办法了。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时不时地闹肚子疼,但只要见到了你,这孩子就乖乖地安静了,就算听到你讲话也乖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建安厅,当时延仲扶着我,我肚子痛得厉害,可我一见你这肚子就不疼了。开始我以为是个意外,后来连续几次这样,我就相信这是奇迹了。我都不知是我见到你开心,还是我这孩子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而开心,变乖了,听话了。总之,如嫣,你是我这个孩子的福星,他喜欢你呢。” “哪有这么奇怪的事。若瑶,你说了这么多,像是是说场面话,不过你这话倒把我说得心里甜丝丝的。” 曹如嫣挺开心,但进而又忧思起来:“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我知道延仲对你我、、、、、、” 苏若瑶止住了她的话:“如嫣,我不是个说场面话的人,几次见面,你也知道我是如何不讨夫人喜。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这孩子就想多看到你几次。以后我们多见面,多诉说心事,好吗?” “好,以后我帮你带孩子,你帮我带孩子。” 曹如嫣很容易就被苏若瑶逗笑了。 旁边的二夫人不善言辞,面对这两个年轻的媳妇谈论地兴致勃勃,自己被扔在一旁很是不快。 这时四夫人沈氏和五夫人岑氏来了。 曹如嫣起身:“四娘好,五娘好,我们正等着你们呢。我还请了二娘和若瑶。” 曹如嫣对苏若瑶说:“若瑶,我请了几位娘过来,一齐用午饭,愉快多了,是吗?” “是啊,不过也要看和怎样的人共用午饭,” 苏若瑶不快地说着,行礼:“四夫人好,五夫人好。” 五夫人岑氏快人快嘴:“苏若瑶?你也来了?是大少奶奶大人有大量还是你厚着脸皮自己来的啊?你怎么不像那晚晚宴上,那样盛气凌人了?说到底,丫环就是丫环,不过既然怀着大少爷的孩子来了,就一起坐下吧。” 五夫人岑氏与苏若瑶没有仇恨,纯粹在取笑罢了。 苏若瑶还是秉着少得罪无辜人之意:“奴婢不懂事,那晚冒犯了各位夫人,不知今日特意请罪,是否来得及打消各位夫人心中的不快?” 果然,那晚复颜之后的情绪发泄很快就出现一个又一个烦人的后果,真难抵挡。 四夫人沈氏傲慢:“特意请罪?是如嫣请你来用晚餐,你才顺带来请罪的吧?看来,自以为怀了大少爷的孩子就不得了了。““四夫人的话让奴婢惶恐了。”苏若瑶照礼节说,但她心中对四夫人的疑团还未解开:去年冬,五少爷下令烙伤我时,就只有大夫人和四夫人在场,按理推算,肯定是四夫人教唆指使的。可四夫人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狠手?至今都没弄清楚,审问四夫人是不可能的,我和延仲该自己去查吗,还是坐等水落石出?二夫人对四夫人和五夫人说:“珍珠,玛瑙,今日是如嫣请客,难道你们忘了?”“哦,对了,如嫣,今日为何没有请大夫人过来呢?”四夫人问。曹如嫣回答说:“大娘她头痛有几日了,要好好休息,这才没有来。”二夫人问:“头痛?以前从未听大姐说过有头痛一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改天一起去看看她吧。”曹如嫣回答:“大娘说,是从老爷决定拆房建屋那晚,就开始头痛,可能是风寒所致,时而有,时而无,正在煎药喝,慢慢止住了。”苏若瑶暗笑:那么一吓,就头痛,大夫人,你没我想象的强韧啊。五夫人岑氏猜测:“头风吧,只要好好调养,不会有什么大碍。”四夫人沈氏盯着苏若瑶:“苏若瑶,都是那晚你对大夫人句句顶撞,才把大夫人气得头痛!看将来大夫人和老爷怎么收拾你!”对苏若瑶来说,这句恐吓形同虚设:“四夫人多虑了,若真是奴婢的不敬致使大夫人头风,大夫人早就处罚奴婢了。”“你,”沈氏面对苏若瑶有礼有节的嘲讽一时想不出话来。二夫人宋氏看场面僵了,便对四夫人说:“珍珠,如嫣刚怀孕不久,我们给她讲讲怀孕了要注意些什么吧。”于是苏若瑶被撂倒了一边,这也好,她本来就不想与几位不和的夫人犟嘴。曹如嫣热情地笑着说:“娘,四娘,五娘,你们何须担心我呢,眼前不是有若瑶吗?她有孕五个多月了,有什么不懂,她会告诉我的。你说是吗,若瑶?”本书来自 第四十三章 银针试毒 - 沉鱼泪 - 乐晨夕 “如嫣,我也是第一次怀上孩子,许多事还是不如几位夫人懂得多,若瑶觉得,你还是问几位夫人比较稳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看到这几遵神,可不想曹如嫣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把自己给扯进去了。 “苏若瑶,你今日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不过,你看,大少奶奶多大度,一点也不介意你这个丫环引诱大少爷,还处处关照你,信任你。比你那狭窄,谋逆的心可好多了。” 四夫人沈氏毫不留情地辱骂。 苏若瑶忍住了:“四夫人说的是,大少奶奶自出身本就比奴婢贵重。” 二夫人宋氏想到一事,指责:“苏若瑶,你是延仲的侍妾,应在延仲与如嫣婚礼当日,于大门跪迎如嫣进门,你不见人影。他们成婚多久了,你也没有正式去拜见,还任凭你那个丫环打骂如嫣的丫环小满。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给如嫣行妾室之礼,跪拜奉茶呢?” 苏若瑶笑话二夫人:“二夫人似乎忘了,若瑶一直都是大少爷的丫环,从不是妾室。如果以一个不懂礼数的丫环身份,跪迎大少奶奶进门,岂不是降低了大少奶奶的身份?” 二夫人气得没话说,四夫人替她骂:“大胆。长辈说话,应当听着就是,你尽然句句反驳。二夫人可是大少爷延仲的生母,大少爷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若我真有误,任凭延仲处罚,不须四夫人多言。” 苏若瑶毫不惧怕,把几个妾室夫人一一训了个遍。 几位夫人面对不再柔弱不堪,而是波澜不惊的丫环苏若瑶,不知该如何训斥,但她们都拉长了脸。 这场面不可收拾了,曹如嫣忙说:“各位娘,饿了吧。已是晚饭时间,今晚,我做主,各位娘,还有若瑶,都随意吧。” 于是,饭菜端上桌了。 没人注意的护卫海星不容否定地说:“奴才斗胆,请大少奶奶撤去苏姑娘的餐具。奴才已为苏姑娘随身携带了两套银制餐具。各位夫人,大少奶奶,恕奴才无礼了。” 海星从每晚菜中夹了一点,并用随身携带的银针一一试毒,然后对说:“苏姑娘,没问题。” 苏若瑶也没想到海星会来这一出,弄得曹如嫣很不满:“苏若瑶,你这是在怀疑我会对你下毒不成?” 四夫人沈氏起哄:“苏若瑶,你可是当面羞辱我们几位夫人和大少奶奶!我看这饭也不用吃了。就此去找老爷夫人评理去。” 海星依然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少奶奶,各位夫人,莫生气。奴才试毒是大少爷的意思,请各位别怪罪于苏姑娘。” “各位娘,刚才那杯清茶,是如嫣给端给我的,既然我相信她是我孩子的福星,我就不信里面有毒。而这些菜,也不知是谁经手的,我可得防范着。” 苏若瑶毫不避讳这些所谓的长辈,对曹如嫣说:“如嫣,我没有怀疑你,所以你该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场面话,你确实是这我孩子的福星,遇见你,他就不闹了。刚才海星的举动,不是怀疑你,你别生气。” 苏若瑶虽然表面说不怀疑曹如嫣,但心里还是没底,没有完全相信她。 但曹如嫣已经生气了,也忘了苏若瑶说的“福星” ,她气得一句话不说。 在座的人也不可能不生气,而苏若瑶的保护神程延仲火急火燎地赶来,双手抱着苏若瑶的双肩:“若瑶,你没事吧?” 又问二夫人:“娘,你没事带若瑶出来做什么?要事有个万一、、、、、、” 二夫人沈氏极其不开心:“苏若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孙子,我会把她怎么样呢?倒是苏若瑶的这个护卫,居然当着我们的面,为苏若瑶把这些菜,银针试毒,还说是你的主意。” 四夫人沈氏在一旁添油:“延仲,苏若瑶说到底是个丫环,你这是把她当皇后还是公主啊?叫我们几个娘,还有你的妻子如嫣的脸往哪放啊?” “四娘,你还是少说两句。” 程延仲没有忘记四夫人是烙伤苏若瑶的幕后凶手。 二夫人怒火难消:“延仲,你一来就问苏若瑶。你看如嫣也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不问问她呢?” 程延仲向二夫人解释:“娘,银针试毒是太过头了。但如嫣有你和爹,大娘,程家上上下下,还有她的家人关照着,而若瑶只有我怜惜她,连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也欺凌她。以前她差点被打胎,后来被烙伤毁容,这些要她性命的事,让延仲怎么放得下她?” 二夫人这个和事老太也被儿子气晕了头:“好,你就带她走,反正这个女人比你亲娘还重要。” “二夫人,延仲说话急躁了,你别往心里去。” 苏若瑶安慰二夫人。 “你住嘴!难怪老爷夫人这么讨厌你,你看你把延仲蛊惑成什么样了?你们两都出去!” 二夫人怒气冲天地指着外面。 程延仲只好说:“娘,你别太生气。如嫣,你也别太在意,我先出去了。” 程延仲扶着苏若瑶出了东厢房。 回到西厢房后,苏若瑶呕吐了一阵子,程延仲吓坏了:“若瑶,是不是不舒服?我立刻去请郎中。” “不用了,延仲。我只是因为刚才的饭局之前,那些伤人又虚伪的话而恶心。待会熬些瘦肉粥喝就好了。” 苏若瑶呕吐完后说。 程延仲见苏若瑶没事就放心了,但依然金刚怒目:“若瑶,我不是说过,我不在场的话不许和任何人一起吃饭,你忘了以前的吃的苦吗?特别是今天四娘在那里,我一想到你以前的烙伤与她有关就心有余悸。还好今日有海星为你震摄心怀恶意的人。可海星是刀剑手,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朝霞呢,怎么没有陪着你?” “延仲,很多时候我也无奈。今日去东厢房赴宴,主要是因为如嫣的邀请,我想和她好好相处。延仲,你今日这样在如嫣那里,各位夫人面前发火,带走我,会让如嫣很难堪的。” 苏若瑶对程延仲晓之以理。 程延仲也知道自己刚才过头了:“如嫣那里,我会去解释的。可若瑶,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刚才对如嫣的漠视,与娘的争吵,都是怕你受到伤害。” 苏若瑶坐在程延仲身旁,悠悠地说:“延仲,别那么担心,刚才在东厢房,二夫人和如嫣都对我很好。只是我不太喜欢那样虚伪的聚会而已。” 程延仲却还是心疼不已:“若瑶,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担心你的安危,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踏实。你先去喝瘦肉粥,我去把朝霞找回来。” 程延仲出去了,苏若瑶立刻问:“海星,刚才在东厢房,你说为我银针试毒是大少爷的意思,不是吧?” “苏姑娘聪明,但是其他的话,恕海星不便多说。” 海星回答。 苏若瑶点头:“我不会难为你的。” 她觉得:程延仲不会有试毒的想法,那还不就是程迪智。 程迪智你以为这是对我好吗? 殊不知,这只会让我陷入又一个困境。 程延仲出去了一会,苏若瑶回想着刚才在东厢房晚饭的事:曹如嫣,表面上是端庄大度,客气文雅,贤良淑德,对我友好,可不知她是否表里如一呢? 落花轩,程延仲看见程朝霞就责骂她:“朝霞,是否我平时对你太纵容了,让你这么大意,贪玩?若瑶今日被请到东厢房与几位夫人和大少奶奶一起吃晚饭,我们那么信任你,你却不在旁边。” “什么,若瑶没事吧?” 程朝霞赶紧放下手中的抹布问。 程延仲批评了程朝霞一顿:“有海星在侧护卫,也没什么。但海星是男人,不方便,很多时候,若瑶需要你的帮忙。知道若瑶和你要好,才放心地让你照顾她,你却在她孕期五个多月,行动不便的时候,时常来落花轩忙这忙那。你就不能给我稍微安心一点吗?” “大少爷,这是奴婢的过失。还好若瑶没事,要不然,奴婢会哭死的。” 程朝霞差点就哭了。 程延新看不惯:“大哥,是我令朝霞每逢二,五,七日来落花轩帮忙打理。她也是听我才离开苏若瑶的。你别这样数落她。” “延新,你也不小了,明知若瑶有孕数月,还时常令朝霞离开她来你这帮忙。落花轩若需人打理,找个丫环日日来打理就是了。” 程延仲也对程延新数落一番。 程延新不满:“我这里,只有朝霞才打理得好。大哥,你的若瑶如果需要朝霞,你就带她走吧。延新不会耍孩子气的。” 程延仲看出了程延新的情窦初开,就放低了语调:“延新,刚才大哥对你太凶,你别往心里去。等若瑶顺利产下孩子,就让朝霞时常来照顾你,你也常来看看将来的侄儿。毕竟,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定会欢迎你去的。” “大哥,延新也不对,还是先让朝霞回去吧,苏若瑶怕是更需要她的照顾。” 程延新低沉的声音说。 “那,大哥带朝霞走了。你别不开心了,延新。” 程延仲说。 落花轩又只剩下程延新一人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四章 胜算有多少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回到西厢房,所有人都很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朝霞打破沉默:“若瑶,刚才四少爷答应,在小少爷出生之前,不再让我去他那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就天天守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了。” 程延仲说:“朝霞,你说的也对,平时程安要跟着我,而且他不如你机灵。日后,照顾和保护若瑶的事,就交给你和海星了。不过现在,你们先出去吧。” “是。” “海星,你等下,” 程延仲问:“刚才在东厢房,二夫人说你为若瑶银针试毒是我的意思。我没有与你说过此话,你胡说什么?” “是我事先让海星这么说的,延仲,我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就只能依靠你了。” 苏若瑶无奈:现在还不能直说这是程迪智的意思,要不然我的计划就功败垂成了,别让程延仲过早地难过,多留些美好的幻想给他吧。 “这样啊?若瑶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程延仲说:“海星你也先出去吧。” “当时几位夫人都在,特别是四夫人,她也让我胆战心惊。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怕这样做会伤了如嫣的心。” 苏若瑶叹气。 发了一通火后的程延仲似乎很疲惫,将苏若瑶搂入怀中:“什么时候才能风平浪静呢?” 苏若瑶温慧的声音抚平了程延仲狂躁不安的心:“延仲,凡事不能急躁,事缓则圆嘛。你看你今日这么冲动,与二夫人差点争吵,我又银针试毒,东厢房那边,如嫣肯定难受,二夫人也不开心。我们这里,海星和朝霞肯定也愧疚着。你是不是还说了四少爷几句?” “嗯。” 程延仲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点头。 苏若瑶抚摸他的脸:“延仲,是不是拉下的学业太多,先生责骂了?” “瞒不过你。就这么件事我就迁怒于你和朝霞,我看我还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不如回到惋春园去做初遇你的无知小子。” 程延仲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已释然,只是在等着苏若瑶的徐徐安慰。 “谁说延仲狭隘的?若瑶从未见过像延仲心中容得下天地的男人。” 苏若瑶继续说着:“、、、、、、” 程延仲亲吻她的肚子。 苏若瑶心中纠结了很久,此事不知该不该告诉延仲,我是要把他牢牢抓在手中的作底牌来复仇的,可若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怕于此事不利。 但苏若瑶想到曹如嫣那明澈渴望的双眼,如孩童的表情,实在不忍再瞒着程延仲,就忍不住说:“延仲,有件事,我想了好久,以为是怪事,但后来多次出现,我就不足为奇了。” 正在吻着苏若瑶肚子的程延仲停下来:“还有怪事?说来听听吧。” “你也知道我们的孩子顽皮,在我肚子里爱闹,弄得我肚子疼却得忍着。以前只有你在我身旁,他才会安静下来,小家伙害怕你这个亲爹将来对他严厉。但还有一个人,也有这本事能让孩子乖乖地不闹了。猜猜是谁?” 苏若瑶问。 程延仲等不及:“直说。” “我看你是猜不着。这个人就是如嫣。从我们在建安厅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刚开始以为是恰巧。后来在祁院一次又一次的相遇,才知,这不是恰巧,就是真的。我这孩子喜欢如嫣这个正娘呢,一见到她就不闹了,我也身心舒畅了。你说这是不是奇迹?我今日还跟如嫣说了这事,说她是我孩子的‘福星’,她还不信,说我逗她开心。” “真有这事吗?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薄待她了。” 程延仲陷入沉思中。 苏若瑶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无悔自己将这件事说出来:“延仲,我觉得她值得你好好待她。” “哦,我知道了。” 程延仲思虑中,也没怎么说话了。 苏若瑶想:他可能在考虑怎样对曹如嫣吧。 让他考虑去,曹如嫣对他的爱比我的纯净,让他考虑去吧。 而东厢房这边,曹如嫣的心思却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延仲在诸位庶母面前牵走苏若瑶,完全不顾我这个妻子。 二夫人宋氏安慰着:“如嫣,又委屈你了。” 四夫人说:“今日之事,不告诉夫人和老爷可不行,苏若瑶太猖狂,霸道了。” 曹如嫣则说:“娘,四娘,你们多心了。刚才延仲说得对,若瑶确实很可怜。” 二夫人叹口气:“如嫣你太善良了。可惜苏若瑶没你一半好,否则老爷夫人也不会这么讨厌她了。” “是啊,怀孕那么久了,还是个丫环。” 四夫人耻笑,却不知,这耻笑是在笑造恶的自己。 送走几位夫人后,曹如嫣在东厢房大哭了一场,任小满怎么劝都没用,小满只好说:“小姐,我去请夫人和大少爷来看望你。” “不可去,谁也别请。” 曹如嫣一直哭,差不多哭到子时,累了,才睡着。 次日一早,苏若瑶和程延仲起床后,心有灵犀地说:“今日四月初八,是许郎中的生辰。” 两人默契地笑了。 程延仲说:“海星,今早我陪若瑶出去一趟,你在家休息一会。我会送她回来的。” “是。” 然后,两个人来到了花冲坳――许郎中的坟地。 程延仲将马车上所带的君子兰幼苗搬下来,种在坟的四周,他边种边问:“若瑶,这些君子兰都是你准备的吗?” “是的。但是大夫人不许我支出太多,所以买的都是便宜的君子兰。” 苏若瑶说。 “没关系,许郎中的医德无价,人品无量。” 程延仲种完君子兰后在许郎中的坟上上了香,磕了三个响头:“干爹,干儿子延仲来祭拜你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与你喝一杯,先干为敬。” 苏若瑶好不容易跪下:“许郎中,若瑶带着孩子来看你了。你是若瑶的恩人,延仲的干爹,也是我的干爹,就是我孩子的干爷爷,将来让我的孩子也来给你磕头、、、、、、” 苏若瑶跪着有些不适,程延仲扶她站了起来。 他继续啊说:“干爹,烧纸钱了,您在那边要过得好啊。” 祭拜完后程延仲扶着苏若瑶离开坟地,他突然停下来:“若瑶,你听,这附近有人,似乎在跟踪偷看我们。”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到。” 苏若瑶摇摇头说。 程延仲也没太在意:“可能是这些天在先生的催促下,念书太用功了,脑子疲劳,产生了幻觉。” “所以每日回去后要好好休息,不能一天到晚看书写字。” 苏若瑶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背影一闪而过:我知道是你,不会错的,你这样做,就对了。 祭拜完许郎中的生辰,程延仲将苏若瑶送回东厢房,就立刻去学堂了。 苏若瑶想到许郎中为她医治的每一次,不禁泪如泉涌,她擦干眼泪,想到了凶手,说:“朝霞,海星,听说大夫人头痛,我们去问候问候。” “若瑶,我们是像上次那样去笑话她吗?” 程朝霞问。 “朝霞,我们不能再那样喜怒形于色了,免得授人以柄。” 苏若瑶提醒她。 几步路就到了:“奴婢苏若瑶来问候大夫人,不知大夫人的头痛是否有所好转。” 大夫人半躺在床,说:“捞月,你出去吧,我和苏若瑶好好聊聊。” 苏若瑶见她这么说,也说:“朝霞,海星,你们也在门口等我吧。” “苏姑娘,不要让奴才难做。” 海星反对。 苏若瑶大声说:“海星你放心,这是在大夫人的房间,有什么事自有大夫人护着。况且,问候完大夫人,我还要去看郎中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好,苏姑娘,奴才就在门口看着。” 海星说。 门外还有捞月和程朝霞一老一少,为主子吵架是吵不起来,但互相都没有好脸色。 房间中,就只有大夫人和苏若瑶了。 大夫人被刚才那句“郎中” 吓到了,但她历经事多,很快镇定:“这几天,你过得快活了吧?” “大夫人哪里的话,多日不见您,寂寞得很呢。那晚受了揭下面纱的丁点刺激,就闹头风,看来大夫人没有我想象的强韧啊。” 苏若瑶嘲笑她一句。 大夫人也不失态了:“不错,进步多了。在延仲面前一个样,在我面前一个样,在众人面前又是另一个样。见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是在我程家练出来的吧?” “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确实是程家所赐。” 苏若瑶得意地说。 大夫人张氏瞟了她一眼:头饰,衣裳依然清素,脸不施粉黛仍然俊美。 不过张氏没有被她的复颜和几句话击垮:“苏若瑶,你厉害了,能吃苦,有心机,但如果把我们之的争斗,比作做生意的话,你的胜算有多少?” 苏若瑶被张氏问住了,因为她实在不懂这个。 张氏看苏若瑶懵懂的眼神,高傲地坐起一点:“做生意靠的是资本、朋友、脑子。你的资本财产,就是貌美和延仲父子对你的爱,但这些都不是实在的,最靠不住的资产,如果你没本事抓住,这种所谓的爱,风吹就散。”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五章 少奶奶生气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张氏见苏若瑶微微张口,已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张氏就更得意地拉长音调:“而你的朋友就是那个只靠一张犟嘴,毫无能耐的程朝霞,真不知她能帮你什么。品书网 wWw.Vodtw.com至于你的脑子,有那么点小聪明,但对于商贾之家的程家人来讲,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我知道我有一个把柄在你手中,许郎中是吗?既然我都说出来了,你觉得这个把柄撼得动我吗?这就是你手中的财产,我用手指就轻易点出来了。但我身后的财产,你知道有多少吗?毫不知情吧?” 本来是想来再婉转地言语刺激张氏一下,却被她问得无话可说,苏若瑶的意志力抗衡不住这个比她经验过百的女人:“大夫人,凭你的精明睿达,肯定猜得到我苏若瑶没有害你之心,可你却从遇见我开始就对我百般憎恨,只是因为延仲父子吗?” “说的对,不过,如果你只是伺候老爷,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偏要去招惹延仲。你的存在威胁到整个程家的安宁。” 病中的大夫人,虽然是在斥责苏若瑶,但语气不烈。 苏若瑶很委屈:“我没有招惹大少爷,是他来到惋春园的。后来的事,这都是老爷和大少爷的错。” “只要你不存在,他们就没错。” 大夫人一句话挡回:“当然,我讨厌你的原因不只这么简单,不过你也不必知道。” “大夫人你真的要一意孤行致我于死地吗?” 苏若瑶想最后问一句。 大夫人回答得条件是:“我怎么想,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的做法。” “我会顺着大夫人的意思去做的,孩子出生后,待我给他喂奶些时日,就是我从程家消失的日子。” 苏若瑶无力地抛下一句话走了。 “等等,苏若瑶,你在程家的敌人可不止我一个,别事事都怪在我头上来。” 大夫人也讽刺她一句。 苏若瑶满怀不快,回到西厢房,回味着大夫人的话:句句在理,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其他妾室等去她远矣。 我目前只能敷衍她一下,至于孩子出生后怎么办,边走边看吧。 她说我没有朋友相助,这是真的。 我虽有延仲这个靠山,但没有足够的资本,没有能说会道的嘴,每次说话也只会直来直去地,惹人不开心,因此无意中得罪不少主子,下人。 程朝霞只是我同病相怜,甚至是可怜我的朋友而已。 我最大的财产,照大夫人说的,没错,就是延仲对我的爱,可这是最不实在得财产,像这春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即使延仲在我治疗烙伤的痛苦的四个月中,一直不离不弃,甚至不管新婚妻子。 可这能长久地保证什么吗? 我无法确定。 而程迪智,把我当玩物的程迪智,就更难说有什么爱意可以当作财产了。 如果我要报仇,就必须紧紧抓住程延仲这仅有的财产,就算真像个青楼女子一样,也要把他紧紧攒在手中。 还有,朋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朋友,在这个人人见我避而远之的程家,没本事的我,哪来的朋友? 我在复仇之路上,不会因为张氏的几句话而退缩吧? 傍晚从学堂回来,程延仲在回西厢房的路上被曹如嫣挡住了去路:“延仲。” 曹如嫣的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被丈夫这般冷落,终于忍住的气爆发了。 程延仲见到是自己明媒正娶却不爱的女人,虽然听若瑶的话,强迫自己一视同仁,但怎么都做不到,他说了一句:“如嫣,昨日你的晚宴,对不起。” 说完,程延仲就想走。 “延仲,你就不问问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吗?” 曹如嫣祈求地问。 程延仲觉得对曹如嫣只有愧疚,说:“如嫣,你和孩子,都好吗?” 曹如嫣酸心痛骨:“延仲,我们能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说话吗?你对我能像对苏若瑶三分之一好吗?” 程延仲为难了:“如嫣,我不会说谎,我的确爱若瑶,但既然我娶了你,就会把你当我的夫人,一直供着你,这辈子都不会不管你的。若瑶也说我该这么做。” 曹如嫣逼问:“把我当夫**子一样供着养着吗?是当做庙里的泥菩萨一样供着,养着,然后任其春夏秋冬,不闻不问?延仲,从成亲至今,你与我说过四次话,我板着手指数给你听,第一次,新婚之夜,你连我的红盖头都不掀起,就说让我好好休息,然后去找苏若瑶了;第二次,苏若瑶被罚去世外轩,你被爹娘逼着,不情不愿地,与我洞房;第三次,就是知道我有孕后,在苏若瑶的允许下,陪我回了一次娘家;第四次,就是前几日,我和几位娘在东厢房与苏若瑶一起用晚餐,你生怕有人加害她,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带走了她。每次都是苏若瑶,我曹如嫣是曹如嫣家千金,是你程延仲的正房妻子,居然要靠着一个丫环的脸面,才有幸与夫君说句话,见个面。你这让我脸面何存?让我娘家脸面何存?” 程延仲自知理亏,对曹如嫣低声:“如嫣,你别冲动,听我说,你我是因为命运弄人才走到一块的。况且,我也说过,你有背景丰厚的娘家,有大少奶奶的地位,有爹,大娘,娘的疼爱,而苏若瑶,她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对她的一点爱,支撑着她活了下来。上天对你们两个是公平的,甚至,你比她更富有。而我,早已是万般为难。” 曹如嫣盯着程延仲狠狠地质问:“是我让你为难了吗?我虽知道你被家里逼着成亲,完全是因为爹娘用苏若瑶来威胁你,你为了保护她才勉强与我成亲的,但我毫无怨言,一直隐忍着,只求你给我一点爱。每日都装作端庄明理地在房里等着你施舍一点情意。可我等来的却是我的夜夜空虚,苏若瑶和你的夜夜笙歌。” 程延仲劝慰她:“如嫣,你别这样想,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不会无聊了。你的孩子,若瑶的孩子,一起玩耍,天伦之乐,每日如此,不好吗?” 曹如嫣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延仲,只要有你的偏心,就不会有这样的美景。我也已经受够了,我不要家世、地位和公婆的偏爱,我只要你对我好,就算是和苏若瑶平起平坐的好也行。我可以和她一切互换,让她做大少奶奶,我做你宠爱的丫环。她对你说话柔声细气,看着你时媚眼含泪,我也会,她的一切我都学得会。我受够了端庄贤淑背后的寂寞、、、、、、” 情绪激动,失去理智的曹如嫣身体不支,昏倒了,程延仲将她抱回东厢房。 这下,大夫人,二夫人都来了,一个个都是指责程延仲“总是和苏若瑶腻歪在一起,把如嫣气得晕倒了” 。 程迪智暗中维护苏若瑶:“如嫣已经晕倒一次了,你们就安静些。” 曹如嫣知道长辈爱听什么:“爹,大娘,娘,别说延仲了,是如嫣身子弱,才晕倒的。” “听到没,如嫣每句话都在维护你,你今晚就别去找那个苏若瑶,好好陪着如嫣!” 程延仲撂下话走了,他叹气:不让延仲去找苏若瑶,可现在我也不能去找。 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留下话“好好陪如嫣说说话” ,就走了。 程延仲还未对曹如嫣开口,曹如嫣就淡漠地说:“知道你不想呆在这,别说了,去找苏若瑶吧。” “可爹娘都让我陪你啊。” 程延仲抚慰她说。 曹如嫣苦笑:“又是爹娘让你陪我,你才留下的。算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何必呢。小满,送大少爷。” “是。” 将程延仲赶出去后,曹如嫣问:“小满,去查一下苏若瑶的事情,从她入程家做丫环时的一切。” 小满见曹如嫣终于开窍了,兴奋地说:“小姐,有件事,我早就听说了。苏若瑶曾有个妹妹,患有痫症,吃羊肉自杀了。” 曹如嫣听到这,哼一声:“苏若瑶,我曹如嫣本贤良淑德,是你的私欲和霸道让我变得这么嫉恨的。一切错在你。” 苏若瑶也知道了曹如嫣和程延仲争吵而晕倒一事:必定是因为程延仲冷落了她,心中寂寞才忍不住对夫君不敬的,情有可原,但这源头在我。 曹如嫣,你我素无冤仇,让你受委屈是我的错,你放心,等我生下孩子,报了仇,你和延仲就可比翼双飞了,我在旁边伺候你们,或者刚脆消失。 但这些事,此时不能告诉你。 看着回来的程延仲唉声叹气,苏若瑶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别不开心了,不是还有若瑶来抚慰你吗?” 程延仲少有的茫然:“若瑶,当初他们逼我娶如嫣的时候,我太懦弱了,我应该带着你和娘远走高飞,才不会弄出今日这左右为难的局面。” 苏若瑶心中说:对不起,延仲,这个局面就是我想看到的,我要的就是你们程家这样混乱不堪,人人难过的局面,用他们的痛苦来祭奠我妹妹的亡魂。 程延仲,虽然我对你早已生了爱意,但这爱意只能给我妹妹做陪葬品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六章 羊肉汤的刺激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过苏若瑶还是靠在程延仲肩上说:“延仲,你不是懦弱,而是伺机而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当时你被逼婚时,我正处于烙伤最严重的时期,哪里能远走高飞,你也是思虑再三,才答应的吧。我想,你答应成亲,也全是为了我能够平静地疗伤,是吗?说道底,延仲你的难处都是因我而起。” “若瑶,有你这番善解人意,我还有什么难处?” 程延仲挠她的腋窝:“来,让夫君开心一下,驱散这郁郁不散的心情。” 苏若瑶被他挠得咯咯地笑个不听,程延仲的烦心也渐渐消散,苏若瑶趁此说:“延仲,别闹。我会尽量为你着想,日后,受点委屈,不算什么。现在,我就带着福云去看望如嫣,她是个懂礼数的人,不会让我难堪的。” “今晚别去了,她心情郁闷,我本想听爹娘的意思留下,她都不准。还是让我来挠你软软的腋窝,笑给夫君听吧。” 程延仲就依靠着苏若瑶的银铃般笑声舒缓心境,进入梦乡。 苏若瑶心中笑程延仲傻:你听你爹娘的意思留下,她肯定不乐意,你应该自己主动说愿意留在她那里。 不过目前我要将你攒在手中,不会提点你的,延仲,只能对不起你和如嫣了。 第二天,刚洗漱好的苏若瑶和程延仲就得到捞月来请:“大少爷,今日四月初九。老爷,各位夫人,少爷,和大少奶奶在大厅中等你们一块用餐,老爷夫人说了,请大少爷一起去用早餐。大少奶奶有请苏若瑶也一同去。” 捞月出去后,程延仲急了:“他们让你也去,不知又会有什么难招架的事情等着你?若瑶,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跟他们说你肚子疼。” “不是他们请我,是如嫣,如果不去,岂不驳回如嫣的一番好意?再说,你我都知道如嫣的心思好,不会让我怎样的,我想,即使有人为难我,她也会帮我说话的。我们也正好趁此化解你和如嫣昨日的误解和争吵。今日你就坐在如嫣身边,给她夹菜,说说软话,一切不和都会烟消云散的。” 苏若瑶虽然想把程延仲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看到与比自己还小的曹如嫣每日以泪洗面的模样,还要强颜欢笑,心又软了下来:让延仲时而对她好一点吧,我不能因为报仇而做得太过分。 程延仲拉住苏若瑶的手,眼神交流:“若瑶,每次在你的事情上,我都做不到平日里的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你真的不怕吗?” 苏若瑶回进一个灿烂的眨眼:“延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相信你会因为爱我而保护我,如嫣会因为善心而保护我的。” “好,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程延仲知难而上地说。 来到客厅,他们两闻到的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浓烈的羊肉味道,苏若瑶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大夫人一反常态地招呼他两坐下:“延仲,我们程家每逢三、六、九的家宴是程家的惯例,因此,全家人都来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也应当来。你就带着如嫣和苏若瑶坐下吧。” “是,大娘。” 程延仲坐下了,左边是曹如嫣,右边是苏若瑶,以左为尊,这无话可说,程延仲轻轻喊了一句:“如嫣,昨日睡得还好吗?” 曹如嫣爱理不理地回答:“夫君需要关心另一位,如嫣不配劳夫君关心。” “如嫣,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我关心你是天经地义的。” 程延仲还是轻声责备曹如嫣。 两人轻声争吵中,二夫人温和地笑着:“苏若瑶,你的孩子五个多月了吧?这孕期过半,是很重要的时刻。所以如嫣特地邀请你一块用早餐,好好补一补。” “谢二夫人,谢如嫣,大少奶奶。” 苏若瑶还是没有称呼真名。 程迪智地看着苏若瑶坐在程延仲旁边,连他自己也祝福:你还好吗? 延仲对你肯定不错。 虽我心中确实打翻了五味瓶,但平日里,向着曹如嫣,实在有难言之隐。 这是为了整个程家。 想让你理解我的为难之处,但是该怎么与你说呢。 曹如嫣对丫环说:“小满,给苏姑娘盛汤,好好补一补。” “是,小姐。” 这样,一碗新鲜的羊肉汤端在了苏若瑶面前。 苏若瑶只以为曹如嫣不知情,才给她准备羊肉汤吃,心中难受,也不好拒绝,只能低声下气地说:“若瑶多谢大少奶奶的关心,只是若瑶不喜欢喝羊肉汤,恐怕辜负了大少奶奶一番好意。” 苏若瑶想到妹妹喝羊肉汤自杀的情景就心痛,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 程延仲想到苏若瑶妹妹自杀时喝的羊肉汤时自己买的,心中更是引咎自责,断过羊肉汤说:“若瑶一向不喜欢喝羊肉汤,我倒是喜欢,这碗汤,给我喝吧。” 曹如嫣见程延仲在建安厅众人面前还是这样护着苏若瑶,心中妒火中烧,但表现得很大方:“延仲,且慢。” 曹如嫣说这句话很有力度,程延仲念着对她的内疚,就暂时放下碗。 曹如嫣示意丫环说话,小满就说:“大少爷,这碗羊肉汤大有用处,是特地给苏姑娘准备的。既是用来给苏姑娘滋补养胎的,也是用来鉴定苏姑娘的身体和胎儿健康的。程府的下人都知道,苏姑娘的妹妹苏雨虹曾患有痫症,因不忍疼痛而吃羊肉,和羊肉汤自尽了。众所周知,痫症是有可能家族遗传的,而苏姑娘怀有大少爷的孩子,若苏姑娘也遗传了痫症这样的恶疾,怕是对腹中之子不好。所以,请苏姑娘和羊肉汤,一来是补,二来是鉴定苏姑娘母子的身体状况的。若不幸被流言蜚语言中,苏姑娘也患有此恶疾,那就请老爷夫人定夺了。若证明苏姑娘身体安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苏若瑶没想到贤淑的曹如嫣会这么残酷地让她心如刀割:曹如嫣变了,昨日一天就变了,是被蛊惑了。 她脑中满是妹妹喝羊肉汤后抽搐而死的样子,心中钻心地痛,拒绝喝羊肉汤:“大少奶奶,我妹妹是因为在浣衣房洗衣裳时被人撞倒在水缸,正好伤到头部,才引发了痫症,并非我苏家遗传,所以我没有痫症。也不必喝什么羊肉汤来鉴定了。” “没有的话就更好,那这板栗炖羊肉正好对苏姑娘孕期过半之身大补。” 曹如嫣说得自然顺心,她不肯放过这一刺激苏若瑶的机会。 苏若瑶顿时泪洒桌前:“大少奶奶,我的妹妹是喝羊肉汤而自尽的,我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锥心泣血,连闻到羊肉味就哀思怅然,你让我怎么喝得下去呢?” 程延仲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那碗羊肉汤,边嚼边喝,一下子就搞定了这碗羊肉汤,然后把碗一扔:“曹如嫣,我代若瑶喝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曹如嫣面对这么偏心的程延仲,虽然一股气充斥在胸前,但仍镇定:“延仲你这样,如嫣无话可说。” 不过,还有程迪智和大夫人,二夫人在场,程迪智本来对今早的例行家宴漠不关心,但一听到“痫症” 二字,心里乱了:若瑶,你不可有此恶疾,我的孙子也不可有此恶疾,万一你像你的雨虹妹妹一样,经受不住半点打击而自尽,你还会在我心中浣纱吗? 如果你真患有此恶疾,及早治疗也可恢复,延仲不会嫌弃你,我更不会。 程迪智令小满:“再给苏若瑶盛一碗羊肉汤。苏若瑶,有延仲照顾你,你也不会缺补,老爷我就想知道你是否像你妹妹一样患有痫症,是否会影响腹中胎儿。若如此,及早治疗也是应当的。老爷的担忧合情合理吧?” 苏若瑶失落了:程迪智,你这是在掀起我的伤痛啊,忘了我的雨虹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大夫人对程迪智这番刺伤苏若瑶的话很满意:“苏若瑶,喝下一碗羊肉汤有多难?你说这让你想到死去的妹妹而伤心,我们可以弥补你的心痛啊。听老爷的,喝了这碗羊肉汤吧。” “爹,大娘。” 程延仲还想求情,阻止。 二夫人却又加了一句:“换用大碗盛。” 整个建安厅的人,有的是故意欺凌,取笑苏若瑶妹妹的痫症,以此来嘲讽,刺激她,曹如嫣和大夫人即是如此。 有的是真怕她有痫症,会影响自身和胎儿,程迪智和二夫人就是这样好意与私心并存的。 其余人是纯粹当热闹看。 只有相处了许久,一路走来的程延仲才感觉得到苏若瑶并没有痫症。 苏若瑶无奈,端起碗,一羹一羹地喝,嚼,泪珠落在碗中,连汤带泪地一起饮下去了,真的是饮泪止痛。 喝完后,苏若瑶放下碗,杏眼冷冷地一扫在座的人:“现在, 各位可否相信我苏若瑶没有痫症了?” 没人答话,等着曹如嫣说。 程延仲早已怒不可言,端起桌子中央的羊肉汤锅往地上一摔,大喝一句:“谁的狠毒心计,这样羞辱折磨若瑶?曹如嫣,不是你吧?那就是你身边嚼舌根的小满了。大娘,你刚才说只要若瑶喝掉这碗羊肉汤,就可任其要求来弥补她思念亲人的伤痛,是吗?”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七章 孩子的名字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不需要谁来弥补我的伤痛,你们谁都弥补不起。 (w W W. V o Dtw . c o M)我只求你们不再有人揭开我的旧伤就好。” 苏若瑶在众人面前还是以弱势姿态说话。 大夫人开口了:“苏若瑶,你喝下了羊肉汤,证明你没有痫症,不是好事一桩吗?既然你自己说没什么要求,那就、、、、、、” 程延仲拍案而起:“大娘,若瑶心痛,我也难受,这伤痛当然需要弥补。只是若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不像某些人脸皮厚比城墙。我现在就提出为我和若瑶弥补的要求,丫环小满唯恐天下不乱,在大少奶奶面前散布是非,迷惑其心智,怂恿大少奶奶用羊肉汤来扰乱程家的安宁,罚小满去惋春园的莲池小屋居住一个月,就当为若瑶的妹妹守灵,为三娘守灵,给若瑶致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大娘?” 这话虽然问的是大夫人,但程延仲却瞪着曹如嫣,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小满被惋春园吓得魂飞魄散:“不,我不去,小姐,老爷,夫人,听说那里阴气重,子时有鬼魅出入。小满若是进去了,不知会否横着出来。小姐,求你了。” 小满又急又怕,哭喊着求她的主人,但曹如嫣完全不理会,也不敢说其他的话,她明白这羊肉汤伎俩已是失策了,程延仲罚小满是留了面子给自己,同时也在警告自己,别再对苏若瑶心怀叵测。 大夫人看程延仲替苏若瑶罚了小满,为了抚慰曹如嫣,她说:“如嫣没有小满照顾,就暂时由我的丫环珊瑚来伺候吧。延仲,大娘和你爹已答应处罚小满去惋春园了,这样做,你可满意啊?苏若瑶,你呢?” 苏若瑶生气不回话,程延仲怎样也得给大夫人一点面子:“大娘所说,延仲无异议。只是今日,若瑶精神受辱,延仲怕她情绪受不住,要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在程家正言。五个月后,若若瑶产下男孩,取名为程乾,乾坤之乾,若产下女孩,取名为程沁,沁人心脾之沁。不论男孩女孩,都是我程延仲的长子长女,是程家的长孙长孙女!” 程迪智不高兴了:“这两名字取得好听。可是,延仲,你爹我还在呢,我这个做爷爷的都还没说给孙子孙女取名,你这么做,算什么?当我寿终正寝了吗?” 程延仲知道这样做不合情理:“爹,这两名字,延仲就当是您为孙儿孙女取的。” 程延仲还没生完气,曹如嫣不顾大家闺秀的礼仪,站起身泪眼花花地看着程延仲问,吼着:“延仲,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 程延仲来不及想,曹如嫣已一口鲜血吐在地上,顿时建安厅一片大乱。 “大少奶奶,你怎么了?” 程延仲也手忙脚乱起来说:“若瑶,先让朝霞和海星扶你回去,你别太伤心了,我处理一下这里就回来看你。” 苏若瑶出去了,也不管建安厅里面乱成什么样。 程延仲叫她别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以前程家的人瞧不起我,说我如何卑贱,勾引大少爷,我都当耳边风。 而今,这些人得寸进尺,用羊肉汤来羞辱我那因痫症过世的妹妹,和我的孩子,什么“痫症” “恶疾” ,那是你们的内心有恶疾才如此**他人吧。 今天建安厅里面那片慌乱就是你们不顾他人人格,恶语相对,恶行相向而自取其辱的报应。 曹如嫣,你我本无冤仇,程延仲迟早是你的,你非要这样欺负我吗? 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不会遇事唯唯诺诺,也不会一得意就盛气凌人。 今日你吐血是你自找的,你今日所为纯属孩子气,我不会刻意报复。 但将来有所报应就别怪我了。 曹如嫣这边,请来的大夫一脸苦涩:“大少奶奶肝火太旺才致吐血,这是长期郁气所致。母体虚火,胎儿却七夕微弱,所以不能用凉补的药给母体降火,以免伤及胎儿。只能开些平和的药给大少奶奶平火,并滋补胎儿。大少奶奶的情绪,万不可再有差池。” 大夫走后,程迪智无奈地瞅了一眼程延仲:“延仲,你都听到了?” “延仲知道了,以后不会让如嫣受任何气了。” 程延仲这个保证一点都不决绝:不委屈如嫣,就要委屈若瑶了。 曹如嫣醒了,二夫人过去摸着她的额头,慈爱地问:“如嫣,想吃点什么啊?” 曹如嫣费力地问:“娘,延仲呢?” 程延仲还在犹豫,委屈如嫣或是若瑶,选其一,大夫人呵斥他:“延仲,如嫣叫你呢!” “是,我来了,” 程延仲走过去,曹如嫣使尽力气握住程延仲的手,急切地问:“延仲,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啊?哦。” 程延仲刚才被几位长辈教训中,也没想这个,赶紧说:“如嫣,你别急,爹会给你的孩子取名字的,这样不显得你和孩子更尊贵吗?” “是的,如嫣,有爹关照你,苏若瑶就算先产下孩子,先取了名字,也休想凌驾于你之上。” 程迪智安慰曹如嫣:毕竟她是延仲的妻子。 只能委屈若瑶了。 若瑶你会明理的,是吗? 曹如嫣不罢休:“爹,你别担心我。延仲,你早就给苏若瑶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吧?所以今早在建安厅便脱口而出,为她的孩子正名。而我和我的孩子至于一侧便可了。” 程延仲记得大夫刚刚说不要让曹如嫣受刺激,就在脑海中搜寻好听的字,突然眼睛一亮,说:“如嫣,如果你生个男孩,就叫程乾坤,多响亮,多有气魄。如果生个女孩,就叫程涓,涓涓细流之涓,就像你说话声音一样,好不好听,喜欢吗?” “程乾坤,程涓,都比苏若瑶的孩子名字好。不过那是你临时相出来的吧?在你心中,我还是一个陌路人。还是算了,你也为难。” 聪慧的曹如嫣洞穿了程延仲不会撒谎的心思。 程延仲也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赶紧去看受了更大委屈的苏若瑶。 苏若瑶的伤心确实不小,那是刻骨铭心的痛,比烙伤还痛的痛。 她哭着,跌跌撞撞地离开建安厅,往西厢房走,朝霞和海星都扶着她。 路过时遇到出来的程迪智,他很想上前扶她一把,但没有这样做:“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苏姑娘和我的孙子。” 苏若瑶怨恨地看着程迪智:你不是说有多喜欢我吗? 刚才为何一句话也不为我说,还帮着那群人催我喝羊肉汤? 别忘了雨虹的死是因你而起,你这个罪恶之首。 虽然苏若瑶的心也受了不亚于曹如嫣的刺激,甚至可以说比她的刺激更重,但如同心灵般坚强的身体没有让她倒下,而是想着如何留住程延仲的心和人。 程延仲回来了,周朝霞马上过去跺脚地说:“大少爷,若瑶从建安厅喝了羊肉汤之后,就一直不说话,我生怕她有什么,一步都不敢离开。” “我来照看她。朝霞,你让程安去学堂跟先生说,我这两天不去了。” 程延仲每次都是为了苏若瑶毫不考虑自己的学业。 苏若瑶苦笑,拿起桌上写满诗的纸,撕成碎片,我在手心,站在窗前,将碎片吹了出去:“延仲,你看这些碎片是不是像蒲公英的种子。如果飘落到了落脚的泥土就可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传播后代。如果不幸飘落在屋檐上,窗户边,湖水中,就毫无生路可言了。你看我是不是一颗小小的蒲公英种子?在空中飘荡着,等待着命运给我安排生死,福祸,苦乐?或者,还未飘落到生根之地就死在了空中?” 苏若瑶虽一番乞怜的话,确如山居秋暝般中的“竹喧莲动” ,亦苦亦乐,果然缠绕了程延仲的心:“若瑶,你那么说,让我心都碎了。你这颗蒲公英种子早就找到沃土了,就是我啊。来,现在就卧在我怀中,摸摸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宝贝就是我们生的根,只是不知他叫程乾还是程沁。你为何还觉得自己是漂浮在空中无处藏身的蒲公英种子?偎在我怀中,不救藏身了,谁还敢动你呢?” “我以为自己有多勇敢呢,可刚才那碗羊肉汤把我彻底击垮了,让我揪心地痛,所以才莫名地自喻为蒲公英。乎没有你,就没了依靠。离谱的是,刚才我只是没有紧贴着你而已,就让人欺侮。延仲,这就是我心中的矛盾,解不开了,一边离不开你,一边又想着让你去学堂。怎么办呢?” 苏若瑶满脸疑惑地问。 程延仲脸紧贴她的脸:“没什么怎么办。学业和若瑶,当让是若瑶在前面,只要你想让我在旁,我就不去学堂。” “或许,或许我离开程家,我就不会成为延仲的累赘了。” 苏若瑶故意这么说。 程延仲急得揪她的嘴:“若瑶,你傻了,如果你离开程家,那我岂不成了一个活死人。以后不可再有离开程家的言语了。这两天我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心情好起来,否则我无心去学堂。”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八章 如嫣心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你不去学堂,将来怎么养活我和孩子呢?那你赶快让若瑶的心情不再抑郁,好起来吧。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苏若瑶可怜地说。 “好吧,我们出来,晒晒初夏的太阳。” 程延仲扶着苏若瑶出去。 苏若瑶想:今日羊肉汤一事,程延仲大怒,刚才去了曹如嫣那里,肯定也受了长辈们和曹如嫣的气,让他和我一起消消气吧。 苏若瑶叫海星过来:“把剑给我。” “苏姑娘,你这个样子耍剑很危险。” 海星说。 “没事,给我吧。” 苏若瑶对程延仲忧声说:“延仲,为解若瑶心中的悲痛,把这悲痛化在剑气中,陪若瑶一起舞剑如何?” “若瑶别闹了,你若想舞剑去哀思,我和海星舞给你看就是。快把剑给海星。” 程延仲怕苏若瑶伤了自己和孩子。 苏若瑶把剑给了海星。 程延仲也抽出自己的剑:“海星,我们今日练剑如何,你是刀剑手,请不吝赐教。” “大少爷吩咐,在所不辞。只是大少爷高看海星了,还请大少爷对海星手下留情。” 海星一直是说话没有表情的,这可能是剑手的规矩吧。 于是,一场精彩的舞剑展现在苏若瑶面前,她也没有这么仔细地观看过舞剑,直拍手叫好。 周朝霞和程安在旁助兴。 舞剑之余,程延仲觉得怒气郁气全消,他兴奋异常地说:“若瑶,你出的主意真不赖,不仅帮自己解气,还让我心中的不快如早上的雾霭一样,遇上阳光后渐消渐散。” “原来延仲心中也那么不快,若瑶还赖着你为我除去哀痛,若瑶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一点都不考虑延仲你的感觉。” 两人在休息之余互诉自己的感受。 程延仲难掩兴奋:“若瑶,我和海星这个真正的刀剑手一起舞剑实在难得,比之平常那些单独练剑,学到不少,又能伴你一起挥洒心中不快,两全其美。现在,看你心情好多了,我也还要舞给你看。彻底消除我们两心中的怨恨!” “延仲,我要好好看着你们舞剑,将你们的一招一式都记下来,让孩子未出生就记住这些招式。不管他是男孩女孩,都要像你一样能文能武。” 苏若瑶在程延仲舞剑时大声说。 “那你要好好看清楚了,将来我会考你。” 程延仲自从摔破羊肉汤锅后,终于灿烂地笑了。 苏若瑶就这样,刚柔并济,明慧巧思地让程延仲心甘情愿地留在了她居住的西厢房。 第二天,程迪智和大夫人听捞月说:“东厢房,大少奶奶的病情有珊瑚伺候,不必担心。西厢房,苏若瑶因为被迫喝了羊肉汤而想起旧伤,受了沉重的打击,差点不吃不喝,话也不说。大少爷为了让她开心,这两日都在和老爷派去的护卫舞剑给她看,为的就是博她一笑。” 程迪智听着,任她们所,也没回话。 大夫人有意无意地瞅了程迪智一眼:“延仲这么偏心,也不知是遗传谁的。曹如嫣和苏若瑶,到底哪个更严重,他不会分不清楚吧。这个苏若瑶,手段够妖的,是个角色了。” “夫人,你也偏心了。现在我们的两个孙子都在如嫣和苏若瑶的肚子里,都还未脱险呢。你和延仲一人偏向一个,算公平了。不过,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程迪智感觉心里什么都被大夫人看穿了。 “我去看她们,老爷你就别操心了。” 大夫人把事情揽下来,就是不希望程迪智接近苏若瑶。 曹如嫣在东厢房,刚醒来,病情稍微好转的她特别敏感,起身,双手捂住耳朵,不耐地问:“外面乒乒乓乓的,是什么声音?让他们别吵了!” 曹如嫣已无心再维持什么礼仪。 珊瑚哄着她说:“大少奶奶别烦躁,我去问一下。” 珊瑚就在门口问芋头――程迪智派给曹如嫣的护卫,他只是程迪智用来做做样子给人看的,因为曹如嫣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所以这个芋头的脑子和剑术都远不及苏若瑶的护卫海星。 芋头听到珊瑚问,就照实说了:“大少奶奶,奴才听下人说,西厢房的苏若瑶因为被迫喝了羊肉汤而心情不好,大少爷为了哄她开心,就和护卫海星一起舞剑给她看,舞了两天了。” 刚坐起来的曹如嫣听到此应声倒下:“心情不好?舞剑两天?博她一笑?程延仲,你为何偏心至此?” 珊瑚见曹如嫣如此伤心,直骂芋头:“该死的奴才,说句话都不会说。” “别骂芋头了,芋头你过来。” 曹如嫣直愣愣地看着上边,说:“去西厢房,对大少爷说,继续舞剑,大少奶奶听着心烦,正好让这舞剑声伴着大少奶奶死去。一字不落地给我说给他听!” “是!” 西厢房,舞剑中的程延仲对苏若瑶大声说:“若瑶,原本是想来抚慰你的情绪不佳,没想到却是你让我舞剑,观赏我舞剑,帮我驱除心中的种种不快。这就是一句老话:助人为乐。” “现在若瑶和延仲都不难过了,这是若瑶的功劳还是延仲的功劳呢?” 苏若瑶也大声问。 程延仲愉快地回复:“你出心,我出力。小女子怎想争夺功劳?” 西厢房欢快中,芋头来了,还真的照着曹如嫣的话说:“奴才见过大少爷。大少爷,大少奶奶的病情已稍有起色,但心烦这舞剑声,让奴才来传话说,让这舞剑声伴她去死。” 程延仲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剑,一巴掌就挥过去了:“你这是在诅咒大少奶奶吗?” 苏若瑶立刻站起来,看准时机说:“延仲,如嫣病中,需要你的安抚和照料。” “若瑶,你这么大度,你不恨她用羊肉汤来羞辱你和孩子吗?” 程延仲对苏若瑶恰到好处的善解人意很是感动。 苏若瑶也学着贤惠地笑笑:“我和孩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我已走出心痛和愤恨的心魔,我感觉得到,你也已经走出来了。对吗?” “知我者就是你这个小猫苏若瑶。” 程延仲捏着她的脸说。 已练剑练得满身大汗的程延仲想到要去探视曹如嫣,就犹豫了,苏若瑶用手绢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现在最需要帮助的人是如嫣,你的妻子。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待如嫣恢复后,回学堂去。延仲,你已厌烦这句话了吧?” “千遍,万遍都不厌,只望你开心。” 程延仲和苏若瑶额头碰额头之后,去看曹如嫣了。 苏若瑶和周朝霞说起了曹如嫣:“我猜想曹如嫣,从小养尊处优,必定受不了前日在建安厅被延仲指责的打击,还有之前的冷落,肯定是难受之极,与我一般。可刚才听她令人传话过来,以死相逼的话,看得出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哎,曹如嫣,心中不可有这么大的怨气,恨气啊,都有孩子了,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周朝霞也恰如其分地指出:“若瑶你说的对,其实,说心里话,我觉得大少奶奶挺可怜的,从小在庭院中长大,什么人事都不懂,嫁给大少爷还一直被冷落,也不知她怎么过来的。可是若瑶,你难道就不可怜吗?说起你的经历,大少奶奶算个幸福的人了,只是她还不懂,大少爷的心在大少爷身上,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决定啊。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有错。 苏若瑶想。 程延仲来到东厢房,见到曹如嫣呆傻地躺在床上,心中不是滋味:“如嫣,刚才的舞剑声让你不快了?我就立刻停了下来。是我不好,你想怎么处罚我?” 曹如嫣不管程延仲说什么,赌气地自顾自说:“苏若瑶治疗烙伤四个月,你陪她四个月,我忍了。可她的伤好了,你还是一直陪着她,视我于一闪而过的秋风。你为了救苏若瑶,在爹娘的逼迫下与我毫无感情的洞房,我也忍了。我一忍再忍,可我的心只有这个拳头大,能忍多少?能忍多久?我在家宴上让苏若瑶喝羊肉汤,犯了多大的错?让你为了她而当堂质问我是否满意,这是在全家人面前,为了维护苏若瑶的自尊,安抚她的心痛,而抽我一巴掌。对她的孩子,你连名字都取好了。而我的孩子,你却吞吞吐吐。我气得吐血,她只是心情不好,你就不去学堂,也不管我的死活,给她舞剑两天,逗她开心。这一回,我记住了,我被夫君和丫环羞辱,我牢牢地记住了!” 曹如嫣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重,把自己说得咳嗽了。 程延仲扶着她拍打背:“别这么用力说话,把自己都弄咳了不是?这两日你病者,睡着,我没有打扰你,今天我陪着你不就好了?” “乞求来的陪伴,我在夫君面前是一个乞丐。” 曹如嫣傻笑着。 程延仲拿她毫无办法,尽量想着以前是怎么哄苏若瑶的,然后生硬地对曹如嫣说同样的话,应该说是把那些话背出来。 程迪智带着程全端来两个精致的盒子,见到程延仲在这,他欣喜不已:“如嫣身体好些了吗?这些是爹赏赐你的珠宝首饰,延仲,给如嫣看看。” 本书来自 第四十九章 惋春园再出命案 - 沉鱼泪 - 乐晨夕 说完后,程迪智立刻拿着另一个盒子去了西厢房。品书网 www.voDtw.com苏若瑶见到兴高采烈的他,没有好脸色:“奴婢敢问老爷有何事?” “刚才送了一盒珠宝给如嫣,这盒就送给我的另一个媳妇。希望你们尽快恢复心情,为我程家的子孙添砖加瓦,开枝散叶。” 程迪智的热脸面对这苏若瑶的冷脸,但他还是心甘情愿。 苏若瑶语气不快,却眼带笑意:“恕奴婢斗胆,媳妇这二字有误吧?饭桌上,老爷可是毫不留情地逼着奴婢喝羊肉汤呢。” “若瑶,这别怪老爷,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程家的长孙着想吗?” 程迪智解释说。 “朝霞,谢过老爷的赏赐,去看看盒子里的宝贝吧。” 苏若瑶只开周朝霞。 “好的,奴婢周朝霞谢老爷。” 周朝霞抱着盒子出去,打开观赏。 苏若瑶低声引诱地说:“老爷,还记得我妹妹的使如何因痫症而去的吗?当时,我们做了些什么?” 苏若瑶对程迪智时,泪珠随时滚落,她慢慢嘟气殷红的嘴唇,一个亲吻的香唇诱惑着程迪智,却又慢慢收了回去。 苏若瑶那令人怜爱心动的无声哭泣和微微翘起又收回的娇嫩鲜唇,让程迪智心中瘙痒,欲罢不能,只碍于今时不同往日,不能随心所欲。 程迪智心中虽痒得难受,眼不离苏若瑶:“若瑶,别这样,我们是公公和媳妇。” 他但往后退着,转身跑了出去。 苏若瑶立刻没了眼泪,嗤笑:程迪智,你跑什么啊? 她又忧郁不已:“孩子,但愿刚才你睡着了,娘不愿让你耳听目睹娘和你爷爷的对话。可是如果你看到了,也别怪娘,娘也没办法,这是娘的苦啊。现在爹不在身边,你跟着娘一起念书,暂时忘了这些繁琐,痛苦的事吧。” 程迪智送珠宝给东厢房和西厢房的事都传遍了,大夫人耻笑:“这些珠宝可都是上等货,程家家财万贯,出得起。” “都是以前往来的商友互赠的,分成两份,没什么。” 程迪智尽量保持自然。 “两盒同样精美的珠玉首饰,老爷似乎不像延仲那么偏心,不如教教延仲如何一视同仁吧。” 大夫人故意说。 程迪智回答:“两个都有延仲的孩子,一视同仁是自然的,你我都该时不时地提醒延仲。” “这个倒是。不过,既然老爷去安抚了两个未出生的孙子,我就不用特意准备些什么了,做做样子就行了。” 大夫人说。 这两天建安厅的气氛阴冷,饭桌上没什么话说。 到了四月十三,又是家宴日,程延仲一个人去了,曹如嫣和苏若瑶都没去。 大夫人对曹如嫣首次这么不懂礼数地不参与家宴很不开心:“延仲,今日如嫣怎么没来?” “哦,大娘,她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程延仲有气无力地说,这两天他每晚都要说好话给曹如嫣听,觉得特别心累。 大夫人看看程迪智,意思是让他说说程延仲对曹如嫣还不够尽心,可程迪智沉浸在苏若瑶留给他的触手可及却未能及的娇唇中。 大夫人不明怎么回事,也没说他。 已有两日未见到程延仲了,苏若瑶知道他去照看曹如嫣了,但她并不在意,羊肉汤一事,曹如嫣自己击垮了自己,让苏若瑶觉得曹如嫣根本不是威胁,她还幼稚,经不起打击,手段也不高明。 四月十五,是妹妹苏若琪的生辰。 晚上,苏若瑶换上素衣,到了亥时,她来到惋春园,给妹妹祝阴寿,因为妹妹的骨灰盒在莲池旁边的小屋里。 苏若瑶先对腹中的孩子说:“孩子,前些日子带你去给许大夫上坟,今日带你来给你的姨母祝阴寿,你会不会因为娘这么做而不开心?不可以。孩子,做人要懂得恩仇分明,更要勇敢无畏,娘带你祭拜的人都是对我们好的恩人、亲人。娘不信那些孕中孩子不宜祭拜鬼神的胡话。你是娘的孩子,就要经得住娘经历过的苦难。苏若瑶就在莲池小屋附近:“孩子,你爹说李清照的那首《浣溪沙.闺情》是为娘和姨母而写,那娘就唱这首词给姨母听: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才唱了两句,苏若瑶就听到有人喊“鬼”,那是小满的声音。苏若瑶忘了,小满被程延仲罚住在惋春园,为苏若琪和程迪智的三夫人守灵,就在莲池小屋内。这个迷信别院有鬼的小满并没有为苏若瑶悠扬的歌声而叹颂,而是以为子时,真的出现了鬼。苏若瑶想到羊肉汤的事于这个小满嚼舌根有关,就推开门想进去说她几句,可小满看到穿着素衣的苏若瑶更加害怕,一直恐惧地喊着“鬼,别吃我”,然后一把推开苏若瑶,跑出去,差点把她推倒。小满往惋春园的大门跑去,可能是出去告状吧,苏若瑶说了声“糟糕”,自己也快步赶回去:如果小满有什么意外,又会算在我头上。即使她没有意外,可能也会胡编乱造诬陷自己。可苏若瑶这个大肚子根本赶不上小满飞奔的速度。小满跑到东厢房,丫环摘星和护卫芋头见到是曹如嫣的娘家丫环也没拦着。小满直接跑到曹如嫣的卧房,喊:“小姐,别院,有鬼,穿着一身白衣,唱着吓人的歌。就像是,像是、、、、、、”小满一口气上不来,往后一倒,没话了。这些天程延仲一直陪着情绪不佳的曹如嫣睡,两人都被惊醒,小满恐怖的表情,睁大的眼睛把曹如嫣吓坏了,特别是小满倒在地下时还睁着惊恐的双眼,曹如嫣吓得哭了:“怎么回事?小满。”程延仲抱着她哄:“别怕,别怕。”又下令摘星,芋头把小满抬出去。芋头走过去想抬小满,感觉不对,摸了鼻息:” 不好,大少爷,没有鼻息,唇息,全身僵硬。 看样子是被吓死了。 ” 曹如嫣听到此话,刚好不久的身体又撑不住,倒下了。 程延仲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摘星,令人连夜请大夫给大少奶奶把脉。 芋头,家里出了人命,去请仵作。 ” 东厢房的灯笼和烛台全部点燃,同样惊醒了其他家人。 半夜起来的人都看见睁大眼睛躺在东厢房门口的小满的尸体,神情恐怖狰狞。 西厢房,周朝霞怕苏若瑶受惊,就去她的房间看一下:若瑶不在房内! 周朝霞喊:“若瑶! 若瑶! 海星,你看到若瑶没有? ” 周朝霞敲醒睡在房门口的海星。 海星揉揉双眼:“苏姑娘不在屋内吗? ” “不在呢,叫她也不应,去哪了呢? ” 周朝霞和海星两人在西厢房附近到处寻找苏若瑶。 而苏若瑶的身子实在不宜走得太快,她念着:“不要急,担心孩子。 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吓着小满了,她也编不出什么胡话来诬陷我。 ” 离西厢房最近的阁楼是香桂阁,此刻正住着四夫人,又是个死敌。 从香桂阁中走出的四夫人看见一身素衣的苏若瑶也吓了一跳:“苏若瑶,你从惋春园那边过来做什么? ” “我去惋春园祭奠我过世的妹妹。 ” 苏若瑶急匆匆说着就回西厢房了。 周朝霞看见她,松了一口气:“若瑶,你终于回来了,刚才去哪了? 你知道吗,东厢房那边,小满从惋春园逃出,说遇见了鬼,然后就被吓死了,弄得大少奶奶也晕过去了。 还好,我和海星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 ” “什么,小满遇见鬼被吓死了? ” 苏若瑶来不及想自己唱歌时有那么丑吗,只是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我有难了。 ” “若瑶,你说什么,有什么难? ” 周朝霞问。 苏若瑶到此地步也觉得不必隐瞒周朝霞和海星了:“亥时,我悄悄避开你们、、、、、、” “苏姑娘,这事可大可小,你要担心,但为了身子,又不可过于担心。 ” 海星说。 “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呢? ” 周朝霞一下坐在地上。 卯时三刻,天刚微微亮,苏若瑶就被程全传话去东厢房:“苏姑娘,事情不妙,相信你心中有谁,自己要把握住啊。 ” “谢谢全大哥提醒。 ” 苏若瑶心中没底地回谢。 海星,周朝霞跟着苏若瑶去了,东厢房门口摆了好大的阵势,堂案,桌椅,程迪智夫妇,程家其他人和奴仆,知县王大人,主簿李大人,两位仵作,还有就是用白布蒙着的小满的尸体。 连县衙都搬到家里来审案,程家在南安县可真够有面子的,苏若瑶才感觉到。 另外程延仲扶着站不稳的曹如嫣,心里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程迪智焦头烂额:夫人非要请来县衙大人,跟她好说歹说,这是件丢人的事,她偏不听。 算了,如果不答应她的话,只怕若瑶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若瑶,我已不求你理会我的苦心,只求你母子平安,若今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为你的安全着想,我不会顾及夫人的。 本书来自 第五十章 程家摆衙门 - 沉鱼泪 - 乐晨夕 王大人开始审案:“据程家大少奶奶曹如嫣报,昨夜亥时,这位受罚住在程府惋春园的丫环小满突然冲出别院,直喊着“有鬼”,并跑到程府建安厅的东厢房,告诉她的主人,也就是大少奶奶之后,就倒下散命。品书网 WwW.voDtw.cOm两位仵作闻讯赶来立即验尸。仵作,把验尸结果报告出来。” “回王大人,经我二人分别验尸,丫环小满全身无任何外伤,连针扎的痕迹也无,我二人用针刺喉咙,腹部,均无毒,由此可排除他杀可能。而她死相及其恐怖,依臣推断,是因久日处于精神恐吓中,突遇惊吓,无法承受,至精神亢奋而死。” 仵作照实回答:“不过此丫环受何惊吓,卑职就不得而知了。” 周朝霞悄悄告诉苏若瑶:“以前我也见过程府有奴才丫环死的,也没查明情况就将尸体送回家中葬了,给一笔银票打发死者的家人。今日这阵势分明是针对你的。” “是祸躲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若瑶无奈地说。 大夫人手指示意王大人,王大人说:“传证人史纡纾。” 四夫人出来,跪下:“民妇程刘氏,程家四夫人,见过王大人。昨夜子时,民妇听到外面喧闹声,又看见东厢房灯火亮了,睡不着便想起床看个究竟。民妇从居住的香桂阁出来后就看见一身白衣的丫环苏若瑶从惋春园跑出。当时民妇也吓了一跳,以为是鬼呢。接下来听闻丫环小满的死讯,便断定是苏若瑶故意吓死小满的,因为她们之前结过怨。” 王大人看了看程迪智夫妇的眼神,继续问:“程史氏,你断定?” “回王大人的话,民妇所居住的香桂阁在程府西侧,与惋春园很近,断定不会看错。民妇还问了苏若瑶去别院做什么,苏若瑶回答说是去别院祭奠她死去的妹妹。” 四夫人有这样的好机会肯定要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针对苏若瑶的。 王大人似乎很不愿意审这案子,但又不得不审:“传苏若瑶。” “民女苏若瑶见过知县大人。” 苏若瑶在周朝霞扶着之下跪着说。 “方才程刘氏所言可是真的?” 王大人问。 “是的,王大人。昨日四月十五亥时,是民女过世的妹妹生辰之时,我们从小都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起床,一起去河边,树林边过生辰。如今她的骨灰盒在惋春园内,所以民女就身着一身素衣去了别院,唱歌给妹妹的亡魂听,不曾想这吓到了受罚住在别院的小满,也未料到她那么胆小迷信,竟然被吓死了。实在令人可惜。” 苏若瑶说得不卑不亢。 王大人仔细观摩了苏若瑶一番:“容貌绝伦,丝毫不因怀孕而受影响,根本不像是鬼啊。” 大夫人看着王大人,用手指轻轻地敲桌面,王大人只得照意思问:“苏若瑶,你方才说的祭奠亡妹一事没有证人。但死者小满生前与你结怨,整个程家都知晓。所以你都有嫌疑是故意去恐吓她,以致她被你吓死的,你如何解释?” “王大人明断,民女若是想以此方法恐吓小满,何必拖着五个半月的大肚子,还一个人去,这样极易大人小孩都受累。只须派个信得过的下人去一趟便可。小满从别院出来,我并不知她受惊至此。我在回东厢房的路上,已是气喘吁吁,见到四夫人程刘氏。若我知道小满已死,也不会告诉她自己是从惋春园出来的,这不是授人以柄吗?王大人,民女此番辩解,不知是否可以洗刷我故意恐吓小满的意图?” 王大人看看程迪智夫妇,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原来这就是他不想审案的原因。 但还得继续审完:“苏若瑶,此话看似有理,但或许是你以怀孕之身来掩饰意图不轨呢?这种可能也无法排除。” 王大人说完这话就看这程迪智夫妇,他们一个罚,一个保,实在让自己无可奈何,但两个人都不能得罪啊。 程迪智想保苏若瑶:“王大人,可否与草民一点时间处理家事?” “请讲。” 王大人巴不得程迪智自己把这事处理完。 程迪智眼神会意海星:“海星,你是苏若瑶的护卫,周朝霞,你是苏若瑶的侍女,苏若瑶怀着大少爷的孩子,你们居然不照顾好她,让她懵里懵懂地半夜跑到惋春园去。那是程府最凶险之地,若是胎儿有个不是,你两该当何罪?来人,海星四十大板,周朝霞二十大板。” “王大人,老爷,奴才身为持刀护卫,守护苏姑娘未尽职,所以小满被吓死一事,理应由奴才担当全责。” 海星说。 “王大人,奴婢周朝霞应该整夜守着苏姑娘入睡,却睡在苏姑娘隔壁,同样未尽责,因此,奴婢与海星一样,为小满之死负责。” 周朝霞明白了海星的意思,也照着说。 他们两就这样挨板子了。 苏若瑶在一旁说:“王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毫不知情、、、、、、王大人说:“小满本因自身精神疾患而死,如今苏若瑶的丫环和护卫已担责、、、、、、”程迪智对王大人连连点头。可王夫人说话了:“王大人,苏若瑶自己也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使承认了杀人之罪,不论她有意无意,这罚是免不了的,否则,程家如何明正典刑,树警立威?”“大夫人,我并没有承认自己杀人。”苏若瑶争辩。可怜苏若瑶,而一直未说话的曹如嫣开口了:“王大人,小满之死究其原因乃苏若瑶的夜半歌声,民女认为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少奶奶说的也有理,”王大人敷衍着说。程延仲自然为苏若瑶辩解:“王大人,刚才两位仵作说过,小满无任何外伤,乃是受了精神疾患。若某日她将柚子树看做是鬼而死,将莺啼声听成鬼而死,那谁是凶手,又怎么处罚呢?所以,草民认为小满之死在于他自己的内心之鬼,苏若瑶无责。请王大人明断。”曹如嫣对程延仲帮苏若瑶说话很不满,想推开他,但奈何自己站不稳,心中又想靠着他。王知县呢,一个头两个大了:这程家一老一少两对夫妇,对一个怀孕丫环的作为各持己见。这丫环本是件不是事的事,却弄得程家少夫妻两明争,老夫妻两暗斗。可我若得罪了其中一人,这知县还怎么安生地知南安县呢?王知县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主簿:“李主簿,你对此宗案子持何意见?”李主簿亦知王知县的难处:“王大人,刑部对于精神疾患者自身而死,定位病亡。”这时,苏若瑶,程延仲,周朝霞,海星,程安,还有程迪智都松了一口气,但曹如嫣不干:“王大人,主簿大人,难道我的丫环小满就这样白白死了?”大夫人也捏紧手指给他们看。李主簿又说:“此案中的小满之死虽是自身疾患所致,但因苏若瑶引起 ,所以对苏若瑶的处罚是难免的。”程延仲又绷紧了心。李主簿不说了,看着王知县,王知县看看程迪智夫妇:那表情,依然是夫妻不同心。王知县决定:我只能采取平庸中立之措了,就算断完此案后使得程家没有一个人赞许我,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因我断此案不满而埋怨我。这程家每个人,惹不起,我还是躲得起的。王知县一拍木板:“程家丫环苏若瑶无意吓死精神疾患小满。虽属无意,但未免有人依此而滋事,对其他精神疾患行不轨之举,苏若瑶处罚不可免。苏若瑶,你对本官所说有无怨言?”“只要王大人的处罚不伤及民女的胎儿,民女无怨言。”苏若瑶豪不迟疑。王知县还是看看程迪智和程大夫人,说:“那好,本官就对你妥善量刑、、、、、、”大夫人对王知县的犹豫不决很反感,她示意四夫人,看来她两在小满出事之后是交流了一番的。四夫人接到眼神指示,说:“王大人,民妇有一言,不知是否可供大人参考,用来断案定型?”“四夫人不妨说来听听。”王知县求之不得有人帮他解围。四夫人说:“王大人,那民妇就直言不讳了。丫环小满是因为听到苏若瑶的夜半歌声而精神病发,进而癫狂的。”“四夫人意指烫哑苏若瑶的喉咙,以对她歌声的惩处?”王知县问。程延仲一面扶着曹如嫣,一面大声斥责:“四娘,你曾烙伤若瑶的脸,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借王知县之手,烫哑若瑶的喉咙,并嫁祸于王大人,你心怎么这么毒性不改啊?若瑶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了,你给我说。”“延仲,王知县在场,就是县衙,四娘也是就事论事。你怎能对四娘言语无礼?”四夫人说。“延仲,对四娘说话要尊重,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程迪智也是敷衍着这么说。王知县程家的内讧外露了,便再次敲响木板。曹如嫣毕竟还是个纯真的人,也认为烫哑实在毒辣:“王大人,这烫哑是否太过了。”本书来自 第五十一章 夹手指了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李主簿说了:“哑喉乃酷刑之一,须上报府衙,再呈报省府,这来来回回恐怕要半个多月,想必程老爷和程夫人也想尽早断案,了却此事。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的,民妇也请求赶快断了案,将小满尸体送回家,以免家中阴气过重。” 大夫人说。 大夫人这么心急,李主簿就好说话了:“方才四夫人所说苏若瑶的歌声吓死丫环小满,就该对她的喉咙用刑。那依此说,苏若瑶半夜独自行走到惋春园祭奠亲人,以致小满被吓死,亦可对苏若瑶的双腿用刑,以告慰死者。左右思量,双腿用刑及夹足趾,若此处有人认为夹足趾不足以惩罚苏若瑶,也可使用更加疼痛的夹手指。请王大人量刑。” 王知县再看看程迪智夫妇,都没有对他挤眉弄眼的暗示了,便拍木头:“来人,夹手指。” 这时,苏若瑶跪在地上,却如泰山般傲然屹立地伸出双手。 程延仲见大局已定,心中直骂自己无能,保护不了苏若瑶。 这时,曹如嫣有些肚子痛,感觉是胎儿在动,谁也没想到,此刻恨透了苏若瑶的她会来这么一句:“王大人,李主簿,民女能否请求一句?” “说吧。” 王知县不太耐烦了。 曹如嫣语气低微了:” 王大人,李主簿,民女乃原告,请求将被告苏若瑶的刑罚延迟。 她有重孕在身,能否先将刑罚记下,等她产子之后再给她用刑。 民女担心,若此时,对她用夹指之型,怕她受不住,会伤及腹中之子,那可是造孽之为啊。 ” 这时,苏若瑶听到这句话,感觉肚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担忧的心里也深深感动:曹如嫣,你没有变坏,只是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 你不仅爱着你自己的孩子,还疼爱着我的孩子,为他着想。 “如嫣,谢谢你为若瑶着想。 ” 程延仲深感欣慰:若今日能凭曹如嫣一言而免除苏若瑶的夹指之型,日后产子之后,我请求爹娘,若瑶产子功过相抵,免去她的刑罚。 曹如嫣纠正了程延仲的话:“延仲,我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在动,生了母爱,才为苏若瑶的孩子着想,这么说。 并非为她着想。 你别误解了。 ” 王知县想尽快结束此案,当然不想延期,以免越拖越烦:“大少奶奶宅心仁厚,将来必有福报。 但衙门下令之刑,即使你是原告,也无权为被告求情免刑或是延期行刑。 来人,用刑。 ” “是啊,如嫣,你别担心苏若瑶,她曾因犯错,怀着孩子也被烙脸呢。 ” 四夫人想劝曹如嫣。 程延仲气不打一处来,不顾程迪智刚才说的不可对四娘不敬,吼她:“四娘,你给我闭嘴! ” 大夫人直叹息:史纡纾这个蠢女人。 这话被王知县听到,与李主簿轻声说:“程家居然敢私自动用朝廷酷刑,而且是对已孕妇。 也不知这苏若瑶是怎么挺过来的。 ” “大人,这事我们也管不了,解决眼前事为重。 ” 李主簿提醒他。 苏若瑶已准备接受夹指,周朝霞在旁扶着她,帮她轻按肚子:“若瑶,记得肚子别使劲。 ” “嗯,我记得了。 ” 苏若瑶咬紧牙关。 程延仲默默地看着深爱的若瑶又一次被莫须有地陷入困境,该为他做点什么:“珊瑚,你过来,扶好大少奶奶。 ” “延仲,你要去做什么? ” 曹如嫣不想他松手。 程延仲未理她的话,而是走向跪着的苏若瑶,也跪在她身旁,慷慨悲歌:“我无用,帮不了你,但你受难时,我会陪着你一起受难。 ” “延仲,是我连累你了。 ” 苏若瑶今日很坚强,没有流泪,她也知道程延仲的下一步。 程延仲摞起袖子,众人见他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齿痕,惊讶不已,“都是苏若瑶咬的” “不祥的女人” “该不会真是吓死小满的鬼吧” “大少爷中邪了” “请个道士来驱邪吧” 苏若瑶和程延仲管不了在场的非议,相视而笑,苏若瑶咬住了程延仲的手腕。 众人中有的惊叫一声。 程延仲这么做也让他的长辈们心痛,对苏若瑶的憎恨加倍,特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 二夫人哭了:“延仲,你不疼吗? 娘心疼你啊。 ” 用刑开始,苏若瑶的十指在流血,程延仲的手腕在流血,两人心中此刻疼得只有对方,宽敞的院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在场的人,对他们两相互用情之深各有看法,被感动的也只有几个人,还有觉得他们是愚爱,更多的把这当成一场戏。 大夫人不便再示意四夫人要求更重的刑罚,因为程家人人在场,这夹手指已经够重了。 程迪智心中如明镜,却也不说:无奈,时常还得靠夫人娘家帮衬。 曹如嫣看到程延仲与苏若瑶在众人面前忍痛恩爱,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如同空气存在,她连哭也哭不出来:“延仲,你的手痛吗? 我痛啊,我全身都痛! ” 撑了半晚没睡的她晕过去了。 “送大少奶奶去休息。 ” 程迪智终于可以正经地说句话了:“请大夫好好守着。 ” 而处在“众人喧哗,你我忍痛;众人不解,你我相爱” 之中的苏若瑶和程延仲,根本没有心思在意曹如嫣的心情。 所以程延仲也管不了她晕倒了。 苏若瑶的夹手指之刑结束了,周朝霞先用手帕帮她擦掉嘴上的血迹――咬程延仲留下的血迹,再帮她将双手包住,止血。 可程延仲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可他已习惯了为苏若瑶而手腕疼痛,问:“王大人,爹,大娘,夹指之刑已用完,苏若瑶是否可以离开此处? ” “延仲,这是衙门审案用刑,当然要问王大人了,大娘和你爹如何做主? ” 大夫人故作温和。 程延仲虽知道她温和的脸背后是什么,但还是照她之意,问:“王大人、、、、、、” 王知县见此事已解,便赶紧说:“苏若瑶用刑已结束,可回去。 主簿,仵作,我等也该回县衙了。 程老爷,程夫人,我等打扰了。 ” “是我程家丑闻劳烦县衙了,” 程迪智打官腔:“延仲,送王大人和主簿大人。 ” 王知县真想逃也似地飞出这如官场般尔虞我诈的程家。 程延仲本想和周朝霞,海星一起送苏若瑶回西厢房,但他一面得遵照礼仪送官府之人一程,另外,他也有话说:“李主簿,程某多谢你方才在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为苏若瑶再三考虑衡量,恰到好处地用刑,平息了各方的不满,堵住了恶人的嘴。 ” 李主簿回敬一笑:“还以为程大少爷要为爱妾受刑责骂在下一顿呢,却不想大少爷心智高人一筹,看出鄙人的良苦用心。 应当我感谢大少爷才是。 ” “主簿大人,我们就别说官话了。 程某今日还有一事要连带着感谢你,去年苏若瑶被诬陷与一名为“黎函远” 的人通奸,是你查询县户籍,来程家证明此人名纯属污蔑。 程某一直未曾忘记你的恩德。 ” 程延仲回忆几个月前的事情。 李主簿会心一笑:“我只是照实说话做事罢了,管理户籍,这也是我的职责,大少爷不必多言谢意。 对了,你的妻子心善,说将苏若瑶的刑罚延期,本是好事。 但她不懂,若延迟到苏若瑶生子之后,这苏若瑶受的罚恐怕就不是夹手指之苦了。 所以当下之事,当下解决为妙。 ” “李主簿为苏若瑶考虑周到,又体会到内人的用心之善,真乃目达耳通也。 ” 程延仲赞赏:“谁说官场险恶浑浊,李主簿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 李主簿觉得这程延仲是个说得来的人:“大少爷过奖了。 李某多说一句不该说的,今日之事发生在你程府,对苏姑娘来说,可谓是没事找事,将来你恐怕还得花更多心思护着她了。 ” “这也是我自从认识她以来,一直在做,却一直做不好的事。 大丈夫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心爱之人,何其悲哉! 不说我吧,李主簿,今日你帮助王知县为苏若瑶量刑,不知是否会为难你。 如若此,便是我程家的不是了。 ” “这个为难,顶多是调职罢了,不会过大影响仕途。 再说句怕大少爷不爱听的真心话,家中人心不一,你被夹在中间,前后左右调和,你比我为难百倍。 ” 李主簿一针见血地指出程延仲的处境。 程延仲放开心胸一笑:“身在程家,当为父母,兄弟,妻儿费力尽心,无可推辞。 ” “嗯,大丈夫当如此。 就到这吧,大少爷不必远送。 ” 李主簿说。 “慢走。 ” 送走县衙的人,程延仲回到了几日没有来的西厢房,一入门便是:“若瑶,如今我已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怕是再几日不见,如隔三生了。 ” “看你,又来了,我们不是多次说好,如今学堂的事摆在首位吗? ” 苏若瑶说他。 程延仲心中哪里还有心思想学堂的事情:“若瑶,夹指之痛,你怎么也不哭? 疏散心中的痛? ”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二章 充满信心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我受住了烙脸之痛,割疤之痛,生肉之痒,今日这夹手指,比起曾经的体肤之痛,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而且我感觉得到,用刑时,县衙在刻意缓劲,定是你在背后帮我说话,对吗?每次受苦之时,都有你在我身旁用手腕为我止痛,与我一起受难。品书网 wWw.Vodtw.com我怎能再泪眼对延仲,那也对不住你手腕上这一道道齿痕啊。我呀,现在只有笑颜作泪眼,才是如今对延仲最好的报答和体贴。” 苏若瑶善解人意地看着程延仲。 程延仲握起苏若瑶已包扎好的手指,说:“笑也温柔,哭也温柔,若瑶你在我面前不必强颜。我问你,小满被自己吓死确实与你无关。” “是啊,肯定是因为若瑶的妹妹的骨灰盒在惋春园,知道小满出恶毒之计,用羊肉汤惹若瑶伤心至极,所以若瑶的妹妹的魂魄要了小满的命。是小满自己作恶,该死。怎能怪若瑶。” 周朝霞为苏若瑶说。 “朝霞,别这么说小满,她也挺惨的。不过若瑶,刚才四娘指正你从惋春园过来,你完全可以否认。反正只有她一人看到,如果你否认,就可不用受这本就不该的刑罚了。” 程延仲把不解的话说完。 苏若瑶望了望窗外远处:“我这么做是因为对如嫣的亏欠,毕竟小满是她的丫环。小满虽不是我杀的,但却因我被罚住在惋春园,产生精神疾患而死,直接原因是因为听到我的歌声而发疯吓死。这是抹不掉的责任与事实。延仲,你想,如果我否认了四夫人的指正,四夫人会如何?” “既然她从前能唆使年幼的世袭来诬陷你虐待,如今也会如此。若瑶,你做的对。” 程延仲想到了这一点。 苏若瑶说:“天网恢恢,虽然我没作恶杀害小满,但事实就该承认。夹指之刑我心甘情愿。否则,我苏若瑶怎么配得上延仲你这个翠竹君子呢?” “我原来已荣幸地成了若瑶心中的翠竹君子。若瑶,以后,我来做翠竹君子,你就做翠竹夫人吧,别想着自己做君子,很多束缚的。” 程延仲笑她略带愚昧的真诚。 苏若瑶谈笑自若:“只许你作君子,我就做个女子吗?我要做女中豪杰!流芳百世!” 程延仲嬉笑:“哟,我这只小猫儿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我才知道呢。” “在我心中,总会生出许多,你不知道的秘密。你若想知道,以后看你表现如何,再衡量要不要告诉你。” 苏若瑶端起了小架子。 程延仲惬意地问:“那夫君该如何表现呢?” “这个嘛,不告诉你,自己琢磨去吧。” 苏若瑶留点神秘感给程延仲。 程安见两人开心,就在旁边傻傻地问:“初九那日,苏姑娘只是喝了一碗羊肉汤就伤心难过得让大少爷陪了她两天,习武练剑。今日这夹指的痛,却能一笑而过,程安实在糊涂了。” 周朝霞大声说他:“程安,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都不明白,我用脚趾想都明白。那碗羊肉汤伤透了若瑶的心,而夹指对百折不挠的若瑶来说是体肤之痛而已,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程延仲看着他两斗嘴:“还是朝霞这个丫头百伶百俐,一看就明了,程安,多学着点。说到体肤之痛,今日我们西厢房个个受伤,若瑶被夹指,我被若瑶咬伤,朝霞和海星挨了板子,只有程安这个笨蛋傻人傻福,毫发无损。若瑶,我们西厢房每个人都陪你一起受伤,今日,你可是痛中作乐了。不寂寞吧?” 苏若瑶表现得越来越识大体:“延仲,我和朝霞,海星三人,我们是西厢房的人。但你还有东厢房。今日行刑之前,如嫣为我求情说,等我产子之后再行刑,以免伤了胎儿。这是她的一片善意啊。” 苏若瑶懂程延仲的心思,越是赶他走,他越不愿去,果然,程延仲说:“今日衙门一来审案,现在都到辰时了。现在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若瑶,现在不用你提醒,我立刻去学堂为自己的晚到领罚。晚上回来再去看如嫣吧。” 程延仲不太想去,他怕看望了曹如嫣之后,今日就没好心情念书了,也难怪。 程延仲带着程安走后,一夜没睡的苏若瑶睡着了。 周朝霞和海星忍着板痛轮流睡觉,轮流守卫着苏若瑶。 还好几个人都只是皮肉之痛。 程迪智和大夫人,二夫人年纪大了,一起在建安厅内讨论小满精神病死这件事。 “小满的尸体已送回她家里了吗?” 程迪智问。 大夫人回话:“衙门审讯一结束,就送回去了。按惯例给她家里打发了些银两。” “那如嫣呢,看她初九那日吐血之后就一直脸色苍白,今日又在东厢房门前,看着延仲被苏若瑶咬手腕而晕倒。现在如嫣怎样了,她身体这么差,亲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谁来给延仲擦屁股啊?” 程迪智又要担心和曹家的关系,又要心疼着被夹手指的苏若瑶。 二夫人安慰他:“既然事实已如此,小满都死了,亲家肯定会知道。妾身想,如嫣不仅体虚火旺,心绪不宁,如果请她的娘亲来看看她,劝劝她,母女连心,或许这身心自然就好些了。不知老爷和夫人是怎么想的?” “这个说的也不错。等过几天,这丫头气色好些了,请她的娘亲过来喝杯茶也好。” 程迪智说:“夫人,这事你去办吧。” 晚上,程延仲为了多补点拉下的学业,在学堂多呆了一会。 回家路上,他想着今日凌晨衙门被请来,专门针对苏若瑶,心中就愤愤不平,对随身的程安说:“人命固然重要,可以前就不见得程府这么关心下人的命,为了丫环小满而凌晨请衙门,仵作。我从小在程家长大,这点我怎么会不懂啊,爹,大娘。” 程安不懂程延仲在念些什么。 回到程府后,程延仲没吃晚饭就去了建安厅,此刻只有在这里夫妇在吃饭。 程延仲看见他们两都在这,正好,把想说的都说了,他坐也没坐,傲然屹立着:“爹,大娘,延仲给你们问好了。” “延仲,没吃饭吧?一起来吃晚饭吧。” 大夫人见他目光锐利如剑,怕是没好事。 程延仲没坐下吃饭,铿锵有力地说:“延仲从小到大都未见过我们程家对一个下人的死这么关心过,竟然在凌晨时就把衙门请来了。至于是谁请的就不必说了,说出来伤感情。不过延仲也不想卖关子,就直说了,若瑶在程家屡遭欺凌,就连我这个所谓的风光无比的程家大少爷多次言明要护她,不许欺负她,却也是螳臂当车。爹,大娘,若今日她有事,或是胎儿有事,我会很难过,但我不会像从前那样伤害自己或以死来逼迫你们。我依然会遵循忠孝礼仪,尊称你们一声爹,大娘,为你们养老送终,扛起程家的大业。但是,我们的父子之情,母子之义,延仲无法保证,恐怕就此慢慢淡去了。延仲的话说完了,不打扰爹和大娘吃饭了。” 程延仲还未走出建安厅,就听到一声拍筷子的声音,他心里念着:即使我不这样点明出来,你们还是会以各种理由继续伤害若瑶,何不把心中积压的愤怒一吐为快,也一并警示。 大夫人放下筷子后眼神险恶:程延仲,你从小到大,我把你当亲生的还亲,你就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回敬你的嫡母的? 好,你有初一,就不要怪我有十五。 程迪智被程延仲这样教训一顿后,也无心吃饭了:“都说请个仵作过来验尸就可以了,你偏要请衙门来。这下闹得,延仲不开心,如嫣也被气着了。” “老爷,这丫环小满不是程府的,而是如嫣入门时从曹家带来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两家日后的关系往来。辛苦了一早上,倒是弄得里外不是人,也没谁理解我的苦心。” 大夫人一副能干贤惠的模样:“你看,这头又痛了。” 程迪智知道不宜对大夫人置气:“我不是知道你的想法,才同意你请衙门吗?刚才我随口说两句,也是因为被延仲气着了,你就别跟着生气了。一直头痛,一直喝药,也不怎么见好。嗨,祸事连连,最器重的儿子也与我抗衡。” “还不都是苏若瑶造的祸,将祸事串成一串,绕着我们脱不开身!” 大夫人愤怒起来又抱着头疼。 不一会,程延仲就到苏若瑶这里,匆匆吃了几口饭,洗漱之后就疲惫地躺下了。 苏若瑶在一旁问:“今日这么疲劳,是因为凌晨起得早,没睡好吗?” “有一点。但主要是因为刚才回来时去爹和大娘那里为你出了一通气。然后去东厢房,如嫣不气也不恼,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对我说:今日你咬我手腕,一通出生入死的恩爱场景真是感人肺腑,她会永远铭记这感人的一刻的。” 程延仲不太乐意说的样子,有点委屈。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三章 曹夫人来访 - 沉鱼泪 - 乐晨夕 顿了顿,继续说着:“之后她就对我无只言片语,我说要走,她也不应。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只觉得看着她那个不理人的样子,心中匮乏,疲劳。明明是一个好姑娘,怎么会变得这么自暴自弃呢?若瑶,还是与你一起舒适。把昨夜你唱给若琪的歌也唱给我听吧。” “那是唱给若琪的亡魂听的,现在唱给唱给听,怕不合适。” 苏若瑶说。 程延仲声音都嘶哑了:“有什么不合适,原本就应该我陪你一起去唱给若琪妹妹听的。” “那我就唱了,是我自己照着李清照的《浣溪沙.闺情》哼的,昨夜都还没唱完呢: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程延仲在苏若瑶悠雅的歌声中祥静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程延仲因为从来就恋着苏若瑶,和曹如嫣对他的冷淡而一直未去东厢房。 他每夜都与苏若瑶说些知心话后才身心放松地入睡。 次日早起,和海星练剑后就去学堂,晚上从学堂回来后,直接回到西厢房。 一连几日。 苏若瑶被夹伤的十指也好多了。 一日白天,大夫人把她叫到建安厅:“苏若瑶,这位是大少奶奶的母亲,瞧得起你,说是要见你,还不快行礼。” “奴婢苏若瑶见过亲家曹夫人。” 苏若瑶现在的肚子很难跪下了。 曹夫人看她这样,便说:“苏若瑶,你肚子大了,就别行礼了。” “谢大夫人。” 苏若瑶说。 曹夫人一番夸谓:“不错,非国色天香可比,不怪延仲那么喜欢你。可是苏若瑶,做丫环就要有丫环的规矩。这个,你也应该明白。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曹夫人说的是,奴婢记住了。” 苏若瑶回答。 “我还要去看我家如嫣,不与你多说了,你去歇着吧。” 曹夫人对苏若瑶就几句话。 “是。” “不愧是出自官宦士家的夫人,这说话的一字一句,神情的平易近人,都高出曹夫人这个商贾人家的夫人许多。” 苏若瑶评价曹夫人。 周朝霞问:“若瑶,为何曹夫人特意找你去,却只说那么几句话就走?” “我想她一来是为了她的女儿来震慑我,二来也实在没什么话跟我说的,” 苏若瑶猜测:“大少奶奶的娘亲都来看她了,恐怕她目前的状况真的欠佳,希望不要全怪罪于我就好。” 快回到西厢房了,苏若瑶看着不远处的香桂阁,说:” 既然今日出来了,何不去看望一下我们的近邻四夫人? 她可是我心中的未解之谜。 从二少爷写假信诬陷我时,她就一口咬定我如假信中所说与人通奸,后来唆使五少爷烙伤我的脸,五少爷又在她的院子里奇怪失踪,而小满精神病发被吓死,她又在知县大人面前力证我是凶手。 ” “若瑶,你是否真的什么时候无意中得罪过四夫人? ” 周朝霞问。 苏若瑶断定:“从来没有,所以我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原因,然后将她给我的苦难全数奉还。 朝霞,海星,等会儿,我们仔细观察她的反应,看能否得出什么线索。 ” 来到香桂阁,苏若瑶也不行礼,直说:“四夫人一人住这么大个香桂阁,是觉得清净还是孤单呢? ” 四夫人对苏若瑶本无好意,见她竟敢不请自来,说:“不愧是传说中的青楼花魁,本事大得很,肚子这么大了还到处勾搭。 ” 周朝霞想骂人,苏若瑶挥手拦住了:“四夫人,你的儿子三少爷自从去年我毁容后,就去了他舅舅家,连过年都没回来看你。 这可是不孝之举,等他回来了,我定劝大少爷好好说说他,如何孝敬你这个做娘的。 ” 听着苏若瑶谈论自己的儿子回来,四夫人端茶杯的手都在抖:“我的儿子,我来教就行了,用不着别人插手。 ” “四夫人,最近又有五少爷的消息。 他时常出现在县北的簸箕冲一带。 如果你自己去找到五少爷,老爷也不会再为此事责怪你了吧。 ” 周朝霞问。 听到“五少爷” 三个字,心中有鬼的四夫人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苏若瑶,你好大胆,一个偷人闹大了肚子的奴婢,居然带下人来笑话我。 给我出去,滚出香桂阁! ” 四夫人欲冲上去骂,海星用剑挡住了她。 “朝霞,刚才四夫人一听到我谈论他的儿子就发抖,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 苏若瑶思考着。 “刚才我谎称有五少爷的消息,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居然大发雷霆,实在不懂。 ” 周朝霞说:“对了,若瑶。 我曾听程安说,有一回遇见三少爷的书童回来,聊了一会。 听说三少爷自从见到你毁容的脸后就被吓得离开程家,去了他舅舅家,在他舅舅家还一度噩梦,癫狂,痴笑,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 “还有这事? 我记得这个三少爷在看见我被烙伤的脸后就喊“鬼” 虽然他是出于自己的胆小怕事才这么乱叫的,但这总是会让别人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我可一直记得。 刚才四夫人不合情理的表情总让我觉得她对我的作恶与她那个儿子有关。 只是这两件事实在联系不起来。 ” 苏若瑶思忖。 东厢房里,曹夫人看着卧床不起的女儿曹如嫣,忧心忡忡:“如嫣,昔日你在家时,娘把你**得有礼有节,温良贤惠,恭谨谦让,可现在,动则怒气横生,或是少言寡语,弄得性情怪异。 让娘在家如何放心得下啊? ” “娘,我刚嫁过来时也是这样的,苏若瑶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比我早一点与延仲相好。 女儿虽不如她貌美,但也是南安县一方名媛,又是延仲的过门妻子。 女儿想不出自己到底比苏若瑶错在哪里。 女儿的好性情都被延仲和苏若瑶自私的爱吞噬了,变得自私,自利,邪恶,妒忌,嫉恨,这都拜他们所赐。 ” 曹如嫣将自己心中所积压的怒火在母亲面前一吐为快。 曹夫人细心教导她:“如嫣,你在程家的不顺与延仲,苏若瑶有关,也与你自己有关。 今日程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和我聊过这个苏若瑶。 你与她相比,缺乏的是经历,苦难。 这个苏若瑶,貌美背后历经的苦痛不计其数,也是个可怜的人,她历经世事,让她懂得的道理比你多许多,才抓住延仲的心。 对于延仲,你不能硬抢胡来,要耐心地等,慢慢地,一点点。 他们两个,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到时,延仲自然会倒向你。 至于羊肉汤那样的蠢事,以后不可再做,你看,把自己气得吐血,还让小满无辜散命。 ” 曹如嫣边听边点头:“娘说的对。 可我现在的性子变得莫名的烦躁,压抑,一刻也等不了,忍不了,看见苏若瑶就生气。 ” “嗨,” 曹夫人叹气说:“如嫣,娘也是个历经沧桑的人,知道的比你多。 娘看得出,这个程家对苏若瑶的态度,还有苏若瑶的出身,以前的作为,注定她与延仲的恩爱不会长久。 她看面相也是个可怜人,不是个有福之人。 当初你爹不也深爱过你那几个后娘吗? 后来还不都在你争我夺中个个失宠,最后始终是你娘主持着家事。 ” 曹如嫣听到这,眼放光芒:“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女儿相信你的眼光,总有一日苏若瑶会失去延仲的爱。 可是现在女儿就怕自己在夫家被冷落会让娘和弟弟在家难过。 ” “我们难过怕什么? 只要你和延仲夫妻两好好的。 你看,娘给你买了一把琴,你没事就弹弹,也好解解闷。 ” 曹夫人见曹如嫣虽被她安慰得情绪高涨,但这更令她不安:如嫣一听到我说延仲和曹如嫣不会长久,心情就从低谷到了巅峰,情绪起伏不定,实在不妥。 可我能说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如嫣,你自己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 大夫人也在想着曹如嫣如何对付苏若瑶的事:“捞月,这些日子一直是我的丫环珊瑚暂时代替小满伺候如嫣,可如嫣的丫环小满死了,我也不能总是让珊瑚去伺候啊。 毕竟我也习惯了珊瑚。 你去给大少奶奶找个合适的丫头伺候着吧。 ” “是,我这就去人事房说一声。 ” 捞月说。 大夫人还有要求:“人事房办事也不妥,你就去浣衣房找吧,那里姑娘多。 挑个脑子机灵的,能说会道的,给大少奶奶撑撑底气,顺便也把苏若瑶身边那个丫环给压下去! ” “浣衣房? 哦,奴婢会照大夫人的意思去办的。 ” 捞月回答。 “那你就快去,我都头痛了,快走吧、、、、、、” 捞月想:依照大夫人的要求,脑子灵活,口齿伶俐,彩霞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是做大少奶奶的侍女不是件清静的事,我不能让我的外甥女趟这淌浑水。 到了浣衣房,捞月匆匆跟贝壳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没能逃过眼尖的彩霞:“贝壳,我们可一直是好姐妹,没有什么瞒着对方的,我姨母和你说了什么呀? ” 本书来自 第五十四章 丫环不像话 - 沉鱼泪 - 乐晨夕 “告诉你也不要紧,”贝壳说:“你姨母让我收拾东西去服饰大少奶奶。品书网 wWw.Vodtw.com” 彩霞听到此,心中骂捞月:姨母,你就这么嫌弃我,忍心把我一直留在这辛苦,没有前途的浣衣房,连一次上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彩霞决定下血本夺得这次“好机会” :“贝壳,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只有捞月姨母这个亲人,如果将来家人了,就很难进程府见到姨母了,所以,能不能让我去啊?” “这,我怕违背你姨母的意思会、、、、、、” 贝壳犹豫不决。 彩霞拿出一百两银子:“这是我存下的工钱加上我从姨母那里要来的零钱,足够你洗衣服洗几年了。” 彩霞费尽全部家财,如愿以偿地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 她想着以后该如何帮大少奶奶将大少爷留住在东厢房,一边自己也有机会接近大少爷。 “奴婢容彩霞见过大少奶奶。” 彩霞向曹如嫣行礼。 曹如嫣略也没看她,问:“你就是大夫人给我安排的新侍女吗?” “是的,大少奶奶。” 彩霞回答:“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的吗?” “我没什么事,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想抚琴。” 彩霞看着曹如嫣毫不在乎大少爷的样子,心里干着急,初来乍到的她鼓起勇气说:“大少奶奶,你弹琴弹得这么好。今晚奴婢去请大少爷过来欣赏一番吧。” “随你。” 曹如嫣还是不感兴趣。 虽然上次她的亲娘劝慰了她一番,她也心情好了一阵,但没过几日就一本还原,心情低落,还时而突变:娘,女儿不信你的话了,以后女儿恐怕要像个怨妇一样活着了。 晚上,程延仲与苏若瑶在西厢房一起用晚饭,彩霞的出现令苏若瑶和周朝霞都很不痛快:这个昔日的浣衣房女霸王来做什么? 彩霞学着娇媚的样子,压低自己的声音:“奴婢容彩霞见过大少爷。大少爷好,彩霞是大夫人给大少奶奶请请的侍女,特意来给大少爷问好。” “看你挺机灵的,以后要好好伺候大少奶奶。” 程延仲就简短地说了一句。 “彩霞谨记大少爷的吩咐。今晚来西厢房,彩霞是来请大少爷去东厢房听大少奶奶弹琴的。最近大少奶奶弹琴可好听了,不知大少爷有没有兴趣欣赏一番?” 彩霞故作秀气的模样和声音,却显得怪里怪气。 “如嫣请我去听她弹琴?” 程延仲有惊无喜:她不排斥我了吗? 程延仲看看苏若瑶,苏若瑶客气滴对彩霞笑:“大少奶奶有请,大少爷自然会去。” 程延仲吃完晚饭,就带着程安去了东厢房。 苏若瑶和周朝霞都觉得奇怪和不安,不是因为程延仲去了东厢房,而是因为曾经的死敌容彩霞的出现:“这个彩霞,不知怎么就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了。往后有她在,我们可没安静日子过了。” 程延仲来到东厢房,见到曹如嫣确实在弹琴,但她依然不理人。 程延仲轻声问她:“如嫣,你让彩霞请我来,不生我的气了吗?” “嗯。” 曹如嫣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弹琴。 “如嫣,你这弹的什么曲子,唱几首给夫君听吧。” 程延仲想:这样她应该不会拒绝。 曹如嫣就唱了几首。 可这几首歌虽然唱的好听,却让程延仲愧疚,难受,压抑。 程延仲念着苏若瑶交代他的话和曹如嫣曾经对自己的好,还是陪着曹如嫣聊天:“如嫣,你知道吗?你开心的时候,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嗯。” 曹如嫣还是这样念着。 程延仲则回忆着曾经与苏若瑶说过的情话,再说给曹如嫣听,可曹如嫣总是一句句“嗯” 回复。 而彩霞则花了不少心思在程延仲身上,不过基本是骚扰。 她一会儿说“大少爷,该吃夜宵了,你想吃面条还是饺子呢” ,一会儿是“大少爷,彩霞给你端杯茶吧” ,一会儿是“大少爷,你喜欢什么样的衣裳首饰,彩霞给大少奶奶准备去,彩霞自己也托大少奶奶的福,给自己做一套,让当大少爷在东厢房赏心悦目” 。 程延仲终于忍不住:“容彩霞,你给我安静点!” 然后他对曹如嫣说:“如嫣,刚才我骂彩霞,你别生气。” “嗯。” 曹如嫣说。 程延仲见曹如嫣头上都冒汗,就对彩霞说:“彩霞,大少奶奶有些热,去拿把扇子来。” “是,彩霞这就去。” 彩霞为了显得声音悠扬而拉长声音,这让程延仲不寒而栗。 扇子拿来了,彩霞压着音调说:“大少爷,让彩霞来替你和大少奶奶扇风吧。” “把扇子放着,你在旁边候着就行了,没叫你就别再出声了。” 程延仲说完,拿着扇子给曹如嫣轻轻地扇风:“如嫣,这样凉快一点了吗?” “嗯。” 曹如嫣说。 很晚了,还是如此、、、、、、彩霞顶替贝壳来给大少奶奶做丫环的事很快让捞月知道了,她气得无话可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 但是这个死丫头,我得提点她几句,让她安分点。 大夫人却对彩霞十分满意:“捞月,大少奶奶的新侍女叫容彩霞,是你的外甥女吧?不错,自从她来伺候大少奶奶,帮大少奶奶把延仲连续几日留在东厢房了。这个彩霞比小满,摘星都强多了。” 捞月想着顽皮的彩霞,没心思回大夫人的话。 大夫人生气了:“捞月,捞月。” “哦,大夫人,奴婢在此。” 捞月回话。 “跟你说了一会话都不回,是老了还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现在也是因为头痛而动辄发怒。 “奴婢刚才听到大夫人对彩霞的赞赏而开心,一时高兴过头了。这才缓过神来。” 捞月表面这么说,心中暗自着急。 西厢房这边,几天过去,都不见程延仲踪影,周朝霞急的走来走去:“大少爷不来看看若瑶,也该叫程安过来说句话吧,难道他变心变得这么快,喜欢上大少奶奶了?” “延仲不是这么移情别恋的人。” 苏若瑶坚定不移。 这天晚上,程延仲和程安风尘仆仆地来到西厢房。 程延仲眼睛红肿,睁都睁不开,脸色看似苍老,一来就抱着苏若瑶不放:“若瑶,你快说话给我听,你说什么都好。我好累,只想听你说话。” “延仲,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快躺下。” 苏若瑶感觉到了程延仲的不对劲:“好,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个捕鱼的书生,家里很穷,连买蜡烛看书的钱都没有。有一日,他在渔网中,捡到一只田螺、、、、、、” 苏若瑶的声音温柔宁静入心,程延仲安稳地入睡了。 苏若瑶立刻出去问程安:“这是怎么回事?大少爷眼睛红肿得睁不开,似乎是几夜没睡好,而且全身无力,刚才握着我的手都没力气。这些日子在东厢房都过些什么日子啊?” 程安直拍自己的脑袋:“都怪我笨,斗不过那个容彩霞。她每日算准时间,在大少爷回来的路上截住大少爷,说是大少奶奶请他过去。而大少爷想着如今苏姑娘身体早已完全康复,也不便推辞大少奶奶的邀请,便去了。可大少奶奶一直在弹琴,根本不想和大少爷说话。大少奶奶弹奏的都是些悲哀的曲子,有时还唱两句。不管大少爷问她什么,她都回答“嗯”,“嗯”,就没其他话了。” “大少奶奶弹奏的什么?唱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苏若瑶问。 程安摸着脑壳说:“弹奏的曲子我不知道。但唱的我记的几句,什么“秋到长门秋草黄”“阿娇初着淡黄衣,倚窗学画伊”“东风寂寞,恨郎抛掷,泪湿罗衣”,就记得这几句。大少奶奶每夜都要弹到很晚,大少爷总是听完她弹唱才睡觉的。次日早起去学堂,所以大少爷才这么累。” “原来是因为睡得太晚才累。大少奶奶怀着孩子,就算不为大少爷的身体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啊,每夜这么晚入睡,吃得消吗?” 苏若瑶担忧着他们两人:“而且她弹奏的都是些宫怨词,闺怨词,表明她的苦闷,孤独。可延仲就在她身旁,她还那么孤独吗?一句话不说,这让延仲怎么劝慰她呢?” 程安又说:“大少奶奶撒娇,耍性子,我们都没话说。可这个新来的丫环容彩霞太不像话了。每日等着截住大少爷不说,还总是问大少爷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喝那个,喜欢看什么样的衣裳,首饰。她那样子明明就是在勾引大少爷,大少爷骂了她几次,她都死性不改。程安觉得大少奶奶根本不想请大少爷,倒是这个容彩霞对大少爷百般献媚。这么热的天,她每说一句话,我都看到大少爷打了个寒颤。我学给你们听:大少爷,你要喝碗红糖水吗?彩霞给你端一碗来吧。” 程安这话让苏若瑶和周朝霞都对彩霞不齿地笑了:“容彩霞现在是大少奶奶的丫环,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却想方设法讨好大少爷,她这心思,可不小啊。”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五章 帮助还是复仇? - 沉鱼泪 - 乐晨夕 “原以为她霸道不讲理,没想到还存了这样的心思,想靠着大少奶奶成为大少爷的侍妾。品书网 wWw.Vodtw.com” 苏若瑶嘲笑她的欲望。 程安插了一句:“在程安看来,这个彩霞是有点姿色。可程府里面,救数苏姑娘最好看,然后就是大少奶奶。大少爷有两个大美人在侧,就算后面排一百个也轮不到她容彩霞啊。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苏若瑶严肃地说程安:“程安,这议论相貌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程安一时气愤,以后不再犯了。” 程安说。 周朝霞告诉苏若瑶:“若瑶,今日我去浣衣房拿衣裳,顺便听听容彩霞的事。以前那些洗衣服的姐妹都在议论容彩霞和贝壳。本来,大夫人的侍女捞月要给大少奶奶挑一名侍女,捞月让贝壳去。待捞月走后,彩霞就死缠烂打地让贝壳把这个机会然给她,还拿出了全部积蓄:一百两银子。贝壳因为贪财而被辞退了。而彩霞就这样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了。” 苏若瑶边想边说:“这么说,捞月并不愿意让她的外甥女彩霞来做大少奶奶的侍女。这看似个好差事,实则暗箭难防。捞月是个聪明的姨母,可彩霞却不理解捞月的苦心,她权欲大,不甘心做个浣衣女,宁愿给大少爷做侍妾享福,也不愿将来嫁个普通人家。世人熙攘,皆为权利,无可厚非。但彩霞大愚若智,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以为做侍妾就可享福吗?真是井底之蛙。在浣衣房就是个令人生厌的人,现在还是如此。暂且不说她,若瑶,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大少爷每晚都这样在东厢房受折磨啊。” 周朝霞急的跺脚。 苏若瑶也不是很有办法:“关键问题在于大少奶奶的情绪太低落,而延仲本就对她内疚,否则,也轮不到彩霞这般胡闹,骚扰大少爷。这样吧,明日,等延仲去学堂后,我们去东厢房看望一下大少奶奶,看看能不能说得动她,对延仲好一点。” 第二天,苏若瑶去了东厢房,朝霞和海星紧随其后。 “奴婢苏若瑶给大少奶奶问好来了。” 苏若瑶说。 “坐吧。” 曹如嫣语气平淡:“彩霞,倒茶。” 苏若瑶觉得到曹如嫣的低沉,想让她开心些:“大少奶奶,这几晚延仲听你奏乐,说你真是一双妙指天籁呢。” “哦。” 曹如嫣说。 苏若瑶不泄气:“只是大少奶奶弹奏得太晚,延仲担心你有孕的身体吃不消。” “哦。” 曹如嫣说。 苏若瑶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好:“大少奶奶,延仲还说你弹唱的宫怨词,闺怨词虽然凄美,但是弹久了会情绪不佳,同样,为了自己和胎儿着想,还是换些欢快的曲子,并早些入睡较好。” 曹如嫣终于停下手中的琴,无力而烦躁:“若延仲真有那么多话想对我说,直接告诉我就可,何必劳你来转达呢?” “大少奶奶,你这样夜夜难过,延仲他陪着你也不好受。昨日他来东厢房,奴婢见他眼睛红肿,全身乏力,倒头就睡。怕是已有几日没睡好了,他白天还要早起念书。这样熬夜下去,你们两个的身子都消受不起啊。” 苏若瑶忧思重重。 曹如嫣确是随意暗淡一笑:“原来延仲在我这东厢房这么累啊,我才知道,不过我也没叫他来。就让她每日与你恩爱去吧,反正你,我,他都习惯这样的日子了,突然改变,谁都适应不了啊。” “原来大少奶奶并没有请大少爷来东厢房。” 苏若瑶和周朝霞这时都瞪着彩霞。 “嗯。” 曹如嫣又是这样说了。 而彩霞自认为是捞月的外甥女,是大少奶奶的丫环,毫无惧意。 晚上,彩霞又想去半路截住程延仲,请他去东厢房,周朝霞去阻拦住她,两人免不了一番指天骂地的对骂。 不过做好准备的周朝霞死死地拦住了心怀不轨的彩霞。 程延仲在西厢房,和苏若瑶吃完晚饭后,就去府院西侧的浣沙亭坐坐:“我爹将这个芝蕙亭改为浣沙亭,真好,可能是对浣衣房姑娘们的赞赏吧。” 苏若瑶感觉惊醒了:程延仲的爹程迪智。 我现在是在帮程延仲和曹如嫣吗? 那是我复仇之人程迪智的儿子和儿媳啊。 我这么尽心地帮助他们是为什么? 若琪妹妹,这两个人让我陷入迷雾中了。 延仲他对我的爱,帮我摆脱一次次的困境,我此生都无以为报。 我每次想到他都会对自己的复仇而犹豫,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曹如嫣呢,她原本就是我为若琪复仇之路上的局外人,而且她因我被延仲冷落了那么久,变得郁郁寡欢,太可怜了。 若琪妹妹,我们不能因为报复程迪智而对他们造成过多的伤害,一个是对我有恩的延仲,一个是我亏欠许多的曹如嫣,我要为我们姐妹积点德,能帮他们多少就多少吧。 若琪,我们从此不再因为他们而犹豫了,好不好? 西厢房外,彩霞大喊:“大少爷,大少奶奶请你。” 没人回答,她硬是闯了进去,周朝霞和海星也没拦着,让她进去看看,死心。 彩霞没有见到程延仲和苏若瑶,凶巴巴地问:“大少爷呢?苏若瑶呢?” “不知。” 海星说。 周朝霞可没好话:“大少爷去哪了那是大少爷自己的事,轮得到你管吗?” “哼!” 彩霞气冲冲地走了:这个苏若瑶,肚子六个月大了,肯定走不远,一定就在这附近。 还偏偏让彩霞找到了,见他们两个在聊天,彩霞想:先听听他们的谈话,说不定苏若瑶会在背后说大少奶奶的坏话呢。 然后告诉大少奶奶。 程延仲向苏若瑶诉苦:“若瑶,我对如嫣说了许多好话。原本我与她就没什么话可说,我就把曾经对你说的浣纱明珠,小猫,小兔,明月,秋风,一轮湖水,声如天际都说了,可她只是一句“嗯”,然后继续弹琴。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苏若瑶带着些许妒意:“你把曾对我说的话都说给她听了?我还曾奢侈地以为那些话是专属我一人的。” “若瑶,我,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们两个。” 程延仲身心都撑不住地失声痛哭。 躲在一旁偷听的彩霞早已悄悄离开,难过的苏若瑶和程延仲谁也没注意到。 苏若瑶没有见过程延仲这样不顾男人尊严的痛哭,看来他是身心俱疲地真情流露了。 苏若瑶从自己的心境中走出,走到程延仲身边坐下,让程延仲靠着自己:“延仲,别哭,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别哭了,听话,再哭,我就说出去,让别人来笑话你。” 程延仲渐渐停止哭泣了,苏若瑶给他细细分析:“延仲,你对如嫣说的话全都是对我说过的,像你这样直性子,不懂骗人,所以肯定会说的生硬,结巴。“若瑶,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钻到我脑子里去了。”程延仲说话声很累。苏若瑶一点点说与他听:“延仲,你和如嫣说话时想到我是大错特错了,这样难免会拿来比较。就算是再优秀的两个人拿来作比,对心灵脆弱的人来说,也是件伤人心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只待你慢慢用心去发现。”“你说的是真的吗?若瑶。”程延仲声音更疲乏了。“延仲,你的劳累似乎还没恢复,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容彩霞来,朝霞会哄她走的。”苏若瑶和程延仲回到西厢房,刚坐下。曹如嫣带着容彩霞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了:“程延仲,你可真是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说话都不用打草稿,直接把曾经对苏若瑶说过的话背给我听了。你若和我实在没话说,就别和我说那些假话啊。你若受不了我弹奏的闺怨曲,就别听啊。你还是大少爷呢,虚伪到这个地步,简直不要脸!如果不是彩霞听到你和苏若瑶在浣沙亭的对话,我还被蒙在鼓里,被你耍弄,欺骗!”曹如嫣脏话骂人,而且直呼程延仲的名字,这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往日娴静温良的大少奶奶哪里去了?程延仲对彩霞的作为很反感倒胃:“容彩霞,你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跑来偷听我说话,在大少奶奶面前嚼舌根,惹她发怒。大少奶奶是有身子的人,要是气着了,我定不饶你。”彩霞忙装着嗲声嗲气说:” 大少爷,奴婢知错了。 ” 曹如嫣怒火还在上升:“程延仲,你别给我骂彩霞,以后我还要靠她来提防你和苏若瑶呢。 你不是在我的东厢房住得很痛苦嘛,那就别来啊,我用没求你! ” “如嫣,你不是每日让彩霞来拦住我,请我去东厢房吗? ” 程延仲问。 “大少爷,这是容彩霞的主意。 大少奶奶根本没说过。 ” 周朝霞说。 程延仲气得怒火中烧,当场给了彩霞一巴掌,又是一脚:“好你个容彩霞,胆大包天的丫头,不仅不细心伺候大少奶奶,还自作主张替大少奶奶传话,你心里妄想些什么东西呢。 我看你是想落得和小满一样的下场吧? ”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六章 如嫣的痫症前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苏若瑶已害死了我的一个丫环,还要让她害死另一个吗?” 曹如嫣这句怒吼让她终于撑不住而倒下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虽然刚才曹如嫣说的话全违背三从四德,对夫君大不敬,但程延仲并不计较这些,而是立刻抱起她回到东厢房。 奇怪的事,曹如嫣这样狂妄的说话,苏若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劝慰的话,只是看着她发呆。 东厢房里,彩霞悄悄让芋头去请大夫人和二夫人过来。 大夫也来了:“大少奶奶本属虚寒体质,但最近却不断肝火阴虚,火气烧身,导致阳气匮乏,而阴阳互补,阴气也随之渐消,最终阴阳两虚,当大补。” “你别念经了,直接说大少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大夫人不耐烦地问。 大夫说:” 身子和胎儿都太虚弱,怀孕之身,不可大补,只能照从前一样平补。 奉劝一句,别再动气了,也别再受刺激。 ” “延仲,又是你和苏若瑶让如嫣动怒气了? ” 大夫人好像在例行审问。 程延仲气冲冲地回答:“大娘,这个容彩霞在如嫣面前嚼舌根,如嫣本来就身体不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蛊惑? 延仲想把这个丫环给换掉,换个心质洁净一点的。 ” 捞月听到此话立马给彩霞一巴掌:“死丫头,让你嚼舌根,惹得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生气! ” 彩霞委屈地单手捂着脸。 大夫人不同意程延仲的话:“延仲,我看这个容彩霞机灵着,伺候如嫣准没有差池,不用换了。 捞月,你这个外甥女能干,将来有前途。 ” “奴婢谢大夫人夸奖。 ” 彩霞喜滋滋的。 二夫人更加关心儿子的身体:“延仲,你最近瘦了不少。 是不是念书太用功了? ” “娘,你别担心延仲,延仲会照顾好自己的。 ” 程延仲说。 捞月则唉声叹气:彩霞看似深得大夫人喜欢,只怕大夫人另有它意。 程延仲回到西厢房,苏若瑶焦急地问:” 延仲,如嫣她身体怎么样了? ” 程延仲摇摇头:“大夫说,大人小孩都太虚弱了,开补药都必须斟酌着开。 而那个闹事的容彩霞,我想换掉她,大娘却很喜欢她,不肯换。 ” 苏若瑶顿时失声痛哭:“延仲,这一切太可怕了,如嫣她好可怜。 ” “若瑶,你怎么突然哭得这么厉害,别哭,哭就不漂亮了。 ” 程延仲感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若瑶哭得痛彻心扉:“我还顾得上什么礼仪样貌。 延仲,昨日我去看望如嫣时,她情绪低落,少言寡语,怨天尤人,嫉恨猜忌,似乎觉得所有人都亏欠她,一点也不像出来程家的那个温婉谦让的如嫣。 而今日她听了彩霞的话后,就突变得情绪高涨,言辞猛烈,连带脏话,句句不饶人,直到说得喘不过气,把自己给气晕了。 ” 程延仲不解地安慰苏若瑶:“若瑶,我知道你心地好,担心如嫣,可不能这么痛苦伤着自己啊。 ” “延仲,你不知道,一个人,除非作假,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情突变的,” 苏若瑶痛心疾首地回忆着:“如嫣现在这个样子和若琪妹妹生病前的样子无二,我不是诅咒如嫣,而是害怕,害怕她变得像若琪妹妹一样,本性纯善,患上痫症后情绪无法自控,变得让人难以接受,最后,所有人都讨厌她,嫌弃她,只有我这个亲姐姐舍不得她。 我无法看着如嫣和若琪妹妹一样变得情绪忽起忽落,落到那样的下场,在程家还有谁会怜惜她,如果她真的像若琪妹妹一样抽搐,所有人都会厌恶地吐唾沫,对她拳打脚踢,就像以前若琪妹妹经历的那样。 甚至,你,延仲你这个夫君都会厌弃她。 ” “不,若瑶,我们往好处想。 若琪妹妹是脑袋受了外伤才患上痫症,而如嫣只是暂时心情不好而已。 不会那么严重的。 ” 程延仲安慰苏若瑶的同时也在没有底气地安慰自己。 “延仲,你不懂,若琪妹妹思念爹娘成疾,加上脑袋外伤才提早诱发了痫症。 那个时候,大夫说,若琪的情况,即使没有外伤,迟早也会患上痫症。 难道如嫣故意给我喝一碗羊肉汤就该遭此报应吗? 这报应太过分了。 天哪,我已经原谅了那晚羊肉汤,求你放过如嫣吧。 我不想再看到若琪妹妹的惨状再现。 ” 苏若瑶今晚简直撕心裂肺了。 “若瑶,其实我懂得若琪妹妹的痛苦和令人生厌的原因。 ” 程延仲想起曾和苏若琪短暂的对话和自己给苏若琪买的羊肉汤,让她痫症发作而死的场景,不堪回首:“如嫣现在的样子确实和若琪妹妹临死之前与你的对话相似。 但我不会让如嫣受痫症之苦。 ” “若琪妹妹,你在天之灵听得到姐姐说话吗? 如果姐姐和如嫣因为争夺延仲的爱而受伤害,就算是如嫣伤害了我,那也是我活该,是我的命,但如嫣她没有错,求你保佑她免受痫症之苦,姐姐求你了。 ” 苏若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天祈祷,哭得泪雨滂沱,完全不顾及形象,这与她失去妹妹那日的样子一模一样的。 程延仲看在眼里,无限感慨,想到死去的若琪和如今的如嫣的相似之处,不禁痛从中来,加上苏若瑶的哭泣和对曹如嫣的无限愧疚,他义无反顾地保证:“若瑶,我不会让如嫣患上此疾的。 如果我未能完成此誓言,、、、、、、” “那就是我造的孽,就让我来承担她的痛苦。 ” 苏若瑶抢着说:“延仲,以后只有你夜夜陪着她,让她情绪渐渐恢复,顺利产下胎儿,有了孩子,如嫣美好的性情才有望恢复。 如果你在如嫣那里受了气,发在我身上就是。 我现在身体好,什么都不怕。 ” “我不想让如嫣成为第二个若琪妹妹,但若瑶你也不该受我的气。 你对如嫣这么好,已足见你的善良品行表里如一。 ” 程延仲对哭泣的苏若瑶说。 然后对其他人下令:“朝霞,海星,程安,今晚我和若瑶谈论如嫣之事,一字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对大家都有害无利。 以后我将夜夜在东厢房,陪伴着大少奶奶,西厢房的事,朝霞,每逢二,四,八,十日向我汇报一次。 ” “是,大少爷。 ” 周朝霞,海星,程安三个人都对刚才程延仲和苏若瑶两人痛哭的的对话一时懵了:如果大少奶奶的病情这么严重,那么以后凡是都得多让着点东厢房了。 苏若瑶哭累了,程延仲早就累得不堪重负:“若瑶,明日开始,我们连见面的次数都少了,更别说这样一起“夜阑卧听风吹雨” 了。 ” 苏若瑶闭上眼睛想睡了:“不久几个月吗? 顶多半年吧。 延仲你即将做爹的人,还这么缠绵依赖,没点长进。 ” “我们日日见面,你如何看得到我的长进? ” 程延仲强打起精神说。 苏若瑶再次提醒他:“延仲,别忘了,如嫣曾以为我们忍受了多少个寂寞的日夜,又因为你我在建安厅家宴上一起离席,将她抛下,忍受好几次羞辱。 我们为了她暂时分开是应该的。 ” “说得对,将来不管如嫣如何,我都会承担。 ” 程延仲打了个哈欠。 渐渐地,两人都睡着了、、、、、、第二天晚上,彩霞又屡教不改地来西厢房请程延仲,周朝霞觉得她真是蠢得可怜:“你要不要进来看一下,大少爷在不在东厢房。 ” 彩霞进去看了一下,只有苏若瑶在里面:难道大少爷独自散步去了? 这样更好,我找到他,顺便为我昨日告状一事道歉,然后陪大少爷散步,好好服侍她。 于是,彩霞到处找程延仲。 程延仲则在彩霞离开东厢房的时候,来到了曹如嫣身旁。 他看着听着曹如嫣弹琴,记着苏若瑶的话,眼里心里只有曹如嫣,这样的确能有很多话可说:“如嫣,我只会习文练武,对于音律丝毫不懂。 如果多听听你抚琴,将来学个什么笛,箫,二胡什么的,与你合奏,岂不妙哉? ” “嗯。 ” 曹如嫣说。 程延仲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但他还是说:“古人以声乐配舞剑,来日你身体完全恢复,我舞一段剑给你看,你再配一段曲子,我们夫妻剑乐和谐,如何? ” “嗯。 ” 曹如嫣回答。 程延仲想起苏若琪临死时的惨状,看着懂事的如嫣因自己而变得这副憔悴模样,不觉声音颤抖了:“如嫣,不论你弹唱什么,我都在你身旁静静听着。 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湿热,很容易累,还是休息一下,擦擦汗,再继续弹为好。 ” 曹如嫣心里也颤抖了一下,想对程延仲说点什么,但还是说:“嗯。 ” 程延仲当做曹如嫣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只是不想回答自己。 其实曹如嫣的确把程延仲的话都听进去了,但她一心想气程延仲:我就是不理你,看你奈我何? 若你要休我,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死在程家! 我不是你眼中那个只会顺从听话的女人,任你抛弃,孤置。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七章 程家少爷们各自的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这心病确实不小啊。品书网 WwW.voDtw.cOm她弹琴到亥时刚过,累了,困了,程延仲帮她盖上一层薄被子,曹如嫣拍走程延仲的手,程延仲温柔体贴:“如嫣,我还是睡在你旁边的卧榻上。你晚上若有不适,叫我一声就好。” “嗯。” 、、、、、、彩霞走了一整晚都没找到程延仲,沮丧地回到东厢房,已是次日寅时,见到程安已在门口守着,说:“让开,待我去伺候大少奶奶。” 程安这回理直气壮地回答:“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昨夜聊到亥时才睡现在还未醒呢,你想去惊扰他们吗?” “大少爷什么时候来东厢房的?我怎么不知?” 彩霞像个主人似的问。 程安哄笑她:“谁让你整夜乱跑,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 没有程延仲的陪伴,苏若瑶寂寞不少,但她想得开:现在最需要延仲的是如嫣。 我每日还有看不完的诗书和经史子集呢。 还有四夫人这个难解之谜。 建安厅里,四夫人正在向程迪智夫妇请求:“老爷,夫人,珍珠有一件事请求,望老爷和夫人准许。” “什么事,说吧。” 程迪智看见四夫人也没好脸色:“我只记得延元住在你那里时烙伤苏若瑶的脸,然后延元又失踪了。” “延元的失踪,是珍珠照顾不周。” 四夫人程重地说:“今日我想说的是延兆,他在他二舅家念书已有一段时日了。他二舅时常来信说他功课良好,深得先生赞许。因珍珠的二哥无子,想将延兆过继给他。不知老爷,夫人意思如何?” 程迪智不开心:“我从没听说过舅舅要将自己的外甥过继为子的,你们刘家没有其他的侄子愿意给二舅爷做儿子了吗?” 大夫人也开口了:“珍珠,你是延兆的生母,刚才你说请老爷准许,难道,你已经答应了?” “是的,我二哥无子,对延兆宠爱有加,我其他的侄子也不愿被过继去。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四夫人不舍地说。 程迪智考虑一番:“这事,延兆自己怎么说?” “我带他来了。” 四夫人说。 于是,这个三少爷程延兆进来了,程迪智看着他战战兢兢地慢吞吞低头走过来,烦躁地问:“延兆,你能不能走快点,这是在步步生金莲吗?” 被程迪智这么一说,程延兆抖了一下:“延兆许久未见爹和大娘,向爹和大娘问好了。” 程延兆的声音微弱,程迪智不管这些了:“延兆,你二舅要将你过继为子,你就得离开程家。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程延兆的声音还是提不起劲:“延兆无想法,一切听爹,大娘和娘的安排。” 这话令程迪智暴跳如雷:“七尺男儿居然说出这种丧气话,毫无主见!延兆,你就算做不到你大哥延仲那样昂首阔步,文武兼修,说一不二,也看看你二哥延滨胆大心细,重责扛身,坚韧不拔啊!我真不知你的二舅到底喜欢你哪一点,要把你过继为子。” 大夫人推推程迪智:“老爷,延滨已与程家断绝,不宜说他。” “行,我直到了。” 程迪智还是不舍得过继自己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他问四夫人:“珍珠,若是延兆离开你,将来你老了,怎么过日子?谁来孝敬你?” “我是延仲的四娘,也是延嗣的四娘,有他们孝敬,足矣。” 四夫人说。 大夫人阴笑:延嗣还那么小,将来他还得孝敬他自己的娘呢。 至于延仲,恨透了你,还指望他孝敬你? 程迪智看着眼前这对母子,母亲坚决,儿子软弱,也不再想了:“也罢,我看延兆离开程家,离开珍珠你这个亲娘,或许会对他软弱胆小的性子有所改变。唉,延滨早就断绝了,延元失踪半年了,如今延兆也要走,我程迪智六个儿子就只剩下三个了。这是谁给我的报应啊?对了,延兆,不要急着走,明日端午,过完端午再走吧。” “是,爹。” 四夫人带着儿子程延兆离开了建安厅。 大夫人趁此将早已酝酿好的想法说出来:“老爷,延新与延兆同年,今年也十七了,是否该给他做做安排?” 程迪智的好奇心来了:“夫人,你居然为延新着想起来了?” 大夫人脸一沉:“老爷,你别这么说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这个做大娘的自然得为整个程家的儿孙思虑周全。” “可延新他出世已久,我难得见他几回,只觉得他对文武都不感兴趣,除了弄些盆栽外,也无特长。我看就让他先去药材厂,从账房做起,然后跑生意,观察一下他的能耐再说。” 程迪智也只算是随意安排了一下程延新。 “好,我这就令延新准备一下,明日开始就去药材厂。” 大夫人挺兴奋。 程延新知道后,不见他开心:“程迪智,庄睿合,你们想起我来了?” 四夫人带着程延兆回到香桂阁,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延兆,娘以前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别记恨娘。以后到了二舅家,记得听二舅的话,虽然他不喜欢你,但你要尽力讨他欢心。” “娘,延兆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在程家爹不器重我,你才把我过继给舅舅。” 程延兆也舍不得。 四夫人愤恨地想:苏若瑶,若不是你死赖在程家,我和延兆也不用母子分离! 五月初五,建安厅,端午节家宴,苏若瑶也收到程迪智的邀请。 尽管苏若瑶讨厌这样不受待见的家宴,但为了见一面多日未见的程延仲,她还是决定去。 宴席上,依然是曹如嫣在程延仲右侧,苏若瑶在程延仲左侧。 苏若瑶对他两笑打招呼:“延仲,如嫣,你们还好吗?” “还好。” 程延仲点头微笑。 “嗯,还好。” 曹如嫣不喜不忧地回答。 苏若瑶想:曹如嫣能这样平静已经很不错了,只苦了程延仲,他似乎更瘦了,肯定受了不少煎熬。 家宴开始,他们三人都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心观察他人。 曹如嫣话少了,对长辈也没有了从前那些敬辞,这令长辈们窃窃私语,而程延仲任其如此:现在只要如嫣开心就好。 苏若瑶听到桌面上说不完的不知真伪的祝词,祝酒,就反感,发晕,这是她一贯的习惯。 曹如嫣也厌倦了这种从小就见惯了的场合:“真是无聊透顶。” 她说的很小声,但程延仲还是听到了:“无聊的话,等会我们出去走走。” 三人准备起身前,程迪智问四夫人:“珍珠,今日延兆怎么没有来?明日就要过继给他舅舅,怎么连一顿端午家宴也不来?” “老爷,昨夜延兆有些体热,我让他先歇着,喝点凉茶,冷敷一下之后再来与老爷道别。” 四夫人说,心中默默念着:还不是为了避免见到苏若瑶这个妖精。 桌上的人都在讨论程延兆要被过继给他舅舅的事,似乎太突然了。 程延仲也在想:延兆过继给他舅舅,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草率决定了吗? 四夫人舍得她唯一的亲生儿子离开吗?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若瑶这几日正好在思考四夫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与程延兆的关系,正好今日是个好机会。 这下曹如嫣和苏若瑶都要离开,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互相都觉得奇怪,也让宴席上大吃一惊:程延仲一左一右一妻一丫环同时站起,这是要做什么呢? 曹如嫣先说了:“爹,大娘,如嫣稍感不适,请恕如嫣不敬,先离席。” 苏若瑶也急着说:“老爷,夫人,奴婢苏若瑶同样不适,先离席,请莫怪。” 两人都走了,程延仲两旁空了,众亲戚都取笑程延仲,以为这两个怀孕的女人在斗气。 程延仲知道曹如嫣和苏若瑶都走了,但他还想多思考一下程延兆的事情。 程迪智见程延仲对此一言不发,要拍筷子了,大夫人问程延仲:“延仲,你这个作夫君的是怎么管教妻子丫环的,宴席还不到一半就离席。如今连听话懂事的如嫣也被苏若瑶带坏了,变得一样不尊不敬,礼数全无。宴席结束后,你要回去好好说说她们才是。” 程延仲反应过来:延兆的事先放一边,现在以如嫣和若瑶为重。 他说:“如嫣和若瑶都离席了,爹,大娘,延仲也先离席了。” 这时,桌子上一连三个空席,程迪智也没劲:“夫人,刚才你还说延仲,让他宴席完后再去说说如嫣和苏若瑶,他倒好,现在就走。我还真的是把他看得太重了。” 程迪智觉得无趣透了。 大夫人对捞月悄悄说了几句,然后调理一下桌面上的气氛:“大家别管延仲,由他去吧,我们继续宴席。” 苏若瑶带着周朝霞,海星来到香桂楼附近的浣沙亭。 苏若瑶欢快地说:“这里才舒爽嘛。海星,会不会龙舟歌,来一首,高昂点。开心一下。” “好的,” 海星大声唱开了。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八章 三少爷再度被**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是希望这样能把香桂阁中的三少爷程延兆引出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海星的龙舟歌真的把这个被安排在阁楼中,不准出去的程延兆引出来了。 程延兆顺着歌声来到浣沙亭,边走笑容渐渐展露,目光久久停留在苏若瑶身上。 苏若瑶看程延兆行动自如,还面带微笑,完全不是体热的症状,这么说刚才四夫人在宴席上说程延兆体热就是撒谎了。 可这种谎言有必要吗,除非其中有问题。 “奴婢见过三少爷。” 苏若瑶说。 程延兆控制不住亢奋的情绪:“苏若瑶是你吗?你脸上的烙伤好了?如今看你重孕在身不似从前那般清瘦了,而是丰盈滋润,另有一番姿色。” 苏若瑶觉得程延兆夸奖得似乎有些越礼了:“奴婢怎承受得起三少爷此番赞赏?” “此番赞赏还承受不起苏若瑶你的美貌呢。等下,我有一物,给你看。” 程延兆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陈旧的画:“这是苏若瑶你和我大哥去年冬天,从福州回来,我初见你时画的。我还题了一句词:陌上谁家女子,若得之,此生休。” 海星和周朝霞不太懂诗词,但看这个三少爷对苏若瑶挺客气,都没说什么。 苏若瑶此时知道了程延兆的心意,就顺便来了一句:“奴婢不才,斗胆与三少爷对上一句:陌上谁家少年,若嫁之,一生足。” 苏若瑶想看看程延兆是什么反应。 没想到程延兆竟然羞红了脸,说话都不顺口了:“苏若瑶对的真好,我曾日日想着这句词,妄想着有一日你能亲口说出。老天待我不薄,终有一日,这难得的梦尽在这浣沙亭实现了。” “没想到三少爷在去年冬日就有如此雅兴,且画功着实不错。画得像模像样。” 苏若瑶夸奖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程延兆被苏若瑶这一夸,表现欲骤升,却又难掩胆小的本性,羞涩地地说:“苏若瑶,其实从那日见你开始,我就画下了这幅画。然后我就无心再念书,整日看着画中的你,这幅画的每一点,每一横,每一竖,每一弯,每一色,我都背下了。虽然这幅画屡次被我娘撕过,但我总是能够凭记忆重新画出来。这一幅,我清楚地记得,是第二十八幅,终于有幸亲手献予画中人。” “奴婢卑微的画像怎可日日入三少爷之眼,四夫人为此撕了二十七次也是合情合理的。” 苏若瑶将话题转移到四夫人身上。 傻气的程延兆说:“我娘也是为我好,她见我沉迷于你的画像而不念书,无法自拔,她不但撕毁你的画像,还吓唬我说,如果再不好好念书,就把我送到我舅舅家去。可我想日日看到你,没有答应她。后来,我娘说她会让我主动离开程家,去舅舅家念书。然后带我来看毁容了的你,脸烂成那个样子,哦,对不起,苏若瑶。我不该以貌取人。不过,上天赐我一重礼:苏若瑶美胜初见。可惜我又要去舅舅家了,而且是过继为子,以后怕难见面了。” 周朝霞听到程延兆这番越轨的话,劝解他:“三少爷,苏姑娘虽还是个丫环,但怀着大少爷的孩子,已有七个月了,早已是大少爷的人。三少爷这番话恐怕不合礼仪吧。” “朝霞,三少爷也是深藏着的肺腑之言,让他纵情一抒也无妨。” 苏若瑶说着对程延兆嫣然一笑,心中渐渐理清思路:当初三少爷迷恋我的画像,疏于念书,就被他的母亲四夫人要求去娘家念书,但三少爷不愿。 之后,年幼的五少爷程延元就在四夫人的唆使下烙伤我的脸,继而五少爷在四夫人的照顾下,神秘失踪。 然后四夫人可以带着三少爷程延兆来看我被毁容后的模样,三少爷经不起这么一吓,乖乖地去了他舅舅家。 而今我容颜恢复,四夫人竟将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过继给娘家兄弟。 这一切说明什么? “看苏若瑶你似有幽怨,不知为何?延兆可否帮你解忧?” 程延兆对苏若瑶的用心是:她只是大哥的丫环,大哥已娶妻,她也很难成为大哥的妾,但是等她产子之后,大哥弃她,我会好好待她。 苏若瑶“唉” 了一声:“相望只教添旧恨,独倚朱扉闲立,谁知郎有别情。” 程延兆认为苏若瑶这是在哀怨程延仲夜夜在东厢房与大少奶奶诉请,弃她不顾,便说:“更望他处来新人,浣沙亭中浣旧恨,可知另有深情。” 程延兆不但不懂礼数,还不懂人情往来,将自己藏匿不住的孽情全暴露出来。 苏若瑶已彻底肯定程延兆这个胆小鬼对她的妄想了,忧郁地说:“另有深情又如何,陌上女子已侍人,陌上少年即离去。” “不会这样,我要扭转乾坤。我不会离去,你也不会孤单的。” 程延兆觉得苏若瑶在向自己倾诉心中孤苦,渴望自己的安抚,他已心情亢奋到极点,走向建安厅。 苏若瑶立即说:“朝霞,海星,这三少爷不知要去做什么,我们还是先回西厢房,免得被四夫人看见,无端惹祸。” 苏若瑶回到西厢房后,周朝霞问:“若瑶,你方才与三少爷对诗,虽然我听不懂,但我知道你想让三少爷透露出四夫人对你作恶的意图和证据。现在,有眉目了吗?” “即使有眉目,也没有证据,毕竟当初下令烙伤我的脸的人是年幼的五少爷,而且已失踪。” 苏若瑶紧缩峨眉:照刚才三少爷所说,四夫人是因为她的儿子沉迷于我的容颜,置学业于不顾,而设计将我毁容。 如今我已复颜,她未免儿子再度陷入美色不能自拔而背水一战,忍痛将儿子过继给娘家。 这只是我按照三少爷的话,牵强附会地推断。 难道真是如此,四夫人对我次次行凶作恶的原因和目的就这么简单? 可目前我只能这么认为。 心潮起伏的程延兆决定为所爱勇敢一次,来到建安厅中,端午家宴还未散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进去了。 大夫人在上席,一眼看到他:“延兆,你的体热这么快散去了,真好,快来吃端午饭。” 四夫人纳闷了:不是说好不要出香桂阁的吗? 怎么现在出来了? 还好苏若瑶这个害人精已经走了,不然又被他勾走了魂可怎么办? 程延兆不顾在场所有家人众目睽睽,向程迪智跪下:“爹,大娘延兆心意改变,不愿被过继给舅舅做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延兆还是要在程家,堂堂正正地给爹和大娘做儿子。” 虽是一番喜讯,但程迪智摔了碗筷:“程延兆,我程迪智一生也算是顶天立地,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软骨头,墙头草?昨日要去,今日又不愿去,朝令夕改,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怎么做个大丈夫?” 四夫人对程延兆突然提出的“留在程家,不去舅舅家” ,犹如一生晴天霹雳:难道延兆见到苏若瑶这个妖孽了? 大家见程迪智摔了碗筷,便要起身走,程迪智喝住了他们:“都给我坐下,今日端午,把这顿端午饭吃完!程延兆,你要留在程家也好,但以后你若不做出个男人样来,我也不会把你过继给谁,直接扫地出门!” 程迪智说了句气话。 程延兆连忙磕头:“谢爹同意,延兆不会辜负爹的期望。” 而四夫人的期望即将耗尽。 另外一边,程延仲和曹如嫣离开建安厅后散步到一处溪流旁,路上,曹如嫣一句话未说,独自欣赏着路上的风景,程延仲则说着些逗她开心的话。 曹如嫣来到溪流旁坐下,脱下鞋子,脚踏着溪水,嘴里哼着小调。 程延仲下令:“程安,彩霞,你们站远些。” “那谁来伺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呢?” 彩霞不愿走开。 程安拖着她走:“大少奶奶自有大少爷照顾。” 程延仲泼洒着清凉的溪水:“端午的水,正好适合玩水。如嫣,瞧你那双小巧细嫩的脚,人说踏浪前行,如嫣这是在蹂水而乐。” 曹如嫣没回应他,而是自己任心地吟了一首《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程延仲趁此问:“如嫣喜欢王维的诗吗?” “是的,画中诗人王维,谁的诗有他所作的那般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远离世俗尘埃呢?” 曹如嫣瞬间进入到自己的心境中,王维的诗画中,和眼前的溪水中。 程延仲好多天,没有听到曹如嫣对他说过一句完整的像样的话,而今一下就是一段知心话,他别提多开心了,也脱掉鞋子坐在曹如嫣身旁戏水:“从未想过如嫣中意王维的诗作。原以为如嫣喜欢的是那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豪迈诗词,还有春闱,秋闱,中举,及第的望仕途似锦之词呢。” “那些庸作,有几首入耳目的?又有几首流传至今的?唯有王维之作,堪比李杜,经久不衰,流芳千古。” 曹如嫣欢快地踏着溪水,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本书来自 第五十九章 夫妻鸳鸯浴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也随之而笑:“如嫣喜爱王维诗作,定对王维诗作的意境领悟透彻。品书网 www.voDtw.com那如嫣必是个出世之人。我猜的对吗?” 曹如嫣踏水没那么欢快了,声音和神情都低沉了:“出世之心只能藏在心底,无法随心。我一出生就注定是个入世之人,曹家嫡长女,从小各种宴席,酒席,都要谨记着各种身份,等级,站姿,坐姿,吃相,言辞,穿着,首饰,发饰,脂粉,都必须毫无差池,成为南安县名媛,为我爹,为曹家脸上贴金,争取所谓的脸面。我所过的生活,都与王维的诗画意蕴相去甚远,只有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品味着诗画王维。” 程延仲听后心中产生了共鸣:“如嫣,我和你的境遇又何尝不是一样。从小,爹,大娘的话“程家长子,肩负重担,继承家业”等等,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我也烦躁。只是我比你更放荡不羁,常做出一些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却不入他们眼的事情。” “那你我今日提前离席也是其中一件吗?” 曹如嫣完全随心:“那是你自己跟来的,别怪我。从小到大,各种大大小小的宴席,不论我家是主是客,我都觉得虚伪无趣,因为酒杯晃荡间,虚词,敬辞居多,令人不甚厌倦。倒不如与一知心人,一间茅屋,两碟小菜,淡淡品尝,细细交谈来得真切,舒适。” 曹如嫣说着,使劲踏水,纵情开心地喊着:“就怕茅屋为秋风所破!” 程延仲想到苏若瑶与曹如嫣一样,也是厌恶这种大操大办的宴席,只是原因不一,苏若瑶觉得宴席上越热闹越孤独,曹如嫣觉得宴席都是虚伪无趣,令人厌烦的。 两种不同的心境,却殊途同归:都提早离席。 两个生于世俗却不同于世俗的女人,让我程延仲所有,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程延仲忘情地将曹如嫣搂入怀中:“如嫣,我们这些天不都是在一间小屋,两碟小菜吗?可是细细交谈的只有我,你却丝毫不理,我怎能知道你的心思呢?不过你我今日说了这么多知心话,我才知道你的成长经历,你的喜好和苦闷。你看你,以后多和我说说,我们才会互相了解,一眼知会对方心意,不是吗?” 曹如嫣刚刚沉睡了一阵子的心魔,一下子醒了:我跟程延仲说这么多干什么? 不是打定主意要气他,不理他吗? 曹如嫣也不说了,推开程延仲,连鞋子也没穿就走。 程延仲担心她没穿鞋,走路不便,就光着脚追了上去:“如嫣,慢点小心跌倒。” 还没说完呢,曹如嫣就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脚底痛得坐了下来,也走不了了。 程延仲知道曹如嫣又开始难过,不理自己了,但他相信总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一天。 程延仲蹲下,看看曹如嫣的脚没事,只是被石头踩得疼了,他就从曹如嫣的袖子中抽出手绢。 “你干什么?” 曹如嫣质问。 程延仲调皮地说:“如嫣你是我的妻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后程延仲用手绢包住她的脚说:“如嫣的脚秀美,惹得夫君自私了,不愿让他人看见。” 之后,程延仲抱起脚痛不便走的曹如嫣走向东厢房。 建安厅内端午家宴因程延仲夫妇和苏若瑶的早早离席,再加上程延兆那么一闹,弄得程迪智气得没话可说,整个大厅死气沉沉,家宴即将结束。 但程迪智听到捞月轻声向大夫人汇报:“大少奶奶和苏若瑶都离席后,大少爷是跟随大少奶奶出去的。两人在外一块嬉戏,亲密无间,后来,大少爷还抱着大少奶奶回了东厢房。” 这对大夫人都是个好消息,只是想着以后该怎么做才能解除苏若瑶对程迪智父子的引诱。 而程迪智则忧郁着: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延仲这么快变心,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延仲,你这样确实可与曹家处好关系,只是若瑶该怎么办? 让她独守空房吗? 程延仲抱着曹如嫣回到东厢房后,笑说她:“今日一不小心让我知道了你那么多内心深处的秘密。” 曹如嫣翘起嘴:“放我下来,我要泡端阳浴!” “看你,嘴翘得老高,泡端阳浴就去浴房嘛,还生什么气啊?” 程延仲抱着曹如嫣进了浴房。 彩霞跑过去,急不可耐地说:“让彩霞来服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泡端阳浴吧。” “不用了,你和程安去提温水和兰草汤进来。” 程延仲说。 彩霞灰溜溜地去提水了。 兰草汤水倒满两只木桶后,程延仲才放曹如嫣下来,可曹如嫣下令:“出去。” 程延仲耍赖似地栓门:“出去做什么。我来为娘子宽衣,沐浴。” “不行,你出去!” 曹如嫣坚持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程延仲故意带着点邪气逗她:“夫君和娘子一起沐浴,天经地义,如嫣今日要拿我怎么样呢?” 曹如嫣忍着脚痛躲着程延仲,程延仲很容易抓住了她:“这不被我抓住了?” 曹如嫣不愿程延仲给她宽衣,拍打他,急的要哭:“走开,程延仲,你这个流氓!走开!” “我程延仲还从来没有当过流氓,今日就做一回流氓,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程延仲越来越耍赖了,曹如嫣却还在不情愿地撕扯他的衣服,程延仲怕她激动,对身体不好,就摸着她的肚子说:“孩子都三个月了,可你这个母亲还像个孩子。你要是再乱动,吓着孩子怎么办?” 曹如嫣想到孩子,就没有乱动,只是被程延仲这样无赖气得跺脚,但跺脚,脚又痛,程延仲被她弄得笑开了怀。 宽衣后,程延仲抱着曹如嫣入了浴桶。 程延仲自己也入了另一个浴桶。 曹如嫣转过身去,不理他,程延仲边搓澡边说:“如嫣,转过身来,像刚才在小溪旁边一样,说说悄悄话。” 曹如嫣就是不理。 程延仲干脆跳到曹如嫣的浴桶里,替她揉背。 曹如嫣不喜:“你又干什么?流氓,出去!” “谁让你不理我,我只好与你一起泡这兰草汤了。” 程延仲今日简直是个无赖了。 曹如嫣似乎生不起气来了,却一直拍水说:“流氓,无赖,出去,出去!” “今日我程延仲就是欺负曹如嫣的流氓,无赖,看你去哪告状去!” 程延仲抓住她的双手,吻住了她、、、、、、程迪智带着程全,手提两盆铃兰,先来到东厢房,见到程安在偷着乐,就问:“程安,干什么呢?” “老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泡端阳浴,奴才和彩霞在门外候着。” 程安回话。 程迪智也听到浴房里面传来程延仲畅快的欢笑声,曹如嫣娇羞的浅骂声,和两人的戏水声。 程迪智笑了:“程安,这盆铃兰是送给东厢房辟邪,保佑我那未出世的孙子的。给我好好保管着,等会交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是,老爷。” 接下来,程迪智当然是去西厢房,看望日思夜想却难得一见的苏若瑶。 到了,程全说:“苏姑娘,今日端午节,老爷送一盆铃兰给西厢房辟邪,保佑老爷那未出世的孙子。” “谢老爷。老爷请坐,奴婢给老爷倒茶。” 苏若瑶还在想着四夫人的恶行,忧思未解:程迪智,你还有心思送铃兰。 我不信你不知道当初烙伤我脸的人是谁,却不见你丁点处罚她。 你以为你有多爱我? 或是根本就不爱,当做解闷的工具? 程全知趣地挥手令海星和周朝霞走开。 如此,程迪智才暗抒胸臆:“若瑶,见你似有不快,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胎儿。这双被夹指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吧?” 程迪智想握起苏若瑶的一双手,但没有,即使没有外人在此也不可这样做。 苏若瑶赌气地说:“曾经奴婢被人毁容时,想必老爷是弃之不及吧?” 苏若瑶的手指尖滑过程迪智的脸。 程迪智脸痒到了心窝,却拍掉她的手,严肃地问:“若瑶,你这是在干什么?当初我还不是心痛得滴血,只是奈何不便像延仲一样日夜照顾你。” 这样明白地提醒他,他还不懂我的意思,看来我只有自己为自己报这毁容之仇了。 苏若瑶想着,微微侧身:“老爷也送了一盆铃兰给东厢房吧。今日端午佳节,延仲不用去学堂,也不知延仲和大少奶奶过得如何了。老爷是否也想像延仲一样呢?” 苏若瑶又唉声叹气:“这些日子,西厢房没有延仲,冷清不少。” 程迪智没想到苏若瑶会这样引诱他:“延仲不在此,你怎说出这样的话?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对得起延仲吗?” 苏若瑶娇媚倚着椅子:“哟,老爷笑话了,你部也是支开所有奴才丫环和我说话吗?你心里在害怕什么?奴婢每日每夜都不知如何过?寂寞着呢。” 是啊,我在害怕,怕什么呢? 程迪智想,说她:“若瑶你有空去看看,新建的房屋都完成一半了。” 本书来自 第六十章 程延兆动歪心,入圈套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则假装不舍:“没有真情,再大再美的房子又有何意思?老爷,你看现在,外面有海星守着,他是你的人,房里就我们两人,老爷就不想喝若瑶有点肌肤之亲吗?还是嫌弃若瑶肚子大了?” 程迪智直摇头:“若瑶,刚刚我去东厢房看望如嫣,现在来看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是以家公的身份来看你,你怎么句句话这么**?” “老爷也是记性不好的人。可别忘了乐山别院啊。” 苏若瑶给了这样闹心的回答,并转过身,擦泪,留给程迪智一个背影和无限憧憬。 程迪智不舍得离开,苏若瑶见还不能引诱到他,干脆走过去,抱住他亲吻一番。 程迪智想一把推开,但她怀着孩子,只能轻轻扶她坐下:“若瑶,别往歪处想了。好好和延仲过日子。” 程迪智出去后,一脸茫然:她这是要在我和延仲之间挑拨离间吗? 如果真如此,我也不会怪她,是我的错。 定想法让她忘记仇恨。 苏若瑶纳闷:我几次三番地引诱程迪智,他就是不上当。 伪君子,我看你能耐得住多久! 晚饭,大夫人直说程迪智:“老爷,做家公的人,时不时地往媳妇那里送这送那,还是亲自去的,也不怕别人说你“扒灰”?” 程迪智心中反感:庄睿合,你能不能不要安插针对着我的耳目? 不过,程迪智没说出口,只是讲他的道理:“夫人,现在如嫣的肚子和苏若瑶的肚子是我的心头肉,常去问候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有儿子延仲在一旁,谁敢说我“扒灰”?我没有王安石那样的好兴致!” 大夫人嘲笑:“这话可难说,且不说到底谁是老爷你的心头肉,两个媳妇分开住,延仲也只能在一处。就算我信你,外人也不信,始终是难掩“扒灰”一说啊。” 程迪智将筷子插入饭中:“夫人,以前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如今一切木已成舟,我能如何?况且延仲一会在东厢房,一会在西厢房,我也不能因为延仲在哪就偏向哪房吧?既然是家公,就更要做出公正的榜样!” “说的倒头头是道,可、、、、、、” 大夫人还想说,突然双手抱头:“怎么这头痛又来了?捞月,多给我准备些兰草辟邪!” 程迪智暗自嘲笑,却劝慰地说:“少点胡思乱想,就不会时常头痛了。” 香桂阁,四夫人对程延兆是一顿暴打:“你说,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去舅舅家?是不是因为苏若瑶?” 程延兆低头让她打:“娘,我要在程家名正言顺地做儿子,不想去舅舅家,反正,二舅这个没有儿子的人都瞧不起我,我何必去他家给他养老,还不如留在你身边。” “你给我保证,以后每天按时去学堂,按时回程家,回我的香桂阁,哪里都不许去!” 四夫人就怕苏若瑶来勾搭她儿子。 “我听你的就是了,明日开始就去。” 程延兆回答。 “那好,也不用学童陪你了,我亲自送你去。” 四夫人下了决心:等我安顿好延兆,再来对付掉这个要命的苏若瑶。 次日,五月初六,周朝霞照例去东厢房向程延仲汇报了苏若瑶的情况:一切安好。 并询问了曹如嫣的状况,回西厢房后将程延仲所说的一切告诉了苏若瑶。 苏若瑶按计划说:“朝霞,照我昨日所说的话去做。海星,你随我去原来社玖院附近的小溪边。” “是。” 来到小溪边,苏若瑶边走边看,悠雅,宁静,谈情说爱,互诉衷情的好地方。 她看见地上有两双鞋子:一双靴子,一双绣花鞋。 她半蹲下拾起两双鞋子,自言自语:“延仲,昨日你和如嫣聊得是否畅爽倾心?如嫣心情应当好多了吧?其实我也有嫉妒。只是我的心太复杂,不像如嫣对你那么纯净,真诚,所以我连嫉妒如嫣的心也不配有。只有如嫣,才有资格在你身边随意,撒娇,任性,妄为。她才配得上与你一起双宿双飞。” 苏若瑶叫海星将两双鞋子挂在旁边的柚子树上,看着两双并肩的鞋子,苏若瑶心中苦涩:“这才是一对夫妻,可对我来说,连这最简单的期待都是妄想吧。” 程延兆在四夫人的“押解” 下,乖乖滴地去了学堂。 路上,他偷偷望了西厢房一眼,又不敢去,又看了浣沙亭一眼:空无一人。 四夫人直到把程延兆送出程府很远,才分开,让他自己走。 程延兆想回程府去找苏若瑶,又怕四夫人发现,不情愿地向学堂走去。 忽见周朝霞在采购东西,便跑过去冒失地问:“周朝霞,几日苏若瑶没有去浣沙亭,她是否在西厢房未出门?” “哦,原来是三少爷。苏姑娘她去了原来社玖院后边的小溪边散步,三少爷有何事需要奴婢转达吗?” 周朝霞问。 程延兆眼睛发亮:“不用了。” 周朝霞见程延兆往回走,想:若瑶猜测得没错,若三少爷照此步入她设计的陷进,那四夫人的报应也就不远了。 程延兆这个书呆子动了点心思,从程府后门进来,赶到小溪旁,见到苏若瑶,气喘吁吁地说:“苏若瑶,还好你没走。我来了你知道吗?昨日我向父亲阐明心意,说要留在程家,不愿意被过继去舅舅家。这都是因为怕你孤单。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会天天在你身侧,你永不会寂寞。” 已经知道程延兆大闹建安厅的苏若瑶假装受惊似的说:“三少爷,奴婢苏若瑶何德何能,昨日在浣沙亭的几句玩笑诗词竟让你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 “为了你,有什么决定不可做。” 程延兆一副矢志不渝的样子,还拿出一叠画:“苏若瑶,你看,这都是我为了你我两人而画的,今日能见天日,不知能否如苏若瑶你的媚眼?” 苏若瑶拿着一张张地看,心想:程延兆,你到底是神志不清还是色胆包天呢? 连这样的画和诗词都作得出来。 不过,苏若瑶还是深情地念着上面的诗句:“玉钗斜簪云鬓髻,裙上金缕凤。再来一张,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这还有一句,记得去年陌上,冬日,初识意中人。这句也好,粉心黄蕊花魇,黛眉山两点。” 程延兆见苏若瑶念得开心,急着问:“苏若瑶,我画得如何?写得如何?可否解你心中孤独之苦?” 苏若瑶柔美地瞪了他一眼:“画的没的说。只是奴婢脸皮儿薄,三少爷这样直接将奴婢画于纸上,让奴婢羞煞了脸。恕奴婢不喜。这词句嘛,虽句句赞赏奴婢,可赞赏又如何,空荡荡的,仔细读来,仍觉得索然寡味。” 程延兆的头点得像小鸡:“我直到苏若瑶的意思了,以后画中的我还是不便,就用一美人来代替害羞的你,但这画仍然是你我两人。配上的词句,我会写些更有意思的,让你不觉得无味,而是趣味盎然,爱不释手。” “三少爷还要念书呢?怎会有空为我这一身份低微的奴婢做这许多?” 苏若瑶说。 “我哪里还有心思念书啊?苏若瑶,你明日还会在此处吗?” 程延兆期待着问。 苏若瑶转身:“谁知道啊?若此处像西厢房一样寂寞无聊,我定不来。若欢笑有趣,那我断然是趋之若鹜。” “一定会充斥着趣味的,绝不会孤寂。” 程延兆说着。 苏若瑶已经离开,程延兆沮丧地说:“苏若瑶,你就不能多与我聊一会吗?” 苏若瑶回到西厢房,看着海星说:“海星,有些话早就想问你,你是老爷派来的护卫,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理说,有很多事情,老爷应该知道的,可我怎么看老爷毫不知情呢?” “苏姑娘,我是护卫,只负责苏姑娘的安危,其他的,与我无关,我也不懂。” 海星说。 苏若瑶满意地点头:“海星你说的对,什么都不知,才最好,当如此。不过,即使老爷把该知道的都知晓了,也无妨。” “苏姑娘,你若想听些泉州民歌,海星多的是呢,随口就唱一首。” 海星再次表明自己不会嚼舌根。 苏若瑶噗嗤一笑:“海星,你比三少爷有趣多了。” 东厢房里,每夜,曹如嫣依然弹琴度夜,对程延仲的问话依旧是“嗯” “嗯” 回答。 但程延仲听到曹如嫣的琴声里有了些断断续续的欢快感,她的脸上也偶尔会偷笑着。 程延仲在一旁写文章,准备着八月份的乡试。 他累了时,就看曹如嫣一眼,曹如嫣则板起脸瞪他一眼,可他想到曹如嫣的偷笑就暗自欣喜:终于有收获了。 心情好些的曹如嫣也睡得早些了,每夜弹琴到戌时就入睡,比以前早了一个时辰。 有时她弹累了,扒在琴上,程延仲就抱她上床,疲累的她也没有拒绝。 鬼迷心窍的程延兆日日在四夫人的监督下去学堂,走了很远一段路才甩开四夫人,然后调转头去小溪旁。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一章 朝霞与四少爷 - 沉鱼泪 - 乐晨夕 每日都是他那些情情爱爱的画作,后来在苏若瑶“凉席孤枕难眠” 的暗示下,画作全变成了“衣不蔽体,男欢女爱” ,附在一旁的词句全是露骨的“淫词艳曲,闺房密语” 。 (w W W. V o Dtw . c o M)在程延兆眼中,苏若瑶似乎对这些不堪入目的作品格外喜爱。 他也不顾什么孔孟之道,每夜作些这样的画作交予苏若瑶。 而这一切,都是在四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她还不知道儿子早已再次陷入迷途,以为程延兆每日都在循规蹈矩地念书。 四夫人想彻底毁坏苏若瑶的名声,让程延兆死心,她偶然发现:四少爷程延新每夜去西厢房,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其实程延新是为了周朝霞才去的。 他在西厢房门前,端着一盆盆栽梅花给周朝霞:“朝霞,送给你,喜欢吗?” 周朝霞怕伤害程延新的一番心意,就为难地说:“四少爷,恕奴婢不会说话,奴婢不喜欢梅花。” “不喜欢梅花,没关系,我的盆栽还有很多,你看你喜欢哪种花,我把这西厢房满院子都放上你喜欢的盆栽花。” 程延新真心实意地说。 周朝霞无法直接拒绝,便再次说:“四少爷,对不起,我除了不喜欢梅花外,还不喜欢盆栽。所以,奴婢只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天色已晚,四少爷还是回去歇着,明日还要去药厂干活呢。” 程延新不气馁:“朝霞,这不是我的好意,是我的心意。从你和苏姑娘第一次到我的世外轩开始,我就对你生了情意。夜夜来探望你,也只是想看看你,心里才踏实安稳。我不知你喜欢什么,就只好把我的绝活盆栽送你。但你屡屡拒绝,你是在拒绝我的心意,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四少爷,你这话吓到朝霞了。朝霞只是一个伺候苏姑娘的奴婢,怎么配得上四少爷刚才那番话呢?若传出去了,朝霞就该死了!” 周朝霞直言拒绝了,不过对性情豪迈的她来说,这话已说得很婉转了。 程延新则不依:“奴婢有什么不可?苏姑娘不也是奴婢吗,如今她很快就要为我大哥生下程家长孙。朝霞,据我所知,你和苏若瑶当初同为浣衣房的浣衣女,如今苏若瑶即将成为大哥的一房妾室,而你却要做她的奴婢,日日伺候她,你心里平衡得下吗?若你我相处,我不会让你做妾,我会让你做我程延新堂堂正正的妻子!” “四少爷,奴婢斗胆反驳你刚才的话。若瑶和大少爷相爱之深,你我都是知道明了的,可若瑶为了这份爱,为了护住他们两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千辛万苦才熬到今日,好在只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可是即使大少爷这么深爱着若瑶,若瑶为他怀上了长子,可若瑶至今还是个奴婢的身份,遭受的身体疼痛不说,还有数不清的嘲笑,辱骂。奴婢看着都不忍心。而且,奴婢不是极度之人,即使将来若瑶真的成为大少爷的妾房,奴婢也不会嫉妒,只会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这些,四少爷多心了。” 周朝霞从没讲过这么深刻的道理:“奴婢也该去伺候苏姑娘了,请四少爷也回去吧。” 程延新抓住周朝霞的手不放:“朝霞,我不知道原来你嘴上全是真心话,且毫无嫉妒之心,纯真,善良,表里如一,和别的虚伪的侍女不一样,他们都是些看人说话的角色。只有你、、、、、、” “四少爷,奴婢真的还有许多事要做。” 周朝霞觉得不能再和程延新多说,否则传出去会像苏若瑶那样受苦受难。 程延新则泪眼萌萌了:“朝霞,你别笑话我。在常年湿热的福建,在这个程府,我觉得很冷,心冷。我对谁都没有感激,没有真心,只有你让我觉得这世上有那么一点温暖,别吝啬这点温暖好吗?” 程延新很激动,紧紧盯着周朝霞的眼睛,看她怎么回答。 周朝霞觉得程延新可能喝酒了,就说:“四少爷,你是否喝醉了,如果喝醉了,奴婢送你回世外轩。” “不,我没醉。是我刚才的话吓到你了吗?朝霞,你别怕,我不会逼迫你,你慢慢想。我每天都会来看你。” 程延新脑子清醒得很:“但是,朝霞,从今以后,请容许我称呼你一声朝霞姐姐。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称自己为朝霞就可。” “四少爷,你这话让奴婢惊恐了。奴婢不敢在你面前自称名字,更无荣幸让四少爷称奴婢一声姐姐。” 说完,周朝霞逃回了西厢房,栓紧了房门。 “朝霞姐姐,叫我一声延新吧。我只有你在我身边才不冷啊。” 程延新独自黯然地说。 四夫人时常观察着西厢房,这四少爷程延新出入的事就被她利用了,她拿出银子首饰给侍女,令她们散发出去:“我想你们也时常看到,四少爷程延新趁大少爷夜夜在东厢房过夜,就时常出入西厢房。这苏若瑶还真骚,这事呢,事关程家风气,不得不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但先得让下人们都知道了,众口铄金。哈!把事情办好了,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四夫人又拿出一盒首饰。 “是,奴婢明日就去办。” 两个侍女说。 四夫人不仅让侍女去散播苏若瑶不检点的绯闻,还在一天晚上,来到西厢房门口,破口大骂:“里面那个不要脸的妖妇,勾引了大少爷,岔开脚怀上大少爷的种,自以为了不得了,竟敢飞扬跋扈,将老爷和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毁了容还能恢复,不是妖是什么?如今大少爷识破你的诡计,知道大少奶奶才是真正的贤德妻子。大少爷不与你好了,你挺着个大肚子还不甘寂寞,每夜找个少年与你共度良宵。你不要脸的话,程家还要脸呢!你一奴婢,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做了**还想立牌坊,我呸,你也太痴心妄想了吧!” 西厢房里面的苏若瑶听得一清二楚,周朝霞和程延新也在,周朝霞气得受不了:“若瑶,四夫人说的话太脏了,我出去把她轰走。” “不要去,朝霞,让她骂。我们是奴婢,她是老爷的妾室,她这样污言秽语地骂我,只会降低她自己的身份。而且我没做亏心事,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苏若瑶是想让程府所有人都知道四夫人的言辞德行有多肮脏。 她对程延新说:“四少爷夜夜来探望朝霞,就让朝霞多陪四少爷聊聊。我在一旁习字,也不怕打扰。” 可程延兆被打扰了,他听到风声:苏若瑶夜晚耐不住寂寞,勾引四少爷。 这让程延兆非常生气:“苏若瑶,明日我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东厢房里,曹如嫣听到外头的吵闹声,很是心烦,弹琴也弹不下去了。 程延仲问:“程安,外面是怎么回事,都戌时了还这样大吵大闹的?” “大少爷,奴才听是四夫人在骂人,可能她在打骂三少爷。” 程安说。 看着曹如嫣无法静心抚琴,程延仲说:“如嫣,你等一下,我去让四夫人安静一下,让她别这样责骂延兆了。” 惹人厌的彩霞开口了:“大少爷,大少奶奶,四夫人不是在责骂三少爷,而是在骂西厢房不检点呢。” “什么?” 程延仲不敢相信地问。 “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大少爷夜夜住在东厢房以后,西厢房的苏若瑶耐不住寂寞无聊,每晚都有不明身份的男子进出西厢房。大家都说苏若瑶可真有本事,怀着孩子还要去招惹野男人。” 彩霞嘻嘻地笑。 曹如嫣更加不高兴了,程延仲扇了彩霞一掌:“这么肮脏的话都说得出口!” 程延仲对曹如嫣说:“不管外面什么事,我都要去让四夫人安静下来!如嫣,我很快就回来。” “别对苏若瑶太动粗,她已有七个月了。” 曹如嫣终于又说了一句话,只是说得好无力,失望。 程延仲想着先去弄清楚情况,再回去安慰曹如嫣。 他边走边说:“程安,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 程安没撒谎了:“大少爷,现在大少奶奶不在,我就说实话了,外面确实有这些关于苏姑娘不检点的绯闻。可奴才怎么都不信。” “不,不会是真的。我绝对不信若瑶是这种人。” 程延仲朝西厢房这边走过来,四夫人见到,立刻躲开,程延仲也没空去训斥四夫人,直接推开苏若瑶的房门:苏若瑶在习字,一张张字帖铺满了桌子。 海星在站岗。 还有就是周朝霞和程延新在闲聊。 程延仲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我的若瑶是清白的。 程延新向程延仲请罪:“大哥,对不起,我曾答应过你,等苏姑娘顺利产子后,再来找朝霞姐姐闲聊。可是如今我每日去药厂干活,回来后都会经过西厢房,总是想和朝霞姐姐聊聊,才能感觉舒适许多。我夜夜来找朝霞姐姐,可能已经打扰到苏姑娘了,延新该向大哥请罪。” “朝霞姐姐?” 程延仲笑:“延新,都这样称呼了?朝霞今日怎么见了我一句话不说,总是低着头,还红着脸?还没向我问好呢。”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二章 沈氏母子的愚蠢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奴婢周朝霞见过大少爷。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周朝霞很不自在地回答:“大少爷,奴婢直言了,刚才推门实在太用力,连奴婢也吓着了,不知若瑶她怎样?” “若瑶,你在练字?” 程延仲有些抱歉地问。 “延仲,你是听了外面的传闻才这样突然闯入的吧?” 苏若瑶问:“难道我们之间才分离这么久,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苏姑娘,你别生气。不知谁在外面故意造谣,说你西厢房每夜都有不明男子出入,原来是四少爷与周朝霞呢。” 程安替程延仲解释。 程延新挖苦自己:“看来我的胡闹又给大哥惹麻烦了,我每夜来得真不是时候。” “延新,不是你的错。如果那些人有心造谣,就算你不来与朝霞会面,谣言也不会莫名而生。” 程延仲说:“现在关键是我们别自己人生气,否则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若瑶。” 周朝霞,程延新等人都出去了,留下空间给程延仲和苏若瑶说话。 苏若瑶很镇定:“延仲,你别担心我。世人皆有怀疑嫉妒之心,你也不例外,但你的胸怀已很宽广了。刚才我一句气话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我还没安慰你呢,你倒先安慰我了。这么久没见面,思念难耐。虽然与如嫣的愧疚让我放不下她,可我又怎能放得下你呢?” 程延仲诉说着心中的苦。 “延仲,做人有那么轻松自在就好了。束缚是免不了,但那也是责任。你我共同的责任。” 苏若瑶宽慰他:“好不容易把如嫣安慰好了一点,不能半途而废啊。” 程延仲打起精神:“若瑶,谢谢你的理解。其实,如嫣偶然一次在小溪边与我说出她的真心话,她厌恶那些隔三差五,大大小小的宴席,她早就想离席了。她说她喜欢王维的诗画,希望像王维那样出世,做个与世无争的人。我觉得,她这些,与你有几分相似。” “有这样纯美的心境,难怪越看她越觉得与其他大家小姐不一样呢。延仲,当好好爱惜她。” 苏若瑶说。 程延仲使劲点头:“我才发现她的好,只是被我气成这个样子。这么好的如嫣,我定会像爱惜你一样爱惜她。将来我们才可在一屋檐下,共享安乐。” “对了,延仲,造谣之人是谁,你我心里都有数。但谣言止于智者,你安心念书,照顾如嫣,别去理会这些谣言。造谣者自会知趣地停止。” 苏若瑶劝告程延仲。 “若瑶你说得对,我该听你给的。不过,今日确实让你有些难过。是我不好。” 程延仲怀抱苏若瑶一下,回东厢房去了。 苏若瑶回想着程延仲的话:延仲,我是要向你爹报仇的人,你,如嫣和我能在同一屋檐下共享安乐吗? 程延仲带着程安回东厢房的路上,程安闷闷不乐,程延仲问:“程安,我很早就看出,你喜欢周朝霞。可是现在世荫向周朝霞说明白了心意,你却什么都没说。” “大少爷笑话奴才了,四少爷喜欢朝霞,那么朝霞将来就是四少爷的人,我怎会妄想呢?” 程安叹气说。 “我看不一定,朝霞是个有想法,有胆量的姑娘,要看他愿意跟谁。你小子别太失望。” 程延仲安慰他。 回到东厢房,程延仲吓坏了:曹如嫣竟然早早地躺下,却泪流不止,十根手指指腹全破损,在流血。 “如嫣,你怎么了?这手指是弹琴弹成这样的吗?你为何用那么大力气?” 程延仲心疼地问。 程安说:“大少爷,你看,大少奶奶的琴弦都断了!” 程延仲过去一看:果然,琴弦都断了,琴弦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程延仲坐在曹如嫣床边,责备她:“我才出去一会,你弹得那么用力干什么?” 曹如嫣没有回话。 而彩霞缩在角落里,蹲着,瑟瑟发抖。 程延仲看见她就问:“容彩霞,大少奶奶的琴弦断了,你为什么不阻止,现在,你看大少奶奶的手指都要被割断了!” “大少爷,当时大少奶奶一直念着,大少爷去看苏若瑶了,大少爷去看苏若瑶了。奴婢以为大少奶奶疯了,不敢靠近她。” 彩霞害怕地看着程延仲。 “你敢诅咒大少奶奶疯了?你才疯了!” 程延仲对她就是一脚:“容彩霞,你这个长舌妇,不好好伺候着大少奶奶,整日里就会蜚短流长,流言蜚语,刚才若不是你胡搅,大少奶奶会气成这个样子吗?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程延仲结实地揍了容彩霞一顿,程安觉得她欠揍,也不上前拦着。 揍完容彩霞后,程延仲叫她“滚,明日换个奴婢” 。 然后程延仲给曹如嫣包扎手指,擦拭她的眼泪,给她讲道理:“如嫣,别不开心了。今日的谣言即使和若瑶无关,我也要出去查个究竟,揪出肇事者,不是吗?这是在维护程家的家风和公义。” 曹如嫣哭着“嗯” 了一声。 “你看,把自己的手指弄成这样,弹琴也不方便了。” 程延仲想了想:“不过,明日,我会送你一个惊喜。你哭完了,就好好睡一觉,等着明日的礼物。我在你身旁,给你拭泪,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嗯。” 曹如嫣含着泪说。 程延仲心里对四夫人的恨已上升到极点:造谣生事,差点让我和若瑶产生嫌隙。 而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如嫣又因此而更加忧郁。 次日,苏若瑶听到周朝霞从程延仲那里得来的报告:大少奶奶因为大少爷来了西厢房而气氛,弹琴弹断了所有琴弦,把十根手指都割破了。 大少爷气得说,新仇旧恨,与四夫人不共戴天。 “四夫人这么一闹,弄得我和延仲,如嫣都不好过。延仲说得对,与她不共戴天。延仲,是时候了,让我来吧,四夫人该受到报应了。” 苏若瑶说。 苏若瑶照例来到小溪边,没有一点乐意,静静地等着程延兆的到来。 来到程府不到一年的短短时间内,三天两头的被人找茬,陷害,嫁祸,已让她学会了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程延兆离开香桂阁去学堂前,对四夫人说了一句:“娘,那个苏若瑶竟然是这种下贱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儿子,你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娘的苦心没有白费。” 四夫人高兴地稀里哗啦:“今日娘不送你出程府了,你自己去学堂吧。” 四夫人以为好日子来了,殊不知这只是她暴风雨前的宁静。 程延兆像以前一样,在去学堂的路上辗转返回程府,来到小溪旁。 一来他就质问苏若瑶:“苏若瑶,关于你的流言我都听说了,虽说是流言,但无风不起浪,说的人多了,就是真的。” “你信吗?” 苏若瑶问。 程延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居然好意思问好信不信你做的丑事。苏若瑶,我置学业不顾,每晚为你作画,每天与你见面聊天对诗,为的就是帮你化解寂寞。你却夜夜与一不明身份的男子私会。原来一副好模样,包裹着一颗令人不齿的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和痴情吗?” 苏若瑶对程延兆的语气不再柔情蜜意,而是一反常态:“先不说我有没有夜夜与一男子私会。你自己不是天天来到这小溪边与我私会吗?你的爱没错,但只可深藏不露,因为我毕竟是你大哥的女人,虽然没有名分,但孩子都有了。你却不顾廉耻地向我表白,还送些恶心至极的画,名为替我解忧,实则为己解闷罢了。你的作为有脸说得出去吗?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程延兆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温柔的苏若瑶之口:“苏若瑶,你,你不是和我情到一处吗?你不是常常眉目传情地暗示对我的爱意吗?还在诗词中隐藏着对我的渴望。” 苏若瑶耻笑他:“程延兆,你可真是个成年了却不谙世事,自私自利的人。我何曾对你暗示过爱意,又哪有渴望你的安慰?只是,我的孤独,让你这颗不安分,邪气纵生的心会错意了。” “这么说我一直以来对你的苦苦深情都是空谈?” 程延兆不信地摇头问。 “别说你那些恶心的情意。程延兆,虽然你没有你娘强势,霸道,但骨子里一样,自私利己,豪不为人的狭隘邪恶之心完全一样!” 苏若瑶怒颜斥责他们母子。 “这又关我娘什么事?” 程延兆问:“你为何要说我娘的不是?他怎么惹到你了?” “因为你娘坏事做尽,惨无人道,简直天怒人怨!害得我和延仲忍着悲痛地一路走来。你看似软弱,实则和你娘一样霸道自私,而你靠着软弱的外表包裹着你邪恶的心。你们母子都以为娘家够强大,而恣意妄为,不会有好报!” 苏若瑶发泄了心中累积的仇恨。 程延兆不堪被骗:“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欺骗我的感情?还辱骂我和我娘?” 程延兆向苏若瑶冲过去,被海星用剑挡住了。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三章 沈氏谣言被破解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哈哈大笑:“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我何须欺骗你,是你自己掉进陷进的。 (w W W. V o Dtw . c o M)若你觉得被欺骗,大可去告状啊。告诉谁呢?你娘,你爹,还是你大哥?你敢吗,去告啊!” 苏若瑶带着海星逍遥地离去,留下悔不当初的程延兆。 程延兆绝望了:“我该怎么办呢?娘早知道就该听你的话。” 苏若瑶也有不安:若程延兆头脑发热,真的去告状,那我难逃被诬陷“勾引三少爷” 的罪名。 不过,如今老爷对三少爷过继一事心怀不满,加上四夫人散播谣言,每夜像个泼妇一样辱骂我,他们两个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我会有办法的。 四夫人沈氏的报应还没到,大夫人就将西厢房的人都叫到了建安厅,“事情很简单,” 大夫人说:“程家的家风就要被西厢房给败坏了,苏若瑶你还真是功不可没。流言蜚语都传到我和老爷耳朵里来了。每夜都有一男子从西厢房进进出出,若不是四夫人发现,我们科都还蒙在鼓里呢。” 程迪智一听又是苏若瑶,想着怎么护她平安,就只好打官腔一边做公平之势,一边护卫她:“到底怎么回事啊?有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老爷,夫人,这只是四夫人的一面之词,口说无凭,四夫人,你能指出是谁进进出出我居住的西厢房吗?” 苏若瑶不卑不亢地问。 四夫人信心十足的说:“老爷,夫人,以前妾身一直不敢说,是为了让程家的名声,可既然此事已传开,不说的话更于程家名声不利。妾身看到每夜进出东厢房的男人是四少爷延新,不止妾身看得清清楚楚,这来来往往,送饭洗衣的奴婢都看见了。有一晚,大少爷自己也听说了,怒气冲冲地推开西厢房的大门,想必他什么都瞧见了,只是羞于说出口而已。” 大夫人一惊:“珍珠,你说的可是延新?这不仅关系到程家家风,更关乎延新的名声,如果你因为与苏若瑶曾结下梁子而陷害延新,即使无意,我和老爷也饶不了你。” “珍珠亲眼所见,大少爷也见到,妾身无半句假话。若有假,甘愿将双眼挖出以谢罪。” 四夫人沈氏随口就说狠话。 这话让所有人都眼珠子震颤。 二夫人已经习惯了苏若瑶的乱事缠身,都不想帮她辩解。 认为事不关己的五夫人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 程迪智提醒四夫人:“珍珠,说话不可这么吓人。” “老爷,夫人,刚才说我不检点的话,完全是四夫人的一面之词。我苏若瑶行得正,坐得直,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如果四夫人一意孤行地诬陷我和四少爷,恐怕凭你这几句话是说不过去的吧?” 苏若瑶说得有理有据,字字有力。 程迪智在旁边看着苏若瑶: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真好,怎么都美。 只是若瑶,你的心思,别再这么扭曲下去了。 周朝霞忍不住开口:“四少爷没有去找苏姑娘。” “你一丫环多什么嘴?” 大夫人很急:“事关四少爷的名誉,既已传开,不得不管。捞月,你派人去药厂把四少爷叫回建安厅,让他把这事辩解清楚,挽回自己的名誉。” “是。” 程迪智对大夫人此举没有异议,只是轻声问:“夫人,你这么关照延新,是在为自己赎罪吗?” “老爷,延新是你的儿子,我这是在为你的儿子着想。你别老是提旧事。” 大夫人反感地说。 “夫人不也喜欢提旧事?” 程迪智说。 “你!” 大夫人差点要大声说了。 “好了,夫人,我们不说了,把眼前的事解决好,家和万事兴。” 程迪智退让一步。 一群人,在建安厅各自眼瞪眼地表达着自己此时的情绪,有愤恨,有不解,有紧张,有烦躁,有无关紧要。 半个时辰过去,苏若瑶站不住了,周朝霞大胆地问:“老爷,夫人,奴婢请求,请看在苏姑娘七个多月身孕的身子上,给她一张座椅吧,她站不了那么久。” 大夫人刚想说,程迪智这才想到,连忙开口:“苏若瑶怀着延仲的孩子,为了延仲,给苏若瑶一张座椅。” 大夫人瞪了程迪智一眼,可程迪智在看着苏若瑶,没看到大夫人这瞪眼。 此刻,四夫人还是站着的,苏若瑶得意地瞧了四夫人一眼,自以为是的四夫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昔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女人嘲笑,被气得喘粗气。 周朝霞与苏若瑶轻声说:“若瑶,我们就这样干等吗?何不直接告诉老爷夫人,四少爷不是与你私会,而是来找我的,不久好了。” “朝霞,你别急。我们的话在这这个建安厅是没用的,一个不小心还会招来更多麻烦,不如等四少爷回来,让他亲自说出这话,这样才能让四夫人无话可说。” 苏若瑶劝周朝霞别急。 周朝霞想想也是。 不过苏若瑶对程延新待会怎么说还是猜不透:虽然我对程延新并不太了解,但他绝对不会笨到说与我私会。 如果他为了自己声誉,不承认自己夜夜来西厢房与朝霞会面,那我的绯闻就不解自散,可朝霞对程延新已有一丝勤换衣,这样怕朝霞会难过。 如果程延新勇敢承认自己对朝霞有意,夜夜与她相会,朝霞就会成为老爷夫人的眼中钉,不知会有何危险。 然而,不管程延新怎么解释这绯闻,四夫人,你造谣我的诡计都要落空,去等着一场措手不及的暴风雨来洗礼你那颗丑陋的心才是。 众人还在等着程延新。 大夫人有着她自己的想法:沈珍珠说延新和苏若瑶私会,八成是胡说。 不过如果借沈珍珠之手再次收拾一下苏若瑶也是件好事。 只是,把延新搭进去就不值了。 算了,衡量得失,此时,此事,怎么都扳不倒日渐强盛的苏若瑶,还是保着延新吧。 程延新来了:“爹,大娘不知有何急事唤延新回府?” 程迪智心中敲定,延新和若瑶无冤无仇,善良的若瑶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来破坏家风报复我的,问话:“延新,近日程家关于苏若瑶的绯闻你可曾听说?” “延新听说了,爹。” 程延新虽内向,但说话字字清晰,毫不萎缩。 大夫人说:“延新,如今你四娘状告你夜夜往来于西厢房,与苏若瑶私会。” 程延新淡然地盯了四夫人一眼,虽然眼神平淡,却令四夫人有些害怕:延新这小子的表情,怎么看起来像个成熟的男人? 怕是不简单。 程延新说话有些像如今的苏若瑶,平静,镇定:“四娘,延新曾听闻你和苏若瑶有怨,但延新从未惹怒过你,不知你为何要污蔑延新与苏若瑶有暧昧?四娘把这莫须有的事搅得沸沸扬扬,那延新不得不为自己和苏若瑶澄清了。爹,大娘,延新确实每夜戌时左右去了西厢房。” “延新,你爹安排你去药厂账房学习,你却趁此每夜去西厢房做什么?” 大夫人大怒。 程延新从容不迫:“爹,大娘,延新去西厢房与苏若瑶无关,而是去看望西厢房的侍女周朝霞。自从那日,朝霞姐姐和苏若瑶被罚住到我的落花轩之后,我就对朝霞姐姐渐生爱慕之意。如今,我每晚从药厂回来,经过西厢房,都会去问候朝霞姐姐。事情即是如此简单。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延新请四夫人,哦,不,四娘,收回你不堪的言论,并请爹和大娘为延新和苏若瑶澄清关系,让四娘还我们清白。” “延新,这么说你与苏若瑶并无丑闻,是清白的,你只是去看周朝霞?” 程迪智问,他心中也一早认为这传言不可能,只是闹开了就得清理,收场。 程延新回答:“爹说的全对。” 苏若瑶觉得时机到了,趁机挖苦四夫人:“老爷,夫人,刚才四夫人说的也没错,四少爷确实每夜来西厢房,只不过四少爷并没有做出四夫人所说的肮脏之事,让四夫人失望了。不过由此看来,四夫人对奴婢居住的西厢房是日日夜夜地关注,奴婢只是一浣衣女出身,却令四夫人如此关照,多谢四夫人了。刚才您发毒誓挖眼珠子可比奴婢曾经无端受的毁容之苦还残忍,奴婢大胆而言,老爷,夫人,就免了四夫人的毒誓吧。” 四夫人知道今日这脸丢大了,却不能容忍被苏若瑶羞辱:“苏若瑶,你在我面前得意什么?若不是你勾引延仲,怀上了延仲的孩子,你哪有资格坐在这建安厅与我对话?虽然延新与你无私会。,但你却早已计谋好,将你的青楼之计教予周朝霞,去勾搭延新。你居心叵测,你、、、、、、” “四娘,请别用‘青楼之计’这样的词来说苏若瑶和朝霞姐姐。恕延新言辞冒犯,此处是程家大厅,各位弟弟妹妹均在此,你是长辈,理应言语端雅,作风庄重,给晚辈,特别是各位妹妹树立一个慈母的学习典范,可你夜夜辱骂西厢房的词句,作笑柄足矣,延新实在无颜说出口。” 程延新中规中矩地帮周朝霞和苏若瑶讽刺了四夫人沈氏。 本书来自 第六十四章 **诗画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张氏见程程延新从小无人教导,却长幼尊卑分明,言辞行为端庄,不禁欣喜,对四夫人说:“珍珠,现在证明了你的说辞全是错误的,那些流言蜚语,全去给我澄清。品书网 www.vodtw.com就算苏若瑶的脸面无关紧要,可延新是四少爷,总得为延新的声誉和前途着想。” “夫人,我、、、、、、” 四夫人还在垂死挣扎地想说什么。 大夫人止住了她:“珍珠,你还有什么好说?” 四夫人无言了。 大夫人此刻最关心的是程延新:“延新,刚才你说你有意于周朝霞,夜夜去西厢房就是与她幽会?你可知她的出身能否能否配得上你?” “大娘,朝霞姐姐和苏若瑶一样,原本是程家的浣衣女,苏若瑶与大哥相恋,延新认为和朝霞姐姐共处并无不妥。” 程延新坚定不移地表述了自己的想法,敢在程迪智夫妇面前说出这种与平民女子相恋的话的人也就只有程延仲和程延新了。 这令周朝霞感动不已:他曾经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不是玩弄我。 我相信他,可是,我们会有未来吗? 大夫人劝说程延新:“你大哥和苏若瑶完全是个意外,是爹和大娘的松懈才导致了这祸患。如果不是苏若瑶怀上了你大哥的孩子,就凭她引诱你大哥的罪行,早就被扫出程家的大门了。” 苏若瑶对大夫人这样贬低自己的话只是付之一笑,毫无感觉了。 大夫人继续说程延新:“而今你和周朝霞,不准。” “对,不准。” 程迪智敷衍了一下大夫人。 程延新直白地说了:“爹,大娘,如果能让我和朝霞姐姐成为夫妻,延新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爹和大娘想提出什么条件?” 大夫人被内向却执着的程延新问住了:“延新,你这是在和爹,大娘谈生意,签合同吗?” “延新不敢。” 程延新回答说。 大夫人继续她的道理:“延新,爹和大娘不让你娶周朝霞,是为了你的前程,你若不领会大娘的意,就看你爹怎么说吧。” 程迪智并不太关心程延新的前程,而是顺着大夫人的意思:“延新,这样好了,你那么喜欢这个周朝霞,就将来等你娶妻之后,纳她为你的侍妾。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别再不满了。” “我怎忍心让朝霞姐姐做我的侍妾?” 程延新断然拒绝地问。 大夫人又抱头痛了:“延新,你别说了,说得我头疼。当初罚苏若瑶和周朝霞去你的落花轩那天,还真不曾想会有今日这样的荒唐事。” 可更荒唐的事还在后面。 大夫人想着让建安厅的人都散了,然后和程迪智一起离开,可丫环摘星拿着一叠纸来,似乎受惊了,跪下说:“老爷,大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 程迪智问。 摘星说:“今日,程府各处都流传着这样一些画作,实在不堪入目,下人们都把这些画作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偷着乐。” “看你哭丧着脸?什么画这么严重,下人们欣赏一下又如何?” 程迪智问。 “奴婢实在不敢说。” 摘星回答。 程迪智拿过画,一张张地看,脸都青了,话都不想说,直瞪着四夫人。 大夫人按摩了一下头,拿过画纸看,也是脸色大变:“太伤风化了,我看程家的家风不整治,就要败在这些画纸上了。” 旁边一直未说话的二夫人拿过画纸一看,就扔掉:“我佛慈悲,原谅这不懂事的孩子吧。” 五夫人则似乎很有兴趣地看:“这些画,确实有伤风化啊。这一张写的‘玉楼鸳鸯锦,香汗流山枕’,这一张写得‘须做一生拼,你我今夜欢’,这一张是‘懒解芙蓉带,慵拖翡翠裙’,这一张‘娇羞入锦被,肌骨红玉软’,这一张更露骨‘锦帐张起绣被掀,玉体横陈待君前’、、、、、、” 程迪智呵斥:“芳茹,别念了!” 所有人都望着四夫人,四夫人如云里雾里。 苏若瑶心里念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日时候到了,四夫人,不过这个报应对你的恶行来说,已经很轻了。 “程全,去三少爷的举进学堂,把他叫回来。” 程迪智意识到这个儿子所造成的事态严重性:“摘星,府中还有多少这样的**画作?全部收回,销毁!” “老爷,整个程府,从厨房,账房,人事房,柴火芳,浣衣房,全部都有这样的画,可谓是人手一张。连后院建新房的泥工瓦匠,花匠,半仙都流传着这些画,都在暗地里耻笑,玩乐。如果要全部收回销毁,奴婢恐怕很难。” 摘星为难地说。 四夫人面对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忍不住开口问:“老爷,这是什么画,为何弄得全家不安,还要叫延兆回来?” “沈珍珠,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说任何一句话!” 程迪智对四夫人气到极点了。 四夫人赶紧去看那些画,边看便说:“怎么全是些闺房作乐之画?还有延兆的题字和盖章?不,不可能,延兆一向乖巧听话,用功读书,怎么会弄出这些不堪入目之画呢?” 程延新本想今日将自己对周朝霞的想法说清楚明白,阐述自己对她的矢志不渝,但眼前这情景怕是不便说了,等下次吧:“爹,大娘,现在已无关延新之事了,可否容许延新离开?” 二夫人不想看接下来的家庭打骂场面:“老爷,夫人,妾身也觉得不宜在此,该离开了。” 五夫人虽想看热闹起哄,但还是装装样子:“老爷,夫人,芳茹也随二姐离开了。” 苏若瑶想看到四夫人受罚的场景,以泄心中之愤,但奈何所有人都说要走,也就只好说:“老爷,夫人,奴婢的不白之冤已洗刷,也不宜留在此,请准许奴婢离开。” “谁都不许离开,都给我坐好,看我如何清理门户,以儆效尤?” 程迪智不许任何人离开,所有人就都坐下了。 四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仪态了:“老爷,清理谁?这是要做什么?” 程迪智不想理她。 大夫人叹气想:沈珍珠,你这个蠢女人,这次惹大麻烦了,看你强盛的娘家能否替你撑腰? 四夫人趴在地上哭闹着:“老爷,你怎么不和珍珠说句话啊?找延兆做什么?” 大夫人叫她:“珍珠,你也坐到旁边去,安静些,别闹了。” 等到申时,程全回来:“报告老爷奴才去举进学堂找三少爷,可先生说三少爷已有半个月没去学堂了,奴才还挨了先生一顿怒骂:‘商贾之子,沉迷女色,不可教也’,老爷,这位先生如此辱骂三少爷和程家,让奴才带人去拆了他的学堂吧。” “先生遵循孔孟之道,说得有理有据,我们不得对先生无礼。而且先生说延兆的话,都说的对。延兆惹得程家丢尽了脸,不处置他不足以整治程家!去把延兆找回来!” 程迪智怒不可喝。 ” 是,奴才多带些人去找三少爷。 ” 程全说。 四夫人听到程延兆有半个月没去学堂,自己居然丝毫不知,气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延兆,你这个不孝子! ” 三少爷不知在哪里,谁都不知去哪里找他。 而在外面,程延仲是满心思的曹如嫣。 午时,午饭时间,程延仲趁此迅速暂时离开闻起学堂,奔到了古玩街市,边走边看:“程安,注意有无诗画的店铺。 ” “大少爷,突然要买诗画? 奴才给你留意着。 ” 程安回答。 走遍了一家家诗画店铺,程延仲总是开口就问:“老板,有无王维的诗画? 不管是真迹还是仿真,临摹,都拿出来。 ” “公子,王维的作品价格不菲,你若只是想欣赏一番,无心购买,我就拿出一幅来供你赏阅。 ” 老板说,因为他很少见到这样的顾客,一进门就像是狮子大开口。 程延仲确实狮子大开口:“别废话了,全拿出来,我一一鉴赏,只要入我眼的,都包好。 ” “听公子这话,看公子这俊雅之貌,不像食言人。 我就把我的镇店之宝拿出来。 ” 老板说。 诗画都包好后,程安跟店家讲价:“老板,这才十幅诗画,就一万两,够你优哉游哉几个月了。 今日无论如何得给点便宜。 八千五,多一分都不行。 ” “你以为我这行好做吗? 我搜集王维的诗画可不易,你也得给我点赚头不是。 看在这位公子是懂画之人,九千五,如何。 ” 老板说。 程延仲心急:“别说了,你们两人平均一下,九千两,九九长久,就这么定了。 ” “公子吉言,虽然我亏这一千两,但心中就盼着这九九长久。 ” 老板就是会讲吉祥话。 然后一家家的诗画店铺。 程安说:“大少爷,你一金店门就一副着急样,这价钱很难降下来。 我们如果悠着点进去,绝对可省下几千两。 我程安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讲价绝对是好手。 要不大少爷,你看我慢慢地帮你省下这几千两? ”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五章 诗佛王维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别慢慢地,像个妇人一样。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我心里都急死了。继续,下一家。” 程延仲心中急:但愿这些王维诗画能让如嫣从昨日的琴弦全断了的难过中脱离出来。 如嫣的心情早早好起来,我才可以和若瑶像从前一样夫唱妇随。 走遍所有诗画店铺,买了一大堆王维的诗画,程安用竹篓背着,虽是纸张,但太多了,也很重,程安问:“大少爷,你平日节俭,可今日出手就是大手笔,这里有四万两啊。” 程延仲打断他的话:“这个你别管,程安,我们回去后,你就这样对大少奶奶说:‘大少奶奶,今日程安特意去给亲家老爷送程家的牛肉粽。亲家夫人就将这三十幅王维诗画交给我,让我务必亲手交予大少奶奶手上。亲家老爷和夫人都说,,大少奶奶最中意王维的作品,望这些诗作能为大少奶奶笑开颜。’就这么说,一字不落。” “大少爷,不对啊,这是你给大少奶奶买的画,奴才怎么好对大少奶奶撒谎呢?” 程安说:“万一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现在有一下午的时间,你给我好好背,回去后说给大少奶奶听。如果能让大少奶奶一笑,以后让你去给朝霞传话。如果惹大少奶奶不高兴,朝霞你就别想了。” 程延仲给程安奖励的同时又吓唬他。 程安听到有这等好事,就有动力了:“奴才一定将刚才大少爷交代的话背得一清二楚给大少奶奶听!” 从闻起学堂回来的程延仲则一心期望:如嫣看到王维的诗画后肯定会很开心。 回到东厢房,程延仲看见百无聊赖的曹如嫣在看书打发时间,就说:“如嫣,我回来了。” 曹如嫣不理他。 程安将背上的一竹篓诗画摆在曹如嫣面前,开始背诵文章:“大少奶奶,今日程安将程府的牛肉粽子送给亲家老爷。亲家老爷和夫人吃了都说好吃,那也是程安最喜欢吃的粽子。” 程延仲咳了两声,没想到程安这个傻瓜这么快就离题了。 程安听到程延仲的咳才想起正事:“大少奶奶,亲家老爷和老夫人特意为你买了些王伟的诗画,哦,不对,是王维的诗画。有三十幅呢。亲家老爷和老夫人说你肯定喜欢。” 曹如嫣合上书,说:“程安,我有那么可怕吗?跟我说几句话都结结巴巴的。” “哪有啊?大少奶奶和气着呢,刚才是奴才记性不好,怕说错话,才结巴了。” 程安解释。 程延仲觉得程安这笨是没得治了,好在程安倒是把曹如嫣给逗笑了:“程安,你记性还是不错的。我手指痛,帮我把这些诗画打开吧。” “好嘞,大少奶奶一笑,就是程安的荣幸。” 程安屁颠屁颠地去拆画。 “如嫣,我来帮你吧。” 程延仲想:如嫣开心了,我去打下手。 “你走开。” 曹如嫣说,她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一幅幅千金诗画,说:“《竹里馆》,挂在床头。《山中送别》挂在床尾,《鹿柴》,《杂诗三首》挂在窗户两侧。剩下的,挂满整个卧房。” 程延仲和程安将买来的诗画挂满了整个卧房,程延仲累得气喘,对曹如嫣说:“如嫣,岳父岳母对你真好。你现在觉得怎样啊?” 曹如嫣抬头一幅幅鉴赏着:“虽不是真迹,但仿得如此尽心,想必这仿真临摹之人与我一样,对王维诗画满是敬慕之意。如今,我的卧房,就是诗画王维,烟雨江南了。” 曹如嫣兴奋得翩翩起舞,奈何身子不行,程延仲不失时机地抱住了她:“如嫣,这不是你一人的卧房,是我两的卧房,满是王维的灵气了。” 曹如嫣站稳后,发点小脾气:“你这个食言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们的卧房。昨夜你说让我等今日的礼物,可你却空手而归,我收到的是我爹娘送的礼物。” “哦,我改日再送礼物给你。” 程延仲像程安一样摸着脑袋说。 “可惜,有了王维的诗画,本夫人已不稀罕你的礼物了。” 曹如嫣傲着说。 “那我就是要送,怎么办呢?” 程延仲捏着她的鼻子调情。 曹如嫣甩开他的手:“那就送给你自己吧。” “好,到时谁跟我抢,谁就是小狗。” 程延仲又捏着她的脸说。 程延仲表面开心,但实际上是喜忧参半:昨晚生气至绝望的如嫣,今日看到王维的诗画就心情突然大好。 但是变化过快,心情忽高忽低,大起大落,不正是雨虹妹妹生前的样子吗? 如嫣的心情这样不稳妥,让我心中的石头怎么放得下呢? 程延仲心中一直想着曹如嫣的心绪,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丫环彩霞今日有些异样。 彩霞心中全是不满和嫉妒:曹如嫣虽说是大少奶奶,但她不顾夫妻之礼,对你程延仲如此胡闹,你还处处宠着她,满足她。 对我的热心却又打又踢又骂。 曹如嫣她除了有个大家闺秀的身份,而且她的父亲还只是个六品官职,她除了出身比我好,还比我多什么? 程延仲,虽然我只是个丫环,但我不会认命的,你和曹如嫣给我的耻辱,我会记得,总有一日,让你们好看。 程延仲想和曹如嫣谈吐一下满屋子的王维诗画,护卫芋头拿着一张画进来说:“大少爷,今日出大事了,老爷令程家所有家眷都去建安厅。” “什么大事?” 程延仲问,拿过这张画一看:“谁将这男女寻欢作乐之事画于纸上?还题字‘程府有家人,落裳露秀腿,去衣献雪胸,压尔盖暖被,不愿离温床’,这不是延兆的笔迹吗?确实,角落还有他的盖章。延兆怎么会作这么不堪的画和词句?” 芋头回答:“大少爷,今日整个程府都流传着三少爷的淫词艳画,这只是其中一张。老爷发大火了,要处置三少爷,整治家风。” “延兆做的太出格了,必须要整治他,但我担心爹会一怒之下惩罚过重,所以要去劝爹对延兆不要太狠。” 程延仲想着说:“如嫣,爹说了,程家的家人都得去,你我是夫妻,所以要一起去,知道吗?” “好,今日我心情好,和延仲一起出去。” 曹如嫣没有不开心了:“这张画污了我的东厢房,我们拿出去撕掉它。” 程延仲有些欣慰了:如嫣愿意出去走走就好,越是呆在房里越容易心生闷气。 到了建安厅,程延仲扶着曹如嫣一块坐下,与对面的苏若瑶相视,三人都很尴尬。 苏若瑶想:延仲,如嫣,你们两个没事就一切都好。 曹如嫣迷糊着:我并无恶意,可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见到延仲对苏若瑶好呢? 程延仲夹在两人的情绪中间:若瑶,如嫣,现在我不敢看你们两个的眼神。 这是命运弄人还是我走错了路,自掘坟墓呢? 已经到了酉时,程全才带着人把三少爷程延兆扶回来:“老爷,奴才在酒楼里找到了三少爷。” 程迪智让大夫人说话,大夫人懒得说,又不得不说:“延兆,程全已告诉你了吗?你作的那些淫词艳画已传遍程府每个角落。本来这样的家丑,老爷会关门单独责罚你,可无奈家丑已外扬,老爷必须招齐所有程家人,看如何惩治你,以杜绝此类丑闻,杀一儆百。今日大娘想帮你,也心疼你,可这样的事,大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是我画的,是我写的,又怎么样?整个程家不都看得很开心吗?你们不都暗自笑吗?你们应该感谢我给你们带来的乐趣啊!还要责罚我什么?” 程延兆满身酒气,但他并没有醉。 四夫人终于确信儿子的大错特错了,她跑过去扶着站不稳的程延兆:“延兆,快向爹和大娘认个错啊。” “做都做了,我认错,他们会原谅我吗?他们都说我胆小,今日我就胆大一回。这些画是我画的,你们要怎么样就说吧。” 程延兆嘴上这么说,心中已绝望,他望着苏若瑶呆笑。 苏若瑶将脸转向一侧:程延兆,你说你今日要大胆,若真有胆量,就说出来啊,说这些话是赠予我的,是我散发出去的。 不过,即使你这么说了也没用,你和你罪恶的娘只会更惨。 程迪智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大胆延兆,你半个月不去学堂,就是在作这些**之作?你知道你念书的举进学堂的先生如何评价你吗?‘商贾之子,烂泥扶不上墙’!” “那是在骂整个程家,不是说我程延兆一人。” 程延兆死性不改的反驳更令程迪智不快。 “延兆,你的丑行已明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程迪智可能是气得没力气了,没有费劲骂:“你也别去学堂了,在家反省吧。你做出如此不齿之事,你和你娘,搬到落花轩去,将家丑与世隔绝。延兆,你如果不给我好好忏悔,反省,我就只能把你当做你二哥一样,没生过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儿子。” 停了停,程迪智又补充一句:“我真想用你把你二哥换回来。”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六章 沈氏母子的报应不爽 - 沉鱼泪 - 乐晨夕 “老爷,话说过头了。品书网 www.voDtw.com” 大夫人张氏提醒。 四夫人沈氏泪水哗啦:“老爷,你这话伤透了珍珠的心啊。” 程延兆却什么都不怕:“落花轩?不就换个地方住吗?去就去,有什么好怕?” 程延兆说话间,怨恨地看着苏若瑶。 程延仲认为今日四夫人受到应得的报应,却不希望程延兆受罚过重,他对程迪智说:“爹,大娘,延仲有话要说。四娘对延兆管教不当,动辄打骂,罪在四娘。延兆的确有过,但是否处罚过重,还请爹斟酌。” 四夫人认为程延仲明显在责怪自己,对他的话毫不领情,反而说:“老爷,当初延仲将苏若瑶这个浣衣女从惋春园抱回社玖院,关上房门,三天三夜,浓情蜜意,难道就不是程家的丑闻?后来延仲带着苏若瑶私奔一个月,直到花光了所有银子才回来,难道就不是败坏程家门风的丑闻?大少奶奶,这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而今我的延兆所作的事不及延仲的一半丑,凭什么延兆要被罚住在落花轩?而延仲却毫发无损?” 曹如嫣听到这些,刚才看到王维诗画的高兴心情顿时灰飞烟灭。 只有程延仲和苏若瑶知道,现在的曹如嫣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苏若瑶站起,对所有人说:“从前,是我引诱了大少爷,都是我的不对,大少爷不懂事,毫无过错。大少奶奶,切莫听信他人谗言而坏了你和大少爷的感情啊。” 程延仲觉得四夫人无药可救了,也无心再帮程延兆:“四娘,我本是想请求爹和大娘对延兆从轻处罚,你却毫不领情,还要挑拨我和如嫣的夫妻之情?” “我沈珍珠用得着你帮忙求情吗?” 四夫人将程延仲的好意拒之门外,问程迪智:“老爷,难道因为延仲是程家长子,就可逃避他与苏若瑶的丑闻,免受处罚?而延兆的一点过错就要遭受被罚去落花轩的惩处吗?老爷还忍心说不要延兆这个儿子了。这不公平,若延兆受罚,延仲与苏若瑶的丑闻也要受罚!大少奶奶,你随便问问程府一个人,谁不知道延仲曾与苏若瑶在惋春园不知多少日避人耳目的你情我愿之行,之后苏若瑶赖着延仲在社玖院三天三夜不出门,延仲的生母二夫人去请都请不动。如果说败坏家风,延仲首当其冲,为何不罚他,而罚我的延兆?” 程迪智陷入了两难:延仲和若瑶曾经的行为确实难以启齿,不过这样会伤害若瑶,可延兆今日的丑行更令人难堪。 大夫人并不怎么想帮程延仲。 于是建安厅变成程延仲和四夫人两个人在较劲。 程延仲指天说:“我程延仲,娶妻曹如嫣,将来纳妾苏若瑶,光明正大,合情合理,有何不齿?不像程延兆,将心中的淫念画于纸上,写成词句,不慎被人传扬,那才是丑闻,丑行。沈珍珠,我对你早已心怀怨恨和不满,却还是尊称你一声四娘,可你的言辞作风配得上这一声四娘吗?今日我还就告诉你,我是程家长子,还可以给你这一掌!” “延仲,我是你的四娘,你竟敢打我?” 沈珍珠垂死挣扎地说:“我们刘家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程延兆见程延仲打自己的亲娘,过来欲打程延仲,可体弱的他被程延仲一手推开。 程延仲一字一咬牙地说:“这一掌,是为了如嫣打你!你今日屡次利用苏若瑶来挑拨我和如嫣的夫妻之情,你该打!别以为你娘家刘家是惠安县纺织大户,你就可在程家不可一世,兴风作浪,我忍你很久了。你若觉得今日受了委屈就尽管托人,将延兆的作为告诉你娘家,顺便说你挨了程家大少爷一掌。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脸跟你娘家说这事,你娘家那么雄厚的资产会不会因此耻辱之事替你出面。” “你,、、、、、、” 四夫人指着程延仲,她已被程延仲讲得无话可说。 旁边喝了酒的程延兆傻笑着说:“娘,我们就去落花轩吧,免得再被人打。” 四夫人受足了程延仲的气,将这些气化作一巴掌扇在程延兆脸上,程延兆不顾场合,也不顾自己已是个成年男子,呜呜地哭起来。 四夫人又得安慰他。 大夫人做起了事后诸葛亮:“延仲,你四娘有错,可逆刚才的作为过头了。” “若延仲有何不妥之处对长辈不敬,爹和大娘尽管惩罚就是。但今日,建安厅的浩然正气全被四娘和程延兆这对母子糟蹋了,延仲不指明就无法解除心中闷气。爹,大娘,延仲先与如嫣一起回去,免得还有不轨之人惊着如嫣。” 程延仲就这样和曹如嫣肩并肩地走了,曹如嫣也没有对程迪智夫妇行礼道别。 大夫人很是奇怪:“如嫣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礼仪都没有。” 程迪智想今日这羞耻的一切也该结束了:“程全,派人送四夫人和延兆去落花轩,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两个不许出来。延新,你就别住在落花轩了,暂时住在四夫人的香桂阁吧。至于三少爷所作的**之作,传话出去,以后见一张就销毁一张,谁再拿此事多嘴,小心舌头。” 四夫人终于得到了报应,而苏若瑶现在无心庆贺此事,她担心曹如嫣:看她刚才落寞的表情,怕是又难过了。 延仲,你可不能放弃啊。 东厢房,曹如嫣一回来,也没吃饭,就躺着,无神地说:“惋春园定情,祁院琴瑟和谐三日,放纵私奔一整月,美丽,浪漫,像王维的诗画那样美,美得让人嫉妒。” “如嫣,端午节那日,我们在小溪边互诉衷情,不也浪漫?” 程延仲赶紧安慰着曹如嫣这颗玻璃般的心。 “不及你和若瑶万分之一。” 曹如嫣没有哭声,却流泪了。 “如嫣,你是在生气吗?生气就骂我吧,你这样闷在心里,我只会更难受,” 程延仲求她说:“我们聊聊王维的诗画吧。” 曹如嫣不气不火:“我总是强迫自己对若瑶好,接纳她,可一不小心就会憎恨她,诅咒她。延仲,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不是的,有我在,没人敢说你是坏女人。” 程延仲心中说不出的苦:如嫣,你到底怎么了,我该如何才能驱除你的心魔呢? 曹如嫣叹了口长气:“延仲,为什么你撒谎的时候,我总是能看出来呢?算了,不说了,我好累,今日建安厅的一切,让人恶心。” “如嫣,累了就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程延仲仔细看着曹如嫣,觉得奇怪:如嫣,你现在是两个人,怎么反而越来越瘦呢? 曹如嫣睡着后,程延仲想去西厢房,彩霞跟上来,程延仲就开口了:“留下,照顾大少奶奶。程安,你也留下。” “是。” 程延仲来到东厢房,刚想入睡的苏若瑶见他来了,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朝霞在一旁说:“大少爷,若瑶,今日那个害得若瑶差点毁容的四夫人终于得到报应了,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见两人都不说话,周朝霞知趣地说:“我出去转转。” 程延仲无力地坐下说:“若瑶,我哪有心情庆祝四夫人受报应。” 苏若瑶倒了一杯水给程延仲:“我又何尝不是。只想知道如嫣如何了,延仲,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真让我担心。” 程延仲端过这杯水,看着这杯水说:“若瑶,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我想,我为如嫣流下的泪水和汗水早已装满两个这样的杯子了。” “延仲,你在说什么?如嫣到底怎样了?” 苏若瑶等不及了。 “若瑶,我想,随如嫣去吧,她想如何就如何,反正她是我的妻子,我养她一辈子,也算对得起她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夫唱妇随,多好。” 程延仲求苏若瑶。 苏若瑶怒了,端起这杯水浇在程延仲头上:“如今夏至了,也冻不死你,浇醒你这个发疯的脑袋。” 程延仲没见过苏若瑶对他动粗,他也生气了,站起来,与苏若瑶吵起来了:“你让我怎么办?如嫣的情绪不定,我有时猜得到,有时捉摸不透,我总是在念书之余劝慰她,安抚她,呵护她,可她还是那么痛苦。我好累。还有个惹人烦的丫环彩霞,不想着怎么伺候如嫣,却老是缠着我。我几次药换掉她,她就去找大娘,大娘每次都留住她。” “这样你就觉得累了?如嫣呢?她虽然嫉妒,愤恨,这是为什么,因为她爱你。如果她于你无情,大可逍遥自在地做她的大少奶奶,何苦天天这样折磨自己?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爱你,所以才会这样恨我,换做我是她,我也会这样。” 苏若瑶推打着程延仲。 继续说着:“延仲,你不要以为你就这样养着她一生之类的事。如果任其下去,她真的患上痫症,你全家都会鄙视她。还好她伯父和父亲都在朝为官,一旦她父亲失势,想必你全家都会逼着你休了她。即使你把她养在家里,那她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你还不明白吗?”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七章 她是我妹妹的化身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六十八章 神符?鬼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彩霞不仅想在大夫人面前表现自己,还想要在大夫人面前完全损毁曹如嫣的形象:“夫人,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好得真是没话说。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大少奶奶不愿听到苏若瑶的名字,每次大少爷或是奴婢不小心提到苏若瑶,大少奶奶都会对大少爷大发雷霆,大少爷就会为此而向大少奶奶赔罪。奴婢愚笨,也因此挨了大少爷的不少打骂。” “如嫣这可不得了,连夫尊妻卑的道理都不懂了吗?丈夫无意说句难听的话都听不得,还要延仲给她赔罪?看来她是仗着延仲对她的宠爱,要摆大少奶奶的威风了。” 大夫人说:“如嫣和延仲的事,我大概知道了,改日要好好**一下如嫣。另外,彩霞,近日延仲有无大的开支?” “这个。” 彩霞犹豫了。 “直说。” 大夫人等不得。 彩霞就直说了:“夫人,奴婢只知道大少爷买了三十幅诗画,也就没有买其他什么了。” “三十幅诗画也用不着三万两啊?延仲不是正在用功念书吗?怎么又对诗画感兴趣了?” 大夫人追根究底。 彩霞全盘托出:“夫人,奴婢听大少爷和程安说,这诗画是一位叫王维的诗人的作品,是大少奶奶最欣赏的诗人。” “王维的诗画,难怪这么贵。延仲从小勤俭,如今就为了如嫣的喜好而不惜花大笔银子,讨她欢心,太不像话了,他以为程家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大夫人直拍打桌案:“曹如嫣有什么本事?以前苏若瑶要不断向延仲献媚讨好,才获得延仲的宠爱,曹如嫣倒好,整日脾气百出,还能让延仲给她花大把银子。以前延仲为苏若瑶花的银子也不及曹如嫣的十分之一吧。” 大夫人生气中,捞月和彩霞都不敢说话。 大夫人静下来之后,说:“彩霞,你说的很好,去让你捞月姨母给你赏银吧。” “奴婢谢过夫人。” 彩霞转而面对捞月讨赏,确是捞月极不开心的脸。 彩霞可管不了姨母的不开心,而是想着曹如嫣:曹如嫣,我可是恨透了你,今日将你的坏脾气全告诉了大夫人,看大夫人生气的样子,曹如嫣,有你受的了。 不过彩霞想的有些不对头,她走后,大夫人对捞月说:“没想到延仲这么快改了喜好。她不喜欢苏若瑶了,而是溺爱着新娶的妻子如嫣。捞月,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大少爷疼爱正房,奴婢以为是好事一桩。” 捞月想蒙混过关。 大夫人拉下了脸:“捞月,你就不为我好好想想?” 捞月看是逃不过大夫人的眼睛,就说:“若是这样的话,苏若瑶整日整夜独守空房,只怕老爷、、、、、、” 大夫人这才满意:“说中点子了,只要延仲和老爷其中一个不再对苏若瑶有意,事情就好办了。哼,苏若瑶,既然延仲完全不在乎你了,我也就不稀罕你那肚子了。将来能为延仲挺着肚子的女人多得是,只要不是你。” 五月二十五,东厢房中,苏若瑶在和周朝霞聊天:“过了几天看书的清静日子,心里也安静多了,但愿这样的日子,最少也延迟到到我生下孩子,做完月子为止。” 周朝霞也说:“若瑶,外面听说是请了个道士驱邪。今日是三少爷的生日,但现在的三少爷住在落花轩发疯了,头发一把把地变白。这个道士知道后,说是来给三少爷驱邪。所以程府的家人都在外面看,外面吵闹着呢。” “真好笑,要给三少爷驱邪就去落花轩啊,在建安厅面前吵闹什么?八成是来骗钱的吧?别管他的吵闹。管他窗外风和雨,我自安读圣贤书。” 苏若瑶继续看书,又心里忧思着:“我们倒没事。只怕这道士的鬼神气会惊吓到如嫣,现在白天,延仲在闻起学堂,也不在如嫣身旁。” “是啊,虽说有个彩霞服侍着,可彩霞这人一心想着讨好大少爷,根本不想着把大少奶奶照顾好。偏偏大夫人又不肯换掉这个不负责任的彩霞。” 周朝霞说。 西厢房外头,海星总是莫名其妙地被人用石头扔,实在忍不住了,他想去找这个人教训一下,却不见踪影:或许是哪个顽皮的小姐干的吧,算了。 可海星才离开半柱香的时间,回来时就发现西厢房门口已有一群人,海星立刻拔剑:“你们来西厢房做什么?” “海星,不得无礼,这位是半仙水先生。” 一起而来的大夫人说:“水半仙在为三少爷驱邪,不可打扰。” 苏若瑶和周朝霞听到声音也出来了:“这位就是不请自来的半仙吗?要为三少爷驱邪理当去三少爷居住的落花轩,何故来我这?在我的西厢房门上贴了一道符,太不吉利了,给我撕下!” 半仙念念有词:“神符飘落至何处,邪气自从何处来,若要去除此邪气,主人自取神符开。” “半仙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下这神符,才能去除这邪气?” 苏若瑶直盯着半仙问。 “没错。” 半仙回答,眼神中透露着仇恨。 苏若瑶注意到了:只是让我简单滴取下神符吗? 这该不会是一场陷进吧? 不过,待我取下这神符后,看这半仙还能说什么。 苏若瑶左手撑着腰,一点也不怕,说:“半仙,你用你的巫术说我这西厢房有邪气,致使三少爷发疯,真是笑话。我以前信鬼神之说,但如今已不信了。所有鬼神都没有人心中的鬼来得可怕!” 苏若瑶紧紧盯着半仙,半仙也对她的眼神有些畏惧。 苏若瑶还说了:“半仙,若是我取下这所谓的神符,邪气还不散,三少爷也没有恢复。你可要担当污蔑我的罪名。” “我从无算错的时候,就看你有无胆量取下这神符,承认自己是邪气之源头。” 半仙说。 “取下神符有何难,但我不承认什么邪气。” 苏若瑶与半仙斗嘴:“只怕我取下这神符,你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好了,不就撕下神符吗?快快撕下,免得这个半仙对我们程府疑神疑鬼,在外捣毁程家的名声。” 大夫人不耐烦地说。 苏若瑶在周朝霞的搀扶下向西厢房的大门走去,打算撕下神符,感觉有问题的海星使劲向苏若瑶眨眼,可心中也有疑问的苏若瑶没有注意到。 海星急得没办法,真想冲上去拦住。 但此刻大夫人在此,虽说自己是老爷派来的人,可用剑抵挡程家任何人对苏若瑶的威胁,但今日若拔剑,明显就是与大夫人抗衡,后果可能还得掂量一下。 不过,变数来了,一丫环端着一碟青菜路过,就在西厢房门前不远处站住了,也没注意后面这一大群人中有几位夫人。 “丫头,此处正在驱邪,你在此作什么?” 半仙问:“还不让开?” “你是半仙?夫人也在此,奴婢失礼了。” 这个丫头似懂非懂地说:“夫人,奴婢觉得奇怪,神符上面的字原本是用小篆体写的。奴婢虽然不识几个字,但认得这道神符不是小篆体。而且神符应当贴在门梁正梁上,可这道神符却贴在左门上,这是对神的大不敬。奴婢觉得这半仙很可能是假的,怕夫人被他骗了,所以擅自提醒夫人,夫人别嫌奴婢多嘴。” “神符的字体多种。将神符贴在门上是为了方便这个邪气的孕妇将神符撕下驱邪,你一丫头懂什么,还不让开!” 半仙急着说。 这个丫头还在傻傻地犹豫:“我怎么从未听说揭下神符驱邪?只有将神符贴在门梁上辟邪啊、、、、、、” 苏若瑶和周朝霞对这个突然冒出的丫头感到奇怪,却很有好感。 海星立马想到这是个就苏若瑶的好机会,他上前骂这个丫头:“你一个丫环,耽误了程府驱邪,叫你好看!还不快走!” 海星顺便用踹了丫头一脚,丫头跌倒,手中的碟子落地,碟中的青菜也不偏不倚地打在神符上,神符轰地一声,炸了。 海星早料到会有不祥,扶起这个丫头说:“快走。” 众人被爆炸声惊吓后,看看那道神符,没有了,连西厢房的门都被炸得粉碎。 周朝霞管不了那些,先是问苏若瑶:“若瑶,你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我面对惯了这些,能有什么事?早料到有诈,只是没想到是要人命,” 苏若瑶握紧拳头,继而对半仙说:“这是什么神符?是要我命的鬼符!” 大夫人装腔作势:“原来是个假半仙,给我拿下。” 半仙的动作令人不解,他见计谋败露,就掏出匕首,冲向苏若瑶。 不过海星挥剑挡住了他。 一场审问在建安厅举行了,只是今日的主审者是大人,程延仲不在场,苏若瑶虽然是受害者,但完全处于劣势。 习惯了这种事情,她也没有惧怕,不等大夫人开口,她就问:“半仙,你为何要杀我和我的孩子?映像中,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该死!” 半仙对苏若瑶眼神中充斥着仇恨。 大夫人假心假意地说:“苏若瑶,你别太激动,担心自己的孩子。” 本书来自 第六十九章 差点两尸四命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是经历了刀山火海,明枪暗箭才走到了今天。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如今我的孩子是牢牢地住在了我的肚子里。他还未出生就和娘亲一起经历了艰难险阻,已是百炼成钢,刀枪不入。谁想谋害我们母子,就得死!” 苏若瑶愤恨地看了大夫人一眼,想:除了你,我想不出还会有谁与这个假半仙一道谋害我。 大夫人张氏心底暗自笑:苏若瑶,延仲对你的独宠已消失殆尽,你还敢这么猖狂,今日灭不了你,还有明日。 心里这么想,大夫人还是端谨地问:“半仙,你为何要用包有烈性火药的神符来杀害苏若瑶?最后计谋败露还要孤注一掷地用匕首刺杀她?” “苏若瑶该死,如果不是她,我的女儿水小满就不会再程家莫名其妙地死去。我这是在为女儿报仇。” 半仙说出了原因。 “你是小满的父亲?” 苏若瑶问他:“水大叔,小满的死,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她是因为自己产生幻觉,生了精神疾患,自己吓自己而死。县衙也来审理了此案,还给了我夹指的惩罚。此事早已了结。你为何还纠结不放呢?” 半仙一直是刀目剑眼盯着苏若瑶:“你们了解了小满的死,可老夫的心无法了解。” 苏若瑶与他辩理:“水大叔,我理解你的爱女之心但小满确实不是我杀害的。她年轻早逝,确实令人惋惜,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原因,你了解过吗?” “她在程府确实有错,但罪不至死。而她最终是因为你的半夜歌声才死的!所有人都这么说,你还怎么辩驳?” 半仙陷入了执迷不悟之中。 苏若瑶觉得与他辩驳小满之死已无用,觉得他背后可能还有鬼,否则凭他一人,不可能躲过海星的视线,将火药弄到西厢房门上。 苏若瑶问:“水大叔,刚才神符后面的火药把西厢房的门都炸碎了。若是我轻轻一碰,肯定没命,但你也难逃一死,何苦呢?” “我一半百老头子,还你一尸两命,值了。” 半仙誓死不悔地大笑。 “水大叔,你如此执拗,我只好请求大夫人将你送交衙门处置了。” 苏若瑶看着大夫人,威慑她。 大夫人问半仙:“半仙,苏若瑶的话有理,我只能照办了。” 大夫人眼神暧昧。 半仙拿出一招难以置信的绝技:“等等,送我去衙门没那么容易,如果让我的后台为我说句话,足以扼制苏若瑶的决定。” “你是说你还有指使者?” 苏若瑶问半仙,她想:这个半仙必然供出大夫人是幕后指使者,如此,大夫人不死也要落得像四夫人一样破败潦倒的下场。 可事与愿违,半仙说:“程家大少奶奶曹小姐与我一起合谋炸死苏若瑶,否则我怎可能轻易进入程家,安装火药?曹小姐说,事后可保我无恙,如今看来,曹小姐在骗我。若将我送去衙门,我只得将曹小姐供出。” 这不可能吧? 苏若瑶想:如嫣现在确实情绪不定,若她发起脾气来确实有可能做出常人难以想象之事,但我还记得上次我因小满之死而受夹指之刑,她怕我腹中之子有恙而请求延期执行。 我不信她会杀害我。 大夫人听到此,说:“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少奶奶与你对质,若证明你说假话,你不但犯有杀人未遂罪,还犯有诬蔑他人罪!” 苏若瑶悄悄对海星和周朝霞说:“糟糕,不知现在如嫣的精神是什么状况,能不能受得了大夫人的问话,朝霞,你速去闻起学堂请大少爷回来,将今日的一切都告诉他,说如嫣有难。海星,你现在负责我和如嫣的安全,我也信不过如嫣身边的人,所以你不能走。朝霞,快去。” “苏姑娘,依海星猜测,程府有内鬼,朝霞恐怕无法离开程府。这样,朝霞,你拿着这个禾苗吊坠,想法去厨房找一个叫蔡禾苗的丫头,就是刚才在西厢房门口说神符有诈的那个丫头,让她出去请大少爷回来。” 海星思虑周到:“可是大少爷不认识禾苗,苏姑娘,若要请回大少爷,需要你的一件信物。” 苏若瑶拿出一块手绢:“这是我为大少爷绣的手绢,是一对,上面绣有孔明灯,大少爷一看便知是我。朝霞,若你出去遇阻,就把我的手绢和海星的禾苗吊坠一起交给蔡禾苗,说,大少奶奶有难,速回!” “是。” 果然遇阻,“今日程府发生怪事,大夫人有令,若事情未查清楚,建安厅内所有人都不可出去。” 守卫说。 周朝霞灵机一动:“我是苏姑娘的侍女,苏姑娘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喝红枣粥,命我亲自去厨房取。” “我派人去就可。” 守卫说。 “苏姑娘口味特别,每次都要喝我调制的红枣粥才欢喜。你觉得不妥,我们就进去将此事请示一下大夫人。只怕大夫人会嫌你我多事,各自挨几板子。” 周朝霞紧急催着守卫:“你相好没?让不让我去厨房,不让的话,你我只好进去请示大夫人了。别忘了,苏姑娘可怀着大少爷的孩子。” “行了,许你去厨房,但我得跟着,速去速回。” 守卫觉得这样的小事去打扰大夫人,惹大夫人和苏姑娘不和,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凭你这脑袋瓜子,跟着我,也没用,周朝霞想。 来到厨房,周朝霞一边寻蔡禾苗,一边说:“这里有无红枣粥?苏姑娘想吃。” 厨房里很忙,没人搭理她。 周朝霞找到蔡禾苗,假装生气地说:“丫头,这里有无红枣粥,苏姑娘想要一碗,速速给我端一碗来。” 周朝霞顺便将海星的信物和苏若瑶的信物交到蔡禾苗手上。 蔡禾苗立刻说:“有,刚熬好的。” 蔡禾苗看了看两样信物,心中明白这是海星令周朝霞过来的,有不便说出的要事。 她将红枣粥端过来,听周朝霞轻说:“建安厅内,大少奶奶被半仙诬陷是幕后指使杀害苏若瑶的凶手,但苏姑娘和海星都觉得不可能,命你速去闻起学堂将大少爷请回,保护大少奶奶。” “是。” 蔡禾苗回应。 周朝霞端起粥喝了一口,假装发怒:“怎么这么淡?熬个粥都不会,糖呢,让我多加点糖!” 周朝霞从厨房出来后,蔡禾苗想法子,逃出程府去了闻起学堂。 周朝霞端着粥回到建安厅后,曹如嫣已被请来了,不明何事的她问:“大娘和各位娘请如嫣来不知所为何事?” 大夫人把刚才的事简短叙述了一遍:“这位半仙自称是你的陪嫁丫环小满的父亲,说你指使他,以为小满报仇为名,设计杀死苏若瑶。不过他的阴谋失败了,就道出你是主使。” “你是小满的父亲吗?我不认识你,怎么会主使你去杀人呢?” 曹如嫣不解地问。 半仙遍瞎话:“曹小姐,你说小满之死全源于这个苏若瑶,说我应当为小满复仇而杀了她。而且这个苏若瑶曾夺去你夫君的宠爱,让你的夫君对你不理不睬,如果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夫君的全部宠爱了。我们各自为其所想,如今我听你的话,欲炸死苏若瑶而未成,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曹如嫣开始头脑不静了:“你胡说,我不认识你,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大娘,你别信他。” “如嫣,我现在难办啊。” 大夫人为难地说,心想:今日没能一举灭掉苏若瑶,就只好将祸嫁在你头上,让你去制服苏若瑶,顺便压制一下你这日渐高涨的大少奶奶的傲气。 “我没有指使人去杀苏若瑶,我没有指使人去杀苏若瑶、、、、、、” 曹如嫣就一直念着这句话,苏若瑶知道她的情绪已不能自制了。 而曹如嫣旁边的丫环彩霞暗自笑:我在大夫人面前说曹如嫣的不是,看来大夫人在生曹如嫣的气,在这个时候都不帮她。 苏若瑶,对海星和如嫣说:“我们都知道如嫣的情绪不稳,做不出这种事,这明明是在嫁祸给如嫣。延仲怎么还不来,这样下去的话,如嫣怕要在建安厅受不住而情绪失控,这样对她不利啊。” “我已去通知蔡禾苗,只看她能否请回大少爷保护大少奶奶了。” 周朝霞说。 苏若瑶耐不住了,说了一句让在场看热闹的人都震惊的话:“大少奶奶,你别自责,奴婢相信你的人品绝佳,你绝没有指使此人来杀害我。水半仙,如果你不再诬陷大少奶奶,我就答应你不送你去县衙,而且以我做人质,陪你回家,让你安然无恙。如何?” 大夫人不知苏若瑶为何要帮曹如嫣说话,她们不是死对头吗? 有问题,我不能让苏若瑶得偿所愿,于是大夫人慢慢地问半仙:“水半仙,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水半仙大致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老夫的确是受了曹小姐的指使。曹小姐,你我是栓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啊。” “我没有指使你去杀害苏若瑶!” 曹如嫣吼了一句。 本书来自 第七十章 程延仲震住局面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悄悄说:“海星,朝霞,我们不能让大夫人看出如嫣情绪不好,否则,不知大夫人会对如嫣如何。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周朝霞问。 苏若瑶站起来:“大夫人,各位都知道大少奶奶身体欠佳,奴婢不信她有体力去做这暗箭伤人的事,奴婢是受害者,愿为大少奶奶洗刷栽赃。大夫人,请求你让她回东厢房休息吧。今日一事,完全是针对奴婢而来,也完全是半仙所为,与大少奶奶毫无关联。奴婢不愿再追究,半仙,你赶紧说话替大少奶奶挽回清白,我这就送你回去。” 半仙想到被抓走的妻子,依然不松口:“曹小姐与我是合谋的人,还答应我救我。不需你来救我。” “你犯下死罪,我怎么救你啊?荒谬!” 曹如嫣已在喘粗气。 苏若瑶越是袒护曹如嫣,大夫人越觉得蹊跷:“程府差点发生杀人命案,怎可凭你苏若瑶一句话就不再追究。我这个程家主母要抽丝剥茧地把这事弄清楚。” 程延仲在蔡禾苗的报告下,马不停蹄地回到程府建安厅门口:“好了,蔡禾苗,今日多谢你了,此时你不便进去,以免惹祸上身。待会若实在无法,再听我暗号。” “奴婢明白了,大少爷可要保护好两位有孕的夫人啊。” 蔡禾苗说:“奴婢就先回厨房去了。” 程延仲带着程安走进建安厅,一边是苏若瑶,一边是曹如嫣。 大夫人看见程延仲来了,愤怒地问捞月:“不是一切出口都封锁好了吗?是谁把延仲给请回来了?” “奴婢以为已办得妥帖了,但实在不知,大少爷是怎么知道家里的事的,也不知是谁去请他的。” 捞月回话。 “事已至此,我们想法子应付吧。今日苏若瑶已无事,他回来,肯定是帮曹如嫣了。” 大夫人勉强说。 此时程延仲不知该走向苏若瑶还是曹如嫣,只见苏若瑶拼命眨眼,指着曹如嫣,示意他去救曹如嫣。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蔡禾苗已将今日所有的事情告诉程延仲,程延仲也知道苏若瑶完全安好,自己只是想去安慰一下受了爆炸惊吓的她,可现在看苏若瑶的暗示,程延仲知道:如嫣快被诬陷得撑不住了。 程延仲忙跑过去将曹如嫣抱在怀里:“如嫣,别怕,我在这,没人敢诬陷你。” “延仲,你从学堂跑回家里就只顾着你的娇妻,把在座的长辈放在何处?” 大夫人说些无用的话。 “大娘,各位娘,如嫣在此莫名受诬陷,我在学堂也无心念书。大娘和各位娘若能帮延仲保护身体瘦弱的如嫣呢,延仲就可安心在学堂念书,也不必中途返回家中,令先生不悦了。” 程延仲反问。 “延仲,你这是在怪罪大娘吗?大娘可没诬陷如嫣啊。” 大夫人事不关己地说。 “延仲不敢怪罪大娘。” 程延仲只回了一句,就质问半仙:“水半仙,你设计用神符包上火药,意欲炸死苏若瑶而未得手,这已是事实。你说你是为了你的女儿小满之死来寻仇,那么我告诉你,你找错人了。而现在你说这是你与大少奶奶合谋,就凭你一句话?我怎么相信你?若你说你与我程家主母,也就是我大娘合谋,是否我大娘也有嫌疑?” “延仲!” 大夫人怒火不小。 “大娘,得罪了。” 程延仲没心思管大夫人的心情,继续问:“你连证据都没有。” “我有,曹小姐给了我银子作报酬,我拿给你看。” 半仙说:“曹小姐还说,杀了苏若瑶,我可以替女儿报仇,她也可完全拥有你,事后,不管如何,曹小姐会保我性命。如果曹小姐食言,我只好在衙门将真相说出。” “我没有,我没有” 曹如嫣直摇头,好像呆傻了。 程延仲抱住她轻声说:“如嫣,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就是,别急,我会为你洗刷冤屈的。” 程延仲继续审问:“半仙,我问你,曹小姐身子不适,一直住在程府,可以为她作证的人无数,。她怎么与你合谋?” 半仙的话早已准备好:“大少爷,曹小姐不是亲自来与我商量,是派人来传话的。” “传话之人与你说什么?一字一句说出来,不可拉下一字。” 程延仲追问。 半仙有些手足无措了。 大夫人说:“延仲,这些事交给衙门去处理吧,我们程府难得几天清静,赶快将半仙送去县衙,如嫣被他指证了,也应当去县衙为自己辩解才好啊。” “我没有做坏事,为何去县衙,我不去,不去。” 曹如嫣烦躁又害怕,想离开建安厅。 程延仲握住她的手:“如嫣,冷静。我们一起让这个人露出真面目。” 曹如嫣才稍微安静。 程延仲对大夫人说:“大娘,如嫣是我八抬大轿娶回的妻子,是我程家的大少奶奶。如果让她去县衙,不管知县大人如何审判,都会有损如嫣的清誉,也有损我的名声。今日这事,我必须在这建安厅弄清楚。” 程延仲又对半仙吼:“你快说,你所谓的传话之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刚才程延仲与大夫人说话之时,半仙努力回忆传话人对他说的话:“来者与我说:‘我是程家大少奶奶曹小姐派来的,想必你也知道你女儿小满因程府的苏若瑶而被吓死,你一定想为女儿报仇吧?曹小姐也容不下这个苏若瑶。这是一千两,你设法让苏若瑶丧命,这回不单单要让她左脸全毁,还要让她面目全非!” 程延仲嗤笑:“半仙,你的谎话还未说完就露出了马脚。你刚才说,曹小姐不单单要让苏若瑶左脸全毁,还要让她面目全非。这里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我大娘,娘,五娘,还有各位妹妹,都去探望过毁容时的苏若瑶,当时,她被烙伤的是右脸,不是左脸!所以,你在撒谎,诬陷曹小姐!” 大夫人急了,半仙也急了:“这左右之分,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况且这是传话之人说的。哦,对了,那人是说,曹小姐不单单要让苏若瑶右脸全毁,还要、、、、、、” “住嘴!你怎么还在执拗?我再告诉你,曹小姐自从嫁我为妻之后,苏若瑶一直以白纱蒙面,曹小姐从未见过苏若瑶毁容的样子,她根本不知道苏若瑶被烙伤的是左脸还是右脸。所以,传话之人与你说的,必定不是曹小姐所言,刚才你所言,定是你所编瞎话诬陷曹小姐。” 程延仲将半仙引入了陷阱。 半仙想不出说辞了,他无底气地说:“这都是传话者的话,或许此人传话有误,与我无干。总之曹小姐与我合谋。与我传话之人说,曹小姐已完全俘获大少爷的心。若我真杀害苏若瑶,只要曹小姐一句话,大少爷就可保我无事。” “这就更是前言不搭后语了,既然你说曹小姐已完全俘获我的心,苏若瑶已不在话下,又何必冒险找人杀害苏若瑶?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由此证明,你刚才所言,全是在诬陷曹小姐。” 程延仲完全无误,万无一失地辩护了曹如嫣。 大夫人也无话可说了。 但奇怪的是,半仙面对建安厅程家所有人,还有这个一心为曹如嫣辩白的程延仲,他仍然固执己见:“那些话都是传话人如此对我说的,如果有误,就是传话人有误。但曹小姐指使我一事绝对无误,传话人给我一个信物,这是曹小姐随身携带的镶金玉璎珞,上面刻有一个“嫣”字,是曹小姐的名字。我曾听我女儿说过,这个璎珞十分漂亮。” 半仙无赖,将这最后的护身符拿出来。 “那个璎珞是大少奶奶平时佩戴的,五行状的,甚是好看。” 五夫人没有头脑地说。 彩霞知道了大概:这是捞月姨母让我从曹如嫣身上偷过来的,难道,这一切是捞月姨母指使的? 不对,是大夫人指使的。 曹如嫣看到自己的随身饰物竟然在这个杀人未遂者手上,差点晕过去,程延仲扶着搂着抱着她。 ,对所有人说:“若如嫣真要买凶作恶,不会蠢到连这样挂在脖子上的贴身璎珞都拿出来作把柄的。” 此时,审问陷入了僵局,大夫人想尽快结束,一了百了,轻声对捞月说:“弃车保帅。” “是。” 捞月对旁边的摘星说了一番话。 程延仲觉得说得累了,就说:“半仙,你为何要死不承认呢?弄得我们一家人问话问了半天。本少爷渴了,端杯凉茶进来!” 在外面的蔡禾苗得到指示,按计划,帮程延仲拿出杀手锏。 她端了凉茶过来,先走到大夫人面前:“奴婢给大夫人,各位夫人小姐问好。” 大夫人一眼看出:“你不是那个在西厢房门口指手画脚说神符有问题的那个丫环吗?” “大夫人好记性,就是奴婢。奴婢是厨房丫头。厨房的大厨们都说,今日若不是奴婢在西厢房门口比划那道鬼符,程府就会出人命。今日奴婢有功,说不定大夫人会打赏奴婢,所以奴婢欣喜,在厅外候着。” 蔡禾苗这话完全是惹大夫人不高兴的,也是为了遮掩什么。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一章 拆穿鬼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啪”地一巴掌,“这就是我给你的打赏,愚蠢的东西,没看见我被这群人弄得不开心吗?还想要赏。品书网 www.vodTw.com” 大夫人烦躁。 蔡禾苗端着茶盘走了:“奴婢说错话了,大夫人莫生气。” 各位夫人小姐一一端茶后,茶盘到了程延仲面前:“大少爷,大少奶奶,请用茶。” 程延仲端了一杯茶:“大少奶奶的身子不宜喝凉茶,剩下这一杯,就不用了。” “是,大少爷。” 蔡禾苗回答,又装成盛气凌人的样子:“半仙,这还有一杯凉茶,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就倒了。” 近一个时辰未喝水的半仙,又处于高度紧张中,这样的小暑天更是喉咙焦渴,正需要一杯茶,他说:“给我吧。” 半仙一口气喝完茶。 蔡禾苗想:你果然耐不住这大热天,不过即使你不要这杯茶,我也有法子让你喝下去。 半仙喝完茶就感觉不适,茶杯摔落在地,他掐着自己的喉咙说:“有毒。” 程延仲蹲下说:“是否你的指使者想弃卒保猪?” “是的,肯定是。” 半仙难受地说。 程延仲闻了闻这些摔碎的茶杯:“确实是剧毒,来人,把这个厨房丫头抓起来。” 鱼泡立刻上去抓住蔡禾苗,押着她。 苏若瑶第一次见到鱼泡慌张的表情。 程延仲说:“半仙,你不该听信指使者啊,如今你快死了,我也不想再与你辩驳。” 这时,大夫人问捞月:“这个厨房丫头是你安排的吗?” “我没有安排这个丫头,难道是大少奶奶要杀了这个诬蔑她的半仙?” 捞月猜测。 “也好,若半仙死了,就更好嫁祸给曹如嫣了。” 大夫人没办法,只能这样准备。 半仙吓着了,他抓住程延仲的手臂:“大少爷,我快看不见了。你听我说,我女儿小满在程家死了,我也惹不起程家,原以为惹不起还躲得起,可没想到躲也躲不起。我娘子被那传话人抓走做人质,那传话人令我设计杀死苏若瑶,然后嫁祸给曹小姐。即使杀害苏若瑶未成,也要一口咬定是曹小姐指使的。否则,我娘子性命不保。” “这么说,曹小姐与此事无关?” 程延仲兴奋地问他。 半仙已快无力了:“曹小姐毫不知情,是无辜的,大少爷,看在我道出真相的份上、、、、、、” 半仙晕死过去了。 程延仲站起身看了大夫人一眼,对建安厅内所有人说:“大家都听到了,大少奶奶没有指使半仙谋杀苏若瑶,大少奶奶是清清白白的。” 曹如嫣嘤嘤地哭了,是开心地哭。 程延仲抱着她哄着她:“你看,这个半仙承认你不是坏人了。要开心才是。不哭了。” 大夫人暗拍椅子:“让这个半仙说出了真话!” “奴婢干活不利索,让人抢了先,奴婢该死。” 捞月自责:“如今这半仙死在我们程家,可怎么办?” “不是我们下的毒,就看那个厨房丫头了,不对,是延仲下的毒。” 大夫人这才想明白,不过已经晚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半仙死了的时候,程延仲蹲下,给他掐人中,半仙醒了,这惊吓了各位程家小姐。 半仙醒后问:“大少爷,我没死?” “你刚才只是晕过去了,” 程延仲语气轻缓了许多:“不过你在晕死之前说出了实话,今日你差点杀害了苏若瑶,又差点气伤了身体欠佳的大少奶奶。” 半仙自知地走到曹如嫣面前,曹如嫣吓得脸色煞白,躲在程延仲怀中,半仙鞠了一躬:“曹小姐,今日老夫冤枉你,让你受惊,实在对不住,老夫给你赔不是。” “我知道了。” 曹如嫣简单地说。 半仙又走到苏若瑶面前,鱼泡想到神符火药之事还有后怕,就用剑挡住了半仙。 半仙也没说什么,而是对苏若瑶深鞠一躬:“苏姑娘,今日老夫差点恶人强迫,要了你的命,但老夫实属无奈,如若你想状告老夫、、、、、、” “水大叔,快请起。小女子怎可受你这一鞠躬?你思女心切,被人利用,妻子又遭人劫持,一切都可理解。既然我无恙,也不必再状告你。我只望水大叔能尽快从丧女的悲痛中走出,找回妻子,过上安定的生活。” 苏若瑶宽慰半仙。 “苏姑娘的宽宏大量令人敬佩,老夫多谢你的宽恕之恩,” 半仙向苏若瑶道谢之后,对程延仲说:“大少爷,老夫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让你的两位夫人受到如此惊吓,差点丧命。但是老夫真不知这抓走我娘子,又令我杀害苏姑娘,嫁祸曹小姐的人是谁。” “水大叔,你不必向我道歉,我已猜晓抓走你娘子之人是谁。是我程延仲为人不周,在外无意与人结怨,才导致今日之事,让水大叔的娘子被人劫持。请水大叔受我程延仲一拜,作为致歉。” 程延仲这话说得所有人不解,只有大夫人不安。 “大少爷,既然你知道此恶人是谁,能否看在老夫为曹小姐洗刷了这不白之冤的份上,帮老夫救回娘子。他们可是有恶语在先:若是没有将曹小姐诬陷到县衙,就将我娘子撕票。” 半仙流泪求程延仲。 程延仲胸有成竹,但却很悲凉地说:“水大叔,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那恶人杀你娘子已无用。你们夫妇都不认识那恶人,他们更加不会取你们的性命。你放心回去,我会去和我那仇家私下解决此事。今日申时之前,定将你娘子送回。” 程延仲说这话时,忘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赶紧避开。 半仙也无他法:“老夫我也无法子,老夫和娘子的命全仰仗大少爷这句话了。” 程延仲令守卫将半仙送走了。 回到建安厅,二夫人过来问:“延仲,你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要这样报复你。娘去告诉你爹。” “娘,不用了,延仲自会处理。” 程延仲说:“大娘,今日所有事情已解决,是延仲的错才导致了大娘,各位娘,如嫣,若瑶和各位妹妹受惊。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大娘头也痛,事情解决了就好。各回各家吧。” 大夫人感觉自己像逃窜的老鼠一样逃出建安厅。 程延仲谁也不理,扶着曹如嫣回去:“如嫣,今日虚惊一场,怎吓得着我坚强的如嫣。” “都怪那个半仙,还有苏若瑶,” 曹如嫣撅起嘴,仔细一想:“也不能怪他们,半仙的妻子被人抓了。若瑶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差点被炸死。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指使半仙杀害她。可她却说相信我是好人,没有使坏。我觉得若瑶真好,延仲,我想去看看若瑶,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曹如嫣说的很真诚,程延仲不知不觉欣慰了:如嫣,你真好。 程延仲怕一起去会有所不妥伤到曹如嫣现在脆弱的心,问:“如嫣,你自己去好吗?我还有些事。” “延仲,不就一会儿吗?” 曹如嫣拉着他的手晃着:“而且,你也应该去看看若瑶,她怕是被吓得比我还害怕。还有他的宝宝也是你的孩子啊。” 程延仲不觉欣慰极了:“好,我听如嫣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两人来到西厢房,被炸毁的大门一片破败,程延仲心难过地都要移位了:若瑶,不知你当时被吓成怎么样了? 里面,苏若瑶,周福云,鱼泡三人还未从惊吓中脱离出来,却意外地见到程延仲和曹如嫣来了,这对她们,尤其是苏若瑶是个意外的惊喜。 “若瑶,如嫣说要来看你。” 程延仲开心地说。 “奴婢向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问好了。” 苏若瑶对惊吓后的惊喜很是开心。 “嗯。” 曹如嫣回答。 “如嫣,你不是特意来看若瑶,还有话对她说吗?” 程延仲像劝小孩一样劝她。 “是你带我来的,我又没说要来。” 曹如嫣反悔了。 不过,她看到苏若瑶的肚子,就一下子乖巧伶俐地走到她面前,好奇地俯身看:“这才多久不见,这个小宝宝长这么大了,他在你肚子里乖不乖啊?” “他调皮着呢,时常闹得我肚子疼,弄得我看书都静不下来。” 苏若瑶笑着对曹如嫣说。 “他这么调皮,定是个男孩,像延仲一样顽皮的小子。若瑶,我这个孩子可安静了,从未让我害喜,我猜我这个定是个乖巧的女孩。” 曹如嫣畅想着站起身说。 苏若瑶和程延仲看她这开心的样子都欣慰地笑了。 曹如嫣又想:“让我摸摸他好吗?” “好啊。说不定他会喜欢你呢。” 苏若瑶欣然回答。 程延仲有些害怕,怕曹如嫣突然闹情绪,苏若瑶用眼神止住了他。 曹如嫣轻轻抚摸着苏若瑶的肚子:“小宝贝,既然你是男孩,那按照你爹给你取的名,你就是程经了。程经,以后要听话,不可总是在你娘亲的肚子里学你爹舞剑,等你出来后,慢慢学啊。要是程经你不听话,将来你爹娘可要揍你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二章 如嫣大见好转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说完这番话后,坐直了。苏若瑶笑得特别爽朗:“大少奶奶,其实我刚才我在大厅时,一直肚子疼,但从你来东厢房开始,我这孩子就不闹腾了。这是真的,以前奴婢也说过,不是奴婢说场面话。现在奴婢就依大少奶奶所说,叫他程乾。刚才你对程乾一番教诲,他竟不闹了,我这肚子舒服了,心里也舒坦了。” “真的吗?那我以后常来为若瑶你**一下程乾,让他不惹你操心。” 曹如嫣对孩子特别喜爱。 苏若瑶也与她谈论起来:“大少奶奶,其实不只是刚才,自我怀孕起,就一直有害喜,这程乾不顺我的心。倒是每次我一见到你,他似乎就很开心,也不闹,可能是要在你面前表现一番,他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呢。” “是吗?那我以后常来看看程乾,让他规矩一点。” 曹如嫣对着苏若瑶的肚子说:“程乾,你可都听到了,娘亲怀着你多辛苦,都快八个月了,你要孝顺娘,少些胡闹。”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知心地笑了,程延仲替她说了:“刚才如嫣说,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指使者,只有若瑶相信她,为她挺身而出。如嫣还担心着若瑶肚子里的宝宝的安危。看,如嫣多好。” 苏若瑶和程延仲没有料到,曹如嫣一番安慰的话,将来会一语成真。 “多谢大少奶奶关心,奴婢一切都好,程乾这孩子也安然无恙。” 苏若瑶心中无限喜悦:如嫣,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可曹如嫣完全照着性子来说话:“苏若瑶,我没说过那些话。是延仲自己说的。对了,若瑶,刚才在建安厅,谢谢你在大娘和半仙面前为我说话。” 苏若瑶和蔼地笑了:“如嫣,记得上次小满不幸逝去,王知县要对我用夹指之刑时,你向王知县请求,为免我的腹中之子受伤,延期执行。当时,我肚子里的小家伙程乾,还蹦动了一下,我猜,他是听到了你为他说话呢。” “若瑶,你又在说胡话,他怎么会听懂我说的。是你自己蹦动了一下吧。” 曹如嫣笑得明朗。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依着她:“好,如嫣没错,是我在说胡话。如嫣,今日我能帮你洗刷清白,你还要感谢一个人,就是、、、、、、” “是那个端凉茶进来的厨房姑娘吗?我知道,她用凉茶迷晕了那个半仙,然后半仙以为自己快死了,就道出了真相,说我是清白的。我确实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姑娘,可是该怎么感谢呢?” 曹如嫣说的话全对,但表情还是像个孩子。 程延仲惊讶了:“如嫣,你全看出来了?” “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若瑶,福云,还有鱼泡,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曹如嫣问。 “大少奶奶聪慧。我和福云都是事后才想到的。” 苏若瑶说。 “那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有什么奇怪吗?” 曹如嫣问程延仲。 “哪有奇怪,如嫣本来就聪颖过人。” 程延仲夸奖她:“我们这就去叫那个丫头过来吧。周福云去厨房请了蔡禾苗过来:“奴婢蔡禾苗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好。”“蔡禾苗,这名字好,吉利又好听,有菜,有禾苗米饭,就永远不会饿着了。”曹如嫣说。“大少奶奶赞赏奴婢的名字,这名字也跟着闪光了。”蔡禾苗按礼节说。程延仲告诉曹如嫣:“如嫣,今日这蔡禾苗,一路奔跑。来到问起学院,把你受冤的事情告诉我,我才连忙赶回。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注意,可不知怎么让半仙假死。是蔡禾苗用凉茶迷晕了半仙。”“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说出去只怕让人说奴婢猥琐不堪。”蔡禾苗很谦虚。“你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今日整个西厢房的人可都是靠你救的。”程延仲伸出大拇指夸赞她。蔡禾苗回答:“奴婢只是问到了西厢房门上的神符有火药味,怕有人受伤,才站在那里比划了一下。”“你明知有火药,而不明说,等着鱼泡将你手中的青菜踢到门上。既保护了众人,也保全了自己。蔡禾苗,高明,一般的丫环可做不到这一点啊。”程延仲对蔡禾苗赞许不已。“大少爷谬赞了。奴婢从小在厨房呆久了,来到 程府后,又在厨房打下手,这人鼻子变成狗鼻子了,所以才闻到火药味。这只是端不上台面的一碟小菜罢了。可当时人多,奴婢也不敢直说,怕吓着了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和苏姑娘。大少爷夸赞奴婢高明,奴婢实在担当不起。”蔡禾苗越发谦虚了。但她越掩饰,程延仲越看出她的与众不同:“蔡禾苗,你别说过多的谦词,今日你救了若瑶一命,又帮助大少奶奶洗刷冤屈。她们都是有孕,你救了我的两个孩子,这功劳可不小。刚才大少奶奶还说要我奖赏你呢,可一时又想不出该赏你什么。这样吧,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争取。”“能救助大少爷的两位夫人和未出生的孩子是奴婢的荣幸,怎敢要求赏赐呢?大少爷,奴婢在厨房还有事,可否先行离去,将未尽之事完成?”蔡禾苗不想与主人牵扯过多,因为她知道这家族越大,庭院越深,关系越复杂,陷进去后会很难出来。程延仲却是很欣赏这个丫环:“蔡禾苗,你今日不要我的赏赐,就留待日后吧,若你提出什么帮助,我可做到的,决不推辞。”“大少爷一直过奖奴婢了,奴婢先告退了。”蔡禾苗说。没有人注意到一向镇定的鱼泡见到蔡禾苗就有些不稳静了。蔡禾苗刚要走,周福云问了一句:“禾苗请留步,我能否多问一句,今日大夫人怕半仙有合谋者在程府内,所以封闭了程府所有出口,你是如何出去请回大少爷的?”“这个,实在难以启齿。奴婢去后院新建房处,给盖房的伙计送点心,茶水。然后趁人不注意,爬上了围墙边的一棵柚子树,跳出了围墙。仅此而已。”蔡禾苗这样说,想着:我这样不像个淑女,几位主人该认为我出不得台面,嫌弃我,让我走吧?没想到曹如嫣却说:“原来蔡禾苗你会的东西还真不少,以后你做完厨房的活后,就来陪我玩如何?”“奴婢怕是要让大少奶奶失望了,奴婢在厨房的活计多,真无空余时间。”蔡禾苗委婉拒绝曹如嫣的邀请。程延仲很欣赏蔡禾苗,见曹如嫣也喜欢这个厨房丫头,便说:“无妨,蔡禾苗,东厢房只有个不中用的容彩霞服侍大少奶奶,从今日开始,你就去东厢房服侍大少奶奶,作大少奶奶的丫环。我让程安去厨房说一声便是。”程延仲又对曹如嫣说:“如嫣,你觉得蔡禾苗名字好听喜庆,她又会那么多玩乐,让她来给你做丫环,如何?”“好啊!”曹如嫣今日洗刷冤屈后,很喜悦。“蔡禾苗,今日你就去东厢房吧,就这么定了。”程延仲再次对蔡禾苗说。“奴婢、、、、、、”蔡禾苗不想去,又不好说。程延仲不开心了:“蔡禾苗,能做大少奶奶的丫环有多荣耀,你知道吗?程安说,当日浣衣房的浣衣女们都抢着要来,最后被容彩霞这个不=没用的丫头争到了。今日我和大少奶奶都欣赏你,感激你,请你去,难道还让你为难了?”“奴婢怎会为难呢?只是一时激动而已。”到了这个份上,蔡禾苗只好无奈地答应了。“蔡禾苗,我想回去了,你这就陪我回东厢房吧。”曹如嫣要走。“是。”蔡禾苗说。程延仲忙跟上去:“如嫣,还有我呢。”“延仲,你好好看看若瑶和她的宝宝程乾吧,她们今日都吓着了,要都没事才好。”曹如嫣此刻很大度。程延仲却在犹豫:跟脆弱的如嫣回东厢房,还是留在西厢房陪一会多日未见,又受了大惊吓的若瑶?今日如嫣恢复了许多,就让她独自呆一会,我和若瑶说会话就立刻回东厢房照看如嫣。“好,如嫣这么挂念若瑶的孩子,将来肯定是个好母亲,”程延仲说着:“蔡禾苗,我看得出你的本事,照顾好大少奶奶。”“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蔡禾苗说着,无奈地和鱼泡对视了一眼。而曹如嫣离开西厢房时,深情不舍地望着程延仲,又似不像开心的样子。曹如嫣回去后,西厢房就留给了程延仲和苏若瑶两个人。苏若瑶已坐下了,程延仲心中愧疚地不行:“若瑶,今日你差点就没命了。我本应第一个来看你,可是,对不起,我没有做到。”苏若瑶带着母爱说他:“延仲,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首先去抱住如嫣,做得对。我们想尽办法请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来救如嫣。要是你不来,我真不知道如嫣今日在建安厅会害怕成什么样子。要是让各位夫人看出什么端倪,在背后说是非,只怕如嫣以后的日子难过了。”本书来自 第七十三章 大夫人棋差一招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还想着如嫣,我看到这扇被炸得粉碎的大门碎片,心里一阵阵后怕,如果,真的那样,我不敢想象。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延仲心有余悸:“我大概就像个女人一样、、、、、、” “大哭一场,然后就没事了,继续过日子,知道吗?” 苏若瑶坐着,程延仲伏在她腿上,两人就这个姿势,好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 程延仲的耳朵贴着苏若瑶的肚子听:“八个月了,我已经听到这小家伙越来越闹腾了。若瑶,你这个肚子越来越大,是我们两个一起种植,结出的果子,他越来越大,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传承我们两个的人生了。想到这,我做什么都觉得期望累累。” 苏若瑶玩笑说:“延仲,你尽想好事。我可在担忧,要是这是个女孩子,长大后像你一样舞刀弄枪,顽皮顶嘴,将来嫁不出去,可愁煞我们这两个做爹娘的了。” 程延仲愉快地说:“若瑶,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是个女孩的话,定会像你一样,美不可言,众人心动,求亲的人踏破门槛,你就愁着如何挑一个像我一样的好女婿就是了。” “哟,我还没给你颜色呢,就自己开染房了。将来我的女儿只要嫁个两情相悦,不让我操心的女婿就好。” 苏若瑶轻轻拍着程延仲的背:“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着急,我都被你弄得心急了。别想着孩子将来如何,儿孙自有儿孙福。唉,懒得跟你说,还没生孩子就像一对老夫老妇了。” 程延仲回忆从前:“这不正像从前我们私奔福州时,那个孔明叔一样吗?我可一直希望借他吉言呢。若瑶,我每日都可以回忆从前,期许未来,但这小家伙给你吃的苦头却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你生下他后可要好好享享福。若瑶,等孩子出生,等如嫣一切都好了之后,我们可以天天如此,像在孔明灯上一样、、、、、、” “延仲,你又胡说了,要不要我拿戒尺来,做你的先生啊?” 苏若瑶温和地双手摸着他的头:“如嫣好了之后,她还是你的妻子,你要像宠我一样宠她。刚才她说的话,你没注意到吗?” 程延仲从苏若瑶腿上起身,坐在她旁边:“是啊,她主动要求我一起来看你和宝宝。可是这小丫头,到你这儿又放不下面子,硬说她没说过那些话,连撒个慌都不会,要是没有我们两个这顾着,她该怎么过下去呢?” “看,你以为自己不喜欢她,还是渐渐有了感情,这不在担心她了吗?不管把她当妻子也好,当妹妹也好,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她就会慢慢从心魔中走出的。” 苏若瑶很坦然地释怀程延仲心中的感情。 程延仲也把对曹如嫣的内疚说了出来:“今天听她说,她一下子就看出蔡禾苗用凉茶迷晕了半仙,我都没想到其实她很聪明,却因我而心绪起伏不定,身体也是肝火过旺,补也不可,凉也不可。” “如嫣今日能主动来看望我就是件好事,这都是你细心照顾她的功劳,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苏若瑶爽朗地说:“你知道吗?刚才我看着这被炸毁的门,心中愤恨。但是一听到你说如嫣特意来看望我和孩子,这些愤恨顿时烟消云散了。而且,真的是,如嫣来了,我的肚子就舒服了,可她才离开一会,孩子又闹了,我觉得将来如嫣和我的孩子定会相处得很好,就是‘福星’,也不用我们担心将来了。” “若瑶,” 程延仲看着她好一会:“我觉得你变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看了我这么久,就这么一句话?变了许多,是说我变胖了许多,让延仲变心了?” 苏若瑶逗他笑。 “若瑶,别闹,我是觉得你比我们初识时坚强了,勇敢了。已不是当初我说的那个只会偎在我怀中的小猫小兔了。” 程延仲严肃地说。 苏若瑶笑他:“延仲,你这个傻瓜。这才发现吗?我要做母亲了,不坚强,不勇敢,怎么保护还在腹中的孩子,还有暂时那么脆弱的如嫣?这样才好让你更加专心念书,不必过于分心我。不过,要是你不喜欢勇敢的若瑶,若瑶就像从前那样,柔弱,维诺地粘着延仲。延仲你说好吗?” “不,你这样才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样子。强弱皆可,软硬兼有,比从前更有风韵,让我更加弃之不得。” 程延仲说完苏若瑶,又说自己:“这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比以前成长了不少。若瑶,你发现了吗?” “恩恩,君子要谦虚,哪有你这样,像娘子讨要夸赞的?” 苏若瑶笑话他:“好了,延仲,我知道你,又是学堂,又是程府,两头受累,还受委屈,以后慢慢诉说,先解决眼前的事吧。今日,我担忧一件事,你刚才和如嫣在兴头上就让那个蔡禾苗去当东厢房做丫环?有没有考虑清楚呢?虽说她于我和如嫣都有救命之恩,但有没有考虑清楚呢?我生怕又是个容彩霞。” “若瑶,你识人的功夫还差了点。” 程延仲很有信心地说。 “识人?这个蔡禾苗,肤色稍黑,相貌吗,实在不起眼,还有些傻气,难怪今日没事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好在这丫头心善。” 苏若瑶评论了一番蔡禾苗。 “若瑶,只要能照顾好如嫣,相貌并不重要,何况蔡禾苗只是不起眼罢了,并不丑。你说她傻气,其实不然,她是大巧若拙。这个丫头,她在厨房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分内事,不唯上,不媚上。其实她一直在婉拒,不想做东厢房的丫环,这说明她不像容彩霞一心攀附,想着向上攀爬,牟利。只有这样的丫环,才会尽心照顾好如嫣,就像朝霞照顾你一样。” 程延仲自有道理。 苏若瑶回忆着今天的事情:“蔡禾苗,今日确实功不可没,延仲你刚才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帮我叫海星进来吧。” 海星进来了,苏若瑶问:“海星,今日我们打算去请大少爷时,你建议朝霞,如果遇阻,就去厨房秘密告知蔡禾苗,还给了你的信物。你和蔡禾苗是什么关系,假若没有你的信物,我和朝霞是否就叫不动蔡禾苗了?” “苏姑娘多心了,” 海星回答:“我给信物是让蔡禾苗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海星,其实我和大少爷都很信任你,你说详细些也无妨。” 苏若瑶想了解得更多。 “那海星说了,希望苏姑娘和大少爷不要生气才好,” 海星说。 “但说。” 程延仲摆手。 “我和蔡禾苗是同是五匹村人,又同在外谋生,相互依靠,信任也在所难免。我也是担心禾苗她信不过朝霞,才把自己的信物一并交给朝霞,拿给禾苗看。仅此而已。” 海星说了实话。 “原来如此,禾苗形的吊坠,恐怕还有深意。这个那就是你的事了。” 苏若瑶心中豁然了。 “海星,你与禾苗同村,我们都知道了。相互信任,就这样而已,我们怎会生气。” 程延仲让海星心中开朗些。 海星出去后,程延仲脸色黯淡了。 苏若瑶看他那样,问:“延仲不开心了,想必不是因为海星与禾苗之事。” “对。禾苗来到闻起学堂将我交出,说明事情后,我就知道。” 程延仲说不下去。 “你就知道谁是真凶。延仲,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在建安厅指出,为何还要替此人向半仙致歉?” 苏若瑶气不过地问:“她是在要我的命啊!还要嫁祸给如嫣!幸好我的孩子福大命大,没让她得逞。可是延仲,就算她今日没有得逞,难保不会有下次。就算你今日看似替如嫣洗刷了不白之冤,程家很多人还是会怀疑她才是真凶,议论她心胸狭窄,容不下我。她也会不好过的。” “若瑶,我无法揭穿她。她有钱有势,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而且她无子,从小,待我比我亲娘还亲,我不忍心让她难过,只能尽力做到一切皆无怨言。用我对你的爱去化解你对她的恨,好吗?我会去劝她的。” 程延仲是八面为难。 “延仲,你决定如此,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这样做,你会很辛苦。” 苏若瑶只好假意顺着程延仲的心意,看着程延仲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大夫人的房间。 大夫人在房内想着:“今日明明已经让所有出口都封锁了,到底是谁出去请延仲进来的?那个半仙又是怎么被迷晕的呢。” “大夫人,半仙被迷晕假死,八成是因为那个厨房丫头。奴婢觉得,去请大少爷的人也是她。封锁出口,也不能将程府团团围住。脑子机灵的人,还是有法子逃出去的。” 捞月分析猜测。 “那个端凉茶的厨房丫头?有可能,今日在西厢房门口对着那道神符指手画脚。真是防不胜防!” 大夫人握拳敲打桌面:“本来今日可除掉苏若瑶,嫁祸曹如嫣,**曹如嫣,一箭双雕。至少,没能除掉苏若瑶,也可整治一下越来越不像话的曹如嫣。到头来,出现一个厨房丫头,搅了我整盘局。” 本书来自 第七十四章 张氏发毒誓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夫人先别生气,您仔细想想,虽然大少爷看似为大少奶奶鸣了冤,但有多少人会相信呢?肯定有不少人认为是大少奶奶在背后使诈谋害苏若瑶不成,而大少爷一味护着大少奶奶,冷落了苏若瑶。品书网 www.vodTw.com这样下去,苏若瑶虽有老爷做后盾,但没了大少爷的庇护,迟早会被大少奶奶给斗下去,何须夫人出手?” 捞月安慰大夫人。 大夫人语气沉重:“虽说如嫣现在受延仲宠爱,足可除去苏若瑶。但今日在建安厅,你不觉得奇怪吗?苏若瑶两次站出来为她的死对头如嫣说话,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而如嫣在建安厅神情不定,哭哭闹闹,一句完整得体的话都没有,而延仲却全然不顾这些,无条件地搂着哄着抱着,成何体统?不说如嫣的脾气,我怎么觉得如嫣这里有问题?” 大夫人指着脑袋问捞月。 “这个,奴婢可不敢尚自议论,” 捞月回答:“夫人,大少奶奶是曹家大小姐,这种话可不能随意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让你外甥女彩霞注意点,看看如嫣有什么问题,若真有,我程家也不能要个这儿有问题的大少奶奶,” 大夫人再次指着脑袋说,又继续问:“哦,捞月,半仙拿出的那块璎珞,是彩霞从如嫣身上弄来的吧,记得让彩霞守口如瓶。” “夫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奴婢亲自去做的,怎么会交给一个黄毛丫头呢?彩霞那丫头,什么也不知。夫人尽管放心。” 捞月为了保护彩霞的性命,撒了谎。 “大娘需要放心什么呢?延仲来看你了。” 程延仲一来就忍不住怒火冲冲的口气。 大夫人知道这是程延仲来问罪来了,没说别的,只问:“延仲,无水半仙家看过吗?他的妻子找回来了吗?” “我派去的人已回话,水半仙夫妇安好。” 程延仲回答。 “那就好。” 大夫人不说话了,也没有面对着程延仲,难得脸皮厚的自己也有不敢面对人的时候。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一句话未说。 程延仲打破沉默:“大娘,延仲特意来看你,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教诲延仲吗?” 大夫人和他兜圈子:“延仲长大了,成家了,大娘已管不住你,还能教诲你什么?” 程延仲不愿和大夫人打哑谜,直说了:“大娘,延仲不想拐弯抹角。延仲的确已成家,但今日,延仲艰难成的家差点就全毁了!曾经,我在若瑶面前,一次次地为你向她道歉,请求她原谅你。后来,许蓬莱大夫死了,延仲找到许大夫的坟墓,为了你,常去给他上香,扫墓,磕头。今日,延仲为了你,向水半仙弯腰鞠躬道歉,揽下所有罪责。大娘,从今以后,我还要为大娘你向多少人道歉?上香?默哀?扫墓?” “延仲,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把大娘说成这样的人?” 大夫人一怒而起。 “延仲不想把大娘说成这样的人,可大娘却要做这样的事,为了大娘的脸面,我不忍一一说出证据。” 程延仲发自内心地求她:“大娘,放过延仲吧,延仲对你比对自己的亲娘还亲。别再伤害延仲深爱的人好吗?你嫌弃若瑶,对她出身低微的惩罚也够了,还连累死了许大夫,真的够了。如今,你又嫌弃如嫣什么呢?她是你和爹共同为我选定的妻子,你有何不满?她身体一直不好,有我照顾,就不劳大娘操心了。” “延仲!” 大夫人想发火斥责程延仲,却不知该如何说他,因为他句句都说中了自己的行事,大夫人也不辩驳:“延仲,你今日说话是否对大娘太不敬了?” “若大娘能记得刚才延仲所说的几句不敬之言,延仲任大娘处罚。” 程延仲觉得仍然没有劝动一意孤行的大夫人,想离开。 “等等,延仲,” 大夫人叫住了他:“以后,如嫣用钱省着点。我们程家虽说是南安县大户,但赚钱如接屋檐水,花钱如流长江水。别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如今连一点礼数都没有。这些话,大娘说的可是句句在理,你可别说大娘对如嫣不讲情面。” “原来大娘不喜欢如嫣奢华。延仲禀告大娘,如嫣从未奢侈过,我给她买的王维诗画,是我宠爱她。丈夫宠着妻子,天经地义!” 程延仲又忍不住语气火了,但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平静地说:“大娘,延仲以后不会再花这么多钱了。至于如嫣近些日子不懂礼数,惹大娘和各位娘不开心,请看在她身体不好的份上,原谅她吧。这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大夫人被程延仲批得,来了一句感情话:“有了媳妇忘了娘,延仲,你和那些为你大了肚子的女人过日子去吧,别管我这个事事操心的娘了。” “大娘,你别这么说,延仲怎会不管你的安好呢?” 程延仲果然被大夫人一句话感化。 大夫人怎么说也是长辈,要让程延仲听信自己,继续视自己为亲娘,有何难。 她发挥了自己的口才:“延仲,听大娘说。大娘无子,不知有多少次想听你喊我一声娘,可你有亲娘。大娘知道你视我也为娘亲,因此什么事都为你着想,不管对与错。苏若瑶,你知道大娘一向排斥她,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低微,怕辱了你的名声和前程。大娘知道你不在乎,但你年纪轻,哪里懂以后的事。再说如嫣,入门时规规矩矩,现在似乎被你宠坏,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个样子怎与你一起出席各种宴会,场合?大娘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哪里想要她的命?” 程延仲听到此,对大夫人的愤怒松懈了一些,但只说了一句:“大娘。” 大夫人已看出他的心思慢慢靠向自己了,继续她的巧舌如簧:“你似乎已不愿和大娘多说一句话了,大娘不怪你。但大娘心里还是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曹如嫣和苏若瑶都是你的妻妾,大娘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错,但不管你信不信,都是因为想为你在你爹面前,助你一把,而心急未做多考虑,差点酿成大祸。” “大娘这样想,延仲不怪大娘,只是大娘,你让延仲害怕了。延仲以后该怎么面对你?” 程延仲虽已被大夫人的口蜜腹剑给蒙蔽,但还是无法全心相信她。 大夫人亮出必胜的底牌:“延仲,以后你怎么对大娘,大娘不怪你。但你必须相信,曹如嫣和苏若瑶都怀着你的孩子,我不会再头脑发晕地所谓教训她们。这一切都是看在你的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也是我的孙子孙女。” “大娘若真有此心,延仲心领了。” 程延仲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已被大夫人骗了。 大夫人的骗术还未结束,她要完完全全地让程延仲相信自己不会陷害他一家人:“延仲,大娘虽嘴上说不求你的原谅,但抚养你这么多年,看得出你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大娘。大娘只能举手发誓:若大娘再伤害你的妻妾,那大娘用自己父亲,也就是你外公的性命向老天作赌注,让他殉葬作赔礼道歉!” “大娘不可发此毒誓!人谁能无过,况且大娘是为延仲好才犯错的,延仲谅解大娘的母爱。可大娘用外公的性命来发誓,不再伤害延仲的爱人,这让延仲情何以堪?将来如何面对外公?” 程延仲这下完全相信大夫人了,这也为将来他自己和苏若瑶,曹如嫣的命运种下了祸根。 这时,程迪智进来了,同样是拉长了脸:“今天的事我都一清二楚了。我的两个未出世的孙子差点没命!你们两个,给我个解释!” “爹,是延仲在外与人结怨,遭报复,才连累若瑶和如嫣受罪。都是延仲的错。” 程延仲在父亲面前也揽下所有的罪,为的就是刚才大夫人用外公的命发誓而感动。 程迪智放低了语气:“你在外面招惹了哪个杀千刀的?要不要爹帮你解决?” “你不认识,但那人似乎认识爹在商场上的敌人。不过我已经解决了那人。” 程延仲说。 程迪智因为苏若瑶差点丧命,把气都发在程延仲身上,对他又是巴掌,又是脚踹:“叫你在外惹事,差点祸及我的孙子。你别忘了爹对你的器重。” 程延仲纹丝不动,挨父亲的打。 程迪智打完后,吼他:“回去,好好反省,好好做人。” “是,爹。” 程延仲走了。 “我走了。” 程迪智没有对大夫人多说一句话。 大夫人明白他是觉得自己没有好好守住这个家,让恶人有机会入门,哼,恶人就在身边,防也防不住啊。 程迪智父子离开后,捞月问大夫人:“夫人,你用老爷的命来发誓,挽回大少爷对你的信任,是否、、、、、、” “捞月你别说,我恨我爹还来不及。他这样也算帮我一把。” 大夫人似乎对她的父亲怀恨在心。 一整天的气,她也做出决定:“如今老爷还梦着苏若瑶,大少爷宠着曹如嫣。这个苏若瑶,为防他们父子再次同时嗜好这个女人,她早就该没了,再说,我与苏若瑶结下的梁子也解不开了。曹如嫣,我这个做婆婆的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媳妇还不行吗?延仲居然如此恼怒。总之,家里一切不在我的掌控下,就没安静日子!” 捞月在一旁听着,不知日后还要做多少违心事。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五章 如嫣自残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从大夫人那里回来,程延仲见天色已晚,也没有再去闻起书院,而是直接回东厢房,令他大吃一惊:蔡禾苗在给曹如嫣包扎手臂,大腿,小腿。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延仲走过去一看:曹如嫣的手臂,大腿,小腿全是刀伤。 “如嫣,怎么回事?谁弄伤你的?” 程延仲心疼地问:“我才去了西厢房一会,怎么就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不开心?” 曹如嫣没有回答,连“嗯” 也没有。 蔡禾苗连忙下跪:“大少爷,奴婢无能,第一天来伺候大少奶奶,就让大少奶奶伤成这个样子。” 程延仲猜有大问题:“说,是怎么回事?” 彩霞抢着说:“大少爷,今日、、、、、、” “彩霞,你住嘴,” 程延仲说:“让禾苗说。” 蔡禾苗就说了:“今日奴婢陪大少奶奶从西厢房回到东厢房,就给大少奶奶整理床被,讲故事。奴婢给大少奶奶讲了一个谜语,谜面是“放眼大明朝,一三五七九”,谜底是一个成语。” “这个成语就是大少奶奶如今的刀痕累累吗?” 程延仲指着曹如嫣责骂蔡禾苗。 蔡禾苗忙摆双手回答:“不是不是,大少奶奶一下就猜中,谜底是“举世无双”,奴婢想用这个谜语讨个喜庆,大少奶奶猜中后也欢喜着。可不知为什么,彩霞对大少奶奶说,“一三五七九”是大少奶奶吉利的日子,但每逢二四六八十,大少爷都要和苏姑娘,或者苏若瑶的丫环会面,不知说些什么,说大少奶奶应当防着苏姑娘才好。奴婢不知为何,大少奶奶听完彩霞的话后就不再笑了,叫我们都出去,说她想自己安静一会儿。我们就出去了。可奴婢在外面走来走去,总觉得大少奶奶的表情不对劲,就不顾大少奶奶的命令,冲进卧房,就见到这个令人心碎的样子。” 程延仲摸着曹如嫣的脸说:“如嫣,你傻啊?就这么点事,至于你伤害自己吗?我要是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就要伤害自己这张小脸蛋了?你不想与我说话,我依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可你要伤害自己,我依不了你。看你,手上,脚上,这一条条的刀痕,你生我的气就划在我身上啊。如嫣你让夫君心碎,该罚,等你伤好后,罚你为我生孩子,男孩,女孩都好,你在自己身上划了几刀,就为我生多少孩子,以抚慰我心中的痛。” 曹如嫣听着程延仲的话,一言不发,任眼泪直流。 程延仲为她包扎,为她拭泪,可她就是不动,也不喊痛。 程延仲不累不烦:“今日看你高高兴兴地回东厢房,我让禾苗好好照顾你。对了,禾苗,在西厢房,我刚说过信得过你,让你照顾好大少奶奶,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程延仲挥手欲给她一巴掌。 正在包扎的蔡禾苗立刻跪下:“大少爷,奴婢没有照顾好大少奶奶,奴婢该死,你若有气,怎么打奴婢都行。” 程延仲看蔡禾苗,觉得不对:“禾苗,你脸色本就黑,怎么会有个那么红的手印?” “因为,、、、、、、” 蔡禾苗看着彩霞。 彩霞告状了:“大少爷,这个禾苗长个包公脸,以为自己是包公,在门外说我惹大少奶奶不开心,她这不是讨打吗?彩霞的话可都是为了大少奶奶好。大夫人说了,要我照顾大少奶奶,防着苏若瑶,哪里轮得到这个包公脸说话?” 程延仲对大夫人的怒气未消,可容彩霞正好撞在枪口上:“让你照顾大少奶奶,你每日留意我做什么?别再拿大夫人做挡箭牌。程安,把容彩霞拖出去,掌嘴,一直掌到她不再乱说话为止。” “是。” 程安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容彩霞,因为自己也受过她不少气。 容彩霞没想到有大夫人和姨母做后盾也没用,竟然招来一顿掌嘴,连忙求饶:“大少爷,饶了彩霞。彩霞不再说了。” 程延仲给曹如嫣包扎好手脚后,还是那么温柔地对她:“如嫣,我知道你一定在责怪我。你现在不想说话就睡吧。我把我的床和你的并在一起。晚上,你醒了,或是觉得痛了,我都在你身边,别怕。” 程延仲对蔡禾苗说:“禾苗,去通知程安,继续狠狠地给彩霞掌嘴。若他累了,让芋头接着打!之后,随她去大夫人那里告状!” “是。” 程延仲和曹如嫣都躺着了,程延仲扭头看着无话,流泪的曹如嫣,心中心痛难言:如嫣,我每夜陪着你,只是偶尔去了解一下若瑶的情况,毕竟她和你一样,怀着我的孩子。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连我问她的情况都不肯? 还生气得残害自己,叫我如何是好呢? 你心里究竟怎么想啊,告诉我吧。 程延仲知道曹如嫣每次不理会他,都会持续一段时间,要让她现在跟自己说话是很难了。 于是程延仲就假装疲惫地睡着了,嘴里乱糟糟地说梦话:“如嫣,你要干什么?别这样,别这样!” 程延仲还手脚乱动,踢被子。 曹如嫣还未睡着,她忍着刀伤痛起身,给程延仲盖好被子,幽幽地问:“延仲,你睡着了吗?” 假装睡觉的程延仲没回答,这正是引出曹如嫣内心所想的机会,他继续假装睡着,踢被子,梦话:“如嫣,别伤害自己。” 曹如嫣疼痛地说:“你别踢被子了。我手脚都痛,不便帮你盖。我知道,你不过是想去看看若瑶和她肚子里的宝宝程乾,你的孩子,这是人之常情,你为何要刻意瞒着我呢?难道如嫣犯了羊肉汤之错后,在你心里就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女人吗?去探望若瑶是理当的,我也不会说你什么。我心痛,心痛你不理解我,与我同眠共枕,却不懂我的心,把我当做外人。” 程延仲明白了:原来如嫣只是因为生气自己瞒着她,不把她当知心人。 唉,善良傻傻的如嫣,你和我说就是,怎么气得拿刀割自己呢? 这会不会是痫症的一种倾向? 整夜,曹如嫣以为程延仲睡着了,一直哼着身上的痛,很晚才睡着。 程延仲也心痛,跟着她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还是照常卯时起床,练剑,用早饭,对还在熟睡的曹如嫣说:“记得,别再乱来,否则,每年为我生个孩子。” 然后,程延仲又对蔡禾苗说:“禾苗,用点你那个聪明的脑子,照顾好大少奶奶。我们可都是见你善良,聪明,才相信你的。” “奴婢明白。” 蔡禾苗说。 这天是五月二十六,程延仲依然在程府外面与苏若瑶会面,程延仲身边的程安看着苏若瑶旁边的周朝霞羞笑。 苏若瑶旁边的海星想问蔡禾苗过得怎样,但不便问。 得知曹如嫣自残的事,苏若瑶几乎头晕站不稳,周朝霞扶着她,她心急如焚:“自残,又是和雨虹一样。不可以。” “若瑶,你冷静,如嫣已如此,你别再让我担心了。” 程延仲后悔地说:“早知如此,就不该将如嫣的事告诉你。” “不,全部告诉我,她不能有事。延仲,你别担心我,刚才我只是一时失态而已。我们打算一下怎么保护好自残的如嫣吧。她心里对你我都好,却残害自己,只怪你没能领会她的心意。如今说这些已无用,你将彩霞掌嘴,这彩霞是肯定会去她的捞月姨母和大夫人那里告状。原本大夫人偏向如嫣,而今,因为如嫣在她面前少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大夫人对她已产生不少怨恨,昨日的栽赃嫁祸就已显现大夫人对如嫣的不满。” 苏若瑶镇定后,为曹如嫣分析目前的情况。 程延仲也前思后想:“昨夜,我命程安掌嘴彩霞,就是因为她嚼舌头,这也是做给大娘看的,发泄我的不满。但是彩霞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让大娘和爹知道如嫣现在这情况,非说她精神病不可,那如嫣以后的日子不堪设想啊。” 苏若瑶双手握在一起:“延仲,你能豁出去吗?放弃今年的秋闱乡试,日夜守着如嫣,就像当初我被毁容时,你日夜守着我一样。” “不妥,那时让你担下了魅惑我的罪名,好在你坚强,扛下了。可如嫣那么脆弱,她承当不起,我只能每夜守护着她。今日二十六,又是家宴日,可如嫣的伤根本去不了,如果大娘和爹派人去看见她那个样子,后果会如何?如嫣,今日,你能帮我顶住来人,守护如嫣吗?” 苏若瑶一口答应:“什么帮你?这是我们不可推辞之事。延仲,你先等等,别走,容我想想。” 苏若瑶想到办法了:“延仲,东厢房现在只有禾苗是信得过的人。你能否让彩霞和那个护卫芋头离开?” “彩霞昨晚已被打得告状去了,芋头吗?程安,你去叫他,就说让他今日跟着我。” 程延仲紧握苏若瑶的肩膀:“若瑶,看你八个月的肚子,还要麻烦你、、、、、、” 本书来自 第七十六章 夫妻装睡偷听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我再说一遍,这不是麻烦,是我们当做之事!好了,你快去闻起学堂,晚上回来陪着如嫣,我自有办法。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坚定的语气让程延仲感动又放心:若瑶,我相信你。 苏若瑶带着周朝霞,海星来到东厢房。 丫环彩霞和护卫芋头都不在,只有丫环蔡禾苗出来迎接。 海星问:“禾苗,大少奶奶怎么样了?” “全身疼痛,起不了床。今日有人来请大少奶奶用早饭,我就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已经一块用过了。但还有午饭,晚饭,我不知该怎么推辞。” 蔡禾苗说。 苏若瑶心痛:“这个如嫣,怎么就那么傻,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不开心了就朝我和延仲发脾气就是啊。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苏若瑶的语气都快飙泪了。 “若瑶,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不是已想好办法帮大少奶奶推辞掉今日的程府家宴吗?” 周朝霞提醒苏若瑶。 苏若瑶反应过来:“对,禾苗,你在房里专心照顾大少奶奶,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出来。海星,你在门外守着,若有人来,就说是奉大少爷之命保护大少奶奶。来人可能会问道我的去处,你回答说,我去给许大夫上坟去了。” “还有我们两个呢?特别是你,若瑶,你现在走路都困难,真要出去躲避吗?” 周朝霞焦急地问。 苏若瑶自信地说:“我们两个其实可以躲在大少奶奶房里,但怕她不开心。就躲在旁边的小房里吧,谁会想得到我就在大少奶奶旁边呢?” “这真是个好主意,海星既保护了大少奶奶,也保护了苏姑娘。” 蔡禾苗很开心:“这样我就放心了。海星,今日看你的了。” “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中午,意料之中的人来了。 捞月来请曹如嫣吃午饭家宴。 海星雷打不动地将她挡了回去。 捞月回到建安厅报告:“夫人,捞月去请大少奶奶用午饭,却没想到苏若瑶的护卫海星守在那里不让奴婢进去,说大少奶奶身体不适。”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海星不是一直做苏若瑶的护卫吗?怎么会在东厢房?苏若瑶岂不是没人保护?” 大夫人一连串疑问。 捞月照着海星的话回答:“海星说他是奉大少爷之命护卫大少奶奶。今日,苏若瑶思念曾经给她疗伤的许大夫,去给他上坟,说是在那里有许大夫的魂魄保护她,恶人伤不着她,不用海星护卫。” 听到许蓬莱大夫,大夫人全身寒颤,一时间也不再说话。 程迪智担心苏若瑶的安危:“这八个月的身孕居然去坟地。海星这家伙,竟然听延仲的话擅自改变职责。今日如果如嫣和苏若瑶其中一个有事,我都饶不了他!” 彩霞觉得奇怪,想回东厢房看个究竟,海星拦住了她。 她就去旁边的小房――那本是她住的房间,此时苏若瑶和周朝霞在里面。 千钧一发之际,蔡禾苗冲出来,将小房锁好,不容否定地说:“容彩霞,大少爷说你的嘴被打肿的像猪大肠,怕大少奶奶见了不吉利,等你的嘴消肿了再回东厢房.” “你个包公脸也敢说我!你可知我姨母是、、、、、、” 彩霞又要拿出大夫人和她姨母说话。 不过蔡禾苗已明白彩霞的后盾对大少爷来说不管用,就打断她的话:“你的嘴要是还想再肿大一点,就进来陪陪大少奶奶吧。” 彩霞想到大少爷不让自己多说话,还是先走为妙,只是,除了海星在这,也没能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去西厢房看看,趁海星不在,可去了之后,西厢房紧锁,不管怎么喊,都没人应。 彩霞爬窗户看:空无一人,难道苏若瑶真去坟地了? 彩霞到处转,没有地方落脚,只好去找捞月:“姨母,我。” 然后是一巴掌和一顿臭骂和教诲。 可一心惟上的彩霞哪里听得进捞月的教诲。 到了下午酉时,程延仲从学堂回到东厢房,苏若瑶才从旁边的小房出来,海星向程延仲报告:“大少爷,今日海星没让任何一个外人靠近大少奶奶。” “干得好,海星。若瑶呢?你一直躲在这小屋里?” 程延仲看见她从里面出来。 苏若瑶开心极了:“延仲,禾苗说如嫣疼得下不了床,现在,轮到你照看她了。我和朝霞,海星,得早点回去,免得人怀疑。” 苏若瑶匆匆走了,程延仲轻轻说:“若瑶,谢谢你。” 曹如嫣也吃力地说:“若瑶,谢谢你。只是,今日,你为何要躲在那小屋里,在我这也好啊。你不必介怀我的。” 这话被蔡禾苗听到,她微微一笑:“大少奶奶这话,刚才告诉禾苗,禾苗去说一声就是了。” “算了。” 曹如嫣说。 程延仲回到房里,曹如嫣还是不理他,知道曹如嫣善心却不懂事的他丝毫不生气,而是亲她的脸:“傻丫头,这样弄伤自己。现在夫君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你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曹如嫣将脸头扭过去。 程延仲好奇地问蔡禾苗:“禾苗,虽然今日你陪大少奶奶一直在屋里,但想必你这脑袋瓜子总会有新鲜事。说来听听吧。” “奴婢不知大少爷要听大少奶奶对我说了什么啊?” 蔡禾苗看看曹如嫣没那么生气了,就笑着说:“大少爷,奴婢今日一直忙着,也只记得刚才大少奶奶自言自语说的一句话。不过奴婢想,这是大少奶奶自语的,若奴婢说给大少爷听,可就是奴婢在偷听告状了。” “看来这是句有意思的话,禾苗,说来听,不算你偷听。” 程延仲看蔡禾苗的表情,已知道曹如嫣说的是好话。 蔡禾苗像讲故事一样:“大少奶奶自己说着,要谢谢,谢谢谁呢?哎哟,奴婢不记得了。” “没用的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程延仲知道蔡禾苗故意说忘记了,但曹如嫣说出“谢谢” 二字,更说明她内心的感恩。 “禾苗,别多嘴了。” 曹如嫣不开心地说。 “那就让我来多嘴吧。” 程延仲取笑她:“说什么“夫妻同枕不同心”?自从你有孕后,我们哪有同枕啊?又说夫君把你当外人,每夜同房,谁相信我把如嫣当外人呢?是如嫣你把我当外人了。如嫣时常生夫君的气,连着几日不与夫君说话,而夫君却和你说了那么多话,你都不回,这太不公平了。如嫣,我们两个的对话要一样多,我可都记着呢。你欠我多少话,以后都要还给我的。” 曹如嫣渐渐明白昨晚程延仲听到了自己的话,娇气地说:“程延仲,你!” “叫延仲就好了。我的小如嫣犯些小错误,我早就不记得了,因为我的心眼可不像针眼那么小,所以我的妻子也定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程延仲把曹如嫣晚上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曹如嫣羞得不得了:“程延仲,你这个小人,偷听我说话。我要打你,打你这个伪君子。” 曹如嫣忍痛起床,拿着枕头打程延仲,蔡禾苗在旁边友善地偷笑:这对夫妻真有意思。 曹如嫣还没打到程延仲,就直喊痛,蔡禾苗过来扶。 但程延仲已抱起她在床上说:“如嫣,娶了你,我什么罪名都担了,什么流氓,无赖,骗子,今日又是小人,伪君子。谁让你这么倒霉,嫁给我这个无赖呢?昨晚是你自己对我这个伪君子说的,还叫我的名字,深情款款的,我可没偷听啊。” “程延仲,你讨厌,讨厌,讨厌。” 曹如嫣用被子盖住头。 程延仲给她掀开被子:“不开你玩笑了,吃晚饭了。禾苗,去取晚饭来。” “是。” 到了五月二十九,苏若瑶神情严肃:“如嫣的刀伤已有五天了,应该没那么痛了,今日可能会去家宴。朝霞,海星,我们也去。” “若瑶不是一直讨厌宴席吗?今日有兴趣了?” 周朝霞好奇地问。 苏若瑶语气凝重:“我怎么会对这样虚假的宴会感兴趣呢?只是如嫣,上次二十六日,她没去,身为大少奶奶,担负两家的名誉重担,今日很可能会去。而大夫人必定已通过彩霞知道她自残的事,还有其他不正常的事,少不了对她的怀疑。我过去就是为了吸引大夫人的视线,避免她为难如嫣。” “若瑶,你真好,不过不知你为何对大少奶奶这么好,好得让人不理解。希望大少奶奶会领会你的心意。” 周朝霞说。 “我对她好,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好姑娘。而且我不求她懂我的心意。” 苏若瑶坚信地说。 午时,程延仲在学堂,不在程府。 苏若瑶来到建安厅,坐在曹如嫣左侧,曹如嫣也不反感,也不说话,独自吃自己的菜。 大夫人想批评一下曹如嫣的不敬,苏若瑶先一步,大声说:“福建这天就是热,还没到三伏呢,就让人受不了。朝霞,帮我扇扇子吧。那个,捞月,我看你也没事,过来给我扇扇子,要记得扇的力度要恰到好处,要让我凉快,又不能让我着凉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七章 饭桌上故意吵架 - 沉鱼泪 - 乐晨夕 捞月倒没什么动作,大夫人来气了:“苏若瑶,你今日这副嘴脸可比你复颜那天还要傲气,我的丫环也是你指使的吗?” “夫人过奖了,奴婢哪敢在您面前傲气啊?只不过我这肚子里是延仲的儿子,老爷的孙子,难道他还叫不动夫人的丫环吗?” 苏若瑶一句话反回。 品书网 www.vodtW.com“哦,原来就是靠着这个肚子才这么无礼,说穿了你还不是个被延仲不小心弄大了肚子的贱婢。” 大夫人耻笑苏若瑶,还用手肘推推程迪智。 可程迪智沉在苏若瑶的一举一言中:若瑶,不论是娇羞,还是骄纵,你都让我喜欢。 好一会程迪智才反应过来大夫人在推他,问:“夫人,怎么了?” 大夫人看程迪智无心帮她,再次亲自上阵:“苏若瑶,我可曾记得你就在这大厅说过,以后若是没人请你,不稀罕来此用家宴吗?都说你脸美得吹弹可破,我看今日比城墙还厚!” “这个脸皮的事,奴婢可不敢担,与大夫人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诶,今日六少爷延嗣也来了,这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与六少爷同龄的五少爷延元,意外失踪后,不知生死。还有五少爷的同胞哥哥二少爷,两兄弟都在外,真是可怜了他们的母亲三夫人。” 苏若瑶今日特别显眼,主演了饭桌上与大夫人对抗的角色。 五夫人则不悦:“苏若瑶,你不要把延元和我的延嗣说到一起,晦气!” “贱婢就是贱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些丧气话!” 大夫人辱骂苏若瑶。 整顿午饭,全是苏若瑶和大夫人言辞对决的火药味。 直到曹如嫣提前离开,苏若瑶才不语,不管大夫人如何讽刺都不语,匆匆吃了几口饭后就走了。 大夫人气得一拍额头:怎么把如嫣给忘了,不是要说她几句吗? 没事,还有晚饭呢。 旁边的丈夫程迪智却还是个迷醉样,大夫人紧咬牙关低声说:“老爷,可以收敛点一下了,到时人家不知你是觊觎丫环还是媳妇!” 到了晚饭,苏若瑶,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来用晚饭家宴。 大夫人这回一开始就瞄准了曹如嫣:“如嫣,近日来,你言语渐少了、、、、、、” 苏若瑶照样为了引开大夫人对曹如嫣的不满,故意撒娇:“我说延仲啊,你好些日子没有陪我了,你心里就只有大少奶奶,我看你是不想要我们母子了吧。” 程延仲心领神会的接话:“若瑶,这长幼尊卑,当井然有序,你得学着点。如嫣从不嫌弃与你这个丫环共事一夫,你对如嫣当尊重些。” “一口一个如嫣,我看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 苏若瑶假装生气。 程延仲也假装生气:“苏若瑶,你别得理不饶人。” 两人这是吵架的气氛,曹如嫣却丝毫不理,大夫人正奇怪着,程迪智奇怪,他们不是曾爱得死去活来吗? 怎么说吵就吵:“你们要吵架出去吵,别在这烦人。” 大夫人不会上第二次当,直接问曹如嫣:“如嫣,你这袖子掀起来给我看看,我怎么偶然看到有一道道的刀痕呢?” 夏天的衣服薄,程迪智也看见了:“如嫣,你手上的刀痕是怎么回事?” “老爷,夫人,大少奶奶不只是手腕上,手臂上,脚上,都是这样的刀痕。” 彩霞迫不及待地说。 曹如嫣浅浅地回了一句:“爹,娘,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弄伤也不会有这么多吧?到底怎么回事,如嫣,是不是延仲欺负你?” 程迪智询问。 “老爷,夫人,大少奶奶身上的刀痕都是自己用刀割出来的,就在那个新来的丫环蔡禾苗来那天。” 彩霞当堂告状,想报复曹如嫣和蔡禾苗。 大夫人对蔡禾苗破坏她的神符一局是恨之入骨,立刻说:“来人,将蔡禾苗带出去,十大板!” 彩霞得意着。 大夫人继续问:“如嫣,你为何要用刀割伤自己,告诉大娘,大娘替你做主。” “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程延仲已想不到更好的说辞来保护曹如嫣:“爹,大娘,你们就别再问了,如嫣不都说了吗?不小心弄的。” 苏若瑶也着急,故意摔碗撩筷子:“总说些刀割的话,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烦人!” 程延仲再次与她吵,争取众人的注意:“苏若瑶,你给我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居然还摔碗了?” “难得来吃个家宴,还吃得这么不开心,摔碗又怎样?” 苏若瑶还不讲理地拍桌子。 程延仲附和:“我要不是看你怀有我的孩子,早就拳脚相加了!” “你打啊,往这里打,打掉你的种!” 苏若瑶胆大到指着肚子吼程延仲,她打算以后就和程延仲豁出面子,用这大闹建安厅的方法暂时保护着不想说话的曹如嫣。 程延仲还真打了她一掌:“你别得意,给我好好护着我的孩子。我告诉你,要事没这孩子,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五夫人笑话:“这两位不是曾经爱得死去活来,誓死相随的一对吗?我还看好你们能经得起几年的考验,没想到一年不到,这所谓的爱呀,情呀,就被磨光了。” 苏若瑶像个泼妇一样喊街:“天哪,我相公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不如去死了算了。” “若瑶,别闹太大,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程延仲一面担心着曹如嫣,一面还怕苏若瑶有事。 程迪智说他们:“延仲,你和苏若瑶给我安静!” 这两个年轻人如此激烈的一唱一和只是被饭桌上的家人当成一场戏,却没能吸引最重要的两个人――程迪智和大夫人。 大夫人是铁了心针对曹如嫣:“如嫣,这些日子你话少了,见到长辈也不行礼,不问好,大娘理解你,是不是有孕在身,觉得累了?” “嗯,累。” 曹如嫣就这么回答。 这让大夫人很不痛快,程迪智也暂时放下心里的苏若瑶不管,问:“如嫣,你是曹家大小姐,程家大少奶奶,说话要有礼数,分寸。刚才是怎么跟大娘说话的?” “嗯,我知道了。” 曹如嫣无力地回答。 程延仲看这样下去不行,如嫣迟早要露出精神不振的症状,程延仲急着说:“爹,大娘,我和如嫣都吃饱了,先离席了。” “等等,” 大夫人说:“如嫣,你心情不好,我理解,女人怀孕都有些,但你这样割伤自己就不对劲了,大娘半辈子都闻所未闻,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心里才放心得下,否则,程家怎么向你爹娘交代呢?” “我没病,不要看大夫,要看的话,你自己去看!” 曹如嫣说完这话就一个人回东厢房。 “这如嫣,怎么说话的,真是太不像话了,非得请个大夫来。” 程迪智觉得不对,放下筷子,也不吃饭了。 程延仲想要追出去,却听五夫人饶舌:“老爷,大夫人,如嫣神经兮兮的,是不是脑子不好了。难道是被小满的死吓出了什么痫症?” “五娘,请您说话尊重他人,注意轻重,也给自己留点余地。” 程延仲凶狠地盯着她,五夫人不敢再说什么。 “延仲,你也对你五娘尊重些。” 大夫人说着。 但程延仲不听这话,他说完一句:“爹,大娘,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照顾,不劳爹和大娘操心!” 然后就追着曹如嫣出去了。 大夫人和程迪智做出最后决定:“如嫣的所作所为太不正常了,就是头脑不清,必须请个大夫来,程家的媳妇怎可这个样子?不能耽搁,明日就请大夫!” 苏若瑶起身,也没必要闹腾了:“老爷,夫人,各位夫人,奴婢告辞了。” “今日是天旋地转了吗?该懂礼数的没一句好话,爹娘早死的贱婢却突然端庄和气。苏若瑶,你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 五夫人讽刺,她是不喜欢苏若瑶将晦气的程延元和自己的儿子程延嗣说在一块,真是小心眼。 不过苏若瑶无心生气,只想着曹如嫣明日该怎么办。 在西厢房,曹如嫣对周朝霞说:“朝霞,去一趟的东厢房,告诉大少爷,如嫣赴家宴是必不可少的,可我每次这样大闹建安厅,帮她引开老爷和大夫人的视线也不是长久之计。今日老爷和大夫人铁定了,明日要请大夫来看如嫣,事情已火烧眉睫,得想个办法。” “好的。” 周朝霞回答。 “朝霞,劳烦你看看禾苗怎样了,她被打了十大板,我也没能救她。” 海星难得说句关心人的话。 周朝霞笑了:“难得有情郎。放心,小事,等我回来就可。” 周朝霞从东厢房回来后,一脸不安:“海星,禾苗还是在跑来跑去照顾大少奶奶,她说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就是蚊子咬而已。只是,若瑶,大少奶奶心情很差,一直哭着不要看大夫,说自己没病。大少爷让我转告你,绝不能让大夫来给大少奶奶看病,否则大少奶奶的情绪异常会引起程家众人对她的不屑和排斥。为保护脆弱不堪的大少奶奶,明日起,卯时之前,趁所有人都未起床,大少爷会带着大少奶奶与禾苗,程安出去租住旅舍,对程府的人就说,两人难舍难分,情到深处,不愿大少奶奶受委屈。” 本书来自 第七十八章 如何一劳永逸?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紧锁眉头。 “大少爷还说了,我和海星要贴身保护你,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这次他难以分身照顾你。不过,每到家宴那晚,大少爷会带着大少奶奶回来一次。” 周朝霞说。 “延仲多虑了,有你和海星,有从前经历过的重重灾难,我完全没事。只是,今日二十九,下次家宴,就是六月初三了。” 苏若瑶陷入了沉思:住旅舍? 延仲要念书,如嫣怀着孩子,怎可长期在外,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苏若瑶还未想到办法,程迪智来了,叹了口气:“刚才去东厢房探望我那媳妇如嫣,可延仲这小子死活不让我进去。我只好留下些滋补的药材,当然也不能冷落了西厢房,虽然你是丫环,但这孩子也是我的孙。” 程迪智怕苏若瑶又寻思引诱自己,让所有侍女和奴才都在旁边候着:其实我如果要让若瑶死心,完全可以不来看她,但刚才延仲对她那个样子,我又不放心。 苏若瑶为了自己的处境和复仇之计,讨好程迪智说:“老爷,延仲和如嫣已是情深似海了,您何必去打扰呢?” “他们那对年轻的夫妻,确实好得没话说,” 程迪智和苏若瑶隔着桌子说:“不过延仲这小子变心这么快,冷落你许久,难过了吗?” “若有人宠着腻着,自然不难过。可终日面对着这些经史子集,心中难免生气。” 苏若瑶向程迪智委婉地暗示自己对他的想念:“奴婢最近为了排遣寂寞,在练字,不知可否请老爷赏脸,指点一下奴婢的书法如何?” “习字好啊,陶冶心境。” 程迪智拿过苏若瑶早准备好的字帖一看:悲叹丈夫喜新厌旧,独望怀念别院曾经。 程迪智将字帖递给苏若瑶:“字写得还不错,继续练,只是找些名家诗作会更好。” “谢老爷指点。” 苏若瑶看程迪智已滋味万千了:程迪智,你终于上钩了。 程迪智一会儿没说话,看着她八个月大的肚子说:“我的孙女,还有两个月就出生,我可盼得望眼欲穿了。” “老爷不喜欢奴婢为程家生个长孙吗?” 苏若瑶问程迪智。 程迪智意味深长地说:“生个男孩的话,要么官场起伏,要么商海沉浮,要么战争厮杀,不如生个向若瑶一样的女孩,将来嫁个忠心待你的男人,了却你旧人落泪的遗憾。” “老爷,奴婢就是奴婢,我不会强求,今生能在弯道上相识相知,已是上天的恩赐。” 苏若瑶此话像是在说她自己和程延仲之间,但实际是说程迪智,让程迪智心里甜丝丝的。 但程迪智离开了西厢房,独自在浣纱亭坐了一会儿,喝了点酒。 如今已看不到若瑶在浣衣房洗衣裳的美姿,但这浣纱亭是我的记忆,不想拆掉。 明显,看得出,如今延仲与如嫣夫妻之间是名正言顺的恩爱无比。 延仲把如嫣宠上了天,而若瑶被延仲,可以说是弃在一边了。 我该兑现自己心里的诺言吗――如果延仲待若瑶不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照顾若瑶,让她一生不再孤苦。 苏若瑶想着刚才程迪智的话:我生个男孩不是更好吗? 程迪智为何希望我生个女孩? 让我想想,如果生个男孩,程家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个名分,做延仲的侍妾或妾,否则他们难以面对悠悠众口。 如果生个女孩,他们就有各种理由不给我名分,我仍然是个丫环,而程迪智以为延仲对我已无情,就可设计让我离开延仲,与他长相厮守。 程迪智想的真美,只怕难容他所愿。 可是,对我来说,如果想报仇,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等我做完月子就得离开延仲,去服侍程迪智。 真的要这样吗? 我怎么又犹豫了? 不行,现在管不了这些,眼下先想着如何挽救处于水火之中的延仲和如嫣吧。 苏若瑶一会坐下,一会站起,烦躁不安:我不知道如何除去如嫣心中的心魔,挽救她于悬崖边。 但只要延仲和程迪智夫妇彻底翻脸,作为程家长子的延仲,也没人敢拿他怎样,自然如嫣也不会怎样,我和延仲就可慢慢地帮她恢复完善的情绪。 可我要怎样让程延仲和程迪智夫妇彻底翻脸呢? 苏若瑶拿出程迪智曾给她的珠宝盒,拿出一些首饰,想:我需要一个人的帮忙,朝霞和海星都不行,整个程府都没有人帮得了。 去找个人吧,如果他敢照我所做,这些,都是他的。 只要能让延仲保护好如嫣的一切,就算将来此人将我供出,我也不怕。 不是还有程迪智可以威胁吗? 次日,苏若瑶打扮一番,仍然朴素着装,不施粉黛,带着周朝霞和海星出去散步,她的大肚子也走不了多远,只能在程府周围转转。 心急的她想:难道就在路边找个人帮忙吗? 还真是,路边一个不起眼的摆地摊的赤脚郎中摆了一地药材,见到苏若瑶路过,趁机吆喝起来:“蓬莱仙岛君子兰,皆为有心之人开。善恶恩仇还未报,只待同病相怜来。” “蓬莱仙岛君子兰,” 苏若瑶好奇地问:“这位大夫,吆喝得还真不失风雅。” 苏若瑶看出了这位赤脚郎中的眼神。 周朝霞说:“若瑶,说不定这又是个半仙,别忘了上次那道神符鬼符。” “哪来那么多半仙。” 苏若瑶劝周朝霞放心:“我终日呆在府中,没病也会闷出病的。让这位大夫与我聊聊生育之道,顺便看看我的身子如何。你和海星就在周围转转吧,我今日兴趣来了,可要聊好一会,散散心中的闷气。” “可是,若瑶。” 周朝霞还是不放心。 “别可是了,你一姑娘家的,别在旁边听这些生育之事,在不远处看着我就好了。” 苏若瑶劝走了周朝霞。 “这位夫人,看你这肚子,孩子也七八个月了,站着累,请坐吧。” 大夫说。 苏若瑶坐下,伸手,大夫把脉,声音低沉:“苏若瑶,你我同病相怜之人,终于再次见面,缘分还是天意?” “大夫知道我的姓氏,可我却只知道大夫所说“蓬莱仙岛君子兰”,可不认识你啊?何来再次见面一说?” 苏若瑶也放低声音,想要确定此人的身份是否如自己所想。 “苏姑娘好差的记性,是谁将你毁容?是谁杀害你的疗伤大夫许大夫?我许云宸需要你的帮助,你苏若瑶过的不好,也需要我的帮助。” 许云宸道出真实想法。 苏若瑶提出自己的疑问:“记得你仇恨的眼神,与我一样。但却不认识这张脸。” “你看。” 许云宸从脸上刮下一些药泥:“谢谢你和程延仲为我爹上坟,扫墓,为我爹的坟墓边种上他最爱的兰花。但程延仲所做的一切抹不去我心中的恨。我要知道杀害我爹的人是谁,但靠我一人之力不行。想必苏姑娘也心怀怨恨吧?如果我报了杀父之仇,岂不抹去你心中的恨?告诉我,此人是谁?” “许大哥,说对了。此人对我的迫害无所不用其极,我对此人的恨绝不亚与你。但此人位高权重,你看我现在重孕在身,根本无法下手,而且,我的孩子,已成了我的牵挂,恐怕我很难下手了。” 苏若瑶将自己的为难之处告诉他。 “我早已安顿好妻儿和弟弟一家,心中无牵挂,只等你告诉我此人是谁。” 许云宸再次问。 “许大哥,既然你我都与此人不共戴天,能否劳烦你帮小妹一把?不是小妹要挟,打劫。你知道,小妹这腹中之子是程家大少爷之子,而小妹却还是丫环身份,相信你对程府内事已了解。这样你可明白小妹的处境有多艰难。” 苏若瑶还想说。 许云宸等不及了:“你需要我怎么帮助你?且说。” “许大哥爽快,好,凭许大哥父亲的无尚品格,我就押注在许大哥身上。请听我细细道来,六月初三、、、、、、” 和许云宸计划好后,苏若瑶回到程府。 因为程延仲带着曹如嫣和蔡禾苗出去住了,程迪智夫妇怒了,二夫人也挨骂,程府又鸡飞狗跳。 苏若瑶这次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而是念着“延仲,如嫣,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 几天后,就是六月初三,晚饭家宴,程迪智夫妇好不容易等会了出去几日的程延仲和曹如嫣,大夫人却出言不和:“延仲,终于肯赏脸给你爹娘了?” 又瞄准曹如嫣:“如嫣,你、、、、、、” “大娘,我把如嫣照顾得很好,不劳您担心。” 程延仲不肯他们谈论曹如嫣,免得她不知所措。 “延仲,怎么说也是如嫣拐走你的,你大娘说她两句不该吗?” 程迪智这话也说得情有可原,只是他不知实情。 “爹,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谁拐走吗?是我自己带如嫣出去的,就是为了避开你们对她的伤害。如嫣也没有要拐走我。” 程延仲一阵怒火。 而曹如嫣按理应该向程迪智夫妇道歉,她却依然一句话不说,只顾着吃自己的饭。 本书来自 第七十九章 曹家大难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也在宴席上,本来她一出现就是建安厅的焦点“贱婢” ,但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程迪智夫妇斥责的大少奶奶曹如嫣身上。 品书网 www.vodtW.com苏若瑶心里念着:许云宸,为了你爹,你一定要来。 来了,但他用药泥换了一副新面孔:“礼部曹郎中府上管家见过亲家老爷,亲家夫人。” “原来是亲家府上派来的人,快请坐,喝一杯。” 程迪智现在虽然对曹如嫣全是不满,但对曹家还是几分敬畏。 苏若瑶朝这个假冒的管家点点头,许云宸说:“多谢亲家老爷的好意。奴才来只是有几句话要告知我家大小姐,很快就走。” “请说,请说。” 程迪智很是客气。 “家里换管家了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曹如嫣不在意地问。 许云宸连哭带喊:“大小姐,你就别管我了,家里出大事了。老爷卷入朝廷党争,被弹劾贪墨,索贿,放水,数额上四十万两,朝廷内阁的圣旨刚到,抄家,老爷终生入狱,家眷流放东北边境,包括出嫁的女儿和女婿。若大小姐不愿被流放去东北,只有请亲家老爷用十万担米粟免去大小姐的流放之刑。大小姐,奴才的话已传到,请大小姐好生保重。” “等等,” 曹如嫣站了起来,此时的她已是愁肠寸断:“管家,我爹呢?我娘呢?” “大小姐,老爷已被押解往省城,夫人已在流放的路上。家里那些下人,也都被遣散。明日,县衙就会将处置老爷的圣旨宣布。到时,大小姐明日若拿不出米粟免刑,就只能跟随夫人流放去了。亲家老爷,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许云宸摸着泪。 苏若瑶弹弹手指,许云宸走了:“大小姐,曹家衰败,奴才以后不能来探望你了。大小姐要保重啊。” 程迪智夫妇对这突如其来的曹郎中入狱,感觉云里雾里,但曹如嫣的痛苦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 曹如嫣站也站不住,瘦弱的她几乎是飘落在地:“不可能,我爹公正,清廉,克己奉公,怎么会贪墨,索贿。都是胡说!” 程延仲蹲下,抱着伤心欲绝的曹如嫣:“如嫣,你别伤心,可能岳父大人被诬陷了,会有昭雪的一日的。” 程迪智心里千头万绪:若瑶埋怨延仲偏爱如嫣,还得她寂寞,如果如嫣随她母亲去流放,那么延仲必定还会念及和若瑶私奔的热恋和旧情,将目光转向若瑶,若瑶就不会如此哀叹和寂寞了。 那我只能再次对不住如嫣这丫头了,原先娶她给延仲是为了若瑶,如今对她有难不救也是为了若瑶。 如嫣,先过了今晚这一关,日后,我会对你家施救的。 程迪智就这样决定了:为了将延仲的心挽回到若瑶身上,先放弃如嫣。 程延仲刚才还在犹豫,责怪曹如嫣的心一下子坚定了,他跪着爬到程迪智面前:“爹,十万担米粟,你完全拿得出,是吗?只要十万担,就可免去如嫣的流放之刑。” 决定好的程迪智不屑地说:“延仲,十万担米粟,我可以凑齐,但程家的家财不能用来就这罪臣之女。若让商友们知道,我的媳妇娘家被抄家,我还怎么与人经商贸易?” 程延仲跪着爬到大夫人面前:“大娘,我求你。” 大夫人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批判曹如嫣了:“延仲,你看看你的妻子,刀割自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程家虐待她了。她对长辈无礼,言辞不敬不雅,一副人比人鬼不鬼的样子,早该说她了。这个样子怎么做程家的媳妇?如今家道中落,我们会给她些路费的!” 程延仲对程迪智夫妇已无望,跪着爬到自己的亲娘二夫人面前,泪水忍不住:“娘,你为如嫣求求爹和大娘好吗?” 可二夫人的话基本无用:“延仲,明日求求官府,看能不能等如嫣生完孩子再去流放吧。” “只要十万担米粟而已,爹,你拿得出的。你是在生气延仲前些日子对你的不敬吗?” 程延仲可怜兮兮地问。 “这十万担米粟不能用来救罪臣之女,我说过!别让我再说一遍!” 程迪智对程延仲的越是坚定越是反感:“延仲,你不是一向在爹和大娘面前,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吗?你这么有本事,自己去筹集这米粟去!” “好,我程延仲今日无本事向自己的亲爹借十万担米粟,我去找二叔,三叔要。” 程延仲帮出救兵。 “他们要是敢。哼,延仲,你的先生,学友,没有谁能筹到这十万担米粟,给我死了这条心!” 程迪智故意将怒气发泄出来了:“程全,去拿笔墨纸砚。” 此时曹如嫣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看样子像是要轻声的模样,苏若瑶想上前安慰,但此刻不宜,得让程延仲做决断。 “我去向二叔,三叔借米粟也不可,难道就任凭如嫣这四个月的身孕流放去东北那苦寒之地吗?她受得了吗?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程延仲还在为曹如嫣想着米粟免刑。 大夫人开口:“延仲,你爹已让人取来文房四宝,你过来,写休书,立刻写。” “什么?” 程延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迪智脸色凝重:“明日,县衙就会宣布处置曹大人的圣旨,如果他这罪臣的女儿还是我程家的大少奶奶,我丢不起这个脸!今日就给我写休书!从今日起,程家再无曹如嫣这个大少奶奶。” 曹如嫣坐在地上,无望地说:“延仲,我爹入狱,我也无脸做你的妻子了。为了你的前途,休了我,我不怪你。” “如嫣,你还是挺识时务的,延仲,你听到没?若你一意孤行要留下曹如嫣做你的妻子,将来,爹难保你在程家的前程和你的仕途!” 程迪智给程延仲强大的压力。 苏若瑶看着程延仲的反应:程延仲,你如果是个男人,是个君子,就该做出君子的事来。 我改变主意了,今日就是对你的考验,若你只顾自己,抛弃妻子,那么我与你曾经的恩爱将会是一张薄纸。 你和你爹都会成为我报复的靶子! 苏若瑶紧张地看着程延仲,潜意识中说着:延仲,如果你今日懦弱,放弃,那么如嫣就没命了! 程延仲蹲下,如泰山不移地对曹如嫣说:“如嫣,你以为我真是你说的小人,伪君子吗?我告诉你,你一日嫁我为妻,就终生为我妻。” 还好,程延仲的作为没让苏若瑶失望。 大夫人却急着说:“延仲,明日,曹郎中被押解入狱的圣旨就传遍整个县城,我们丢不起这个脸,为了向县衙,府衙,朝廷表忠心,你快写好这休书。” “写休书,写休书,写休书,写休书、、、、、、” 程延仲脑海里全是家里众人逼着他写休书。 他苦笑一声:“爹,大娘,当日我娶如嫣的时候,你们是兴高采烈的,我还真不知道你们高兴的事什么。今日我知道了,因为如嫣是南安县乃至泉州府的名媛,岳父大人在礼部任职,这些都可给你们脸上贴金,这就是你们开心的原因。而今岳父大人一朝失势入狱,被抄家,家人被流放,连带如嫣,你们就让我休了她。你们忘了如嫣一家给程家带来的荣耀吗?你们也不管如今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也不问我和她日渐深厚,坚不可摧的夫妻之情,就想一纸休书。” 程延仲走到大夫人身旁,夺过所有的纸张,撕了个粉碎,扔在空中,湿热的福建似乎下了一场白雪。 在场的小妹小弟都不懂事地欢快喊着:“下雪了,下雪了。” 程迪智再次以前程逼迫:“延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夫人也加了一句:“捞月,再去取白纸来。延仲,我们可以补偿如嫣,但为她米粟免刑绝不可,这休书,今日,你必须写,要不,听你爹处置。” 这才是真正的夫妻一唱一和,虽无感情。 “我只能遵从情感,道义,所愿,不能如你们所愿。我懂你们的意思,你们不缺钱,不缺势,就缺脸,以前如嫣娘家给你们脸,如今你们逼我写休书就是不要脸。” 程延仲蹲下抱着曹如嫣温馨地说:“谁都休想让我扔你不顾。” 程延仲此刻不想再多听程迪智一句没有情义的话,冷冷地对他说:“爹,你错了。即使如嫣还未怀有我的孩子,我也会随她一起流放,因为她是我娶的妻子,我若如你和大娘所言,放下她,任她被朝廷连带惩处,我无法做人。” 曹如嫣的泪水已是一地:“延仲,你不必这样的。” 程迪智夫妇准备想法挽回在他们眼中一意孤行的程延仲,周朝霞看不下曹如嫣的可怜,又担心苏若瑶即将临盆,大胆地说:“老爷,夫人,大少爷带着两位有身孕的夫人远行流放,奴婢理当随行照顾。” 蔡禾苗掂量着程延仲在程迪智眼中的轻重,又可怜这个奄奄一息的曹如嫣:“老爷,夫人,奴婢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看得起,更应当伺候在侧。明日起,奴婢也将在流放之路上服侍。请老爷,夫人见谅。” 本书来自 第八十章 刺激出真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样,海星和程安也舍不得各自心中的禾苗和朝霞,都表明愿意跟随。 周朝霞以为自己就此要和程延新永别了,深情地望了他一眼。 而一直默默爱着周朝霞的程延新怕周朝霞离开,向程迪智夫妇请求:“爹,大娘,此事或许有更融洽的解决方法,怎能就此任大哥离开呢?这不成了我们程家的笑话了吗?” 程迪智确实也觉得问题严重了,他怎么丝毫不顾若瑶了:“延仲,你好好想想,你的家,你的学业,你的仕途,就此放弃了吗?” “爹,我的学业和仕途都是自己的事,我的程家,就是爹和大娘,延仲不孝,这辈子报答不了你们的养育之恩,只能待下辈子再还了这养育之债。可是你们将来还有延新和未成年的世默孝敬你们,这已足够。而如嫣,从明日开始,要被流放,若我这个夫君不照顾她,她就要一人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可怜的如嫣,身体一直孱弱,她要怎么面对?” 程延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也一起一落,他向程迪智夫妇跪下:“今日就当做一别吧,或许今生无缘再见,爹,大娘,延仲给你们磕头,明日就和如嫣去受这流放之刑。” 程延仲说完就抱起已无生念的曹如嫣,离开大厅,走向东厢房,歇息一晚。 苏若瑶注意到那个躲在角落的人,硬是把她叫了出来:“彩霞,你伺候大少奶奶最久,是否应当随行伺候着?” 彩霞这个自私鬼怎么肯:“奴婢听从老爷,夫人的话,曹如嫣是罪臣之女,有损程家的颜面,怎能去跟随她流放。奴婢在家伺候夫人。” 苏若瑶没回话,心想:彩霞,你敢这么说,等着被收拾吧。 蔡禾苗已跟着程延仲,曹如嫣去了东厢房。 苏若瑶也在周朝霞的搀扶下离开建安厅,向东厢房走去。 离开时,周朝霞回头,埋怨地看了程延新一眼:延新,这可能是诀别了啊。 程延新内疚地眼神:朝霞姐姐,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厢房,程延仲坐在大椅上,将曹如嫣搂在怀中:“如嫣,不开玩笑了,我永远在你身边。” “延仲,我有话想随你说。” 曹如嫣没有那么失望了。 程延仲就说:“大家先出去一下吧。” “若瑶,你留下好吗?” 曹如嫣恢复真诚:“我还有话对你说。” 苏若瑶留下,坐着。 程延仲摸着曹如嫣的背:“刚才你为我挡的那一脚,疼吗?” “爹用力不大,不疼。延仲,你一家兄弟姐妹,爹还是最偏爱你的。” 曹如嫣这会儿已很懂事了。 “我不想说他了。” 程延仲回答:“无情。” 曹如嫣就问:“那就说你,延仲,你疲累吗?烦躁吗?” “累什么?烦什么?如嫣,你在让我猜谜吗?” 程延仲尽量让悲凉的气氛中多些愉悦。 曹如嫣回想着:“装傻。自从若瑶的脸伤恢复后不久,你夜夜陪着我。你以为我傻吗?我看得出你是不情不愿的,只是为了一份所谓做丈夫的责任,为了弥补你心中对我的愧疚,而来照看身子不好的我。所以我生气你这样虚假,我不理你,发怒,娇纵,撒野,放泼,粗话,什么坏事都做了,你都一一忍着,还要哄我,顺着我,你不累吗?” “如嫣,我原以为自己在忍着你,把你当做包袱,累赘。可是今日这道莫名而来的降罪圣旨,和那些逼我写休书的白纸,我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已舍弃不了你对我的好,其实早已对你生了情,却不知道。” 程延仲回答是真实的:“夜夜在一起,我们相互为对方着想,不生情也难啊。” “又骗我了,我每日胡闹,哪有对你好,为你着想?” 曹如嫣不开心了。 程延仲抚摸着她:“你对我的好,对若瑶的好,都深藏在心底,自己不知道,可一不留神,让我们两个都知道了,你让若瑶留下,不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你的那些胡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在耍耍性子,我当然要依着你。你别以为自己坏,真正的坏人,恶人,可是你无法想象的。” 苏若瑶在旁静静看着听着他两说话,心中对程延仲说:延仲,你与如嫣才是两情相悦,日久生情,执手华发。 至于我们从前,你以为是一朝定情,终生相爱,错了,那时你一厢情愿,都是我为了报复你爹在骗你,虽我已对你有意,可是这不纯的爱,淡忘了吧。 曹如嫣娇气一下:“谁知道延仲你是不是在说好话。我还是和若瑶说。若瑶,我很早就知道你对我好。从延仲住在东厢房开始,我从未听到有人说你有怨言,更没有见你像我那样发脾气,大哭大闹。你只是让朝霞每逢双日来向延仲报告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其实我怎么会介意呢?只恨你们瞒着我,我就生气了。” “如嫣,让我这样称呼你好吗?“大少奶奶”这个称呼让我们隔了一道楚河汉界。让朝霞去向延仲汇报我的情况,却不让你知道,是延仲的错,也是我不好。可你却用匕首惩罚自己,以后你再这样,就是在惩罚我和延仲了,知道吗?” 苏若瑶忘记了自己的丫环身份。 曹如嫣也忘记了自己大少奶奶的身份:“若瑶,你和延仲是一对鸳鸯,是我的介入,让你们为难,我对不住你们两、、、、、、” “大错特错了,” 苏若瑶也抚着她的脸:“如嫣,你聪颖的脑子怎么不想想,如果我和延仲没有相识,延仲还是要成家,将你娶回来宠着,腻着,恩恩爱爱,华发共生。所以说,其实是我介入你两,我对不住你们才是。” “你们怎么还争着说自己介入对方,对不住对方。” 程延仲笑话自己:“我程延仲,原以为自己是翠竹君子,今生独爱一中意女子,可是若瑶,如嫣,你们都让我放不下,让我违背自己的誓言,是你们对不住我还是我对不住你们呢?” 程延仲自嘲。 “ 我们都错了。三个人都无恶意,却争着说自己对不住另外两人。其实,没有谁介入谁,没有谁破坏对方的爱恋,是造化弄人,走到了一起,你们两个都对我那么好,无限度地宠爱我,顺着我,这是缘分,当珍惜才是。我也理应心胸宽阔,和若瑶共处,让延仲一心念书,不烦心。延仲,事已至此,你别责怪自己一心两用,也别说自己违背誓言。我们开心地过日子,不好吗?以前我的坏,以后不会再有了。” 曹如嫣一点点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这把苏若瑶感动得:“怎么又说自己坏?你哪里坏了。我和延仲都知道,你心底对我们好,对别人也好,只是被心魔所控,而你这小脸皮又薄,不愿表露你心中的善美。不过,今日都说出来了,心里是不是比以前畅爽了?不再难过了?” “是啊,若瑶说的对,我以前全是赌气话,今日说的每句才是真心话。感觉天也宽了,地也阔了,好舒服。以后,我不会再让延仲受我的莫名之气,也不会和若瑶不和。我们会永远福气地生活着。可是,我没有雨以后了。延仲,你不必跟我去流放,若瑶,你真傻,都八个月的肚子,还要跟着我去折腾。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延仲,若瑶真的很好,你答应我,以后你还是程家大少爷,若瑶是大少奶奶。我会在你们身边为你们祈福的。” 曹如嫣的神情似乎是回光返照。 这把程延仲吓坏了:“如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苏若瑶也觉得她在胡说了。 曹如嫣敞开心胸:“延仲,若瑶,我爹被朝廷终生监禁,抄家,家人全被流放,我已无娘家,也无牵挂,也了无生念。真可惜,在我懂得要和你们共处一生的时候,我却想了结自己。你们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一生一世。” 程延仲把她抱得更紧了:“如嫣,我听不懂你的话。为夫命令你不可再说此话!” 坐在一旁的苏若瑶霎时眼泪哗啦:“如果不是这个肚子大了,我就给你跪下了。好不容易放开心胸,接受你本就美好的人生,你却说这样的丧气话!曹如嫣,你听着,你想轻生是因为你娘家家道中落。但你还有延仲,愿意放弃他的一切陪你去流浪,我也一样,还有你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如果你这样做了,我和延仲这辈子都没有幸福可言,延仲会恨你的无情,我会恨你的无义,这个未成形的孩子会恨你的懦弱。总之,如果你胆敢这样做,延仲,我,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曹如嫣不明地问:“我因为娘家遭劫而无生念,为何对不住你和延仲?为何若瑶你哭得比我还难受?还全然不顾美貌言行了?” “若你没了,我要美貌做什么?” 苏若瑶赌气了。 本书来自 第八十一章 患难见真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回答曹如嫣:“如嫣,你还没清醒!我和若瑶还有很多事没告诉你。品书网 WwW.voDtw.cOm每次我和朝霞会面,若瑶都会让朝霞问我你的身体和心绪如何。自从我夜夜陪着你开始,若瑶就挂念着你的身心是否安好。今日好不容易你全然开朗了,我们也都看得出,你完全好了,你却要轻生,我告诉你,出嫁从夫,不准!即使你没了亲人,还有我这个夫君,若瑶这个姐姐对你好。你如果再动此念头,真行了此事,” “那你就是在我们的心中剜了一道止不住血的口子,你就是个不顾丈夫恩情,不顾孩子的自私的女人,我会每日诅咒你!” 苏若瑶止不住的泪水让她肚子痛,她手按着肚子,但是不喊疼。 曹如嫣被苏若瑶吓住了:“若瑶,你别哭了,宝宝不喜欢你哭。” “你答应我,不再动刚才的念头。” 苏若瑶命令式的语气。 “我不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就像你不知我为何对你好一样。你说的对,我太懦弱了,就算不为谁,也该为腹中的孩子生存下去。”  曹如嫣疲惫地靠着程延仲:“为了孩子和你们,我不该轻生。若瑶,你别哭,你和延仲不是还有许多话要告诉我吗?等我睡一觉起来再慢慢说,好吗?” 苏若瑶的痛哭扼制了曹如嫣的自杀念头,程延仲抱着她:“如嫣,你就在我怀中睡,等你睡着了,我就抱你躺着。” 曹如嫣又累又困,甜而苦涩地睡了。 苏若瑶心里踏实了:本只是想让程延仲与程迪智夫妇决裂,却意外地让如嫣摆脱心魔,有望走出痫症的困扰了。 这真是好事一桩。 如今,就等着程迪智夫妇大眼瞪小眼了、、、、、、建安厅的气氛似乎有苏若瑶出现过就不会好。 程迪智无神地念着:“我的六个儿子,世渡离家出走,世袭失踪,恩庆疯了,而今延仲要跟着媳妇流放去东北,还要断绝父子关系。” 程迪智欲哭无泪。 大夫人没那么伤心:“老爷,我们就顺他的意,让他去流放吃苦,像他私奔去福州一样,一个月就回来了。退一万步讲,他不回,不是还有延新和世默孝敬我们吗?” 五夫人听这话高兴了:“世默,快去爹身边。” 但程世默才十岁,哪里懂得去讨父亲的喜欢,他到处乱窜呢。 这些话都安慰不了程迪智,父母偏心起来比皇帝独宠妃子还偏心,程迪智总是认为程延仲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大夫人劝他:“我们还可以叫立妍,开妍多回来走走啊。” “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 程迪智说:“她们能每日住在家里吗?女婿有儿子亲吗?” 大夫人不开心,但闷在心里:立妍和开妍可都是我的女儿。 “老爷,奇怪了!亲家曹老爷和曹夫人来了,看似火气不小啊。” 程全急匆匆来报。 程迪智夫妇来精神了:“刚才不是有他们的管家来说曹大人被押解入狱了吗?” “老爷,我们刚才,肯定是被人骗了,” 大夫人反应神速:“赶紧准备迎接亲家吧。让孩子们都出去。” 曹大人携曹夫人来了,也不坐,站在大厅,怒火冲天:“程老板,程亲家,好气派的府邸啊!老夫进来这个建安厅都花了一刻钟。” 程迪智缓过神陪笑:“亲家,亲家母,远道而来,亲临我程府,快快请坐,来人,上茶。” 大夫人也陪着笑:“亲家母好气色,小我几岁,却看似我的小妹。今日我可要向亲家母讨教一下保养秘诀。” “程夫人的讨教如何敢当?” 曹夫人也没好脸色。 曹大人的官威摆出来了:“程老板这样客气,老夫怎么胆战心惊的?” “什么程老板?亲家这样称呼不久生疏了吗?简直吓煞我了。” 从来直腰的程迪智跟拍马屁似地。 曹大人和曹夫人终于甩袖子坐下了。 曹夫人强压怒火,保持礼仪:“方才,贵府派人来传话,说程家要休了我女儿,要我们准备好接如嫣回去。我和我家老爷可是连饭都没吃完,就赶过来,看个究竟。” 曹大人没那么好气:“老夫倒要看看,我曹家的女儿到底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今日你程迪智非得给本官个说法!否则,本官没那么好欺负!” 程迪智这回把自己经商多年的本事拿出来,哭丧着脸:“亲家,你不知道,刚才有人冒充贵府管家、、、、、、” 东厢房,程延仲抱着熟睡的曹如嫣,舍不得放手,他和苏若瑶两人时而相视一笑,时而看着恢复可爱的如嫣。 苏若瑶轻轻说着:“如嫣,今日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呢。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如嫣,就算流放,我们也要把孩子平安生下。等流放刑完,和若瑶一起找个地方过安宁的日子。” 程延仲想好说。 苏若瑶心中想:延仲,不会这样的。 外面,程安敲门:“大少爷,好消息!” “现在能有什么好消息比如嫣开心更好呢?” 程延仲轻声对曹如嫣说。 苏若瑶说:“延仲,可能这好消息就和如嫣有关系呢。让程安进来说吧。” 程安进来后,见曹如嫣睡着了,轻声说:“大少爷,刚才是有人冒充了曹府管家胡诌。曹大人根本没有被罚入狱,好得很呢,但如今曹大人夫妇正在建安厅向老爷夫人兴师问罪。老爷和夫人连连点头陪不是。这样的话,大少奶奶不用背流放,大少爷,我们也不用离开泉州府了。” “太好了,延仲。” 苏若瑶说。 程延仲伸出食指“嘘” 了一下,怕吵醒睡得很熟的曹如嫣。 苏若瑶会意地带着周朝霞和海星离开时,对蔡禾苗说:“禾苗,等会儿,说不定大少奶奶的娘家人会来看望她,记得好好说话。” “禾苗记得。” 蔡禾苗说。 建安厅里,曹大人夫妇知道了一切,嘲笑程迪智的见利忘义:“程迪智,你以为我被朝廷弹劾了,就要休了我女儿?程老板不愧是商场高手,一分钱一分利。利字当前,义字一边!” “亲家,你误会我了,我被人骗了,后悔不迭啊。我真想抽自己,上哪去找如嫣这么好的媳妇呢?” 程迪智虽然没有哭,但样子如丧考妣。 曹夫人不想听他说了:“老爷,我们还是去看看如嫣吧,不知她哭成什么样子了。” 程迪智夫妇恭恭敬敬地陪着曹大人夫妇,一左一右,来到东厢房:门关着,丫环在外守着。 曹大人迫不及待地问:“这位姑娘,我家如嫣可在里面?” 程迪智在后面向蔡禾苗示意,蔡禾苗装傻没看见:“原来是亲家老爷。刚才大少奶奶以为您入狱,自己要被流放,还以为大少爷要休了她,吓得想轻生。” “那现在如何呢?” 曹大人问:“延仲又怎么样呢?” 蔡禾苗回答:“亲家老爷请放心,大少爷仁义礼智信,坚决不肯写休书,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情深意重,还誓言,若大少奶奶要被流放,就跟着大少奶奶一起去流放,天南地北,永不分开。大少爷甚至不惜与我家老爷夫人断绝关系也要保护好大少奶奶。如今,大少爷正在哄着大少奶奶睡呢。奴婢也不便打扰。” “可我们想去看看女儿。” 曹夫人请求地说。 蔡禾苗就说:“亲家夫人请等等。” 蔡禾苗去敲门:“大少爷,亲家老爷,夫人来看望你和大少奶奶了。” “快请!” 程延仲说。 曹氏夫妇和程迪智夫妇进去后,见程延仲坐着,怀抱着熟睡的曹如嫣,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 见曹氏夫妇来了,程延仲抱起曹如嫣,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过去向曹氏夫妇行跪拜礼:“小婿延仲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刚才如嫣受了惊吓,现已入睡,。烦请岳父岳母莫要叫醒她。” 曹大人扶起程延仲质问:“延仲,听说令尊令堂备好纸笔,让你写休书?” 蔡禾苗不失时机地为程延仲说话:“亲家老爷,请恕奴婢多嘴。我家大少爷将所有白纸撕了。誓言不会抛弃大少奶奶,抱起伤心欲绝得大少奶奶回到东厢房,安慰了好一阵子,才让大少奶奶入睡。奴婢一直在门外守着。” 虽然刚才苏若瑶临走时让蔡禾苗好好回话,意思是指程迪智,程延仲都要维护,但如何维护程迪智夫妇的无情无义,还真是件难事。 所以在亲家面前,蔡禾苗选择了完全站在正义的程延仲这边,至于程迪智夫妇,尽量不提他们吧。 程延仲铿锵有力地说:“岳父大人,如嫣永远是我的妻子,延仲与她荣辱与共,携手华发。” 曹大人双手扶着程延仲的肩膀:“贤婿,老夫没有看错你。” “岳父岳母大人此番来,必是担心如嫣,她已安睡,大可放心。” 程延仲保证。 曹氏夫妇进屋看了看熟睡的曹如嫣,出来后没好气地对程迪智夫妇说:“如嫣脸上还带着泪痕,看来是被伤透了心啊。” 程迪智低头:“都怪我们不好。” 本书来自 第八十二章 如嫣完全病愈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大人盛赞程延仲:“贤婿,你和如嫣过得好,我和你岳母心里就踏实了。虽然今日遭人骗,但正是在这大是大非面前才能彰显大义和人品。延仲,仗义之人,做得无愧于任何人,好男儿,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功勋。如嫣嫁你为妻,是她的福气。” “岳父大人过褒延仲了。保护如嫣是出于延仲之责,是出于我夫妻恩爱,无须大义之谈。能娶到如嫣为妻,才是延仲的福气。” 程延仲一直谦卑着对曹大人说话:“岳父大人,不知延仲能否恳请您宽宏大量,原谅我爹娘今日的错举,他们也是受蒙蔽者,一时糊涂。如果岳父大人难以消除怨气,延仲愿日后代替父亲登门谢罪。” “延仲,见你对如嫣如此之好远胜过老夫这个自以为是的孔门弟子对你岳母的好,心中怎还会有怨怒?你不必为此事烦忧,老夫只愿你和如嫣无忧。你也累了吧,去陪如嫣休息吧。我和你爹好好聊聊。” 曹大人欣喜:“得一贤婿如得一孝子啊。” 不过曹大人也没有什么话和程迪智可谈,就在临走时半讥讽半夸奖地捉了一句:“程迪智,你有延仲这样的言辞品行皆无忌可责的儿子给你长脸,这福气,不是这辈子修来的?” “是是。亲家,待我送你一程。” 程迪智点头哈腰。 “不必了。” 曹大人一甩手,与曹夫人一起走了。 “那就不远送了,亲家。” 程迪智直到曹氏夫妇走远,才直起腰,手搀着腰:“士农工商,我赚的再多还是要在当官的面前低几分。” “老爷,好在延仲招亲家亲家母喜欢,否则我程家要吃些苦头了。” 大夫人很累,但心思一直未停:“接下来,要准备些礼物,送到亲家府上,名义就是如嫣怀孕辛苦了。让他们消消气。” 程迪智夫妇一夜未眠,虽说无感情,但每次遇事,商量对策,解决办法,总是大夫人最得力。 “今夜那个假冒的管家还真诡异,居然把我这个商海盗海,历经半生的人都骗过去了。” 程迪智苦思冥想:“进府时也没给他验明身份吗?” 大夫人哼地一笑:“当时延仲和苏若瑶吵闹,我们都注意着如嫣,事情又来得突然,被骗也难免。再说,此人打扮有模有样,自称是亲家府上管家,下人也不敢提出验明证身。老爷,我这头痛又来了,不知是被那骗子气的,还是被延仲气的。” 程迪智无心关心大夫人的身体:我在商海盗海摸爬滚打半生,难免得罪不少人,但谁会这么戏弄我,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不说这些,今日这事,是铁定地对不住如嫣丫头了额,将来该怎么弥补她? 有该怎么安慰失落的若瑶呢? 、、、、、次日,太阳升起,曹如嫣起床,虽心结已解开,但面对即将而来的流放之刑,她还是难以喜悦:“孩子,你经得起这遥遥无期的流放之苦吗?” 奇怪的是,窗外,程延仲在练剑,曹如嫣问:“禾苗,都要被流放了,大少爷怎么还有兴致练剑呢?” 蔡禾苗笑着说:“大少奶奶,奴婢虽知晓此事,但私下认为,此事,让大少爷亲口告诉你最好。” “怎么都那么开心?就我懵懂着?” 曹如嫣忍不住走出去,喊:“延仲!” 程延仲立刻停下,兴奋不已:“如嫣,昨日睡得香吗?” “睡倒是睡得香,只是如嫣实在没有你那么好的心境,面对千里流放还能舞剑舞得那么欢快。” 曹如嫣忧愁未解:“延仲,县衙还没派人来押解我吗?” 程延仲擦擦汗,扶她进屋,坐下,止不住的乐:“如嫣,我跟你说,你是个有身孕的人,遇事要平静对待,知道吗?” “延仲,怎么了?” 曹如嫣越发奇怪了。 程延仲忍不住的欢喜:“昨日那个管家是个骗子,可能是爹的仇家,谎称岳父大人遭弹劾,其实全无此事。昨夜你睡着后,岳父岳母还来看望你了。我没让他们吵醒你。你放心,他们安然无恙,过几日,我们去看望他们。” 在程延仲说这段话期间,曹如嫣脸上渐渐笑逐颜开,最后是蹦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爹不会贪墨,不会结党营私。延仲,我们不用去受流放之苦了!” 程延仲连忙按住了又蹦又跳的曹如嫣:“都说你平静些,快做母亲的人了,还乐得像个孩子。” “人家开心你都不乐意啦?” 曹如嫣就坐下拍手,笑得灿烂。 程延仲则冷静下来:“如嫣,那个骗子,害得你这么难过,差点要了你半条命,等爹找到这个人,将他送交衙门,就“诬蔑朝廷命官,假传圣旨”这两条罪就够他受的了。” 曹如嫣也若有所思:“延仲,我为他请罪好吗?别将此人送交县衙,别处罚他。” “如嫣,你犯傻了?” 程延仲对这骗子正在气头上,差点想对曹如嫣发怒了。 但一想:糟糕,刚才是否对如嫣态度凶了点,她昨夜才恢复好情绪。 没想到曹如嫣一点也不怪罪,而是细细劝他:“延仲,你还没听我说完呢。如果昨日没有那个骗子,爹娘就不会逼你休我,你也不会道出对我的不舍,宁肯弃荣华也不肯弃我这个糟糠之妻,还要伴我受罪,我才知道你对我是实实在在,雷打不动的好。如果没有这个骗子,我就不会有轻生的念头,若瑶也不会含泪说出她对我的好和不忍我离去。还有,这个骗子不出现的话,我今日可能还像以前那样郁郁寡欢,不言不语,无故生气,让你担心。这个坏人的出现让我知晓了自己内心,对若瑶,其实早已接纳。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意的。” 曹如嫣分析着,程延仲灵光一闪:“如嫣,你这脑袋不傻啊,说得有理有据。对,这个骗子,是我们的福星,恩人,我们当感怀他无意中做的善事。将来就如你所说,这个人以功赎罪,我们不送他去县衙。不过,刚才你说,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爱意,就一点点,我怎么都觉得不够啊。” “那你还想要多少啊?你这是爱壑难填。” 曹如嫣手指点着他的心,故意端起架子:“想要爱吗?还不快去学堂好好念书。” 程延仲觉得很舒服:“如嫣,你开心了,我才可专心念书。” 程延仲走了,曹如嫣又跑过去,在他耳边说:“延仲,今日晚饭,有个惊喜。” 然后曹如嫣就跑进屋去了。 程延仲笑笑,去学堂了。 晚上,苏若瑶还未吃晚饭,蔡禾苗就来传话:“苏姑娘,奴婢禾苗奉大少奶奶之令,邀请你和大少爷一起,共用晚饭。” 苏若瑶欣然应允:“好啊,去回复大少奶奶,我准备一下,立刻就去。” 去东厢房的路上,苏若瑶笑海星:“难得见海星展颜,今日去东厢房,却是时而难掩笑意。看来西厢房是待海星不好,留不住海星的心。” “西厢房有个禾苗啊。海星的心在那,西厢房待海星再好,也比不过禾苗的一个微笑。” 周朝霞戏说。 “苏姑娘和朝霞都戏弄奴才了。奴才护卫西厢房,无二心。” 海星赶紧收敛笑意,正紧地说。 “随便说说,海星,别放心上。” 苏若瑶让他别紧张。 来到东厢房之后,见到曹如嫣已备好一桌菜,在桌旁走来走去,看见苏若瑶,忙跑过来:“若瑶,你来了。走累了吗,快坐下。” 曹如嫣这么开心,苏若瑶也高兴:这是延仲多日费心的报答。 但苏若瑶还是说了句令曹如嫣有些不快的话:“如嫣,刚才一来救见你着急地走来走去,还蹦蹦跳跳地来扶我。怎么忘了自己也是两个人,走路得慢着点。” “啊呀,若瑶,你怎么和延仲一样,都不许我蹦跳一下,生怕这孩子怎样,都不想想人家每日小心这个,那个,实在憋得慌,想走快一点都不行。你们怎么就担心这孩子。” 曹如嫣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快。 苏若瑶笑说她:“如嫣,你不也一样牵挂我的孩子吗?以前你虽不开心,但总是说若瑶的宝宝怎样,没事就好。其实,我不仅担心你的孩子,更担心你。好好忍耐几个月,等生下孩子,我天天陪你玩,好吗?” “若瑶,说句不好听的,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唠唠叨叨像个老妈子,延仲对我唠唠叨叨像个老头子,都管着我,不许乱动。” 曹如嫣拿他们玩笑。 “人大了,就要懂事嘛。再过些日子,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成了个老妈子?” 苏若瑶和曹如嫣聊得有说有笑。 程延仲回来,以为这一幕就是曹如嫣说的惊喜:若瑶坐着,抚着肚子,如嫣则走来走去,停不下来,还边走边聊。 程延仲板起脸:“如嫣,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好好坐下,记得我说的惩罚吗?” “不就是一年生一个孩子吗?” 曹如嫣坐下犟嘴:“你这是把如嫣当成母猪了,那你就是公猪。” 本书来自 第八十三章 温馨的斗嘴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和苏若瑶又气又笑,周朝霞和蔡禾苗在旁边伺候着。外面是尽职的海星和无所事事的芋头。 “如嫣,人家母猪一胎生十几个,你这一胎就让我几次心惊肉跳。让我怎么说你好?” 程延仲忍不住的笑。 连周朝霞和蔡禾苗也忍不住的笑。 曹如嫣觉得羞了:“延仲,罚你今晚多写两篇文章或诗词,明日交与先生审阅,而且事先交与我过目,审查。” “好,其中一篇必须是王维风格的,对吗?” 程延仲这话让曹如嫣开心。 吃饭之前,苏若瑶说:“如嫣,我一直觉得你还年纪幼小,梳着个牡丹头,还留着刘海,当初是匆匆忙忙嫁给延仲的吧?” “媒人上门了,也准备得不好。其实我也不想现在盘起所有的头发,感觉头顶太重了,可当时我娘亲说必须这样。现在我想放下来,梳回原来的双丫髻。” 曹如嫣回想从前。 苏若瑶觉得不妥:“如嫣,双丫髻是未婚姑娘的发髻,可你已经嫁给延仲了,再梳那个头显得不妥,我来给你输个桃花髻吧。” 苏若瑶让朝霞拿来梳子:“如嫣,桃花髻要配个头花,你有什么头花啊?” “禾苗,去我的梳妆台前将我的铃兰头花拿来吧。” 曹如嫣说。 苏若瑶将几朵铃兰头花给她戴在头顶正前方,说:“来,如嫣,照照镜子,这样是不是更合适,舒服。” “好看。背后还有一顺头发,飘逸着,就不沉重了。” 曹如嫣拿着静载左看右看:“我戴着铃兰头花,若瑶你戴着建兰头花,好像姐妹似的。延仲,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程延仲撑着下颚,看得入神,没有回答她的话,曹如嫣再说一句:“延仲,你在听我说话吗?” “哦,好,好多了,这才是现在的你。” 程延仲说。 苏若瑶低声对曹如嫣说:“延仲刚才的傻样子是看你梳妆看得入神了,你别生他的气。” “哦,我知道了,若瑶。” 曹如嫣也低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真傻。” 开始吃饭了,苏若瑶吃饭之余说:“如嫣,你看我越来越臃肿。但觉得你怀孕却不见胖,还是那么瘦,多吃点才好。” “哪里,若瑶你胖了一些,还是那么美。我确实不见胖,那是因为以前彩霞端来的饭菜都不合我的胃口,我也不想说。但是禾苗就不一样,她见我吃几次饭,就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还是禾苗聪明又用心。那个彩霞,总是看着延仲喜欢什么,就端些什么来。” 曹如嫣的话明显多了些。 “大少奶奶对奴婢过赞了,让奴婢都不好意思。” 蔡禾苗说。 程延仲对蔡禾苗说:“一点也不过赞,禾苗,你做得好。你们别提那个彩霞,她端的饭菜,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可我一见是她,就来气。几次把如嫣气得,算了,不说她。” 苏若瑶就说起了王维:“不说烦心的人事。说点大家都喜欢的。昨晚在如嫣的卧房看到挂着满屋子的王维诗画,这都是如嫣你买的吗?” 曹如嫣一边喝汤一边说:“那是程按从外面带回来的,也不知哪个笨蛋给程安的。” 程延仲被说成笨蛋,与她理论:“如嫣,程安当时说,那是端午节时,岳父岳母为你准备的礼物,他们知道你喜欢王维诗画,疼你呢。你这么说就是对岳父岳母不敬了。” 曹如嫣一手拿筷子,一手托腮:“延仲,我娘家家教森严,我爹娘一向不喜出世之思,所以我从未对他们说过自己喜欢王维诗画,只在自己的书房独自赏阅着。家中无人知道我喜爱的诗画。” 曹如嫣怀念娘家娘家生活,转念又取笑:“所以程安说那些诗画是我爹娘送我的,肯定在骗我。定是一个笨蛋给程安的。” 苏若瑶看曹如嫣望着程延仲得意的表情,想这可能是程延仲买给曹如嫣的,没有明说,就问曹如嫣:“如嫣,我看其中有几幅,我可喜欢了,《竹里馆》,《送别》,《山居秋暝》能否割爱?” 曹如嫣为难了:“若瑶,这些诗画是我的珍爱,虽然若瑶你这么好,可我还是不愿割爱。你可不能说我小气啊。” 苏若瑶抿着嘴笑:“如嫣,你不是说这是个笨蛋给程安的,再转给你的,怎么还成了你的珍藏?” 程延仲也得意地笑,看曹如嫣怎么回答。 曹如嫣挺胸昂头:“话虽如此,但不能因为一个笨蛋而辱没了王维的诗画啊。” “明日叫程安将那些王维诗画全部取下还给那个笨蛋,免得如嫣也随着变笨了。” 程延仲想这回曹如嫣就没话说了。 曹如嫣确实说不过了,就用脚在桌底下踢程延仲,程延仲不甘示弱,也踢她。 玩闹一会,程延仲怕曹如嫣无意伤着孩子,便认输:“如嫣,我踢不过你,等生了孩子我们再较量一番。” “这还差不多。” 曹如嫣吃饭喝汤,令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好奇:她先是端起一碗汤,也不用调羹,直接就喝了。 然后拿着筷子,端起饭碗,使劲地扒饭。 一下子就吃完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 曹如嫣擦擦嘴,打了个饱嗝说。 程延仲问:“如嫣,今日你这吃相可令我大开眼界。” “如嫣,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今日怎么、、、、、、” 苏若瑶问。 曹如嫣解释:“以前那是假的,是我装出来的,从小的条条框框,坐相,站姿,吃相,令我烦心。刚才的样子才是我心中所愿,难得在饭桌上放松一次,虽然不雅,可我舒畅,只是让延仲和若瑶看着不舒坦了吧?” “这倒不会,我自己也不是个规矩之人,若瑶也不喜欢这些。不过看你那么舒心,我们心中也舒畅了,但你这个主人先吃完了,可要等我们一会。” 程延仲说出自己心中不断的喜悦。 “如嫣,你刚才的样子可有得一说,就不怕我和延仲拿这事做话柄,给你一个紧箍咒?” 苏若瑶开她玩笑。 曹如嫣嬉笑:“若瑶,我知道你们才不会这么对我的。正是因为在你们面前,我才敢放开了吃啊。我曹如嫣看准的人,不会错的。” 正说着,曹如嫣表情难受,程延仲急问:“如嫣,怎么回事?” “肚子撑得难受。” 曹如嫣按着肚子说,然后不停地打饱嗝。 “如嫣,别坐着,站起来,慢慢地走动。” 苏若瑶教她:“你这样打饱嗝怕会伤到孩子。” 曹如嫣开始走动,周朝霞去扶着她,蔡禾苗给她拍背。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笑着摇摇头:这个真实的如嫣还是个孩子。 吃晚饭,曹如嫣也不再打饱嗝了,她搬出她的惊喜:一个盒子,兴奋地说:“延仲,若瑶,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嫁妆,都是我小时的玩具。但因为我是曹家长女,爹娘一直不喜欢我玩弄这些而失了礼仪。我就把它们藏在这个盒子里,偶尔拿出来看看,想想,也不敢拿出来玩。但你们两个知心人可要与我分享。” 曹如嫣如数家珍地拿出她的玩具:“你们看,蜻蜓风筝,风车,毽子,小帆船,孙悟空玩偶,我都从小珍藏。” “老天,这是真的吗?” 苏若瑶站起,扶着椅子走过去,默默看着,一件一件抚摸着,含泪问:“如嫣,这是你儿时珍藏的吗?” “是的,有些旧了。若瑶,你怎么哭了?是否回想起儿时的日子了?” 曹如嫣给她擦泪。 苏若瑶说不出话来。 程延仲也悲不自胜:“如嫣,不是这样。若瑶曾与她妹妹若琪住在惋春园。若琪妹妹患有痫症,孤独,寂寞,我就买了一些玩具给若琪解闷,那些玩具与你这些完全一样,每件都有,若琪很喜欢玩。在若琪喝羊肉汤自尽的那天,我和若瑶一起火化了若琪,连同那些玩具,一并烧给了她。” “所以若瑶我这些宝贝勾起了你伤心的回忆了?那我不要它们了,当做礼物烧给若琪妹妹,以表我对你的歉意,不哭了,好吗,宝宝不喜欢你哭。” 曹如嫣的安慰很可爱。 苏若瑶拒绝了:“如嫣,不可。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的珍藏。明日我们一起玩这些宝贝,寻回你梦中的幼年时光,我就把你当做若琪妹妹,一样开心。” “好啊,两全其美。只是若瑶你别再让宝宝跟着你伤心了。” 曹如嫣摇着苏若瑶。 苏若瑶回答她:“我把你比作已逝的妹妹,只怕会不祥,还是不这么说。” “不会的,若琪妹妹要是知道我代她做你的妹妹,说不定还会保佑我呢。” 曹如嫣完全不介意:“延仲,你看如嫣这么伤心,今晚你安慰她好吗、、、、、、” 程延仲等苏若瑶的回答。 “如嫣,延仲还要准备念书呢,别让他为我分心。我也习惯哭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明日我们一起玩这些宝贝。早些休息。” 苏若瑶走了。 回去时,周朝霞问:“若瑶,大少奶奶已恢复正常了,她自己也提出让大少爷陪你,你反而不答应。” 本书来自 第八十四章 与长辈怄气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怀念妹妹的苏若瑶有些抑郁:“朝霞,这就不好了。品书网 WwW.voDtw.cOm如嫣还没完全恢复身心。如果延仲这么快就让她独自一人住着,我怕她会胡思乱想,认为自己稍稍好一点,延仲就等不及地离开。到时,好不容易恢复的情绪逆转,就更难痊愈了。我希望如嫣完全,彻底地恢复,我才能安心地想其他的事。现在,让延仲多陪陪她,稳固她的心绪。” 东厢房,程延仲和曹如嫣已梳洗好,早早歇息。 曹如嫣还在为苏若瑶的泪水自责:“延仲,今日,我本想将幼时的珍藏与你和若瑶共享,却让她落泪了。我看今晚我是睡不着了。” 程延仲劝说她:“如嫣,别这么想,若瑶自从若琪妹妹逝去之后,从不愿看到这些玩具,今日你拿出来,她虽想到若琪妹妹而伤心,却还表示想和你一起玩,说明她并不介意你的玩具,她那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我怎么觉得你在安慰我而硬这么说呢?” 曹如嫣还是自责。 程延仲用以前的事开导她:“如嫣,对若瑶来说,你和若琪妹妹也早有缘分。记得羊肉汤事件后,小满被我罚到惋春园,你开始情绪不佳,若瑶就觉得异常。后来彩霞来伺候你,若瑶与你对话几次,就跟我说,当时你的一言一行一神,都和若琪妹妹发病前一样,情绪起伏不定,完全控制不住,行事完全违背自己的心底,似乎心中有另外一个人在控制你。那完全是痫症的前兆。当时,她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说,如果你患上此症,将来你在程家的日子会不堪设想,所有人都会与你远离,鄙视你。她要我不离开你,一定要挽救你于痫症的边缘。” “原来这是真的,若瑶每逢双日让朝霞与你会面不仅是为了她的孩子的安康,也是为了询问我的状况?” 曹如嫣问。 虽早已熄灯,但程延仲听得到曹如嫣的泪,他觉得曹如嫣应该知道这些:“实在难以想象,人人夸赞美丽的若瑶一次又一次地趴在地上,为了你呼天抢地,哭得有多难看。她说,当初因为她的大意,若琪妹妹患了痫症也不知。绝不可让你步若琪的后尘而患上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恶疾。倘若不幸,你患上了,那就是她造的孽,而我,必须顶住家人和外人的压力,一生一世在你侧,绝不动摇你妻子的身份。” 曹如嫣坐起来了,程延仲问:“如嫣,怎么坐起来了?” “坐起来哭不会那么难受,” 曹如嫣已苦出声,但很小:“延仲,我不该让你说出这些事,让你我都对于若瑶愧疚,难过。” 程延仲没有谈论苏若瑶:“如嫣,当时我听若瑶的话,生怕你患上此症,才夜夜陪伴你。因为你当时的异常都因我和若瑶而起,我并不是因为爱你才陪你,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过错。你,不会为此生气吧?” 程延仲认为曹如嫣明理,不会再纠结于此了。 曹如嫣哭累了:“我还生什么气啊?就是难过,难过你们为了我,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不过也有些生气,气你还是认为我小心眼。我明白,如果那时你对我毫无心意,挂念,也不会夜夜陪着我,也不会令若瑶夜夜守着寂寞。为我摆脱心魔的困扰,将我从痫症的陷阱中拉上来,有这恩情,我还奢望什么呢?即使延仲你现在对我全然无爱意,只是责任,我也无话可说了啊,猪!不过,今晚,你这一席话,倒是让我对你的爱多了那么一点点。” 曹如嫣果然懂事,程延仲兴奋地坐起来,揽她入怀:“今日我和若瑶,看到真实的如嫣,纯真,可爱,爽朗,自然,真是大饱眼福。可惜这个真实的如嫣只有在我和若瑶面前才可有幸看到,出了我们的视线,你又要做回你不喜欢的那个大家闺秀,南安县名媛了。” “你说自己可爱啊?一个粗野的男人,我怎么觉得没有半点可爱之处,惹人厌之处可是数不清。若不是我怀着孩子,恐怕我们要时常打架了。” 曹如嫣的声音渐渐困了,还打了个呵欠。 程延仲觉得好笑:“与如嫣打架,那是怎么一番情景呢?我可让你继承。不过,你先告诉我,刚才你说对我的爱多了一点点,这一点点是多少?我可是很在乎呢。” 曹如嫣已睡着。 程延仲扶她躺下,月光中看着她,擦掉她的泪痕:“美丽纯洁,叫我如何一纸休书舍弃你?小如嫣,非得把你弄哭了才肯好好睡,你还是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吗?” 曹如嫣似乎还处于半梦半醒:“你才是孩子。” 程延仲轻松入睡:若瑶,如嫣在我们的照料下,已安然无恙,我可以专心致志念书,还有你,也不会夜夜寂寞了、、、、、、接下来的几日,苏若瑶果真如约,每日白天去东厢房和曹如嫣闲聊,玩乐。 曹如嫣最想玩的就是蜻蜓风筝,奈何身子重,只好念着:“点水蜻蜓款款飞。” 苏若瑶走过来:“朝霞,把风筝收起来吧。” 然后对曹如嫣说:“以后有的是时间玩风筝,毽子也暂时不能玩,就看这个孙悟空木偶了,可我不会玩,只有延仲会,等延仲回来玩吧。” “他念书累,我不能总是缠着他玩。” 曹如嫣皱起了眉头。 “如嫣懂事了许多。” 苏若瑶夸奖她。 “本来就懂事嘛。” 曹如嫣不服。 “对,本来就懂事。” 苏若瑶看着曹如嫣现在健康的样子,想起了未病的若琪:如果她还在,也会这么开心地活着吧。 蔡禾苗走了过来:“大少奶奶,苏姑娘,奴婢会玩木偶,这个孙悟空,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不知能否博大少奶奶一笑。” “那还有什么可说,把你的技能亮出来解闷啊。” 曹如嫣舒展了眉头。 她对苏若瑶是无话不说,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喜好厌恶,连服饰,发饰,首饰都全说了。 苏若瑶也与她聊了许多,但苏若瑶深知:如嫣对我敞开心胸,而我隐瞒的比说出的更多。 “诶,如嫣,总觉得你小我一些,不知你的生辰是哪日?” 苏若瑶随意问。 “天启五年四月十六子时,就是小满死的那日,所以我后来不开心,可能与此也有关系吧,若瑶,你的生辰呢?” 曹如嫣也问苏若瑶。 苏若瑶愣住了:若琪是天启五年四月十五亥时生的,而如嫣的生辰是天启五年四月十六子时,虽晚了一天,但仅仅晚了一个时辰。 “若瑶,你呢?” 曹如嫣在看孙悟空的木偶戏,没听到苏若瑶回答,又问了一遍。 “哦,我,天启四年,长你一岁。” 苏若瑶颤微着说。 “那我可称你为瑶姐姐了。” 曹如嫣看木偶戏入迷,也没注意苏若瑶的表情变化。 苏若瑶感动地说:“好,好。” 孙悟空木偶戏看完了,该吃午饭了,今日是六月十三,曹如嫣摆出架子对来请的捞月说:“捞月,谁让你来请我的,就回话,上次的休书一吓,简直是一场惊魂噩梦,把我吓得夜不能寐。待我好了,自会去建安厅赴家宴的。” 捞月走后,苏若瑶问她:“如嫣,自从上次初三那个骗子出现,你和延仲已有两次没去家宴了,今日是第三次吗?” “瑶姐姐,我心里这股子气啊,难受。” 曹如嫣愤懑地说:“他们在建安厅说我有精神病,要给我请大夫,让我颜面何存?还把我当做件物品,有用就留,无用就扔。初三那日,那个骗子来得真好,让我看清了他们的嘴脸,同时也看到了延仲的真心和瑶姐姐的友善。” 苏若瑶想:如嫣,你是聪慧的。 你那么感恩那个骗子,谢谢你。 其实她原本就是为你和延仲而行骗。 建安厅,家宴,程迪智望着门外说:“延仲和如嫣已有两次没来了吧?今晚恐怕也不会来了。” “是啊,我们的好儿子,为了他媳妇,被我们伤透了心。” 大夫人无好气地说。 捞月回来报告:“夫人,大少奶奶回话说,初三那晚的休书吓着她了,还得修养几日。” “都十日了,这还在耍脾气?真不得了了。” 大夫人对程迪智说:“老爷,你看看,这像什么话?” “自作孽,不可活。是我们无理在先,由她耍耍性子吧,几日就好了。” 程迪智也无法。 大夫人也只好这么想。 饭后,捞月单独告诉大夫人:“近日,苏若瑶和大少奶奶走得亲近,一反常态,苏若瑶每日去东厢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们两个不是应该为了争夺延仲而不可开交吗?怎会亲密到天天相见?如果由着如嫣耍性子倒也无妨,但这祸根苏若瑶在她身边,不知会怂恿些什么。” 大夫人心急了:“捞月,让彩霞去,继续伺候大少奶奶,什么事都报给我。” 捞月为难:“夫人,您还记得彩霞在初三那晚,誓言不愿伺候大少奶奶这个罪臣之女,而是要伺候你吗?现在让她去,恐怕难以、、、、、、” 本书来自 第八十五章 瑶姐姐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赐她的丫环,她还敢不接受吗!只是她肯定会防备着彩霞。品书网 www.voDtw.com” 看情况吧,总之,依她的性子,不敢拒绝。 ” 大夫人依旧自以为是的骄傲。 苏若瑶和曹如嫣依然每日玩耍,闲聊,散步。 这天,两人想到要去看看建安厅后院新建的房屋。 虽然还未完工,但已是一片豪华,气派。 “好景象,如嫣,你喜欢王维的诗,不如就此吟诵一首。 ” 苏若瑶随兴说。 曹如嫣也一口应下:“好,那就吟诵我最初学的,也是我最喜爱的《山居秋暝》、、、、、、” 苏若瑶听着她淙淙溪流的声音,说不出话了:这是天意,真的是天意。 可这是福是祸? 是欠债还是还债? 曹如嫣看到苏若瑶忧伤:“瑶姐姐,你泪眼朦胧,是否这首《山居秋暝》让你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 “我不知难过还是开心。 我和若琪妹妹从小没读书,她唯一会背诵的诗就是这首《山居秋暝》,她一开心就会背诵。 这是她在学堂外,羡慕地听着里面的学童而学会的。 如嫣,我奇怪又感动,若琪的生辰是天启五年四月十五亥时,你是四月十六子时,只差一个时辰,喜欢的诗是同一首《山居秋暝》,连喜怒哀乐,耍性子的表情都一样惹人疼,还都曾有痫症倾向。 只是她因此自尽,像一枝未开放就凋零的花苞。 还好你幸运地躲过痫症,点点地绽放着如花的一生,弥补了我失去若琪的痛。 ” 苏若瑶在回忆和现实中穿梭,动情地诉说。 曹如嫣也被感染了:“瑶姐姐,你把我都弄得伤心了。 我都称你为姐姐了,你那么怀念若琪,就把我当做她的替身吧。 我好想知道这个可怜的若琪是怎样地遭此不幸。 ” “不可,如嫣就是如嫣,是我另一个妹妹,怎可因我伤心就做若琪的替身呢? ” 苏若瑶安慰着被自己感触而难过的曹如嫣。 可曹如嫣似乎还走不出若琪和痫症的阴影:“瑶姐姐,我和若琪都是善人吗? 为何若琪会患上痫症这样的恶疾而亡? 为何我会与痫症擦肩? 别人都说,心中有恶念才会生此疾,难道我和若琪都是恶人? ” 曹如嫣不敢相信。 苏若瑶陪她坐在台阶上,一点点帮她释怀心中的疑惑:“如嫣,世人无圣贤,皆有善念恶念。 若琪心脆弱,才会被恶念缠身,因恶疾而死。 你嫁给延仲时也是那么脆弱,在程家无依无靠,原本善良的心,遇上恶人,恶事,被心魔缠身,差点陷进去,但你必若琪意志坚定,又有延仲的细心疼爱,所以安然无恙了。 以后你要更坚韧,勇敢面对一切,就不会受此恶疾困扰了。 ” 曹如嫣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有延仲的疼爱,还有瑶姐姐的关心,才过了这道鬼门关。 可是,瑶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身边如此多坏人,恶人,想必他们心中满是恶念,毫无善心,却依然过得安好,也不见他们受痫症困扰? 却可怜了若琪。 我,反而、、、、、、” 苏若瑶对那些人怒气从未消:“痫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你说的那些坏人,恶人,都没心没肺,连痫症这样的恶疾也无法侵扰她们,明白了吗? ” “瑶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舒坦欣慰了。 原来我和若琪都是心灵不够坚韧的好女子,遇恶人恶事恶念,无法自拔,才会遭恶疾袭扰。 ” 曹如嫣头靠着苏若瑶的肩膀,很开朗:“瑶姐姐,我在家是长女,每天都要凶巴巴地教训弟弟妹妹各种礼仪,道德,规矩,还要对他们友爱,谦让,做个好榜样。 不曾想,在夫家,能得到延仲和你无限无际的疼爱宽容。 你就像上天赐我的亲姐姐。 有延仲和你与我说知心话,我真幸运。 ” “坐久了,起来走走吧。 ” 苏若瑶指着她的脑袋说:“看你得意的。 刚才我一难过,你就跟着难过,我看,你还是不够坚强。 ” “你是我的亲姐姐,我不陪你难过,这像话吗? ” 曹如嫣甜甜地说。 苏若瑶心里感到亲情环绕。 曹如嫣心中冒出一个问题:“瑶姐姐,我有个疑问,既然我们无话不谈,你就不能怪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我娘家,我娘,各位庶母都是为了我爹的宠爱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你我共事延仲一夫,这关系与她们类似。 我原以为你会像我的那些庶母一样,想尽办法与我争夺延仲的宠爱。 可你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待我如亲妹妹,也不和我争夺延仲。 还帮我不少,解除烦闷,忧愁。 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我和若琪有许多类似之处,能让你想到若琪吗? ” 苏若瑶亲切地笑了:“如嫣,你嫁给延仲时,我也曾嫉妒你敲锣打鼓的婚礼,还有你的一切:名媛,身份,地位,家世,背景,讨长辈喜欢。 我还曾猜测你的心思善恶,想过如何防备你对我不利。 后来,因小满之死,我被用刑之前,你担心我腹中之子而请求知县延期用刑。 当时你心里是恨我的,却还能这样内心宽容,常人难以做到。 我看得出你的内心是善良,纯净的,不过这程府太大,太复杂,你被迷惑而嫉恨我。 但尽管如此,你还是屡次提到若瑶的宝宝没事才好。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吧? ” “是啊,我确实是说过。 可你不提,我可就不记得了。 ” 曹如嫣回想说。 “那是你真心善意说出的话,才会顺口说出,连你自己也没在意。 我对你好,就这么简单,因为你的纯善而美,又和若琪妹妹那么有缘,又是延仲的妻子。 这些,都是理由,不过最主要的,是你的纯善。 ” 苏若瑶说出了自己对曹如嫣的盛赞。 “我有那么好吗? ” 曹如嫣在思索中:“瑶姐姐是否说过头了? ” 苏若瑶不待她思索完,就问:“如嫣,我说了那么多对你好的理由。 你是否要以礼相待,告诉我,为什么你把我这个连侍妾都不是的丫环当你的亲姐姐看待? ” 曹如嫣回答得很快:“什么侍妾,丫环,不说这些。 我刚嫁给延仲时,也不懂程府,所有人都说你的不是。 我却不这么想。 人与人之间,就像史籍。 每当历史改朝换代时,史籍都是有胜者书写的,也就是成王败寇。 我就奇怪,当时你一浣衣女,何故所有人都说你的不是,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得罪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吗? ” “哦,如嫣,你为我想的与众不同,谢谢你。 ” 苏若瑶说。 “不是与众不同,事实就是如此。 虽说众口铄金,但因此而断定他人,有失公允。 我要凭自己的眼睛和心思去评价一个人。 后来我知道你悲惨的过去,还有你和延仲在艰难中相恋。 我感叹却又难免嫉妒。 但重要的是,瑶姐姐你并不像程府中人人所说那么罪恶无赦,若你真如他们所说心术不正,要独霸延仲而陷害我,那你早可致我于死地于无形。 但从未见你对我有谋害之心,迫害之行,还有你这个宝宝,我更舍不得。 怎么会对瑶姐姐使坏呢? ” 苏若瑶听得感动在怀,曹如嫣分析着她以前的遭遇:“瑶姐姐,我嫁给延仲时听到程府众人都说你不是,其实很简单,你惹怒了程府权势最大的人:老爷和大夫人。 他们不满你的出身,而当面背面恶语相加。 所以招致所有人对你流言蜚语,这些人中,或取笑,或嫉妒,或跟风,或媚上,什么诡异心思都有。 瑶姐姐,你过得好苦。 而理解你的人却只有延仲。 ” “如嫣,你字字说到我心坎里了。 谢谢你。 若一辈子做你的姐姐,,该多好。 ” 苏若瑶想到将来要在程延仲和曹如嫣面前揭下自己的真面目,不禁望洋兴叹:一辈子,妄想。 “我们一起侍候延仲,注定要一生做我的姐姐啊。 ” 曹如嫣畅想着一生:“我原想对这个程府所有人都以礼相待,但种种经历,让我发现,只有延仲和你值得我这样去做。 ” 苏若瑶无法安然自得地面对这无暇的笑脸:“如嫣,刚才说的话题太沉重了,我送你一个礼物怎样? 你看东侧五间亭楼,我已想好了名字:山居亭,新雨亭,明月亭,清泉亭,莲动亭。 这些词语,都取自你最喜欢的《山居秋暝》。 好听吗? ” “瑶姐姐这个想法太好了,以后这五间亭楼都是我的《山居秋暝》,” 曹如嫣灵机一动,眼珠一转:“礼尚往来,西侧也有五间楼亭,我也取名,权当送瑶姐姐的礼物:锦瑟亭,晓梦亭,托鹃亭,珠泪亭,玉烟亭。 如何? ” 苏若瑶很意外:“如嫣,你怎会知道? ” “这是延仲说的,你与他相识之前,只会背诵《锦瑟》一诗,现在背诵了许多诗词,但最中意的还是《锦瑟》。 别让我着急。 就说这几个取自《锦瑟》的名字好听吗? 若不好,再帮你换另外几个。 ” 曹如嫣摇着她问。 本书来自 第八十六章 给新宅子命名 - 沉鱼泪 - 乐晨夕 “喜欢,喜欢得无话说,喜欢得无话说,我自己都想不到。品书网 www.vodTw.com” 苏若瑶心中落泪:延仲,如嫣,谢谢你们。 曹如嫣又指着正对面说:“瑶姐姐,我对取名来兴趣了。你看正面无座大堂,想必是按五行建的,是否该按五行来取名呢?” “对,中间那座最高大壮阔,所谓“万物土中生”,应该从土。” 苏若瑶思量着。 “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从东至西,应是木,火,土,金,水。东边两座从木,从火,分别叫权标堂,炳炘堂,分别是立法制度,光耀生辉之意。西边那两座,看瑶姐姐的才华了。” 曹如嫣为在这两个名字很自信。 苏若瑶想了想:“西边两座从金,从水,分别叫铢钊堂,沿演堂,分别是一丝不苟,演变通达之意。中间这座从土旁,我们一人取一字吧。” “好,瑶姐姐长我一岁,姐姐先取一字吧。” 曹如嫣谦让。 苏若瑶兴致勃勃:“至,至高无上的至。” “我取的字是幸,幸运之极的幸。合起来就是“至幸堂”。我们一起取的名字比其他四个名字都好听。至幸堂,从土旁,幸运至极之意,将来谁住这里都会觉得荣耀。不过我们和延仲都不奢望,只要一间亭楼,一间轩或是斋就可。” 曹如嫣一脸幸福。 “是啊,不奢望才会满足,满足了才无怨。” 苏若瑶说着,心中想:如嫣,你我都是聪明女子,希望以后都会过得安稳如意。 这不是奢望吧? 曹如嫣又想到什么:“瑶姐姐,我看这围墙还没动工,可我觉得,如果建了围墙,就不美了。” 苏若瑶的想象绵延不绝:“如嫣,不如放上盆栽做围墙?你喜欢什么花?” “延仲不喜欢盆栽,喜欢翠竹。” 曹如嫣不说自己,而是说程延仲的喜好。 苏若瑶想,就如此吧:“如嫣,这整个园子是椭圆形的,我们将原本建围墙处种上四季青竹做围墙,就当给延仲的礼物。” “瑶姐姐,这是个妙不可言的主意。待我为这个种满翠竹的园子取个好名字,翠竹君子,四季长青,年年岁岁,闰年闰月,这个园子叫“闰竹园”。不知这样,延仲会不会开心?” 曹如嫣问,眼中还带着稚气。 “闰竹园?当然好。只是,如嫣,方才我们所说所想,如果不能付之于实际,就是痴人说梦了。要老爷和半仙同意了才可。你看,他们正在那里商讨些什么。” 苏若瑶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曹如嫣不喜:“想到他和大夫人是那样对我的,满桌子的人说我有精神病,不要也罢,还要延仲休了我、、、、、、” 苏若瑶握着曹如嫣的双肩:“如嫣,你已是延仲的妻子,既然深爱着他,老爷和大夫人就是你的家公家婆,这是事实。我们赌气也赌了十几天,该和气了。像以前一样,恭敬有礼,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否则,若他们耐不住性子,被激怒了,倒霉的是你,为难的是延仲。你放心,若有不快,可向我和延仲倾诉。” “好吧,就当为了我和延仲,瑶姐姐将来的日子,只好向他们屈服了。” 曹如嫣不愿地走过去,但到了程迪智面前,还是面带微笑:“爹,如嫣来新园子中走走,偶然见到您在此,特意向你来问好了。” 程迪智见曹如嫣不生气了,笑开了花:“好媳妇,喜欢这新园子吗?” “喜欢,爹的设计真是无可挑剔。” 曹如嫣说。 程迪智问她:“如嫣将来想住哪间呢?” “这样重要的事,如嫣做媳妇的怎能决定,自当由爹来定夺。” 曹如嫣说:“不过,如嫣和若瑶兴致来了,擅自为园子中的厅堂,楼亭取了名字,不知能否有幸供爹作参考?” “奴婢苏若瑶给老爷问好了。” 苏若瑶眼神交流:“奴婢才学浅薄,斗胆与大少奶奶共同为园子中的建筑命名,只怕这些名字入不了老爷的眼。” 程迪智一面为了与亲家的关系和谐,一面为了心上人的要求,还不知道这些名字,就拍板说:“半仙,取纸笔来,我的两个媳妇为新屋子命名。” 苏若瑶和曹如嫣一人一张纸,将刚才的名字写下,交给程迪智,程迪智边看边笑:“闰竹园,至幸堂。” 脸上挂满笑意。 半仙都看在眼里。 程迪智问:“半仙,你看看,这些名字如何?” 半仙揣摩好了程迪智的意思:“好!五座厅堂依照五行相生,名字各含深意,尤其这中间的“至幸堂”,入耳又有福。十座亭台的名字,风雅诗韵。还有这园子的名字“闰竹园”更是意指年岁久远,翠竹长青,少奶奶好才学!” “半仙都如此说,就按着名字命名吧。” 程迪智等着看苏若瑶和曹如嫣的笑。 曹如嫣却说:“名为闰竹园,却无竹,若将此园子的围墙处全植入四季翠竹,无须围墙,类似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方显闰竹园主人的心胸宽厚。老爷,奴婢此话随心而已,老爷权当笑话就是。” “爹,如嫣以为若瑶说的不无道理,有诗词云“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几经狂风骤雨,宁折不易弯。”这正是以翠竹颂扬品行。若来客见此一番翠竹美景,这赞赏之词,怕是要充盈爹之双耳了。” 曹如嫣接了几句。 难得曹如嫣和苏若瑶对这闰竹园的设置都持同一意见,就不必一一调解了,程迪智笑不可言:“说的好,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花匠,过来,与两位媳妇商讨园内花卉种植。” 然后,程迪智又叫来工头,爽快大气地说:“去跟所有人说,今日我的两个身怀六甲的媳妇,带着我的两个未出生的孙子来观赏新园子,老爷我高兴,所有工匠,花匠,木匠等人的工钱翻倍!每日一顿鱼,一顿红烧肉!” “奴才替手下们谢谢老爷的赏赐,也谢谢两位少奶奶,这是托你们的福啊。” 工头笑得乱颤了,去把这好消息,在园子里传播一番。 所有工人们干活都更有劲了,可这花言乱语也随之而来。 “两位少奶奶来得真是时候,我干活都有劲了” “那两位孕妇是大少爷的一妻一妾吗?怎么老爷一见到就笑开了花?” “这个大一点的貌若天仙,这个小一点的,小巧玲珑,怀孕了还那么好看啊” “大少爷真是有齐人之福” “你们说是大少爷有福,还是老爷有福啊?” “这未出生的孩子是老爷的孙子还是儿子啊?” “你们当心自己的嘴,快干活!” 程迪智想着:昨晚是被人骗了,害得我执意要求延仲休了如嫣,以保护若瑶在延仲心中的地位,让若瑶有延仲的恩爱,不再寂寞。 可看昨天延仲对如嫣的不离不弃,是对如嫣日久生情了吧? 那么延仲对若瑶还会像初遇时那样好吗? 若瑶也多次暗示我,她的寂寞和被如嫣夺宠。 刚才若瑶的眼神暗示也是这意思吧,那么若瑶,我就听你的,即使你以后产下延仲的孩子了,我也不介意,照顾你,疼惜你,宠爱你! 如嫣自有延仲照顾,至于我昨日要求延仲休她一事,恐怕是我对不住如嫣了,以后该补偿如嫣。 与花匠谈好种植四季长青竹之后,苏若瑶和曹如嫣离开这个还未建好的“闰竹园” 。 苏若瑶边走边想:从复颜以来,我就一直想**程迪智,破坏他和他长子程延仲的关系,但程迪智都断然地一一拒绝。 不知是伪君子还是他放弃了那想法。 可是现在,他似乎已慢慢接受了,看他刚才的眼神,是在接受我的意思,然后依照我和如嫣的意见,给闰竹园命名。 希望他不是真的把我的引诱当做真爱,我后悔了,我不想让他们父子关系破裂。 如果延仲,如嫣和我一起平安度过,那就算是延仲为他父亲程迪智还了对我的债吧。 离开路上,所有工人都对她两礼敬有加。 曹如嫣明了:“瑶姐姐,工人们是因为加薪,又提高伙食待遇,而这么开心的吧?其实都是爹的一句话,他们却对我们这么微笑着,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如嫣,我想,老爷对昨日要求延仲休你一事,心怀愧疚,以你的名义给工人们加薪,提高伙食,那是在表达对你的内疚。你以后还是要称老爷为爹,他始终是你的家公。不开心的事,既然已经过去,就慢慢放下吧。” 苏若瑶给她绾起被风吹乱的头发。 “为了延仲,也只能如此了。” 曹如嫣浅浅地一笑:“不过,不知还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还没说完呢,不开心的事就来了。 迎面来个不想见的人:彩霞。 “奴婢彩霞来服侍大少奶奶了。” 彩霞也知曹如嫣已不喜自己,可没法,大夫人逼着自己来,看来是没好果子吃了。 曹如嫣懒得看她一眼:“不是说不想服侍我这个罪臣之女吗?” “奴婢脑子不好,也不会说话,奴婢该死。” 彩霞低头要紧嘴唇,等着受罚。 “好,现在去东厢房门外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东厢房!” 曹如嫣轰她走。 “是,是,奴婢知道了。” 彩霞走了。 本书来自 第一章 好幸福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无奈地说:“瑶姐姐,大夫人怎么又派彩霞来东厢房。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以前延仲多次要赶她走,大夫人硬是不肯。如今派她来,还想做奸细,是不可能的。我看大夫人是给我个下马威,逼我去家宴吧。” 苏若瑶说理:“如嫣,你和延仲已有三次没有去家宴了。这是不给她和老爷面子。而且大夫人一向厌恶我,你却和我走得那么近。她肯定心有不快。” 曹如嫣叹气:“怎么平静快乐的生活就那么难呢?” 苏若瑶劝说:“如嫣,记得我毁容的那段日子吗?戴着面纱,几次在家宴上提前离席,是因为觉得自己在席上不被重视,无关紧要,可有可无才离开。看你真诚的个性,定厌恶那虚伪的宴席。可凡事怎能一切随心?你也知道程府中的明枪暗箭了,若不为自己树立威信和权力,光靠延仲,他会很累。” “他说会保护我的。” 曹如嫣还是撒娇不愿去家宴。 苏若瑶耐心劝她:“以前,我也觉得延仲可以保我无恙,但你也知道,后来我遭受了毁容的酷刑,至今都无人给我个公正的说法。连延仲也无法为我讨回公道。那些疗伤的日子,还耽误了延仲不少学业。” “瑶姐姐,你别说你毁容的经历,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孩子才甘愿接受烙刑。我懂你的痛苦,延仲的苦,虽然他会护我,但我自己更要坚强,只是宴席那滋味,远远不如我和你或延仲一起吃顿饭来得清爽,自在。” 曹如嫣有些痛苦,酒窝都显得苦涩。 “知道你从小受够了那滋味。这样吧,虽然瑶姐姐也不喜欢,但明日十九,我陪你一起。只是姐姐身份低微,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苏若瑶说。 “瑶姐姐,你这么讨厌宴席都愿意陪我一起去,我怎可再耍赖撒娇。我去,就当为了我和延仲。你们护我,我也要保护你们。” 曹如嫣笑着两酒窝,握起拳头。 苏若瑶笑了,两人离开闰竹园。 离开时,苏若瑶有些奇怪地问一句:“朝霞,海星,为何大少奶奶只有禾苗服侍着?她的护卫芋头呢?” “这个芋头,一点也不尽职,哪里及得上海星半点?大少奶奶心善,就由着他去了。” 周朝霞说。 “哦。” 苏若瑶也没多大在意。 晚上,苏若瑶照常在西厢房看书。 意外的,程延仲来了,平静而温馨:“若瑶,这些日子开心吗?” “你猜?” 苏若瑶反问。 “还用我猜吗?看你藏不住的笑意。” 程延仲长聊了起来:“如嫣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每日,你们说什么,玩什么,去哪里,都像讲故事一样讲给我听,现在这东厢房要是没有如嫣给我讲话,怕是冷清得很。” “延仲,你过来我这,如嫣一人在做什么?” 苏若瑶还是有些担心。 程延仲则很放心:“她呀,一口一个瑶姐姐说你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让我多陪陪你,让你心情好,生孩子就不会那么痛。这个小如嫣,自己都没生过,也不知她懂什么。说她要写文章,抚琴,习字,作画,忙着呢。我看她,不到半个时辰准睡着了。” 苏若瑶这下放心了:“延仲,在我心中,如嫣和若琪两个人虽都是小美人,但长得完全不一。可她在我眼里心里,已和若琪是一个地位了。我原以为和她的争夺,竟无影无踪。而且,除你之外,难得有人与我一番真心解忧,诉愁。今日我感觉,我的人生并不那么悲惨,有天上的若琪护佑着我,有你爱着我,有如嫣缠着我喊瑶姐姐,相互交心,还有即将来临的孩子。我不再杞人忧天,只要没人来破坏我的幸福。” “若瑶,我们走到这一步真不易,小如嫣功劳可不小。” 程延仲感激的说:“原以为的妻妾争端就这样,被你两自然而然化解了。” “延仲,在你心里,如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苏若瑶好奇地想知道。 程延仲笑话:“若瑶,你才是女人。小如嫣,她还是个小姑娘,美好、纯真、善良、活泼、可爱,最重要的是,她人小却聪颖,懂得看穿人心。可惜这美好真实的一切,她只敢在我两面前敞开,我们是她唯一信得过的人。小如嫣那么美好,你和她,我不想用“齐人之福”这样的俗语来形容,你们是“浣纱双珠”,是我几世修德修来的。可,若瑶,想必之下你更令我心醉,你才是我的最爱。” “延仲,不可这么说,对两个你爱,也同样深爱你的女子,拿来称量比较,是件伤人心,残忍的事。以后不可说最爱谁,多爱谁之类的话。” 苏若瑶严肃地制止了他。 程延仲表情淡下来了:“若瑶,刚才,我逗如嫣说:‘如嫣,我对若瑶多爱一点,你会生气吗?’她、、、、、、” “延仲,你脑子念书念傻了吗?然后如嫣怎么说,快告诉我,别让我担忧。” 苏若瑶急得站了起来,撑着腰走动。 程延仲内疚地说:“若瑶,你别担忧,如嫣对我说:‘延仲,我看得出,你还是喜欢瑶姐姐多一些,这没得说,一把称,从来就难以平衡。何况我怎么看,都觉得,瑶姐姐比我好多了,你喜欢她多一点是自然。其实你对我还不是一样生了爱意,贪心的男人。如果我纠溺于你对瑶姐姐多的那些爱,不仅弄得你两不好过,更是自讨苦吃,给自己挖个爬不出的陷进。何苦呢?我这样就很好了,再奢望就永远不会快乐了。’她回答的很快很坦然,完全不是做作,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小如嫣,这么高尚,让我无话可说。” “如嫣怎可这么完美至极呢?” 苏若瑶落泪了:“恐怕这辈子我都会对不住她这一声“瑶姐姐”。延仲,你知道自己对她说爱我多一些,有多残忍吗?她才好多久,而且,她的内心还是个小女孩。” “本是开玩笑逗她,没想到小如嫣心胸宽阔,出乎我所料,说出一番大道理,她才十七岁,比若琪还小一个时辰。品格却让许多男儿都望尘莫及。我在她面前顿时脸面无存,真不该那样问她。” 程延仲后悔不已。 苏若瑶坐下,闭眼说:“你很后悔说了伤她心的话,她或许很伤心,或许并不伤心,但为了你我,她甘愿降低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程府有几人有这样的善心和心胸?如嫣,你当用无边无际,无限无尽的爱去纵容,去放肆。” “我懂你,若瑶,在外,她是我妻子,私下,她永远在我怀中任性撒娇。用无边无际,无限无尽的爱去纵容她,让她放肆。因为她值得我这么去做。” 程延仲在苏若瑶面前誓言要对曹如嫣一生好,苏若瑶没有阻止他许下这个诺言,因为她觉得他们会一生在一起,不必担心这个诺言是个包袱。 “若瑶,说说我们的将来吧,我一想到不到两个月,这个小家伙就要出生。我心里可比你这肚子还闹腾呢。他到底是程乾还是程沁呢?” 程延仲盼孩子盼得心跳:“好孩子,爹就等着你出生了。” 苏若瑶想到程迪智每次来看望她时,自己对程迪智说的那些话,还有对他刻意引诱的动作,心中就打起了漩涡:我那样做,会不会让程迪智笃定了我生了孩子后会跟随他。 我呢? 想为若琪和自己报仇的话,生了孩子后,跟着延仲也可以啊,让延仲照顾我一生,就当做是他程迪智以德报怨吧。 现在只能祈求若琪的原谅和保佑,让我生了孩子后与延仲、如嫣一起过妥善的日子。 这可能吗? 我已会不会已将程迪智骗到手了? 那该怎么办? 老天爷,会让我在想放弃复仇时,满足我时而变换的要求吗? 程延仲见苏若瑶半天没说话,就说:“怎么了?看来小如嫣让我来陪着你是对的,你现在要时刻愉悦。我讲个趣事。小如嫣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就来一句:‘延仲,你让瑶姐姐做你的妻子,贤内助,让我做你的爱妾,可以吗?这样我就可以在你们的呵护下,日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过王维的生活了。要是你依了我,我就多爱你一点点。’当时,我正在喝汤,一口汤全吐了出来,也喷了小如嫣一脸的汤。把她气得。你猜我怎么回答她?” 苏若瑶不想让程延仲看到自己耷拉着脸,就装了个严厉的神情,粗狂的男人音调:“如嫣,我将若瑶留在身边陪你我,已是跋山涉水般辛苦。你刚才简直是异想天开,以后在我侧好好做妻子,将来要学着打理程家的一切。” “说的对,但声音和表情学得一点不像,若瑶你还是不会在我面前撒谎。那你再猜小如嫣时怎么回答我的。” 程延仲问。 苏若瑶笑了:“我没有她的两个小酒窝,装不出来,不过,大概是这样。” 苏若瑶使劲撅起嘴:“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还被你弄得满脸鱼汤。反正我梦想中的王维诗画仙境永远是海市蜃楼了。” 本书来自 第二章 家宴上震慑众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大笑:“美丽的若瑶怎么学如嫣说话,学得那么丑?太好笑了。品书网 www.vodTw.com小如嫣看到一定又要耍赖要点什么,这个课不能告诉她。” 笑了一阵,程延仲相互夸赞:“若瑶,不应说话,眼神互动,就可知对方想什么,就只有你我了。” “今日六月十五,离八月的乡试可也不到两月了,待我和如嫣暗地派人去闻起学堂向先生询问你的念书成绩,你可要给我当心了。” 苏若瑶拿来戒尺。 笑得不可开交的程延仲立刻坐直了,还是忍不住笑地说:“先生说了,闻鸡起舞,不贪玩,不慵懒,不恋色。任尔等如何查试,吾稳如泰山。” “光说不练假把式。” 苏若瑶拿着戒尺拍打着。 程延仲接话:“早睡早起。若瑶,你也一样。” 程延仲想着刚才苏若瑶学他说话的样子,笑着睡了,本来是想来陪伴她的,却被她给逗开心了,真有意思,日后畅快吧。 苏若瑶想着:延仲,你以为我们已相互看穿对方内心,错了,我看穿了你而已。 程迪智一回屋就遭到大夫人一脸口水:“老爷,你也是文明商海,盗海的老板,别让这“扒灰”的名声传出去行吗?今日在后院工地,所有干活的伙计都在饭后议论,干活闲谈,跟唱戏一样。都唱到我耳朵里了。别忘了,如嫣是你亲自挑选的媳妇,‘扒灰’的名声可是很容易传出去的。” “夫人,当时如嫣和苏若瑶走在一起。我思忖着,如嫣好不容易不因休书一事赌气了,还叫我一声爹,把我乐的。就与她多说了一会话,也给工人们加了工钱。这是在给如嫣面子,弥补休书一事对她的伤害。我这不是为了和亲家的关系吗?” 程迪智解释了一半。 大夫人嗤笑:“把你乐的,是如嫣还是那个不要脸的苏若瑶啊?现在你“扒灰”的声名在外,说也说不清了。若有一日,你不但要跟延仲解释,还要弯腰低头和亲家解释吧?我可不管。” 程迪智也不想再与大夫人说,反正她说得也对,自己笑开怀,与曹如嫣有关,更与苏若瑶有关,只是不要将无辜的曹如嫣牵扯进来才好。 次日,六月十六,午饭家宴,程家男人在外做事,全是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 曹如嫣和苏若瑶都来了。 曹如嫣是为了亮明自己对之前所受屈辱的愤怒,要上一桌“好菜” 给众人吃。 “如嫣今日向大娘,娘,五娘问好了,前三次没有赴宴实在是因休书一事遭惊吓而不适。今日,如嫣带着腹中的嫡长孙给各位娘陪个不是,愿各位娘能够谅解。” 曹如嫣先说了一堆场面话。 “各位娘都是过来人,当然能谅解如嫣。女人一生伺候夫君,难得在有孕的时候耍耍性子。但过头了就不好了。” 大夫人端起架子。 “大娘说的是,如嫣记住了。” 曹如嫣给她个台阶。 五夫人是瞧不起苏若瑶的:“苏若瑶,今日又不请自来,看来你还是挺稀罕这建安厅的家宴的。” “五娘,如嫣还未说明,瑶姐姐是如嫣请来的。若五娘不喜欢如嫣请她,如嫣下次就依五娘的意思,不请瑶姐姐了。只是如嫣不请,延仲回请,到时,五娘可就要跟延仲说不满了。” 曹如嫣说。 在座的人都对曹如嫣这一句“瑶姐姐” 甚是奇怪:她们两这么好吗? 五夫人觉得还是不惹曹如嫣这个大少奶奶为妙:“如嫣请的,五娘自当欢迎。” “奴婢苏若瑶向各位夫人、、、、、、” 苏若瑶说着。 大夫人基本当她不在:“如嫣,这苏若瑶是丫环,你是延仲的妻子,你称她为姐姐,是否乱了礼数。” “回大娘的话,如嫣和瑶姐姐共事一夫,且都怀有延仲的孩子。而如嫣姐姐长我一岁,又与延仲相识在先。如嫣以为,称其为姐姐是理所当然。” 曹如嫣一点不让步。 “称什么随你,无所谓,但这妻妾之分,不对,是妻与丫环之分是改变不了的。” 大夫人就让曹如嫣一步,当她小辈:“如嫣,今晚宴席,延仲回来吗?” “大娘,昨夜,延仲和瑶姐姐宿在一起,这事恐怕得问瑶姐姐了。” 曹如嫣实话实说。 这让大夫人很难堪:难道要问苏若瑶这个贱婢,自己的长子会不会来参赴晚宴? 不用大夫人问,苏若瑶自己给了她一个不快的回答:“大夫人,奴婢不好,昨夜未问延仲此事,延仲也未与奴婢提起过。” “不懂规矩的丫环,我也懒得怪你。” 大夫人无奈:“大家吃饭吧。” 这顿饭是没法好好吃的,曹如嫣开始发怒了:“如今大暑节气了。好在我这刀伤全结疤了,不然发脓溃烂就难看了。” 曹如嫣稍微卷起袖子说:“当日,如嫣胎动得厉害,也没个人来教导如嫣。如嫣疼得难受,又不懂事,就用匕首在身上划,想以刀割之痛来掩盖胎动之痛。” “如嫣,以后有什么怀孕疑问就来问各位娘,别做错事。” 大夫人无心安慰。 曹如嫣端坐着:“如嫣有此想法,只是如嫣因害喜,胎动而心情抑郁,更有甚者拿如嫣的刀伤一并做文章。就在这个建安厅,在这张桌上,信口开河直言如嫣精神异常,甚至爱痫症,以致后来说到请大夫来为如嫣医治精神疾患,还一直不忘言如嫣患有痫症,妄图一纸休书休了如嫣。是谁说的,说了什么,如嫣可记得一清二楚。” 曹如嫣的话让桌上每个人吃饭的速度都变慢了,也没人敢正视她,因为当时胡言乱语的人不少。 大夫人下令:“如嫣,你身体好了,就多吃些,别记着那些不快的事,对孩子也不好。” 曹如嫣似笑非笑:“大娘,若是平常的误会,误解,如嫣可大而化小,小而化无。但那些话都是刻意诋毁如嫣,污蔑如嫣的,怎能忘记?记得当时伺候如嫣的丫环是彩霞。如嫣身上的刀割可全耐彩霞。这个彩霞,名为伺候如嫣,实则一心引诱延仲,将如嫣的吃穿置之度外,弄得如嫣孕中不宁。来人,丫环容彩霞伺候本少奶奶不周,妄图攀附大少爷,心存不轨,将她赶出程府。” 大夫人怒火点燃了:“如嫣,彩霞是我选给你的丫环,你这是要给我做什么?” “大娘,如嫣不敢违逆您的意思,只是既然您把彩霞赐给我做丫环,她伺候不道,就该受惩。” 曹如嫣这话有理难驳。 彩霞不愿意离开程府,捞月却巴不得这个令她操心的外甥女赶快离开,以保自身:“夫人,大少奶奶,彩霞伺候不周,惹怒大少奶奶,罚她离开程府已是很宽容了。彩霞,还不快谢谢大少奶奶的宽宏大量!” 彩霞却跪在曹如嫣面前哭喊:“大少奶奶,奴婢伺候不周,以后会改正,求大少奶奶给奴婢一条活路,不要赶奴婢出去,奴婢不懂谋生。” 大夫人觉得彩霞这个心眼多的丫环还是很有用,不想让她离开,但目前又不能再小觑了曹如嫣:“如嫣,这丫环伺候不周,妄图引诱延仲,罚她回浣衣房,继续做浣衣女。就此定下,不可多言。” 大夫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尊威,对曹如嫣是下命令了。 曹如嫣觉得各让一步也行:“如嫣遵循大娘的意思。” 一顿家宴又是这样不愉快地结束了。 彩霞像个落汤鸡一样回到浣衣房:这是我的起点,但不是我的终点! 曹如嫣陪着苏若瑶回到西厢房:“瑶姐姐,你身子太重,以后还是我来找你诉愁吧。今日我算是与大夫人结下梁子了。” “如嫣,今日这样,将来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苏若瑶提醒她。 曹如嫣有自己的看法:“瑶姐姐,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听之任之。可大夫人把彩霞派来给我已是对我不满,同样不会给我好果子吃。不如与她敞开了,说明了。这样的争斗,我见得太多。刚嫁进来时,本想对所有人以礼相待,给个好印象,总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亦步亦趋,言听计从,可后来怎样,受到差点被休妻的待遇。” 苏若瑶有感而发:“我虽与你的遭遇不一样,但这路,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瑶姐姐,当初大夫人向老爷提议,来我家提亲,想必她想过利用我来对付你吧?她这么做干什么?可怜,又可畏。” 曹如嫣说出了苏若瑶心中想说的话。 苏若瑶牵着她的手:“如嫣,你说的都对,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不过,你这样直呼老爷夫人,怕隔墙有耳,虽他们不好,但被人知道终究是你无理。还是跟延仲一样,不论人前人后,称爹,大娘较稳妥。” “说的也是。” 曹如嫣说。 大夫人呢,本觉得曹如嫣不参与家宴是不给她夫妻面子,但一来却让她更没面子,几乎下不了台,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这个曹如嫣,还指望她能一举除掉苏若瑶,却不想这两人已沆瀣一气。明明是恭谨温顺的,与苏若瑶走近几日就妄想变得一样桀骜。我总不能两个都针对吧?不行,我还是要想法除掉苏若瑶这个大祸根为先。” 本书来自 第三章 分新居 - 沉鱼泪 - 乐晨夕 捞月刚才没能让彩霞离开程府,心中遗憾着,提不起精神地回话:“夫人所言极是,只是这除掉苏若瑶的后果还得三思。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一旦老爷和延仲其中一人于她无意,我就解决了她!待时机。” 大夫人张氏一拍桌子:“下午闷得慌,去叫老二和老五,还有如嫣一起来打麻将,这身为大少奶奶,也该学着陪几位母亲玩乐。” 二夫人和五夫人很快到齐。 只是曹如嫣却不见人影。 “夫人,大少奶奶说她不喜打麻将,您若却人手,何不去落花轩请四夫人。” 捞月实话传。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苏若瑶说的?” 五夫人手玩着麻将说:“苏若瑶和四姐可是结了深怨的。” “苏若瑶用什么诡计,让如嫣事事听命于她?去落花轩,那里有个发疯的延兆,谁愿意去?” 大夫人扔麻将牌了。 屋外的吵闹喧哗声让她内心更无法安静:“摘星,出去看看。” 小半个时辰后,摘星才跑会来:“夫人,新建的园子在种植竹子呢。花匠工头说,老爷和半仙的意思,园子花卉以翠竹为主。已运来两万棵四季翠竹。” “什么?” 大夫人意外,不满。 “大姐是否嫌这搬运竹子和种植竹子的声音过于吵闹?” 二夫人问。 “没有。不管了。我们开桌吧,捞月,你来凑一手。” 大夫人边打边想:老爷明明答应我以种植兰花为主的。 一下午下来,尽管捞月故意放炮,但大夫人还是输了十几轮。 待到晚上的家宴,全家人都到齐了包括苏若瑶和程延仲,曹如嫣。 本来很久没来的程延仲成了焦点,但程迪智的话吸引了各位家庭成员的注意力:“今日十九,预计再过几日新园子就会完工,到时,各位夫人都可搬入新园子居住。程全,把“闰竹园”的图挂起来,让大家好好看看。” 全程家人都兴奋地看着这张图纸,最兴奋的要数程延仲了,他眼放光华,对其中的一切都感兴趣。 大夫人则只盯着中央高大的“至幸堂” 。 当然所有人都夸中央那个“至幸堂” 名字取得好,但都没想象自己能成为“至幸堂” 的主人。 五夫人随意问“老爷把这闰竹园的图纸都挂出来?可是要给我们安排新宅子了?” 程迪智还没打算:“只是心里乐,让家人也乐一下。等全部完工再安排新住宅。” 饭后,西厢房一片欢喜,程延仲已将新园子的图样记入脑海中,赏评着每一处:“闰竹园,以翠竹做围墙,木火土金水五厅堂,东西各五阁楼,还有亭台,轩,斋,馆,宽敞,豪华。但我最欣赏的还是以翠竹做围墙的妙意和“闰竹园”这个名字,“至幸堂”这个名字,妙哉,爹和半仙似乎深谙我心。另外东西两侧的楼阁也不错。” “延仲,你真的那么喜欢吗?” 苏若瑶扶着肚子问。 “闰竹园,至幸堂,好才学,妙心思。妙不可言。” 程延仲畅想着闰竹园的一片翠绿。 曹如嫣喜洋洋:“延仲,这以翠竹作围墙,是瑶姐姐的意思,闰竹园这个名字是我取的,至幸堂这个名字中,“至”“幸”二字是瑶姐姐和我每人各取一字,都是我们赠予你的。东阁楼是瑶姐姐用《山居秋暝》中的词取名赠我。西阁楼是我用《锦瑟》中的词赠与瑶姐姐的。正好遇上爹和半仙,就将所有的想法告之,不曾想,半仙直夸好,爹也就全应了。” 曹如嫣等着程延仲夸她。 “哦,翠竹,闰竹园,至幸堂,是你们为我想出来的?” 程延仲觉得好生幸福,都画在了脸上。 但他故意皱眉:“闰竹园,如嫣你取的?好像有待改进,是否换一个会更好?若瑶你说呢?” 曹如嫣不依,直跺脚,要哭的样子:“你刚才还说“闰竹园”这名字妙不可言。一听是我取的就说有待改进,还要换一个。不如你把我也换了吧,换一个你喜欢的妻子。这个闰竹园,你爱取什么名就取什么名。” 苏若瑶看她这样子闹,直笑。 程延仲怕她乱动,连忙按住她,扶紧她:“我在建安厅一看到“闰竹园”三字就想盛赞半仙。回来时更是一路夸赞着。你还看不出我喜欢这个名字吗?小如嫣?” “你在戏弄我?” 曹如嫣委屈地说:“戏弄人家就那么好玩啊?” “谁让你一被我戏弄,我就觉得开心呢?” 程延仲捏着她的酒窝:“这两个酒窝怎么连生气时都出来了?” 曹如嫣打了个呵欠:“还不是被你捏成这样的。我怎么一下子就困了,都怪延仲你弄得我差点哭了,一哭就想睡。禾苗,我们回东厢房去吧。” 程延仲抱起她:“让我抱一下小如嫣有没有长胖,怎么只重了一点?要吃到像若瑶那样,到我抱不动为止,我就不戏弄你了。” 曹如嫣有些羞涩了。 苏若瑶看着他们离开:“延仲,慢点,别震着如嫣。” 然后苏若瑶独自一人又想到生了孩子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程延仲将曹如嫣放在床上:“夫君为你擦身子?” “延仲,你别忙了,回来,听我说。” 曹如嫣叫他,严肃地说:“延仲,我觉得瑶姐姐这两日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我怕自己说错话,就没问。你要不去问问她?” “那今晚谁来哄你呢?” 程延仲点一下她的眉心。 “你耳朵凑过来,” 曹如嫣悄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哄着睡吗?说出去都难为情。” “那你要听话,不可乱动,我每日都会来检查的。” 程延仲命令似地说。 曹如嫣也装样子:“妾身一切听夫君吩咐。” “还妾身呢。小姑娘。” 程延仲笑看着她走了。 曹如嫣念着:延仲,我想你哄着我睡,可现在瑶姐姐更需要你的关爱。 我若任意打翻醋瓶,谁都不会开心。 就这样吧,反正你和瑶姐姐都对我好。 我不贪,不奢,才会开心。 西厢房,苏若瑶听到程延仲那样问她,为了让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放心,拿出嗔娇的本事:“如嫣还不懂事呢。作为女人,我不到两个月就要临盆了,不趁现在耍耍性子,闹闹脾气,等生下孩子,就要遵规守矩了。我若不这样拉下脸,你这个夫君怎知我们怀胎十月的辛苦。如嫣还不知这一点吧,将来告诉她,她撒起娇来,可构拟受了,也好收拾一下延仲你这颗放荡不羁的心。” “原来若瑶还存着这样的坏心思,想着联合小如嫣来戏耍我。弄得她刚才担心坏了,以为你有什么重心事,叫我赶紧过来陪着你,说即将临盆,万不可有大碍。若瑶,你这点坏心思我先记着,将来是要受罚的。” 程延仲用头去顶她的脖子。 苏若瑶想:延仲,如嫣,你们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再次家宴是六月二十三,程迪智要宣布住宅分布了。 在座各位夫人少爷小姐最关心的是五座大厅堂的分配,当然中间最高大的至幸堂肯定由老爷夫人居住。 其他四座由另外几位夫人居住。 至于那些轩,斋,馆就分给成年的少爷小姐住。 应该就是这样,大家都这么想。 但世事无定数,程迪智咳咳嗓子:“我们程家的闰竹园已完工。半仙算好,六月三十,是乔迁吉日,各位夫人的住处都已分配好。原来的八个院子都新建在闰竹园的东南角和西南角。树江,你住回你的禧院去,玛瑙,你带着延嗣住回你的禛院去。珍珠带着延兆在落花轩也住久了,也该反省了,让她住回她的禄院。延新,你也将成年了,先住在大娘的礼院。” 此话一出,各怀心思。 四少爷程延新没有意见:“延新能住大娘原来的院子,是延新的荣幸。” 二夫人宋树江虽有不满,却不敢反抗:“妾身听老爷的。” 五夫人则将不快说了出来:“老爷,你看延嗣也十岁了几年后也成年,要成家,我还有女儿,仍然住在小小的禛院怎么行呢,太拥挤了。您新建了五座厅堂、、、、、、、、、、、、” “玛瑙,延嗣不是还小吗,他长大后,我自会安排他的住处。厅堂的事,别想。” 程迪智一口否决五夫人的想法。 还有程延仲奇怪着:怎么没有安排我的住处呢? 是否住回原来的祁院,也行。 大夫人则等着被安排住在五座厅堂中央的至幸堂,却听程迪智不在意地笑着说:“奇瑞,你我两人就住在炳炘堂。” “这,老爷,至幸堂谁住?延仲又住哪?你还没说。” 大夫人相当意外。 “这中央的至幸堂就是给延仲和他两个未出生的孩子住的。” 程迪智笑看程延仲三人,主要是苏若瑶。 全桌一片哗然:老爷是太偏心还是有其他意思? 大夫人第一个不同意:“老爷,你才是一家之主,至幸堂理当由你来居住才妥。怎么让延仲住?” 本书来自 第四章 乔迁之喜 - 沉鱼泪 - 乐晨夕 “爹,大娘,延仲住哪里并无所谓。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不过爹让延仲住中央的至幸堂,实在让延仲受宠若惊,延仲的住所怎可凌驾于各位娘之上呢?爹还是让延仲住回原来得祁院吧,延仲心里才舒坦。” 程延仲对自己住至幸堂颇感意外,与大夫人一样意外,但他婉拒了。 程迪智却不同意:“延仲,你很快就有两个孩子,现在的丫环,护卫定不够,祁院怎么住得下?再说,身为程家长子,将来整个程家由你主持,你住至幸堂,是迟早的事。让你提前住,也是时刻提醒你,肩上的重担。” “老爷,其他几座厅堂就空着吗?” 五夫人问。 “多嘴多舌!将来延仲的孩子大了,给他们住!” 程迪智瞪了五夫人一眼。 “原来爹让延仲住至幸堂,是有深意的。可延仲从未为程家建过以功一业,住这最豪华的至幸堂,实在有愧于心。” 程延仲再次拒绝。 “建功立业将来不久的是,延仲,你就别推辞了。爹已打定主意,你住至幸堂。” 程迪智推掉程延仲的拒绝。 大夫人心中渐渐崩溃:“老爷,不错,不错,安排得很好。” 曹如嫣想感谢程迪智,顺便安慰一下脸色渐暗的大夫人:“爹,大娘,如嫣觉得,安排延仲住至幸堂,还有一层深意。至幸堂从土,而爹和大娘将住的炳炘堂从火,火生土,不正意味着爹和大娘养育了延仲吗?延仲定会好好报答两老的养育之恩,让您老安享天年。” “如嫣说得好听,顺耳,爹喜欢听,我看你大娘也喜欢听。” 程迪智说。 苏若瑶也兴奋地加了一句:“老爷,夫人,请恕奴婢多嘴。老爷夫人若觉得延仲还不堪重任,需教导,指点,那么老爷夫人住东侧的权标堂就可,从木,木克土,正好克至幸堂,也暗示着老爷夫人管教着延仲。” 苏若瑶和曹如嫣不知,她们两个这两句发自肺腑的欣喜会成为她们的催命符。 大夫人笑得难看:“都说得好,很好。” 心中却想:延仲,你的两个女人是否一条心要与我对着干了? 连说话都这么相似。 你们住最高的至幸堂,而我这个主母却要住矮你们一节的炳炘堂。 苏若瑶,曹如嫣,这是在嘲笑我吗? 看你们能得意几天? 程迪智见大夫人的神色难看,就说:“其实几座厅堂都一样,只是位置不一,没什么高低之分。住哪座都一样。” 这顿饭,就苏若瑶和曹如嫣开心着。 其他人基本不开心,不满意。 程迪智被大夫人死死盯着,大夫人恨不得吃了他。 突然,大夫人双手捂头,痛苦地扭着,捞月过来说:“老爷,夫人的头风犯了。” “快送去休息,煎药喝。” 程迪智知道又要面对大夫人的一顿审问了,心想:若瑶,当日你复颜,我心血来潮,建新园子,是为了你,今日让你跟着延仲住中央的至幸堂,也是为了你开心,你可知我的苦心吗? 晚上,程迪智和以前一样,耐着性子听大夫人唠叨:“本来我建议这园子取名为“妍睿园”,你至少留个‘睿’字给我啊,还弄成什么“闰竹园”,全是竹子。让延仲住至幸堂,连那个浣衣房出身的丫环苏若瑶也可跟着去住。我们却住他们一侧。老爷,你真是这么宠爱长子?还是苏若瑶?你不认为延仲与我们疏远许多了吗?” “‘妍睿园’没有“闰竹园”顺口。让延仲住是有很多深意的,除了他的两个未出生的孩子之外,也是为了如嫣,为了和曹大人的关系良好。不是吗?夫人,你就放宽心吧。再说,夫人我们两个终究会老,这整个程府都要给延仲的。” 程迪智说这话只是给大夫人挠痒罢了,毫无用处。 大夫人淡笑:“延仲与你是有血缘的父子,而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嫡母,未生,只养。以后的日子,难言。我就怕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况且我还不是亲娘呢。” 大夫人这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程延仲很可能有一日,不认她这个对他视如己出的嫡母。 她本就不快的心中念着几个名字:本就令我憎恶的苏若瑶;被苏若瑶带坏,逐渐眼中无我这个主母的曹如嫣;她们讨延仲父子开心的筹码——腹中之子;还有这个延仲,延仲,大娘对你还有点希望,你可别让大娘失望啊,大娘视你如亲子的。 西厢房,苏若瑶激动地哭了:“我并不是在乎权势,荣耀之人,却能和延仲,如嫣一起住进至幸堂,这是我和如嫣一起命名,赠与延仲的名字。真是完善了,老天待我不薄,真的不薄。” “瑶姐姐,你感动得哭了吗?我却想大笑一场,可是,为了孩子,留着以后笑吧。” 曹如嫣见程延仲不说话,问:“延仲,你锁着眉头做什么呢?” 程延仲思考着将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水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住哪无所谓,关键是你们两,年纪轻轻就住在程府中众人认为最荣耀的至幸堂 ,这至幸堂高出其他住宅那么多,难免招来嫉恨。而且,这个家,生养我的家,对你两的伤害,都记在我心里了。我情愿住在原来的祁院,安静得生养我们的孩子,不用招来他人的种种伤害。” 苏若瑶和曹如嫣心中的喜悦一下子无影无踪,都不说话了:程延仲说的完全对,以后怕是要更小心。 程延仲意识到自己让她们担忧了:“呸,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住至幸堂,加强护卫就是,谁还敢拿命开玩笑吗?我看我是杞人忧天了。” 苏若瑶和曹如嫣勉强笑了。 很快就要搬进至幸堂了。 程延仲去看望了一下头风厉害的大夫人:“大娘,延仲来看你了。这些日子受病魔的折磨,延仲与你聊聊,疏散心中的烦闷。” “烦闷?大娘一向最疼你,你可知大娘心中的烦闷?” 大夫人试问他。 程延仲保证:“有延仲在,大娘的烦闷会愈来愈少。只有道不尽的乐。” “延仲,说话怎么像你爹一样打官腔?” 大夫人看着逐渐成熟的程延仲,又有两个与自己不同心的媳妇,心中越发没底:“延仲,你现在两个女人,如嫣和苏若瑶,相处得很融洽,是吗?也不知这融洽是真是假。” 程延仲知道大夫人想问什么,直说了:“大娘,你和延仲有话就直问吧。你这是打哑谜还是防着延仲将来对你不孝呢?延仲一并告诉你,你永远是我的嫡母,在我的亲娘之上。如嫣和若瑶都是我至爱的女人,我没有偏向谁一点。如果她们谁遇到伤害,我都会难过。” “延仲,你这口气是什么意思?大娘问你这些了吗?” 躺着的大夫人将头扭向一边,掩饰她撒谎的表情。 “那就是延仲会错意,惹怒大娘了。延仲下次再来看望大娘吧。” 程延仲郁郁地离开了:大娘心底就为了没能住至幸堂一事而郁郁寡欢吗? 不要将不快发泄在若瑶和如嫣身上才好。 他离开,心中也不想再来看这个变得一无是处的大娘。 可是,出于礼节和孝心,他还是会来探望她。 六月三十,乔迁之日很快来到。 苏若瑶暂时放下心中对产子之后的担忧,与程延仲,曹如嫣一起搬到新居——至幸堂。 不愧是如今程府最惹人妒的居所,高大,宽敞,明亮,房间多而不暗,不潮湿,周围翠竹紧紧环绕,与外界的喧嚣隔开,站在至幸堂的最高层看其他建筑,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晚饭,曹如嫣陶醉在其中:“若以后至幸堂无外人骚扰,我们就是神仙了。好想饮酒庆祝。” 这是幻想,所以语气不足。 “这里有我和若瑶看着,你现在是没法喝酒了,如嫣。但是待你成了程家主母,想喝白酒,黄酒,夫君都陪你。” 程延仲伸出食指保证,快慰地说。 苏若瑶微笑着端起汤:“如嫣,我们两个大肚婆,就以汤代酒,与延仲干一杯,庆祝这乔迁之喜。” “瑶姐姐说话好听,我喜欢,就喝汤代酒干杯!” 曹如嫣豪迈欢笑之余又稍稍不乐:“可我就是不喜瑶姐姐说的大肚婆和延仲说的主母。延仲,我还是想、、、、、、” “不许想,出嫁从夫!一切听我的!” 程延仲猜她又想说不做妻子之事。 “如嫣,是否犯错了?不如与延仲签个盟约,犯了多少错就生一个孩子,我给你做登记。” 苏若瑶乐融融地逗着她。 曹如嫣知道他们在开玩笑:“这城下之盟,我才不签。瑶姐姐,你可是与我同一战线的,怎可帮延仲说话笑话我呢?那我为你的宝宝准备的礼物就要考虑一下了。” “如嫣准备了礼物,那我们得给如嫣拍拍马屁了。只是,一人拍多少下呢?” 苏若瑶此刻心情放松,表情也无忧。 程延仲好奇:“如嫣,知道你点子多,什么礼物,拿出来瞧瞧。” 本书来自 第五章 顺利产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今晚你们拿我寻开心,这礼物就明早拿出来,就勾得你们今晚睡不着。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可要踏踏实实睡一觉。哼。” 曹如嫣翘着嘴,吃晚饭就去洗漱了。 晚上,程延仲和苏若瑶在床上憧憬着将来的生活:“整整九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孩子就出生,然后会是怎样的天伦之乐呢?” “延仲,我觉得,如嫣很喜欢我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将来只有她来带我的孩子,我才放心得下。如果让其他人带,我宁肯自己独自养育这孩子。” 苏若瑶无意中说出一句忧心的话。 程延仲没当回事:“若瑶,将来如嫣会有她自己的孩子要养育,你的孩子自己带不就行了?” 夜色中,苏若瑶惆怅:希望能如此。 但是,延仲,福兮祸所依。 第二天,七月初一,曹如嫣早早起床,将琴摆好在院子中。 程延仲打算练剑,问:“如嫣,这是?” “这是延仲曾与如嫣说的琴剑合一,也是我们送给瑶姐姐的礼物。瑶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曲调?幽雅?欢快?激昂?浪漫?我都会,就看延仲的剑术能否跟上我的琴艺。” 曹如嫣自信昂头,容光焕发。 “如嫣,我什么样的曲调都喜欢。” 苏若瑶觉得这礼物不一般。 程延仲放下剑,笑曹如嫣:“如嫣,只怕你的琴技赶不上我的剑术,到时别哭鼻子。先来一曲《满江红》如何?” “你哭鼻子吧。走着瞧!” 曹如嫣开始忘情地抚琴,程延仲沉浸在舞剑中。 苏若瑶想:或许我生下孩子后就难以看到他们真诚的琴剑合璧了,和睦温馨。 于是,这琴剑合璧就成了至幸堂每早的必行之事,也是开启一日的最悦心之事。 但这却成了邻家炳炘堂的令大夫人焦躁的事:“又是琴声,又是剑声,他们住至幸堂,有必要天天欢庆来讽刺我这个主母吗?” 程延仲每早舞剑,用早饭之后,依旧去闻起学堂,一日也没拉下功课。 曹如嫣陪着苏若瑶看书聊天之余,也说到了大夫人:“大娘有半个月没去家宴了吧?弄得每天中午,没有男人参与的午宴都由我主持。也不知大娘是真头风不愿去还是在赌气,住在了比至幸堂矮一截的炳炘堂?” “凭她的欲壑难填,怎肯让他人代替自己去主持家宴呢?我看,八成是头风未愈。” 苏若瑶一语中的。 “也是,她的脾性就如此,什么都要紧攒手中。这个头风是个时好时坏的病症,但脑子依然清醒得很,不及痫症的十分之一痛苦。老天爷让她患头风而不是痫症,已是对她莫大的宽容,她应感恩才是。瑶姐姐,你我都对她心存怨恨,但还是去看望一次吧,即使没有真心,也要做做样子,免得日后大娘好转后以此为借口找茬。” 曹如嫣无可奈何地说。 “如嫣,顽皮之心不忘谨慎,难得。好,我们一起去吧。” 苏若瑶惊讶曹如嫣的行事周全。 炳炘堂,大夫人听捞月说曹如嫣和苏若瑶来看望她,连忙坐起来说:“捞月,不能让这两个不与我同心的丫头看到我憔悴的模样。你好好回复。” 捞月出来回复:“大少奶奶,苏若瑶,夫人刚刚喝下汤药,困意十足。今日是无法见两位了,令奴婢来禀告,两位的心意,大夫人心领了。” “既如此,我们送的补药,就放在此,劳请捞月你转交给大娘了。” 曹如嫣说。 捞月回放后,曹如嫣说:“也好,礼到,心到,还不用与她面对面,好事一桩。” 两人正打算走,看到院中的侍卫,侍女排成一排,一姑娘用石头扔他们,一个个地扔,每扔中一个,就拍手大笑。 “这不是争妍吗?怎么玩得这么恶劣,下人也是有人格的,她还这么小就这么轻贱他人,长大了还得了?” 曹如嫣为这些可怜的小人愤愤不平。 此时,争妍看到她们,拿起石头就扔。 海星眼疾手快,用剑挥走了石头,争妍还不甘,继续扔:“让你们得意,让你们得意!” 海星用剑和身体挡着石头,说:“大少奶奶,苏姑娘,快离开这吧,这位三小姐,我们惹不起。” 回到至幸堂,曹如嫣的不平仍未消除:“禾苗,这个争妍,我每次在家宴上都能见到她,怎么这副德行?” “大少奶奶,大夫人生有三个女儿,分别取名开妍,立妍,争妍,大小姐和二小姐已出嫁,三小姐争妍待字闺中。” 蔡禾苗说。 “看来是被大娘宠得狐假虎威,开妍,立妍,名字甚好。但这个三小姐争妍,取百花争艳之意,但多少有些不善。不管她,没伤着我们就好。” 苏若瑶吹着一碗热鱼粥说。 接下来半个月,苏若瑶的产期快到了,很多时候都是躺着,还好有曹如嫣与她诗词琴画,东聊西扯地解闷,还时而说些笑话。 七月底,程延仲一天回到至幸堂后,收拾好行李,不舍地对她两人说:“若瑶,如嫣,八月乡试,我要启程去福州了。” “延仲,你不用担心我,这些日子,如嫣照顾我,开心得没话说。只是,她的身子也越来越重,经常累得不行。” 苏若瑶心疼地说。 “你就快生了,如嫣又有些冒失,叫我怎能放心得下?” 程延仲心中的包袱都写在了脸上。 曹如嫣化解了他的担忧:“延仲,瑶姐姐等着辛苦生孩子,不就是等着欢迎你考个举人孝廉回来吗?你这样耷拉着脸,瑶姐姐和我都不开心了。” “好,为了迎接我程延仲添丁进口,我要为两位娘子考个解元回来!” 程延仲抬起头,定了定自己的勇气。 八月初二,苏若瑶顺利产下一名男婴。 曹如嫣不顾自己已是六个月的身孕,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大夫,稳婆,丫环,差点晕倒,但她打起精神抱着孩子说:“这是延仲的长子,等着程解元回来。” 程家的长辈中,无一人来看望这个长孙。 二夫人虽是嫡亲的奶奶,但在闰竹园建好之后就收到娘家的来信,说是让她回去照顾重病的母亲。 百善孝为先,二夫人先回娘家去了,至于苏若瑶这个丫环即将临盆一事:反正丫环生的孩子,也不必那么在乎。 而自己对于程迪智安排居所多少有些不满,自己的儿子住最富丽堂皇的至幸堂,自己这个生母竟在原来那个小小的禧玞院,各种不快积在心里:回去照顾母亲吧,苏若瑶生孩子,我不会在她身边,老爷夫人也不会说我的。 大夫人还在喝药,治疗头风,她就算没病也不会来。 程迪智来了,心里暗漠着:老天怎么就不怜悯我的辛苦,指望着若瑶生个孙女,偏偏生个孙子。 如今,看若瑶自己怎么说。 曹如嫣抱着孩子给程迪智看,心花怒放地说:“爹,你看,瑶姐姐给程家添了个长孙,叫什么名字好呢?” 程迪智脸色平淡:“延仲不是曾说,若瑶生子就取名程乾吗?” “恭喜程老板,这小少爷,您的长孙是怀足了月生的,一出生就会吮手指,健壮着呢。一脸福相,将来定有一番建树!” 大夫和稳婆一人一句。 “重赏。” 程迪智还是拉着脸。 曹如嫣趁此为苏若瑶说话:“爹,瑶姐姐为延仲添丁,而且是长子长孙。可她还是个丫环。如嫣斗胆,替延仲向爹请求,为瑶姐姐要个名分。不知爹如何想。” “如嫣,让我抱抱程乾吧。” 程迪智抱着程乾,回避了名分这个问题,他来到苏若瑶跟前:“苏若瑶,你辛苦了。” 苏若瑶早已想好对程迪智的话,望着他沉重的眼神说:“能为程家添丁,是奴婢苏若瑶的福分。老爷,奴婢不在乎身份,只求一辈子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左右,终生伺候着。” 程迪智明白了她的意思,把程乾抱给曹如嫣,对苏若瑶说:“你好好休养。” 扔下这句话,程迪智就走了,不知嘴里心里什么滋味:若瑶,你怀孕期间,我是怎么明里暗里保护你的? 你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引诱我,暗示我,给我许诺和希望的? 我本已打算,延仲已将心思完全放在如嫣身上了,我不会让你承受‘色衰爱弛’之苦,也不会让你承受‘新人笑,旧人哭’之苦。 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和延仲共度一生? 你之前对我的言辞暗示算什么? 你在把我当猴耍吗! 程迪智这次是真的对心爱的女子苏若瑶生气了,虽难掩心中的愤怒,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苏若瑶确实反悔了,她看着自己顺利产下的儿子程乾,想着恋人程延仲,幸福都写在脸上:在程乾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反悔了,曾暗示程迪智的事。 程迪智,对不起。 不对,我为何要向他说对不起呢? 我欠他什么? 只有他欠我的,这辈子! 曹如嫣怕苏若瑶为名分一事而难过,就安慰她:“若瑶,刚才爹可能有生意上和军事上的事情操心,你别放在心上。等延仲回来我再与延仲说,为你要名分。” 本书来自 第六章 天伦之乐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得知苏若瑶生了儿子,喜忧参半:这回所有人都知道丫环生了程家长孙,老爷恐怕是没心思“扒灰” 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苏若瑶依仗着儿子,傲气飞长,将来会怎么对付我还说不定呢? 可我如今的头风、、、、、、之后一个月坐月子,都是曹如嫣在照顾苏若瑶。 苏若瑶除了给程乾喂奶,程乾都在曹如嫣怀中抱着,要不就是在摇篮中睡着。 苏若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八月刚过,苏若瑶坐月子结束,程延仲的乡试结束,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觉喜从天降,抱着程乾不肯松手:“我有儿子了,程乾,我做爹了。若瑶,辛苦你了。” 苏若瑶告诉他:“延仲,我生程乾前,还有坐月子的这一个月,都是如嫣在忙里忙外,你看她,不知瘦了没有。” 程延仲抱着程乾去看曹如嫣:“如嫣,怎么把自己累得快趴下了?又不记得要好生照顾自己了?” “我照顾瑶姐姐生产,坐月子,是有私心的。将来我也会生孩子,也要坐月子,这不是学点经验嘛。” 曹如嫣快慰地说。 这时,小程乾微笑着向曹如嫣伸手,曹如嫣立刻抱着他:“程乾乖,如嫣娘来抱你。” 程延仲纳闷了:“如嫣,程乾对你比对他自己的亲娘若瑶还亲呢。” 曹如嫣抱着程乾哄,也没回答程延仲的。 苏若瑶告诉程延仲:“我生程乾时,如嫣接住他,第一个抱程乾的人就是如嫣。这个月,抱程乾最多的人就是她。看来程乾还未出生时就与如嫣有了母子缘,现在出生了额,更是粘得不行,倒是省了我好多事。” “我看,是如嫣想当娘想着急了。” 程延仲坐在苏若瑶床边冲着曹如嫣乐。 这时,曹如嫣脸色苍白:“禾苗,快过来抱着程乾。” 苏若瑶和程延仲都走过去:“如嫣,怎么了?快回房休息,躺下,朝霞,去泡一碗红糖水来。” “刚才差点没抱稳程乾,吓着我了。” 曹如嫣躺着,喘着气说,有些后怕。 “你还把我们两给吓着了呢!为了照顾程乾和若瑶,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程延仲摸着曹如嫣的头,看看新生的儿子,恢复身体的苏若瑶,心中无限希冀。 待曹如嫣喝完红糖水,苏若瑶抱走程乾:“延仲,如嫣累成这样,你刚从福州回来,路途奔波,也累了。两人都好好休息吧。” 程延仲想和苏若瑶说会话,但曹如嫣也确实瘦弱了些,就陪着她说:“如嫣,怎么生孩子,都学到了吗?将来你的孩子就让若瑶来照顾。我做个快活神仙。” “想得美,你。” 曹如嫣看得出此刻程延仲最想相伴的人是苏若瑶,所以也没什么劲与他聊。 不一会,周朝霞匆匆抱着哭闹的程乾过来说:“大少爷,大少奶奶,苏姑娘给小少爷喂奶后,小少爷哭闹着不肯睡。苏姑娘没办法,请问大少奶奶能否哄小少爷入睡?” “把程乾给我吧。” 曹如嫣欣然答应:“延仲,我来带程乾,你去看看瑶姐姐吧。” 程延仲先是问周朝霞:“朝霞,怎么若瑶她不会哄程乾入睡吗?是不是程乾太调皮,认人才肯睡?” 周朝霞回答:“说来奇怪,小少爷爱笑,人见人爱,一点不认生,谁抱都肯,最喜欢大少奶奶抱他,才一个月就会伸手要大少奶奶抱。但小少爷就是不喜欢苏姑娘这个亲娘抱他,苏姑娘一抱,他就哭。” 蔡禾苗也说:“奴婢也奇怪,自小少爷一出生,每晚都是大少奶奶哄他睡的。” “这样啊?看来如嫣有个娘亲的样子了,我也要学着点,来,给我抱抱程乾。” 程延仲抱着儿子,轻声说着:“如嫣,你看,他睡了。他喜欢我这个爹呢。” “我房间里早就准备好了小床,把他放在小床里吧。” 曹如嫣抱着程乾,把他放在小床里。 她轻声叹气:“怎么程乾一出生就喜我抱他,也不认生,就是不愿他的亲娘瑶姐姐抱他。只知道喝奶。我看瑶姐姐为此也暗地里难过着,只是没对我说。” “可能是你带他久了,没那么奇怪的。” 程延仲说。 另一边,周朝霞问苏若瑶:“若瑶,这件事我实在忍不住问你,都生下了程家长孙了,老爷也不替你说话,还那么冷淡。有了大少爷的儿子,你难道还要做个丫环吗?将来,程乾会是程家大少爷,总不能有个做丫环的母亲吧?” “子不嫌母丑,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嫌弃我的出身的。” 苏若瑶说话声毫无自信,与内容相悖。 “若瑶,不是我胡思乱想,是不是老爷不乐意?跟你一起那么久,我又不是傻瓜,我看得出,老爷对你、、、、、、” 周朝霞好心,想问清楚。 苏若瑶立刻板脸:“朝霞,怎么说如此**之事?我有我的苦衷,你还是少知道为妙。” 周朝霞只能“唉” 了一声,不再提程迪智与苏若瑶之间的暧昧。 次日,程延仲和苏若瑶,曹如嫣一起吃饭,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在家休息一阵子,不用天天在学堂摇头晃脑了。” “延仲,出发去福州之前,那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呢。” 苏若瑶审问他。 “这个桂榜出来了吧?” 曹如嫣也审讯:“我们不求解元,只要是个举人,就心满意足了。” 程延仲低头,自觉没脸看她们:“我没有上榜。” 沉静了一会,苏若瑶自责:“不能怪你,延仲。我毁容那段时间,你有三个月没有去学堂。” 曹如嫣低着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心情不好的那段日子,每夜闹情绪,也不知延仲当时是怎么念书的。后来我尽量弥补,却是来不及了。延仲,下次秋闱,要待四年以后,是吗?” “若瑶,你别自责。如嫣,你抬起头来。我不怕,有志者事竟成,再等四年,等得起。我最愿的还是我们平静,祥和,快乐。” 程延仲为了两个女人,提起精神说:“到时,程乾四岁了,和我们一起庆祝我秋闱中举。” 晚上,曹如嫣在带程乾。 程延仲和苏若瑶相拥在一起:“终于回到以前的夜夜笙歌。若瑶,来,开始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程延仲对苏若瑶沉积了几个月的激情爆发,狂吻着。 苏若瑶推开他:“急什么?待我身体完全恢复再说。” “那就让我摸一下肚子,扁了,全被程乾这小子带走了。” 程延仲趴在她身上说:“若瑶,我难耐寂寞呢。” “忍着。再过段时间,好好伺候你。” 苏若瑶象征性地吻了他一下。 心中忧愁未解:如今程乾已成了我的牵挂,我真不想再有一个牵挂。 之后的每日,程延仲和曹如嫣的琴剑合璧依然继续,他两将各自的情感融入剑舞和琴声中。 一个多月的程乾每次看到这琴剑合璧,幼小的脸就会笑,还拍着摇篮,几乎就想站起来了。 苏若瑶高兴地想去抱他,但依然如此,程乾不愿她抱,她一抱就哭。 这时,丫环周朝霞或是蔡禾苗就过来抱着程乾,站到曹如嫣旁边去,程乾才又恢复了婴儿的笑,还拍着小手。 苏若瑶难受地叹叹气,坐在一旁,程延仲和曹如嫣都对他说过“别难过,程乾长大就不会这样了” “母子连心,子不嫌母丑,何况你这么美的母亲呢” 。 可苏若瑶心里还是涩涩的:辛苦怀了你整整十个月,你怎么就这么厌恶娘亲呢? 还有一事,也在苏若瑶脑海中一直徘徊:许云宸怎么还没出现呢? 上次冒充曹府管家,假戏真做,他帮了我一个大忙。 但他自己的杀父之仇呢,不想报了吗? 实际上,许云宸自从做完冒充管家,假传圣旨那件事后,就应聘如程家,潜伏在厨房打下手。 通过几个月的了解,他将杀父仇人锁定在大夫人和四夫人身上:众家奴都说是这两个人烙伤贱妇苏若瑶的脸,那么其中必有一个是胁迫我父亲将苏若瑶彻底毁容的人,并杀害我父亲。 亦或是她们两个合谋。 许云宸为了将自己的名气传扬出去,在下人中间做善人,谁有个头疼脑热,胫骨疼痛都找他,药到病除,只需一点碎银就打发了,省去下人们不少医药钱。 终于,让自己在程府内声名远播了。 远播到大夫人这里:“厨房有个叫徐仙人的,听说是个赤脚郎中,但经他手医治的下人,哥哥药到病除,什么针,灸,拔火罐,开药方,样样都行。我天天喝药也不见起色。不如找个赤脚郎中,就当盲人摸象,看能否撞上。” 重新住进禄院的四夫人也派人去请徐仙人。 徐仙人顿时成了程府的神医。 他分别去了解了大夫人和四夫人的情况:一个是头风,一个是儿子发疯。 虽然这两个人都与苏若瑶毁容有关,有可能是我的杀父仇人,但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做了大夫,就这份心思吧。 目前就等苏若瑶告知他真实的凶手了。 本书来自 第七章 早产征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八章 二少爷出现 - 沉鱼泪 - 乐晨夕 至幸堂,程延仲向曹如嫣和苏若瑶程重保证:“那两名侍妾,我看都不看一眼。品书网 wWw.Vodtw.com我会想法让她们回老家,如果爹不肯。就让她们老死在琉璃轩。” 苏若瑶和曹如嫣都闷闷不乐。 忽闻外面喧哗震天。 侍卫来报:“大少爷,大少奶奶,外面是疯癫的三少爷在乱跑乱叫,四夫人带着人在捉他。” “这四娘是可怜又可恨啊,谁让她当初对瑶姐姐处处刁难,遭了不小的报应了。” 曹如嫣玩着竹条说。 苏若瑶眼中怒火燃烧:“延仲,我一直觉得烙伤我脸的背后主使是四夫人,你也如此认为。她已从世外轩搬回,我们是否该去看看呢?” “早就该去了。” 程延仲想趁此去发泄心中对程迪智的闷气。 “记得早去早回,我和程乾在等你们呢。” 曹如嫣倒有点乐悠了,心中冒了个主意出来。 但气愤中的苏若瑶和程延仲都没注意。 他两来到四夫人居住的禄玘院,虽是新建的,但无一处不透着衰败和门可罗雀的气息。 四夫人衣裳不整,头发凌乱,也未打扮,看似比大夫人还老了。 三少爷程延兆已是白发根根,与他的年龄一点不相符,他眼神呆滞,时而傻笑,嘴里念叨着:“陌上女子,陌上少年、、、、、、” 见到苏若瑶,他拿起匕首就冲过来,刺向苏若瑶。 程延仲捉住他:“延兆,你真的疯了吗?举刀向苏若瑶做什么?快进屋,大哥不再责骂你了。” 程延仲将程延兆拖回屋里。 苏若瑶和四夫人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展开了一场生死对话。 四夫人在洗衣裳,放下衣裳,眼神愤恨:“苏若瑶,你这是来看笑话还是干什么?” “四夫人,你说对了,我就是来看笑话的。瞧你这愤怒的眼神和仇恨的表情,与我当初对你时,是一样的吧?” 苏若瑶先羞辱了四夫人一句,然后将心中的愤慨一并吐出:“你娘家,纺织大户,有钱有势,你靠着娘家底子厚,胡作非为。但遇上程延兆做的丑事,你娘家避之唯恐不及,就为了面子。你也是为了脸面,才做出不要脸的事,结果弄得自己毫无脸面。连门都不愿出。” 四夫人不愿提伤心事:“苏若瑶,你想说旧事,就出去。” 苏若瑶不依不饶:“我就是要提,要你体味我的曾经的身心剧痛。当初你儿子程延兆迷恋我,无心学业,你没有好生教导他,却将他的错归咎于我。你的儿子要人格,你却轻践他人的人格,教唆五少爷对我施以烙刑。但你的算盘打烂了,我又复容了,你儿子又一如既往的沉迷于我,堕落于我。我本善心,想救这个无辜的程延兆,但谁赖你对我的恶行毁了善心,我就将他引入歧途。你为你儿子作恶,报应由他来承当,这不正好,让你得不偿失!” “苏若瑶,我娘两受的苦,都要你来偿还!” 四夫人想辩驳,但无词,因为本就是自己无理。 苏若瑶耻笑:“笑话,我何必为你娘两承当什么?程延兆他只是发疯而已,老爷只是将你们处罚在世外轩反省。现在老爷还是不舍得程延兆受苦,又把你娘两接回禄玘院。比起你给我受的苦,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不管你怎么说,延兆因你而疯,你会遭报应!” 四夫人咬牙说。 苏若瑶很坦然:“你想让我遭报应是吗?那你大可去向老爷夫人告状,说程延兆是因我而疯。只要你放得下你的脸皮!至于我,完全不必担心,反正我的名声本来就被你这等人传颂得恶贯满盈,我也不怕丢脸!” “生了儿子就越发得意,也不想想你生儿子近两个月了,还是个丫环。我告诉你,我在程家多年,看到的听到的都比你多,丫环生的儿子,不会有好命!不如我这个发疯的延兆!” 四夫人戳中了苏若瑶的痛点。 苏若瑶有点语无伦次了:“沈珍珠,我的儿子不劳你费心。你还有没还完的债呢。五少爷在你的照顾下不知去向,日后二少爷回来,程府恐怕要将所有矛头指向你!” 四夫人也被戳中了痛点: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延元和延滨,随时可能回来你取我性命。 若老爷夫人知道我曾想杀延元灭口。 我下半生怎么办? 程延仲和苏若瑶离开禄玘院,程延仲揉着双手,抱怨着:“以前都说延兆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力气大得惊人,难怪人说疯子力气大。难道延兆就要一辈子这样疯下去吗?” “可能上天会饶恕他的过错吧,毕竟他没伤人。” 苏若瑶无心听程延仲抱怨,想着四夫人的话:在程家,丫环生的儿子没好命,将来程乾的前途堪忧啊。 大街上,曹如嫣带着蔡禾苗买这买那,蔡禾苗怀抱程乾,神情紧张:“大少奶奶,外面危险,我们还带着小少爷,芋头也走散了,还是早些回去为妙吧。” “能有什么危险啊?不急,我还要买很多玩具给程乾呢。” 曹如嫣欢天喜地地说。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出现在面前:“曹如嫣,程家大少奶奶?” “你是?” 曹如嫣撑着腰问。 蔡禾苗认识他:“二少爷,奴婢蔡禾苗见过二少爷。” “曹如嫣,这是程延仲的儿子吗?” 二少爷程延滨左手指着蔡禾苗手里的孩子问。 曹如嫣听说过程延滨的事,看着他没有手指的右手,有些怯懦地说:“你就是延滨?我是你大哥延仲的妻子,你应称我为大嫂。” 程延滨瞬间觉得这个曹如嫣很是与众不同,但一时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他打趣说:“这是我大哥的儿子吗?曹如嫣你生的?这么快又怀上了?” 曹如嫣越觉得害怕:“延滨,我要回府了,你也该去见爹了,他很久没见你,可能想念你了。” 曹如嫣说完就要走。 程延滨拦住了她,脸色大变:“这是大哥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儿,让我抱一下他是理当的。” “二少爷,小少爷想睡了,不如日后在府上和大少爷一起与小少爷玩耍?” 蔡禾苗感到了程延滨的危险,紧紧抱着程乾。 程延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夺过程乾,抱在怀中:“你看,这小子,他还对我笑呢,像我大哥小时候一样,一点不认生啊。延元,我们走。” 旁边一小男孩跟着程延滨走,那是五少爷程延元。 曹如嫣顾不上这些:“延滨,你抱走程乾做什么?” “他是我大哥的儿子,做我的人质正好。曹如嫣,你恐怕还不知程家事如何虐待我弟弟延元的吧?” 程延滨本不想多说,但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忍不住对曹如嫣解释了几句。 “你等等,你若有仇,我来做你的人质,让丫环禾苗来抱着程乾。” 曹如嫣情急之中不顾自己的安危。 程延滨想反正人质在手,与她多聊几句:“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曹如嫣迅速旋转大脑:“你抱着程乾去要挟程家,谁知道他是你哪里捡来的婴儿,说不定不信你。而且,程乾一命,我一人两命,你自己算算,谁做人质对你更有利?” “说的不错。你挺有胆量的。那你就过来吧,曹如嫣。” 程延滨对这个噘着嘴说话,但脑子机灵的大肚子小姑娘挺有兴趣。 曹如嫣很谨慎:“我只怕我一过去,我和孩子都会成为你的人质。你先让你弟弟延元把程乾抱给禾苗,我就过来。你放心,我与禾苗都不会武术,逃不掉。” “曹如嫣,看你弱小,胆量还真不小。好,这就交换人质,延元,抱着孩子,给那个丫环。曹如嫣,你过来。” 程延滨完全不担心,气定神闲地完成了人质交换。 但曹如嫣心中惊恐万状,直到程延元把婴儿程乾交给蔡禾苗,程延滨一手挽住她的脖子,一手拿剑,说:“走,去程府。” “二少爷,求你慢点走,大少奶奶她身子重,走不动。” 蔡禾苗跟在后面乞求。 “慢点就慢点。延元,你要担心周围。” 程延滨虽觉曹如嫣很是有趣,但没有放松警惕。 “是的,哥!” 程延元说。 走得太慢,程延滨与曹如嫣聊了起来:“你和我大哥的儿子名叫程乾?” “程乾是瑶姐姐为延仲生的儿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曹如嫣反问,心中高度紧张。 “现在你在我手上,我温什么你都要老实回答,不可有半句谎言!” 程延滨对她更好奇了:“曹如嫣,你是我大哥的妻子,这个孩子是苏若瑶和我大哥的儿子。你为何豁出性命来替换他,做人质?” “这个不劳你操心了。” 曹如嫣觉得程延滨的问题还真怪,扭了一下脖子,因为他挽得太紧。 “回答!” 程延滨命令。 曹如嫣说:“因为延仲对我好,说此生非我不为妻。瑶姐姐也待我好,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她的儿子程乾与我投缘,喜欢我抱。我今日带着程乾出来游街,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去见延仲和瑶姐姐,一头撞死算了,要不就死在你的刀下。” 本书来自 第九章 如嫣被挟持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十章 若瑶自请交换为人质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看不下去了,觉得曹如嫣不能总这样被挟持,站出来,与程延滨眼神相对:“二少爷,你现在需要一个人质,刚才如嫣交换了程乾,现在我来交换如嫣,做你的人质,如何?” “苏若瑶,不是我看不起你,在程府里面,怕只有我大哥在乎你的安危,用你做人质不如用曹如嫣有价值。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延滨说话伤人心,但表面看来,确实如此。 苏若瑶不管这些,理论着:“二少爷,你的娘亲虽不是我杀害,但与我有关,你必定憎恨我吧?你当初与程家断绝关系也与我有关。而你弟弟延元年幼无知,受尽折磨,虽非我所作恶,但因我而起。如果杀我,或许可消除你心中的一些怨恨。这个交易也不差。” “不,瑶姐姐,如果延滨一定要杀你,我不会让你落入他手中。” 曹如嫣摇头说。 “大哥,曹如嫣真是个好妻子,先是用她自己换了你的儿子做人质。现在又不愿苏若瑶落入我手中。大哥,有曹如嫣做你的妻子,你真有福气,将来必定是个好主母。你比爹有福多了。” 程延滨说此话时,看着程迪智和大夫人。 他心中是想在程延仲面前赞赏曹如嫣,但在大夫人看来,这是用曹如嫣讽刺自己:曹如嫣怎么及得上我福慧双修? “既然你认为如嫣是个善人,就放了她吧。” 程延仲求程延滨。 “大哥,今日我已百般忍让,你总得让我为延元讨回那一点求之不易的公道吧?” 程延滨说:“苏若瑶也是你的女人,现在你的两个女人,哪个来做我手中的人质,面临受死。我看你选谁。就听你的。” 程延仲没想到作恶多端的人躲在背后,而无辜的苏若瑶和曹如嫣会遭此一劫,他虽信任程延滨,但难保他一怒之下做傻事。 程延仲拔剑,以自刎的姿势站着,无奈一笑:“延滨,放了如嫣,让如嫣和若瑶好好活下去,一生平安。今日有爹作证,大哥死后,你以长子身份继承家业。爹,你听到没有,这是延仲的临终遗言。” “慢着,大哥。你小看我了,我不在乎你的长子,家业。临危不惧生死,延滨不如你,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程家长子。让苏若瑶过来吧,你信得过我,我就不会杀她。” 程延滨没想到程延仲会有如此为人之上的举动,为了情义,情愿自己抹脖子,退让了一步。 “延滨,我从来就不怀疑你。” 程延仲安慰程延滨的情绪,如今让苏若瑶换回曹如嫣也是无奈之举,曹如嫣身怀六甲,可苏若瑶,那是至爱,又怎能不心痛呢? 他弯下腰对曹如嫣说:“曹如嫣,我与苏若瑶无深仇,不会杀害她,只是做人质而已。今日之事,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曹如嫣诧异程延滨为何会对自己说这些,更加莫名其妙。 程延滨又对程延仲说:“大哥,曹如嫣她走不动,能否派个丫环来搀扶?” “我去吧。” 蔡禾苗想都没想。 鱼泡心惊了。 程延仲叫住了她:“禾苗,你别去。让大娘的丫环去。” 捞月犹豫中。 蔡禾苗心急:“大少爷,情况紧急,恕奴婢无视你的命令。” 然后向曹如嫣跑去。 这样,曹如嫣和苏若瑶相互望着,完成了又一次人质交换。 不过曹如嫣离开时,奇怪的目光,回头看了程延滨一眼,却给他留下了希望,也算是种下了祸根。 程延滨押着苏若瑶问:“大哥,我不得不再次为难你,将张奇瑞或者沈珍珠其中之一交给我换回苏若瑶。” “延滨,你别再为难你大哥了,爹用其他东西给你换吧,你想要什么?” 程迪智焦急万分不亚于程延仲。 苏若瑶在程延滨身边轻声说:“二少爷,四夫人已遭报应,他的儿子程延兆已疯癫。” 程延滨听到这,问:“爹,我想要,请三弟出来。这个不为难吧。” “好,程权,去禄院把延兆绑出来。” 程迪智为了苏若瑶,也不担心程延兆的模样给程家丢脸。 四夫人不愿儿子的疯样被人看到:“不要啊,老爷。” 程迪智没有回答她。 程延仲扶四夫人起来:“四娘,延滨见延兆,或许就想打消对你的杀念,你就应了吧。” “不,我宁愿去死,也不愿他看到延兆。” 四夫人的脸面可真重要。 三少爷程延兆被绑着出来了: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白发丛生,神情呆滞,嘴里念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 程延滨轻声问苏若瑶:“这是你的杰作吗?” “管他是谁的杰作。四夫人的恶行,报应在她儿子身上,倒可怜了三少爷。” 苏若瑶回答。 程延滨大笑:“好啊,沈珍珠,你作恶,延兆,受报应,这叫母债子还,恐怕比你自己受报应还痛苦吧。我听人说,活报比死报更苦,今日我就饶你,留着你去受你应得的活报!至于你,张奇瑞,总有一日,我要你为我娘诵经磕头!” 程延滨剑指她。 程迪智展现了一点父子情:“延滨,我知道你已消气了,放开苏若瑶,和延元一起留下吧。” “爹,我不想留在这里。” 程延滨此刻情绪复杂:爹程迪智,弟弟延元,还有曹如嫣、、、、、、“那你至少让延元留在家里吧。他还小,要念书,在外奔波成什么样子?” 程迪智这话没错。 程延滨答应了:“爹,延元已在外流浪一年,不可再过这漂泊的生活。让他留在程府,张奇瑞,你不是爹的大夫人吗?你来照顾延元。不要让我看到不想看的结果!” “你!” 大夫人没有反对的余地。 程迪智答应:“爹和你大娘会好好照顾延元的。今日就别闹了吧,延滨。” 程迪智今日彻底展现了一个做父亲的心软。 “爹,我还有一请求,每日让苏若瑶去与延元见上一面,或者延元,你去见苏若瑶一面。” 程延滨这个要求还真奇怪。 但程延仲接话答应了:“这个理当如此,延滨。我都答应你,若瑶也会照做的,你快快放了她吧。” “我还要苏若瑶做挡箭牌送我出程府呢。” 程延滨说着,就押着苏若瑶走出程府。 “延滨。凭你的剑术,没人能阻挡你,你不必用若瑶做人质。” 程延仲紧紧跟上。 “大哥,想让苏若瑶无事的话,就和我保持距离。” 程延滨挽着苏若瑶的脖子,疾走。 程延仲为了苏若瑶的安全:“好,我慢点来,若瑶,你别怕,我就在你后面。” “程延滨,你完全不必再用我做人质,到底什么意思,想要我的命吗?别忘了延元还在程家。” 苏若瑶边小跑边喘气,因为走得实在太快。 “我不是说让你每日与延元见一面吗?怎会要你的命?我问你,曹如嫣待你如何?” 程延滨这一问让苏若瑶一下纳闷了:“她待我如亲姐姐,以瑶姐姐想称。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待曹如嫣如何?” 程延滨又问。 “私底下,我当她是亲妹妹。但人前,还是称她大少奶奶,毕竟她是妻子,我是丫环。不过程延滨,你是否问得过宽,这些与你何干?” 苏若瑶回答后问。 两人在街上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延滨用剑押着苏若瑶,引得所有人都看着。 程延滨的问题还没完:“我大哥对你和曹如嫣如何?回答!” 苏若瑶觉得程延滨问这肯定有目的,但此事,照实回答也无妨:“延仲待我如从前,这个你知道。他待如嫣宠爱有加,任她顽皮,耍赖,任性,并有言,无论生死,如嫣为他一生之妻。” 程延滨挽着曹如嫣脖子的手渐渐没力气了:苏若瑶的回答和曹如嫣的回答不谋而合,看来曹如嫣与大哥真的夫妻恩爱。 我还是断了那点不伦的痴想吧。 迎面走来五夫人和芋头,奇怪他两怎么会走在一起,苏若瑶来不及多想。 芋头见到程延滨手持剑,他也拔剑:“二少爷,休得胡来。” 程延滨心情处在失落中:“五娘,你休得胡来。” 他一把推开苏若瑶跑了。 “苏若瑶,奴才在街上与大少奶奶走散,又遇上五夫人,不知现在大少奶奶如何?” 芋头问。 “你自己去看看吧。” 苏若瑶从地上爬起,没好气地说:“还好大少奶奶没事,否则,你就有事了!” 程延仲赶上苏若瑶:“没事吧?” “没事,我们快回去看看如嫣怎样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又一路小跑。 建安厅,饭桌已撤去,家庭会议:因为今日程延滨和程延元的出现,揭露出的恶行,有人必须受到惩罚。 程迪智眼光凌厉,言语刀剑:“沈珍珠,你已承认自己唆使延元烙伤苏若瑶,以及苏若瑶的孩子,我的孙子。事后欲杀害延元灭口而不得。你不仅是杀人,还是杀子。延元虽不是你亲生,但也称你一声四娘,你竟下得了手?” “老爷,珍珠糊涂啊。” 四夫人已无从前的微风凌厉,换之的是孤独无助。 本书来自 第十一章 虚惊一场落幕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也不再偏袒她:“去请你沈家的兄弟来说句话,还是送你去县衙?你这些罪行算下来,最少也是绞刑,发配三千里吧。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不,老爷,别请我娘家人过来,珍珠没脸面对他们。也别送我去衙门,珍珠情愿死,也不愿在全县的议论声中受刑。” 四夫人为了自己的,所谓的“尊严” 吧,拒绝了程迪智提出的惩罚。 程迪智闭上双眼:“你我也算是妾室,曾有恩于我,可你所作所为,我也不能偏袒你。你不愿去县衙,那就论家法,白绫,鸩酒,匕首,你自己选。” 四夫人乞求的看看四周,所有人都避开她的眼神。 她只觉得墙倒无人扶,自知必死,但放不下儿子:“老爷,珍珠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已是八面楚歌,众人唾弃。可是延兆,出了我之外,没人愿意照顾他。他还年轻,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请求老爷留给珍珠在这世上多一些时间,也请求老爷寻大夫为延兆医治。待延兆完好之日,便是珍珠命丧之时。从此,珍珠绝不离开禄院半步。” “事到此地步,你自作孽,死,是必然的,但延兆的病确实要治好,他曾所犯的错,我会渐渐忘记。你放心。” 程迪智说。 曾经他对程延兆的“淫词艳画” 是大发雷霆,恨不得杀了这个不争气,一无是处的儿子,但这“恨铁不成钢” 的愤怒终究被这与生俱来的父子之情消除。 苏若瑶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四夫人的下场,已弥补了她曾经的怙恶不悛,算了,四夫人的事,到此为止吧。 希望她临死前能够幡然悔悟,尽管已经迟了。 可苏若瑶想错了,四夫人离开建安厅时,对她怒目而视:“苏若瑶,我会每日诅咒你一千次。你下辈子若是男,为奴,若是女,为娼!” 苏若瑶没有回答,只觉得:冥顽不灵了,不值得同情。 “苏若瑶,沈珍珠烙伤你,处处针对你,以致要杀害延元,仅仅是因为她所说的,为了延仲的前途?还是有别的原因?” 程迪智不信这个解释。 苏若瑶自然回答:“老爷,奴婢还是一头雾水。只是,二少爷刚才把五少爷托付给夫人,又命奴婢日日去看望,不知奴婢可否日日去炳炘堂看望五少爷?” “哦,既然延滨这么要求,你就照他的意思去做,我欠这个儿子太多。” 程迪智心中也愿意,苏若瑶能够日日来炳炘堂。 “老爷,我这头风怕是照顾不了延元,还是请其他人照顾合适吧,我看、、、、、、。” 大夫人还未说完。 “大娘,刚才你在闰竹园还头疼得厉害,一下子就好了,真是神速。大娘请放心,延元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不劳大娘费丝毫心思。” 这是程延元在说话,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一字一句,很清楚,让人无法辩驳:“爹,大娘,二哥延滨让我与你们住一起,是相信你们的居所,是程府最安全之地,只有你们才可护延元安全。延元也为此荣幸不已。既然延元已在各位家人面前证明无需大娘照顾,只需借住,大娘也不必在意,延元不会给大娘添麻烦。” 程迪智等人大为惊喜:“延元,一年未见,你成熟了不少,在这大厅之内,众目之下,能像个成人一样不紧不慢,不屈不挠,还有礼有节地清楚说出每句话。我看,连很多成年人也无法做到你这一点。这一年在外,你吃苦了,也成长懂事了,爹喜欢,你就和爹,大娘一块住在炳炘堂!” “谢爹的恩准。不过,爹对延元过奖了。” 程延元拱手说。 一旁的程争妍不乐意:“爹,娘,以后我们要和这个脏兮兮的延元住在炳炘堂吗。你们看他那个样子,脸上是灰尘,衣服破烂,哪里像程家的少爷?女儿不愿与他住一块。” “争妍,你是姐姐,就不能像你两个已出阁的大姐,二姐那样,宽容大度,爱护弟妹?” 程迪智抓着椅子手柄说,那样子对程争妍很是不满。 十一岁的程延元摆出成人的气度:“延元本是庶出,能与爹,大娘住一起,已是莫大的荣幸。如果争妍姐姐嫌延元,那延元也不碍争妍姐姐的眼,住在原来二哥住的祥瑞院就是。爹,大娘,不知可否?” “延元,你就与爹,大娘一起住在炳炘堂,别管争妍怎么说。争妍,你好好学学开妍,立妍姐姐,德,言,容,工。你有哪一样及得过两个姐姐?听你今日所言,四德无一德!” 程迪智狠狠批评了程争妍一顿,一点情面不留,希望她有所改进。 但她躲在大夫人后面:“开妍姐姐和立妍姐姐有那么好吗?” “你?” 程迪智想动手说“烂泥扶不上墙” ,但一想她毕竟是个女儿,脸皮薄,就算了。 不用程迪智停手,大夫人也做程争妍的保护伞:“老爷,争妍还小,有待我们教导。” “你就把她宠到天上,看她将来怎么摔倒都不知。” 程迪智觉得这个不懂事,不识大体的女儿在建安厅中让他丢脸了:“争妍,看你这样,日后若因你的无知而经历不快,希望你能像延元一样,百折不挠,成熟一番给爹看。” 程争妍在大夫人背后不服气地昂着头,丝毫没听进去。 程迪智已经要头晕了,但还有一件事:“如嫣,你今日带谁出去游街?” “爹,如嫣带了丫环禾苗和护卫芋头出去。” 曹如嫣回答。 “禾苗,芋头,护卫大少奶奶不力,各打二十大板。” 程迪智觉得这样足够了,而且也该结束这又一次丢人的家会了。 曹如嫣为蔡禾苗求情:“爹,今日一切罪责,全源于如嫣的私自游街才酿出大祸。途中,禾苗为保护如嫣,几次不顾自己的性命,走到持刀的二少爷面前,再闰竹园您也看到了。如嫣无错,请爹宽宏,不要处罚她。” “如嫣,你真是有度量,明是非。好媳妇,爹就依你。禾苗保护大少奶奶有功,赏蓝田玉镯一对。芋头身为护卫,竟与主人走散,说来好笑,二十大板已是轻罚。” 程迪智说完后,看了看毫无伤痕的苏若瑶,离开了建安厅。 苏若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在暗示自己:程迪智,我已为延仲产子,以为你生下孙子,难道我们要在一起吗? 虚惊一场结束了,至幸堂里,曹如嫣坐卧在床上,程延仲和苏若瑶在旁边抚慰着受了惊吓的她。 周朝霞抱着程乾在一旁。 “谢谢你救了程乾,我今日才彻底懂了你对程乾的视如己出。” 苏若瑶抚着她的头说。 “瑶姐姐,谢什么,程乾对我那么亲,我怎舍得他受伤害。况且,程延滨是延仲的弟弟,我相信他不会杀害我这个大嫂的。” 曹如嫣霁颜说。 程延仲少不了对曹如嫣温柔,严厉的责骂:“如嫣,你这样子,就一个怀孕的小女孩,谁信你是大嫂?以后不准再有第二次了。好好呆在至幸堂,让若瑶和程乾这小家伙陪着你。” “可惜今日给程乾买的玩具都丢在街上了,只留下这个弹弓和陀螺。” 曹如嫣可惜地说。 “你还念着玩具。以后想要什么东西,让丫头出去给你买回来。” 程延仲摇着她的头:“不平安生下孩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延仲,你的意思是要远行吗?” 苏若瑶听到他说“回来后” 。 程延仲看着窗外的翠竹,起身回答:“也不算远行,就是去金门,厦门当兵,守卫海岸,以防从台湾岛来的荷兰人的侵袭,骚扰。” “延仲,我、、、、、、” 曹如嫣伸出手,握着,程延仲知道她定不愿:“如嫣,从泉州去金门来回不过一天,我每月回来一次。大夫说你已有七个月身孕,推算会在腊月生子。到了十二月,我会整月陪在你身边。” “你走了,谁来舞剑给程乾看?” 曹如嫣赖着他,紧握着手。 “还有你的琴和侍卫们舞剑呢。” 程延仲说。 可苏若瑶知道曹如嫣会早产,不超过十月,她正想告诉程延仲,可程延仲说:“若瑶,如嫣,我已和爹说了,大丈夫不能安溺于家中。既然这次没有中举,我就去守护福建海岸,为大明尽一份力,在所不辞。而且,我这也是对爹为我选侍妾一事宣告不乐意,气氛。” “延仲,你何时出发?” 苏若瑶紧张地问。 “今日九月二十九,用完家宴,明日三十,就出发。” 程延仲说。 “那你说每月回来一次,下个月什么时候回来?” 苏若瑶似乎穷追不舍。 程延仲很自然地回答:“下个月底。怎么说也要守卫一个月啊。” 苏若瑶坐立不安:“延仲,你半个月回来一次好吗?不,十天,不,五天。对,就五天回来一次,好吗?” “若瑶,我怎么看你有些六神无主?现在就靠你照顾如嫣了,冷静,勇敢。” 程延仲稳住她。 苏若瑶想着:是否要把曹如嫣可能在十月份早产的事告诉程延仲呢? 本书来自 第十二章 懂事的程延元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另外想到:即使程延仲在家,曹如嫣依旧会早产,也无济于事啊。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还是别耽误延仲报国的愿望吧。 苏若瑶思来想去,最终说:“延仲,我只是舍不得你走。有点急躁。” 曹如嫣倒不急了,笑话她:“今日瑶姐姐怎么比我还娇气?” “两个人都呆在至幸堂,哪也别去,这里才最安全,我才放心得下。” 程延仲在临行前夜,尽量不让她们难过,并与苏若瑶共度一夜春宵:“以后怕是聚少离多了。今日,让我们纵情一夜。” 第二日,九月三十,程延仲离开泉州南安,往金门去了。 这一天,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炳炘堂中,徐仙人在给大夫人煎药,做灸。 程延元在念《诗经》,程争妍嫌他念的吵,就与他吵闹起来,两个孩子把东西扔得满堂皆是。 大夫人受不了,出来教训两个孩子:“争妍,拿出做姐姐的样子。延元,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啊,注意你是小老婆生的。” 程争妍骄横地说。 “争妍!” 大夫人不准她这么说。 “延元虽住在程家闰竹园,但母亲离世,亲兄不在侧,在此如寄人篱下,定当切记自己的身份。争妍姐姐的不快因延元而起,如果今日延元有何疼痛闪失,也怪不得争妍姐姐。” 程延元一番话把大夫人震得一时说不出话,只在心中想:程延滨当众将程延元托付给我,如果我待他不好,有半点过错,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程延滨,你比你娘还聪睿。 可任你费尽心思,也斗不过我! “延元,你可真是脑子长得比身子还快啊。” 大夫人略带嘲笑地说了一句。 “大娘这话不知是夸延元脑子好使,还是讥讽延元长得不高。但延元都当做大娘对延元照顾。” 程延元一句比一句厉害。 “有你的,延元。” 大夫人没遇到这么会说话的孩子,也束手无策了。 “大娘,延滨二哥令延元每日与苏若瑶一会,现已过申时,苏若瑶还未来。延元想,按礼数,应当自己去至幸堂,拜见大嫂,顺便与苏若瑶一见。” 程延元说。 “行,你去,我派人跟随,免得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担当得起啊?” 大夫人不痛不痒地答应了。 “谢大娘。” 程延元终于可出炳炘堂透透气了。 大夫人心中却来气:我还从未进过至幸堂,你一庶出的黄口小儿竟先于我这个主母,入至幸堂,让我如何烟的下这口气? 可这些,都是程延滨事先当众说好的,老爷也没有反对。 若阻止,程延滨又突然回来,以此为借口,针对我,就更难对付了。 到了至幸堂,程延元命跟随的人说:“你们在外候着,我独自进去。” “五弟程延元特来见过大嫂,也未备有什么礼品,望大嫂见谅。昨日二哥延滨的挟持实乃无奈之举,延元一并代二哥给大嫂道歉了。” 程延元有礼有节,完全个小大人了。 曹如嫣见他这么懂事,温婉地说:“延元,小小年纪,多礼就见外了。大嫂不是苛刻之人,不必过于拘束。知道你在外流浪一年,想着都让人心酸,不过大难后必有福。如今你想吃想穿什么,告诉大嫂,大嫂尽力帮你。但大嫂同时要唠叨两句,你要像你大哥二哥一样,刻苦念书练剑习字,报效大明,知道吗?” “延元牢记大嫂教诲,” 程延元问:“敢问大嫂,昨日二哥挟持你,你部记恨他,还让我学他?” “你二哥挟持人是不对,但他最终也未取人性命,内心还是善良的。你以大哥二哥为榜样,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恐怕你还太小,还不懂。” 曹如嫣皱皱眉头。 程延元内心之言:“大嫂,我懂。你的意思是学习他们的有点,摒弃他们的缺点。大嫂,我二哥用剑挟持你,你以德报怨,这份度量才配得上将来的主母之位。” “小鬼,说法越发像个大人了。这什么主母之位,不可乱说的,怕惹人非议。” 曹如嫣夸他,又指出他要担心的地方。 程延元双手交叉,摆在身后:“大嫂,刚才主母之位的话,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二哥的话,不过延元知道,此话出了至幸堂,就得藏于心中。只是大嫂说延元像个小大人,实属无奈,在外受的苦,一言难尽,不胆大点,留神点,只怕又会遭遇从前思念对我的待遇。延元心中也不愿如此,心中极其不快。” “延元,别把双手交叉放在身后,像是在模仿教书先生。你成熟了固然好,但大嫂知道这样的生活让你少了不少童趣,你过来,大嫂有弹弓,陀螺,本是给大嫂的孩子长大后玩的,今日送你。这都是男孩子小时的玩物。” 曹如嫣说着,看着程延元的表情。 程延元自回程家来,首次露出孩童的纯笑:“弹弓?陀螺?太好了!大嫂,你看我,将最高的那片竹条射下来!” 一块石子,果然,长得最高的竹条掉下来了,落在苏若瑶身上。 苏若瑶过来:“奴婢苏若瑶向五少爷问好了。” “苏若瑶,你不必多礼。” 程延元回忆以前的事:“曾受四娘蛊惑,烙伤你的脸。应向你说声不是。” “五少爷,你差点遭四夫人杀害是因奴婢而起,奴婢怎敢受你这一致歉呢?” 苏若瑶说。 程延元还是没改大人的口气:“苏若瑶,我是你们口中所说之孩童,都能想明白所受之苦是因何而起。你就别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了。说到底,我们都是受苦受难之人。我不明白二哥走之前,为何让我每日与你见一面,并把我的处境告诉你,难道你能护我安危?” “奴婢有幸受二少爷之托,看望五少爷,是奴婢之福。但奴婢亦需照看大少奶奶,怕是无法每日去炳炘堂看望五少爷,有劳五少爷每日亲自过来一趟,奴婢心中不安了。” 苏若瑶说。 程延元一点不觉麻烦:“苏若瑶,你不必去炳炘堂,还是我来至幸堂好,这里有大嫂和你。我在外流浪一年,不是白白地乞讨,也学会了看人脸色,看人心肠。你们待我真心实意,宽厚仁慈,我都看得出来。可能这就是二哥让我每日与你一见的原因吧。” “这个,奴婢也不知。敢问五少爷,在炳炘堂过得如何?” 苏若瑶关心起这个受苦受难的五少爷了。 程延元嘟着嘴:“在炳炘堂,大娘对我板着脸,我也任其去,反正我看人脸色看多了,可争妍姐姐无理取闹,吵得我念书都不宁静。在那里住了不到一天,就觉难受难忍。今日来至幸堂,突萌生一想法,请求爹让我住至幸堂。” “万万不可,五少爷,你可知二少爷让你与老爷夫人住一起的良苦用心?” 苏若瑶问。 程延元是知道的:“与爹和大娘住一起,我的安危全系在爹和大娘身上,就不会有危险。” “五少爷伶俐精明,什么都懂。凡事要忍才好,你在外乞讨一年,什么都忍过来了,还怕这几日。奴婢相信,二少爷也不会让你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太久。但今日大少奶奶和我所言,五少爷切莫对他人说起,否则,于你我都不利。” 苏若瑶告诉这些道理给他。 没想程延元比她还懂:“来至幸堂住,只是开玩笑罢了。表面看来,这个至幸堂位居中央,高出炳炘堂一截,但却受控于炳炘堂,你们也难做。大嫂,苏若瑶,放心吧,在炳炘堂,我会拿捏分寸,在争妍姐姐面前多忍耐一点。” 告别时,曹如嫣尔雅大方地说:“延元,既然奉二哥之命,每日来至幸堂与苏若瑶一聚,在至幸堂就不必拘束,返璞归真,回到你孩童的本性,快乐自然。” 程延元一手拿弹弓,一手拿陀螺,欢天喜地:“大嫂这话真说到延元心里去了。以后延元就可日日在这至幸堂无拘无束地玩耍了!” 曹如嫣和苏若瑶都点头微笑。 程延元回到炳炘堂,见到下人们排成一排,一动不动,程争妍用石子扔他们。 程延元从未见过这么恶毒的游戏和悲惨的下人:站着不敢动,任凭被石子扔。 刚刚还答应苏若瑶,要多忍程争妍,可小孩子怎忍得下,侠义之心骤起:“程争妍,给我住手,有本事你就扔我,扔着了算你厉害。” “好啊,你别动!” 程争妍想趁此教训一下今日与她争吵的程延元。 “你扔啊,扔啊!” 程延元跳来跳去,一一躲过了所有石头。 下人们暗自叫好高兴。 程延元捡起石头,放在口袋里:“程争妍,你用石子扔我,看我回敬你。” 他拿出弹弓,用十几颗石子,弹得程争妍全身是伤。 她东躲西藏也躲不过:“延元,你用弹弓向我扔石子,我去告诉爹娘。让他们处罚你!” “我程延元就在此等着,你尽管去请,看看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程延元毫不畏惧。 下人们都围过来:“五少爷,谢谢你今日帮我们解围。” 本书来自 第十三章 大夫人迁怒于如嫣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看看他们:“怎么个个都鼻青脸肿?是不是平日里常被这个程争妍扔石子吧?” 丫环们都哭了:“将来要是被扔坏脸,怕没人要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为这是,程争妍还真把程迪智夫妇请来了,程延元抢先一步说:“爹,大娘,争妍命令下人们站成一排,供她扔石子玩,你们看,个个都鼻青脸肿,不知被扔了多少次?” “我扔了你们谁啊?站出来说!” 程争妍凶狠地问。 没人敢说,她得意了:“没人承认我用石子扔他们,是你用弹弓弹我的。” “他们不敢说,但我都看见了。程争妍,你没有开妍姐姐的贤淑聪慧,没有立妍姐姐的温柔巧思。只会仗着爹和大娘的包庇,作威作福,玩弄下人,践踏别人的尊严,还不承认错误,你这个泼辣,刁钻,愚蠢的刁妇!我以前称你姐姐都是抬举你了。难怪没人来向你提亲,我看,整个程府的男人,没有一个愿意娶你,你倒贴都没人要。以后若再让我看见你用石头扔别人一次,我就用弹弓弹你十次,直到你求饶为止!” 程延元能说会道,程争妍说不过他,被他气得哭了:“爹娘,延元从至幸堂回来,带回一个弹弓,就对女儿如此无礼。你们要重罚他,重罚他!” “延元,你刚才说的话是谁教你的?” 大夫人怀疑是苏若瑶教的。 程延元玩弄着弹弓说:“大娘,这些话还用人教吗?整个程府都知,大娘有三个女儿,开妍姐姐,立妍姐姐,甚是讨人喜,可这个没人要的争妍留在家里讨人烦!不如寻一凶狠的女婿,将她嫁出去,治治她那无礼的脾性!” “延元,你这弹弓是从哪里来的,容易伤人。” 程迪智问。 程延元不说是从至幸堂带来的:“争妍没有弹弓呢还伤了那么多人。我玩弹弓,只射靶子,不弹人,以便将来练习射箭,护我大明福建海岸!” “延元,你说的对,护我福建海岸。你确实长进不少,明理识人,理想远大。但争妍是你姐姐,你让着她点吧。” 程迪智心中也分得清谁对谁错,但奈何程延元无后盾,只能让年龄小的忍让年龄大的。 “她若不做恶事,我怎会用弹弓教训她?” 程延元觉得自己在理。 程迪智对程争妍也无法,都十三岁了,脾性已成,难改啊:“三个女儿同时教导,怎么争妍你就如此无德?现在,连你弟弟延元都会讲,你不如两个姐姐。夫人,你看怎么办?” 程争妍觉得受委屈了,坐在地上哭,大夫人安慰她。 “好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吧。争妍无端用石子扔下人,其行恶劣,禁闭三日。延元不顾长幼有序,对姐姐用弹弓,同样禁闭三天。” 程迪智做了总结。 两个孩子的闹事结束了。 但大夫人心中积存的不快爆发了:昨日程延滨说,延仲有曹如嫣做主母是延仲的福气,这是在众人面前称赞曹如嫣,连带着辱骂我这个主母啊! 今日延元去了一趟至幸堂,也不知曹如嫣和苏若瑶哪个女人给了他一个弹弓,弹得争妍满身是伤,还把争妍骂得大哭一场,这些话,怎么听都不是小孩子能说得出的。 大夫人往右侧,看着至幸堂,心中怒火,妒火,恨火难灭:曹如嫣,指望你除去苏若瑶已无望,但你联合她与我抗衡就不对了。 我不需你这个不听我话得媳妇。 原本打算让你们在至幸堂多得意几日,但今日,争妍受气,我实在难忍。 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拖泥带水,趁现在,你们的男人程延仲去金门了、、、、、、夜幕降临,大夫人带着捞月来到五夫人居住的禛院,令守卫不要出声,推开五夫人的房门,五夫人和芋头从床上狼狈地爬起,穿衣。 大夫人揶揄:“岑玛瑙,多次叫你将老爷的心收在府中,你总是敷衍塞责,原来是有野男人。” 五夫人和芋头都吓得面貌失色,五夫人跪地:“夫人,不是玛瑙不听你的话,只是老爷于我实在无心,玛瑙留不住老爷的心啊。” “留不住老爷的心就罢了,连寂寞也耐不住吗?” 大夫人讥讽,恐吓:“若让老爷知道了,我该怎么保你们呢?” “不要啊,夫人,如果老爷知道了,奴才必死无疑。若夫人放过奴才,奴才愿为夫人的大恩大德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芋头跪下为自己求情。 五夫人也为自己说:“夫人,如果老爷知道了,不仅玛瑙颜面无存,玛瑙的娘家也难过,还有延嗣,将来如何做人?玛瑙会比四姐珍珠还丢人,下场更惨啊。” 五夫人和芋头都惊恐万分。 大夫人坐下,耻笑:“果然是对露水夫妻,一到利害分明时就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我也没心思要揭发你们,但想要此事不让老爷知道,很简单,锁住我的嘴。” “奴才岂敢?” 芋头说。 “你可以的,芋头,” 大夫人对他们说出了保命的出路:“芋头,你是大少奶奶的护卫、、、、、、第二天,十月初一,曹如嫣摇着摇篮,给程乾摇拨浪鼓。苏若瑶在旁边整理修剪旧衣裳:“如嫣,我小时听老人家聊天说,给幼儿的尿布就应当用成人的旧衣裳做。所以,我把,延仲换下的旧衣裳都修剪成尿布了。新衣裳的布料对孩子的皮肤不好,有刺激,容易造成屁股红肿。你这个快做娘的人了,可记得我说的话?”曹如嫣开怀一笑:“瑶姐姐,你教我的育儿之道,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不过都用在程乾身上了。”曹如嫣没注意到苏若瑶有些惋然。周朝霞过来:“大少奶奶,若瑶,昨日炳炘堂出大事了。”然后将程世袭和程争妍吵闹一事告诉了她们。曹如嫣侠义心肠:“三小姐争妍不拿人当人看,理当受此教训,真大快人心。老爷将她禁闭三日没错,但同时也禁闭世袭三日,可能是怕三小姐的自尊受辱吧。”苏若瑶讥嘲:“她自尊怕受辱,可她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这点处罚算小小的惩戒吧。一会,苏若瑶又想到:“世袭用的弹弓是从我们至幸堂带出去的。大夫人知道后,不会有不快,尔后连累我们吧?”“如果因孩子的吵闹而记恨,她就太没肚量了。应该不会。”曹如嫣身心放松:“延仲不是说,我们不离开至幸堂就不会有危险了吗?”“但愿如此吧。”苏若瑶心中许多事,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如嫣将会在这个月早产,程迪智是否在暗示我,逼着我和他共枕呢?晚上,苏若瑶和曹如嫣都各自睡了。曹如嫣睡着后,蔡禾苗出去,睡在边房,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难道是念着海星?真该死,又没成婚,怎能老想着。可她越睡越难受,还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起身来到曹如嫣房间,一股雌黄味迎面而来,只见芋头倒在地上。不妙,蔡禾苗跑到曹如嫣床边:“来人呐!”后脑被人猛地一击,晕倒了。芋头心里想着:算来算去,怎么没算到禾苗,怕功亏一篑了,先装晕吧。蔡禾苗的叫声惊醒了海星等一众侍卫,海星立刻带人过来,闻到雌黄味,见这情景,命人打开窗户,放出毒气。苏若瑶也惊醒了,过来看曹如嫣:“糟糕,大少奶奶怎么没有鼻息了?”苏若瑶不懂怎么施救,还是靠海星掐人中,点脉,才慢慢恢复了鼻息。曹如嫣醒来,咳嗽了几声,苏若瑶惊恐的心才落地:“如嫣,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海星下令:“守住至幸堂所有出口,只许进,不许出!”这时,假装晕倒的芋头醒了,蔡禾苗也在泼水施救下醒了:“刚才,我来到房里,一股雌黄味,芋头倒在地上,我去看大少奶奶,后脑被人打了一拳,就不省人事了。”“看样子,大少奶奶必须日夜有人贴身护卫。”海星说。曹如嫣脸色难看了:“瑶姐姐,我肚子痛,好难受!”苏若瑶以为是早产,对程安说:“程安,带人,连夜去请郎中,稳婆。”“是。”曹如嫣一会痛,一会不痛,苏若瑶急得走来走去:如嫣,你要顺利生下孩子啊,我来帮你带。放毒烟的芋头正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此时没人怀疑到他,他对海星说:“海星,有人陷害大少奶奶,失态严重,要不要请老爷夫人过来?”“你去请吧。”海星说。郎中来了,听了苏若瑶的叙述,看看曹如嫣的脸色,给她把脉后,一字不语。苏若瑶问:“郎中,怎么回事?你说啊。”“恕老夫医术不高,无法诊断出大少奶奶的病症,还请另请高明。”大夫说完就要走。海星不允:“郎中,或许大少奶奶还需你的救助,请在此喝杯茶。”“再去请两位郎中。”苏若瑶对程安说。另外来了两位郎中,也是各自看神色,把脉,都从房间出来,不语。本书来自 第十四章 死胎换长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此时,程迪智夫妇被请来了,芋头本想逃,但奈何大夫人不准。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迪智一来就怒不可和:“竟有人敢谋害程家大少奶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还请了几位郎中?” “郎中们都不说话。” 苏若瑶说。 程迪智被半夜叫醒,心中烦躁:“看你们三位郎中,都一副副苦大仇深的脸,有什么事,快说!” 没法了,一位郎中定了定神:“程老板,老夫为大少奶奶把脉,已摸不到尺脉。” “什么尺脉,什么意思,直接说。” 程迪智问。 一位郎中说:“尺脉不见,胎儿已亡。” 什么? 苏若瑶惊吓,晴空霹雳:“为何胎儿会亡?” “听贵府下人解释,方才大少奶奶房间被人放了点燃的雌黄,吸入赌气,暂时失去鼻息,腹中孩子因此窒息而亡。” 三位郎中一一解释。 “大少奶奶不会有事吧?” 苏若瑶睁着眼睛,似要吃了几位郎中。 “当尽快产下死胎,否则大少奶奶的身子会愈见不祥。现今,大少奶奶已有早产迹象,但胎儿无力,需熬制催产药,大少奶奶须靠自己之力产下死胎。” 郎中的话令苏若瑶感觉天旋地转。 但此刻曹如嫣已处于险境,她必须稳定自己,跑回房间:“如嫣,你别怕疼痛,只是早产,没事的。” “真的吗?” 曹如嫣似乎不信。 苏若瑶想先让她生下,再面对现实,说:“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一心用劲生孩子就是,郎中和稳婆都来了。但不管怎样,你都要勇敢面对,就像以前,老爷要世森休你时,世森为你宁愿放弃一切。今日,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弃你不顾的。” “瑶姐姐,你说的话怎么让我害怕了。难道我的孩子、、、、、、” 外面,程迪智听海星的解释:“老爷,奴才肯定大少奶奶吸入毒气,是有人故意放的,此人定是至幸堂内的人。” “至幸堂内,谁会想要如嫣的命呢?谁是作案头子呢?” 大夫人暗示程迪智。 程迪智闪过一丝念头:按海星的推理,只有苏若瑶有目的和机会做此事,如果如嫣没了,她凭着儿子程乾,就有可能做世森的妻子。 她的嫌疑最大。 可看她的着急的心急火燎的样子,又不像。 而且,若真是她,她做的也太笨了,这事明摆着嫌疑全指向她,说不通。 不行,不是她,我现在不但要保护如嫣的身体无恙,更要保护若瑶的安危。 世森不在家,他的妻妾和孩子若有事,那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面对他? 至于我和若瑶的事,先放一边吧。 下半夜了,稳婆也来了,然后是煎药,催产,直到第二天辰时,曹如嫣才生下孩子。 稳婆将孩子放下,什么话也不敢说。 曹如嫣还有点力气,又肘撑起自己:“把我的孩子给我看看。怎么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呢?” 苏若瑶过去一看:婴儿脸色发青,毫无动弹。 她泪如雨下:“如嫣,以后把身子养好,再生几个。” “怎么了,瑶姐姐,你哭什么?我的孩子呢,给我啊。” 曹如嫣身体虚弱,精神神智都不妙了。 苏若瑶不想看她难过的样子,转过脸说:“别看了,孩子死了。” 曹如嫣锥心泣血:“我生了她一番,死了也给我看一下!” 苏若瑶抱过来,泪水滴在孩子身上:“这是你和世森的孩子,是个女儿。” 曹如嫣看了好久,默默地觉得惙怛伤悴,一下子卧倒在床,直愣愣地看着上方:“悼心失图,人琴俱毁。” 这话是要寻死啊,苏若瑶想。 此时程迪智夫妇进来了,看到这场面,各自想着下一步怎么办。 程迪智心中难过自己的孙女胎死腹中,想得更多的是:如嫣产下死胎,与亲家的关系怎么办。 而陷害如嫣,嫌疑最大的人是自己的心上人苏若瑶。 怎么处理呢。 苏若瑶嚎啕大哭:“如嫣,你怎么不说话了?不可乱想啊,还有世森呢,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啊。” “不用等他了,答应他保护孩子平安,却没能做到,我已无心,无力,无颜等他。” 曹如嫣身体无大碍,但心已绝。 捞月在旁,受大夫人之意,说:“老爷,夫人,大少奶奶虽未明显犯七出,但产下死胎,有无子之嫌,有恶疾之疑,均乃七出。” “捞月,不得胡说。” 大夫人假意阻止。 苏若瑶指着怒吼:“捞月,大少奶奶之事,自有大少爷护着,轮不到你插嘴,非论。” “苏若瑶,我的丫环,自有我教导,轮不到你这个丫环多言。” 大夫人直顶回去。 苏若瑶和大夫人对抗,程迪智命她们“安静!” 躺着的曹如嫣已五脏泣泪,也听出大夫人和捞月的意思,说:“多心多虑了,不用世森休我。我现已无心于世上。” 苏若瑶给自己擦泪,又给她擦泪:“如嫣,将来你还会有孩子的,再怀十几个,世森说的,你忘了吗?”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再见了,瑶姐姐。” 曹如嫣闭上眼睛。 大夫人心想:虽没能取她性命,但她寻死去也一样。 苏若瑶说:“如嫣,等我一下。” 苏若瑶去房间里抱程乾,程乾在她怀里哭闹。 曹如嫣听到程乾的哭声又有些不舍,苏若瑶抱他过来:“如嫣,程乾总是在我怀里哭,没有你,谁来哄他任我呢?” 苏若瑶说着,把程乾放在曹如嫣床头,程乾伸手去,曹如嫣坚持着坐起来,抱着他:“程乾不哭,如嫣娘在这里呢。” “你看,要是一日不见到你,程乾就不高兴了。” 苏若瑶看曹如嫣脸上恢复了一些神色,只听她说着:“如嫣娘最疼程乾了。” 苏若瑶想:听闻失去幼崽的母狼就到被人丢弃的婴儿都会当成自己的幼崽来抚养,更何况心疼孩子的如嫣呢? 看她这样子,让程乾多陪她一段时间,等世森回来,如嫣的心也会好起来了。 此刻的情况完全在大少奶奶的意料之外:本应是曹如嫣吸入毒气过多而亡,苏若瑶嫌疑最大而被处决,可现在,居然两人都无恙! 程迪智想了很多事:家族,程乾,名声,苏若瑶。 然后他对大夫人说:“权衡利弊,如嫣被害产下死胎,对我程家与曹家的关系不利。” “老爷打算如何呢?” 大夫人问,心中想的是:铲除嫌疑犯苏若瑶。 可程迪智做出了令人莫测的打算,他大声说:“程全,令人备好礼物去给亲家道贺,崇祯十五年十月初二辰时,程家大少奶奶曹如嫣产下程家长孙,名唤程乾。今日是程家添丁之日,程府准备张灯结彩,以迎新生!” 曹如嫣和苏若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若瑶本在哄曹如嫣从悲哀中走出,但此刻她趴在了曹如嫣的床上,只字未言:程迪智,你做事真是顾全大局,面面俱到,让人无话可说。 她怨恨地看着程迪智:这是要夺走我的儿子吗? “苏若瑶,这里已没有你的事了,回自己房里去吧。” 程迪智对她心绪复杂:歉疚夺走她的儿子,报复她玩弄自己。 苏若瑶一言不发地走了,缩在自己的房里,周朝霞和海星守着她。 曹如嫣抱着程乾问:“爹,这样做,怎对得起瑶姐姐?” “蔡禾苗,你过来。” 程迪智在蔡禾苗耳边说了几句话。 蔡禾苗过去全盘告知:“大少奶奶,看如今的情况,有人要取你性命,嫁祸苏若瑶,害死你两。你要好好保住自己,看你与小少爷程乾有母子缘,只有他能安抚你丧女之痛。而程乾已两个月,身份也不能再拖了,就由你做他的嫡母生母,两全其美。这样,也免得亲家担忧。至于苏姑娘,等世森回来,再说吧。” 曹如嫣点头:“竟然有人如此歹毒,害我的女儿替我上了黄泉路,看来这个至幸堂并不如世森说的安全。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要瑶姐姐的命,那程乾岂不危险了?程乾,如嫣娘会保护你的。你娘亲说得对,不可全靠你爹的保护,要自己保护自己。看如嫣娘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依赖世森和瑶姐姐的曹如嫣了,已是重重灾难,百炼成钢!” 曹如嫣手中有程乾,觉得自己要壁立千仞了,等着程世森回来,一起揪出害自己的凶手,让他偿命! 苏若瑶房中,周朝霞仍是那个急冲冲的样子:” 若瑶,你生的儿子程乾,成了大少奶奶的了,这不公平! 你怎么不反对呢? ” “没用的。 ” 苏若瑶抱着头。 有人来了:“周朝霞,大少奶奶那边缺人手,老爷令你去帮忙。 ” “朝霞,快去,照顾好大少奶奶,程乾,还有你自己。 ” 苏若瑶催她走。 一会儿,又有人来:“海星,老爷令你率人,全天轮流不间断,护卫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的安全! ” “海星立刻去。 ” 海星打算走,又停了下来:“苏姑娘,海星护卫你的时间不短,离开之前,说句本不该说的话,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你我都知,将来风云莫测,逃不过的终究逃不过。 ” 本书来自 第十五章 若瑶失踪,延仲赶回 - 沉鱼泪 - 乐晨夕 “海星,谢谢你的提醒。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有劳你一刀剑手,大半年做我一丫环的护卫,委屈了。临别也无一物相送,却要请求你保护大少奶奶和小少爷,还有你和你的禾苗,祝你们终成眷属。” 苏若瑶站了起来。 “谢苏姑娘吉言相赠。” 海星说。 苏若瑶诚恳相送:“另外一重要事,海星,请尽快派一信得过的人去金门请大少爷回来,就说大少奶奶有难,我有难。” 主仆一场,何须请求,定帮此忙。 ” 海星走了。 这样,苏若瑶房中只有她自己一人了,她有种回到了乐山别院的感觉,就像妹妹刚走,无一亲人的时候。 曹如嫣房中,大夫人无心听程迪智的安排,只觉得自己精心设置的棋局,一无所获:曹如嫣没死,还为程家生下长孙,将来的气焰不可想象,与亲家的关系也不必担心。 苏若瑶如今无子,程延仲又不在家,老爷就可与苏若瑶共度了。 程迪智将苏若瑶的儿子给曹如嫣带着,真是比我的一箭双雕更上一筹码。 程迪智,你真是棋高一着,不过我要快你一马,我准备了几手牌。 捞月对芋头说了什么,芋头于无人注意下,离开了曹如嫣的房间。 程迪智尽管担忧苏若瑶,但还是在众人面前精神抖擞:“今日程家添丁,且是我程迪智的长孙,三位郎中,稳婆,都给大赏,还要借你们的吉言呢。 ” “是,是” “小少爷出生时辰为吉时” “难怪如此健壮,活跃” “将来定是大明的栋梁之材” 郎中和稳婆们都怕遭灭口,说着各种好话。 程迪智也没打算添丁之日见血,只是恐吓他们一下,希望他们管住自己的嘴。 程迪智遣散了众人:“各位都喝喜酒去。 让大少奶奶休息吧,海星,记得带精锐手下,轮流保护大少奶奶和我的大孙子程乾,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那个不中用的芋头也不必在此当差了,让他继续看门吧。 ” “是! ” “禾苗,去给我准备些滋补身体的饭菜,让郎中开些调养身体的药,煎好。 我要像程乾一样强壮起来。 不可让幕后凶手逍遥! ” 曹如嫣坐卧着,说得刚柔并济,眼神炯炯。 蔡禾苗欣慰了:“大少奶奶,看到你这么上进,奴婢就开心多了。 ” 程迪智离开曹如嫣的房间后,顺便去苏若瑶的房间看了一下:奇怪,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她就不见了。 我命海星过来才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啊。 程迪智没想到,那个不中用的芋头就在那一炷香的时间内,带着苏若瑶离开了至幸堂,离开了闰竹园,离开了程府。 苏若瑶觉得奇怪:“老爷真有意思,居然要带我离开程府,以后是否无拘无束了呢? ” “苏若瑶,你想错了,不是老爷,是夫人要带你离开程府。 ” 芋头觉得苏若瑶将死于自己之手,就让她死得明白点。 如果是夫人命芋头带我出来,那,事情不妙,快跑! 苏若瑶想跑。 但来不及,芋头捂住她的嘴,带她来到附近一间无人的破房,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边说:“大少奶奶美,苏若瑶你更美,可我芋头无福,得不到天鹅,还要杀了天鹅。 以后继续跟鸭子混吧。 ” 芋头使劲,苏若瑶快断气了。 忽然,芋头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勒住苏若瑶的绳子也松了。 她摸着脖子,回头一看:一蒙面人刺死了芋头。 蒙面人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了。 苏若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了芋头倒下的地方,一时也无心思考那蒙面人是谁。 程府在庆贺添丁,但至幸堂已大变样了,有些唉气:蔡禾苗,周朝霞都伺候曹如嫣和程乾。 海星和所有护卫按照指示,轮流值班,护卫整个至幸堂。 曹如嫣摇着摇篮。 十月初四,程延仲连换了几匹马,从金门赶回了南安。 路途中,请他回去的人已将这两日程府的风云变幻告诉了他。 他心急如焚地赶回至幸堂,走到曹如嫣身旁,见她肚子已经扁了,但摇篮中望着她笑的却还是程乾。 曹如嫣微笑中渗出些黯淡:“程乾,娘在此,爹也回来了,没人敢伤害我们了。 ” 程延仲心中苦不堪言:“如嫣,你怎么样了? ” “延仲,你一路赶回,累了吧? 如嫣来为你捶背,捶腿。 ” 曹如嫣对他平淡地说,连表情也没有。 程延仲不信这是产下死胎后的曹如嫣,尽然平静如水,他将曹如嫣抓住,转过来,面对自己:“如嫣,我回来了,你为何不哭? 你平日里最喜欢赖着我哭的。 难道你又像以前? ” “已经哭干了泪水,哭不出来了。 延仲,你别担心我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脆弱不堪,只是心被刺痛地话少了些。 ” 曹如嫣淡然地说。 “如嫣,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真的没事吗? 你能不能把这两日的惨痛说一遍,我要听你亲口说。 ” 程延仲咽下泪水问。 曹如嫣神色如一:“你一离开南安,才一天,就遭人暗算。 有人欲用雌黄毒气取我性命,嫁祸瑶姐姐。 禾苗来得及时,唤来瑶姐姐,海星,把我从死神边缘挽救了回来。 但我们的女儿却在我腹中被活活闷死。 我产下她后,又生了离世之心,瑶姐姐不忍见我痛苦,将程乾抱来给我,她看透了我的心,我舍不得这些日子对程乾的母爱,而坚持等你回来。 是程乾挽救了我的死心。 但爹立刻下令说,我产下程乾,是他的生母,不容任何人反对,也不容任何人再提及我们的女儿。 ” “女儿,程涓。 程涓在哪? ” 程延仲哀戚地问,那声音,如在林中失去了雏鸟。 曹如嫣指指角落的盒子。 程延仲打开盒子:未足月的女儿脸色发青。 “她一生下就是那样。 我只想等你回来,让你看她一眼,就葬了吧。 ” 曹如嫣说此话也无泪。 程延仲眼含凶光:“如嫣,谁是凶手? ” “我生下程涓后,爹见程涓一死,就向外宣告我生下的是程乾,然后,瑶姐姐和芋头就奇怪地失踪了。 虽爹不许再任何人再言及此事,但程府都传言,是瑶姐姐指使芋头谋害我,欲凭借程乾,夺大少奶奶之位。 ” 曹如嫣说。 听到苏若瑶失踪,还被冠以罪名,程延仲又受一次打击:“如嫣,你信吗? ” “瑶姐姐若真想谋害我,我已死了一百次了。 何必弄得这样大张旗鼓,还把她心爱的儿子弄成了我的儿子? 那些传言瑶姐姐是凶手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 曹如嫣趴在摇篮上说。 程延仲抚着她的背:“如嫣,你真是锦心绣肠,独具见识,可嫁给我之后没几天好日子,一直是多灾多难。 ” “灾难的间隙中,我们不是很很开心吗? 延仲。 况且,这些灾难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 曹如嫣安慰他。 程延仲心中感激曹如嫣的宽慰,仔细想想:“如嫣,若瑶失踪了,你就是程乾的生母,这是为了你和程乾的安危,名誉,地位,未来着想。 你记住了? ” “我记着了。 等找到瑶姐姐,回来重聚,就把程乾还给她,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 ” 曹如嫣露出了期盼的笑。 程延仲却闭上双眼,泪水夺眶而出:如嫣,这个你想错了,即使若瑶今日就回来,也不能成为程乾的母亲了。 你和程乾这辈子的母子缘,可能在你嫁给我时,就已定下了。 “延仲,怎么哭了? ” 曹如嫣将他抱着:“我勇往直前了,你部开心吗? ” “如嫣,我只是难忍丧女之痛和若瑶失踪的痛。 我去找爹一趟。 ” 程延仲抹掉眼泪,抱起小木盒。 来到炳炘堂后,打开木盒,程争妍吓得尖叫。 程迪智问他:“延仲,干什么? ” 程延仲一字一顿:“爹,大娘,这是我的女儿程涓,程家长女,求你们再多看她一眼吧。 大娘,为何不敢看? ” “延仲,大娘头疼,你别闹了。 ” 大夫人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看。 程延仲下跪:“爹延仲请求你在族谱上写明程延仲之妻曹氏如嫣产下龙凤胎,子程乾,女程涓。 ” “我已在族谱上写明如嫣产下程延仲长子程乾,何来一胎死腹中的女婴? ” 程迪智不允许。 程延仲无泪,但声音如泣:“可程涓确实是你的长孙女,我的女儿,是如嫣拼了命把她生出来的,程涓她虽亡,却已经来到了这世上,怎可视她不存在? ” “胎死腹中,出生已亡,不曾有。 ” 程迪智说这话,考虑了很多,最重要的是:程家不可有产下死胎一说。 程迪智和大夫人打算与桀骜不驯的程延仲辩驳一场。 可程延仲不再说话,抱起木盒,拖着脚步离开,肝肠寸断:“我会葬了她的。 立一块墓碑,上面写着:长女程涓之墓。 父程延仲。 ” “延仲等等,” 程迪智叫他停下:“在上面写上‘祖父程迪智’,并把爹的出生玉石放在她的小木盒中。 ” 程迪智拿出随身的玉石,走到程延仲面前,放入了木盒中。 本书来自 第十六章 夫妻携手同心 - 沉鱼泪 - 乐晨夕 “有爹这句话和爹的玉石,程涓不上族谱也可。 (w W W. V o Dtw . c o M)” 程延仲已满足了:“爹,延仲知道你须考虑甚多,不让程涓上族谱必有很多原因,可爹,延仲不怪你,程涓也不怪你。” “把她葬远一点,” 大夫人说:“不祥!” “爹,那块玉石是要送给我的。” 程争妍眼馋地说。 没人理会这对坏心眼的母女的话,虽然都不知道主谋杀害婴儿的人就是大夫人。 苏若瑶在逃亡中已分析出事情:芋头想勒死我,还说,是大夫人请我出来的。 也就是说是大夫人要置我于死地。 而今,芋头已死,若被大夫人发现,猜到我没死,就会派人来追捕我,还是一个死字。 但我的程乾还在程府,我想见他。 所以我还是要回去揭开大夫人的真实嘴脸,为了如嫣,为了我自己,更为了夺回程乾。 但程迪智将程乾说成如嫣所生,不仅是为了如嫣和程乾好,是否想让我与他恩爱。 回去后,这是必然的吧? 几天后,曹如嫣的身体好了一点,程延仲带着她,抱着程乾来到花冲坳,他痛不忍言:“如嫣,这座小墓是程涓的。” “为什么上面只写着父亲程延仲,不刻上母亲曹如嫣?” 曹如嫣问。 程延仲说:“万一被人看到,对你的名声不好。如嫣,我知你不在乎这些虚伪的名利,但为了你和程乾,以后,你们的一切,都要在乎,放在心中。” “经历这样一场劫难,我怎会再让程乾有半点闪失?只是,延仲,为何程涓的小墓与这座墓相邻:许蓬莱?” 曹如嫣问。 这对程延仲来讲,又是一桩伤心事,他回忆:“许郎中是为若瑶治疗烙伤的神医。若瑶的脸快复原时,有人用许郎中的家人来威胁他,叫他下毒,将若瑶彻底毁容。但许郎中不愿违背医德,人德,将家人迁走,为若瑶配好最后一瓶药之后,被人勒死。” “这应报县衙。” 曹如嫣愤慨。 “主谋是大娘,” 程延仲说。 曹如嫣还未反应过来,程延仲又告诉她:“上次在你若瑶住的西厢房上贴上炸药鬼符,欲炸死若瑶,嫁祸于你,也是大娘指使。” 曹如嫣定了定神:“这些事,你原本不打算告诉我的,对吗?” “对,但现在,如嫣,你勇敢了,坚强了,应与夫君一起面对一切,承当一切,知道夫君的所想所做。” 程延仲等着她的反应。 曹如嫣却愁肠百结了:“大娘做那些事,是次次要人性命,栽赃嫁祸啊。她是厌恶若瑶还是憎恨我?还是我们两个在她的眼中,都容不下?如此说来,这次谋害我,以致程涓丧命的人也是、、、、、、” “不是,绝对不是。” 程延仲立刻否定,他不愿大夫人再背上一个罪名:“如嫣,我信她,不会要我们女儿的命。回去仔细问禾苗和海星,不可妄下定论。” 曹如嫣在这块名为花冲坳的墓地感到滚滚的恨意,不知从外袭来,还是从自己体内生出的。 程延仲抱着程乾给许郎中下跪:“许郎中,干儿子延仲来看你了,如今延仲的女儿程涓,在那边托您照顾了。” 程延仲带着妻儿离开后,徐仙人,也就是许云宸,站在那里很久,给程涓的小墓上了香,思忖着,拿不定注意:“爹,程延仲对你的敬重足以抵消你被害的冤屈了,可怎么总是无法冲淡儿心中的仇恨呢?” 逃亡的苏若瑶在想,大夫人会找她,程迪智也可能会找她,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她把自己弄得衣衫褴褛,脸上乌漆墨黑,头发遮脸,混在人群中乞讨,想着如何返回程府,见到儿子,揭露大夫人。 如果可以联系上程延仲,曹如嫣,或者程世袭,都可以返回,但他们都在府内,怎么联系得上呢? 苏若瑶一筹莫展之际,想到了不在府内的程延滨,如果能找到他,就有办法了。 找人不是件容易事,苏若瑶将身上值钱的头饰,首饰全部当掉,挽起头发,买衣服,桌椅,换上男儿装,在渡口摆摊,竖起一块招牌:福禄寿喜,乔迁取名,无指右手,有缘之人。 这样写应该没错,因为上次被挟持的守候,记得程延滨是没有了右手手指的。 苏若瑶心想:这是泉州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吧? 程世袭还在程府,程延滨应不会走远,这“五指右手” 应该很快传到他耳中。 程延滨,快点出现啊。 至幸堂中,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气氛。 程延仲和曹如嫣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这天早上,两人默契地,一人拿出了剑,一人摆出了琴:“延仲,以后,我们照样要每日早上琴剑合鸣,让程乾从小就懂声韵,懂剑术!” “说得好!如嫣,不可因失去程涓就沉沦。来一曲欢快的《如梦令》!” 程延仲和曹如嫣的丧女之痛挥之不去,对苏若瑶失踪的担忧也难掩,这琴剑合鸣只是他两希望生活不要因此而断节。 尽管两人想愉悦,但周围不安的气氛总是挥散不了的,那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去的,程延仲的一招一式中无不想斩断心中的疼痛,曹如嫣的琴声通过指尖弯曲地流露出思念和愤郁,尽管是《如梦令》,也没能解除空气中的抑郁。 只有程乾在摇篮中想要站起来,爬出来的样子,令他两有了一丝微笑。 琴剑合鸣后,早饭,程延仲强装笑脸说:“如嫣,没想到你能变得这么勇敢地面对一切。” 曹如嫣用筷子叼着饭:“这是种种经历逼出来的。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有你护着我,我就会永远过着安稳的生活,不会有难。可瑶姐姐告诉我,要自己坚强才是,处处依赖你是不行的,我当时不信,现在,尝到苦果了。也懂得了,要有你的保护,概要有自己的坚韧不屈,刚劲铁骨,百折不挠!方可保你我和程乾的一生平安!” “那我曾经那个哭闹,撒娇,耍赖,赌气,任性的小如嫣是不是要珍藏起来呢?如果我想看到,搂在怀里,怎么办?” 程延仲惋惜曹如嫣因此要掩藏天真浪漫的性情。 曹如嫣苦中笑他:“那个如嫣,你看得到,在只有你我时,在夜深人静时,我依旧是你面前的放纵的小如嫣。唉,我情愿永远做个不懂事的如嫣,也不想要这经历痛苦折磨后,所谓的坚强。” 程延仲沉默了:我也是。 饭后,程延仲审问了蔡禾苗和海星:“你那声尖叫“来人”,救了大少奶奶一命,给你记一功。但在你叫人来之后,被人重拳击后脑,晕倒。此人是否是和苏若瑶一起失踪的芋头?” “奴婢不知,当时,大少奶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芋头也晕倒在地,我跑到大少奶奶床边。房间中就我们三人,奴婢觉得,很有可能是芋头。” 蔡禾苗说。 海星也回:“大少爷,如果芋头假晕,就可趁禾苗不注意的时候,打晕她。加上她与苏姑娘后来一起失踪,这放毒气的人极有可能是芋头,只是他做事,漏洞百出,让人一下就猜着了。” 周朝霞低声说:“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夫人已严禁讨论此事,但私下听到的流言蜚语却是、、、、、、” “苏若瑶指使芋头谋害大少奶奶不成,双双逃走。这个,如嫣都告诉我了。你们相信吗?” 程延仲问。 三人都毫不迟疑地摇头:“我们都知道苏姑娘的为人,尤其是她对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是万般地好,不可能会是她。而且依她的聪慧,如果真是她,不会弄得如此落魄。” “我和如嫣的看法与你们一样。” 程延仲说:“如嫣说,如果苏若瑶要谋害她,有得是办法,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不堪。” 曹如嫣思考:“为什么瑶姐姐会和芋头一起失踪,被人说成是合谋呢?” “这难说是失踪,还有挟持的可能,” 海星说:“芋头挟持了苏姑娘,才造成她是主谋的假象。” “这么说。挟持就是想嫁祸若瑶,就相当于销赃,那么若瑶的性命堪忧。” 程延仲如坐针毡。 曹如嫣擦掉他手心的汗:“不对,这个芋头与我无怨,定不是主谋,只是主谋的手下,是个极易被主谋灭口的人。芋头聪明的话,就会把瑶姐姐藏起来做要挟,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我觉得他们两都还活着,在南安县的某个角落。延仲,你别那么担心,芋头的口音是南安本地人,如果我们掌控了他的家人,就不愁找不到他,进而找到瑶姐姐了。海星,你去人事房查找芋头的资料。” “是。” 海星立即去了。 程延仲出了一身冷汗:“如嫣,谢谢你的冷静思索,让我安定下来了。刚才,我是不是失态了?” 曹如嫣抱着他安慰:” 没有半点失态。 就像舞剑那样英姿勃发。 延仲,你别过于紧张,瑶姐姐为了程乾,定会想办法逃生的。 程乾可是她的、、、、、、” 程延仲捂住她的嘴说:“程乾可是曹如嫣十月怀胎,已生下来就会吮手指的健壮小子。 ” 曹如嫣点头:“在找到瑶姐姐之前,是的。 本书来自 第十七章 小姐少爷吵架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在渡口做算命的,有人来了,她尽说好话,收费也少,只求程延滨的赶快出现。 (w W W. V o Dtw . c o M)如今,程迪智肯定在找自己,而大夫人见不到芋头回去报信,肯定也会来找我。 如果再过两天程延滨还不出现,自己就有可能被抓到,落入谁手都不好。 终于,十月半了,一把剑刺穿了苏若瑶的招牌:“无指右手,有缘之人?早就听闻了,想不到是你,这是怎么从程府出来了,想嘲笑我还是如何?无趣!” 程延滨欲走。 “二少爷请留步,请借一步说话。” 苏若瑶悲喜交加。 程延滨略加嘲弄:“你是我大哥的恋人,我大哥夫妻两都对你好,怎么会流落在渡口算命啊?还扮男装?” 在旅舍里,苏若瑶回答:“二少爷,大少奶奶有难,请跟我回去,帮她一把。” 程延滨听到曹如嫣有难,心中一颤,但还是假装无事:“苏若瑶,你这是在命令我吗?大少奶奶有难,有我大哥在,为什么,我,要跟你回去,该不会是你有事求我吧?” “你喜欢曹如嫣!” 苏若瑶这回话真是惊煞天人。 程延滨用剑指着她:“苏若瑶,我程延滨虽不多言,但为人清白,心胸坦荡。你敢诬陷我觊觎大嫂,不要命了?不会是因为我挟持你时,问得那些无聊之言吧?” “不仅如此,二少爷。在我与大少奶奶做人质交换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你看她的眼神,但我注意到了,希冀,期盼,不舍,就与延仲曾经看我的眼神一样。令人痛惜,难忘。两兄弟虽非一母同胞,性情也不一,但还是有相同之处,就是对自己深爱女人的眼神,一见钟情。” 苏若瑶相信自己的眼光,对程延滨的剑指一点不怕。 程延滨果然慢慢放下剑:“苏若瑶,你独具慧眼,品貌才兼备,难怪深得我大哥喜欢。可我的剑不是因你而放下,而是因曹如嫣,我确实担心她。你说吧,曹如嫣,究竟怎么了?” “二少爷对奴婢过奖了,请听奴婢细细道来、、、、、、” 至幸堂中,海星向程延仲和曹如嫣回报:“大少爷,大少奶奶,芋头不是真正的刀剑手,而是府内一名侍卫。但奴才去人事房,翻阅后,发现全无他的资料。管事的也说,他前不久打算辞工,提前将资料全部带走了。无迹可寻。” “那我们可以问那些和芋头有来往的侍卫啊。” 曹如嫣问。 海星回答:“大少奶奶,芋头这个名字不是真名,只是个代号。况且,他连资料都弄走了,做得几乎天衣无缝了,其他有来往的侍卫也肯定问不出什么了。” “延仲,那就画芋头的画像,让县衙帮忙去寻找。你和县衙打过交道的。” 曹如嫣又想出一计。 “如嫣,爹和大娘都说过,此事是程家丑闻,不可再提。我们大张旗鼓地去请县衙帮忙,会违背他们的意思。到时,也不好收场。” 程延仲否定了曹如嫣的想法。 皱着眉头想:“怎么事事就差一步呢?看来芋头自己早已准备好,要不就是幕后指使者拿走了芋头的资料。如嫣和芋头是主仆,并无要命的不共戴天之仇,可见芋头是趁我不在,受人指使,杀害如嫣,嫁祸若瑶,要两人的命。此幕后人,为何不杀害若瑶,嫁祸如嫣呢?” “这个很简单。因为瑶姐姐身边有忠心耿耿的海星护卫者,幕后人难以找人下手。而我,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胆敢向我这个所谓的大少奶奶动手,就选择了这个早已霉烂的芋头来毒害我。” 苏若瑶盯着程延仲:“但不管此人向谁下手,嫁祸于水,此人都是一个对我和若瑶两人都极其不满,恨透在心之人。延仲,这程家,有谁对我和若瑶两人都不喜到这种程度?要取性命地全部除去,连胎儿也不放过?” 曹如嫣想逼着程延仲说出这是大夫人干的。 程延仲不愿看曹如嫣愤怒而盼望的眼神,也不愿说是大夫人要了女儿程涓的命,他在脑子里搜寻,寻到一个可疑之人:“容彩霞。她在浣衣房时就时常欺负若瑶。听朝霞说过,彩霞得知若瑶和我相恋后,恨得咬牙切齿。后来,她做了如嫣你的丫环,但因为伺候你不周,我时不时因为你而打骂惩罚她,你又将她赶回浣衣房。看容彩霞媚上,攀附,记仇,妒恨的个性,必定怀恨在心,她与芋头合作出此事完全有可能!” 海星勉强附和说:“大少爷说得不无道理,容彩霞欲攀附大少爷不成,有此心。可她和芋头是怎么办成这么大一件事的?” “海星说的对,确实有可能,延仲,无辜闷死的是你的女儿,你为她所做的推断是不会错的。” 曹如嫣调转头,生气地背对着程延仲。 程延仲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他抱着生气的曹如嫣:“又变回小如嫣了?说的对,在只有你我时,才会有个握最喜欢的小如嫣。来,捏救我还是腋窝?” “延仲你不愿面对现实。干脆什么都不要了。” 曹如嫣跑回房间,趴在枕头上,轻轻地抽泣。 程延仲跟着来了,哈哈一大笑:“你什么都不要了?但我还要,这个必须要!” 然后亲吻她。 两人不可开交时,蔡禾苗来报:“大少爷,大少奶奶,五少爷来了,请求一见。” 两人听蔡禾苗语气焦急,就整理一下头发出来正堂,看见哭得伤心的程延元,更奇怪的是他左眼上绑着纱布,绕着整个脑袋。 “大嫂,你能替延元做主吗?请求爹让我住到至幸堂来吧,炳炘堂就是个地狱。” 程延元跪着说。 程延仲扶他起来:“这左眼是怎么回事?” 程延元眼睛右眼流泪,左眼出血:“是程争妍。她喜欢用石子扔下人,我看不过,用弹弓教训了她一回。爹就把我和她各自关了三天禁闭。今日早上,她趁我还没睡醒,用石头猛砸我的左眼。我疼得醒过来,一摸左眼,出了好多血。那个徐仙人替我包扎成这样。可程争妍嘲笑我是个独眼龙。我讨厌炳炘堂,讨厌程争妍!” “争妍居然这么狠毒?我以为她只是调皮。” 程延仲难以置信。 程延元意志坚决:“她根本不配做我的姐姐,我已发过誓不喊她姐姐了!只有开妍姐姐和立妍姐姐才有做姐姐的资格。” 曹如嫣走过来,看着程延元的眼睛,痛心疾首:“延元,是大嫂送你的弹弓害了你。” “不,大嫂,即使没有你的弹弓,我也会想法教训一次程争妍。坏心思的她还是会用石头砸伤我的眼睛。” 程延元劝曹如嫣不要伤心,并再次问她:“大嫂,你待人这么友好,可亲,爹一定会听你的,去帮我向爹请求,让我住到至幸堂来吧。” 程延仲语重心长地说:“延元,你听话,这件事,你大嫂也做不了主。而且,你不能住到至幸堂来,如果你在至幸堂被人陷害,再嫁祸给大嫂和大哥,那我们不都危险了吗?大哥与你去一趟炳炘堂,讨回公道。” 程延仲对曹如嫣说:“如嫣,我去一趟,等爹回来做裁决,惩罚争妍,不能让延元白白受冤。” “我明白。” 曹如嫣说。 程延仲牵着程延元来到炳炘堂,大夫人正在房里喝药。 程延仲请求通报后进去,问一旁的郎中徐仙人:“徐仙人,听说你为我大娘治头风,疗效甚好,辛苦徐仙人了。” “大少爷哪里话,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徐仙人话少,也低头,不直面程延仲。 程延仲因着急程延元,也没太注意:“徐仙人谦辞了。请问您,五少爷的眼睛有无大碍?” 徐仙人还是低头回答:“五少爷的眼睛止血后,会逐渐恢复原态,不会影响外观。但奴才观察,五少爷眼膜已破损,很难恢复原有视力,甚至,左眼失明。” “那我还能玩弹弓,射箭吗?” 程延元这回没有学大人样了,完全是个孩子。 徐仙人说:“五少爷不必担忧,左眼不一定完全失明。你还有完好无损的右眼,可看清任何物体。” “那也不如从前双眼明亮好吧?” 程延元伤心不止。 大夫人被吵得烦:“延仲,延元,你们别生气,我会教育争妍的。” “你教她教了十五年,教出了个母夜叉!” 程延元愤然大骂.大夫人气得从床上爬起:“延元,你胆敢再说一遍!” “我就说,我就说。母夜叉,母夜叉!” 程延元躲在程延仲身后。 程延仲扶大夫人坐下:“大娘,你的病,应当是不宜动怒的,我来安慰延元吧。” 大夫人才躺下:“小鬼,本来我还可怜你,照顾你。以后,在这炳炘堂,只要你没死,就别来找我!” 程延仲见大夫人对程争妍几乎不责骂,如此袒护,无奈摇摇头:难怪争妍会做坏事,如此不得人心。 程延仲带着程延元坐在大厅里等父亲程迪智回来,顺便叫来一个丫环:“去请三小姐。” 本书来自 第十八章 程延仲挺身而出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少爷,三小姐在房里做女工,说一时半会,不想出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丫环回答。 “真是笑话,她还会做女工?” 程延仲自言自语:“是害怕被罚,躲起来了吧?” 到酉时,程迪智在回来的路上听程全向他报告:“老爷,奴才没用,还是没有找到苏姑娘。” “继续找!” 程迪智吼了一句之后,觉得心中匮乏失望:若瑶,我此刻担心你的安危生死,竟胜于以前对延元失踪时的担忧,你可知啊? 怎么就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从至幸堂消失了呢? 回到炳炘堂正堂,程迪智见到程延仲和包着左眼的程延元,知道外面有事等他处理,家里也有事等他处置:“延元,你这眼睛怎么回事?还把大哥请来做什么?” “爹,这要问问争妍了,都是她不仅不懂爱护弟妹,还狠心下如此重的手。” 程延仲禀告。 程迪智坐上主位:“去请三小姐出来。” 程争妍颤抖着出来,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程延元将自己受罪的经历一点不漏地向父亲状告。 程迪智听后,觉得这个女儿简直是无药可救,拿她没办法:“争妍,你弄伤弟弟延元,有何话说?” “爹,争妍是你和娘嫡出的三小姐,竟然被你关了三日禁闭,而且是因延元,还和这个庶出的乞丐弟弟一起被关禁闭。争妍的脸面往哪放?以后如何做人?一气之下,就想出此法,教训延元,没想到用力过度、、、、、、” 程争妍的意思全是为了她的脸面。 程迪智不容她说完:“争妍,你为何被关禁闭,你自己应该明白,是你的胡作非为。本来爹只打算关你一人,是考虑到你的面子过不去,才同时关了延元。你还说他如何不是,爹好话歹话都与你说尽了,如今,看延元和你大哥延仲怎么说吧。” 程延仲站起,走到程争妍面前,将跪着的她扶起来,欲挥手打她,程争妍用手挡着:“大哥,争妍不敢了,别打我。” 程延仲的手停在空中许久才放下,恐吓她:“我不打你。但你二哥回来后会对你如何,我来告诉你,延元的左眼受伤,你也会。延元的左眼若失明,你也会失明。延元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会与延元接受同样的待遇!你二哥说得出,做得到!” “爹!” 程争妍请求程迪智帮她说话。 但程迪智的回话是:“争妍,我会尽量保你周全,但你在你二哥回来之前,好好爱护延元弟弟,否则,爹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程争妍听父亲都这么说,知道害怕了:“延仲大哥,延元,我错了。” 程延仲料她本性难改,还是没有放过她:“争妍,你只会说你错了,下次继续错,就是不知改错,是吗?争妍,只要你有开妍姐姐,立妍姐姐一丁点好,大哥何尝不会疼爱你?谁又会这么憎恶你这个三小姐?” 程延仲说此话时,伸出小拇指,指着程争妍。 程争妍窝了一肚子火:“又是开妍,立妍。她们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生我呢?在你们眼里,我还不如她们一根小指头是吗?凭什么,总是让我学她们,她们好到哪里去了?我就不学!” 程延仲摇摇头:“爹,小时,众兄弟中,你对我最偏爱,却依然信奉不打不成器这句话,我也没少挨你的打,如今想来,那些打都是对我的教导和爱护。而今,对争妍如何,我也难说。” 程延仲对程延元说:“延元,是男子汉就勇敢得住在这,你二哥定不会让你在此受辱受冤过久的。” “大哥,我不怕,以后加强自身防卫,看这个争妍刁妇还敢怎样。” 有了程延仲的支持,程延元也不怕,一心等着二哥程延滨的回来。 程延仲向父亲告辞:“爹,延仲今日说话过分了,请爹原谅延仲心中的愤怒。” “你一点不过分。延仲,你回去至幸堂,延元,去休息。争妍,你留下。” 程迪智做了安排。 当然程迪智没有对这个刁蛮女儿打骂,只是训斥,可这样只是纵容程争妍日后更大的错误。 回至幸堂路上,程延仲想:爹和我审责争妍时,大娘始终未出来斥责争妍一句。 她对待孩子太过偏倚,不论公正,怒骂延元,溺爱争妍,教导无方,正如延滨所说,无主母风范,怎可主持家政? 回到至幸堂,程延仲与曹如嫣在房中商量一件事后,问:“如嫣,你有信心吗?” “雄心万丈,今晚就开始做计划。” 曹如嫣胸有成竹地说。 程延仲抱住她贼笑:“今晚不急,让我看看好久未见的小如嫣再说。” 次日早上,程延仲对曹如嫣说:“如嫣,我们一直在寻找凶手的线索,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把瑶姐姐找回来!” 曹如嫣抢先说了出来。 程延仲拍拍程乾的脸:“程乾,你看,爹娘都心有灵犀了。如嫣,我带人去找,禾苗和海星在家里守护你,你等我回来。” “找瑶姐姐,怎少得了我和程乾?我们一起,更容易让她发现我们。一点点在这南安县找,用最愚笨的方法把瑶姐姐找回来。” 曹如嫣面带微笑。 程延仲担忧的说:“如嫣,你还没坐满月子呢。这身体受得了吗?” “我是延仲的妻子,像延仲一样,无畏无惧。延仲,” 曹如嫣有点耍赖了。 程延仲对曹如嫣的赤诚和勇敢愈加赞赏了:“好吧。如嫣,朝霞,你和我一组,如嫣,记得别累着自己。海星,禾苗,带着其他人分组找。酉时回到至幸堂集合。” 于是,在大街小巷上,他们喊着苏若瑶的名字。 程延滨听见了,打开窗户,看了好一阵子,苏若瑶也过去看,两人各有自己的想法。 程延滨问:“苏若瑶,我大哥和如嫣正在找你,现在回去吗?” “没有任何计划,此刻回去不妥。二少爷,恕奴婢直言,你此刻有些不理智。” 苏若瑶点明了程延滨此刻的心情。 程延滨憋不住的气,将茶杯扔在地上,大吼:“理智什么?从你说如嫣有难的时候,我就不理智了。她多么美丽,善良,仅此一面就令我欲罢不能,却被人陷害产下死胎,老天爷是瞎了眼吗?” “二少爷,你想为如嫣报仇,就先想想谁是幕后凶手吧。” 苏若瑶面对发怒的程延滨,很镇定:这个为了爱几近发狂的男人,肯定会听我的安排。 程延滨咬钢嚼铁:“还用多想?听你那一大堆叙述,就是张奇瑞。她憎恨如嫣和你,可能大哥也惹她生气了,她就丧心病狂地令芋头谋杀如嫣,嫁祸于你,想一箭双雕,达到他罪责的目的。但芋头办事不利,谋害如嫣不成,致使胎儿死了,如嫣当时不知是如何伤透了心。然后我爹为了稳住场面,避免家丑外扬,将你的儿子程乾记在如嫣名下,如嫣有了程乾,才撑过来。张奇瑞此时对如嫣无策了,就想着,解决一个是一个,派芋头将你带出程府勒死你。但那个从背后刺杀芋头,救你的人却是个迷,他不像是杀芋头灭口的。那个人,是救你的,却不肯透露姓名,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说实话,这个人,我真想不出是谁,我在泉州府南安县,只在程家认得几个人,有深交的更少。而且,救我何必蒙着脸。仔细想想,有可能的几个人,都不是救我的人。” 苏若瑶说。 程延滨苦思:“那个人留待以后再想吧。现在就回去揭发张奇瑞!” “二少爷,如今没有认证芋头,怎么揭发?靠我的证言是没用的。除非你暗杀大夫人,但这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将来谁来照顾五少爷?奴婢多言,请二少爷冷静。” 苏若瑶一针见血。 程延滨坐下:“看你好像有办法?” “大夫人因没能住在程家新建的闰竹园中,最中央的至幸堂,而突患上头风,身体大不如从前,也不像以前时时管制他人。我们可以回程府找证据,雁过怎会不留声呢?” 苏若瑶告诉程延滨这一重要消息。 程延滨冷笑:“头风?那是对她的报应之一吧?行,我明白了,心中有数,我这就回去,寻找证据,让她无话可说!” “你得带我回去,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不,是珠联璧合。” 苏若瑶谈条件了。 程延滨不愿:“苏若瑶,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个。如今程家肯定认为你和芋头是谋害如嫣的凶手。你回去也是受死。” “程延滨,你爹喜欢我,想与我共枕同眠。” 曹如嫣说出这个足以让程延滨信服的条件:“但这个,你不可与任何人说起,否则,合作一拍两散。” 程延滨先是没能缓过神,让后是记起死去的母亲,也就是三夫人曾说过父亲对苏若瑶有意,看来是真的,于是他未多想,大笑:“我信这个,好,我们一起回去!” “等等,还有事未准备好,未想好。” 苏若瑶看这个程延滨为了曹如嫣,是心急如焚了。 本书来自 第十九章 程家更换主母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滨也不耐烦苏若瑶一次又一次的准备和计划:“别啰嗦了,你还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品书网 wWw.Vodtw.com” “二少爷,你喜欢曹如嫣,不是错,但奴婢事先告诉你,如今,曹如嫣深爱着你大哥延仲。你不可因自己的爱,去破坏他两之间的关系,这样只会伤害如嫣!” 苏若瑶将这个不可更改的条件说出。 程延滨心中“咯噔” 一下,也提出了条件:“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不过,既然你向我提出种种要求,我也有一要求:程乾虽是你生,但现已是如嫣的儿子,你不可再要回。这样做对如嫣很残酷,你知道吗?怎么样,答应这个条件吗?” “行。” 这个答应,苏若瑶骗了他,继续说:“二少爷,娶我为妻,让我成为程家二少奶奶,有名无实即可!” 程延滨觉得她有病了:“苏若瑶,我承认你惊为天人,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这是什么条件?” “如果我以丫环的身份回去,势必遭人非议是凶手,以后做任何事都会束手束脚。但有了二少奶奶的身份就不一样了,方便我与老爷接触啊。二少爷,你不必多想,只要记住,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 苏若瑶说了一大堆,等着程延滨的回话。 程延滨却突然一阵子不说话,他平静了下来:“苏若瑶,你说的讲的头头是道,有板有眼,令人深信不疑。可是我的疑心重是改不了的。如果,我一开始就因对如嫣的爱,掉入了你设计的陷阱,也说不定啊。” 苏若瑶一时无话可说:这个,我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我所说的是真的。 这时,一只鸽子落在程延滨肩膀上,帮了苏若瑶的忙。 程延滨拆下鸽子脚上的信条:二哥,延元有难,大嫂有难,苏若瑶有难,请速回。 程延滨起身,眼望前方:“我信你。现在就回程府,刚才所谈的条件,相互制约,谁都不许反悔!” 闰竹园内,五夫人和大夫人自曹如嫣生产后,很久才敢见面。 大夫人责问:“玛瑙,我派芋头带苏若瑶出去,杀了她。却一直没有回音。是不是你杀芋头灭口了?” “夫人,我还想问你呢,是你做了兔死狗烹的事吗?玛瑙心痛。毕竟芋头和玛瑙在一起过。” 五夫人和大夫人相互怀疑。 “我倒想杀了芋头,可还没来得及,他和苏若瑶都不见了,也不知这两人是死是活。不过,一旦有情况,你自己掂量着该怎么做。” 大夫人撂下话离开。 五夫人后悔也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让她抓住了把柄,若是芋头出现,我必杀他不可。 可是,即使我将他灭口,大夫人手中还是有我的把柄,这桩丑事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啊。 我已成大夫人的奴隶了。 程延仲和曹如嫣没能在县里将苏若瑶找回,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转眼十月二十九,这天发生了许多令人惊叹的事。 在例行家宴上,程延仲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切说了出来:“爹,各位娘,兄弟,妹妹。今日有一事,延仲代爹宣布了,大娘掌管程府家事多年,劳心费神,而今,累出了头风,延仲体谅大娘的劳累,关心大娘的身体,与爹商量,从今日以后,程府的家政开支,逢年过节,家中喜事均交与大少奶奶,由大少奶奶全权代大娘管理。大娘,你只须在炳炘堂好好休养,教导争妍即可。” 程延仲望着大夫人的目光深邃。 而这话对大夫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以后在程家的所有权力就被剥夺得丝毫不剩,这就是延仲为我着想? 我疼爱了多年的好儿子? 大夫人差点气得站起来:“老爷。” 程迪智心中想着苏若瑶怎么还没找到,对此事并不太关心:“延仲说的对,我也答应了。如嫣出身孝廉之家,做事有节制,不忘规矩,颇有主母风范,我就答应了延仲的请求,让如嫣来主持程府家事。夫人,管理账册的钥匙就拿给如嫣吧。” “如嫣蒙爹,大娘谬赞,怎堪担当此重任?” 曹如嫣抱着程乾微笑,实际上程延仲早与她说好此事,她也做好了计划:大娘,你不配为大娘,更不配为主母。 大夫人见程迪智主意已定,目前暂时无力回天,就让捞月把钥匙给曹如嫣:“如嫣,你刚产下程乾不满一月吧?可吃得了这份苦?” 曹如嫣还未回话,不懂人情世故的程争妍却说:“延仲大哥曾抱着一个死婴来炳炘堂,怎么今日变成了一个活的?” 这话勾起曹如嫣伤心的回忆,程延仲在颤抖,感到曹如嫣也在发抖。 而大夫人只是说:“争妍,别胡说。” 程延仲假意亲切地对程争妍说:“争妍,你过来,大哥有礼物送给你。” 大夫人来不及阻止,没头脑的程争妍立刻跑了过去。 程延仲狠狠地咬牙扇了她一巴掌,众人只见争妍脸上突显五个鲜红的指印,她想哭,程延仲吼她一声:“哭什么哭?程争妍,你听好了,你大嫂,我妻子,曹氏如嫣,于今年十月初二产下程家长子长孙,程乾。你的嘴里要是再有让人听不得的话,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别仗着你三小姐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 程争妍挨打,疼得只会喊“爹娘” ,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婴幼儿。 可程迪智脑子里满是苏若瑶,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就是一句“争妍,你大哥说得对,听你大哥的” 。 所有人都看着,大夫人生的这位三小姐程争妍挨了打,还不敢多言。 程延仲也是借此震摄全家:曹如嫣产下程乾,是程乾的生母! 不过,大夫人哄着程争妍,将这笔账记在脑子里了。 “如嫣,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是否该给各位长辈同辈展示一下你的管理条律?” 程延仲说。 曹如嫣把程乾抱给蔡禾苗,满怀信心地说:“爹,大娘,如嫣献丑了,有何不对之处,还请爹,大娘指正。各位程家的家眷,爹需在官,商,海军三路经营,所需费用可想而知。而我们这些居住在家的男人,可以帮爹搭理商务,训练海军,行走官场,而我们这些每日闲来无事的女人孩子,虽不懂帮爹做任何事,也不知如何开源,但可节流。如嫣对程家拟定了如下几条节流之策:第一,每房,每院,按人数,每月二十统一去财务房领取下月用款,成人每月三十两,小孩每月十两,签字盖章,以便一一审核;第二,如今正值北方连年灾祸之际,为免“朱门酒肉臭”的恶名,这每月九次的家宴改为每月三次,逢初九,十九,二十九晚举行;第三,早中晚用餐均为两菜一汤,按人数,每增一人,添一菜,只可少,不可多;第四,闰竹园的四季长青竹已可供欣赏,所有名贵娇嫩花卉全部退还花农,只留下易生长,花期长的花草,实惠悦目;第五,脂粉都是府中供给,以后,脂粉钱减半。以上是如嫣初拟定的节流方案,不知在座各位有何建议,请直抒胸臆,畅所欲言,如嫣定洗耳恭听,略加改善。” “大嫂说的好,我赞成!” 程延元第一个拍手,虽然他不太懂这些。 其他人看曹如嫣有老爷程迪智和大少爷程延仲的支持,而大夫人也没说什么,也就没什么异议了:“节流之举,好!” 大夫人的异议在心底:想扳倒我,曹如嫣,你还不成气候! 苏若瑶和程延滨已离开旅舍,气势冲冲地回程府了。 “二少爷,回去之后,该怎么说,怎么做,我们可都是说好了的。” 苏若瑶再次提醒,怎么说呢,她心底对程延滨并没有十全的把握:程延滨心思细致,但他如果因爱乱了头就糟糕了。 程延滨话语中竟还有些喜气:“我心中有数,就怕你做错事。” 苏若瑶对程延滨的喜气反而更担心:这是在想着曹如嫣吧,希望他能知礼而退,别做出格之事。 两人疾步走着,遇到两个打扮不俗的少妇,程延滨停下了,苏若瑶看这两位少妇,谈不上姿色,但其内在的秀雅和外在的贵气让她两也显得挺出众。 程延滨走上前,拱手行礼:“延滨向开妍姐姐,立妍姐姐问好。不知两位姐姐近日过得如何?” 程开妍握住他的右手,痛惜地说:“姐姐过得如何,也要看你这些小子们过得怎样啊。看你,一时冲动离家出走,就罢了,何苦把自己好好的一只手,弄成这个样子了。若再有此等事,就等着像小时候一样挨批,你也别指望姐姐过得有多好了。” “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难得开妍姐姐还记得我这只手,也不责骂我当时对大娘的诬陷和无礼。” 程延滨像孩子一样低下头。 程立妍开导他:“你当时失去亲娘,犯错难免。姐姐不会多说你,只是以后要听爹的话,跟随爹将程家发扬光大才对。姐姐已出嫁了,也照顾不了你们几个调皮的小子,可时而还是想唠叨几句。” 本书来自 第二十章 馆娃斋孽情开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两位程小姐也注意到了苏若瑶:“这位是延仲的丫环苏若瑶吧?回娘家的时候曾见过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我知道你受尽折磨,但程府该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像这样跟随延滨在街上就不对了。” 程开妍说得很委婉。 “大小姐,二小姐,奴婢只是上街采购,偶遇二少爷,很快就回去。” 苏若瑶回答得很快:“谢谢大小姐的关心和教导。” 两位小姐离开后,苏若瑶问程延滨:“二少爷,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大夫人所生,可二少爷对两位小姐甚是尊重,敬爱啊。” “小时,开妍姐姐和立妍姐姐对我们几个兄弟如亲弟弟,一视同仁,从不偏见谁。这是老天爷给庄睿合的恩赐。可我要报复庄睿合,今生都怕是对不住两位姐姐了。” 程延滨权衡亲情得失后,还是选择了报仇。 苏若瑶随意问了一句:“大夫人还有一个小女儿,就是三小姐吧?” “那位被宠得天不怕地不怕得蛮横程争妍,没工夫理会她。” 程延滨加快了脚步。 苏若瑶紧紧跟上。 建安厅内,程全兴奋地向程迪智禀报:“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说想见你,愿改过自新,重回程府,不知老爷可否答应他?” 这消息对此时郁郁中的程迪智来说,也算是个安慰:“快请延滨进来!” 程延滨进来了:“爹,不孝子延滨回来了。” 然后是一脸惊讶:“延元,你包着右眼做什么?” “是程争妍,用石头砸我的眼睛,出了好多血。” 程延元哭诉。 程延滨没问清楚原因,认为肯定是这个蛮横的三小姐不对,走过去,推开大夫人和捞月,拉走发抖的程争妍,在门口,左脸,右脸,一边几巴掌。 大夫人去恳求程延仲:“延仲,快去拉住延滨吧。他这样是要打死争妍啊。” “大娘,我说过,延滨回来定会教训争妍,我不会拦着。况且,这是争妍自作自受,没人打她,她还真无法无天了。” 程延仲回答。 大夫人心中又对程延仲记下一恨:延仲,你怎对得起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儿子! 程迪智叫程延滨停手:“延滨,你歇歇,爹知道你委屈,但别一回来就动粗。我已训斥过争妍了。更爹说说,为什么愿意回家了?” 程延滨把程争妍扔开,将编造好的话说得令人半信半疑:“爹,延滨在外,从程府侍卫芋头手上,救下丫环苏若瑶,可惜让芋头跑了。原本延滨和苏若瑶同病相怜,都不想再回程家。但考虑到爹对延滨的养育之恩,程府对苏若瑶的救命之恩,我们一起回来了。” 听到苏若瑶没死,回来了,程延仲和父亲程迪智逐渐眼放光芒,程迪智问:“苏若瑶呢?” 苏若瑶进来,确是和程延滨挽着手的,让所有人都不明白。 大夫人和五夫人脸色暗淡:为何总是野火烧不尽? 程延滨一石激起千层浪:“爹,延滨和苏若瑶患难与共,要成亲。今日就是吉日,请爹允许。” 程迪智惊得语无伦次:“延滨,苏若瑶是延仲的,的,的丫环,你们、、、、、、” “爹,我和苏若瑶在程府早就被某些长者传颂得声名狼藉,臭名昭著了。我两成亲不正是门当户对吗?” 程延滨阴笑着看大夫人:以后有你好看。 程迪智有喜有忧,盼着苏若瑶说句不一的话:“苏若瑶,你自己说呢?” “回老爷,奴婢难忘程府的惋春园和浣纱亭,所以就与二少爷一起回来了。” 苏若瑶眼含秋波,目光浓情对程迪智说,传达着愿在一起的思念。 程迪智会意:“好吧,延滨,爹曾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只要你留在家里,爹也就对得住你不在世的娘了。爹就依你所说,今日成亲,就在你娘亲曾住的福院!” “谢谢爹成全。” 程延滨和苏若瑶的第一步达到了。 程延仲和曹如嫣却是一直惊奇诧异:为何苏若瑶看都不看他两一眼? 难道是在记恨程乾成了如嫣的儿子? 曹如嫣感到程延仲紧握着她的手在抖,而程迪智同意这门亲事后,程延仲的手渐渐松了,无力了。 曹如嫣更奇怪,程延滨时不时地对自己含笑遥望,不知何意,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延仲,我们去问问瑶姐姐吧?” 曹如嫣对他说。 程延仲看到苏若瑶回来时,似直上九天,听到她要和二弟成亲,心又跌倒十八层地狱:“不想去问,若瑶变了。” 在福院,简单的婚礼。 “一拜天地!” 苏若瑶和程延滨拜了。 “二拜高堂!” 程延滨叫了一声“延元” 。 程延元端着三夫人蔡书墨的灵位走到大夫人面前,程延滨说:“庄睿合,起来!把位置让给我娘,我要拜我娘!” “以前延仲成亲时,拜高堂时也是我!” 大夫人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你想坐就坐着吧。” 程延滨也不强求她。 程延元端着三夫人的灵位,站在大夫人面前,苏若瑶就和程延滨这样拜了高堂。 大夫人气得心里要抓头发了。 苏若瑶心想:三夫人之死与我有关,我就权当给她赔罪吧,向她的灵位一拜吧。 然后是“送入洞房” 。 众人离去。 苏若瑶和程延滨各自进入各自的房间,脱掉红袍,换上衣裳,去做各自的事了。 外面,程延仲和曹如嫣在回至幸堂的路上,已到戌时,心神不宁的程延仲对曹如嫣说:“如嫣,对不起,我犹豫了。你抱着程乾先回去。” 曹如嫣也觉得这事要弄解决:“延仲,我们是该找瑶姐姐问个清楚,但现在不是时候,他们已经入洞房了。” “可我心中憋得难受,如嫣。” 程延仲是跑着去福院的,像只急躁的猛虎。 他来到福院门前,想直接闯进去,但又想到曹如嫣说的:现在去不合礼。 于是,他想着此时曾经情深似海的若瑶正和二弟延滨欢度春宵,心中的纠结痛楚难以诉说,一下子坐在院子门口,等着天亮,等苏若瑶起床后,给他一个说法,甚至,拉她回去! 程延滨呢? 早已离开福院新房,站在壮丽的至幸堂下,在黑暗中遐想着什么,他知道自己这样是等不来什么的,只有默默地望着,可努力埋藏在心底的痴望总是若影若现,搅得他内心不得安宁。 苏若瑶也离开了福院,换了身青衣,找到程迪智的贴身奴才程全,程全带她来到馆娃斋,程迪智在里面等她:“若瑶,能告诉我你自从对我频频暗示时,究竟什么意思吗?” “浣纱亭,是老爷为若瑶取的名字,若瑶才明白。,海星也是老爷派给若瑶的护卫,若瑶才知老爷的一片苦心。” 苏若瑶含情脉脉:“只是若瑶愚钝,心中一直徘徊。而今,若瑶终于明白,老爷才是可以护佑若瑶的男人,是若瑶最终的归宿。” 苏若瑶抱着程迪智痛哭。 “没有苦心,等来了若瑶就没有苦心了。” 程迪智淡然地笑,很温厚。 于是,今晚,馆娃斋在一场柔风细雨后,程迪智闻着苏若瑶的发香:“我舍不得对你粗鲁,怕会伤到你任何一处。若瑶,那时知你和延仲相恋,以为你在伺机报复我,可后来才知,你们是真的相恋。见你与他相恋,本想让你们恩爱一生。可延仲有了如嫣,你却寂寞了。我不忍看你寂寞。就硬生生地拆散了你们。” 苏若瑶翻了个身,将程迪智压在身下,又发丝挑逗他:“不提若瑶和延仲了,好吗?看老爷如今还是容光焕发,若瑶只记得自从若瑶复容后,老爷明里暗里保护我多少次,不计其数。若瑶只能以绵薄之躯换取老爷的开心,来还老爷这份深藏的爱。” 苏若瑶吻住程迪智的嘴。 程迪智轻轻推开她:“若瑶,我原以为你不知,原来你全知我的良苦用心。那我就无苦可言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在程家怎么做,我都无所谓。” “若瑶只会静静地伺候老爷,不会给老爷添麻烦,让老爷为难、、、、、” 之后,苏若瑶想:这个不惑之年的程迪智,历经半生,官,商,军皆通,难道看不出我还恋着延仲,对他无实意吗? 今夜,也算是难过一夜吧。 为了救出凶手,达到目的,先忍着这不知还要多久的难受。 第二日卯时,福院的丫环敏嫣起来了,见程延仲睡在院子外,过去叫醒他:“大少爷,何事如此早来?须奴婢传达吗?” “二少爷起床了吗?” 程延仲醒来后迷迷糊糊地问。 敏嫣回答:“大少爷,昨夜,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没有入洞房,吩咐奴婢看好福院,不准任何人进来。奴婢也不知他们去哪了。” 这个不算太聪明的敏嫣如实说了。 “什么?没有洞房?” 程延仲一头雾水,不管什么礼法了,也不管敏嫣说“大少爷,不可” ,冲进去一看:新房果然整齐未动。 这是在做什么? 不入洞房,为什么要成亲?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一章 叔嫂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回到至幸堂,见程延滨站在堂外,上前就抓住他:“延滨,大哥容忍你所有的闹腾。 (w W W. V o Dtw . c o M)但你明知我对若瑶的感情,却和他成亲。我在福院门口守了一夜,直到早上进去,才知你们两人都不在里面。你们是在拿成亲当儿戏吗?” 程延滨推开他,自己也摇摇晃晃的,眼睛都睁不开:“大哥,你一夜守在我的福院门口做什么?你已有妻儿,对得住他们吗?” “我的妻儿不用你管。延滨,看你这迷糊的样子,是否一夜未睡,你又干什么了?若瑶又去哪了?” 程延仲问。 “我晚上闲得无聊,到处走走,逛逛,这个闰竹园还真美啊。苏若瑶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程延滨脚步不稳,像喝醉了酒似地走了。 程延仲看他这个迷糊样,也问不出什么了,等明日再去,让后自己回到至幸堂,倒头就睡。 昨晚一夜坐着睡也没睡好。 曹如嫣心里看着程延仲也不和她说句话,大白天就睡了,心中也不是滋味:你对我是好得没话说。 可瑶姐姐一回来,你就把我撂在一边了,不知以后是否每天如此? 一夜未睡的程延滨大清早来到炳炘堂,一副醉酒样,牵走程延元:“来人,等老爷回来了,就更他说,延元住在他身边却被三小姐砸伤了左眼。还不如带他回去住在我原来住的祥院!” 他丝毫不理大夫人的存在。 大夫人见程延元这尊神终于被接走了,松了一口气,也撕破脸皮:“延滨,这话,你可得给你爹说清楚,免得说,是我赶走延元的。” “这种栽赃嫁祸是你张奇瑞的本事,我可不懂。对了,程争妍,你把延元的右眼砸伤,我本想以牙还牙,弄伤你的右眼。但为了你能嫁出去,不再烦扰这个程府,我还是放你一马。” 程延滨说得大声,让整个炳炘堂的下人都听得到,使大夫人在下人们面前丢尽颜面,失去声望。 大夫人忍住了:暂且不与你斗,我女儿争妍一好好的女儿家,将来喝喜酒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一早来的人还有徐仙人,见程延元要走,对他说:“五少爷,你这右眼还需换药。” “以后每次换药就带延元来炳炘堂换,若延元有事,张奇瑞,你全权负责!” 程延滨又来了一句气大夫人的话。 大夫人呵斥:“徐仙人,你与这小乞丐多说什么?” 待针灸完后,大夫人叫来心腹:“捞月,我明明让你叫芋头带苏若瑶出去灭口的,怎么反倒芋头不见了?苏若瑶回来了?而且是被程延滨就回来的?” “夫人,这些都是二少爷和苏若瑶的一面之词。奴婢也是女人,不信这个曾与大少爷爱得死去活来的苏若瑶会在一个月之内就和二少爷勾搭上,还成亲了。奴婢觉得,也许,她只是纯粹想要一个名分或者是祸害程家的名声。至于二少爷是否对苏若瑶有意,这,凭苏若瑶美若天仙的姿色,有可能。” 捞月为了大夫人也是绞尽脑汁。 大夫人想想,捞月说的每一句都有道理,眼里闪出疑光:“苏若瑶想要二少奶奶的名分?这个名分可来得不干净。捞月,你多观察苏若瑶和程延滨之间的关系。他们说芋头没死,谁知真假,让玛瑙去试探一下吧。” “是。” 连续几天,程迪智都对大夫人说外面官场,生意应付不过来,要在外留宿,实则与苏若瑶在馆娃斋欢乐。 程延仲每夜守在福院门口等着苏若瑶的出现,却在每日早上等来丫环敏嫣说“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一夜都不在” 的消息。 然后他冲进去四处搜寻,确实不见踪影。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每早回到至幸堂,却总能见到同样一夜未睡的程延滨在堂前徘徊,心事重重。 “延滨,你每晚不呆在你的福院,跑出来做什么?” 程延仲不解地质问。 程延滨同样的问题:“大哥,这个关你什么事?听说你每夜在福院门口一等就是一夜,敏嫣叫我劝劝你,当心你身体熬不住。我看你还是在至幸堂照料好妻儿吧。若被人传闻说你对弟媳有意,就难听了。” 程延仲几日没睡好,火气也大:“若瑶本就是我的恋人,我等她,天经地义。” “如果现在有人与你的妻子相恋,带走她是否也是合情合理?” 程延滨反驳:“大哥,我再说一遍,你该做的就是照顾好妻儿,其余的,什么都别想!” 程延仲无言以对,等程延滨走远后,才反应过来:“延滨,你每夜在至幸堂门口徘徊又是为何?你和若瑶到底、、、、、、” 可程延滨已走远。 苏若瑶与程迪智暂别后回到福院,程延滨那个没睡醒的样子,苏若瑶也看到很多天了:“延滨,我们契约中可不是这样。你回来是找出凶手残留的证据的。你却将此事抛之脑后,每日念着如嫣,夜夜在至幸堂门口守着,等着,你能等来什么?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吧?你清醒一点,你是为了帮你心爱之人如嫣报仇的,怎可沉溺在对她的爱里?” “真好笑。如嫣的夫君,我大哥,每夜守在福院的门口等你出现,敏嫣说他每早还闯进福院搜寻你我,搞得我们像奸夫**似的。可他不知,我也不知,如嫣每夜一人在至幸堂独守空房有多难过?纵使如嫣再善良大度,也难忍啊。我每夜在至幸堂前走来走去,多想去与她畅谈,为她消除寂寥,可我扼制了肉体的邪念!但我知道,如果我真夜晚进去至幸堂,只会坏了她的名声,所以,终究还是没去。” 程延滨说话一起一伏,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回房去,说:“等我睡醒了,就去查询凶手留下的证据。” 苏若瑶一时心乱得很:这是怎么回事? 两兄弟,两夫妻,兄念弟媳,弟恋嫂。 两兄弟每夜守着对方的居所,念着对方的妻子,真是人间丑闻,天大的**! 程延滨沉沦于没有结果的爱恋,这与我的计划完全相悖。 是我想错了,可现在难以挽回,走一步,看一歩吧。 目的就是指正大夫人这个幕后凶手! 下午,程延滨睡醒了,和苏若瑶在院中品茗。 “程延滨,二少爷,别一张阎王脸。让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苏若瑶看他那样子是在想着曹如嫣如何度过这寂寞的日子吧。 “苏若瑶,你不也是拉长了脸,我爹对你不好吗?” 程延滨调侃。 苏若瑶无所谓地说:“现在是合作的时候,还是不要互相嘲弄了。虽然,我们两个都习惯被人取笑。” “二少爷,二少奶奶,五夫人登门拜访。” 敏嫣说。 “请。” 程延滨回。 之后跟苏若瑶说:“你我与五娘都无恩惠无冤仇,成亲后怎会是她第一个拜访?” “我对她的映像,只知她言语多,看似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待会,我们都不送客,留她晚饭,看她能呆多久,有何企图。” 苏若瑶说。 五夫人一来,一阵寒暄之后,讲到了正题:“延滨,听你回来那天说,曾遇上芋头要杀害若瑶,这你要是有个不幸,我想到逝去的三姐就难受。” “五娘的当心,延滨心领了。还好,芋头和我双方不敌,他逃走了,但他临走前说了几句令人费解的话,我和若瑶都不知是什么意思。” 程延滨编织谎言,希望五夫人这个长舌妇能把这话传出去,将真正的凶手引出来。 五夫人怕芋头把自己说了出来,就问:“还有这等事?告诉五娘,芋头说了什么,让五娘帮你们参谋,这是什么意思。” “五娘,这事让我和延滨都吓得魂飞魄散,都不想再提了。我们夫妇两在程府时备受冷眼,难得你不拘世俗来看望我们,这长辈先看望晚辈,就是我们的礼数不周了。为表我们的谢意和歉意,还请五娘留下用晚饭,一顿海鲜混沌。” 苏若瑶留客了,看五夫人的反应。 五夫人见他们不想说出实话,也没心思留下:“延嗣一人在禛院,没有我陪着,他不会乖乖用晚饭的。你们的海鲜混沌,五娘心领了。” 五夫人匆匆离开。 “五夫人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芋头说过什么。” 苏若瑶说。 程延滨一口道出玄机:“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要么是芋头的主使,要么是张奇瑞的另一名手下。现在关键是从她嘴里能挖出什么有用的证据。” “我倒看她很想从我们嘴里挖出什么。所以,二少爷,晚上别去等曹如嫣乐,想想办法吧。” 苏若瑶督促他。 晚上,程延滨去了祥院,带着弟弟程延元一起安睡了一晚,顺便在入睡前,想办法找出证据。 程延仲呢,今日早半个时辰来到福院,也不等丫环敏嫣通报,就闯了进去,见到打扮一新,程准备出门的苏若瑶。 程延仲望了望房里面,发疯似地问:“程延滨呢?你夫君呢?” “我不知道。可能去散步了吧。” 苏若瑶说着,想走。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二章 装神弄鬼吓死炳炘堂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栓门,盯着她的双眼,一步一步走向她,直到把她逼到背靠墙:“程延滨每夜去至幸堂门口闲逛,你又去哪了?你们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吗?你知道你失踪的一个月里,我和如嫣有多担心你吗?如嫣每晚抱着程乾轻声说着你的名字‘程乾,你亲娘叫苏若瑶,跟着念,苏若瑶’。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还未坐满月子,就跟着我出去,满大街地找你。我们都希望你回来一起团聚。可你一回来就是惊天动地,和我二弟成亲!” “程乾已是曹如嫣的儿子了,你能让她把儿子还给我吗?” 苏若瑶质问。 程延仲刮了她一掌:“把程乾的生母换来换去,让他以后如何在程家立足?何况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今晚,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你要干什么?程延仲。” 苏若瑶觉得他今日很令人阴森,恐怖。 程延仲阴笑:“干什么?打醒你这个**,贱货!我们才分开一个月,你就耐不住寂寞,想男人了吗?以后我日日陪着你还不成?” 程延仲每晚守在福院前未果的怒气瞬间爆发,对苏若瑶一阵猛打,苏若瑶被打在了地上,她没哭:“延仲,你泄气了吗?” “还没有!” 程延仲脱掉衣裳,与苏若瑶在地上翻滚,苏若瑶反抗者:“程延仲,你今日是禽兽吗?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弟媳。” “我管你是谁?你不是憎恨程乾给了如嫣吗?那我们就再生一个,免得你再去找男人!” 程延仲说话越来越难听。 苏若瑶还是被他风卷残云一般折腾了半晚。 打扮好的苏若瑶已变得一身凌乱,却无滴泪:“兄长强奸弟妹!” “若瑶,你什么时候变的?慢慢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那个浣纱明珠去哪里了?惋春园的滴泪去哪里了?” 程延仲把自己放在正义的角度。 苏若瑶放声大笑:“我变了是被逼出来的。延仲,你别以为我背叛了你,我是以丫环的身份嫁给二少爷的。从无淫秽!而你,以为自己多好,每夜像个游魂一样在福院门口游荡,将妻儿扔在至幸堂不闻不问!”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问你,你和延滨成亲是假的,你还是我的女人对吗?” 程延仲抓住苏若瑶问。 “出去,你出去,再不走,我让全程家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今夜的丑戏。我们两个丢脸是自找的,但如嫣和程乾怎么办?难道让他们跟你我一样,不要做人了吗?你刚才还说,要让程乾在程家立足!这么快就忘了?” 苏若瑶以此威胁。 程延仲心中还是在乎着曹如嫣和程乾的,只是两头操心,也只能先离开,打开门,只见敏嫣蹲在一旁哆嗦。 苏若瑶披上大衣,叫敏嫣进来,敏嫣已被刚才里面的一切,吓得魂飞魄散:她什么都听到了。 “敏嫣,别怕。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以后也别说此事。” 苏若瑶安抚这个吓坏了的丫环。 “是,敏嫣记住了。” 敏嫣说:“二少奶奶,你受伤了,敏嫣来帮你擦药吧。” 苏若瑶今夜就没去馆娃斋和程迪智相会,被程延仲打伤的她躺在床上,不禁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程迪智对她的爱护与疼惜,和程延仲初见自己时是一样的。 她想:延仲,你今日是情绪过于暴躁了,这不是真实的你,对吗? 你和你父亲是不一样的,对吗? 待指正大夫人后,我会告诉你真相,并且告诉你,我不会因今晚你的打骂,污言秽语而记恨你。 程延仲觉得自己这样回至幸堂,怕会把脾气发在曹如嫣身上,就没回去,在蓬莱轩住了一夜。 程延滨在祥院带着程延元,入睡前,很快想到了一个搜集证据,证明大夫人是杀害曹如嫣的幕后黑手。 第二日他就开始实施:买来一麻袋白色布制玩偶和一叠裁剪好的长方形纸条来福院,忙活了起来。 他对程延元说:“每一张纸条都写上‘程涓’,每一个玩偶都画上睁大的恐怖眼睛,在玩偶胸前写上‘程涓’。” 做好这一切后,两兄弟在夜晚来到炳炘堂旁边,将所有纸条包在石头上,用弹弓弹射进去,把竹子拉弯,将玩偶放在最顶端,一个个弹射进去。 对炳炘堂熟悉不过的程延元很容易做完这些事。 听到里面传来大夫人和三小姐程争妍恐怖的叫声后,两人离开了。 第二天,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大夫人与程迪智早讨论过,这不是什么鬼魂,是恶作剧,最大的嫌疑是程延仲,曹如嫣夫妻。 “夫人,这胎死腹中一事又不是我们干的,延仲夫妻两为何要恐吓我们呢?” 程迪智问。 大夫人心中虚,回答:“可这个死胎是如嫣生的,出了他们两,我还真想不出是谁。” “好吧,程全,去请大少爷,大少奶奶。” 程迪智说:“所有人都退下。” “是。” 程延仲和曹如嫣来了,大夫人将昨晚的恐怖一幕告诉他们,然后把玩偶和纸条都给他们看:“延仲,如嫣,爹和大娘都知道你们心痛。但我们何尝不心痛。爹已严厉说明,任何人不可再提此事,如嫣,你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你们两这么吓唬爹和大娘,是何必呢?” 程延仲莫名其妙:“爹,大娘,我们疼痛和挂念都深藏心中,怎会做此玩偶来吓唬你们呢?这不是我们做的。” 曹如嫣拾起一个玩偶,欣喜地说:“这玩偶,让我想起了女儿。” “如嫣,住口,记住你生的儿子程乾,别再胡说什么女儿!” 程迪智不愿再提此事。 “爹,娘,这玩偶和纸条都是延元搞的鬼,昨晚我看到他把这些脏东西扔进炳炘堂来的。” 程争妍出来胡说,却让她说中了。 “争妍,说话干净些,什么叫脏东西?” 程延仲容不得别人说他惨死腹中的女儿。 程争妍有侍无忌:“鬼东西就是脏东西!” “你!” 程延仲现在又不好动手。 “程全,去请五少爷来吧。” 程迪智只好这么说,如果真是延元干的,也好办,毕竟是小孩子,稍微罚一下也说得过去。 于是,苏若瑶,程延滨带着程延元去炳炘堂了。 路上,苏若瑶说:“二少爷,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吗?出了能将大夫人吓晕,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如今延仲和如嫣被他们怀疑,如果因此,大夫人以为如嫣知道真相,如嫣就危险了!” “如嫣危险了?那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面对这个毒辣的张奇瑞?” 程延滨抓头:“我办事不周,这要是害了如嫣。算了,我去承认吧。鬼神之事而已。” “但刚才程全来通报说,程争妍亲眼看到是延元一人干的,你承认的话岂不两兄弟都受罪?” 苏若瑶问。 程延元想出办法来:“二哥,苏若瑶,你们别担心。他们说是我干的,我就承认,是吓唬程争妍的。难道还要了我的命不成?宽且,还有二哥护着我呢。” “目前只能如此了。可是延元,你二哥有点头晕,等下,全靠你自己了。如果要对你重罚,你就说是我指使的。懂了吗?” 苏若瑶教他怎么做。 程延元拍拍胸脯:“我知道该怎么做。” 来到炳炘堂,就听到程迪智问“延元,你看这些白色玩偶和纸条可都是你弄进炳炘堂的?争妍说昨晚,亲眼看见你从竹子树中间扔进来的。” 这一问,苏若瑶,程延滨,程延元都知道程争妍在撒谎了,可还让她撞上了,接下来就看程延元的表现了:“爹,可否容延元问争妍一句,我是如何将这些玩偶,纸条扔进炳炘堂的?” “争妍,你回答弟弟。” 程迪智说。 此刻,苏若瑶,程延仲和曹如嫣夫妻都牵挂着程延元这个小大人,而一直谨慎细心的二少爷程延滨却望着曹如嫣痴笑,做着白日梦。 程争妍没有亲眼看见,只好信口胡说:“爹娘,延元将这些鬼东西透过竹林,扔进炳炘堂,我正巧看见。” 程延元耻笑她:“爹,大娘,延元承认,事情是我做的,与大哥大嫂无关,延元有错。但争妍她在撒谎,我是将纸条包着石头,用弹弓弹射进炳炘堂的,并不是扔进来的。争妍明明没有看见,却言之凿凿说亲眼看见我将纸条扔进来,她心口雌黄,有栽赃嫁祸之嫌,同样应受罚!” “争妍,你!” 程迪智意思是让她道歉。 大夫人却抢先说:“老爷,当时天色黑暗,谁看得清延元是怎样将这些不祥之物弄进炳炘堂的?延元,你犯了错,别耍赖转移是非,说,你为何要将这些恐怖之物扔进来?” “有一日,大哥抱着一个刚出生却已死亡的女婴来炳炘堂,说她叫程涓。当时,我都看见了,听见了,觉得好可怜。但争妍无半点同情心地说恐怖,还在家宴上说出此事,令爹,大娘和大哥都不开心。” 程延元讲得泪流满面了,“呜咽” 地假哭起来,这是他逃亡一年学到的。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三章 延元请罪,主控局面 - 沉鱼泪 - 乐晨夕 擦擦眼泪:“延元就是看不惯争妍这副嘴脸,坏心思,加上她砸伤我的右眼,我愤怒难耐,就用她害怕的娃娃来吓唬她。 (w W W. V o Dtw . c o M)爹,大娘,这对争妍已算很轻的惩罚了。” 程延元讲得毫无破绽,目的就是帮他二哥揽下所有罪名,否则,程延滨受罚肯定不小。 可他如今这个犯傻的二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大嫂曹如嫣身上:看着她晶莹的泪珠在明眸中打转儿。 程迪智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不是延仲和延滨这两个大小子干的,否则自己就难办了。 他下令:“延元,你听爹说,你所做的是鬼神之事,本是大罪,爹看你年幼不懂事,眼伤也未痊愈,就不重罚你,姑且罚你在炳炘堂正堂二十棍子,你可服气?” “爹,延元认罪,愿受此罚,以后不会再犯,但争妍她诬告延元、、、、、、” 程延元还未说完,大夫人已走到他面前:“老爷,延元懂的事,会说的话,连他大哥二哥都不及他呢。延元你站起来,这是你吓唬争妍的恶作剧还是有人唆使你干的,就像以前你四娘唆使你诬蔑苏若瑶那样。” “大娘多虑了,谁会笨到唆使延元来做这鬼神之事?若被查出,罪名可不小。大娘,四娘罪行累累,已禁足在禄院,爹也不愿再替她,大娘用词举例还是三思为先吧。今日延元受罚,但争妍,我还就揪着她的诬陷之罪不放了,大娘,延元敢问,怎么处置争妍呢?” 程延元用将重点转移到程争妍身上。 大夫人无奈,为了让自己下台,随口说:“争妍有错,也不及你的鬼神之罪,一棍即可!” “大娘是非分明,轻重权衡,延元佩服。” 程延元嘲笑的语气笑话大夫人。 程争妍听到自己要被打一棍,等不及地说:“都是这些脏东西,鬼东西惹的祸。我踩死你们。来人,把这些脏东西通通拿去烧了!” 程延仲受不了程争妍对这些娃娃的每一句骂词:“争妍,你能否有点大家闺秀的仪容?把脚拿开!” 程延元见状,用脚勾了程争妍的小腿一脚:“真是个不知长幼礼数的母夜叉,大哥令你维持仪容,你就把脚放下啊!惹得大哥这么生气!” 程争妍被勾了这一脚,向后一倒地,哎哟地叫个不停。 这时曹如嫣拾起一个娃娃,抱在怀中,如自己亲女儿:“涓涓。” 程争妍起身,拍掉她手中的娃娃:“这些鬼魅东西,还捡起来,抱入怀,我看大嫂也不懂礼法。程延元,你怎么不说呢?” “大嫂那是慈爱之心,母爱横溢,你若觉得她有失礼节,以适当言辞劝说便是,你却霸道地拍掉她手中的布娃娃。大嫂为长,你只是未嫁的小姑子,你这同样是不尊大嫂,不尊大嫂就是对大哥的不敬!” 程延元已被抬到长凳字上,准备受这二十棍子了。 而这程争妍却是此此说不过他:“延元,我长你幼,你把我弄得向后一倒,又怎么说?” “无道,无德,无礼,无节之人,无须尊重!” 程延元挨着棍子说。 程延滨过来,一声不吭地牵着程延元就走:“延元,该回去了。” “延滨,你刚才在爹和大娘面前怎么就不为延元说半句话呢?记得你可是十分疼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的。这万一延元被处重型,你怎么对得起三娘?” 程延仲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程延滨有问题。 程延滨稀里糊涂说了句:“我自有我的想法,大哥还是莫管,管好你自己一家就可,别老是盯着别人家。” “延滨,你。” 程延仲不知该怎么回话,毕竟自己确实对“弟媳” 苏若瑶不轨,冷落了妻子曹如嫣。 “二哥,你先走吧。延元还有些小玩具向大嫂要。” 程延元要平息这场不和的对话。 听到程延元说要与曹如嫣说话,程延滨同意了:“我在前面等你。” 就和苏若瑶先走。 程延元说的是:“大哥,大嫂,我二哥他本来就性格孤僻,又失去娘亲,说话难免伤及别人。但延元保证他绝无坏心,请大哥大嫂对二哥刚才的不敬别放心上,延元代他说声对不起。” “延元,你一小男孩,还要为两位哥哥的争论做调解,倒是羞煞我们了。就听你的,这些事不放心上,我们是好兄弟。” 程延仲很喜欢这个弟弟了。 “谢谢大哥大嫂宽怀,延元先回去了。” 程延元跟着苏若瑶,程延滨走了。 此时的景象是,程延滨看着曹如嫣和程延仲回至幸堂的方向,一步一回头。 苏若瑶牵着程延元:“延元,你对大少奶奶真好,刚才在炳炘堂,几次帮她说话。对我也好,事前我们说好,若要受罚,就说是我指使你的,可你宁愿自己受罚,也硬是不说,我也不敢上前说,显得我是个不守信的小人了。” “虽然大哥现在不讨大娘喜欢了,但我看我爹最偏爱的儿子还是我大哥,任大娘如何兴风作浪,将来这程家还是大哥主导。我只要讨得大哥大嫂喜欢,将来就不愁日子不好过了。你,苏若瑶,如今是我二哥的妻子,我一母同胞的二哥,对你好是自然的。刚才我若说是你指使我,不知你要受怎样的重罚。” 程延元说出自己的道理。 苏若瑶显得失望:“唉,延元,原来你对大嫂好,对我好,是为以后的日子铺路。也难怪,你命途多舛,幼年遇刺,沦为乞丐,学会这些成人的庸俗为人之道。我还以为我和大嫂有多惹人喜,让你这么拥护。” “苏若瑶,你别伤感。我说过,我在外流浪乞讨一年不是白混的,已学会了看透人心善恶。大嫂和你本来就是好人,要我一条一条地数你们的好,我都数不清呢。你们都值得人家对你们好,这是真的,即使你们于我无利,我也会站在你们一边的。” 程延元这番话让苏若瑶心中开朗不少:“延元,凭你的小脑袋瓜子和这张嘴,将来在哪都不愁活路,也不必靠谁。” 苏若瑶看看后面,程延仲夫妻已回到至幸堂,程延滨还在张望,她没好气地说:“看够了没有?延滨,你想出的方法可把如嫣哭了一次又一次,还好延元聪明机灵,二十棍子化解了这场灾祸。否则,看你怎么收场!” “哦。” 程延滨回。 看来二少爷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确实要自己想办法了。 几日后,徐仙人应苏若瑶之邀,来福院给她把脉。 “程府的红人徐仙人,请坐。” 苏若瑶说。 “多谢二少奶奶,不知二少奶奶有何事找奴才?” 徐仙人把脉时问。 苏若瑶看周围没人,问:“许大哥,十月初二死胎一事,你可知?” “很清楚。记得我对你说过大少奶奶将于十月早产,没想到不久便遭人暗算,差点丧命,虽救了过来,却产下死胎,真是悲怜。此事还连累到你,你的亲生儿子被老爷划归在大少奶奶名下。你还失踪一月。” 徐仙人清楚得很。 苏若瑶说出真相:“许大哥,这是有人要谋杀大少奶奶,嫁祸于我,再伺机取我性命,一箭双雕。” “这个我看得出来。” 徐仙人说:“好歹毒的计谋。” 苏若瑶听他如此说,就直言相告:“许大哥,幕后人是大夫人,她对我和大少奶奶都不满之极,才用了此计。” “你们两个,还只是孩子,吵得整个炳炘堂乱哄哄的,给我安静些!” 程迪智威慑他两,但他已经听明程延元的每句话,对他愧疚地说:“延元,你确实懂事不少,但这都是在外乞讨时,被逼着学到的,爹对不住你娘啊。” “老爷何故又谈到三夫人,今日三夫人两子都在这,特别是五少爷延元,难免会伤心落泪。” “对,我不该在延元面前提起他娘亲的。” 程迪智感慨。 但此时,落泪的是曹如嫣,她感觉烧掉这些布娃娃是在焚烧她的已亡的女儿。 程延仲抱住她,怎么哄都没用。 但程延元的一句话让她破涕为笑了,他挨棍子,一句一句说:“大嫂别哭。若你喜欢玩偶,延元画个彩色小女娃送给你,如你一般漂亮,整天喜笑颜开的,不像程争妍那个母夜叉。” 曹如嫣不哭了,挡着嘴笑,程延仲夸他:“延元,大哥记你一功。” 二十辊打完了,程延元的屁股也肿了。 在炳炘堂前,他听着程延仲说:“延元,今日你说的真不奈,好好教训了争妍一番,还帮我和如嫣大嫂洗刷了罪名。小子,大有所为啊。” “大哥大嫂,不必向延元道谢。这事还真是延元做的,并无人冤枉你们,只是爹和大娘的猜测罢了。延元应当向大哥大嫂请罪,今日你们定不高兴,特别是大嫂,忍住不哭,但延元都看到了。也不知延元该如何谢罪?” 程延元也皱起了眉头。 曹如嫣笑他:“怎么又板起了脸?大嫂不是说过,在大哥大嫂面前,不用担心什么,只需尽享你的童趣就可。你在炳炘堂,爹和大娘面前,不顾他们的怒斥,说要画个漂亮的彩色女娃送给大嫂,大哥大嫂心中记着你这份情。” “难得大哥大嫂不记恨我胡来。” 程延元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本书来自 第二十四章 更换居室,长子之位被夺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此时,落泪的是曹如嫣,她感觉烧掉这些布娃娃是在焚烧她的已亡的女儿。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延仲抱住她,怎么哄都没用。 但程延元的一句话让她破涕为笑了,他挨棍子,一句一句说:“大嫂别哭。若你喜欢玩偶,延元画个彩色小女娃送给你,如你一般漂亮,整天喜笑颜开的,不像程争妍那个母夜叉。” 曹如嫣不哭了,挡着嘴笑,程延仲夸他:“延元,大哥记你一功。” 二十辊打完了,程延元的屁股也肿了。 在炳炘堂前,他听着程延仲说:“延元,今日你说的真不奈,好好教训了争妍一番,还帮我和如嫣大嫂洗刷了罪名。小子,大有所为啊。” “大哥大嫂,不必向延元道谢。这事还真是延元做的,并无人冤枉你们,只是爹和大娘的猜测罢了。延元应当向大哥大嫂请罪,今日你们定不高兴,特别是大嫂,忍住不哭,但延元都看到了。也不知延元该如何谢罪?” 程延元也皱起了眉头。 曹如嫣笑他:“怎么又板起了脸?大嫂不是说过,在大哥大嫂面前,不用担心什么,只需尽享你的童趣就可。你在炳炘堂,爹和大娘面前,不顾他们的怒斥,说要画个漂亮的彩色女娃送给大嫂,大哥大嫂心中记着你这份情。” “难得大哥大嫂不记恨我胡来。” 程延元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程延滨过来,一声不吭地牵着程延元就走:“延元,该回去了。” “延滨,你刚才在爹和大娘面前怎么就不为延元说半句话呢?记得你可是十分疼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的。这万一延元被处重型,你怎么对得起三娘?” 程延仲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程延滨有问题。 程延滨稀里糊涂说了句:“我自有我的想法,大哥还是莫管,管好你自己一家就可,别老是盯着别人家。” “延滨,你。” 程延仲不知该怎么回话,毕竟自己确实对“弟媳” 苏若瑶不轨,冷落了妻子曹如嫣。 “二哥,你先走吧。延元还有些小玩具向大嫂要。” 程延元要平息这场不和的对话。 听到程延元说要与曹如嫣说话,程延滨同意了:“我在前面等你。” 就和苏若瑶先走。 程延元说的是:“大哥,大嫂,我二哥他本来就性格孤僻,又失去娘亲,说话难免伤及别人。但延元保证他绝无坏心,请大哥大嫂对二哥刚才的不敬别放心上,延元代他说声对不起。” “延元,你一小男孩,还要为两位哥哥的争论做调解,倒是羞煞我们了。就听你的,这些事不放心上,我们是好兄弟。” 程延仲很喜欢这个弟弟了。 “谢谢大哥大嫂宽怀,延元先回去了。” 程延元跟着苏若瑶,程延滨走了。 此时的景象是,程延滨看着曹如嫣和程延仲回至幸堂的方向,一步一回头。 苏若瑶牵着程延元:“延元,你对大少奶奶真好,刚才在炳炘堂,几次帮她说话。对我也好,事前我们说好,若要受罚,就说是我指使你的,可你宁愿自己受罚,也硬是不说,我也不敢上前说,显得我是个不守信的小人了。” “虽然大哥现在不讨大娘喜欢了,但我看我爹最偏爱的儿子还是我大哥,任大娘如何兴风作浪,将来这程家还是大哥主导。我只要讨得大哥大嫂喜欢,将来就不愁日子不好过了。你,苏若瑶,如今是我二哥的妻子,我一母同胞的二哥,对你好是自然的。刚才我若说是你指使我,不知你要受怎样的重罚。” 程延元说出自己的道理。 苏若瑶显得失望:“唉,延元,原来你对大嫂好,对我好,是为以后的日子铺路。也难怪,你命途多舛,幼年遇刺,沦为乞丐,学会这些成人的庸俗为人之道。我还以为我和大嫂有多惹人喜,让你这么拥护。” “苏若瑶,你别伤感。我说过,我在外流浪乞讨一年不是白混的,已学会了看透人心善恶。大嫂和你本来就是好人,要我一条一条地数你们的好,我都数不清呢。你们都值得人家对你们好,这是真的,即使你们于我无利,我也会站在你们一边的。” 程延元这番话让苏若瑶心中开朗不少:“延元,凭你的小脑袋瓜子和这张嘴,将来在哪都不愁活路,也不必靠谁。” 苏若瑶看看后面,程延仲夫妻已回到至幸堂,程延滨还在张望,她没好气地说:“看够了没有?延滨,你想出的方法可把如嫣哭了一次又一次,还好延元聪明机灵,二十棍子化解了这场灾祸。否则,看你怎么收场!” “哦。” 程延滨回。 看来二少爷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确实要自己想办法了。 几日后,徐仙人应苏若瑶之邀,来福院给她把脉。 “程府的红人徐仙人,请坐。” 苏若瑶说。 “多谢二少奶奶,不知二少奶奶有何事找奴才?” 徐仙人把脉时问。 苏若瑶看周围没人,问:“许大哥,十月初二死胎一事,你可知?” “很清楚。记得我对你说过大少奶奶将于十月早产,没想到不久便遭人暗算,差点丧命,虽救了过来,却产下死胎,真是悲怜。此事还连累到你,你的亲生儿子被老爷划归在大少奶奶名下。你还失踪一月。” 徐仙人清楚得很。 苏若瑶说出真相:“许大哥,这是有人要谋杀大少奶奶,嫁祸于我,再伺机取我性命,一箭双雕。” “这个我看得出来。” 徐仙人说:“好歹毒的计谋。” 苏若瑶听他如此说,就直言相告:“许大哥,幕后人是大夫人,她对我和大少奶奶都不满之极,才用了此计。” “又是她?害死了一个未见人世的胎儿,造孽,毒辣!原本她头风痛得下不了床,正是在九月底,我为她针灸止痛开始,她就下床开始作恶。这算来,大少奶奶的惨痛和你的遭遇都与我脱不了干系啊!” 徐仙人义愤填膺:“我会给她用最逆反的疗法,让她的头风将来拖得更久,更痛。为了我枉死的爹,这个死去的女婴,也为了给自己赎罪。” “许大哥,此事是大夫人所为,与你无关,你不必给自己担上造孽的罪名。我想,不能让她遮掩罪行,冒清白之名溘然长逝。她的罪行当公之于众,以告慰那些被她迫害的亡灵。” 苏若瑶不禁潸然。 徐仙人猜测她的意思:“苏若瑶你特意与我说这个是?” “如今只有我知道陷害大少奶奶和我的人是大夫人,只可惜人证已死,无任何证据。你常为大夫人煎药,针灸,不知许大哥能否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苏若瑶握紧了拳头,脉搏也快了。 徐仙人感觉到了:“苏若瑶,你别急,我只是个郎中。去查案,容我想想。尽力而为,知道了肯定立马相告!” 感觉头风逐渐消去的大夫人与程迪智谈起了条件:“老爷,延仲娶妻后,于你我实在是疏远了,我对他多年的偏爱也付之流水了。我也不指望他能孝顺你我到百年之后了。老爷,我要有自己的儿子。” “夫人,你想好了?延新?从前,他可是几个儿子中最招你恨的。” 程迪智问:“而且,我也要三思而后行啊,毕竟这不是过家家。” “老爷,药厂的巨额亏空由我娘家和我的私房钱来填补,这填补的钱,都记在延新名下。反正都是老爷的儿子,由谁来做嫡长子,老爷定无所谓。只要听话,孝顺你我,百年之后送我们上山就好。” 大夫人提出个诱人的条件。 程迪智想了一下,这么做值得,也算权宜之计:“延新,好。你生的,我程迪智的嫡长子。但是,夫人,有了延新,我们共同的儿子,就别管延仲如何了,由他去吧。” “这个事事顶嘴的延仲,我哪有心思和胆量再管他呀?” 大夫人调侃,实际上,她有得是心思去整程延仲:还好,我早就看出延仲对我的不忠,一手准备好了延新,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程迪智心中也如明镜:延新这孩子,将来你的命运如何,爹难说。 次日,程家各个居所都收到命令:今日辰时,在祠堂祭天拜祖,夫人要认四少爷程延新做亲生儿子,为程家嫡长子,继承家业。 在祠堂内,程全宣布得更细致:从今日起,四少爷程延新随老爷,夫人入主至幸堂。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迁至东侧权标堂,夫人继续掌管程府家事,大少奶奶将钥匙交与夫人。 程延新站在大夫人身后,不知该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命运变换。 大夫人得意忘形地看着程延仲和曹如嫣:不听我的话,就这个下场! “可惜如嫣精心制定的节流之策要毁于一旦了。” 程延仲说。 曹如嫣想得开:“离开至幸堂更好,就不会木秀于林,堆出于岸,行高于人,惹人妒了。” “如嫣,我想、、、、、、” 程延仲想设计一下未来在权标堂的生活。 曹如嫣抱起程乾欲走:“延仲,我先去权标堂,你若有事,先去忙吧。”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五章 朝霞的爱情胎死腹中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知道这段时间夜夜不回,让刚丧女的曹如嫣难过了,跟着来到权标堂,追上去:“如嫣,以后我虽不是程家的继承者,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和程乾过上比嫡长子还优越的生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如嫣不求优越,只求一家人幸福,快乐。” 曹如嫣回答后就开始收拾新居。 程延仲望着远处的福院:若瑶,给我和如嫣一个答复吧,否则我们怎能快乐? 苏若瑶和程延滨出了祠堂后议论:“夫人不愧是夫人,终于想方设法,费尽心机地住进了梦寐以求的至幸堂。”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她不再伤害如嫣,否则,我还真忍不住跟她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程延滨一心想的就是曹如嫣了。 大夫人住进至幸堂后,做的第一件事,谁也想不到,她在权标堂附近的鹧鸪亭坐着,叫来了周朝霞:“品貌还算不错,听说你聪明机灵,一点就通?” “夫人过奖了,奴婢没有那么优秀。” 周朝霞说。 “你站着也累,就坐下听我与你细细说吧。记得延新对你是直称朝霞姐姐,一个少爷对一个丫环这样称呼,成何体统?不过,他喜欢你,我也就算了。但他如今已是程家嫡长子,与你门不当,户不对。可他像是执意于你,我也没办法。” 大夫人说得直白:就是不希望你两在一起,你还曾是苏若瑶的奴婢吧? 如今是曹如嫣的奴婢。 都是不招我喜的人。 周朝霞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夫人,你看苏姑娘曾与大少爷相好。我和四少爷为何就不可呢?” “周朝霞,夸你聪明,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呢?你自己看看,你也知道大少爷有多爱这个苏若瑶。苏若瑶自己呢,为了和大少爷延仲在一起,费尽周折,千辛万苦,最终连个侍妾的身份都没能要得。辛辛苦苦还是个丫环,你愿意一辈子作四少爷的丫环吗?” 大夫人试探她。 周朝霞豪气干云天:“夫人,奴婢愿意,只要夫人同意奴婢和四少爷不分离。” “朝霞,我相信你与四少爷是真心相恋,虽不如苏若瑶,大少爷两人那样轰轰烈烈。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四少爷娶了夫人,将怎样对待你这个与四少爷有暧昧的丫环?并不是每个少奶奶,都会像大少奶奶曹如嫣对苏若瑶那样善良友好。夹趾,夹手指,烫伤,烙伤,一天到晚不停地干活,这些都难免。何况,四少爷不可能一天到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还记得吧?大少爷才离开苏若瑶一会儿,苏若瑶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恐吓。” 大夫人睁大眼睛把这些恐怖的事说得似乎就在眼前。 但周朝霞干过各种脏活,累活:“夫人,奴婢不怕这些。忍忍,就过去了。” “朝霞,我佩服你的勇气。如果你真这么执着,我不会阻挠,但以后若遇到妻妾之间的争执,我没法,只能站在将来的四少奶奶这边。这个,你能体谅我吗?做婆婆也为难啊。另外,你作为丫环,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不会有前程。” 大夫人拿出准备好的杀手锏,低声说:“除非,你像苏若瑶一样,将她自己生的程乾给大少爷的正房曹如嫣。但是曹如嫣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谁能保证她会永远将程乾视如己出呢?我的话都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怎么做,自己选吧,我不会逼你的。” 周朝霞在鹧鸪亭迎风吹了很久,苏若瑶经历的点点滴滴在她面前一幕幕浮现,她想了又想:大夫人并不是来规劝我离开四少爷,而是委婉地命令,我是知道她的厉害的,不想再做第二个苏若瑶。 回到程延仲的新居所权标堂,她和程安一起跪在了程延仲和曹如嫣面前,程安是喜气洋洋:“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是程安的主子,程安有一喜事向你们请求:程安要娶朝霞为妻。程安是个孤儿,还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为我两做主。” “朝霞,你也这么想吗?” 曹如嫣问。 周朝霞说话没了主见:“朝霞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做主。” “这话不像是朝霞的心里话啊。” 曹如嫣说。 程延仲问她:“朝霞,我可记得延新喊过你朝霞姐姐的。” 程延仲提醒她别忘了程延新。 周朝霞沮丧地回答:“大少爷,奴婢怎可高攀。奴婢与程安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奴婢一女子,说这些话,真是丢人。请恕奴婢口不择言。” 程延仲想拖延一下,问问程延新再下定论:“程安,朝霞,如果要成亲,还须选个吉日。” “大少爷,奴婢已问过半仙,今日就是吉日,奴婢和程安都怕错过今日会好事多磨。” 程延仲很奇怪:周朝霞这样急着要嫁人,也不害羞,但她脸上并无成亲的喜庆。 “求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成全。” 程安和周朝霞磕头。 “好吧。” 程延仲说:“如嫣,你来安排一下吧。” 曹如嫣说:“既然两人情意相投,程安,你也没个房子,就在权标堂选一间屋子,布置成新房。只需拜天地,夫妻交拜就是。照例,三日后,再回去拜见岳父岳母吧。程安,朝霞,如今我和延仲的处境已不比从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合理。只能将爹送我的一些首饰送你了。” “有大少爷,大少奶奶的主婚和祝福,我两已是万分感激,怎敢再图贺礼呢?” 周朝霞说,明显没精神。 开始准备新房了。 曹如嫣叫蔡禾苗过来:“禾苗,今日朝霞有些异样,不同于往日的活泼,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不懂。大少奶奶,刚才有人来找朝霞,说是夫人召见她,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时辰。回来后,奴婢和朝霞说话,她也一时缓不过神来。” 蔡禾苗说。 曹如嫣大致明白了:“延仲,这该如何是好呢?我们是做了一对天作之合的美事还是拆散了一对鸳鸯?” “如嫣,朝霞不管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但是,我们可以帮他。” 程延仲对海星说:“海星,叫人去将此事告知四少爷一声,不要张扬。” 程延新得知后一刻不停地从至幸堂赶往权标堂,跪在门口,和着里面的锣鼓声,哭喊:“朝霞姐姐,你为何突然嫁人,为何不是嫁给我?” 此时,已开始下雨了,一下人出来说:“四少爷,你还是回去吧。周朝霞和程安已入洞房了。” 程延新哭得更大声了,涕泪傍着雨水:“朝霞姐姐,你忘了我对你的承诺了吗?今生今世,永不分离!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出来看看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里面,曹如嫣想了一下说:“禾苗,趁朝霞还没入洞房,去问问她有什么话要对外面这个四少爷说吧。” “是。” 蔡禾苗出来,告诉曹如嫣:“朝霞说她得罪不起夫人,还是赶紧成亲。夫人说的也对,丫环生的孩子是没有前途的。她不想活得像苏若瑶那样。” “禾苗,出去,委婉一点,就这样告诉延新。让他自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延仲对大夫人的干涉很生气:“如嫣,这不是我们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蔡禾苗撑伞出去,给程延新挡雨:“四少爷,朝霞姑娘让我给你带句话:夫人这是为你们好,你当体谅才是,朝霞她也不想活得像苏若瑶那样。” “朝霞姐姐,我不会让你活得像苏若瑶那样苦!你出来吧,我们成亲,今晚就成亲,做我的妻子。” 程延新就这样在权标堂外喊了一夜。 里面,程安掀开周朝霞的头盖:是满脸泪水。 程延仲和曹如嫣在房里被外面的四少爷程延新吵得睡不着:“如嫣,本想今日乔迁,有一场婚事,也是双喜,却是一场苦情啊。” “延仲,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帮延新,朝霞做好了一切,只待他们自己的做法。延新只会在外面哭喊,就不能勇敢一点吗?如果我是他,就直接进来质问朝霞,拉着她去和爹,大娘抗衡。若还是得不到允许,就和朝霞独自过日子。” “如嫣,” 程延仲笑着看着她。 曹如嫣说:“干什么呢?歪里歪气的,一点也不正气。” “你这话,好像以前的我。我当时和若瑶相恋时,遭到爹和各位娘的反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要带若瑶和我娘亲另立家室。” 程延仲和曹如嫣听着窗外的雨声,回忆着以前。 曹如嫣唉了一声:“后来你带瑶姐姐私奔去福州一个月,多浪漫。而今,我们把瑶姐姐盼回来了,你每夜都不见人影,今夜是这场倾盆大雨把你留在我身边了。如嫣可是嫉妒了呢。今晚,你别想睡床,谁地板!” 曹如嫣最后一句话是命令是的“怎么可以?今日我们乔迁之喜,终于不再惹人妒,怎样也得庆祝一下,不让我睡床如何庆祝?” 程延仲抱起曹如嫣在床上,看了她好一会,把她都看笑了:“你总是看人家干什么?又不是初次见面。”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六章 程延滨不知避嫌 - 沉鱼泪 - 乐晨夕 “看我的小如嫣又回来了,真是难得一见,要多看一会。 (w W W. V o Dtw . c o M)” 程延仲趴下说:“好了,我们开始庆祝乔迁之喜了,你可不许拒绝。” 程延仲轻轻地亲吻着她,曹如嫣也没有拒绝,只有窗外的雨声为他们伴奏、、、、、、雨越下越大,程延新一直跪在权标堂外面,撕心裂肺地喊,被雨淋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大夫人寤寐求之的至幸堂却一点不像她想象中的快乐,而是很大,大得格外冷清:程争妍已入睡,程迪智出去“办事” 繁忙,宿在外面。 新认的儿子程延新一听说周朝霞成亲,就去了权标堂,都下半夜了,还不见回来。 窗外的大雨浇得人心寒。 怎么我费尽心思抓住的是一间冷冰冰的空堂呢? 今夜,瓢泼大雨下,苏若瑶和程迪智依旧在馆娃宅寻欢,这是自从苏若瑶跟随程延滨回来后,每晚都与程迪智的例行之事,伴随着雨声的节奏,喘息不止。 累了,程迪智看着苏若瑶,眼睛都不眨一下:“浣纱西施。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是这个词,所以让你去浣衣房做事。” “一乞讨流**子,怎堪比浣纱西施呢?老爷笑话若瑶了。” 苏若瑶温情地说。 程迪智拿出一块丝巾,深情回忆:“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饿晕了的妹妹,问,这位老爷,能否用这块丝巾换一碗粥,救救我的妹妹?我收下了这块丝巾,从此,若瑶你一直在我的心中浣纱,从未停过。” 苏若瑶记得这块丝巾,那是当时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但对于程迪智这个巨贾来说,应是分文不值吧? 他为何保存到现在,完好无损? 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苏若瑶听着程迪智继续回忆:“可我对天仙的你生了邪念,这邪念像魔鬼一样,驱使我利用你妹妹的痫症霸占了你,还害得她自尽。后来你被毁容,我对你的情产生了动摇。现在想来,多么可耻,我还不如自己的儿子延仲对你好。” 苏若瑶一时语塞:如果没有程迪智施舍一碗粥,妹妹当时就饿死了。 如果没有程迪智收留我姐妹两在浣衣房做工,也无路可走。 自己也不会与延仲相恋,爱得那么真切难舍,尽管开始是我以复仇之心在欺骗程延仲,但后来确实是雷打不动的爱恋啊。 可不可更改的是,我妹妹的自尽因程迪智你对我的霸占而起。 程迪智,你于我有恩,但此刻我的确在骗你,因为你我之间,始终隔着我的妹妹和你的儿子程延仲。 我暂且先把你想要的还给你,但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的。 苏若瑶将丝巾遮盖住自己的脸,任程迪智亲吻着。 窗外的雨声逐渐疯狂,程迪智正值不惑之年的时候,轻轻抽掉丝巾,亲吻苏若瑶的脸,锦绣脖子、、、、、、苏若瑶在婉转地扭转拒绝之后,再次被他吃了。 伴随着雨声,程迪智越来越兴奋:“馆娃宫就是吴王为西施而建。今日这馆娃斋就是我程迪智为若瑶你,当世西施而建,属于你我。” 苏若瑶配合着他,扭转着身体,**着:“老爷好厉害,若瑶怕了,轻柔点对待若瑶、、、、、、第二日,权标堂前,程延新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暴雨,也没能等到周朝霞出来与他相见,晕倒在权标堂前。程延仲和曹如嫣起床后,见此情形,令人将程延新抬回至幸堂,曹如嫣叫来蔡禾苗:“禾苗,你跟着去,好好向夫人解释,别让她以为我们权标堂将四少爷挡在门外,薄待了她的嫡长子。”“如嫣,我知道你心里还没解开涓涓的心结,但,你就这么确定是大娘。”程延仲轻声说。曹如嫣看透了局势:“延仲,不谈涓涓,如今大娘和爹待你如何,你看不清楚吗?我们并不是贪图富贵权势之人,只是无故被欺辱,心里难免有气。”蔡禾苗带着已晕倒,且全身湿透的程延新来到至幸堂:“夫人,奴婢代权标堂来致歉了。昨夜,权标堂的奴才程安和侍女周朝霞成亲。本想乔迁之喜和成亲之喜,双喜临门。但四少爷在权标堂前,不顾狂风暴雨,跪了一夜,哭喊着请周朝霞出来见他一面。不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怎么劝,四少爷既不愿进来权标堂躲雨,也不愿回至幸堂,在权标堂前跪着,雷打不动,喊得撕心裂肺。如今四少爷这个样子,实在是权标堂不好,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生怕四少爷染了风寒,立刻让奴婢带人将四少爷抬回至幸堂。恐怕,四少爷要让夫人费心了。”蔡禾苗等着大夫人的回话,“回去”,然后就走了。大夫人慨叹:“程延新,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跟你娘一样。才刚被我和老爷认作嫡长子,住进这程府万众瞩目的至幸堂,你却冒雨在权标堂门口跪了一夜。你这是让整个至幸堂给权标堂下跪,让我张奇瑞给他程延仲曹如嫣夫妻下跪啊!刚才那个包公脸丫环,句句话说得,好像是多对不住我,实则明摆着在气我!”喝完散寒药,醒来后的程延新身子虚弱,却仍坐起来,眼光凌厉,内心已定:朝霞姐姐派人传话说夫人说的对,是为了我好。我看是朝霞被张奇瑞吓到了,害怕遭遇不测,赶紧成婚。程迪智,张奇瑞,如果你们让我和朝霞姐姐恩爱一生,我会忘掉你们的罪行,甚至我会帮你们除去你们厌恶的程延仲,苏若瑶。但朝霞姐姐已成婚,事已成定局,我如何放过你们?白天,苏若瑶在福院看书,听丫环敏嫣说:“大少爷每日去泉州海岸边戍边,巡逻,两日回来一次,又照顾了家里,又能帮老爷管理军队,战船,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儿子,丈夫。”“哦,是吗?”苏若瑶听到程延仲这么顾国顾家,很是欣慰,虽然已毫无名分,又随口问:“二少爷呢?”敏嫣回答:“大少爷两天回来一次,他不在家这天,二少爷就带着五少爷去权标堂玩,说是五少爷喜欢带着小少爷一起玩。”“这还得了?敏嫣,我们去一趟权标堂!”苏若瑶去了后看到:琴声,剑声,程乾咿呀学语声,朝霞,禾苗都没变,只是这舞剑的人不是程延仲,而变成了程延滨。苏若瑶为了不惹来闲言碎语,也没有大喊,只是瞪着程延滨。曹如嫣看苏若瑶来了,就想留她叙旧:“瑶姐姐,难得来一次,快来坐坐。”苏若瑶怕自己看到程乾会忍不住落泪,就婉拒了:“如嫣,我还有事呢,下次吧。”曹如嫣很失望:若瑶似乎不像以前了。程延滨跟着苏若瑶回到福院,苏若瑶说出契约:“程延滨,你越来越过分了。程延仲没在那里,你与曹如嫣单独在一起,就是叔嫂单独在一起,这在乡下是、、、、、、”程延滨完全没听,而是沉浸在回想中:“这些天,延元拉着我去权标堂见她,她一见我就一惊颤,就像在大街上初次见到我一样。每早都如此,这个样子就像我写字时的一个笔画,画在我心中,没见一次,就沾上墨汁画一次,想摸都摸不去。”“够了,程延滨,再这样下去会出现无法预料的事!你长在程家,不会不明白吧?”苏若瑶焦急似火。程延滨还没醒过来:“我明白。可这是延元带我去的,有延元在一旁呢。”“你别想把所有责任推到年幼的延元身上。听我讲正事,这些天,五夫人来找过我喝茶,三次,每次都问我有没有被芋头吓坏,还试探着想知道芋头说了什么。”苏若瑶将话题转移。程延滨也想到了这件紧要事:“五娘找过我四次,问我怎么赶走芋头的。”“五夫人对我们两个臭名远扬的人也太亲近了吧?”苏若瑶问。程延滨还没完全从梦中醒来:“对,五娘有嫌疑,我会想法查的,为了给嫣儿报仇。”“嫣儿?”苏若瑶吓破了胆:“这个称呼要是被你大哥听到,真不知会怎样?”程延滨常去权标堂习武,苏若瑶将他领回福院这件事,是件茶余饭后的闲话,很快不胫而走,大夫人有了笑:“叔嫂不避嫌,弟媳发怒,这可是件好听的事。那就让他们更近一点,看程延仲的脸往哪放。”这样,程延仲从海岸边回来,发现权标堂空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如嫣呢?程乾呢?”“大少爷,夫人说这五座大堂将来都归四少爷所有,这座权标堂也不例外。只好请你搬回原来的祁院去住了。”打扫的人说。程延仲感叹:大娘,我不在乎住哪。只是你待我为亲子,我视你为生母,这样的母子情分就此断了吗?罢了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延仲对你问心无愧。住回祁院更好,那本就是我的居所,也更不会招来麻烦了。来到祁院,曹如嫣在摇摇篮,其他人都在搬家具,整理,打扫,特别是,居然有个程延滨在里面,还忙得不亦乐乎。本书来自 第二十七章 延仲醋意,若瑶摆平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瞪着他,不说话,程延滨见了:“大哥,你会来啦?我走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延滨,如今我和延仲搬到祁院来了,与福院相邻,叫瑶姐姐常来走走吧。” 曹如嫣说。 程延仲发火:“叫她来干什么?你也别去福院!” 曹如嫣一下子好委屈:“延仲,我说错什么了?令你这般生气。在外人面前这般大吼。” “程延滨,以后你福院和我的祁院的人不相往来,如嫣,你也是!” 程延仲说了一句更重的。 曹如嫣扭头:“好,不去救不去。你吼什么?吓着孩子怎么办?” 程延滨见程延仲对心中的嫣儿这么粗暴,便说:“大哥,我走就是,你何必对如嫣嫂子发这么大的火?” 他又轻声问曹如嫣:“如嫣嫂子,刚才没吓着你吧?” “我们夫妻两要你管啊?我今日打她骂她都不关你的事!” 程延仲命程延滨:“还不走?” “大哥,你说话就不能靠女一下如嫣嫂子的感受吗?你看她,都哭了。” 程延滨实在是部分场合。 程延仲更火了:“什么如嫣嫂子?你竟敢对你大嫂直呼其名?” 、、、、、、院外看热闹的人在指指点点了。 福院,苏若瑶也听到吵闹声,敏嫣报告:“二少奶奶,大少爷一家被逐出权标堂,搬到祁院。现在,两位少爷在里面为了大少奶奶争吵,围观的人一大群,都说是叔嫂关系不洁净。” “跟我去。” 苏若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若是传出程延滨有意于曹如嫣,而如嫣是没错的,还是会危机如嫣的名誉的。 苏若瑶一来到祁院,就挽着程延滨的手臂,给他使眼色,然后讥讽的口吻说:“大少爷,大少奶奶,昔日住在闰竹园的最高大壮阔的至幸堂,然后被下放到低人一等的权标堂,如今这是被驱逐回原来的祁院啊!真是一路下滑。我和延滨今日,就是专门来嘲笑你们一番的。以后就看谁斗得过谁!延滨,我们走,别让他们夫妇的霉气沾到我们身上!” 程延仲和曹如嫣都觉得今日苏若瑶不可思议。 “朝霞,给我骂!” 程延仲本来就受不了苏若瑶嫁给二弟,现在他们两人还联合起来骂人,真是不知羞耻,所以也不顾礼仪地叫嗓门大的周朝霞开骂。 周朝霞虽曾与苏若瑶交好,但现在是大少爷的丫环,也不知现在这苏若瑶是不是发疯了,居然这样对原来的恋人恶语相向,就干脆听大少爷程延仲的,骂他们:“怎么样啊?大少爷搬回祁院又如何?大少爷还是老大,二少爷还是老二,一个大字,一个二字,就是有差别,早生半柱香的时间都是老大,你们做老二的都要让着。” “俗话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龙游浅水被虾戏,说的就是你们吧。想当初,你们讲我和延滨踩在脚下,如今,你们夫妇与我们夫妇地位平等,不过我看你们还不如我们呢!” 苏若瑶觉得这样更好,有人与她对骂,就让那些说“叔嫂关系不清” 的人断了那肮脏的流言。 虽然自己很讨厌恶语骂人。 周朝霞想个男人一样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自己说的,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龙游浅水被虾戏。我们大少爷是凤凰,是龙,你们二少爷一家就是鸡,是虾,自己骂自己还不知呢!什么地位平等,你们看看,我们大少爷的祁院靠内,二少爷的福院靠外,谁高谁低,谁尊谁卑,一看便知!你们还想贬低大少爷,做梦!你们和大少爷连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还敢在此撒野放泼?” “朝霞,别说了。” 曹如嫣看到刚才程延仲两兄弟吵闹,现在程延仲又让周朝霞和苏若瑶对骂,实在看不下去,不想再听争吵了。 周朝霞就随曹如嫣的意思:“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听见了吗?大少奶奶有度量,不与你们计较,请慢走,不送,别摔个狗吃屎!” 这争吵还真没人能吵过周朝霞,程延仲还真选对人了,苏若瑶就顺势挽着程延滨出去:“延滨,我们走!别沾上他们夫妇两倒霉的霉气!” 两人回到福院,苏若瑶问一言不发的程延滨:“二少爷,你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我刚才那么做,你不会不知是什么原因吧?敏嫣,告诉二少爷。” “二少爷,刚才你和大少爷在祁院争吵之时,门口的夫人,小姐,下人都说兄弟两在争夺大少奶奶,叔嫂暧昧。” 敏嫣说。 程延滨大发雷霆:“谁说的?谁敢玷污如嫣的名声,我撕烂他的嘴!” “还好现在,与他们吵了一架,这流言也就断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只会认为大少爷和二少爷不和,不会影响到如嫣的名声。延滨,以后该怎么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若瑶请求地问他。 程延滨回答:“大哥只是因我在祁院帮忙整理打扫,而几次怒吼如嫣,还说不让如嫣来我福院,他们整个祁院都不和我们来往。我看不过去,才与大哥吵了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说道曹如嫣身上。不过,我从未听过延仲对如嫣怒吼。他刚才真的这样吗?是因为我嫁给你而耿耿于怀,还是因为他已感到你对如嫣心怀不轨呢?” 苏若瑶边想边说:“不管怎样,今日这场戏是把流言止住了。但你们兄弟不可以真的不相往来。敏嫣,等天色暗一点,你去祁院一趟,单独对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讲明今日之事,说我是怕中了他人的圈套,不得已而为之,以后兄弟,妯娌当和睦相处才是。” “这个,敏嫣害怕。” 敏嫣说,她心中是害怕程延仲曾对苏若瑶那如狼似虎的一晚。 苏若瑶命令:“敏嫣,你是二少爷的丫环,大少爷不会拿你如何。况且,大少奶奶待人很好,你不用担惊受怕。” 祁院内,程延仲和曹如嫣正在吃晚饭。 程延仲的火也因周朝霞骂赢了,而消了。 但曹如嫣的气却没消,在给程乾喂奶,也不想吃饭。 程延仲觉得一人吃饭很无趣,就带着歉意说:“如嫣,先吃饭吧。别只顾着喂奶。” 曹如嫣没好口气:“你给我留点菜就是,我得先把程乾喂饱了。” 程延仲伸过头去看,嘿嘿地笑:“看着程乾吮奶的样子,这小家伙,眯着眼睛,还使劲地吮吸娘亲的奶,真够能喝的。程乾,看你吸奶那么得意地眯着眼的样子,爹也想要了,你留一些给爹啊。” 蔡禾苗和周朝霞在一旁抿着嘴笑程延仲,曹如嫣都听到了:“程延仲,你耍什么滑头?食不言,寝不语!” 然后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 “如嫣,你躲什么,我都看见了。待会给我舔一下就好,我不跟程乾抢。” 程延仲还在逗她。 曹如嫣扔了块尿布过去:“以后不准说这些流氓话!别让程乾跟你学坏了!” “在夫人面前说这话也算流氓啊?” 程延仲还真像个流氓在言语调戏曹如嫣。 把两个丫环笑得,憋着难受。 曹如嫣有外人在,听到这些话,早已羞红了脸,程延仲干脆过去看她,笑她。 此时外面海星敲门:“大少爷,大少奶奶,福院的丫环敏嫣求见.” 程延仲和曹如嫣调情的气氛被打破了,他气来了:“不是说不跟二少爷院里的人来往了吗?他们脸皮怎么这么厚?” “兄弟不和,妯娌不善,不是家兴之相。我们以后要长久住在这祁院,就要和二弟一家你来我往,难道真像下午说的不理不搭了吗?延仲,你这个大哥做个好表率啊。别让将来程乾笑话你。” 曹如嫣这些话很有道理,程延仲也知道自己今日叫周朝霞和程延滨夫妇吵架,太过分了:“海星,让敏嫣在外等着。” 曹如嫣将程乾放在摇篮里,然后穿好衣裳,程延仲趁机跑过去闻了一下她的**:“好香,好甜,我也想吮吸一口。” 曹如嫣打了他一下:“将来程乾长大要是和妻子这样,就都赖你。” 准备好后,程延仲说:“海星,让敏嫣进来吧。” 敏嫣进来后,不敢靠近程延仲,直往曹如嫣这边站。 程延仲知道,这个敏嫣知道自己与苏若瑶的关系,就说:“敏嫣,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延仲,你别这么凶,听敏嫣说些什么。” 曹如嫣的话让敏嫣心情安静了一会。 她说:“奴婢敏嫣奉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之命来为下午之事,说声对不起。打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用晚饭了。” “敏嫣,今日你家主子是打了鸡血吗?夫妻两可真够凶的。也无情,不想想以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对她多好。” 周朝霞在为下午苏若瑶的恶语生气。 “朝霞,你别说,” 程延仲问:“敏嫣,你两位主子给人一耳光,然后来说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落难了?失势了?” “延仲,你吓着敏嫣了。” 曹如嫣说他。 这个大少奶奶果然像二少奶奶一样待人和气,敏嫣想着,看了看周朝霞和蔡禾苗两个丫环。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八章 来客不断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知道她的意思了:“朝霞,禾苗,你们先出去吧。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之后,敏嫣才说:“大少爷今日和二少爷在祁院争吵之时,院外围观的人都议论着这是两兄弟在争夺大少奶奶。小叔子调戏了嫂子,做兄长的不愿戴绿帽子而怀恨在心,所以吵了起来。” 听到这,曹如嫣手中的筷子落地:“天地良心,我从未做过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怎会有这样的传言?” 敏嫣继续说:“大少奶奶别担心。敏嫣将此事告诉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觉得失态严重,才过来辱骂二位,和朝霞姑娘对骂,这完全是二少奶奶表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众人认为这只是兄弟不和,粉碎叔嫂暧昧的不雅流言。而二少奶奶让敏嫣来,就是希望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能明白她的苦心,所谓的叔嫂不干不净,大少爷戴绿帽子定是有心人设的圈套。下午所说‘不相往来,相互争斗’,也只是说给他人听的,大少奶奶请求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好好相处,别中了这圈套。” 曹如嫣也无心吃饭了,程延仲说:“敏嫣,你去回话,我们都明白二少奶奶的意思了。” “是。” “都住回原来的祁院了,无权无势,只想着安心度日,怎么还有人不肯放过我们呢?我们到底的罪过多少人?延仲。” 曹如嫣站起来,摇着头,边走边说。 程延仲抱住她,让她冷静:“如嫣,别怕,明日我去找爹和大娘,干脆我们搬到落花轩去住,远离是非。等延新成亲后,我们就出去另建房屋。若爹和大娘不同意,我们就搬到泉州海岸去住,反正我在那戍边,巡海。还可日日回来看你和程乾。只不过日子会苦一些。” “只要安心,管它住哪。只是你所说的搬去落花轩或是泉州海岸,说不定又会招来其他非议。大娘应该不会同意的。我们还是做好准备,与福院和睦相处吧,你们是兄弟,虽不和,又不是仇家。” 曹如嫣想着,夫人肯定在看笑话吧,我已经不信她了,延仲,你何时醒悟? 程延仲在想:如果住到落花轩或是泉州海岸去,就和若瑶难以见面了,真是左右为难。 大夫人的确在笑话,祁院和福院吵架闹僵的事,传到大夫人这里了,大夫人突然觉得:“这至幸堂确实美妙啊。我如今有自己的儿子延新,他老大老二闹得越凶越好。老爷就越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是这叔嫂暧昧的事怎么就消失了?成了兄弟不和了,有些遗憾啊。闹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曾与不听我话的两兄弟都没好下场!” 程延仲来至幸堂了:“大娘,可否容延仲请求几句?” “程家大少爷何来请求二字?说吧。” 大夫人坐在至幸堂的正堂,摸着手中的热茶说。 看着这个昔日雄心万丈的程家大少爷落魄成这样,要来请求自己,大夫人心里:这就是你不听我指使的下场,我处处为你好,你却一直听那两个女人的话。 程延仲开门见山:“大娘,爹出去了,延仲就跟你说吧。我和如嫣并不在意住哪里。只是,我们有了孩子,夫妻住在祁院,有丫环,护卫差不多十人,实在太挤。可否容我们暂时住在世外轩。若不可,住到泉州海岸去也可。” “延仲,你一大少爷,住到偏僻的世外轩想什么样?外出,住到泉州海岸就更不像话了。这外人会怎么说?程家大少爷犯了大错,被赶到世外轩,赶到泉州海岸?大娘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事,大娘也做不了主,你还是去问问你爹吧,毕竟,你住祁院,也是他同意的。” 大夫人似尊贵的笑。 程延仲很伤感:“大娘,你一点忙都帮不了吗?延仲恳求你。” “延仲,大娘能帮自然会帮。但大娘毕竟是个女人,这等大事,是做不了主的。延仲,昨日你的祁院和延滨的福院大吵一场,已传得沸沸扬扬,吵累了吧?身为众兄弟之长,这可不好啊。” 大夫人在教导程延仲,但其中难掩的嘲笑情绪,程延仲完全听出来了,对大夫人也不抱希望了。 离开时,程延仲见到一直低着头的徐仙人,就把气撒到他身上:“徐仙人,你也是个男人,可否笔直地站着?一直玩腰低头给谁看呢?” “奴才是准备着随时为夫人针灸呢,大少爷。奴才形态不雅,请大少爷莫见怪。” 徐仙人说,他只是不敢直面这个常给自己父亲上坟的程延仲,明明是仇人的儿子,却是个善人,老天作怪啊。 程延仲回到至幸堂,看着一墙之隔的福院里,有着“弟媳” ,自己的恋人苏若瑶,真不知以后的日子将要怎么过。 先去海岸边巡逻吧,吹吹海风,让大脑清醒一下。 周朝霞已去了一趟福院,见到这个容颜未改却变得不认识的人,也不知是否还是去年在浣衣房一起做工,弱不敢言的苏若瑶。 “奴婢周朝霞来向二少奶奶问好了。” 周朝霞说。 苏若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朝霞,请坐吧。” 周朝霞坐下后就一堆疑问:“若瑶,我向来和你是有话就说的,从不憋在心里。你明明和大少爷情投意合,一场突变让你失踪一个月,你会来之后就成了二少爷的夫人?这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与大少爷相恋,却和老爷暧昧不清。你一心一意想跟随大少爷,却连个侍妾的名分都得不到。而今却轻易地成为了二少奶奶,外面的流言、、、、、、” “外面的流言更多,更脏,更臭了吧?朝霞,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很想诉苦,但我有难处,很难跟你说明。你呢,四少爷追着你喊朝霞姐姐,你却嫁给程安,四少爷为此在大雨之夜跪到染上风寒了,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苏若瑶一句话将周朝霞的疑问打回去了。 周朝霞避开成亲这件事,说:“若瑶,我们还不如回到去年在浣衣房的日子,虽然累,但没这么多操心事。” 苏若瑶否定了:“在浣衣房?受尽彩霞的欺凌也不敢只言片语吗?也就是在浣衣房,我妹妹若琪因各种原因,加上受了彩霞等人的欺凌,患上了痫症。” 周朝霞觉得和苏若瑶已无话可闲聊,就起身:“若瑶,我还是先走了。还有些活要干。” “记得以后叫我大少奶奶。” 苏若瑶说了句伤感情的话。 “是,二少奶奶。” 周朝霞心寒了。 苏若瑶想:朝霞,你跟着如嫣会比跟着我好的,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 周朝霞走后,程延滨回来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苏若瑶问他:“二少爷,这寻找证据的事,还是没有头绪吗?” “我再想想。” 程延滨说。 “二少爷,别再想些,做些没有意义的事了,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苏若瑶提醒他别再想着嫂子曹如嫣。 程延滨回答:“对,对。” 苏若瑶看他又没听进去,心想别处什么大事才好。 还好,安全度过了一夜。 白天,苏若瑶独自一人,带着丫环在福院。 曹如嫣抱着程乾来看她,苏若瑶叫敏嫣“退下” 。 “瑶姐姐,你看谁来看你了?” 曹如嫣将程乾抱给苏若瑶。 苏若瑶喜极而泣地抱过他,可程乾还是那样,一看到苏若瑶就哭,还扭头看曹如嫣喊“娘” 。 苏若瑶心中凉透了,又把程乾抱给了曹如嫣,不开心地说:“如嫣,现在,你才是程乾的娘亲。” 曹如嫣安慰难过的苏若瑶:“瑶姐姐,程乾可能是两个月没见到你了才哭,等我们经常来往,像以前一样,就熟了。” “以前又怎样?程乾从一出生就与你亲,见到我就哭。” 苏若瑶声音低沉。 这时,程乾在曹如嫣怀里乱动,蔡禾苗提醒:“大少奶奶,小少爷像是要喝奶了。” “可这里、、、、、、” 曹如嫣说。 “这里没有男人,你给他喂奶吧。” 苏若瑶说。 曹如嫣就掀开衣服,说:“程乾,来,喝奶了,喝奶了就不闹了。你这小调皮,当初若没有你,娘都没心思活到现在了。哦,不是娘,我是如嫣娘。” 曹如嫣抱着他摇,程乾也喝得欢,喝奶喝得“吧吧” 的响。 苏若瑶看着,心里说不出的嫉妒:老天,这是我怀足了十月,吃尽了苦头来保护之后,才生下的儿子啊,怎会一出生就不认我? 曹如嫣看出苏若瑶的脸色不好:“瑶姐姐,你给程乾喂奶,说不定他就会记起你是他的亲娘了。” “如嫣,你真傻。我已两个月没给他喂奶,这奶水自然就没了。” 苏若瑶沮丧地说。 曹如嫣才知有这回事,她想了想说:“你以后常来祁院看看程乾。等程乾断奶后,就和你亲了。” 苏若瑶低沉地说:“现在想起,我怀着程乾时,你尽管心情不佳,处于痫症的边缘,可见到我的肚子却总是说“宝宝,要好好的”。可能那时,程乾都听到了,认你为娘,你们的母子缘也就在那时定下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九章 偷窥 - 沉鱼泪 - 乐晨夕 “瑶姐姐你别泄气,我和延仲说过多次,等你一回来,就把程乾还给你。品书网 wWw.Vodtw.com可现在你是二弟延滨的妻子,而程乾时延仲的儿子。儿子总是要跟着爹的,现在把程乾给你的话,实在不妥。这真让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该如何。” 曹如嫣为难地说,一边哄着小程乾“不哭不哭哦” 。 “算了,如嫣,你去问问延仲愿不愿意把程乾还给我吧。既然事情非你我所愿,我也不会有什么夺子之恨的,只要你善待程乾。” 苏若瑶想送客了,她心中对程乾与曹如嫣的母子缘分实在无法收敛。 这时,曹如嫣的丫环蔡禾苗忍不住说话了:“二少奶奶,禾苗从不多言,但今日要斗胆为大少奶奶说句话。大少奶奶对小少爷照顾地无微不至,自你失踪后,她一直给小少爷喂奶,那原本是给她自己女儿的奶水。她一直念着,要把小少爷还给你,可每每说到这句话,她都会落泪,连我这个丫环都舍不得,她心里哪里舍得小少爷啊?而且大少爷多次不准大少奶奶提及此事,但她还是常说,自己可以再生。大少奶奶对小少爷是真的不舍,何况小少爷归于大少奶奶名下,是老爷的意思,你怎可说她夺子呢?” “禾苗说的过头了。但有一点说对了,我只望瑶姐姐,你与我和延仲可以重聚,你依然是程乾的亲娘,谁都抢不走。我,可以再生。只是,我们要重聚的话,要费一番周折了。” 曹如嫣看着苏若瑶怎么说。 苏若瑶起身,准过身,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泪水:“如嫣,程乾这小子不认我就算了,以后别带他来了。另外,你我已互为妯娌,我的身份低于你,就不必再称姐姐了。” 苏若瑶觉得这样下去,每次看到不认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心酸落泪,不如暂时不见。 延仲也说过,如嫣常说要把程乾还给我,可这怎么可能了? 孩子的娘怎能换来换去? 如嫣,你能不能坏一点? 再坏一丁点,我就有理由,现在就盗走程乾,远走高飞,再也不管程家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若瑶,是我和程乾惹你生气了吗?” 曹如嫣问、、、、、、祁院,程延仲回来了,从周朝霞口中得知“大少奶奶抱着小少爷去福院看望二少奶奶了” 。 这本没什么大不了,但程延仲心里就是不愿她两见面,毕竟现在关系尴尬。 他打算过去,把曹如嫣带回来。 好笑的是,程延滨在福院门口往里面偷看,像做贼似的。 程延仲讥笑:“延滨,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在你自家门口也不敢进去,还偷看,偷看你夫人啊?难道苏若瑶是个河东狮吼,把你吓成这样?” “随你怎么说?我走了。” 程延滨这句话更让程延仲好奇。 他说:“你走什么?该走的是我啊。来,跟我进去,我进去带上我的妻儿就走。” 程延滨不情愿地被程延仲拉扯进福院。 一进去,程延仲看到曹如嫣在给孩子喂奶,推开程延滨,跑过去,说:“禾苗,抱着小少爷。”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给曹如嫣团团围上:“如嫣,以后给程乾喂奶就在自己房里,这在外面多危险。” “若瑶这里有什么危险?你把我包成个粽子干什么?” 曹如嫣渐渐走出丧女的伤痛,又有些一脸天真。 “总之,我觉得外面就是危险。给程乾喂奶是件重要的事,要及其谨慎!” 程延仲严肃地说。 然后抱紧她。 程乾在蔡禾苗手里,早已伸手开心地喊“爹,娘” 。 “程乾,爹回去再抱你。” 程延仲搂着曹如嫣说。 苏若瑶看着听着程乾,自己为程延仲生的儿子,对程延仲曹如嫣喊“爹娘” ,这么亲热,心里的难受,同样如刀割一般。 蔡禾苗抱着程乾,程延仲搂着曹如嫣回去,真是天伦之乐的一家人:我该怎么想? 他们都是无罪的,我该为自己和如嫣讨回公道吗? 这时,程延仲回头,说:“苏若瑶,刚才这个程延仲,站在他自己的院门口,像贼一样往里面偷看。是不是你把他管得太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程延仲带着嘲笑的口吻让苏若瑶和程延滨都无话反驳。 等他们走后,苏若瑶实在没办法了,几乎是求着说:“二少爷,你刚才在偷看曹如嫣给孩子喂奶吗?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疯了吧。我求你了,安静地呆着,别再做无为之想了。” “我知道了。” 程延滨眼光无神地念着。 可他对曹如嫣的爱恋,就像程延仲对苏若瑶一样,如瀑布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晚上,苏若瑶去了馆娃斋之后,鬼上身的他溜进祁院:大哥对苏若瑶似乎并不死心,也不知嫣儿每日过得如何。 意外的,走到了浴房,曹如嫣正在沐浴,蔡禾苗给她打水。 程延滨忍不住趴在窗户上偷看,想:这种事,我只做一次,嫣儿,你转过身,看我一眼啊。 敏感的蔡禾苗看到了窗户上的影子,大喊:“来人哪!” 然后打开窗户,将曹如嫣的沐浴水泼了程延滨一身。 程延仲跑进来,蔡禾苗立即说:“大少爷,有人偷窥大少奶奶沐浴!” 程延仲立刻跑出去,将一身是水的程延滨抓住:“竟然是你?” 程延仲怕这丑闻传出,影响了曹如嫣的名声,没有声张,直说:“禾苗,只是一盗贼,别喊了,让海星带人注意些!” 程延仲怒火冲天地押着程延滨进了福院找苏若瑶,却只见丫环敏嫣:“去叫你们二少奶奶出来!” “回大少爷,我们二少奶奶出去了,要明早才回来。” 敏嫣说:“二少爷衣裳湿了,我去拿套干净的来。” “不必了!你们二少奶奶怎么那么好兴致,夜夜出去闲逛?也不用管管自己的夫君吗?” 程延仲问。 “大少爷,这个,奴婢不知。” 敏嫣见到程延仲就害怕了。 程延仲也不对她说重话:“敏嫣,去拿根粗长的绳子来。” 敏嫣看了看程延滨,他说:“去吧。” 绳子拿来后,程延仲让敏嫣出去,然后将程延滨绑起来。 程延滨自知理亏,也没反抗:如果不让大哥发火,还不知会怎样。 程延仲忙完了,才将紧忍的怒火说出来:“你今日在自己的院门口偷望是在望如嫣吧?延滨,你真是得陇望蜀啊!你娶了我最爱的若瑶,还对我的妻子存妄想之心。我看你平时处处犯上,只当你性格如此,无恶意。可你竟,竟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我都说不出口!” “大哥,你错了,我没有得陇望蜀。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得陇望蜀的人,是你!” 程延滨犯了大错,说话也没底气:“你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到明日苏若瑶回来,让她看好你,别再夜夜去游荡!” 程延仲说。 “哦,那你就等吧,我先睡一觉。” 程延滨并不在乎被苏若瑶知道此事。 “你!” 程延仲拿他没办法,也趴在桌上睡。 次日早上,苏若瑶回来就见到敏嫣赶过来:“二少奶奶,不好了,快去看看吧。大少爷和二少爷又闹起来了。” 苏若瑶知道是什么原因,过去一看,面无表情:“敏嫣,给二少爷解开绳子,然后退下!” “是。” 程延仲和程延滨都被苏若瑶吵醒了。 “看来苏若瑶你已知道这件丑事,” 程延仲有理,高高在上:“昨日,你这位夫君偷摸进祁院,偷窥如嫣沐浴,被禾苗倒了一身的沐浴水。他这身上还透着如嫣的味道!苏若瑶,你这个夫人怎么当的,连管好夫君的本事都没有!” 苏若瑶没怀疑程延仲的话,这种事不会拿来开玩笑。 她问:“延滨,你真的做了此事?” “我在帮祁院打扫时,有东西拉在里面了。然后不小心、、、、、、” 程延滨编谎话,想让程延仲熄火。 程延仲不可思议地说:“不小心?你不是不知道,这事要是被家族长辈们知道了,你挨几棍子便可,而毫不知情的如嫣会以**罪被休。即使我不肯,别人也会对她侧目!” 程延滨怕曹如嫣受伤害,向程延仲跪下:“大哥,我错了,是延滨有偷窥的癖好,延滨偷窥过很多女子,不关如嫣嫂子的事。以后延滨不会再犯了。” 程延仲蹲下,对跪着的程延滨说:“延滨,大哥记忆中,你从未向大哥下跪过,也不应当向兄弟下跪,今日你是怎么了?偷窥的癖好?骗不了我,虽然你一直对我不服气,但你回来后就觊觎大嫂,我的妻子,是不是啊?” 程延仲把他抓起来问。 “大哥,我没有,真的与大嫂无关。你别把她牵扯进来。” 程延滨说。 程延仲拔剑插在桌子上:“句句话都在维护如嫣,还说你对她无不轨之心。告诉你,有我保护她,不需要你来维护!” “你保护她?结果她被人暗算,产下死胎,这就是你的保护?” 程延滨吼出了心里话。 本书来自 第三十章 牲畜程延仲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暗笑:“是苏若瑶告诉你的还是传言中听到的?听你的语气就是羞辱我连妻子也保护不全,如嫣遭暗算,让你心疼了?” “你一直批评我,我随便说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延滨又降低里音调。 程延仲转向苏若瑶:“苏若瑶,我可是特意等你回来审讯延滨,你可别一句话不说!” “大哥,弟媳无能,没有守住夫君。” 苏若瑶说了句官场话。 程延仲完全不信:“看你也是再为他辩护。程延滨,以后不可再靠近如嫣半步!如嫣一丈之内,你不可出现!” “敏嫣,送客。” 程延滨答应了。 “延滨,把你身上的香味洗掉,我不许如嫣的味道出现在别的男人身上!” 程延仲临走时留下话。 程延仲回到祁院,曹如嫣刚起床,还未睡醒的样子,在伸懒腰。 程延仲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把她吓了一跳:“干什么?昨夜抓盗贼一晚没回,今日一早就抓我,抓得那么紧?” “如嫣,如果有别的男人对你比我对你还好,你会弃我跟他吗?” 程延仲紧张地问。 曹如嫣觉得他在开玩笑,懒得理他:“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 “回答我,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程延仲把她搂得更紧。 曹如嫣想耍他一下:“你要是再像搬家那日一样,无端吼我几句,我定跟别人走,管他什么礼仪道德!” “不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男人是我,你不可更任何人走,你也舍不得离开我是吗?我想金屋藏娇,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到你,但又怕闷坏了了你。” 程延仲说着甜蜜的情话,一个热吻。 曹如嫣奇怪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吗?如果不是,也无所谓,只要你对我好好的,我不奢望成为你心中的最爱。” 福院,一个时辰了,苏若瑶在“批斗” 程延滨:“二少爷,别忘了我们的契约,是一环扣一环的。” “我对大哥说过,也对你说过,这种事,以后不会再犯了。” 程延滨不耐烦了。 “这种事?你都说不出这种事是哪种事,真是难以启齿吧?” 苏若瑶耻笑他:“二少爷,你是舍不得身上这洗澡水的味道吧?也不怕着凉?” 程延滨不管苏若瑶的调侃:“苏若瑶,这盆水浇醒了我。你曾说,芋头带你出程府想要勒死你灭口,但被蒙面人刺杀。一开始我没有注意这个蒙面人,但现在想来,他是个切入点。” “是吗?蒙面人,怎么说?” 苏若瑶有了兴趣:这个程延滨终于清醒一点了。 程延滨分析:“蒙面人的身份不明。如果他是江湖侠客,何必在你面前蒙面?所以是熟人,但又不想透露姓名,那就不是与你有恩惠,恩情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救你?我看目的只有一个,他知道这幕后一切,然后保你无事,让你返回程府,向程家或张奇瑞报复。” “这个是肯定的?可这又如何?我们要去找出这个蒙面人吗?” 苏若瑶问。 程延滨回答:“不,重点不在此,而是芋头。这个蒙面人,既然想利用你报复程家,同时也可利用芋头,让芋头误以为是张奇瑞杀他灭口,而起报复之心。我看他只是将芋头刺伤,没有刺死。只要找到芋头,就是绝对的人证。” “听你这么一说,虽还猜不到蒙面人是谁,但已穿出瓶颈,只要找到芋头,可我们如何找芋头?” 苏若瑶问。 程延滨右手撑着下颚,左手敲着桌子:” 芋头想要复仇,就会想找张奇瑞,但她深居闰竹园,又有众多人保护,不可能找到她。 但芋头如果遇到你,就可一起复仇。 ” “我明白了,我出去走走,冒险将芋头引出来。 我看他落到这步田地也不会要我的命! ” 苏若瑶终于找到办法,一马当先地说。 程延滨反对这个想法:“不用你,我化妆成你即可。 如果你再被挟持,我不好向大哥交代。 ” “那五夫人多次上门询问芋头的事,是什么原因呢? ” 苏若瑶又问。 “这么多次也没从她口中挖出什么来,还是先从芋头入手吧,五娘,以后再说。 你去拿一套你时常穿的衣裳给我,我明日就去! ” 程延滨信誓旦旦。 “好,二少爷,恭喜你,总算清醒了! 不过,还是去把这身湿衣裳换掉吧。 ” 苏若瑶期待着早日找到芋头,指正大夫人。 程延滨则不管她的话,反正靠海的天气本来就湿,不换也罢,穿一天吧,然后程延滨去祥院监督程延元念书去了。 苏若瑶准备好去馆娃斋。 令敏嫣哆嗦的程延仲来了:“大少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都出去了,不在福院。 ” “敏嫣,你别怕,不关你的事,好好在外呆着。 ” 程延仲一脸怒气,走进苏若瑶的房间:“我每次来,丫环敏嫣都说延滨不在福院,后来延元告诉我,他二哥每晚都在监督他念书呢。 延滨真正爱恋的人是如嫣,你们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为此,快要疯了! ” “这世上有名无实的夫妻难以计数,你何须在乎我和延滨? 你不是忍受不了延滨觊觎大嫂如嫣吗? 为何你又来骚扰你的弟媳? 你和延滨的作为有什么不一样? ” 苏若瑶义正言辞地问。 程延仲有他的说辞:“你为我生下了程乾,本就是我的女人,你我在一起相会,有何不可? 告诉我,是延滨有阴谋逼你,还是你有阴谋嫁给延滨? 还是你两合谋,想夺取什么? ” “程延仲,你原本是光明正大的,怎么内心变得这么阴暗? 我跟你一年半,受尽委屈,折磨,为你生子,却连个侍妾的身份都得不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被归为如嫣名下。 昨日如嫣还来跟我说,要把程乾还给我,但因我是程延滨的妻子,这样不妥。 她说了一大堆,还泪滴点点,说来说去就是不能也不愿把程乾还给我! ” 苏若瑶将对程延仲的一肚子气说了出来。 程延仲奇怪了:“如嫣竟然真的跟你说这个,我不是多次跟她说不可提及此事吗? 她真是善良的傻了。 苏若瑶,想要孩子是吗? 回到我身边来,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 “我还要名分,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孩子。 如果他是一个丫环生的孩子,将来怎么立足? 但嫁给延滨就不一样了,一下成了二少奶奶! 你把程乾还给我,他还是正房生的,至于程乾的父亲,你,程延仲,我不在乎。 ” 苏若瑶这话是假的。 “你说来说去就是名分和孩子。 孩子没错,但名分不是你所想的,你嫁给延滨,就是为了这个。 那我们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 程延仲质问。 “我们之前有什么一切。 这世上,一切都可以淡忘。 ” 苏若瑶轻易地说。 “可我忘不了,一丝一毫都忘不了。 ” 程延仲盯着她说:“去掉这华美的衣裳。 ” 苏若瑶想到了会这样:“大少爷,你是因为二少爷偷窥如嫣,想报复二少爷才这么做吗? ” “延滨根本不爱你,我不必用你来报复他。 你少废话,去衣! ” 程延仲说着,自己也脱掉衣裳。 “大少爷,没有不透风的墙。 ” 苏若瑶说。 “那又怎样? 程府谁不知我两曾爱得刻骨铭心? 即使有传言,又如何,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 程延仲也脱去一身衣裳,将同样裸着的苏若瑶按到在书桌上。 苏若瑶顿觉得腰好疼:“延仲,腰痛。 ” 程延仲管不了了:“你若不告诉我为什么和延滨以不实之名勾搭在一起,以后这将是常事! ” 程延仲强吻她、、、、、、苏若瑶只觉得这个半躺在书桌上很难受,但又不敢大声:“延仲,我好难受,你以前对我多么爱惜,今日就这么践踏我? ” 程延仲流着泪说:“我也难受,明明是我的女人,却一言不发地,莫名成了我的假弟媳! ” 程延仲趴在她身上,就以这个姿势,不顾她的感受,完成了牲畜一样,原来的美好变成了强迫和双方的疼痛。 程延仲从苏若瑶身上起来爬起来,穿好衣裳,看着依然裸着的苏若瑶,上半身躺在书桌上,脚踩着地面,表情很痛苦。 他想安慰,却止住了自己的嘴,认为这是她该受的。 他拾起苏若瑶落在地上的衣裳扔在她身上:“自己穿好吧。 ” 出门后看到敏嫣:“少说话,没事。 ” 回到祁院,已是戌时过了,程延仲质问曹如嫣:“如嫣,你昨日抱着程乾去看望如嫣,对她说要把程乾还给她是吗? 她已是二弟的妻子,这事,休想,以后不可再说此话! 如嫣,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事最后一次! ” “延仲,你刚刚去了福院找若瑶了? ” 曹如嫣问。 程延仲撒谎:“对,我去看望他们夫妇了。 ” “延仲,何必撒谎呢? 今日延元路过说他二哥每晚教他书写,念诗。 二弟延滨根本不在福院,你和你现在的弟媳单独在一起。 ” 曹如嫣拆穿了他的谎言。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一章 若瑶疲累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还想辩解:“如嫣,我只是去看看,你别多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延仲,我都感觉到你身上有瑶姐姐的味道了。和瑶姐姐一起了,恐怕你今晚也不想在碰我了吧。” 曹如嫣落寞地回答。 程延仲觉得理亏:“如嫣,是我不对。” “你哪有不对,想去哪就去哪。只是瑶姐姐现在身份不同以前,你不能再任性了。” 曹如嫣劝他,又道出自己的寂寞:“自从瑶姐姐失踪回来后,你也没陪过我几日,都是去找她了吧?我有一点嫉妒她,但我更恨你!或许我该失踪,看看你在心里究竟有几钱重。今夜,你也无心于我,我就带着程乾去书房睡,你在正房睡吧。” 曹如嫣准备走。 程延仲连忙用力捏了一下熟睡的程乾,程乾哇哇大哭喊“娘” 。 曹如嫣连忙跑过去抱起他哄:“程乾,娘在这,你睡得好好的,怎么又哭了。让娘看看你是不是尿湿了?” 程延仲栓紧房门,回头说:“是我把他弄哭的。” “你!” 曹如嫣抱着程乾:“不哭,刚刚是爹逗你玩呢,娘等会去帮你打他。” 很快程乾睡了。 曹如嫣去开门,怎么也打不开。 “如嫣,只有你才能这么快把程乾哄得入睡。我也奇怪,你嫁过来时只是个小姑娘,才一年,哪里会带孩子,可能是自己最喜欢你我在一起吧。如嫣,我现在只有闻着你身上的奶香和程乾的尿布味才能安然入睡。今晚,你出不去了。” 程延仲严正地说。 曹如嫣没办法:“你也只会对我用着中国流氓手段。既然你自己要我留下,那就让程乾睡他的小床,我睡大床,你自己想办法吧,别碰我就行。” 曹如嫣已上床盖上被子,程延仲高兴地连忙点头:“好,夫人允许就好,我打地铺。” 程延仲想到自己也曾为苏若瑶打地铺:看来我是舍不得这两个女人了,可如今,她们都对我责怪,痛恨。 我是怎么做的? 以前在至幸堂不过得好好的吗? 相亲相爱怎么只有一瞬间的时光? 半夜了,很冷,程延仲根本睡不着,此时已是十二月,福建虽热,但冬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冷。 程延仲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冷醒了,翻来覆去。 曹如嫣被他吵醒:“起来,上床睡吧。” 程延仲爬起来,给曹如嫣再盖上一床被子,钻入被窝:“谢谢夫人的恩赐,夫君铭记在心。如嫣,舍不得我睡地铺吗?” “怕冻死了你,我不想为你这只猪守寡!” 曹如嫣在困睡中说。 “如嫣,我刚才是冻着了,让我暖暖身子吧。” 程延仲求她。 “今夜别碰我。” 曹如嫣要睡着了。 但程延仲已搂着她入睡、、、、、、福院,被按在书桌上糟蹋一番的苏若瑶,扶着书桌起来,倒在地上,穿好衣裳,整理好头发,来到馆娃斋。 ,打算服侍她现在的“靠山” 程迪智。 可刚才程延仲的虐行已让她精神不振,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程迪智一眼看出,很是心疼:“若瑶,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老爷,我好累。” 苏若瑶倒在程迪智怀中。 程迪智扶她上床躺着:“累了就休息一下,是怎么累的?要请郎中吗?” “不用。只是我念书太用功了,弄得眼睛疼,脖子酸,腰痛。” 苏若瑶只能用念书蒙过去。 “若瑶这么用功念书为何?要赶着去金銮殿考个状元吗?” 程迪智笑她。 苏若瑶坐起来说:“老爷还笑人家。若瑶从小念书少,只认得几个字,来程府这一年多才有空闲念书的,只怕应了那句‘色衰爱弛’的古话,才如此用功,增加自己的修养,内涵。” “若瑶,别的美人或许会色衰爱弛,但你对于我,永远不会有这四个字。” 程迪智没有发誓,没有保证,没有诺言,说得很平静。 苏若瑶却觉得很真实,一下子宽慰了些:“老爷,即使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怪你的。” 这句话是在骗程迪智,但苏若瑶觉得,自己怎么像是在说心里话。 “别说这些了,若瑶,叫老爷太生疏,以后,叫我‘一官’。” 程迪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替她梳理散乱的头发:“念书念得连一头青丝都忘了梳理。” “一官?一字之师的‘一’,心之官则思的‘官’?这是老爷的?” 苏若瑶好奇地问。 “小名,我爹娘这样称呼过我。现在,我想让我最爱的女人也这样称呼我。” 程迪智期盼地等着。 苏若瑶甜甜地喊了一声:“一官,若瑶每夜与你相伴。” “真好听。不是名字好听,是若瑶你的声音好听,绕梁三日,不知肉味。” 程迪智慈爱地问:“今天累了,别伺候我了。若瑶,睡之前说说看,你在念什么书?” “《论语》。” 苏若瑶回答。 程迪智提问了:“这很不错了。我念一句,看你是否能接上?‘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 苏若瑶接下一句:“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好,再来一句,‘君子食无求饱,局无求安’。” 程迪智问。 苏若瑶伸出手指回答:“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答对之后,苏若瑶举得好开心。 在和程迪智背诵《论语》的过程中,苏若瑶渐渐睡了,入睡时,她恍惚觉得这个馆娃斋是整个闰竹园内最让她安心之地、、、、、、早上醒来,程迪智在看着他笑,苏若瑶也慧眼一笑,两人未说话,默契地离开。 祁院内,曹如嫣先于程延仲醒来,她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程延仲,梳洗好后,打算出去走走再回来用早饭,就这样带着蔡禾苗来到祁院和福院后面的小道上。 “这里开满了墨兰,只有秋日冬日里才看得到,干脆称它为墨兰小道吧。” 曹如嫣蹲下采摘了几株墨兰。 蔡禾苗说:“大少奶奶,给这条羊肠小径,取了个好听入耳的名字。禾苗有一想法,这墨兰在此处开得旺,若是采挖几株回祁院,盆栽养着,就可每日看到。” “禾苗这个办法好。这样采摘的话,过不了一天就衰竭了,不如种在祁院,耐看有好养活。” 曹如嫣站起来:“诶,前面不是若瑶吗?好像是摔了一跤。虽然最近延仲和若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算了,我去吓一吓若瑶。” 曹如嫣说着,轻轻走过去,双手蒙住“苏若瑶” 的眼睛,俏皮地说:“苏若瑶,我是谁啊?” “曹如嫣。” 此人回答。 “怎么是个男人声音,你是谁?” 蔡禾苗立刻拉开曹如嫣,挡在前面。 这人回头:“是我。” 曹如嫣看他不男不女的样子,忍俊不禁:“原来是延滨,你扮成若瑶的样子,真好玩!” 程延滨也忍不住笑了,自己的梦中人对自己笑,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曹如嫣对他说:“延滨二弟,你你平日里总是板着脸,怪让人害怕的,这样笑起来多好,家人都会觉得你可亲可近。” “延滨平日里吓到如嫣了。” 程延滨说,心中想着:嫣儿,只有看到你,我才有心笑啊。 蔡禾苗觉得程延滨这个男扮女装的模样再次,心中警觉起来:“大少奶奶,到点回去吃早饭了。” “可我想问问延滨二弟为何要扮成若瑶的模样,然后再将此事讲给若瑶听,笑话一下她。” 曹如嫣伸出手指,边想边说。 可一把剑出现在眼前,架住程延滨的脖子,是程延仲:“延滨,你想干什么?” “大哥,你别误会。” 程延滨没想到程延仲会突然出现。 “我误会什么了?延滨,你回来后,绑架程乾,绑架如嫣,绑架若瑶,我都一一原谅了你。大哥对你还不好吗?你非要做这种难以启齿的事?” 程延仲想破口大骂,但耐不住天将大亮,怕招人看见惹非议,说了句:“延滨,我忍耐有限。” “延仲,你在做什么?” 曹如嫣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苏若瑶从竹林后过来,看到这情景,问:“大少爷,请问你这是要杀我夫君吗?” 程延仲觉得奇怪:昨夜苏若瑶明明在福院被自己折腾得几乎动弹不得,今日一早就精神饱满地从外面回来? 他笑话苏若瑶:” 你恢复得不错啊。 ” “敢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你为何用剑架住我夫君,你二弟的脖子? ” 苏若瑶再次问。 “那就自己去问问你这个男扮女装,图谋不轨的二少爷! ” 程延仲对苏若瑶凶狠地说:“若再有第二次,我怕这兄弟之亲抵不过夫妻之情! ” 程延仲收回剑,牵着曹如嫣回到祁院,留下目瞪口呆的苏若瑶和垂头丧气的程延滨。 程延仲和曹如嫣回到祁院,关上房门,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曹如嫣,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大早起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去院后面搔首弄姿,招蜂引蝶。 你是觉得这祁院太小,无趣吗? 我们每天早上抚琴,练剑,我每晚一换岗,就回来陪你,这还不够吗? ”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二章 囚禁爱妻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近来,因程延滨对曹如嫣的非分之想而变得狂躁易怒。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毫不知情的曹如嫣自然是委屈极了:“我早饭前,出去走走,怎么招蜂引蝶了?你说话要凭良心!” “和程延滨那个打情骂俏,卿卿我我的样子,还要我说出去吗?程乾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程延仲收不住怒火和醋意。 “大少爷,大少奶奶只想出去采摘些秋冬的墨兰,种在祁院里,让你开心一下。奴婢一直跟随着,大少奶奶真的别无他意。” 蔡禾苗替曹如嫣解释。 程延仲又对蔡禾苗发火:“大少奶奶的丫环禾苗,不规劝主子,任凭主子在外勾搭男人。” 程延仲提高嗓门:“海星,过来,给禾苗二十大板!” 海星过来了,可禾苗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怎忍心给她二十大板呢? 海星看着曹如嫣的意思。 好脾气的曹如嫣实在被激怒了:“不准!海星,你出去!程延仲,刚才你二弟延滨穿着若瑶的衣裳背对着我们,你也看到了,我误以为是若瑶,才与他说了几句话。这样你就说我恬不知耻?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我的?你自己做得怎样?现在若瑶明明是二弟的夫人,你有多少夜是在想她,恨她,找她?又陪过我几夜?” 这话让程延仲无话反驳,曹如嫣说穿了他所有心事和作为,他为挽回颜面,做了件令自己后来无限后悔得事,走出门,回头:“禾苗,伺候好大少奶奶和程乾。从今日起,如嫣你哪也不可出去。海星,你守在外面,一日三餐,吃的喝的,送进去。不准任何人靠近!” 然后锁上门,带上钥匙,准备去泉州海岸了。 “程延仲,你是要把我徒刑起来吗?为何不送到官府去?那里不用你亲自动手!” 曹如嫣在里面哭喊着。 程延仲听到曹如嫣的哭喊声,心里难受,但这股子男人的面子,让他不愿回头替她打开房门。 海星问里面:“禾苗,大少奶奶没事吧?” 曹如嫣对蔡禾苗说:“禾苗,告诉海星,若有人来探访或来请,全部谢绝。对外说,我身子不适,不宜接待,也不合外出,心意领了。这事别让外人知道,怕对大少爷和程乾的名声不好。” “好的。” 福院,苏若瑶看程延滨已打扮成自己的样子,却又遇上曹如嫣,停下了脚步,心中的希望渐无:“二少爷,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去开始你的计划,一遇上曹如嫣就陷入情爱的泥潭,直待你大哥把你拉上来。你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芋头指正大夫人的恶行,为如嫣报仇雪恨?” 程延滨眼神空虚:“刚才我听到后面传来嫣儿爽朗清脆的笑声,不自觉地腿软,摔了一跤,就走不动了。她以为我是你,然后过来开玩笑。后来,我大哥就来了。” “二少爷,如果你非要这样下去的话,那你深爱的如嫣的仇也别报了,我们这对假夫妻就此解散,我也不想跟你程家的人周旋。我们之间的契约到此结束!” 苏若瑶拿出最后一点耐心。 程延滨站起来,眼神尖锐:“不!我出去,在程府周围转三天,每夜酉时回来报信。如果过了酉时还未回来,就说明我找到了芋头,你就到程府西侧废弃的群山庙来,我会带他到那里去,然后让他说出实情。” 程延滨就此出去了,苏若瑶看着他的背影:希望如二少爷所说,早日找到芋头出来,为我和如嫣讨回公道,结束这荒唐的成亲。 苏若瑶想着现在的自己:每晚服侍程迪智,偶尔和程迪智的长子程延仲一起鬼混,而名义上却是次子程延滨的妻子。 我这是与程迪智父子几人在玩游戏吗? 这是逆天的**啊,在家乡是要浸猪笼的。 我今世未做什么恶事,定是前世造了什么天地不容的孽,才遭受这样的惩罚吧? 本来一片好心,为了要回自己的儿子,为了给如嫣枉死的女儿复仇,为了妹妹,为了许郎中、、、、、、结果,把自己迷失在深渊。 如果延仲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会要我吗? 现在整个闰竹园里,每个有人住的居所都是人气人脑着,偏偏最华丽雄伟的至幸堂最冷清,冷清地吓人。 大夫人为了抑制头风引起的头痛,隔三差五地针灸。 程争妍在身边,但经过五少爷程延元的弹弓教训,父亲程迪智的训斥,大少爷程延仲的一巴掌,二少爷的一连几巴掌,她收敛了些,也暂时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但所有下人知道她在,都不敢多说话。 老爷程迪智则白天在外,晚上去馆娃斋和苏若瑶度过。 新认的儿子四少爷程延新回来吃饭也难得说一句话,总是大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大夫人将整个至幸堂仔细看了一遍,摸了一遍,泄气似地问捞月:“捞月,原先看着至幸堂近在咫尺却难以触及,现在光明正大地住进来了,可是,除了表面风光,却难得开心。也不知以前延仲住在这里时,为何过得那么悠然自得?” “夫人,待四少爷娶亲,生了孩子,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捞月说中了点。 “嗯,说的对,得给延新找个听我话的,宁肯笨一些,也不能像曹如嫣,苏若瑶那样与我对着干!” 大夫人有事做了。 程延新也有自己的想法。 祁院内,程延仲回来了,端着一盆墨兰,悄悄问:“海星,大少奶奶怎样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只对禾苗说了一句话,若是有人来请或是探访,一律说身子不适,不宜外出,也不合见客。叫我万万不可把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对大少爷和小少爷的名声不利。” “如嫣,我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你,你还事事为我着想,叫我怎有脸对你?” 程延仲自言。 打开门,进去,曹如嫣躺在床上,蔡禾苗跑过来:“大少爷,你快劝劝大少奶奶吧,她一日三餐都未进食,饮水,却还要给小少爷喂奶,弄得自己又累又晕,只好躺在床上了。” 程延仲走过去:“如嫣,今日早上是我太冲动了,让你步开心。我知道你是想摘些墨兰,你看,我已挖了一株回来,种在盆里,送你。” 曹如嫣无力地说:“休书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什么休书?” 程延仲过去拿起一看:曹氏如嫣,因伺候公婆不周,与弟妹不和,言语不佳,有夫程延仲,情愿立此休书,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 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崇祯十三年十二月初二。 “你只须摁个手印或是署名,就可将我逐出程府,也不必费人费力来看守我。” 曹如嫣说。 程延仲一把撕了这封休书:“曾经,爹和各位娘都逼着我休了你,你我誓死不愿。如今你却自己写休书,让我署名?我们之间的恩爱去哪了,我的小如嫣去哪了?” “既然你说我**,何来恩爱?不过我没有把这一罪名写上。因为你有程乾,我有娘家,都承受不起这么重的罪名,姑且写上孝悌不道吧,维护我们那一点点尊严。” 曹如嫣躺着,艰难地说,也不生气,她没力气生气了。 程延仲扶起她:“你说我有程乾?难道不是你把他喂得这么壮实?他还不会说话就伸手要你抱,现在一口一句‘娘’,都是在叫你啊。你就狠心抛下我们父子两?” “程乾还可以有很多娘,就像你有几个娘一样。” 曹如嫣靠在程延仲身上说。 程延仲悲切自己:“你告诉我,我那个娘是真心真意,不求回报地对我好,哪个娘及得上你对程乾的母爱?况且,如果,我休了你,你回家怎么面对家人?岳父大人是儒学出身,定容不下你。你要怎么办?” “大不了改嫁,,或许找不到家境优越的,但只要待我真心的好就行,至少从不恶语相向。” 曹如嫣鼓起气说出这句话,就说不出话了。 程延仲抱起她:“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是吗?听我的话,现在吃饭,吃了饭再和我继续吵,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和。我不再锁着你了,但你再写休书,写一封,我就撕一份。” 程延仲抱着曹如嫣坐在凳子上,她说:“我连端饭碗的力气也没有了,要不,还要你抱着?” “别说了。禾苗,先端一碗鱼汤来。” 程延仲说。 这样子真有趣,程延仲左手抱着曹如嫣,右手给她喂汤,喂饭。 蔡禾苗在一旁端着碗,看曹如嫣还是不高兴,就说:“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真是好的没的说,在奴婢家乡,哪有夫君对娘子如此心疼的,都没听说过呢。” “那是因为如嫣值得我这样做。” 程延仲捏一下曹如嫣的脸说。 喂完饭,他给曹如嫣擦脸,擦脚,抱他上床,但得到的待遇却是从进屋开始,曹如嫣对他的冷眼。 程延仲明白:今早那些恶言,算是伤透了如嫣的心,一时半会,她是开心不起来了。 可如嫣,你不知真相。 我也不想告诉你那个对你垂涎三尺的人所做的丑陋的事。 我只是怕失去你,才失去理智,说了些该打的话。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三章 程延仲认错又犯错 - 沉鱼泪 - 乐晨夕 馆娃斋内,苏若瑶求程迪智,搂着他的脖子说:“一官,程乾是我生的,这个你知道。品书网 www.voDtw.com但你知道吗?他现在会喊‘爹娘’了,确是对着延仲和如嫣。我看着有多羡慕,你根本体会不到。一官,把程乾还给我吧,你是一家之主,福建之王,这个,你做得到的,是吗?” “若瑶,唉,” 程迪智严肃起来:“那时如嫣吸入太多毒气,产下死胎。所有线索,动机都指向你,所有人都怀疑你。当时我也头绪混乱,也曾怀疑你是下毒之人,想害死如嫣,成为延仲的妻子。当时如嫣已无生念,而程乾也未入族谱,我就把程乾给了如嫣,挽救了一个,也让程乾名正言顺了。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惩罚。况且,如嫣对程乾好,你完全不必担心,现在你不是可以每日看到虎头虎脑的程乾吗?” 苏若瑶半信半疑地摇摇头:“一官,当时你怀疑我是凶手?那为何不在当时就把我拿下惩处?奈何等到我被芋头挟持?” “若瑶,我说过,在我的保护下,你做什么,都允许,我会为你收拾残局的。” 程迪智说。 苏若瑶还是将信将疑:“就算我真的是毒害如嫣和你的孙女的凶手,你会将我绳之以法吗?” “爱之深,容之宽,不忍责,” 程迪智说:“若瑶,和你说实话,我现在对你还心存怀疑,但我不会说,更不会像以前一样,将你交予衙门。” “你怀疑我犯了重罪,却不审问,不报官,不严刑,还每夜和我幽会,一官,你怎么对我爱得那么宽容?会让我放纵的。” 苏若瑶起身站在窗前。 程迪智也起身,给她披上大衣:“若瑶,我不会说着甜蜜的情话来哄你,可这就是我对你的用心,即使你犯罪了,我也会纵容,默许,给你遮风挡雨。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一官,你对我的纵容,已是罪了。” 苏若瑶靠在他怀里想:如果程迪智所说是真的,那么他也太过爱我。 如果他所说只是在骗我,那就是他还没有玩够我,还想再玩一会。 只是,此刻,我觉得被保护着,纵情地保护着,不用疲惫地坚强度日。 至幸堂前,新的继承者程延新回来了,在此等候已久的浣衣房浣衣女容彩霞捧着洗净的衣裳走上前:“四少爷好。奴婢容彩霞给你送衣裳来了。” 彩霞眼神迷离,程延新看出她的意思:“把衣裳送进去吧。” “是――” 彩霞回答。 程延新记得这个刻意引他注意的容彩霞:大哥曾经的丫环,差点被大嫂逐出程府,但庄睿合力保了她。 吃饭时,大夫人问程延新:“延新,你现在是程家的接班人,这传宗接代的任务也不能忘啊。娘给你选了几位大家千金,就等着你挑了。” “娘替延新想的周到,多谢娘了。但延新以为,当以家业为重,替父亲分忧解难为先,至于婚姻大事。延新倒不愿像大哥一样急躁。” 程延新说得好听,但大夫人不乐意:“延新就是比他大哥延仲懂事得多。但娘想做奶奶,抱孙子,延新你可有这份孝心?” “娘,其实延新心中一相中一人,浣衣房的容彩霞,考虑到她的出身,做正房是不可能,延新一切还是凭娘做主吧。” 程延新直接点出了名字。 这下丫环捞月的心跳加速:自从彩霞被赶回浣衣房,我就常劝她离开程府,嫁人。 可她就是不听,如今,她恐怕要以为自己麻雀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这丫头,生性大愚若智。 我对她也是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将来就此向她爹娘交代吧。 大夫人想:延新虽不愿现在娶亲,但所提的容彩霞,却挺合我心意,以后看彩霞的表现了。 大夫人说:“延新,娘就准了你。让这个彩霞做你的侍妾,以后看她表现如何,你自己定夺,怎样。” “儿延新多谢娘。” 程延新对大夫人说话总是礼数不落,如官场言辞,无母子之情,这让大夫人感慨:终究不是自己生的。 不过容彩霞来了,可得给我好好干活。 苏若瑶早上依旧从馆娃斋出来,走到了必经之路:福玮院和祁院的交界之处:就是开满墨兰花的小道。 程延仲在前面等,他转过头:“若瑶,昨日早上你就是从这里回到福玮院的,这是你每日的必经之路吗?” “是的,大少爷!” 苏若瑶想走。 程延仲拦住她:“昨日,我带如嫣回祁院之后,说她不知廉耻,搔首弄姿,招蜂引蝶,打情骂俏,**,耐不住寂寞。然后,把她锁在房里。回来后,发现她一日三餐没吃没喝,还写了休书,让我休了她,我署了名,这样的**就该被逐出程家。不过,这都是拜你的夫君二少爷所赐。” 苏若瑶先不说话,给了程延仲一巴掌:“原以为是翠竹君子的你,连个男人都不是!先不说你两次对我禽兽般的羞辱,就说如嫣,做错了什么,你用那么猥亵的词骂她,难怪她会气得不吃不喝,还自写休书。如嫣为你付出了多少,要我一点一滴输给你听吗?光是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程乾这个并非他亲生的儿子,你就该对她感恩不尽,娇容惯纵,你还做出这种白眼之事,以后看谁还愿嫁你!” 程延仲一叹气一笑:“若瑶,你怎么连我在骗你都看不出来了呢?是你我生疏了,还是你刚才也气昏了头?昨日我确实骂她,锁她,如嫣确实生了一天的气,也写了休书,但我撕掉休书,还抱着她喂饭给她。以前一逗她,她就不气了。可她这次似乎是被伤透了心,连笑一下都吝啬地不给我。” “那是你活该!” 苏若瑶说:“不过你撕掉休书,向如嫣道歉,算你还是个人。” “若瑶,你刚才那么激动,你还在乎我和如嫣是吗?既然和延滨无感情,为什么不和我们重聚?” 程延仲用脚踢弯几根并排而立的竹子,拉过苏若瑶躺在上面:“既然在乎我们,你就还是我的女人。” 压弯的竹子上下来回,翘来翘去,程延仲问她:“若瑶,这竹子好玩吗?” “别这样折磨我们好吗?延仲?” 苏若瑶求他。 “是你在折磨我和如嫣,” 程延仲说:“自你失踪回来后,我们很少像以前那样开心呢过!” “延仲,谁都有不得已的事啊!” 苏若瑶只有落泪,不断地求他。 “这个竹床很舒服吧?我们再来疯狂一次吧。” 程延仲开始吻她,苏若瑶闭上眼睛,期待着这牲畜之行赶快结束。 不用等,很快结束了,曹如嫣来了:“延仲,你还没吃早饭吧?如嫣为你准备好了。你若不想吃,就去海边买些包子吧。” 程延仲立刻回头:“如嫣。” 苏若瑶也起身,穿好衣裳:“如嫣,你别误会,我没有、、、、、、” “若瑶,我知道你没有做不知廉耻,搔首弄姿,招蜂引蝶,打情骂俏,**,耐不住寂寞的事。你没有对不住别人,别这么内疚。” 曹如嫣说完,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一点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程延仲,刚才如嫣说的话,全是你昨天骂她的话吧?看来这气难消了,都是你自己做的好事!” 苏若瑶耻笑程延仲:“曾经最爱你的两个女人,都恨透了你!” 程延仲追上如嫣说:“如嫣,原谅我吧。” “延仲,你思念瑶姐姐没错,但我心中的‘翠竹君子’,却在我的墨兰小道上,压弯这些常青竹。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或许我不该对你抱那么高的期望!” 曹如嫣头也不回地说。 程延仲已无言回答,他停下了脚步,自己珍爱的两个不舍都需要去一一解释,他很疲惫。 去到海边疲惫地站着,想着该怎么样去说出心中因疑惑而生的谜团,愤怒,疯狂。 苏若瑶现在唯一的期待就是找到芋头,让他回来,指正大夫人是幕后凶手,然后要回自己的儿子。 等到戌时了,程延滨还未回来,苏若瑶以为他可能已找到芋头了,就满怀欣喜,准备去群山庙,可刚想走,程延滨回来了:“没有找到芋头,但凡是不可急,明日我再去,我相信我的判断是对的。芋头想找庄睿合,就一定会出现!” “那我也再等一天吧。” 苏若瑶失望地说。 可等待是一件难熬的事,尤其是苦闷痛恨中的等待,苏若瑶的心事――程延仲对自己的不理解和暴行,此刻竟然只能委婉地向自己的仇人之首程迪智倾诉:“一官,我是不是对不住延仲?已和他有夫妻之实,还为他生子,却和你一起度日。” 苏若瑶拿着一片竹叶在程迪智脸上刮着。 程迪智没有真面回答她:“若瑶,当初这个闰竹园的名字和种满竹子的主意是你和如嫣一起想好,为延仲而想的?” “是的。一官,当时我还以为,你心中认为我心在你这。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时我是深恋着延仲,只是对你的关怀有些感恩。” 苏若瑶有些不解程迪智的想法和做法。 本书来自 第三十四章 我来承担罪责,你享福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躺着祥和地笑:“傻瓜,延仲最喜翠竹,‘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我这个做爹的怎会不知。品书网 www.voDtw.com你和如嫣一心一意为这小子,是他的福气。我就从无两个女人如此一起真心待我,我都嫉妒延仲呢。所以,我也不想冷了你们那份心意。” 苏若瑶觉得奇怪:“一官,当时你对我的情意,我不是不知,我对你有意,你也知晓。你就那样任我爱着延仲,不妒?不恨?” “一个是我器重的儿子,一个是我深爱的女人,怎么妒?怎么恨?况且我让你们散了,这已是恶意,还有资格去妒,去恨吗?” 程迪智摸着她的头发说。 苏若瑶对程迪智的话还是分不出真假:这是真的吗? 你真的不怨我曾经骗你? 你对我与延仲是宽容,可对我却是自私。 我该如何对待你那不知真假的情意? 暂且当做是真的吧,心里会好受一点。 苏若瑶不大开心:“一官,我知道你对我已经够好了。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疑问,我是不是对不住延仲?” 苏若瑶不自觉地撒起娇来。 程迪智慢慢讲:“若瑶,这个,我或许要为你和我自己辩护,你静心听我讲,好吗?” “一官说吧,若瑶听着呢。” 苏若瑶说。 程迪智阐述了他的信仰:“若瑶,我是天主教信徒。” “天主教?” 苏若瑶从未听说。 程迪智回答:“对,将像佛教一样,是一种信仰。天主教认为,人生来就是有罪的,这与我们汉人认为人性本善是截然相反的。人生来的罪叫原罪,若瑶,你的浣纱之美就是你的原罪,让我和延仲父子两都对你难以忘怀。你和延仲相恋没错,但我却还有意于你,收敛不住邪恶的心,自私地将你揽入怀中,这是我的本罪,是难以洗刷的,百年之后,我会反悔,但要经过炼狱才能入天堂。可若瑶你的浣纱原罪不用介怀,有耶稣为你流出鲜血,代你的原罪,受罚。因为那本就不是你内心所生。” 程迪智还想解释苏若瑶是无罪的,但苏若瑶已失声痛哭:“不管原罪还是本罪,犯了罪就是恶。**就是天理不容!” “若瑶,除了耶稣的鲜血之外,你的原罪,还有我代你承担,受罚,进入炼狱。你一身清白地进入天堂。” 程迪智抚亲吻着她。 苏若瑶问:“入天堂?就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吗?若瑶哪还有一身清白,奢望进入那里?” 不过苏若瑶有了一丝安慰:原罪? 生来的罪? 言之,就不是我的错吗? 大夫人在至幸堂的日子是度日如年:“如今彩霞来了,也可说说话帮我解解闷。但是,捞月,这次交给你的任务可办得不大利索。你算算,两个月了吧,从苏若瑶失踪回来后的第一夜,老爷就从未与我共度过,我这主母的尊严,也成了一层窗户纸。你我都知老爷和谁过的,怎么就没听你说起过,老爷每夜在哪个地方丢了魂?” “夫人,奴婢无能,只知道二少爷虽与苏若瑶成亲,但只是一对假夫妻,二少爷每晚都和五少爷在祥瑞院一起念书,习字。” 捞月回答。 大夫人瞅了她一眼:“这个我早知道。” “奴婢费了很大的劲去找老爷和苏若瑶。但每夜跟踪他们的人都回答,跟到半路就会稀奇古怪地跟丢。有一个跟踪者为了跟上老爷,还被一扇门给压伤腿,这小命差点都没了。不过,奴婢可以肯定,老爷和苏若瑶往同一个地方去了。” 捞月回答。 大夫人阴笑:“这真是海外奇谈,这偌大的闰竹园难道还建了机关,暗道,密室?老爷,你可真把苏若瑶保护得无人敢近啊!今晚家宴,看老爷有何说辞!” 大夫人也如今也只有在家宴上来一展她主母的威风,不过呢,其实程家人人都是敬畏她的,她想要的敬畏是苏若瑶,程延仲,曹如嫣,程延滨,程延元的敬畏。 可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这瓜还扭不下来。 晚上,建安厅的家宴上,大夫人和程迪智坐在一块:“老爷,苏若瑶最近过得还舒坦潇洒吧?” “夫人,你想要的,住进至幸堂,嫡长子延新,掌管程家内务大权,都有了。延仲的存在也不再威胁到你的权利了。何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呢?大家各自都过得好。” 程迪智这是再跟大夫人谈条件:如果你敢动苏若瑶,这些你都一无所有。 大夫人也知,但她不甘心,苏若瑶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让她睡不安稳。 饭桌上,程延仲,曹如嫣夫妇两还在窝里斗,曹如嫣已看程延仲不顺眼了,自顾自地吃饭。 程延仲给她夹菜,她就把程延仲夹的菜,夹回程延仲碗里去,两人也不顾家人都看着,来来回回好几次。 程迪智训一下他们:“延仲,如嫣,你们夫妻两这是在做什么?这是程家大厅,不是你们的闺房!给我摆正姿势!” “爹,我和如嫣一时忘了规矩,在闹着玩呢。” 程延仲说着,又夹了一块鱼肉到曹如嫣嘴里,硬塞给她吃下去。 曹如嫣不得不吃下去,还打程延仲:“也不怕有鱼刺?” 大夫人拍桌子,程延仲和曹如嫣才停下。 “爹,大娘,如嫣已吃饱,请恕如嫣先离席。” 曹如嫣想先走。 大夫人极不开心:“坐下,以后宴席未散,不准离席!这样提前离席的陋习不能继续由着你们胡来!” 曹如嫣心中一直认为大夫人是谋害自己,嫁祸曹如嫣的幕后黑手,对她全是不满和怀恨,但奈何她现在除了程迪智之外,几乎独掌程家大权,连丈夫程延仲也拉着自己的衣襟,让自己坐下,曹如嫣也只好坐下。 程延仲抚摸着曹如嫣的手,让她冷静,这回她没有拒绝:延仲再差劲,至少他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会站在我一边。 大夫人又看看心不在焉的苏若瑶:” 若瑶,二少奶奶,今日你夫君二少爷延滨怎么没来啊? ” 程迪智让大夫人耍耍威风:她就爱这面子。 可苏若瑶在想着,酉时即将过去,不知二少爷有无回来,是否找到芋头。 大夫人再次拍桌问:“苏若瑶,程延滨去哪了? ” 苏若瑶才反应过来,说话也吞吞吐吐:“哦,夫人,延滨,他,我不知。 ” “也不知你这个二少奶奶是怎么担的,连夫君去哪都不知。 ” 大夫人笑话她。 “本来就是丫环出身,一下子成了二少奶奶,这心怕是一下子到了九霄云上吧? 管不住夫君是自然的。 ” 五夫人帮着大夫人说话。 这五夫人也真会翻脸,明明是福玮院的常客,现在又做大夫人的跟屁虫。 苏若瑶也管不了这些了,此时戌时的钟声响起,苏若瑶想:酉时已过,回福玮院看看程延滨回来没有。 她起身说:“老爷,夫人,若瑶已吃饱,请恕若瑶先离席。 ” “刚才如嫣要先离席,我就说过以后不准如此,你耳朵打蚊子去了? ” 大夫人发飙:“给我坐好。 ” “夫人跟大少奶奶说过此话吗? 对不起,若瑶心神不宁,没听见。 ” 苏若瑶完全不想听大夫人的话。 “那现在给我听好,我有一事要宣布。 ” 大夫人得意地说。 苏若瑶稍微低头:“那可否请夫人快快宣布,若瑶真有急事。 ” “你! ” 大夫人身体不宜发火:“程家嫡长子程延新,要纳一名侍妾,就是容彩霞,浣衣房的浣衣女。 ” 此时,站在曹如嫣身后的周朝霞心里一颤抖。 曹如嫣耻笑了:“延新纳个侍妾,用得着在家宴上这么隆重地宣布吗? 爹为我夫君延仲纳了两个侍妾,延仲却从来只字不提。 可延新的这个侍妾容彩霞,我记得曾是延仲和我的丫环吧? 此女想引诱延仲不成,就来想尽办法来挑拨我和延仲的关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被我赶出程府。 大娘,这彩霞曾是延仲的丫环,却做了延新的侍妾,还真是辱没了大娘和延新啊。 ” 尽管程延滨使劲按住曹如嫣的手,让她别再说,但曹如嫣丧女之痛是按不住的,就借着容彩霞嘲弄了大夫人一番。 程迪智调解一下:“如嫣说得对,一个侍妾,没必要在家宴上说。 ” “老爷,这是延新的侍妾,是将来继承家业的延新的侍妾,怎可不说? ” 大夫人揪住不放。 程迪智也让她一步。 而大夫人和曹如嫣此时也水火不容了:“曹如嫣,你竟敢这样对大娘说话? 当初是大娘选你,将你娶进门,做延仲的妻子,程乾的大少奶奶的。 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 我们程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媳妇? 当初,即使你父亲没有被皇上下狱,也该休了你! ” “大娘,如嫣评论容彩霞的话句句属实,毫无冒犯大娘之意。 而且如嫣是我的妻子,休妻不休妻,由我程延仲说了算。 其他人,即使是爹,也不可有异议。 今日我就说明,家里谁都不准再说让我休了如嫣。 否则,延仲与其亲情不再。 ” 程延仲也憋不住气了,帮曹如嫣撑腰,稳如泰山地说了一番话。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五章 找到证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看程延仲:总算恢复点男人气概,如果早点这样,我和如嫣也不会受些种种不白之冤、飞来横祸和无妄之灾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曹如嫣起身,程延仲说:“爹,大娘,恕延仲夫妻先告退。” 大夫人还未反应过来,苏若瑶就说:“夫人,你的要事已说完,也不关若瑶的事,若瑶这也要先告退了。” 程延元也起身了:“爹,大娘,延元想着早些回祥瑞院梳洗,习字,念书。” 然后出去,边走边跳:“哦,回家了!” 大夫人真是一无所得,她想要这几个与她抗衡的人的敬畏和尊重,变成了羞辱和无视。 确实没必要在家宴上说彩霞这事,但这也是想在家宴上给彩霞树立威信,可没想到受了苏若瑶和曹如嫣这两个对手的一肚子气。 苏若瑶,别以为有老爷护着,就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曹如嫣,没想到我亲自为延仲挑选的媳妇竟在延仲耳边吹枕头风来和我对着干,曹如嫣,你的苦头还在后面! 苏若瑶回到福院,见到程延滨还未回来,就确定他已找到芋头,下令丫环:“敏嫣,即刻去建安厅,对老爷说,我今晚有事不能赴约。” 之后,苏若瑶急匆匆跑去废弃的群山庙,左右寻找,芋头在角落里,程延滨用剑押着他。 “芋头,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这段时日,过得不好吧?” 苏若瑶一步步走过去问。 芋头回答说:“苏若瑶,你能逃出大夫人和五夫人的掌心,还能重新回到程府,算起来,你比我走运多了。” “怎么这事还与五夫人有关,难怪她多次来问你与我说过什么,芋头,我也知道个大概,但你还是跟我详细说来,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一丝一缕都不能落下!” 苏若瑶命令他。 于是,芋头将大夫人毒害曹如嫣,意欲嫁祸苏若瑶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程延滨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差点害死大少奶奶,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二少爷,虽然我脑子不好使,但我知道,你要杀的话,早杀我了。” 芋头说:“你们千方百计地找我,是有事求我吧?” 苏若瑶想了一会,说:“芋头,照你这么说,大夫人用重金收买你和五夫人来借刀杀人。我看有你就够了,为什么会搭上五夫人?大夫人就不怕多嘴多舌的五夫人泄露此事吗?” 看来芋头没有将自己和五夫人的奸情说出来。 他回答:“一切都是大夫人安排,五夫人和我都是她的棋子。” “但这用雌黄作毒气的计策是五夫人想出来的?” 程延滨问。 芋头答:“事情虽是我干的,但计策是五夫人想的。我也不敢对大少奶奶下手啊。” “曾芳茹!” 程延滨咬着五夫人的名字。 苏若瑶劝他:“二少爷,此时当冷静。” 然后问芋头:“芋头,你想不想让这两个鸟尽弓藏的女人受到惩罚?她们可是在你杀我的时候另外派人来灭口的。” “当然想。我挨了那一刀,虽活过来,但有家不敢回,怕她们在我家附近安排人手抓我。我这连个月挖空心思,在程府附近藏匿着,就是为了等到夫人或是五夫人出来,先下手为强!” 芋头说出了自己的计谋:“但没想到遇上了假扮你的二少爷,想着你也心存怨恨,可联手报仇,却被你们抓了。” “芋头,你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怎么脑子不能精一点?你觉得你在程府门前等得到夫人出门吗?即使她出门,有众多人保护,我看夫人还没死,你就提前给她殉葬了。” 程延滨说他。 芋头想想也是,那也有办法,你们两个,可以自由出入程家,带我进去,或者将夫人骗出来,我将夫人一剑刺死,永绝后患! ” “这样就能永绝后患了吗? 到时,夫人被人莫名刺死,我是指使者,你是凶手,我们合谋刺杀了她。 她还有人为她光明正大地披麻戴孝,而我们,斩立决! 不死也流放。 这样鱼死网破太不值了。 ” “这也不可,那也不行,那你们有什么办法? ” 芋头烦躁了。 “芋头,你已犯下杀人未遂之罪,怎么样都是要受刑的。 何不去整家向老爷指正夫人,这样你也逃离了死刑,夫人就会失去一切,而且你也看得出,我们想方设法找你,并不是害你,而是寻求你的帮助为大少奶奶,为我,指正夫人的罪行,报仇。 你明白吗? 程家没人相信我的证词,只有逃脱的你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 苏若瑶费尽口舌劝芋头。 芋头紧张思虑中:“如果照你所说,去程家指正夫人,夫人可能不死,但我却难逃一死。 ” “这个你放心,恨她的人多着呢,大少奶奶,苏若瑶,我,五少爷,只要你忏悔,我们都会为你开脱的。 ” 程延滨提出了条件。 苏若瑶劝他:“我知道你不愿进程家,但如果你不去指正夫人的的话,我们只能把你送交衙门,活着刚脆交给程家处理。 你去指正她,即使逃脱不了死罪,但至少可以为自己洗刷谋杀的罪名,告诉他人真凶是谁。 ”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但如果你去,可以将那个逼迫你的蛇蝎夫人拉下地狱。 否则,即使我们放了你,你也将永远过着这逃亡流离的生活,不敢与家人相见,直到夫人死。 ” 程延滨说。 在苏若瑶和程延滨的轮番轰炸下,芋头的心理防线松懈了:“既然已落入你们手中,也只能答应你们。 说吧,什么时候? ” “好,明日巳时。 ” 苏若瑶一口说。 芋头答应:“那你们明日巳时在此处群山庙等我。 ” 程延滨打晕了芋头,苏若瑶问他:“他已经答应了,你还打晕他? ” “苏若瑶,你多个心思吧,这人,信得过吗? ” 程延滨将他绑好,装进麻袋,扛回了福院。 “没想到真如你所说,这么顺利就找到了证人芋头,只不过多费了些口舌说服他去指正大夫人。 ” 苏若瑶掩饰不住欣喜:“时辰还早,现在戌时刚过,我去一趟老爷那里,说服他明日来审讯芋头。 ” 馆娃斋里,苏若瑶对程迪智说话已有些恃宠生娇了,只是她不知自己得的这个“宠” 是真是假,但这做出的“娇” 现在绝对是假:“一官,如果有一日,夫人要杀我,你会为我向夫人报仇索命吗? ” “若瑶,她不会的。 我已和她做了交易,给她住至幸堂,给她延新做嫡长子,给她程府内务的管辖权,用这些,来换我们的夜夜春宵,和你这个迷人精灵的安全。 ” 程迪智用额头碰碰她的额头。 苏若瑶才知道这一切:“一官,这么说,延仲从至幸堂无端被贬回到祁院,将继承权给四少爷,如嫣交出程家管理权,都是你为了我,和夫人做交易的条件? 那我岂不是延仲和如嫣的罪人了? ” “若瑶,你还爱着延仲,我不怒你,这么说你两都育有一子。 而且,刚才我说的那些,也不全是因你。 夫人她给我弥补了一个巨大的产业空缺,这也算是我给她的报答吧。 你不要太自责。 虽然夫人她一直待你不善,但你多忍让她一些,好吗? 就当是为了我。 ” 程迪智合上手中的书说。 苏若瑶落寞极了:“一官你不是说有我在,任我放纵吗? 可现在,我只是假设夫人欺负我,你就站在她那边了。 ” “若瑶,我和睿合是结发夫妻,算我欠她的多吧。 当时我两都无感情,是我看中她的家势,去提亲的。 而她有一个想好,被家里逼着,放弃了她的恋人与我成亲。 后来听说,为了断了她的念想,她父亲设计将那个男人状告到衙门,被流放去了,至今未归,怕是已命不保了。 ” 程迪智讲述着他和大夫人的过去:“后来,我的事业也多靠睿合的娘家支持,知道我能独当一面。 后来,睿合无子,变得控制欲极强。 我想,能满足她就尽量满足她吧,说来,是我利用了她。 成亲二十几载,也没能日久生情,既无爱,就用权,物,利去填充。 ” 苏若瑶听后吹灭了烛台:“一官,不早了,早些睡吧。 别看书了,伤眼睛。 若瑶知道你和夫人的过去了,你有你的难处,若瑶平时撒娇,但不会为难你的。 ” “若瑶,谢谢你的明理。 ” 程迪智睡了。 苏若瑶想:程迪智原来对大夫人是抱着无限的愧疚才这么纵容她的,这比爱她更可怕。 如果明日不能踏实地证明大夫人的杀人未遂的劣迹,程迪智是不会将大夫人绳之于法的。 次日一早,程迪智问:“若瑶,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今日召集到建安厅? ” “去了就知了,若瑶会骗你吗? 我找到一个重要的人,你一定想见他。 ” 苏若瑶说:“来,若瑶给一官系上腰带。 ” 就这样,到了巳时,苏若瑶令程全把该请的人都请来了:程迪智,大夫人,程延新,程延仲和曹如嫣,其次就是程延滨和苏若瑶自己,还有五夫人。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六章 斗不过卑辣的老姜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事先,苏若瑶已让丫环敏嫣去告诉程延仲:“大少爷,大少奶奶,今日芋头会出现,二少爷夫妇请两位稳住情绪。品书网 www.voDtw.com” “芋头?放毒气致我女儿胎死腹中的芋头?” 程延仲和曹如嫣的心已静不下来了,还好事先得到消息,让他们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延滨,你们夫妻两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大夫人的语气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有备而来的。 程延滨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张奇瑞,你还是少说两句,别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延滨,爹在此,你就收一收你对大娘的误解。” 程迪智这话于程延滨也是无用的。 苏若瑶说了:“把人带上来吧。” 芋头被绑着带上来了,此刻他心中想着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但大夫人,五夫人,利用我,还想杀我灭口,害得我有家也不敢回,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芋头抬头盯着大夫人看,眼神从坚定渐渐软弱了:大夫人身后的捞月在向他做手势,飞鸟的动作,那是女儿常做的姿势;捞月脖子上的项圈,是儿子的;手上那个链子,是娘的;穿的衣裳,是妻子的! 而大夫人正在向自己暗示地笑:你的家人在我手中。 芋头傻眼了:大夫人这是打算要不玉石俱焚,要不以我的命换我全家的命。 同时,五夫人见到芋头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看看大夫人,捞月已到她身边:“或尊严,或性命。” 五夫人也知:如果说出真相,那自己和芋头的奸情就会被大夫人公之于众,以后自己和儿子都没脸见人。 而大夫人还可能已有所准备,将罪行逃得一干二净,本以为同一根线上的蚂蚱,现在我就只能将这个黑锅全背下来了。 苏若瑶和程延滨还没注意到这平静的湖水下面,大夫人在控制着整个暗流涌动的局面,他两还在为自己找到芋头而兴奋。 程延滨向程迪智报告:“爹,我和苏若瑶已找到陷害大嫂,嫁祸苏若瑶未遂的芋头,就在此。” 程延滨面相芋头:“芋头,你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芋头为了家人的性命,不敢说是大夫人,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程延滨等不及:“快说啊!” 令苏若瑶和程延滨意想不到的是,五夫人跪下认罪了:“老爷,夫人,是我命令芋头下毒陷害大少奶奶的。” “玛瑙,怎么是你?” 程迪智不是不敢相信,而是奇怪,动机呢? 芋头见五夫人已认罪,也配合说:“老爷,是五夫人重金收买奴才,让奴才用雌黄毒气取大少奶奶的命,嫁祸给苏若瑶。一石二鸟,让大少爷失去两个女人。” “玛瑙,你怎么这样呢?” 大夫人让她继续承认,说下去。 “老爷,夫人,玛瑙不该,玛瑙知错了。” 五夫人完全承认,心想:我还有儿子延嗣,我死不了的。 这下,程延仲和曹如嫣沉不住气了,尤其是曹如嫣,撕心裂肺地喊:“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我女儿的命?你把涓涓还给我!” 程延仲也是悲歌易水般:“五娘,请你扪心自问,当时我和如嫣,若瑶,有何地方做得不对得罪了你,你要用这惨绝人寰的手段来报复我,最后让我们人手这风木含悲的丧女之痛?” 两人悲伤过度,也没辨别五夫人和芋头说话的真伪。 苏若瑶觉得不对劲,这场面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看看大夫人,一副成竹在胸,心有定见的模样,毫不畏惧,她轻声对程延滨说:“二少爷,我们恐怕斗不过大夫人。” 程延滨看了看大夫人,说:“斗不过也要斗。” 他抓住芋头吼:“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是大夫人张奇瑞,五夫人岑玛瑙,还有你三人合谋的,主使者是大夫人张奇瑞!” “二少爷,奴才也知你对大夫人不满,但不能因此而诬陷大夫人啊。” 芋头说。 五夫人在大夫人的紧紧暗示下,又说一遍:“老爷,此事,我不想累及他人,全是玛瑙一时糊涂。” “玛瑙,你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是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程迪智拍着椅子说,他只觉得捉摸不透。 五夫人这下只能编造了:“老爷的五个妻妾中,我排第五,老爷的留个儿子中我的延嗣排第六,我们什么都最小。将来老爷的家产,轮到延嗣时,恐怕一分不剩吧。” “我还没死,你就想到延嗣分多少家产。” 程迪智愤怒地说。 五夫人继续说:“老爷,这是我不对。但我恨,恨延仲,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不用担心。已有一个儿子了,妻子又要产子。而我的延嗣的前途,一片渺茫。我见不得延仲什么都那么好!我就要毁掉他的妻儿!” 程延仲忍不了了:“五娘,娘想要什么,延嗣要什么你去跟爹说。就算你要了如嫣和若瑶的命,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痛快!” 五夫人的回答就是说她想发泄嫉妒带来的愤恨。 苏若瑶指着她:“岑玛瑙,五夫人,你说你是为了你的儿子,六少爷延嗣才指使芋头毒害大少奶奶,嫁祸与我,没有其他人指使你?” “我已说过,没有。都是我的错。” 五夫人说。 “你这么肯定,那就请你用延嗣发誓,用他的命发誓,此事是你主使,与他人无关。否则,我不信!” 苏若瑶歇斯底里了。 程延仲和曹如嫣看苏若瑶这样,只觉得玄。 程迪智说:“苏若瑶,不可逼五娘用孩子的命来发誓。” “爹,五娘说的如果是真话,就不怕任何誓言!” 程延滨说:“五娘,用延嗣的命发誓,要不,我们不会信你!” 五夫人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大夫人,大夫人竟然点点头。 五夫人举起手掌发誓,心在滴血:“毒杀大少奶奶,嫁祸苏若瑶的主使者确实是我。若有谎言,将来老爷百年之后,让延嗣为老爷殉葬!” 程延滨蹲下,揪住五夫人的头发:“五娘你有何把柄被人抓住,让你连延嗣的命都拿来赌咒?” “延滨,不得如此无礼!” 程迪智不许程延滨对五夫人动手。 苏若瑶也蹲下,盯着五夫人问:“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五夫人,你不惜牺牲大少奶奶未出生的孩子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连自己的儿子也当做赌牌来掩饰你的恶行和你背后的人。人之幼,尔之幼,在你眼里,有什么比这更贵重?” 五夫人摇头,痛苦地说:“我都承认是我自己主谋的,苏若瑶,程延滨,你们还逼我拿我儿子的性命来发誓,是否太惨无人道了?” “老爷,别管他们怎么闹,为如嫣讨回‘公道’才是紧要的。” 真正的恶魔大夫人假心假意做起了“圣裁” 。 程迪智也觉得此事早该了解,今日也算水落石出了,只是五夫人的理由动机实在太过牵强,就像四夫人说她烙伤苏若瑶的脸是为了延仲着想一样,令人难以置信,难道是久在这宅院中,不堪寂寞,生出了怪念? 程迪智下令:“芋头毒害如嫣未遂,欲杀害苏若瑶未遂,已认罪,送交衙门伏法吧。” 芋头走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大夫人不放。 程迪智又下令处罚五夫人:“玛瑙,你嫉妒延仲,意欲毒害他的妻儿,本该死。但延嗣年幼,不能离开亲娘,需你照顾,你就呆在禛院,一生紧闭,直到延嗣十五岁,白绫,鸩酒,匕首由你自己选。现在就回禛院!” “爹,既然五娘杀害了我的孩子于如嫣腹中,那理当处死,何故以延嗣年幼饶她性命呢?延元与延嗣同年,自他娘亲自缢后,他历经磨难,知晓人事,聪颖达理。何必将杀人的五娘留下,现在就理当处死!” 程延仲想为女儿报仇。 程迪智想到很多层面:“延仲,暂且饶五娘一命吧。毕竟如嫣还好好地活着,为你添丁进口,开枝散叶,是即将的事。而延嗣,别让他像延元一样受苦了,有娘总比没有好。” “找到凶手又如何,无法要回我们的女儿。” 曹如嫣默默地坐下。 程延仲陪着她:“如嫣,至少我们解了心中的恨。” 他们看着五夫人离开时,回头紧盯着大夫人。 程迪智想快快结束这场令人透不过气的审讯,苏若瑶对他说:“老爷,二少爷有事请求你。” “延滨,什么事,说吧。” 程迪智问。 程延滨对今日没能抓住大夫人下马而失望透顶,但这件事该结束了:“爹,延滨今日在你面前,休了苏若瑶。延滨当初没思虑清楚,就匆匆成亲,不到两个月就提出休妻,恐怕让爹盛怒了。” 程延滨知道苏若瑶是父亲程迪智的女人,自己这么做也不会遭批。 “休妻?苏若瑶,你有什么意见?” 程迪智问。 “老爷,奴婢无怨无悔。” 苏若瑶和程延滨同样失望的语气。 程迪智只觉怪事不断,不过延滨休了苏若瑶也是好事,自己就可和苏若瑶长相厮守了,延滨也可娶一门堂堂正正的妻子。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七章 身份重返为丫环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边说:“延滨,爹自以为亏欠你太多,你贸然娶亲也由着你,你休妻也由着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但以后不可再如此随意了,毕竟这终身大事要慎而又慎!” “延滨谨记爹的教诲!” 程延滨无心地说:“至于苏若瑶,她原本是程家的丫环,她的去处,还请爹为延滨做主。” 程迪智脑子快速旋转,为苏若瑶安排了一个住处:“延滨,你妹妹怀素独居暗香斋已久,也没亲娘照料,爹已想好,为她找个好住处,将来出嫁时,也显得有脸面,身份不薄。这样爹就让怀素搬到爹的禅院去住,你娘若泉下有知,也更安心了。苏若瑶,你被延滨休妻,是延滨不满你,你去给延滨一母同胞的妹妹四小姐怀素做丫环,也是给你机会向延滨谢罪。你可得好好伺候四小姐。” “奴婢听从老爷和二少爷吩咐,定当尽全力侍奉四小姐。” 苏若瑶说。 这个四小姐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不敢多言,看人脸色的姑娘,一举一动像个丫环,看不出哪里像个千金。 如果给自己选择,去做五少爷程延元的丫环更好,至少这个程延元人小鬼大,敢作敢当,出得了场,不怕被欺负,甚至连长辈都已畏他几分。 而这个程怀素小姐,恐怕还要自己这个丫环来保护吧。 “休妻?” 程延仲有疑问了:“延滨,你在两个月之内,不足一季度,成亲,休妻,婚姻怎可如儿戏?” “大哥说的是,延滨会安心呆在福院,不再做这荒唐之事。” 程延滨有气无力地走了。 “老爷,夫人,奴婢告退。” 苏若瑶也没了刚才的怒号。 程延仲和曹如嫣告退后,跟着去福院。 建安厅里,还有程迪智夫妇和四少爷延新。 这个“嫡长子” 程延新原本是苏若瑶和程延滨请来观看大夫人蛇蝎的一面和狼狈不堪的下场,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多余了。 他也告退:“爹,娘,刚才又提及大哥大嫂遭遇不幸一事,令爹娘难受了吧?延新愚昧,也不知如何安慰爹娘。就先去忙药厂的杂事,为爹解忧了。” “去吧。” 程迪智说。 剩下大夫人问程迪智:“老爷,你真让怀素住到你曾住的禅院去?她只比争妍小几个月,还是个女儿,让她享受这么好的住处,这样怕会折煞了她吧?” “奇瑞,你看争妍也是我的女儿,她跟着我两住了炳炘堂,又住了至幸堂,这荣耀,风光,无人不羡。而怀素,从小被兄弟姐妹欺负,失去母亲时,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她性子弱,这样下去,将来她的夫家会瞧不起她的。让他住我的禅院,就当时给她长气势,一点慰藉吧。” 程迪智觉得,大夫人对死去一年的三夫人还是耿耿于怀。 大夫人不怀好气地说:“老爷,刚才你这话可有漏洞。争妍确实跟着我们住了炳炘堂,可她从没跟你这个父亲住过一日至幸堂啊。我看争妍时没福气,父亲不愿护着她。” 程迪智知道大夫人在暗示他,自从苏若瑶失踪回来后,自己压根没住过至幸堂,也确实如此。 程迪智不想再跟大夫人争执,他认为自己给她的够多了,她拥有的也该满足了,除了一个亲生的儿子。 程迪智走了,留下大夫人在建安厅念叨着:“二少爷延滨住他亲娘的福院,五少爷延元住祥院,现在连四小姐怀素都可住进老爷的禅院。这样的话,蔡书墨的三个儿女都还未嫁娶,却已有不错的住处,盛气凌人了。看来去年蔡书墨自缢,死得还真值了。” “夫人何必担心三夫人的三个孩子呢?仔细想想,并无大碍。” 捞月劝慰:“说不定还可利用他们帮夫人一把呢。” 大夫人计上心来:“对啊,这个二少爷延滨,虽与延仲同年,但能力性情远不如延仲,他性情执拗,言语乖戾,不容于人事,难成大器。四小姐怀素呢,与她娘一个样,不问世事,自命清高,难讨人喜欢,又是个姑娘家,掀不起大浪。倒是这个五少爷延元,从小敏而好学,点头会意,又经历了近一年的流浪灾祸,更是成熟不少,见多识广,眼疾手快,口齿伶俐,敢在众人面前,与长辈直面抗衡而有理有据,又不失礼节,让人敬畏有加。可惜他才十一岁吧。不过,也不可小觑。老爷另外两个儿子,三少爷延兆,早不得喜,再努力也是枉然。六少爷延嗣在他你那个的护卫下,娇气得像个女娃,是经不起大浪的。这么说,能对延新威胁的就是大少爷延仲和五少爷延元,还有那个怎么折,压,整,都不死的苏若瑶!” 程延仲,曹如嫣来到福院,苏若瑶和敏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到禅院去住,伺候四小姐程怀素。 程延滨正在写休书。 程延仲进门就说:“延滨,若瑶,谢谢你们为若瑶找到真凶。但你们这一个季不到,就成亲,休妻,实在让人难以理解,神乎其神啊,你们。” “大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五娘和芋头的确是凶手,但不是幕后主使。所以大哥不必谢我为你们找到了真凶。” 程延滨歪歪头说。 曹如嫣心中的怒恨之火又燃起:“那幕后黑手是谁?” 苏若瑶静静地说:“是夫人。芋头想勒死我时,就已说出,夫人想啥还你,嫁祸我,让我死得明白。昨日二少爷抓住他后,他又亲口承认了,是夫人买通五夫人和他来谋害你的。二少爷和他说好今日指正夫人,拆穿她,但不知为何,五夫人全力为夫人抵罪,而芋头则临阵倒戈。” “不可能是大娘,她不会杀害如嫣的孩子,她的孙女。” 程延仲觉得玄而又玄,不敢相信。 程延滨看不惯程延仲这个样子:“大哥,你不是大娘的亲生儿子,你的女儿也不是大娘的亲生孙女。她怎么下不了手。” “可从小大娘对我如亲母,只是近来,我惹她生气,顶撞她不少而已,她不可能心胸如此狭窄,要杀害如嫣来惩罚我。” 程延仲还在摇头说。 曹如嫣站不稳了:“我就知道是她,我要向爹说明,让大娘这个蛇蝎之妇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若瑶去扶她坐下:“如嫣,不可以。你看,二少爷与我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都没能拆穿她,说明她有万全的准备,是一个天罗地网,我们都逃不出。你暂时不可与她对着干,急着,忍一时之气,免百年之忧。表面上还是要和夫人维持婆媳关系的现状,为了延仲和程乾,你这个做妻子,母亲的人,也应当如此啊。” “可是,就让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逍遥法外吗?我的涓涓死得冤啊,连这繁华世面都未能见一眼。” 曹如嫣抱着她痛哭。 程延滨真想上前将曹如嫣抱入怀中安慰,可这是妄想,即使程延仲不在此处,也不可如此。 苏若瑶拍着曹如嫣的背:“在瑶姐姐面前,你就放肆地哭吧。夫人作恶,天网恢恢。但她作恶又何止这一件,想向她问罪的人又何止我们。我们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现在,你一定要为了全家而稳住自己,姐姐求你了。” “瑶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你早知幕后黑手是大娘,你和延滨二弟成亲就是为了找证据。如嫣不明啊,何必荒唐成亲,休妻?” 曹如嫣疑惑地问:“你为何不告诉延仲和我,我们也可一起去找芋头啊。” 程延滨解释:“如嫣,不,嫂子,你也听到大哥刚才所说‘大娘不可能是幕后主使’。若更大哥一起,别说找证据芋头,就连说都不准说吧。” “所以你们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就闹出这样一出无稽之谈的一出戏?有何用?” 程延仲做下来,直拍大腿。 苏若瑶无奈地解释:“延仲,你确实糊涂一时,当时程府已谣传我和芋头是凶手,我若单独回去,恐怕会立刻被拿下。只好和二少爷假成亲。奴婢苏若瑶也不是绝顶聪明之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回到程府,为如嫣和我讨回公道。只有用这假婚姻来掩人耳目,暗中去查询夫人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不过主要还是二少爷的功劳,他虽没能拆穿夫人,至少找到了放毒气的芋头。” 程延仲站起来,现在的他,怀疑地望着程延滨:“延滨,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这样历尽艰辛,饱受冷眼地帮着找真凶,证据,就凭苏若瑶一句话,还是有别的原因?” 程延滨知道程延仲在介怀自己对曹如嫣的感情:“大哥,你也只张奇瑞平素里欺凌我娘,将我娘的尊严踩在脚下。我对她早已恨之入骨,有机会将她拉下程家主母之位,是求之不得。” 程延滨叹口气:“可我还是输了,走不出她设的棋局。” 程延滨打翻桌上的一盘围棋,说:“五娘和芋头宁死也要帮她抵罪,看来不是被她收买,是有把柄在她手心,我漏了这一点。”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八章 有孕了,打胎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延滨,凶手已找到,伏法,并且在你们的逼迫下,亲口承认与大娘无关。 (w W W. V o Dtw . c o M)此事就此了结吧,也辛苦你们了。” 程延仲仍然不肯相信大夫人是主谋。 “冥顽不灵。” “顽固不化。” 苏若瑶和程延滨一人一句评论程延仲的愚忠。 程延仲也不生气:“任尔等评论,我自有想法。” 然后带着曹如嫣离开,曹如嫣问了一句:“瑶姐姐,以后你、、、、、、” “我不是有幸成为四小姐的丫环吗?换一个居所而已。如嫣,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若瑶说。 程延仲没说什么,只记得苏若瑶要搬去禅院做妹妹程怀素的丫环。 而程延滨心中的邪念哪能那么快消除,他承诺乖乖住在福院只是蒙蔽众人的说辞。 苏若瑶临走前与程延滨告别:“二少爷,一场风云暂时过去。但我们的契约还未结束,你心中可有数?” “苏若瑶,不用你提醒。我倒想问问你,” 程延滨突然很激动:“苏若瑶,你夜夜与我爹相会,可否告诉他,庄睿合就是凶手,是主谋?” “二少爷,如果这样做有用的话,我何必绕这么大个弯请老爷来审讯?我已试探过老爷,敢断定,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不会对夫人下狠手的。” 苏若瑶就此告别了。 带着敏嫣,来到禅院。 “奴婢苏若瑶,敏嫣见过四小姐,问四小姐好。” 苏若瑶向程怀素问好。 程怀素端坐着:“快起身吧,不必多礼,苏若瑶,我对你也熟悉,也是个苦命人,从此在父亲的禅院,愿能够不必再战战兢兢,看人脸色。” 程怀素长得酷似她的娘亲,三夫人蔡书墨,却并不像她娘亲那样得程迪智喜欢。 也不知为何,她生性懦弱,说起话来一句一声长叹,像个被抛弃而一蹶不振的闺中怨妇。 苏若瑶觉得就这样表面看来,她与她的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程延滨,程延元,三个人的秉性完全不一,真是龙生九子啊。 程怀素这脾性,将来嫁出去,若没娘家做后盾,可怎么受得了夫家的气,怕是要日日以泪洗面吧。 苏若瑶想讲些开心的事:“四小姐年纪轻轻,似乎对人生有所深悟。容奴婢大胆提及四小姐的闺名,‘怀素’二字,是唐代书法家钱藏真的僧名,想必老爷为四小姐取此名也是用意颇深吧?” 程怀素勉强一笑:“只因我娘酷爱书法,所以爹采用书法大师之名为我取名,‘怀素狂草’。但我的字既无娘的优雅娟秀,无延滨二哥的放荡不羁,也无延元弟弟的不拘一格,自成一体,而是一笔一画,一板一眼,死板无趣,毫无生气,如一滩死水。真是辱了‘怀素’这个书法大师之名。”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苏若瑶还真不知怎么让这个于人生无望的千金开心,她太过自轻自贱。 不再想她,想想自己吧,自来到程府,这住处换了多少次。 先是程迪智让我和若琪姐妹两在浣衣房做工,然后若琪患上痫症后,遭人冷眼,不得已搬到无人居住,人人害怕的惋春园。 失身于程迪智后,若琪也自尽,就故意招惹程延仲,让程延仲抱自己去祁院。 与程延仲私奔,又回到祁院,住了四个月。 程迪智突然要建新居,就被迁居到西厢房,几个月后,被安排住在新居里最鼎盛的至幸堂。 生下程延仲的儿子后,好景不长,遭迫害,离开程府,回来时,住在二少爷的福院。 而今,迁至禅院,伺候四小姐。 始终是受人摆布的,我也不奢望呢个左右他人,只望儿子程乾能归我所有,该报的仇报完了就行。 对了,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居所――馆娃斋,那可是自己的藏身保命之所,怎能忘了。 今日到时候去了。 伺候四小姐的事,只能留给敏嫣了。 来到馆娃斋,程迪智站在窗前很久,苏若瑶想他可能因今天的事而生气了,就悄悄问:“一官,你在生我的气吗?” “若瑶,我知道你和延滨是假夫妻,有所图,但没想到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百般顺从是为了这个目的――找到芋头这个凶手和祸害如嫣的幕后主使。我就觉得你完全在利用我。能不难过吗?” 程迪智默然苦笑。 苏若瑶上前抱住他:“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因为害怕,恐惧,寻求一官的保护才和你夜夜相聚的。一官,你看得出我的心,对吗?” 苏若瑶觉得不能让程迪智这个保护伞从手中溜走,她脱下衣裳抱住程迪智吻,程迪智也一步一步地推她走向床上:“罢了,不多想,不管你什么目的,谁让你在我心中的浣溪沙永远也流不走了、、、、、、第二天,苏若瑶回到禅院不久,感觉肚子很不舒服,她呕吐了一阵子,意识到什么,叫敏嫣去请徐仙人。敏嫣知道虽然自己和苏若瑶同为丫环,但苏若瑶的后台不简单,还是尽心伺候她吧。徐仙人来了之后把脉,果然:“已有一个多月。”苏若瑶算着,那这个孩子实在不知是程迪智程延仲父子两谁的。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这个孩子就是个孽种!虽然我很想要回程乾,多个孩子更好,但这个孩子的父亲不知是谁,也不知是程乾的弟弟妹妹还是叔叔姑姑,不能要!“徐仙人,给我配药吧,我要打掉他。”苏若瑶闭上眼说。徐仙人问她:“滑胎是很危险的、、、、、、”“徐仙人,你别管了,这孩子的父亲身份不明,不能要。”苏若瑶闭上眼睛摇头,眼泪渗出来。徐仙人听是这样,说:“好吧。苏姑娘,谢谢你相信我,向我说出这不堪的真相,这么看来,你在程家过得也是身不由己。我用药尽量保住你的身子。”“谢了。”苏若瑶说。徐仙人开了药,买回来,煎好给她喝:“喝完药一个时辰后,会肚子疼痛,像生育一样,然后大出血,孩子就没了。不过你要记得,之后会身子很虚,一个月内禁房事。”“我记住了,徐仙人。”苏若瑶想都没想就喝下去了。徐仙人说:“苏姑娘,你交代我,帮你查找庄睿合作恶的证据,我实在无能为力。”“徐仙人,此事你别去冒险了,大夫人已找到了替罪羊,把老爷都骗过去了。”苏若瑶说:“我小看她了,不,我是高看自己了,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没想到她准备得毫无破绽。”“你放心,揭不了她的丑,我就让她临死前悔悟!”徐仙人坚定地说。苏若瑶问他:“徐仙人,我记得许大夫的遗言是让你好好活下去,可我支持你为父报仇的。但现在,我想,该收手时,就收了吧,你还有妻儿,可别违背许大夫的遗愿啊。反正,恶人自有天罚。”徐仙人哼了一声:“苏姑娘,谢谢你关心。其实你是现在身子弱,心也软了。你难道没见过恶人逍遥,善人命短吗?这是常见的。而且,如果你苏若瑶真的相信恶人自有天报,也不会挖空心思呆在这个令你受尽磨难的程府了,有了孩子却不知是谁的种,说出去都难听啊。”苏若瑶忧郁地转向一侧,不说话。徐仙人忙说:“对不起,苏姑娘,刚才我只是想说出心中的愤怒,伤到你的自尊,实属无意。”“徐仙人,你说得对。确实是这样,我就该接受。我刚才劝你那些,你可要为自己好好考虑啊。”苏若瑶说。徐仙人早视死如归了:“苏姑娘,别劝我了,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真有那么一日,就算我们相识一场,各自保重了。”“许大哥、、、、、、”许云宸走了。苏若瑶等着即将到来的疼痛,来了,这怎么比生孩子还痛?出了很多血。敏嫣过来看她:“若瑶,要不要请大夫?”“敏嫣,这只是小产,不用请大夫,我挺的过去。”苏若瑶手握床杆,口咬棉布。等到血不流了,敏嫣给她擦洗下身,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至幸堂里,大夫人问徐仙人:“刚才是禅院的丫环来请你吧?难道是四小姐?”“夫人不必担心四小姐,是丫环苏若瑶让我去开些滋阴养颜的药。”徐仙人说。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那张脸,那身子,还要滋阴养颜?她想要勾搭多少男人啊?”徐仙人没有多说话。在祁院,程延仲和曹如嫣在怄气,只因曹如嫣坚信苏若瑶说的“我亲耳听到芋头说大夫人是主谋”,而程延仲却坚决不信。曹如嫣不理睬他几天了,这晚,程延仲喝了许多酒,曹如嫣嫌他酒味重:“喝那么多酒,不要熏着程乾,出去把酒味散散。”“我出去,出去!”程延仲半醉半醒:“若瑶,怎么你不理我,如嫣也不和我亲近。我做错了什么?”程延仲借着夜色渐深,借着酒疯,走到禅院,程怀素见他:“大哥,这么晚来找怀素,不知有何事?”本书来自 第三十九章 无法再生育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怀素,苏若瑶在哪里?”程延仲酒劲未散,颤颤歪歪。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怀素说:“在那边屋里,她已经睡了。大哥若有事,明日再谈吧。今日太晚,不妥。” 程延仲推开程怀素,走到苏若瑶门前,推开房门:“若瑶,今晚,你依旧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 苏若瑶听到他的语气不顺畅,就知道喝多了:“延仲,今日我病了,有事明日再谈吧。” 但程延仲哪听得进去:“今日就谈!” 然后开始脱衣,撕扯苏若瑶的衣裳。 苏若瑶费力地喊:“敏嫣,救命!” 声音太小,敏嫣好一会才听到,跑过来。 可程延仲和苏若瑶已在行房事。 敏嫣跪下:“大少爷,苏姑娘今日刚刚小产,求求你放过她吧。” 程延仲嬉笑:“什么小产?她和延滨什么也没有,哪来的小产?” 敏嫣就说:“大少爷,请恕敏嫣无礼。” 敏嫣去拉开程延仲,程延仲把她踢倒角落里。 敏嫣爬起来,只得去找程怀素,毕竟她是这个禅院的主人。 可这个四小姐过来见到这样,差点没晕倒:“快,快扶我去找延滨二哥。” 程怀素居住的禅院,程延仲居住的祁院,程延滨居住的福院,还有一个空着的,原先大夫人住的礼院,都在东侧紧连着,不远就到了。 程怀素喘不过气了:“延滨二哥,我怕,太恐怖了。” “怎么了,怀素?” 程延滨问。 “大哥在欺负我的丫环苏若瑶。” 程怀素说。 “二少爷,刚才四小姐看到那难看的情景,吓得差点晕过去,来请你帮她。” 旁边的丫环说。 程延滨知道怎么回事了:“怀素,我先去劝大哥,你快去祁院把你大嫂请来,处置此事。” “是的,二哥。” 程怀素只能听这个嫡亲的哥哥的话。 而程延滨请曹如嫣来,是有私心,想让她看看她自以为无人能及的好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禅院,苏若瑶已大出血,脸色苍白,程延仲的酒也醒了:“怎么,怎么回事?” 敏嫣吓傻了,只会哭。 程延滨来了,在外面看着,没进去。 曹如嫣也来了,她瞪了程延仲一眼,问:“敏嫣,瑶姐姐是怎么回事了,出这么多血?” 敏嫣见到终于有个可以主事的人来了,上前哭着说:“大少奶奶,苏姑娘今日小产已大出血一次,刚才大少爷强行和她房事,又大出血一次,就这个样子了,奴婢已经不敢看了。” “如嫣,救我,我快看不清了。” 苏若瑶伸出手。 曹如嫣紧握她的手,暂时压下对程延仲的怒火:“延仲,快去请郎中,记得在路上将瑶姐姐的情况向郎中说清楚!别坐在地上,快去!敏嫣,去祁院让朝霞把我的止血散拿来熬些汤药,别哭了,快去!禾苗,你去端一盆热水,拿一条热毛巾来!” 曹如嫣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比程延仲,程延滨兄弟两更显管理气质,大家风范。 程延滨对她的爱更添一分敬佩。 曹如嫣掀开被子,看这血流的,也吓坏 了,但她还是安慰苏若瑶:” 瑶姐姐,这血流的越来越少了,你放心,看样子是快停了。 ” “如嫣,你别骗我了,我感觉得到,血流不止,再这样下去,半个时辰就没命了。 ” 苏若瑶无血色的脸上也无泪,可能是都流到血里面去了。 程延仲很快请郎中回来了。 这时的他,出奇地胆小,恐惧,害怕苏若瑶因自己而散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活,他走过去坐在床边:“若瑶,对不起。 ” 曹如嫣喝令他:“你还有脸坐在床上? 坐地下! ” 程延仲跪在了地上,向两个女人跪着。 苏若瑶将他们的手拉在一起:“两人好好过日子,别怄气,别吵闹。 延仲,你要永远对如嫣好,这是你对如嫣日久生情的爱,也是你答应我的。 还有程乾,我只有这条血脉留在世上,可他一出生就把如嫣当亲娘,这也好,反正我也不配做他的亲娘。 如嫣,求你,你那么喜欢他,就把他当作亲儿子吧。 将来你还会有自己生的儿女,如果你不喜欢程乾了,或是程乾惹你生气了,我不怪你,毕竟他不是你亲生。 但别弃他不顾,让他去自立门户,就算苦一点,也让他平安活着,好吗? 我只希望程乾能将我的生命在这个世上延续。 回答我,好不好? ” 曹如嫣已是热泪盈眶:“如果没有程乾,我早已在生下涓涓的时候就跟着涓涓去了。 程乾挽救了我,我怎会弃他不顾? 瑶姐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可那样想,程乾在等着你这个亲娘,我们共同抚养他。 你不可说丧气话! ” “若瑶,你经历了这么多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这回不会有事的。 ” 程延仲扶着床沿说。 “延仲,对如嫣好,对程乾好,我会保佑你的。 ” 苏若瑶是在说遗言。 “若瑶,求你别说了。 ” 程延仲也以为她的样子快死了。 郎中已准备好:“准备扎针止血! 那个丫头给她按摩太阳穴,别让她睡着。 ” “好的,我来吧。 ” 蔡禾苗说。 “谁,快来掐人中,眉心? ” 郎中问。 “我来。 ” 曹如嫣说。 敏嫣已将煎好的药端来,曹如嫣问:“郎中,这是我喝过的止血散,龙骨,无名异,乳香 ,没药, 五倍子,白矾,麒麟竭,鸡子,风化石灰。 可否现在给她喝? ” “都是强劲的止血,凝血药,快给她喝。 ” 郎中说。 曹如嫣端过汤药说:“禾苗,把瑶姐姐的枕头垫高些。 ” 然后她给苏若瑶喂药,因为无力,苏若瑶喝得很慢,很久,才喝完。 程延仲在一旁走来走去,觉得此刻自己不但是个罪人,还是个废人,一点忙都帮不上。 曹如嫣瞟了他一眼:“延仲,你要想帮忙,就好好坐着,别走来走去,惹人心烦! ” “这姑娘说的对,房间里安静些好。 ” 郎中也说。 曹如嫣再次掀开被子一看,兴奋地说:“郎中,已不流血了。 ” “好,这银针要扎两刻钟,再取下,还有半刻钟的时间。 ” 郎中说:“等下我取下银针后,你们得有人守着病人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不入睡,不出血,方可歇息。 ” “郎中,我记住了。 ” 曹如嫣说。 “这么说,我不会死了? 郎中,谢谢你。 ” 苏若瑶真诚地说,但这气上不来。 郎中摇摇头:“姑娘,你别谢我,我只是暂时帮你捡回一条命,以后你这一生,怕难过了。 我都不忍心说啊。 ” “郎中,怎么回事? 这难道还有后遗症吗? ” 曹如嫣问。 郎中叹气说:“比后遗症还严重啊。 这位姑娘刚刚小产,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耐不住寂寞,现在已严重伤及阴血,以后将无能再生育了。 真可惜,一副好脸庞,就这么被糟蹋了一辈子。 ” “郎中,再帮我看看,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 苏若瑶不愿相信。 郎中摇头说:“姑娘,你这情况我不是没有见过。 说句难听的,莫见怪,窑子里的女人就有许多是这样,毁了一生的。 ” “窑子里的女人? ” 苏若瑶念着,然后看了程延仲一眼,尖叫一声:“啊! ” 就再也不说话。 “人不能就此泄气,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 郎中给苏若瑶拔了银针。 曹如嫣叫来禾苗:“给郎中多些宝钞,记住他的名字,婉转些提醒他,该怎么做。 ” “是。 ” “郎中,奴婢送你出府。 ” 蔡禾苗说:“郎中,这是给您的赏钱。 ” “哟,这一叠宝钞,折煞老夫了。 ” 郎中说。 蔡禾苗说:“郎中您救人一命啊,这是郎中改得的,怎会折煞郎中? 虽救的是程府一名丫环,但这该说的,不该说的,怎么说,想必刘郎中心中都有数,奴婢也无资格一一提点。 刘郎中,你说是吗? ” “这个,刘某自然记得,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放心,刘某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刘某这就回去了。 ” 郎中赶紧走了:这给大户人家看病,还真得闭紧嘴巴,好在我也不喜多言。 禅院,一直站在外面的程延滨见郎中出来,苏若瑶也该无大碍了。 就想着:程延仲有贤妻在家,还在外拈花惹草,这花草还是以前的恋人,嫣儿还这么用心照顾,让嫣儿心里怎么好受? 是时候为嫣儿教训一下程延仲了。 他走进去,对着坐在地上的程延仲说:“大哥,禅院是爹特意给怀素妹妹出嫁前的居所,你今日在禅院做了这等丑事,还让深在闺中的怀素见到,把她吓得差点晕了,现在还让丫环点着烛台,不敢入睡。 她未婚嫁,院子里出了这样苟且的事,传出去怎得了? 我不教训你就不配做怀素的嫡亲的哥哥。 ” 程延滨不便直接说是为了曹如嫣来教训程延仲,只能借着妹妹程怀素的名义来做说辞。 曹如嫣也开口了:“延仲,你把瑶姐姐伤成这样,我想罚你。 可妻子怎能惩罚夫君? 但你的弟弟妹妹对你不满,我也管不住! ” 本书来自 第四十章 馆娃斋里发泄 - 沉鱼泪 - 乐晨夕 有了曹如嫣这么说,程延滨就更无不便,将程延仲拖出去,一阵乱打,程延仲也不还手:自己今晚先是对不住如嫣,再是对不住若瑶,挨打算轻的惩罚。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延仲对已无关系的苏若瑶念念不忘,曹如嫣原本还有些许嫉妒苏若瑶,但现在这样子,谁还嫉妒得起来呢? 她按大夫所说:“瑶姐姐,两个时辰内,听我讲故事,不许睡觉。禾苗,一直给瑶姐姐按摩太阳穴。” 苏若瑶已无所望,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就是亲生儿子程乾。 第二天,程迪智得知禅院出大事了,急着赶过去,碰上大夫人:“夫人,昨晚怀素在禅院受了惊吓,我得赶紧去看看。” “我一块去吧。” 大夫人说。 “怀素胆小,受惊吓是常事,我去看看就好。不劳夫人了。” 程迪智急促地说着,就走了。 “什么看望怀素,还不是去看苏若瑶。” 大夫人嗤笑。 回到至幸堂,大夫人问:“徐仙人,昨日苏若瑶在禅院,小产还是滑胎,都传遍整个闰竹园了。这与你的滋阴养颜的药方有关吧?” 徐仙人知道大夫人对苏若瑶的恶毒,就说:“夫人,奴才当时也不知苏姑娘有孕,也未曾听她说。这滋养药,本就有活血化瘀之效,怕是奴才用药不慎,还请夫人恕罪。” 大夫人笑着坐上了至幸堂的正位:“恕什么罪啊?徐仙人,你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懵里懵懂地合乎了我的心思。什么用药不慎,就该这样做。徐仙人,算我没有薄待你,知道我厌恶此女!” 徐仙人觉得这个庄睿合真的是老少幼都不肯放过的毒妇。 禅院,程迪智先去看了看程怀素:“只是吓着了,没什么大碍吧?” “爹怀素没事,不过大嫂照顾丫环苏若瑶,一夜未眠。” 程怀素说。 程迪智急着要看看苏若瑶如何了,就说去看看曹如嫣:“如嫣这媳妇太心善了,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将来还要为延仲传宗接代啊,我去看看她。” 来到苏若瑶的房间,一股血腥气,苏若瑶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曹如嫣在旁边倚着床睡,旁边还有个人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像个疯子一样,是挨了揍的程延仲。 还有丫环蔡禾苗,敏嫣都醒了。 程迪智看苏若瑶病得不轻,连程延仲夫妇两都来了,延仲还弄成这副模样,怕是若瑶有情况不妙,他心里暗藏住心痛,示意蔡禾苗叫醒曹如嫣。 曹如嫣醒了:“敏嫣,你先照看着若瑶,我出去一趟。” 程延仲和蔡禾苗也跟着出来了。 程迪智想直接问苏若瑶是怎么了,但为避嫌,还是拐了个弯:“如嫣,昨夜怀素被吓得睡不着,你又为一个丫环守了一夜,是怎么回事?详细说来,怀素懦弱,不能让她的居所有任何不妥!” “爹,此事,媳妇真是难以启齿,可否让延仲向你回答?” 曹如嫣为难地说。 程迪智看看程延仲一副傻样:“如嫣,这事是延仲闯的货吗?我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你说。有何难以启齿?” “爹,请恕如嫣不敬,昨日、、、、、、” 曹如嫣将苏若瑶的小产和程延仲对她的暴行都说了出来。 程迪智顿时就想将这个最器重的儿子暴打一顿,但还是没有,而是先对曹如嫣说:“如嫣,好媳妇,爹不希望闰竹园内出人命,多谢你救了苏若瑶这个丫环,还为她守了一夜。替延仲赎了他的罪孽。” “爹,本就是如嫣不好,没能将醉酒的延仲留在祁院,才酿出这大祸。” 曹如嫣说。 程迪智赞赏她:“如嫣,爹知道你与苏若瑶姐妹想称,既如此,今日就再辛苦你了。延仲呢,我得好好教训他一番。” “程延仲!” 程迪智走到程延仲面前,怒目圆睁。 “爹!” 程延仲的酒早已醒了,只是没脸见任何人了。 “昨夜你耍酒疯刷到禅院来了,这是怀素妹妹住的地方啊。她还处深闺,就看见你这不堪的一幕,以后让人知道如何是好?” 程迪智没有底气,因为程延仲这样做与自己对苏若瑶的情爱脱不了干系,但还是要说:“你和苏若瑶虽曾相爱至深,但现在仍无名分,你脑子清醒些!若不是如嫣帮你收拾残局,救了苏若瑶一命,你就要了一条人命了!我非揍死你不可!” “爹说的对,昨夜,延滨也是这么说,我连累了怀素妹妹。我该揍,该骂,该死!我不是人,是禽兽!” 程延仲放开了吼。 “你给我小声点!” 程迪智说:“这里有你的妻子如嫣,你的恋人苏若瑶,你的妹妹怀素,这么大声,还嫌别人看笑话看得不够多吗?赶紧回去!” 程延仲欲哭无泪地回去祁院了。 这一天内,苏若瑶一会儿睡,一会儿醒。 醒来的时候,曹如嫣给她唯米饭,补药。 睡着的时候,曹如嫣也跟着睡一会。 直到天色暗下来,苏若瑶劝曹如嫣回去休息:“如嫣,昨晚你一夜没睡好,今日也没补觉,累坏了吧?快回去好好歇息。你救我于生死边缘,谢谢你了。” “瑶姐姐,延仲给你造成的伤害不是有意的,但我知道这是无法弥补的。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尽量代他满足你的。” 曹如嫣全是歉意。 苏若瑶无力地说:“傻丫头,你怎么弥补啊?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聊吧。禾苗,护送大少奶奶安全回到大少爷身边。” “是。” 蔡禾苗说。 苏若瑶想着自己将一辈子生不了孩子就心如刀绞,滴血地痛,但疲惫的身躯很快让她睡着了。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这不是馆娃斋吗? 敏嫣在一旁:“苏姑娘,昨夜,老爷派人将你抬到此处,我也被蒙着眼睛来了。老爷让我照顾好你。” “哦,是这样。” 苏若瑶说,心里想:敏嫣啊,算你命苦了,你知道我太多事,不知将来会如何。 但我会尽量保护你的。 程迪智来了:“若瑶,如嫣把你的遭遇都告诉我了。当我知道你处于生死边缘时,心如刀割。延仲这小子,枉我最器重他,居然醉酒闹出这种事!” 苏若瑶在馆娃斋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一官,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这都是你和延仲父子两的错!” 苏若瑶掀开被子,起床,一直跑,自己也不知要跑到哪里去,程迪智在后面追赶她:“若瑶,你别跑,郎中说你要多休息!” 苏若瑶跑不动了,停下来,背靠竹子,坐下:“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若瑶,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小产了?” 程迪智痛惜地问:“那是我的孩子吗?” 苏若瑶泪洒一地:“我和一官你夜夜相会,延仲他不解我为何与延滨成亲,一寻到机会,就来糟践我。我每日伺候了你,还要伺候你的儿子。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简直就是窑子里的女人!前日我得知自己有孕一月,怎知这孩子是你们父子谁的种?是我**的孽种!我自己买药打掉了他!谁知遇上醉酒的延仲?” 苏若瑶放肆地发泄自己的愤怒。 程迪智蹲下,扶着她的肩膀,深刻地忏悔:“若瑶,确实是延仲害了你,到追根朔源,是我,是我的自私,不让你们在一起,才导致你的身心惨痛。让我来弥补你吧。” “你弥补得了吗?我永远也生不了孩子了,你可以给我一个能够生孩子的肚子吗?” 苏若瑶歇斯底里地喊着,教蹬着程迪智,程迪智任她蹬。 苏若瑶又跑回房间,蒙着头哭。 程迪智跟着回来,想了很久,说:“若瑶,你不必担心不能生孩子,你已有一个了,程乾不就是你亲生的吗?等如嫣为延仲生下孩子后,我就把程乾抱过来,还给你。或者,如你所想,做延仲的妾室,程乾归你抚养。” “可我现在就想要回程乾,他本就是我的。” 苏若瑶完全不讲理了。 程迪智也完全依了她:“好,等你在馆娃斋养好身体后,回到闰竹园,立刻去向延仲夫妇要回程乾。” “一官,你说的是真的?” 苏若瑶的眼泪停在了俊美的脸庞上。 程迪智帮她摸去眼泪:“若瑶,如果你不开心,我强留你在我身边又有何意义?” “那你我该怎么面对延仲和如嫣呢?他们对程乾的爱不亚于我啊。” 苏若瑶问。 程迪智微微一笑:“不用你去面对,我来就行了。若瑶,你没有对不住他们,是我,使我对不住他们和你。” 此刻,苏若瑶心里乱了,这程迪智对自己的放纵到底是真是假? 她问:“一官,当时你把程乾抱给如嫣时,是那么坚定不移,不容否决,现在,程乾连都写在族谱上了。你这样做,会不会留下出尔反尔的名声?” “我又没做恶事,管他人的闲言碎语。再说族谱算什么。” 程迪智坚定地说:“就这样定了。不管他人的闲话,若瑶,这可都是从你身上学到的。”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一章 西子林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一官,如果把程乾还给了我,我就光明正大地跟着你,”苏若瑶身体垮了,脑子也垮了,不知这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后悔了,不该打掉那个孩子,管他父亲是谁,只要他喊我一声娘。品书网 www.voDtw.com程乾喊如嫣喊得那么亲热,可到现在都没喊过我一声“娘”。但世上哪有后悔药,被我打掉的孩子,连同我的肚子一起,永远死去了。” “若瑶,你怎么想都好,只要你不难过。” 程迪智说:“在馆娃斋,想散步就散步,想歇息就歇息,一切随你开心。” “一官,你不可如此纵容我。” 苏若瑶笑他。 祁院里,曹如嫣急坏了:“延仲,我刚刚带着补药去了禅院里看望瑶姐姐,但怀素的丫环说,她一大早去敲门,就不见了若瑶和敏嫣。我怀疑瑶姐姐一生气走了。都怪你,快穿戴好,和我一起去找瑶姐姐吧。” 程延仲也自责:“如嫣,若瑶她身子都弱得走不动,能走到哪里去呢?可能是在闰竹园某个地方伤心吧。我们分头去找。” 至幸堂里。 “夫人,老爷和苏若瑶一起去了那个密室,现在还未回。都一天了。” 捞月报告说。 “暂时让她去吧,老爷只想玩玩她罢了。她除了美之外,还真没什么,将来的下场或许连柴墨玉都不如呢。” 大夫人毫不在意:“看他们回来后如何向延仲解释,我可不管他们父子两共享一个女人了,反正延仲也早已不视我为娘。不过,这下就麻烦我替他把守秘密了。” 馆娃斋里,第二日,苏若瑶醒了,第一眼就看到程迪智对她怜惜地笑:“从来没有在白天游览过馆娃斋,今日就出去看看西子林吧。” “那是什么地方啊?跟西施有关吗?” 苏若瑶猜是如此。 程迪智望着她,疼爱不及:“是取西施的名字用来给你植树种花的森林。” 苏若瑶穿好衣裳,在馆娃斋附近的小道上走着,心里想着,等身体好了之后就可拥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了,现在,程迪智又放下一切陪自己玩耍,管他是真是假呢。 小道越走越美,苏若瑶在程迪智身边蹦跳着走,程迪智疼爱地看着她笑。 “一官,这是什么?” “垂丝海棠。” “一官,这是什么?” 三色堇。 ” “一官,这是什么? ” 四季报春。 ” “一官,这是什么? ” “紫苏。 ” “一官,这是什么? ” “牵牛。 ” “一官,这是什么? ” “向日葵。 ” “一官,这是什么? ” “矢车菊。 ” 、、、、、、苏若瑶每问一句,都是同样的话,都会回头欣喜地看着程迪智,像发现了宝物一样。 程迪智对这句“一官,这是什么? ” 毫无腻烦,倒是觉得怎么听都不厌。 苏若瑶在里面飞舞着:“一官,这是仙境还是迷途? 我们会不会出不去了? ” “要是出不去了该怎么办? 若瑶。 ” 程迪智逗她。 苏若瑶豪爽:“在这样的仙境里,出不去就出不去。 一生一世在此飞舞,远离尘嚣,多自在。 ” 苏若瑶啊,似乎被迷得忘了儿子,程延仲,曹如嫣。 “若瑶,你本就该这么无忧无虑,我倒真希望永远也出不去。 ” 程迪智也说起了梦话。 苏若瑶在里面畅想:“一官,这里为何四季的花卉都可同时开放? 这是你建立的世外桃源吗? ” “花匠说这些花卉都是娇贵傲气的,要看到比自己还美的人才会盛开。 你来之前,它们从不开放,这是要与你一较高下吧。 ” 程迪智大声说,反正这里没人听见他们说话。 苏若瑶哼地笑他:“一官,你还说自己不会讲情话逗我,这不就是吗? 我知道,这些花朵,都是人家花匠栽培得好。 哪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 ” “随你说。 若瑶,你说,如果我们在此游览一天,出去后,会不会像传说中所说,外界已是我的七代子孙了? ” 程迪智也在苏若瑶的带动下幻想了。 苏若瑶则说:“也不一定。 或许我们出去后,想再回来找到这里就难了。 ‘不足为外人道也’。 ” 苏若瑶沉迷在这花海中和程迪智的抚慰关切中,暂时忘了自己遭受的疼痛。 馆娃斋,苏若瑶和程迪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冬日的阳光撒在草地上,程迪智坐在上面,苏若瑶躺靠在程迪智的大腿上,程迪智抱着她,低头问:“若瑶,现在身体好多了吗? ” 苏若瑶用竹条挑逗着程迪智的脸:“有一官的悉心照顾,身心哪有不好的道理? ” 程迪智总是怜惜又疼爱的眼神看着她:“听到你这么说,这冬日的阳光都照进心里了。 我们两都好了,不知现在,延仲在闰竹园过得怎么样? 他是罚酒疯害了你的身体,可他还是那么爱着你,否则怎会一次次地寻找你,脑子不清地做出苟且之事? ” “一官虽让四少爷做了夫人的嫡长子,但心里六个儿子中最牵挂,最器重的还是延仲,对吗? ” 苏若瑶问。 程迪智莞尔一笑:“若瑶,我尽量想一碗水端平,可你知,这有多难。 并不是因为他是长子,而是他的人品,才能,德性,虽有瑕疵,但瑕不掩瑜,众兄弟中确实无人能及。 ” “一官真无趣,和我在一起享受着美妙的世外,却还念着欺负我遍体鳞伤的那个延仲。 ” 曹如嫣用头顶他的下颚。 程迪智捏她的鼻子:“若瑶,我从爱子身边夺走他最爱的女人,怎会不念及他的痛楚? 相信已然知书达理的你也会理解我的。 ” 程迪智捏自己的鼻子时,苏若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程延仲的脸。 “既然一官说到延仲,那若瑶也想起一些事。 曾经和延仲初遇,他对我毫无遮掩的爱就像你对我无限纵容的爱。 他带着我私奔,就像你带我在出世在这馆娃斋,与世无争。 你们很像,只是延仲的爱勇敢,豪放,狂野。 一官,你的爱静谧,细腻,深沉。 ” 苏若瑶回忆起自己和程延仲的曾经,和程迪智比较,叹了口气。 程迪智亲吻她的额头:“若瑶,如果没有我曾经对你的玷污,和后来对你的私心占有,你就可和延仲一直在一起,相守一生了。 若瑶,我是否让你陷入两难了? ” 苏若瑶想:一官,不,程迪智,你完全错了,即使没有你的私心,我和延仲也难以携手白头,这中间数不清的原因,难以细说。 苏若瑶不想考虑这些忧心事:“一官你确实让我陷入两难了,也让我贪婪地享受着你的爱,延仲的爱。 所以老天惩罚我的贪婪,让我吃尽苦头。 ” “若瑶,老天不是惩罚你的贪婪,而是嫉妒你拥有太多的爱。 你一生下来,就是遭人嫉妒的浣溪沙。 ” 程迪智慈爱地笑着抚摸她。 浣溪沙? 延仲也一直这么说这个词牌。 而程迪智也说了几次这个词牌。 这是为什么? 苏若瑶想不通,但她看着程迪智的脸,脑海中又浮现出程延仲欢笑的脸,在惋春园,在祁院,在西厢房,在至幸堂。 苏若瑶从程迪智身上起来说:“一官,这冬日的阳光下,别老是坐着,我们去竹林里走走。 我先跑,你来追我。 ” 苏若瑶希望这样可以暂时驱散脑海中程延仲的脸,因为现在,在他的父亲面前想到他,实在是件不开心的事。 苏若瑶欢笑着跑在前面,程迪智跟着追上来:“若瑶,别跑那么快,摔着了,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 “一官,你来追我啊,追不上吧。 ” 苏若瑶每跑一阵子,就回头激将程迪智。 整个竹林都是她欢快的笑声,终于这笑声帮她散去程延仲的面孔。 程迪智沉浸在这莺啼般的笑声中:“我怎会追不上你? ” 两人在竹林中玩起了捉迷藏。 跑了一会,苏若瑶故意停在竹子旁,程迪智过来紧紧抓住:“若瑶这真是‘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一点不差,甚至这诗词都比不上你。 ” “一官啊,嘴越来越甜了。 ” 苏若瑶倚在他怀里撒娇说。 程迪智还喘着气:“怎么说,我也已是不惑之年,更若瑶你的碧玉年华相比,已是一把年纪了,还要陪着你狂奔,欢笑,玩孩提时的捉迷藏,真累着我了。 我哪里跑得过你啊? ” 程迪智点一下她的眉心。 苏若瑶似乎又看到了程延仲在眼前,她忙暂时摸去程延仲的影子说:“我不是停下来让一官抓住我了吗? 还怪人家呢。 ” “不过,刚才真说不出的痛快,什么都没有,只有和若瑶你一起欢笑,愉悦。 若瑶,只有你可让我有这样纯粹的心境。 ” 程迪智深情地说,吻着她。 苏若瑶不想从程迪智脸上看到程延仲的面孔,就闭上了眼,可程延仲的脸却仍在脑海中浮现,尽管他无意中伤害自己很深。 程迪智看出她有些不情愿,就没有继续:“先把身体养好吧。 我们该回斋里用晚饭了。 ” 苏若瑶跟着他在西子林走,想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刚才怎么那么惬意地和这个害死自己妹妹的仇人一起晒太阳,说知心话,在竹林中奔跑,还无意地在心中念了一下“一官” 这个名字,但同时脑子里又时不时浮现出程延仲微笑的脸。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二章 互诉真言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刚才真的很开心吗?不,我只是为了要回程乾,才故意顺从程迪智,引他开心。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等到程乾回到我身边,程家欠我的我还是要一一让他们偿还。 为了不再让程延仲的影子缠绕自己,苏若瑶和程迪智牵着手,在竹林中漫步,边走边说:“一官,说些话,怕你难过,但这是事实。到今日,三夫人已过逝一年零半个月了吧?你曾说五位夫人中,她最得你喜爱,可也不见你为她的忌日做点什么。” “你是说墨玉,她生前过得不开心,死后给她办个再隆重的阴寿又有何用?况且墨玉想来不喜喧哗,何必为她做些虚无的事。若瑶,你说呢?” 程迪智对三夫人的怀念,苏若瑶还是看得出来。 苏若瑶回答:“一官的想法和若瑶类似。三夫人闺名柴墨玉,若瑶觉得,这是一官五位夫人中,名字最好听的,不落俗。她为你生下两子一女,按理说,应过得最是开心,可为何一官你说她生前仍不开心呢?” 程迪智回忆起他忧心的往事:“四位夫人都是我在生意场上为了与人交好而娶的,说难听些,就是我利害关系的工具,政治婚姻。只有家境贫寒的墨玉,是我真心实意提亲娶回的。” “可三夫人却无心于你,也不容于其他夫人,让她自己不开心,也让一官很为难,若瑶说得对吗?” 苏若瑶问。 程迪智奇异地看着她:“墨玉无心于我,是你猜中的,还是哪里听说的?” “一官虽说自己喜爱三夫人,但每每谈到她,并无欢喜之情,只有惆怅之意。若瑶才如此觉得。若若瑶说错了,一官可不许责罚我。” 苏若瑶头靠着他的肩说。 程迪智无可奈何地说:“若瑶你没错。墨玉她清高,孤傲,自怜,洁净,通文史,书画,这是我喜欢她之处,也是她在程家不开心之因。她不打麻将,不打牌,不说三道四,与其他四位夫人无共同语言。她们都认为墨玉自恃有才,瞧不起人,都欺负她,连她们的丫环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就一直这么可怜地过日子,直到在惋春园自缢,至今也不知是怎么被冤死的。” 苏若瑶慨叹:一官,你认为最纯洁的三夫人柴墨玉在其他四位夫人的欺凌和排斥下,也扭曲了心态,想利用我破坏你和延仲的关系,让她的儿子延滨去延仲而代之。 可三夫人心志太弱,她的自缢也是因我而起的,算我对不住她吧。 苏若瑶安慰程迪智:“一官,若瑶觉得,你对三夫人的感情,更多的是崇敬。因为你认为其他四位夫人过于俗气,而三夫人素雅兼修,世间难得之才女。所以才觉得她与众不同,对她念念不忘。我说的对吗?” “嗯,有些道理,怎么我自己就想不通呢?” 程迪智说。 苏若瑶点破他:“当局者迷嘛!” 程迪智恍然一笑:“或许是真的。若瑶,最爱的是你。但对墨玉的思念,我还真不知该跟谁说,只有让你于我来承担。没想到,你解了我对墨玉愧疚的心结。” 苏若瑶想:程迪智这些思念三夫人的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他没有理由跟我编造这些。 可他跟我说他几位夫人做什么? 我又不在乎。 又是一天,西子林里,程迪智好不容易爬上了一颗香樟树,苏若瑶在下面喊:“一官,靠左一点,不对,靠右一点。” 程迪智一点点地向右靠近。 又听苏若瑶在下面喊:“一官,就在你头顶上。” 程迪智终于拿到了那只纸折鸟:“若瑶,接着。” 苏若瑶双手接住后,看着程迪智喊:“一官,下来时要小心。别摔着哦。” 程迪智顺着树下来,然后从树腰上一跳。 苏若瑶上前去扶他,程迪智畅快地笑着说:“我每日处理军政事务,却在馆娃斋,为你爬树,这是笑煞人了。” “一官,你的脚,疼吗?” 苏若瑶歉意地问。 程迪智的眼神连笑也是那样深邃:“不知多久没有爬树了。今日都赖你。又过了一把儿童时光。” 程迪智点点她的眉心:“也不知你这脑袋瓜子尽想些什么,玩纸折鸟。好在我跳下来时,就膝盖痛了一下。” 苏若瑶过来,也坐在香樟树下,给程迪智揉膝盖:“我不想用竹竿把小鸟顶下来,万一弄破了它,它都不知道该怎么喊疼。” “你怕这小鸟疼,就不担心我疼吗?” 程迪智问。 苏若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指着鸟它不愿为若瑶疼,但一官心甘情愿为若瑶疼。” 这一吻一句话,甜到程迪智心窝里去了:“若瑶,你小时候就玩指着鸟吗?” 程迪智背靠香樟树,苏若瑶坐在地上与他面对面,为他揉膝盖。 她得意地说:“不只是纸折鸟,还有兔子,小猫,小狗,老虎,大象,都会。小时,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有邻家的刘家叔叔给我折这些玩。他下象棋时,还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让我也学会了象棋。我才六岁,就学会下象棋,一官,你信吗?” “刘家叔叔?” 程迪智好奇了:“那是个怎样的人?” “和我爹一样,是个挖玉的工人。” 苏若瑶有些伤感:“可后来陕西天灾不断,流散了。也不知他怎样了。” 程迪智把她搂入了怀中,让苏若瑶依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不让她再揉那并不疼的膝盖。 程迪智用手指梳理着苏若瑶垂下的青丝,自言自语:“那时若瑶还很小吧?若若瑶那时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这个刘家叔叔恐怕就要成罪犯了。” 苏若瑶没听清程迪智在念些什么,玩着她的折纸鸟,说:“我恨那蝗灾,旱灾,让我一家颠沛流离,爹娘和妹妹都去了。” 程迪智吻住即将哭的苏若瑶,然后说:“不说家乡了,说起来就让你心酸。” “再心酸也是我的家乡啊。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说的是我家蓝田吗?这首《锦瑟》也是我唯一会小时候唯一会念的诗。学堂的王先生可怜我,见我在外眼巴巴地望着,就每日抽时间,教我识些简单的字,念这首简单的诗,那时我已十岁了。王先生真好。也不知是否在朝廷剿匪中遇难。” 苏若瑶又念着曾经的恩人。 程迪智精明地笑:“王先生每日心甘情愿地抽时间教十岁的若瑶识字,念《锦瑟》,想必那时的若瑶已出落得与现在差不多了。” “只是一个穿得破碎衣裳的丫头,哪里像现在,在一官的怀里,衣食无忧。” 苏若瑶用纸折鸟去咬他。 程迪智又是微笑着自语:“若瑶,你哪里懂男人的心思。好在当时你才十岁,遇上的是个教书的老夫子。若你再大点,即使只是舞勺之年,凭你的浣纱原罪,这位王先生会被你害得违逆孔夫子的教诲了。” “一官,你今日怎么总是自言自语?也不知你说些什么?” 苏若瑶转过头看着他:“和我一起流亡之人,都痛骂当今皇上,朝廷奸佞当道,贤能遭罪,皇上无福,无帝王之相,所以老天降罪人间,惩罚皇上。可为何要降罪无辜的陕西百姓?他们何故要用性命,为无能的皇上恕罪?” 程迪智想让她开心,忘却这些事:“若瑶,你刚才这句句话,可都是杀头的,你不怕皇上知道?” “山高皇帝远,我倒想让他听到,可怎么才能让他知道呢。” 苏若瑶愤恨地说。 程迪智逗孩子般:“有办法,把你的话写在纸上,并留言:‘拾到者请将纸折鸟望京城紫禁城方向放飞,此乃福建的福鸟,赠与当今皇上’。这样指着鸟到了紫禁城,皇上就会看到你对他的愤怒和不满了。” 苏若瑶终于笑了:“一官你在耍我呢,这纸折鸟哪里经得住那么远的飞翔。即使落地后,也不一定会遇上好心人将它往北放飞啊。说不定一场大雨就将它湿透,破烂了。” 程迪智趁她笑,转移话题:“若瑶,刚才说到了幼年,那时你有无想过,长大后从陕西来到了福建,遇上了我?” 苏若瑶歪着头回忆:“才没有呢。那时,我的想法和其他姑娘家一样。” 苏若瑶站起来来回走着,还在梦想着:“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个人家,伺候夫君,孝顺公婆,善待妯娌,与夫君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夫君添丁进口,等孩子长大,各自嫁娶,自己也华发丛生,为孩子抚养孙子孙女,颐养天年,寿终正寝。这一生,就如此简单。你说好吗?” 程迪智心痛了,站起来,抚摸她肤如白雪的脸:“可是,若瑶,我的出现,将你的梦想全部破碎了。” 苏若瑶笑笑:“一官,你自责什么呢?自我流浪乞讨开始,这个简单的梦想就已破碎。无关你错。而且,这世上,怎有凡事如心意?只有曲折人生,若不是这天灾人祸,我也不会辗转流离到此,与你相遇,获得一份真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三章 沉鱼宫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的双眸明媚灵动,闪烁着让程迪智解除了些自责,但他想:若瑶,我真的是你心中的真情吗? 你对延仲始终是难以忘怀啊。 品书网 www.voDtw.com我怎会看不出来? 他关怀地问:“若瑶,我只怕你勉强说我对你是真情,怕你觉得我是在强迫你,常有这想法。” “怎么会呢?一官,我曾这么想过。但,从你派海星贴身护卫怀孕的我开始,我就不这么想了。” 苏若瑶也抚摸着他的脸:这个饱经风霜,沉着冷静,而表面和颜悦色,文质彬彬的成熟男人,真的看不出,我在骗他吗? 为何到现在,我都没能摸透他的心? 不过,虽在骗他的情,但这馆娃斋,怎越来越让我不想出去? 苏若瑶和程迪智就这样各自抚摸对方的脸,站着,许久,苏若瑶问:“一官,我回忆心酸的童年,痛骂当今皇上。这些话,在我心里好久了,我已觉得烦,你部觉得烦吗?” 程迪智还是含情脉脉的深沉的怜爱:“你的话,我只怕这辈子都不够时间去听。” 苏若瑶笑了,但突然,眼前程迪智怜惜的眼神又变成程延仲的欢快的笑脸,苏若瑶赶紧闭上眼睛,吻住程迪智一番,驱散脑海中程延仲的面孔。 程迪智看她这样闭上双眼,主动吻自己,可脸上明明写着不愿,但还是依了她。 一番热吻之后,苏若瑶赶紧说:“一官,馆娃斋里,我们还有许多地方没有赏玩呢。” “那今日就去玩迷宫吧。” 程迪智总是看着苏若瑶的表情和眼神说话。 苏若瑶问:“什么事迷宫?” 程迪智带她来到一处叫沉鱼宫的地方,这真像一座宫殿。 “那是一种简单的建筑,只是进去里面后,蜿蜒曲折,道路复杂,还会遇到阻挡你的墙壁。如果你不够冷静,不够耐心,就找不到出路,就会困在里面,等着我来救你。若瑶,敢玩吗?还是进去之后不到一刻钟,就哭着要我来救你?” 程迪智微笑着,用激将法,让苏若瑶进去。 这招有用,苏若瑶自信地说:“有何不敢,不就是找来找去,总会找到出路的。想吓唬我,一官,你错了。” 苏若瑶指着程迪智,含笑说。 程迪智笑她可爱:“好,若瑶,你从西边入口进,我从东边入口进,我们凭声音相聚,然后一起找出口。” “难不倒我。” 苏若瑶说着就跑到西边去了。 开始了,苏若瑶无聊地走着:每天陪程迪智玩孩童游戏,也唤起了我孩时的无忧回忆,也挺愉快。 只是这程迪智,福建之王,放下事业不管,每天陪着我,都几天了,我都不记得了。 程迪智,你是在玩游戏还是在玩我啊? 不过,至少无人来侵扰,这就最好。 苏若瑶也没听见程迪智刚才所说的喊声,算了,要他的声音做什么,我自己走出去就可了。 但走着走着,她发觉:“这是哪里?我刚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今日没有太阳,哪里是东南西北?” 苏若瑶一下子急促了额,忘了程迪智说的冷静,耐心,她乱跑乱撞,总是遇上一堵堵墙壁,堵住她的去路。 眼看天色已晚,苏若瑶大喊:“一官,我在这里,你听得到吗?你在哪里?” 无人回应。 都走了一个时辰了,也喊了一个时辰,也没听见程迪智答应她的喊声。 连月光都渐渐出来了,苏若瑶害怕极了:“如果延仲在旁边,定可以带我出去这沉鱼宫。即使走不出去,也可爬出去。可现在只有我和程迪智在这个沉鱼宫里面。” 苏若瑶看着月亮也是玄月,月光黯淡,心里越来越害怕:“一官,你出来啊。你在拿我寻开心吗?若瑶不再撒娇,不再赖你爬树,不再赖你和我狂奔,别让我一人在这沉鱼宫中度过这漆黑的夜晚啊!” 苏若瑶边跑边喊,但那一堵堵墙差点让她碰头,她有些疲惫地坐下:我在程家这一路走来,是否也走入了一个沉鱼宫? 遭遇的一切,让我找不回入口,也找不到出口。 苏若瑶嚎啕大哭:“程一官,你这个骗子,说好要以声音相聚的,现在我都喊破喉咙了,哪里听得到你的声音?程一官,我以为你多好,原来你就是个骗子!” “若瑶,” 程迪智出现在她的眼前,笑看着被自己逗哭的爱人,伸出双手,苏若瑶像遇上了救命观音一样,跑过去,抱着他哭:“程一官,戏弄我那么好玩吗?我喊了你那么多声,你难道一声都没听见吗?喊得人家都绝望了。” 苏若瑶使劲拍打着程迪智。 程迪智安慰她:“本是想逗你开心,却把你弄哭了。若瑶,刚才你喊的每一句,我都听见了,我才知道,你需要我。你说不赖着我为你爬树,不赖着我为你奔跑,傻瓜,我做这些,享乐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可我生气了。我的脚也生气了,都跑了一个多时辰,它们不愿走了。” 苏若瑶撅着嘴看着程迪智。 程迪智看她:“噘嘴也好看。” 然后他弯下腰:“若瑶,上来吧,我背你回馆娃斋。” “这还差不多。” 苏若瑶趴在程迪智背上,想着:这个有头有脸的程迪智竟会任自己这样发脾气。 只是,程迪智,你永远也不敢像延仲一样,在众人面前抱着我,从惋春园到祁院,牵着我从你们的家宴上离席,为了我的伤痛不被打扰,而对任何人都说‘滚’。 不过,你这样,也够了,难为你了,就算是假心,也难为你了。 回馆娃斋的路上,苏若瑶吆喝着:“驴子快,路子慢,驴子怎么都好玩。” 程迪智接她的童谣:“驴子背着傻姑娘,驴子心里暖洋洋。” “打你,打你,、、、、、、” 苏若瑶用竹条抽打程迪智的脸。 回到馆娃斋,程迪智将苏若瑶放在床上,凝视她的双眼:“还生气吗?” “一官,累了吗?” 苏若瑶从霸道恢复了温柔。 “别说累。我的孩子里面,我只这样背过开妍,立妍两个女儿,还有延仲。” 程迪智说。 “延仲?” 苏若瑶觉得很别扭:“累了就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程迪智看着苏若瑶睡着,才睡。 程延仲和曹如嫣一直在寻找苏若瑶。 闰竹园真大,他们找了两天都没找到苏若瑶。 晚上,程延仲渐渐自责到不能自持,又开始饮酒。 曹如嫣担当着这个家,让蔡禾苗带程乾,自己则给程延仲梳洗。 程延仲因苏若瑶被自己害得失去生育能力而深深自责,如今她生气出走。 程延仲终日饮酒,喝得烂醉如泥,天昏地暗。 曹如嫣面对这样的程延仲是手足无措了,只听程延仲念着:“以前不理我了,如嫣也不理我了。我该死!” 曹如嫣只能说些无济于事的安慰话:“延仲,你别喝酒了。瑶姐姐只是一时生气出走。有程乾在这,她怎么会不回来呢?你不是想让她消除对你的怨恨吗?如果她回来后看到你这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只怕会讨厌你的。” 可这哪里有用,程延仲还是念叨着:“若瑶回来后,会理我吗?” 曹如嫣焦头烂额:“该如何是好?延仲醉酒两日不出门,不去渡口海岸,巡逻戍边。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管不动他。禾苗,你帮我想想,现在有谁能帮我劝大少爷振作起来?” “大少奶奶,何不去请老爷?” 蔡禾苗说。 曹如嫣否定了:“如今延仲已被驱逐出至幸堂,他的位置和在程家的权利已被四少爷取代。如果让爹看见他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只怕会由原来的器重变成厌恶。虽说我不在乎过优越的日子,但延仲是有大志向的,不能让他沉落,所以不能让爹看到他这个样子而放弃对他的器重。而如果让爹知道,大娘也会知道,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到时我们又有气受,这是小事,只是延仲更难翻身了。” 蔡禾苗说:“大少奶奶,奴婢无能,实在想不出这闰竹园里,有谁可以帮大少爷走出这酗酒的困境。” “有一个人,看似不可能,但我看只有他可以帮得上忙了。” 曹如嫣慎重思考后说,她坐下了,或许是来来回回走累了。 蔡禾苗问:“大少奶奶是说?” “延元。” 曹如嫣肯定地回答。 “可五少爷还是个孩子啊。” 蔡禾苗说。 “禾苗,我心里有数。事情刻不容缓,都酉时了,现在就去,以大少爷的名义,请五少爷来祁院。” 曹如嫣命令。 蔡禾苗请来了程延元,在祁院前不远处,遇见了他嫡亲的二哥程延滨:“延元,这是干什么呀?” “二哥,大哥有急事找我商量。” 程延元说。 “找你商量?” 程延滨笑翻了天:“你能商量出什么?” “二哥,事情紧急,不容耽搁,以后再与你说吧。” 程延元说完就匆匆走了。 他来到祁院,蔡禾苗领他去看醉酒卧床的大哥程延仲,然后到正屋见焦急无助的大嫂曹如嫣。 本书来自 第四十四章 延元帮延仲解酒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嫂,不是说大哥找我有事,他醉成这样可怎么商量呢?” 程延元问。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曹如嫣让他坐下,告诉他:“延元,不是你大哥找你,是大嫂请你帮忙,大嫂相信你帮得上忙,你愿你吗?” “大嫂对延元慈善,友爱,延元能力之内,定会在所不辞。大嫂尽管说吧。” 程延元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曹如嫣就全说了:“延元,你大哥遇到了不开心的事,这事你还小,说来你也不懂。但你大哥却因此事闭门不出,终日借酒浇愁,也不去巡逻了,他这个样子,已有两日。你知道,这事要传出去了,对他的名誉和前途会有多大的影响。大嫂我快急出白发了,闰竹园里的每个人都考虑过了,只有你能想办法帮到他。所以,就请你来了。” 程延元思考了一阵子:“大嫂说的是,大哥终日饮酒,看似事小,实则事大。若日子久了,难保不会授人以柄,借机生事,谋夺大哥在程家的前程。延元想,难得大嫂这么信任我,将如此重要,不可外泄的事情告诉我。大嫂请放心,延元定想办法为大哥大嫂排忧解难。” 曹如嫣舒展眉心:“也难为延元小小年纪就要像个大人一样,凡事息率周全。延元,此事、、、、、、” “大嫂不必多言,延元明白此事的利害,不宜外泄。明日一早,延元就来祁院,让大哥不再饮酒,继续戍边,依然是我程府人人敬重的大哥!” 程延元一番豪言壮语让曹如嫣稍稍安心了:“好,延元,大哥这回,就全靠你了。” 第二日一早,程延元如约而至,他等着程延仲醒来。 程延仲起床后,揉揉眼睛,笑:“延元来了?大哥没空陪你玩啊。” 然后去拿酒壶。 程延元扛起一壶酒往地上一摔,哐当一下,壶碎了,酒流了出来。 “延元,你小子想干什么?” 程延仲摆出老大的架子。 程延元也双手交叉摆在身后,摆出成人的架势:“大哥,今日延元特意来祁院拜访,看望我的小侄子程乾,却得知大哥已过卯时,还未起床。就来看望大哥。不想原来大哥时饮酒饮得逍遥自在,全然不顾自己已娶妻成家,立室生子,肩负重担。” “延元,你这可是对大哥不敬。” 程延仲吓唬他。 程延元又摔碎一壶酒:“延元确实对大哥不敬了。但大哥不足之处,延元若不及时指正,就违逆了孝悌之礼节。任大哥堕落下去,就违背了兄弟之情义。无礼节,无情义,延元还怎可与大哥互成兄弟?” “延元,你说的没错,但大哥我有自己的苦,烦心事,你不懂。你劝大哥的话,大哥领情了,请回吧。” 程延仲有些被说动了,但还是想闷在酒壶里。 程延元又扛起一壶酒,摔碎了。 程延仲怒火上升:“延元,别以为你是小孩子,就可在大哥家恣意妄为!看我如何处置你!” 程延元驳斥:“大哥,你以一句“不懂得烦心事”就想打发延元的劝诫吗?以延元年幼,而吓唬延元,知难而退,是吗?你错了。大哥,你有烦心事,延元确实不懂,但延元知道,就凭杜康,是解不了烦忧的。禾苗,抱程乾来!” 程延仲料不到这个年幼的五弟不仅能说会道,还不畏自己这个“强权” 。 程延元取下挂在墙上的剑,在程乾面前拔剑而出。 “延元,你要干什么?伤着了程乾可怎么办?” 程延仲以为这小子疯了,要拿程乾开玩笑。 但只听程延元程重地说:“大哥莫担心,延元只是想在侄子程乾面前对他父亲程延仲说几句话。大哥你两日借酒浇愁,不去戍边,你的校尉不知会怎么惩处你。既然你心意沉沦,不愿去,延元作为弟弟,只得以大哥身体不适为由,向外宣称,代大哥驻守泉州海岸,以此尽兄弟之义。同时,让程乾看看,他的父亲是个怎样窝囊的人,延元希望侄子程乾不要以父亲为样。” 程延元又对程乾说:“程乾,叔叔在此教导你,切不可学你父亲这般无勇气,面对人生忧心事。” 说完,程延元收起剑:“大哥,我去渡口了,代你向校尉请罪!戍边!” 程延仲被激起精神了:“延元,好小子!有胆量。不过你给我回来!若戍边还要你这不到舞夕之年的孩童去,我程延仲岂非吃白饭的废物?” 他穿上军衣,志气被激发出来了:“如嫣,我去渡口了,等我晚上回来。” “延仲,你还没吃早饭呢。” 曹如嫣有了笑意。 “大嫂,卯时已过,时辰不早。我也带了剑,和大哥一起去海岸边买包子和混沌吃。然后,守卫泉州!” 程延仲就这样被程延元赖不掉地跟着去了泉州海岸。 曹如嫣在后面看着他们微笑:延仲,这样就好了。 看来我选的延元是没错的。 程延仲守完岗,回到祁院,搂住曹如嫣:“是你请延元来,把我从酒坛子里捞出来?否则我就要淹死在里面了。留下你和程乾可怎么办。” 曹如嫣推开他:“怎么,延元都告诉你了?” “还用他说吗?海风告诉我的,只有你会这样为我着想。延元这小子在海岸边,手持剑戟,像个战士一样,守了一整天,也看守了我一整天,生怕我去喝酒。” 程延仲说道程延元就笑:“如嫣,谢谢你。” “我也是拿你没办法,这个闰竹园里,所有人我都想便了,有几个好心人,但帮不上忙。能帮忙的,有不存好心。其他的,都是流言之人。你的兄弟里,算来算去,也只有延元这个生性聪颖,又历经人生险阻的幼弟,能够帮得上忙,而且,靠得住,信得过,而且,不是宵小之辈。” 曹如嫣夸奖了程延元一番:“延仲,这几日,你有苦头吃了,我看延元还会监督你几天。” “这算什么苦头。如嫣,你才吃了苦。延元骂我骂得对,我一个男人,不撑起这个家,反倒让妻子来主外主内,独自承担。” 程延仲道歉说:“真让我羞红了脸。” “过而改之,有什么羞?我们和程乾一起安康地等着瑶姐姐回来,她都不能生育了,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曹如嫣说:“哦,那些酒坛子、、、、、、” “留一壶平时喝点,其余的,都赏给厨房用作调料吧。万一明日延元来了,又被他砸碎,就可惜了。” 程延仲和曹如嫣会意地笑了。 祁院里,一片欢庆的气氛。 程延仲和曹如嫣特意请来他们的要客程延元来一起用晚饭。 程延仲举杯畅饮:“今日我程延仲荣升校尉,虽官衔不高,但这是我日夜辛勤戍边的报答。也是对如嫣的欣慰,如嫣你为我守着这个家,不管我沉醉还是清醒。还有我们的恩人延元,这个救星,及时地把我从酒坛子里捞出来,让我自觉,清醒,明了。今日,我们就一起为了我的荣升而庆贺吧!” 程延仲满饮一杯。 曹如嫣说:“延仲,一杯就够了。延元就以茶代酒吧。” 此时,程延元一句话让给程延仲夫妇很受用,他边吃鸡腿边说:“大哥虽未中举,但愿意从基层做起,戍边守卫,一点点学习,掌握领海兵的经验,爹都会看在眼里,因为,连延元都看在眼里了。” 程延仲看着整延元这个不顾吃相的样子,又看看端庄的曹如嫣,不禁笑了:“延元在说些什么啊,大哥已不求爹对大哥多好。不过现在你的吃相跟你如嫣大嫂以前的吃相有得一比。” 曹如嫣踢了程延仲一脚:“延元,别听大哥胡说。” “我回程家后,都是规规矩矩的吃饭,夹菜,就算在我居住的祥瑞院里,也不敢有任何不端的姿势,让丫环奴才们看见。今日难得有机会,可让我狼吞虎咽一番,自然要赶快抓紧这机会。” 程延元边吃边说。 曹如嫣给他夹菜:“延元,看来你真不把大哥大嫂当外人。就凭你这吃相,大哥大嫂与你做最亲的兄弟。” 程延仲吃着问他:“延元,大哥不明白,为何你会听从大嫂的话,用激将法激励我振作起来,还一连看守了我几日,就怕我出去喝酒。而你自己,也不把这事拿出去胡言。你这么帮大哥,大哥可从未对你那么好过啊。” “我帮大哥,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延元擦擦嘴。 程延仲和曹如嫣不解地相视,问:“延元,现在大哥落魄了,聪明的小子看不出来吗?你要寻‘实务’,大娘和你四哥延新才是程家现在的‘实务’。” “大哥,不对。” 程延元又自己的看法:“大娘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四哥延新没有过人的才能和气魄,却因大娘而一步登天,他担当不起我们程家的重担。延元一一想过,我们六兄弟当中,就数大哥的人品,才华,能力,气概在众人之上,足以扛起程氏大旗!至于大娘和四哥,他们作威作福的日子不会太久。”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五章 五少爷谢恩倾诉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元,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大娘是怎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曹如嫣提醒他。 “大嫂放心,延元说得出这话,就知道什么地方可说,什么地方不可说。” 程延元心里明亮着。 程延仲假装不开心:“延元,你说的什么让我扛起程氏大旗,我和你大嫂并不在乎。但是,原来你是以为大哥会成为将来的一家之主才来帮大哥的,我和你大嫂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你是真心对我们好呢。嗨,人心难测啊。” 程延元嬉笑:“大哥,我这‘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句话就把你弄得心寒了吗?真好笑,大哥。你忘了吗?当初延元在外流浪乞讨,在这个家里,时常带人出来寻找延元的,也就只有大哥一人,一找就是一整天。我的乞讨伙伴们都告诉我了。可延元当时也不敢回来,几次与大哥擦肩而过,都不敢认。” 原本嬉笑的程延元,说到这里,饭也吃不下了,哭了起来:“我只知道,那时大哥在准备去福州乡试,却把这重要的乡试放在一边,总之,程家,十万火急出来寻我的人,就只有大哥。” 曹如嫣说:“禾苗,拿毛巾来。” 程延元擦干了眼泪。 程延仲想起来:“延元,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这件事,你要不提,我都忘了,也怪大哥不好,每次都让你溜走,在外吃苦。” 程延元还在擦鼻涕:“当初无人愿意来找我吧?大哥做善事而忘,与险阻却当仁不让,大哥这品格,我们几个弟弟无人能及。” 程延仲训斥程延滨的话还未结束:“延滨,你有何资格笑话我?我问你,你和延元,两个嫡亲的兄弟,同样在外流浪一年多。延元,本就七窍玲珑,这一年多的经历让他成长得已是精于人事,慧心妙舌,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猜疑,狭隘,固执。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差别也太大了。” “延元,当时你嫡亲的延滨二哥离家出走,怎能让你流落在外呢?大哥出来找你也是分内之事啊。你不必如此感恩。” 程延仲全他。 程延元哼地笑了一声:“哼,按理说,程家丢了个少爷,来寻找是整个程家人的分内之事,但只有大哥,不知多少次,不分昼夜地来找我。其他人呢,各怀心思,也懒得管我这个没娘的落魄少爷。这些,延元都记在心里,谁善谁恶,一目了然。” “延元,忘了恶人,恶事,心里会更快乐。” 曹如嫣善解人意地说。 程延元说:“我正想说到大嫂的善良和待我的好。程乾被我延滨二哥挟持时,大嫂不顾自己是个大肚子,硬是用自己换回程乾,这个,恐怕连七尺男儿都难做到吧。二哥留下我住在炳炘堂,我与大嫂只见一面,聊了一次,就觉得娘亲再世般,瞬间觉得好羡慕程乾有大嫂的疼爱。在程家,延元现在仍是深感不安,处处警惕,但大嫂却让延元觉得,有了娘亲,可以放松玩一通了。大嫂送我的弹弓和陀螺,我没事就拿出来玩。” “延元,大嫂对你的关爱是尽孝悌之义,是应当的,你年幼丧母,对你的关爱也是理应的。何必挂在心上?” 曹如嫣说。 程延元嗨了一声:“我们程家不是有几个娘吗?按理说,尽慈母之责应首先由她们,可她们对延元做了些什么,延元真不愿一一道来。没有如大嫂的慈母般信任,关爱,还让我防她们,防得好辛苦。” 程延元说出了孩童的心里话:“大哥大嫂,不说延元了,你们苦尽甘来的日子,只需等待时机。” “延元,大哥大嫂只求平安幸福度日,等着若瑶回来你,一起过此生。以后常和延元走动,兄弟情深。” 程延仲诚恳地说。 程延元摇摇头:“大哥,你错了。延元吃的苦让延元明白,这世道,只有权势和财富才可保障你们梦想中的平安幸福和延元的兄弟情深。” 曹如嫣想了很久:“确实如此,权势,财富,我们所瞧不起的,才是保障。只是我们麻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延元,才十一岁,历经磨难体会出这深刻的处事之道,心中必定经历过许多挣扎和思虑吧?” “不想回忆那些了。” 程延元说。 程延仲还有些疑问:“延元,你这么看好大哥,可记得你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延滨二哥,你没想过他的将来吗?他也可为程家扛起大旗啊。” 程延元叹气说:“大哥,延滨二哥他性格内向,脾气暴躁易怒,不容于人事,若让他掌管程家全局,只会毁了他自己和程家。他这个脾气,真让我担心,不过我长大以后会照顾好延滨二哥的。以前,延滨二哥对大哥有许多不敬之处,延元在此请求大哥,将来若延元无能照顾二哥,可否请大哥善待二哥。他虽言语不善,屡次闹事,但并未伤及谁,他心中是无恶意的。” “延元真是太抬举大哥了。我都自身难保,还怎么保护并善待二哥呢?” 程延仲笑说他。 这时,程延滨在周朝霞“二少爷,请容奴婢通报一声” 的声音下闯了进来,看着这和睦欢庆的气氛,心中很不是滋味:“延元,跟我回去!” “大哥大嫂,我走了。” 程延元说着就被程延滨带走了。 程延仲看着外面渐渐消失的背影:“如嫣,我们两,真如延元所说那样好吗?” “孩子的话是不会错的,我相信我们都做的对,虽有不妥之处。延元这样夸我们,比长辈的夸赞更真实,更令人喜悦。” 曹如嫣靠着程延仲:“只是他说,这世道,真的只有权势和财富才可保障平安幸福吗?” “是真的,如嫣。我们别麻痹自己了,李白和王维只是因为不得朝廷重用才出世在山水之间的。他们的自由是用孤独和无人理解换来的。” 程延仲无奈地说。 苏若瑶和程迪智“失踪” 的日子里,每次家宴上,大夫人都会被问到“夫人,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大娘,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 大夫人快被这话给问得头顶冒烟了,但为了守住和程迪智的契约,还得替他回答:“出海的日子,难说。” 饭后,大夫人躺在摇椅上:“捞月,老爷出去有九天了吧?” “是的,夫人。” 捞月说。 大夫人算着:“苏若瑶失踪也有九天了吧?” “是的,夫人,还有苏若瑶原来那个丫环,叫敏嫣的,也一起失踪九天了。” 捞月说这个敏嫣,被大夫人记住了。 大夫人长叹一声:“始终是个祸害啊。” “夫人,已有四少爷为你坐镇至幸堂了,还在乎老爷玩什么女人?” 捞月不想再为大夫人去害人,但事不由己。 大夫人眼神里都在算计:“要是苏若瑶和延仲之间还在你来我往,苏若瑶就会把老爷和延仲通吃,为了延仲,而在老爷身边扇耳边风,这样,我们四少爷延新的位子可就坐不稳了。总之,这个祸害不除,我难以安睡,延仲早已不忠于我,就是延新的障碍。我也得让延仲也翻不了身。” 捞月想: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事呢? 第二天一早,荣升校尉的程延仲喜气洋洋地一开门,只见程延元跪在面前,委屈地道歉:“大哥,延元不守信用,请跟大嫂说声对不起吧。” 程延仲扶他起来:“没什么重大的事,跪着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怎么不守信用了?” 程延元回答:“延元答应大嫂不把你酗酒的事往外说,但昨夜延滨二哥审了我一夜,我好想睡觉,撑不住,就说了出来。” 程延仲轻蔑地笑,然后对程延元说:“延元这不能怪你,你怎么说都是个孩子,怎经得起一夜的审讯?况且大哥只是喝酒两日,都过去几天了,现在也升官了,谁还能拿我酗酒说事?而且,延滨二哥也不是那种背后闲话的人。延元,回去念书吧,别为这点小事伤脑筋内疚。大哥没事。” “嗯,我回去了。” 程延元蹦着跳着走了。 程延仲想:延滨无非是怀疑我拿延元怎样,再者就是对如嫣不死心。 真是顽固不化。 走在祁院,福院只见的墨兰小道上,程延滨拦住了程延仲的去路,他双手交叉,高高在上地说:“作为一个男人,心里念着另一个女人,终日饮酒浇愁。置贤妻于不顾,内外全靠柔弱的妻子来操持,也不嫌丢人。” “我已改过自新,有何丢人?延滨,这是我的家事,请别插手多舌。” 程延仲一句话反驳。 “但你的家事却请了我嫡亲的弟弟延元去帮忙解决,这我总该说一说。” 程延滨拿程延元做理由。 程延仲也恰好用程延元来激励他:“延滨,我承认我确实酗酒两日,我妻子如嫣手足无措,想请人帮忙。她想便了闰竹园里每一个人,最终认为延元是最值得信任,而且有能力,智慧来帮我从酒坛子里解脱的人。事实也证明,延元确实成功地做到了,他让我清醒了,我也托他的福,升官为校尉。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我和如嫣的救星,也是我们的福星。”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六章 小程乾被盗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妻儿,要个孩童来帮忙,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程延滨笑话他。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训斥程延滨的话还未结束:“延滨,你有何资格笑话我?我问你,你和延元,两个嫡亲的兄弟,同样在外流浪一年多。延元本就七窍玲珑,这一年多的经历让他成长得已是精于人事,慧心妙舌,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猜疑,狭隘,固执。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差别也太大了。” 程延滨听到程延仲这样将自己和弟弟延元比较,太高他而贬低自己,不觉愤怒写满了脸。 程延仲赶紧说:“延滨,如果你不愿承认这些,我就问你一句,我酗酒,如嫣无助时,为何她对年幼的延元深信不疑,还宠爱有加,请他来帮忙?却丝毫没想过请你?” 程延滨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来骂程延仲如何对曹如嫣不好,不终于家室,但程延仲一提到曹如嫣,他就犯傻了:是啊,如果嫣儿请我去帮大哥解酒,我定会毫不推辞,可她却选择了还未? 舞勺之年的延元,也不相信我。 难道在她眼里,我连自己的弟弟都不如? 程延仲看程延滨一听到如嫣不信任她就愣了,心想:延滨还没对如嫣放下不伦之恋,希望他就此埋葬了这邪心。 程延仲绕过犯愣的程延滨,继续去海边戍边巡逻去了。 又是一日,馆娃斋里,程迪智坐在床边,右手肘撑着床,左手抚摸着苏若瑶的发丝和芳泽无加的脸,他与苏若瑶靠得很近,目光柔情:“知道今日在馆娃斋里住了几日了吗?” 苏若瑶扭扭头:“不知,不愿知,不愿出去。” “可外面还有延仲和程乾,你关心,想念得人。你真的不想出去了吗?” 程延仲看着她的眼神变化。 苏若瑶心绪复杂,眼神也变化莫测:“我起来。” “这就对了,我先走,一会儿,你自己出来。” 程迪智亲吻她一会,赏阅了一会,先离开了馆娃斋。 苏若瑶带着敏嫣随后离开,她想:我为什么不愿离开馆娃斋? 这里有何值得我留恋? 我不是还要把程乾要回来吗? 程迪智刚才那些话,他真的不介意我心里还装着延仲吗? 程迪智一离开馆娃斋就直接去处理她十天为管理的军政要事,苏若瑶则回到程迪智安排她居住的禅院。 禅院主人四小姐就说了一句:“出去游玩十天也太不像话了。以后别这样了。” “奴婢知道了。” 苏若瑶说。 在自己房间里,苏若瑶坐下不久,就“哗” 地起身,直奔祁院,目的只有一个:程迪智答应过我,一出馆娃斋就把程乾还给我。 此时,程延仲还未去海岸边巡逻,苏若瑶就来了。 程延仲和曹如嫣看到她精神振奋,容光焕发,完全不是十天前失血的样子,两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曹如嫣欣喜极了:“瑶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因为你离开,延仲他自责地酗酒两日、、、、、、” “但你还是把这个家整理得像模像样,还让延仲重新振奋起来,忘却我这个不快。如嫣,你做得很好。” 苏若瑶不想说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你们夫妻如此恩爱,夫唱妇随,该可怜一下我,把程乾还给我。 但刚才苏若瑶的语气僵硬,眼神固执,弄得整个正屋的气氛也僵硬了。 程延仲对苏若瑶的态度还处在十天前的自责中:“若瑶,对不起。” “忘掉不快吧,十天前的损伤,已无法挽回了。” 苏若瑶毫无表情地说。 程延仲自责地想撞墙,但他想起曹如嫣的话:“若瑶,你出去这十天,如嫣劝我要好好过日子,等你回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每日都能看到程乾的家。你住回来吧。” “延仲,我曾是你的丫环,还与二少爷假成亲。你别痴人说梦了。” 苏若瑶这句话只是气愤的话,并非发自内心,却让程延仲的心凉透了。 但他不是这么容易被击倒的人:“若瑶,只要我想做的事,只要你愿意,有什么可阻挡我们?” 话还未说完,蔡禾苗跑进来:“大少爷,不好了,小少爷他不见了。” 所有人都慌了神,尤其是苏若瑶:程乾,娘刚刚要来找你,你就躲着娘。 曹如嫣连训带问:“禾苗,你是怎么带程乾的,大少爷多次强调,出去时要全神贯注,怎会不见了。” “大少奶奶,奴婢只是一转身,小少爷就不见了。” 蔡禾苗双手抱在一起,紧张地说。 祁院的下人都围了过来,程延仲大吼:“看什么看,小少爷被盗走了,都给我去找!” 曹如嫣在旁边心急火燎地走着:“程乾这孩子不认生,见谁都不怕不哭,很容易被人盗走,要把他找出来也难。他半岁了,没奶喝,可以喝点汤羹,稀粥,碎米饭,这些我都不担心。可我就怕来者不善。” 苏若瑶听着曹如嫣对程乾的习性了如指掌,而自己对亲生儿子的性格却一无所知,她暴躁了:“如嫣,你别在我面前炫耀你知道程乾的一切,你未生她,你凭什么知道?现在把程乾弄丢了,你可真行,他终究不是你生的,对吗?不用你们找,我自己去找!” 苏若瑶跑了出去。 “瑶姐姐,” 曹如嫣委屈极了:“她怎么会这么说我呢,我可没有一点薄待程乾啊。” 程延仲抓住她的肩安慰:“如嫣,若瑶是在生我的气,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程延仲对守在旁边的海星说:“海星,这小少爷在院子里,一瞬间消失,是内鬼。盗走程乾的人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让下人们出去找只是做做样子。等他们回来,你向他们借大笔钱,而且是高息借钱,看谁的手头宽裕,交给我。” “海星明白了。” 程延仲表面沉着镇定,轻声对曹如嫣说:“如嫣,这个祁院里既然有内鬼,那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听着,若海星没有找到我所说之人,那海星就是内鬼,你不动声色地等我回来就是。” “延仲也去找程乾吗?带上我。” 曹如嫣亟不可待。 “不对,如嫣。今日我还是照常去海边巡逻。你呢,去各位娘和各位妹妹处,走走,聊聊,品茶。” 程延仲心里有了计策。 “延仲,你这是什么话,程乾丢了,我看你这样子,怎么一点不着急?” 曹如嫣大惑不解。 程延仲解释:“如嫣,这是我的表象,我心里已是火烧眉毛,心急如焚了。但越心急越会乱了分寸。你仔细想想,盗走程乾的人暂时不会对他下毒手,如果要下毒手,在禾苗不留神的时候,就已取了程乾的性命,何必盗走他这么麻烦,给人留下马脚?我看此人此时正想看到我们坐立不安的样子,我们偏不如他所愿。我们要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此人捉摸不透,他就会心急,一着急,就会现出原形了。” “延仲,程乾已是我的命了,让我如何装作事不关己呢?” 曹如嫣的泪水又来了。 程延仲替她擦眼泪:“想想延元,那么小,就镇定自若,什么都不怕。你这个母亲,也能做得到。” “延仲,如嫣听你的。” 曹如嫣勉强笑着。 程延仲准备大肆张扬地出去渡口巡逻,见到紧张兮兮的蔡禾苗:“禾苗,小少爷是在你手中被人盗走,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查出你手头和心里有何不干不净,那么你以前对大少奶奶和苏若瑶的救命之恩也抵不了你的罪行!” “大少爷,禾苗对你和大少奶奶,小少爷绝无二心,禾苗以性命发誓,海星绝不是内鬼。若真的找不到小少爷,禾苗愿撞死在这墙上,以赎禾苗照顾不周之罪。” 平时说话谨慎的蔡禾苗,一下坚定不移。 程延仲也信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誓,说些吉利话。今日你就跟着大少奶奶,按我刚才说的去做。” 蔡禾苗对程延仲的信任很是感激,也斩钉截铁地说:“大少爷放心,禾苗定将功补过!” 曹如嫣带着蔡禾苗出门了:“禾苗,待会怎么说,怎么做,你心中可明白?” “禾苗明白。” 至幸堂,苏若瑶只一声“求见” ,大夫人就准了:看看这个祸根怎样了。 苏若瑶这阵子也分不清程迪智的爱是真是假,倒是被宠出了恃宠而骄,不可一世的脾性:“夫人,把程乾还给我。” 大夫人坐在正堂,笑她:“苏若瑶,你的肚子不行了,脾气见长啊。不过这有男人日夜宠着,还是一副好皮囊。但你就是没句好话。要找程乾就去祁院啊,怎会在我这?” “我刚从祁院来,程乾就是在那里不见的。不在你这还能在哪里?” 苏若瑶站着,盛气凌人。 大夫人问:“苏若瑶,说话不可血口喷人。你说程乾在我这里,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没证据就别胡说!” 是啊,程迪智对大夫人心怀愧疚,连如嫣的死胎一事都不信是大夫人指使的,更何况程乾被盗,无凭无据,程迪智怎会相信是大夫人的主谋呢,完全是我在猜测罢了,苏若瑶想着想着,曹如嫣带着丫环来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七章 欲擒故纵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欣喜:如嫣肯定是来找程乾的,看她自信的样子,肯定有把握在手。 品书网 wWw.Vodtw.com“如嫣来给大娘问好了,不知大娘的头风可好些了?” 曹如嫣出口是问好。 苏若瑶觉得这无可厚非,可接下来的对话,让苏若瑶懵了,傻了,怒了。 “如嫣,大少奶奶,真是稀客啊。” 大夫人讥讽,以为她也是为了寻找程乾而来:“如嫣,刚刚苏若瑶说,程乾不见了,你该不会找到这里来了吧?” “哦,对,程乾不见了恶,延仲已派人去找了,我一女人家,难道要我去找吗?” 曹如嫣尽量若无其事地说。 苏若瑶看着她想:如嫣,你疯了吧? 是否因为刚才我发怒冲你骂了几句,你就怀恨在心? 你不是这种人啊。 大夫人也不解:“程乾是老爷的长孙,弄丢了,这事可大了,延仲带着人去找了吧?” “夫人,刚才大少爷交代了门口护卫一句,就去海边巡逻去了。所有人都觉得奇怪。” 捞月报告说。 “这有什么奇怪,大娘,延仲有公务在身,才去泉州海岸渡口,现在已是校尉了,指望着再升一级呢。再说,延仲已派了十几个人去找了,延仲也不必去了吧。” 曹如嫣说得不关己事,悠然地坐下。 这话却让大夫人云里雾里了:怎么丢了儿子,两夫妻还能如此心安理得? 苏若瑶更是压住怒火。 大夫人疑惑地问:“如嫣,你自己不去找程乾,会让人说闲话的。” 曹如嫣翘起兰花指,看看自己的手,对大夫人说:“大娘,媳妇向你诉说句心里话吧。这儿子呢,不是自己生的,哪来那份情啊?日子久了,带着带着,心里的厌烦都无处诉说,可这孩子也不能就此不带了。如嫣还真希望大娘能帮如嫣解开这个心结呢。” 这话让大夫人觉得很知心: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对待延仲的,可这小子有了女人就忘了娘,如今,遭报应了,丫环生的儿子还在襁褓中,妻子就不乐意了。 延仲,这是报应啊。 大夫人对程延仲夫妇不去找丢失了的孩子,不怒反笑:“如嫣,你夫妇两都不去找程乾,这让我怎么跟老爷说好呢?” “大娘可不能这么不管我两了额,如嫣就只望着大娘为我两说话了。” 曹如嫣故作害羞。 蔡禾苗及时来了一句:“夫人,请容奴婢说句话,大少奶奶是劝过大少爷去找小少爷的,可大少爷没那个心思啊。你可知,大少奶奶每夜都把大少爷伺候得心花怒放,每日一早都是满面春风。大少爷还如此年少就急着喝海狗肾,淫羊藿,弄得大少奶奶每夜都累得不行。” “禾苗,此等不雅之词,怎可在至幸堂这圣洁之地胡言?” 曹如嫣严肃起来。 大夫人却对此很受用:好啊,延仲和这些东西,我就看他怎样沉迷女色,被老爷放弃。 大夫人也严肃起来:“诶,如嫣,你我婆媳聊天,本就该说些之心话,有何不可说。难怪你和延仲对程乾的失踪毫不关心呢。不过就算你们小夫妻恩爱,这关心程乾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免得有人说事,不是吗?““大娘说得是,待如嫣陪大娘好好聊一番之后,就去找延仲,给家里人看。”曹如嫣说给大夫人听。苏若瑶听她两对程乾失踪这样的大事漠不关心,已经是怒不可和了,尤其是曹如嫣,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此时,愤怒蒙蔽了她的双眼和心,也不能怪她,这种情况下,谁也无法辨别是非。她走过去,对着曹如嫣,就是“哐”地一巴掌,怒目圆睁:“好你个曹如嫣,枉我以前视你如亲妹妹,你竟对我的儿子失踪视若无睹,算我瞎了眼。”蔡禾苗立刻做戏,走到苏若瑶面前,推她在地:“苏若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大少奶奶动手。大少奶奶抚养并非亲生的小少爷已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曹如嫣,瞧你这副德行,原本纯洁,如今风骚。我早就该把程乾抢过来!”苏若瑶吵了起来。曹如嫣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苏若瑶,程乾怎么说都是延仲的种,怎轮得到你来抢?我对程乾,也已尽心尽力了。我忍你很久了,告诉你,男人的心变起来很快的,如今延仲已不把你放在心上了,你就该知进退,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敢打我,就给我等着,待我告诉延仲,看你在程家还呆不呆得下去!”“如嫣,你变了,延仲也变了,变得让人难以置信!”苏若瑶跑了出去,一心念着程乾安危的她也没自己观察曹如嫣刚才的举动和表情,她只知道:儿子失踪了,恋人延仲不再爱我了,当作亲妹妹的如嫣翻脸了。天哪,难道现在我只有程迪智那难辨真假的爱?曹如嫣坐下,蔡禾苗在旁说:“大少奶奶消消气,别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苏若瑶斗气,失了身份。”大夫人的疑心来了:曹如嫣突然来,这是一出戏吗?不过苏若瑶确实是真的与曹如嫣决裂了。琢磨一下,应该不是假的。而延仲如果不是被女人迷住乐心,也不会置自己的儿子于不顾。这时,曹如嫣向大夫人道歉:“大娘,刚才如嫣失态了,实在是情非得已。原本如嫣想来向爹和大娘问好,奈何爹几乎每日都在外,处理军政要事,忙得不可开交。如嫣只得向大娘倒苦水了,你看延仲毕竟是程家的大少爷,却住着狭小拥挤的社玖院,担任的是一个官职低微的校尉。我们受人闲话也受多了,实在难忍这众口铄金。如嫣想,大娘乃一家之主母,让这闲话消失当是小事一桩吧。”“如嫣,你和延仲懂事不少啊,知道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可我虽是主母,可让闲话消失,我哪有这能耐啊?”大夫人略带嘲笑:“还得延仲他爹说了算啊。”“大娘实在过于敬谢不敏。如嫣相信,凭爹对大娘的重视,为我和延仲打算,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曹如嫣一切都是假意,拍马屁也是假的。大夫人也被这马屁暂时昏了头,心里想:程延仲,你也知道要求我啊?放不下面子就让你妻子来,有胆量就自己来啊。曹如嫣见大夫人神色放光,已入自己的圈套,就趁此赶紧说:“大娘,原本如嫣想听你的话,去找找程乾,做作样子,但刚才苏若瑶那么一闹,实在让如嫣心寒,不去也罢,任别人说我去吧。如嫣心中闷着,这会儿,去四娘,五娘和各位弟弟妹妹处走走,解解闷气吧。一家人总要其乐融融才好,这也是为了延仲好。若大娘有兴趣,如嫣去请四娘和五娘来陪你一起打麻将,喝茶,聊孩子?如何?”“我这头风还是清静些吧,”大夫人由高兴改成命令了:“如嫣,你去家里众人处走动走动是好事,但这四娘的禄院,你还是别去了,里面有个失心疯的延兆,怕吓着你,还是不去为好。”“延兆确实可怜,不过大娘说的也是,如嫣就不去四娘的禄玘院了。”曹如嫣心里想到了些事。曹如嫣走后,大夫人捧着茶杯,舒适地品尝着,喜形于色了一阵子:延仲,程家大少爷,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但是,大夫人很快突然猛地坐直了腰膀:“捞月,这曹如嫣今日突然改了性子,来请我为他夫妻帮忙,不知真假,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若她是假装来探虚实,那我刚才的话不就露馅了吗?我让她别去珍珠的禄院,不就给她指明了程乾丢失的方向吗?不行,你快去老五玛瑙那里说,如果曹如嫣来了,好生说话,不予接待,不予进门,让曹如嫣猜不透,也摸不着!”“奴婢这就去。”曹如嫣在离开至幸堂的路上,神色匆匆,说:“希望刚才夫人没有看穿我是假装讨好她。但刚才瑶姐姐肯定以为我和延仲薄待了程乾,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应该没事,最多几天的事,我就向她解释。现在先去四娘的禄院和五娘的禛院。”但曹如嫣去两处都碰了壁,四夫人的理由是“如嫣,延兆还没痊愈,怕吓着你”,五夫人的理由是“如嫣,五娘害你胎死腹中,怎可受你亲自上门拜访?”于是,曹如嫣将目标锁定在四夫人和五夫人身上,但自己不方便强行进去搜查。这时,程延滨和程延元来了,他们也是知道小侄子程乾丢失了,放下手里的事来帮忙寻找的。曹如嫣似乎看到了救星,程延滨刚想说话,曹如嫣就微微蹲下,问:“延元,你都知道了?”“大嫂,这些我都知道了,但这满院子的寻找不是办法,得有个目标才好。”程延元一语中的。曹如嫣悄悄说:“延元,大嫂已锁定了目标,四娘和五娘,但大嫂刚才去探访都被婉拒、、、、、、”“大嫂,你别说了,延元知道该怎么做了。”程延元真是点头会意。本书来自 第四十八章 声东击西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有点笑意了,才注意到二少爷程延滨也在此:“延滨二弟,好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然后问蔡禾苗:“禾苗,现在什么是时辰?” “酉时过半。” 蔡禾苗回答。 “我们先回祁院。” 曹如嫣心想:今日延仲应该会提前回来。 剩下程延滨傻傻站着:嫣儿,我在你面前,在你心中怎么就如一扫而过的秋风一样? 你连帮个忙也不说一句,我可是满心来帮你的啊。 而苏若瑶呢,一个身着绿衣的绝代风华在闰竹园内疯狂地寻找着儿子,见到人就抓着人家的衣领凶狠地问:“你看见程乾没有?” 祁院,程延仲也确实提前回来了。 海星已经许诺三成高息借钱五百两,以娶亲盖房为由,将祁院的内鬼揪了出来,绑到程延仲和曹如嫣面前。 程延仲毫无表情,使劲踢了他一脚,狠狠盯着此人:“先是盗贼重金收买,再是海星高息引诱,终于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揪了出来。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大少爷,奴才一时糊涂啊。” 这个内鬼后悔不已。 程延仲咬牙说:“想赚钱,脑子蠢了点。你给我听清楚,如果小少爷程乾有恙,你等着陪葬。说,与你重金之人,是男是女?长相声音可辨?” “声音是男人,但他蒙脸,只见双眼,无法辨认。” 内鬼听到自己有可能会没命,声音也颤抖了。 程延仲手撑额头,心烦不已:“不是拐卖孩子的,而是闰竹园内的人。海星,先把此内鬼关起来,待后处置。” 这时,程延元来了,还未喘口气就说:“大嫂,延元照你的吩咐,分别去了四娘的禄院和五娘的禛院。我故作捣乱,闯入禄院,装作调戏三哥,但被四娘赶了出来。然后去禛院找延嗣玩,五娘以延嗣要念书为由,将我请了出来。在这两处,我都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 听到这,曹如嫣的眉头上了几把锁:“四娘和五娘都是被爹处罚之人,心绪难过不假,但门可罗雀必定是真,应当是众人避之不及吧。若有人上门拜访探望应该是喜事,高兴还来不及,可我和延元分别去探访,都吃了闭门羹。四娘是因延元和瑶姐姐而受罚,排斥延元有理,但不欢迎我却说不过去。五娘是因我和瑶姐姐受罚,拒绝我有理,但排斥延元就有问题了。” 程延仲问她:“如嫣,你和延元分别去四娘和五娘出探访,还这么生疑,是怎么回事?” “延仲,今日我找你所说到处去串门,先去了至幸堂,与大娘聊了一会,她跟我说了一句‘不要去四娘的禄院,怕疯癫的延兆吓着我’,在我看来,这是大娘露出马脚,‘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还偏偏就去了一趟,可四娘和五娘都婉拒了。” 曹如嫣解释道。 程延仲不信这事与大夫人有关:“如嫣,大娘不让你去四娘住处,是怕疯癫的延兆伤着你,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存在。不过照你和延元所说,加上刚才那个内鬼所说,盗贼在闰竹园内无疑。” “经过大哥大嫂一天内,明里暗里的查询,大哥,如果直接去疑处搜查,恐怕不妥。说句不好听的,以大哥现在的地位,若没有找到程乾,只怕有人会拿此事说事,大哥的麻烦会更多。” 政延元这话确实没错。 程延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下令:“海星,去买一口棺材,一具寿衣,都是成人用的,还有出殡用的一切物品,现在就去。” “是,大少爷。” 海星说完就去执行了。 “其他人,将祁院打扮成白喜事的模样,现在就开始!” 程延仲又下了一道命令:“延元,你嗓门大,等会,带着丫环们在祁院门口穿上白衣,烧纸钱,哭丧,对外宣称,祁院收到一句毁容的婴儿尸体,程乾已归天了。” “延仲,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没找到程乾,我就不承认他已故,也不允许别人说他过了。” 曹如嫣坚决果断地站起来。 程延仲扶她坐下:“如嫣,这只是权宜之计。” 程延元一开始大惑不解,但很快想到:“大哥,你享用此方法引出闰竹园内盗走程乾的盗贼,可是这样会不会对程乾不祥?” 程延仲稳如泰山地坐着,一手握着曹如嫣冰凉的手,从容不迫地说:“我程延仲的儿子在娘胎中就历经重重险阻,他福大命大,这点不祥,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延元,我知道你会装哭,快带着朝霞一批人,披上白衣,在外哭喊。” “延元知道了。” 程延元出去准备了。 一会儿的工夫,祁院内外,棺材,之前,敲丧鼓,外面烧纸钱。 程延元哭得跟真的无二样:“我的小侄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延元叔叔都还未抓髻,你就这样归天了!” 周朝霞没有被告知这是一场戏,以为程乾真的死了,哭得更大声:“小少爷,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奴婢给你烧纸钱,一路走好。下辈子,奴婢再来伺候你!” 程延仲和曹如嫣紧握双手坐在祁院的正屋,等着盗贼的出现。 这样一闹,整个祁院的人都知道:大少爷的儿子程乾早上丢失,傍晚就收到惨不忍睹的遗体。 曹如嫣想到了苏若瑶:“延仲,要是瑶姐姐来了,以为程乾真的没了,会把心都哭碎了。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不行,我们本来就在做戏。我怕她会露陷,让她哭一会吧,那样更像是真的,更容易将盗贼引出。” 程延仲下定决心:“我一定会把程乾找出来,不让若瑶难过。” 这本是程延仲为了救程乾的计策之一,也是为了苏若瑶不伤心,可他却永远不知,也没人会知道,这样善心的做法,是将苏若瑶从自己身边越推越远的开始。 他没有错,苏若瑶也没错,终究是天意弄人。 苏若瑶闻讯而来,程迪智也来了。 苏若瑶冲进祁院,趴在棺材上,真的连心都要哭出来了:“程乾,你在里面吗?谁把棺材打开啊,让我看看程乾最后一眼。” 程延仲说一声:“禾苗。” 蔡禾苗上前:“苏姑娘,凶手心狠手辣,小少爷的遗体不忍直视。且棺材已盖上,不宜再开棺。你放心,大少爷已为小少爷报官,定将凶手捉拿归案,还小少爷一个公道!” “不可能,程乾没有死,你们看错了,你们个个都错了。” 苏若瑶嚎啕大哭,不知所言,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曹如嫣想起身,程延仲按住她的手:“冷静。若瑶不会伤心太久。” 程迪智让敏嫣去拉开苏若瑶。 他走上前,想将悲痛埋在心底,但藏不住,都写在脸上了:“延仲,这是真的吗?” “爹,延仲也不愿相信。” 程延仲说着,使劲掐了曹如嫣一下。 曹如嫣本就担心,这样更是伏在程延仲身上大哭。 程迪智绝望了,仰天怒吼:“我的长孙程乾啊。” 他想:这不仅仅是自己的长孙,更是若瑶这一生唯一的儿子。 如果这是真的,那真是佛所说的报应,对我的邪爱的报应,可为何不报在我身上? 若瑶呢,去哪了? 程迪智跟着苏若瑶,敏嫣的方向跑去了,跑到了惋春园,敏嫣守在门口:“老爷,苏姑娘进去了,可奴婢不敢去这鬼神出没的惋春园。” “你先回禅珞院,别让人看出破绽。” 程迪智说着,就进这个惋春园去了。 苏若瑶也不擦泪,跑到莲池边。 十二月的莲池已是一片枯黄,只有苏若瑶这一身翠衣让人眼前一亮,可这身翠衣,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踏入莲池。 就像她和程延仲初遇那天一样,已全身没入水底,只有一缕青丝漂浮在水面。 程迪智来不及想设么,跳入池中,苏若瑶只感觉有人也入了这莲池,但看不清是谁。 程迪智想救她上岸,但她一心寻死。 她和程迪智在水下互相纠缠,推搡。 程迪智忍不住缺氧,奋力一搏,将苏若瑶拉出水面。 苏若瑶吐出一口水,歇斯底里地喊:“延仲,你还来救我干什么?没有了程乾,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就此了断吧!” “若瑶,即使没有了程乾,你也要活下去,我会用我拥有的一切来满足你的要求。我有三千艘战船,整个海峡,南海都是我的。除了孩子,我设么都可以给你。” 程迪智身为六个儿子的父亲,自从有了儿女,就从未对一个女人有过如此疯狂的誓言,期盼的眼神,他抚慰着苏若瑶,看着她,希望她能放弃这轻生的念头。 苏若瑶看清楚了是程迪智,镇住了,疑惑地问:“一官?怎么是你?不是延仲吗?” 趁着苏若瑶疑惑的时候,程迪智游泳,扶着苏若瑶上了台阶,上了岸。 苏若瑶一下又清醒过来:“我不要活着,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程乾在我的肚子里十个月,整整十个月,出生后就不理我,我都依了他,可他还不满一岁就要离开,我依不了他。我要随他去,去教训他,训斥他的狠心,他的不孝!” 本书来自 第四十九章 顺利找到程乾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在岸上搂她入怀,紧紧凝视,以命令的口吻说:“若瑶,如果你再有这种想法,我会让人看着你,让你求死不能。品书网 www.vodtw.com但如果你答应我好好活着,以后,什么都随你。你还恋着延仲,就跟着他,如嫣和延仲的第一个男孩就是你的儿子,这是延仲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我不会向天发誓,如果你不信我,发誓也没用。” 苏若瑶不说话,想:程迪智,你为什么救我? 还没玩够吗? 可我实在寻不出你刚才所言之词,神情,表情,有哪一点是假的。 难道是你的半生官场,商海生涯,让你说任何话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程迪智一直柔和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苏若瑶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渐渐平复。 程迪智牵她进屋,捡起一块干燥的毛巾给她擦水,看着她的双眼还是悲痛欲绝的,说:“天这么冷,怎么一下子就跳下去了,也不怕着凉?” 苏若瑶看程迪智现在对自己的眼睛里,全是心疼和责怪,怎么看都找不出疑点,苏若瑶终于一字一句地说了:“一官,延仲和如嫣生的第一个儿子随我,你说的。” “我们一出去,就宣布,你是延仲的妾室,如果你想取代如嫣,那你就是延仲的妻子,我不会为曹家所迫。也不管延仲答不答应。” 程迪智没有丝毫迟疑。 “我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我的孩子。” 苏若瑶斩钉截铁。 她想好了:程迪智,是你救我出莲池的,但我妹妹因你而自尽在这惋春园,我的儿子程乾也是在程家遭毒手。 我现在跟你出去,在延仲面前,在程乾的棺材面前,如果你不将刚才的话兑现说出,我就将你我的奸情公之于众,你自己去收拾残局。 我呢,还是会跟着程乾去。 “若瑶,只要你不寻死,我将一切豁出去。” 程迪智的答应很柔顺,不像程延仲那样铿锵有力,但却有一种更让人信服的魅力,或许这是他历经沧桑后成熟的魅力。 心中还在担心苏若瑶的程迪智,牵着绝望无神的苏若瑶一起走出惋春园。 焦急等待他们的敏嫣迎上来:“老爷,苏姑娘,小少爷没死,现在被疯癫的三少爷抱着,在闰竹园里乱跑。” “真的吗?” 苏若瑶欣喜若狂,眼睛终于从无神而大放溢彩,抱住程迪智兴奋地哭:“一官,谢谢你救了我。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不必为我兑现。我爱你。” 程迪智眼里,苏若瑶现在的泪珠也是闪烁的。 她感激地看了程迪智一眼,就一刻不停地奔向闰竹园。 而程迪智迟疑了一会:你爱我,是开心得昏了头才说的,我还看不出来? 不过若瑶,我不在乎,只要你在乎的程乾活着,你不爱我也行,让我爱你就可。 闰竹园内,失心疯的三少爷程延兆抱着大哭的程乾跑来跑去,在他心里,以为得到了一个玩具,笑得像个孩子。 但饿极了的程乾哭得哇哇大叫。 延兆是疯子,力气大,速度也快,没人敢靠近他。 苏若瑶这个生母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将危险之中的程乾抢回,可有一个人却先她一步抢夺程乾。 “是如嫣,她今日不是在夫人面前说自己如何嫌弃程乾吗?” 苏若瑶不解地想。 程延兆不松手,曹如嫣就踩了他一脚。 这把程延兆激怒了,抓住曹如嫣的手臂猛咬一口,曹如嫣疼得流泪也不放下程乾。 程延仲上前去刮了程延兆一巴掌,把他脱开,令众人将他绑起来,送回禄院。 程延兆被绑回时,满嘴血淋淋的,全是咬曹如嫣咬出来的。 苏若瑶全看在眼里了:如嫣,为什么你对我儿子的爱,总是先我一步呢? 在程乾面前,我怎么跟你比? 程延仲扶着曹如嫣,来到程迪智面前,两人都心有余悸:“爹,今日的事,延仲和如嫣会向你解释。大幸,程乾平安地找回,儿请求,今晚的家宴可否照常举行?为这些殡葬物除去晦气?” “今日十六,我的孙子遇劫,平安无恙,当然要为他举行家宴!” 程迪智一口答应,想:若瑶可以消除寻死的念头了。 但是刚才苏若瑶看到第一个先自己一步,从程延兆手中救回程乾,程延仲又上前抓住程延兆,绑走他,然后程延仲,曹如嫣,程乾一家三口般完美的一幕,实在令自己羡慕。 苏若瑶来到祁院,所有的白布都收了起来,没人有心思招呼她这个外人,都念着:“谢天谢地,大少爷用计引出了盗贼,大少奶奶女中豪杰,从疯子手里救回了小少爷。” 苏若瑶走到里屋门口,往里面看,曹如嫣背对着她,在给程乾喂奶,程延仲在给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被程延兆咬伤的。 曹如嫣掀开程乾的衣裳,处处仔细检查,欣喜地说:“延仲,我每处都检查过了,程乾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程乾,这下,娘就彻底放心了。” “如嫣你说程乾一切都好,那就是肯定的,现在我感觉只能信你的话,” 程延仲得意地说:“我就说嘛,我们的儿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苏若瑶心中泣泪:如嫣,你怎么都自称娘了? 程乾是我生的啊。 延仲,刚才你说的什么话? “你们的儿子” ,程乾是你和我的儿子啊。 蔡禾苗看见了苏若瑶,提醒程延仲和曹如嫣:“大少爷,大少奶奶,苏姑娘来了。” 程延仲给曹如嫣披上衣服,不好意思地说:“若瑶,请进来吧。” 延仲怎么多了一个“请” 字? 苏若瑶没多想,进去了,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程乾,所有的五味杂陈都化作温馨在他身上:他吮奶吮得好香。 曹如嫣想起苏若瑶今日担心得几乎发疯的样子,就说:“瑶姐姐,等程乾喝完奶,你来抱他吧。” 苏若瑶抚着曹如嫣的脸,一点点地问:“如嫣,今日在至幸堂,我那么用力地打你一巴掌,很疼吧?” “若瑶,你为什么要打如嫣?怎么也没听如嫣说?” 程延仲质疑地问。 虽是应当的,但让苏若瑶心中很不舒服:延仲,你似乎在乎她比我多一点了,我还以为我很大度,永远不会嫉妒如嫣呢,看来我错了。 曹如嫣连忙解释:“延仲你别误会。那时,我照你的意思去和大娘拉家常,激怒了瑶姐姐,她是不知情的,不能怪她。” 程延仲明白了,但他对苏若瑶的内疚让他不敢正视她:“若瑶,早上,你刚来时,程乾正好失踪,你又急着跑出去找。当时我出了如嫣之外,信不过任何人,与她定下这声东击西,欲擒故纵之计,我照常去戍边,若瑶假意不关心地去串门。你已情绪混乱,我怕你知道后会露陷,就不让如嫣把这计策告诉你。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已将那等不及,昏了头的蛇引蛇出洞,救出了程乾。” 苏若瑶默不作声:延仲,你这是好意,可差点害死了我,差点让我与程乾阴阳两隔。 而救我的人,竟是你的父亲,真不知这是报答还是报应。 尴尬之时,周朝霞在外面说:“大少爷,五少爷买来了鞭炮,说是要在闰竹园内各处放鞭炮,为祁院辟邪,去晦气。” “让延元带着人去闰竹园各处放鞭炮,要让程家所有人都听得到,用鞭炮声轰走那些对程乾心存不轨之人心中的邪气!” 程延仲很是兴奋,大声说:“延元这小子,把我没想到的都想到了。” 苏若瑶站在曹如嫣旁边,感觉曹如嫣还是曹如嫣,但自己没以前那般亲密了。 放完鞭炮后,程延元在外说:“大哥大嫂,可否容延元进来看看程乾?” “延元,稍等一会儿。” 程延仲说着,把程乾放进摇篮,曹如嫣穿好衣裳,程延仲说:“延元,进来吧,你这个小福星。” 程延元蹦着进来了,抱起程乾:“程乾,延元叔叔来了。你今日可把叔叔吓坏了。以后再这样,就要被延元叔叔打屁股了。” 程乾与程延元笑得很开心,苏若瑶看不下去了:程乾,你与这个还是小孩子的叔叔都这么相处融洽,而娘对你来说,就是个局外人吗? 此时,曹如嫣想到:“延仲,此事还没完呢。程乾救回来了,可这擒贼擒王,还没擒住啊。” “表面看延兆是贼,但稍稍一想就不可能,他一疯子怎么会知道重金收买我们祁院的内鬼呢?即使延兆是装疯,也不会抱着程乾在闰竹园内疯跑,让所有人都看见啊。这么说来,一切主谋就是四娘了。她是个受罚将死之人,她和爹立誓,延兆的病痊愈那天,就是她离世之日。想必她可能已无心于世了,所以她设计盗走程乾是想背水一战,威胁我,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却被我们两迷昏了头,经不住我们的以逸待劳。情急之下,想抱着程乾出手,却不小心让延兆傻乎乎地把程乾给抱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 程延仲望着窗外说,他不愿面对曹如嫣对大夫人的怀疑。 本书来自 第五十章 家宴上暗战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也不好生气:“延仲你这么说,我们就不追究四娘了?” “四娘是将死之人,不管她还有什么野心,我想,就看在延兆的可怜之像上,饶了她吧,不要抓住她不放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会在今晚的家宴上暗示她,让她好自为之的。” 程延仲仍然看着窗外,没有底气地说。 曹如嫣忍不住愤怒了:“延仲,你看窗外看够了吗?为什么不敢面对着我说这些话?你心里还有疑虑是吗?凭落魄的四娘一人之力,怎能盗走程乾?你只是不愿说,不想说罢了。” “如嫣,或许有很多事,是我们想不到的,毕竟四娘是长辈,经历比我们高出一筹。我们就饶恕她吧,就当可怜可怜延兆吧。事情就这么简单,不必再提四娘的过错。” 程延仲耐不住曹如嫣一次次对大夫人的猜疑,压制住了曹如嫣的猜疑:“如嫣,你想想,就看在程乾在四娘手中毫发无损的份上,放过她,好吗?” 程延仲终于转过身,面对曹如嫣说话了。 曹如嫣也不再让程延仲去怀疑谁了,而是坐下,无奈地感叹:“真是命苦,人说,惹不起躲得起,和我们却惹不起,躲也躲不起。” 程延元完全听明白了他两的对话,他放下程乾,走到曹如嫣身边:“大嫂别泄气,别悲伤,虽惹不起,躲不起,但躲不起就变多边防,守得云开见月明,我都认为大哥大嫂的将来不可限量。你们怎可先自弃?想想看,我不也是过着边躲边防的日子吗?” 程延仲教训程延元:“延元,夸了你几句就大胆了?这是在跟大嫂说些什么胡话?快到一边去!” 程延仲虽说程延元的不是,但心中还是赞赏他:这小子行,什么大道理都懂,只是他和如嫣一样,刚才那些话,明明是在对大娘耿耿于怀,不好。 “我去教程乾喊爷爷,让他今晚在家宴上露一手,这样获得爹的欢心,就没有人敢打程乾的主意了。” 程延元巧妙地避开了程延仲的发火,也为他们夫妻出了个好主意。 曹如嫣偏逆着程延仲的意思夸奖程延元:“延元说得一点没错。禾苗,你过来,今晚晚宴之后将祁院的侍卫丫环集齐,记下他们每个人家庭,父母,妻儿,所有底细,整理成册,让我和延仲都可扼制他们每一个人。我和延仲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孔,教导他们手脚要干净,头脑更不可有丝毫邪念!以免再生内鬼,程乾被盗这种事,若在出现,可不是驱逐出府这么简单的惩罚!程乾不可离开祁院人的视线!要边躲边防,就要防个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给各位丫环奴才宣布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意思。” 蔡禾苗说。 程延仲在一旁微笑,默许了曹如嫣的意思,但出于刚才的吵闹,他不好意思称赞。 不过这眼神被苏若瑶看见了:这就是小夫妻之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吧? 我可是插不上话了。 而程延元却兴奋地说:“大嫂说得好!巾帼英雄!” “延元,继续教程乾喊爷爷,别插嘴。” 程延仲忍不住欣喜。 晚上的家宴,早已从原来的建安厅移到至幸堂,这是大夫人的意思,完全是为了她的荣耀感:我才是至幸堂的主人,程家的主母。 这是苏若瑶和程迪智从馆娃斋回来后的第一次家宴,桌面上的人变了许多:四夫人和五夫人犯事,没能再参与家宴,而“嫡长子” ,程家继承者四少爷程延新身边多了个侍妾,容彩霞。 本来这侍妾与丫环一样,是不可上桌的,除非像从前苏若瑶怀有程延仲的孩子。 但大夫人要做的事,程迪智也顺着,就没人多言了。 还有人物变化就是苏若瑶,从程延仲的丫环侍妾,到二少奶奶,再到今日――四小姐的丫环。 真是日异月殊啊,苏若瑶内心感叹道。 程迪智先来了一场吉利的开场白:“今日我们程家的长孙程乾一日之内,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被盗,获救的劫难,新生。这是程乾的福气,更是我们程家的福气。如嫣,程乾现在怎么样了?” 曹如嫣在众人面前得体地说:“爹,程乾毫发无伤,开心着呢。如嫣想请爹抱抱他,相信爹的一身正气定能驱散今日缠绕程乾的邪气。” “好,如嫣,把程乾报过来。” 程迪智说着,安抚地看了一眼苏若瑶,苏若瑶在这冬日感到了一点温暖:还好你还在意我。 曹如嫣抱起程乾,边走边说:“程乾,爷爷想抱你,快叫爷爷。” 程乾经过程延元的**,到了程迪智怀中,还真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 ,这把程迪智乐得不行,嘴角都笑开了花,他将程乾举起在头顶,看着苏若瑶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的大孙子程乾会叫爷爷了,这真是件大喜事。以后谁还敢对我的宝贝长孙存歹心,爷爷就揪出这条毒虫,收拾他!” 这话是说给程延仲,曹如嫣听的,安定他们的心,也是希望传出去给今日的盗贼听,让他死心,更是说给苏若瑶听的,让她心里舒畅。 程延仲已和苏若瑶会意了几次,传达让她安心的意思。 程乾听到程迪智自称爷爷,不明事的他又学着喊了一声“爷爷” ,还笑得可爱极了,把程迪智逗得乐不可支,立刻应了一声:“哦,我的大孙子程乾,爷爷就抱着你呢。今晚你让爷爷开心了,爷爷就抱着你吃饭,谁都抢不走你!” 程迪智看看苏若瑶,她脸上已有了浅浅的笑意。 此时,程延仲,曹如嫣也是得意极了,成了众人羡慕得对象,好话,祝福的话不绝于耳,他们一一回敬。 苏若瑶此刻看着程迪智逗程乾,也暂时没有嫉妒他两了。 曹如嫣趁着程乾喊“爷爷” ,逗程迪智开心,就问:“爹,大娘。今日程乾获救,得益于延兆,不知延兆从哪将程乾夺回。如嫣和延仲想感谢延兆,奈何延兆他疾患在身,如嫣斗胆,可否请延兆的娘亲,四娘来至幸堂一趟,让我夫妇两在诸位家人面前感谢四娘,就当谢了延兆。” 大夫人一听此话就坚决反对:“四夫人已发誓永不出禄院,直到延兆病愈,就是她的末日。此不祥之人,来这华贵的至幸堂,岂不污了这至幸堂?” 程延仲这回没有站在大夫人一边:“大娘,我们仔细想过,确实应该感谢延兆,就当做善事,请四娘来一趟吧。” “既然至幸堂华贵,何惧什么不祥之气呢?” 曹如嫣顶了大夫人一句。 程迪智一锤定音:“看程乾今日高兴,就依了他爹的意思,去请四夫人来吧。” 苏若瑶暗中为曹如嫣叫好:如嫣,等下把你的怀疑说出来,又程乾耐着你,不怕什么。 大不了和大夫人撕破脸皮。 我再搭把手,就不信乌云蔽日,蔽得了多久。 一脸憔悴,一身褴褛的四夫人来了:“珍珠给老爷,夫人问好了。” 完全没了往日的霸气。 程迪智早已懒得跟她说话:“珍珠,今日程乾失而复得,延仲夫妇想感谢延兆,就特意请你来了。” “四娘,延仲对延兆的感激暂且由你转达了。” 程延仲不是很情愿的说。 曹如嫣则杏眼直视,一字一停:“四娘,多谢了,今日让你劳心费神了吧?” 曹如嫣的语调已经怪气了,苏若瑶暗里兴奋:如嫣,戳穿她! 但程延仲轻声说:“如嫣,适可而止。” “延仲,我这样已是忍到极点了。” 四夫人知道曹如嫣的意思,也不敢看她,恭敬地说:“延仲,如嫣,是我没管好延兆,倒让他稀里糊涂地找到了程乾,不必感谢。我这不祥之人,还是赶紧离开至幸堂,向老爷,夫人告辞了。” 苏若瑶看程延仲没有要揭穿四夫人的意思,就趁四夫人离开时,干脆绊了四夫人一脚,让她摔了个狗吃屎。 四夫人被激怒了,反正自己是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可怕,这苏若瑶绊倒我是为了程延仲吧,我就说说这个程延仲:“老爷,夫人,珍珠在离开之前,有句话想问延仲和如嫣。今日如嫣若无其事地到处串门,根本不把程乾丢失一事放在心上,程家人都知道吧?这是否有失做母亲之责?” “四娘真厉害,自称一生不出禄院,却知道大少奶奶今日一天都在拜访各位娘和各位兄弟姐妹。四娘,是谁告诉你的还是四娘自己偶尔出来走走听到的呢?” 程延元出声了,一句话把四夫人问住了,也说出了曹如嫣的心里话,但四夫人想,总不能说出真相,是大夫人派人来说的吧。 程延仲这回反击四夫人了:“四娘,如嫣是个十分称职的母亲,谁也不可说她失职。今日她放下程乾不找,而是去各处串门,探访,是我和如嫣商量好的欲擒故纵之计,让盗贼以为我们并不把程乾当一回事,盗贼就越是迷惑不解,上当而出手现身。不过,一计不可两用,若有下次,我也准备好了另外的计策。” 程延仲暗示四夫人别再图谋不轨,打程乾的主意了。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一章 三小姐口出恶言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你真厉害。品书网 wWw.Vodtw.com” 四夫人自叹不如:原来是这样。 大夫人也才知道:还以为今日曹如嫣这小**上门拜访是想修好,原来是有意的,我竟然中了她的甜言蜜语。 大夫人责备他们两:“延仲,你在祁院办白喜事,买了一口棺材,谎称程乾遇难,连爹面前都不说实话,这是对老爷不敬,对程乾不祥!” 程延仲回答大夫人时,不再像从前那样顶撞了,而是心平气和:“大娘,只有这样,才能让摸不着头脑的盗贼陷入迷雾,最终忍不住现身。这是我欲擒故纵之计的狠招。不过,可惜,盗贼在延兆不知情的掩护下逃走了。至于那口棺材和那件寿衣,和其他殡葬物,都是成人的,并非幼儿的。已全搬至祠堂。” “我们程乾有他爷爷的疼爱,这点不祥之气怎能侵扰得了他?那口棺材和那件寿衣,是特意为成人买的,暂且放在祠堂,送给那个盗走程乾的人,不管此人今后是寿终正寝还是报应而亡,都用得着,我们就先替此人准备着。” 曹如嫣毫不示弱地说,怒视着大夫人和四夫人。 桌面上有一股隐藏的火药味。 程延仲急了:“如嫣,你说多了。” 曹如嫣也反应过来自己心急,没有忍住,但话已说出,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敌人已听在心里了。 大夫人心中就想过去给曹如嫣几个巴掌,但这部是正好告诉所有人,盗走程乾的主谋是自己吗? 她吞下这口气,表面上说:“如嫣可真疼孩子,才说得出这么狠心的话。” 程延元也为曹如嫣说话:“大娘这话说得真好,将来就看大娘的才智,将此盗走程乾的盗贼送入棺材呢。” 程延元的话让苏若瑶和曹如嫣都觉得大快人心,大夫人却敢怒不敢直骂:“延元,你高看大娘了,大娘哪有那本事?” 三小姐程争妍听不得死对头程延元在家宴上占上风:“延元,这里是大人说话,你一个要过饭的毛头小子插什么嘴?还在我娘面前说什么棺材这些倒霉话,你是故意的吧?我看你这么喜欢程乾,就把你和程乾放在棺材里!” 程延元站起来,指着她:” 程争妍,今日你这句话,是在诅咒弟弟我和侄子程乾,爹和大娘都不会保你! ” 程争妍也站起:“谁敢动我? 我需要谁保我? ” 一个少女,一个少年,两人这样站着,有两国交战,蓄势待发之势。 虽然看起来好笑,但他们两个背后的势力却是明争暗斗,一点都不好笑。 还好今日脾气暴躁的程延滨没在场,否则场面会混乱。 程争妍的骄横在程家事出了名的,而这次她说的那句“把程延元和程乾都装在棺材里” ,彻底得罪了不少人:她的父亲程迪智,她的大哥大嫂程延仲和曹如嫣,还有一个看似没什么用的苏若瑶,另外还有未到场但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二哥程延滨。 这注定她日后遇难,家里亲人下人,无人愿意施救。 程迪智被程争妍这句话气得什么都不想说,只无神地命令:“争妍,延元,你们还有样没? 给我坐下! ” 程争妍得意地坐下:哼,爹也没拿我怎样,倒是你,延元,看我娘怎么收拾你! 大夫人知道这回小女儿争妍惹祸了,而程延元也说得对,如果程迪智生气,谁也保不了她。 曹如嫣怕程延元因此受牵连,像上次被程争妍砸伤双眼一样,她给程延元眨眼示意,程延元会意,强忍下这口气,起身说:“爹,大娘,延元在长辈面前插嘴,还说出不吉之词,确实无规矩,也难怪争妍姐姐会怒斥我。 都是延元不好。 ” “延元,你坐下。 ” 程迪智说,接下来就是一言不发地瞪着程争妍,至幸堂的气氛凝固了。 而程争妍却还不知自己说的话有多严重。 程乾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喊了一声“爷爷” ,程迪智才从这口无处发的气中走出:“程乾啊,爷爷在这呢,你在逗爷爷开心吗? ” 苏若瑶对程争妍刚才的话是恨之入骨:把你装进棺材才对。 五少爷真勇敢,在全家人面前,敢当面与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对峙,又能看准时机,忍气吞声地道歉。 而自己目前这个主人四小姐程怀素却是胆小怕事,不敢多言,不仅不敢在家宴上多说一句话,而且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程延元受压迫也不敢出声,我看她还不如我这个丫环。 而大夫人呢,照理说,这时她应该当众训诫一下自己的女儿的蛮狠毒辣的语言,可她却无片语,真枉为人母。 家宴散去,程迪智与大夫人说:“本想着今日腊月十六,想在至幸堂陪陪你和争妍。 但刚才争妍的话,她诅咒延元的命,诅咒程乾的命,那是我的儿子和孙子。 争妍这么说简直就是在挖我的心,我不想看到她。 我怕我会打死她。 希望她这句话在我心中逐渐散去,我再来陪这个女儿吧。 ” 大夫人知道今晚程迪智又不会在至幸堂留宿,于是,她第一次教训起这个不明事理,出口伤人的女儿。 程争妍挨了一顿批之后,哭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夫人则听捞月的汇报:“夫人,刚才奴婢问了四夫人,她说,本打算三天后将程乾拿出来,要挟大少爷,按你的意思,先要了苏若瑶的命,再要了曹如嫣的命,再将程延仲赶出程府,派几个杀手暗中刺杀。 但是她没想到程延仲技高一筹,让她以为真的收到了婴儿尸体,要办丧事。 她实在耐不住,怕三天后,程延仲以为程乾已死,而自己手里的程乾就要挟不了程延仲了,于是就将程乾抱出去,让人去提前实行要挟之计。 却不想被疯癫的延兆少爷抢走了程乾。 ” 大夫人一拍额头,鄙视地笑:“珍珠啊,脑子不行,办事也不行。 才一天的工夫,就让人家识破了她的阴谋。 我看她也就只有泼妇骂街的本事。 ” 程迪智依旧来到馆娃斋度夜,却没想到苏若瑶早已再次等候。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尽量开心地说:“一官,你来了? ” 然后将披着的衣裳脱下,衣裳落在地上,她则全身裸着。 程迪智想去抱着**在眼前的爱人,但觉得她开心的语气中透着悲凉,就压抑住自己沸腾的心绪,问:“若瑶,第一次见你在馆娃斋等我。 ” “一官,今日在惋春园,你救了我,让我有机会重新见到儿子程乾。 我应当感谢你,可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你喜欢的这身皮囊,可以用来报答你。 ” 苏若瑶说话一个不变的语调,像个织布机一样。 程迪智给她披上衣裳:“若瑶,你对我,无须言谢。 你如果是用这绝世而独立之姿来做物品报答,那我宁肯不要。 若瑶,别把自己称作皮囊,这是你自己的身躯,父母赐予你的,当好好爱护,珍惜。 别人轻薄你,你不可这样践踏自己。 ” 苏若瑶无情地笑:“一官,你喜欢我的,不就是这身皮囊吗? 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有什么让你喜欢的。 ” 程迪智抱起她,坐在凳子上,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若瑶,记得你被烙伤毁容时,我为延仲娶亲吗? ” “怎么不记得? 因为我配不上延仲,不可能成为延仲的妻子。 ” 苏若瑶自卑地说。 程迪智摇摇头,摸着她的右脸,看着:“当时,受伤的是这边脸吧? 我虽了解延仲,但以为他对你的爱纯粹出于你的容颜,怕他对你色衰爱弛。 于是让他成亲,看他有了娇妻之后会对你如何。 如果他真因你毁容而弃你,那就是他对不住你,但我不会弃你不顾,当时,这个馆娃斋就已在我心中。 不过,好在延仲不是那种人,对你恩爱不减,我也就放心了。 馆娃斋也就藏在心里,不让它见天日了。 ” “一官,你说的,是真的吗? ” 苏若瑶实在不敢相信,眼睛睁得大大的。 程迪智也坐下,侧身对她说:“若瑶,这都是我心里所想,没有什么能证明,一切只看你信不信我。 不过你不信,也无谓。 只要我心中一直在位自己恕罪就好。 ” “一官,那时我已是延仲事实上的女人,你竟还对我心存妄念? ” 苏若瑶审问。 程迪智眼如春水温暖:“若瑶,实话说,这念想从未停过,就像你一直在我心中浣纱。 可是,那已不是在惋春园的邪念,而是为了你的将来在做打算,我怕你无助。 ” 苏若瑶有些感动:“一官,你别说了,我信你就是。 可我不明白,一官,若延仲当时真的嫌弃我,你捡到我这个烂了脸,又怀着孩子的女人又什么用? 是为了赎你在惋春园的罪吗? ” 程迪智来劲了,坐在苏若瑶对面,跟她说:“若瑶,你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那我就告诉你了,赎罪是其一,还有一个念想,不论你是怎样的,你永远是我在程府门口初遇的那个手捧丝巾问我可否给一碗粥的那个捧心西子。 不论脸坏了,声音嘶哑了,你都是苏若瑶,不会改变。 这个解释,满意吗? ”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二章 我要夺回儿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换了个姿势,右手托腮,左手托住右手:“满意了。相信了。” 但她心中却仍无法全信:一官,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没有谁可为你证明,又有谁能完全相信呢? 别怪我。 程迪智虽说的全是真心话,但看出她在敷衍,也不说穿:“若瑶,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提起来反而伤心。刚才进来时,你心事重重,还装笑脸,都说出来,别闷着了。” 苏若瑶想到自己今日的事,娇颜愁苦:“今日我从惋春园出来,告别你,奔向程乾,想抱着久别的儿子。可如嫣先我一步,她不惜被延兆少爷咬伤,也要紧紧地救出程乾。这让我这个生母连嫉妒她的资格都没有。程乾得救了,可我心里却五味杂陈:感谢上天让程乾获救,自责施救的人不是自己这个生母,嫉妒曹如嫣和程乾的母子缘分,羡慕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一官,你说,程乾对我,是不是不孝?我对于程乾而言,就是一个生育他的工具吗?连延仲也在不知不觉中把如嫣当成了程乾的生母。我呢,我算什么?程乾失踪,我在闰竹园内疯跑,见到一个人就抓住问“你看到程乾了吗”。我这么用心,努力,但最后救出程乾的是延仲和如嫣,我确实对程乾来说,什么都不是了。” 程迪智多点燃一台烛台,站着,抱住坐在椅子上哭泣的苏若瑶:“若瑶,你想过没有,如果如嫣嫉恨你和延仲曾经的热恋而虐待程乾,如果延仲心中不再有你,完全倒向如嫣,程乾现在的日子会如何?你我都看得出,如嫣这丫头心善,与程乾母子缘厚,她为了程乾,今日连命都豁出去,还在家宴上,不顾淑女形象,大骂那些想祸害程乾的人。你与她相处得久,比我更了解她,是吗?延仲呢,他认准了的人和事,谁也阻挡不了他,不论多艰难,他心里始终会有你。也无论如嫣多优秀,他也不会忘记你是他的初遇,初恋,是你,为他生下了程乾。但言语举止上的错误,谁都难免,他也一样,你也不必介意太多。好了,说了这许多,就是想告诉你,要感恩上苍,感谢延仲和如嫣,无论如何,有他们,你都不用担心程乾的安危和幸福,也不要介怀他们会把你当做外人。” 苏若瑶低下了头,程迪智猜自己已说动了她一点:“怎么低下头了,让我看看,是不是在偷笑。” 苏若瑶展颜抬起头:“一官,这是为你展颜。我怎么没想到延仲和如嫣的好?尽想着自己如何委屈,受排斥了。” 程迪智倒了一杯酒喝,他的柔爱顺着淡淡的酒香飘来,浸透着苏若瑶的身心,可她还不知自己已身处这柔爱中。 苏若瑶站起来歪着头走着,想着,停住,问:“一官,我去要回程乾,对如嫣是否很残忍?延仲又会怎么做呢?” 程迪智看她忧郁已少了,也随她走着:“这对如嫣确实残忍,但你告诉她,你和她都是程乾的母亲,她就不会那么难过。延仲呢,他一向说一不二,但这件事,或许会毫不犹豫,或许会迟疑。不过,最终他不会拒绝你合情的要求。” 苏若瑶坐下,手指头点着桌子,细细想着说:“据我以前和延仲,如嫣的相处,一官你说的,应该不会错。可一官你说让我和如嫣都做程乾的娘,那我就还是延仲的女人。可我曾答应你,若你答应程乾归我,我就不顾一切,跟你过日子。况且,你那么喜欢我,怎舍得让我咫尺不见?” 程迪智很很开心她在自己面前很自然地说出了心里话,但另一面又难过:“若瑶,你本就和程乾相恋,做他的女人就是你心中所想啊,真如此,我的念想就埋藏于心底,因为它本就不纯。你和延仲,如嫣,好好过日子,这一生一世。我们什么都没有过。” “那你,一官、、、、、、” 苏若瑶不明自己,竟觉得他此时很可怜。 程迪智不想让她心中有愧疚,就笑她:“刚才竟然说我喜欢你,脸皮真厚。女人家竟说别人喜欢自己,真不害臊。” 苏若瑶用手挡住了嘴。 程迪智看她在自己面前可爱透明,而在馆娃斋外却时刻防备警惕,完全是两个样子,心中感慨:她对我已有所心意了。 这是我所想要的,可她爱的人毕竟还是延仲,我别自私了,别让完美的她情陷两难,我赶紧依她所想,让她与儿子相伴,有个正常的家吧。 既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程迪智依旧深邃的眼神,向她说:“明日起,我让延仲正式纳你为妾,程乾归你名下,你就是程乾的生母,从明日开始,你就永远开心了。” “明日起?” 苏若瑶不知怎么有些犹豫,做延仲的妻妾,抚养亲生儿子程乾,这不正是我所梦寐以求的吗? 怎么会犹豫起来? 不,我梦寐以求什么,我是要报仇的。 程迪智知道,自己在苏若瑶无助的时候,自私的乘机而入,侵入她的内心,不可再如此了,赶紧停止,她所眷恋的是我的儿子,她的爱人,她所想念的是我的孙子,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种关系,不论佛还是天主都不会谅解,不会听我倾诉。 程迪智突然坚定不移:“若瑶,你还在犹豫什么?明日就照我刚才的去做,谁都不会伤害,皆大欢喜。” 程迪智这样对苏若瑶温柔变得坚强的眼神,让苏若瑶看到了程延仲的模样,但只是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苏若瑶不答应:“不,一官,我一时接受不过来。先让我抚养程乾一段日子再说吧,我不想操之过急。” 苏若瑶还想不清自己在迟疑什么。 “随你吧,这样也好,让延仲和如嫣慢慢接受。明日你心中就不再有馆娃斋了,今日我去楼下歇息。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程迪智的语气似乎是在和苏若瑶道别。 苏若瑶愣愣地说:“没有馆娃斋了?一官你说的对,没有了。” 程迪智下楼了。 苏若瑶过了思绪烦乱的一夜,想了很多事:最近与一官在馆娃斋的日子,就没有了,可以不来,但心里会没有嘛? 一官,你说得轻巧。 而明日面对延仲和如嫣,要回程乾,该强硬还是示弱祈求? 第二天,苏若瑶带着敏嫣离开了馆娃斋。 程迪智看着她走了,释然的一笑:何必呢,错误该结束了。 他锁上了馆娃斋,默默念着:“以后这里就永远封锁。我怎么会觉得自己可怜呢?独霸一方的程一官。”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情思。” 程迪智离开馆娃斋,一炷香的路程,走了一个时辰。 苏若瑶趁着程延仲还没出去海边巡逻,带着敏嫣来到祁院,打算把话说清楚,但她觉得自己怎么像是去兴师问罪的,可延仲和如嫣有什么罪让自己来问呢? 还是婉转地说吧,不行,不管怎么说都会令如嫣伤心,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开门见山吧:“延仲,如嫣,我今日来,是想说谢谢如嫣为我暂时养育了程乾个把月。以后就不劳如嫣费心了。我已去请了奶娘。” 现在是冬天,腊月,曹如嫣却感觉如瞬间夏天的晴天霹雳,脸色突变:“瑶姐姐,我和延仲都在等你回来,一起照顾程乾,你依然是程乾的娘,这是你的家。你何必一定要带走程乾,独自抚养他呢?万一他认床,认人呢?” 程延仲也是感觉苏若瑶这是突如其来的炸药,劝她:“若瑶,自你和延滨解除你们的假婚姻之后,自你被我伤害生体后,我一直在说,回到我身边,这才是你的家,一起抚育程乾成人。虽然族谱上,他是如嫣的儿子,但等他长大了,懂事了,我会把这一切告诉他,让她为你养老,为我们养老。” 苏若瑶想:一官说的没错,这样做确实对如嫣很残忍,而延仲可能会犹豫,没想到他真的犹豫了。 可对我来说就不残忍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苏若瑶咬牙坚持己见,不太敢面对他两的眼神:“若是现在回来相聚,我还不是每日看着程乾向延仲拍掌,向如嫣伸出双手,向你们喊‘爹娘’。我要让他知道,他是我生的,在我肚子里住足了整整十个月!你们若是不乐意,尽管去向老爷说,让他来评个理!” 苏若瑶知道他两不会去搬出程迪智来的。 曹如嫣说着说着就落泪了:“我们不是已立誓做亲姐妹吗?怎么为了程乾兵戎相见?还要爹来主持?” 苏若瑶心里也理解曹如嫣的不舍,气势弱了些,声音也轻两人些:“如嫣,你就不能可怜我再也不能生育的处境?没有程乾的话,我下辈子该怎么活?我抱走她,对你来说,只是一时的不舍和难过,你会有你自己生的孩子。” “若瑶,你的生体受损,是我的错,但你和我在一起,以后我和如嫣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 程延仲说到底,还是不愿苏若瑶把程乾抱走,他既舍不得孩子,也不想看到如嫣受打击,更害怕苏若瑶带走程乾后,一去不返。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三章 小少爷引出的各种不妥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我只想要自己生的孩子,”苏若瑶是铁了心,但也不愿看到曹如嫣这么伤心,就说了句自己也不知会不会实现的话:“延仲,如嫣,我们会在一起。品书网 WwW.voDtw.cOm让我先养育程乾一段时间,建立母子情分,然后再回来团聚好吗?” 曹如嫣擦掉眼泪:“我可以教程乾喊你娘的。不过既然瑶姐姐执意,我也不会阻拦,延仲,不要告诉爹。禾苗,把程乾的习性都告诉瑶姐姐。” 丫环蔡禾苗已流泪了:“苏姑娘,请容禾苗为大少奶奶说句话。昨日,小少爷失踪时,大少爷让大少奶奶假装无事,行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之计,大少奶奶说了一句话,禾苗怎么也忘不了,她说“小少爷是她的命,怎么装得出漠不关心”。如今,连禾苗这个奴婢都舍不得小少爷,你难道想不出大少奶奶有多不舍吗?” 苏若瑶心里很不愉快,有些恨意了:曹如嫣,你凭什么说程乾是你的命? 你只是养他而已,你这个笨女人! 曹如嫣含着泪,哭脸当做笑脸:“亲生母亲要回亲生儿子是天经地义的,禾苗,你不得多嘴。” 苏若瑶记得程迪智告诉自己,对如嫣说“你仍是程乾的母亲” ,但苏若瑶心里挣扎着,还是没说这句话,我已经对他们自私了,不能给如嫣希望,于是她说:“如嫣,我,对不起。敏嫣,抱程乾回禅院吧。” 苏若瑶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她想让曹如嫣彻底断了对程乾的母爱,她觉得:这点自私,不管是佛,还是一官说的天主,都不会罚我的。 对此事,程延仲一直犹豫:一个生母,一个养母,都是对程乾浓烈的母爱。 我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就只好让她们自己去做决定。 苏若瑶抱走了程乾,曹如嫣伏在空荡的摇篮上抽泣,声音越来越大,背也在抽动。 程延仲知道,此刻,什么也安慰不了她,边拍着她的背边说:“刚才还那么大度地让若瑶抱走程乾,现在一个人在这哭。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现在,把紫禁城送给你,都填补不了这个空荡的摇篮和你心中的空洞。” “别说了,叫海星带几个人去禅院护卫,保护程乾的安全!” 曹如嫣边哭边说,说了一个词又停一下,停了又说,简短的一句话,说了半天,程延仲才明白她的意思。 程延仲怕她哭伤了肺,就摇着她:“我让禾苗去通知海星。如嫣,若瑶抱走了程乾,我看她心意已决,永远都不再让你抚养了,你还这样念着程乾,让海星去保护他?” “即使程乾不认我这个养母了,但我依旧把她当亲儿子。他已出生就要我抱,你这个男人,不会明白我的母爱的。” 曹如嫣还是一停一顿地哭着说。 程延仲毫无办法:“如嫣,你真傻,我想帮你。可是若瑶和你争夺程乾,我实在无法做出决定。你也别伤心了,若瑶不是说了,等她和程乾建立母子情分了,就和我们一起吗?现在,既然事已成定局,我们就期待着下一个孩子的降临吧。” 程延仲抱着曹如嫣,希望给她希望,可曹如嫣的失望充斥着整个房间,容不下程延仲的希望了,她虽哭声渐细了:“一碗水难端平,延仲我们对下一个孩子,会向对待程乾这样爱吗?” 苏若瑶在回禅院的路上,欢天喜地地想着:程乾,我们母子两终于团聚了,了却了娘这近在咫尺却难相见之愁。 接下来,该是我为了若琪妹妹复仇的时候了,让一官父子,不对,程迪智父子反目成仇了,趁现在,延仲还爱着我,程迪智也对我眷顾,这是好时机。 还要为了许郎中将夫人张奇瑞拉下马,不过,许郎中的儿子许云宸早已开始行动,我只须轻轻动一下手脚即可。 接下来,程乾,娘的心愿了却后,就带你离开这个肮脏不堪,风声鹤唳之地,娘把你带大,你随娘姓,给娘养老送终。 回到禅院,敏嫣和奶娘照顾着程乾,开始还好,但苏若瑶一抱他,他一如以前,哭,伸手直打苏若瑶,苏若瑶不得不把他抱给敏嫣或是奶娘,安慰自己说:“程乾,你可能刚来娘这里,不习惯吧?过几天就好了。” 但程乾对奶娘和敏嫣却不认生,这让苏若瑶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程乾,你从一出生就不愿和娘亲近,难道娘身上有异味吗? 苏若瑶就去换衣裳,沐浴,来回几次,程乾还是不愿她抱,直哭。 奶娘有经验,委婉地说:“苏姑娘,幼儿都有些认人,等长大一点酒好了。你心太急了。孩子哭多了不好。” 奶娘的意思就是让苏若瑶别抱程乾,她很失落,但仍不放弃,在旁边给程乾折纸,有小鸟,小兔,小猫,小狗,小船,老虎、、、、、、恰好这天,二少爷程延滨来禅院看望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四小姐程怀素:“怀素,我怎么听到婴儿的哭声?” “是大侄子程乾在此。我本觉得他刚经历一次被盗风波,在我这不妥,但苏若瑶说,大哥大嫂愿意将程乾给她抚养一段日子,我也不便多说。不过禅院有个孩子,也挺热闹,我心里也不闷了。” 程怀素说。 此时,程延滨心里已是一片怒火。 苏若瑶这里,敏嫣对她说:“苏姑娘,二少爷有请。” 苏若瑶想:该来的还是来了,逃避也不是办法,去见个面说清楚! 在禅院后面,程延滨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说:“苏若瑶,我们之间的契约还在,你不可从嫣儿手中夺走程乾,否则我会不顾程家颜面,将你和我爹的**之事说出来!” 苏若瑶也硬对硬:“二少爷,不瞒你说,此事,是我问过老爷后,老爷默许了的。如果你真这么做,我就带着程乾和老爷一起过日子。到时,只怕如嫣会更无颜面,更难以接受。我可以豁出去,但你不希望如嫣因你而与我,与老爷撕破脸皮吧?” 程延滨顿悟:“我忘了,我爹喜欢你,你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那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夺回程乾给嫣儿?” 程延滨这是威胁。 苏若瑶抓住他对曹如嫣的爱这一点,就不怕他了:“我相信你敢这么做。但你如何向如嫣解释?别忘了她把我当亲姐姐。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恨你。” “我竟然斗不过你,程好笑!” 程延滨收回了剑:“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如果让我知道,嫣儿因此而不高兴,我不会罢休的。我杀不了你,至少,你会受到我无休止的纠缠。看谁斗得过谁!” 苏若瑶知道程延滨是个死缠烂打不讲理的人,不愿被他纠缠,向他跪下,请求:“二少爷,奴婢没想过与你斗,也斗不过你,但我不怕你的纠缠。可你能否放过我,我已被大少爷还得不能生育,程乾是我今生唯一的孩子了,就让他随我吧。还有如嫣,也请你放过她,她有延仲,你对她的爱只会害了她。二少爷,奴婢知道,你不是恶人,可以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也不会去打破如嫣平静幸福的生活,对吗?” 程延滨被问住了:“我对嫣儿的关怀会害了吗?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程延滨神经兮兮地走了。 苏若瑶回去时看到海星,问他:“海星,你不在祁院保护大少奶奶,在此处做什么?” “大少奶奶命我来此保护小少爷。” 海星说。 苏若瑶来气了:“程乾在我这里好得很,用不着保护。” “但大少奶奶之命,奴才不敢不从。” 海星回答。 苏若瑶对曹如嫣又心生不满了:如嫣,你这是在暗示我,你还舍不得程乾吗? 我从你身边夺走他,可他本来就是我的啊。 苏若瑶觉得身好累,心好苦:我要回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却惹来这么多的阻挠。 晚上,奶娘哄着程乾睡了。 苏若瑶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不敢逗他,怕他被自己抱着就哭。 “唉,梦想中的天伦之乐怎么就还是近在咫尺,却摸不到呢?” 苏若瑶折纸,边叹气。 至幸堂里,程迪智寂寥无助:若瑶,如果你和程乾共续母子情愿,那就和延仲一生一世吧,我迟早会先你们一步走的。 曾经我欠你的,延仲用他的爱,替我偿还了你;如今延仲无意害了你,我会用我的权势,财富,名声来补偿你。 你不会空虚,不会一无所有,我心中永远的捧心西子,浣纱西施。 大夫人没有问程迪智为何有心思留在至幸堂,因为她已知道了他的全部心思和行动,就只对捞月说:“现在程乾是老爷心中的宝,在家宴上喊了几声爷爷,就把老爷高兴的忘乎所以,谁也不敢打程乾的主意了。现在,就让延仲乱来吧,他自己的儿子程乾,自己管着。他用程乾留住苏若瑶,若因此而惹怒了老爷,有他受的。而苏若瑶和曹如嫣的金兰之谊,我看也就因争夺程乾而就此结束了吧。” 大夫人暗自笑着。 本书来自 第五十四章 亲生母子不亲 - 沉鱼泪 - 乐晨夕 祁院里,程延仲晚上回来,见曹如嫣还像早上一样,伏在空荡的摇篮上,看着里面。 品书网 www.vOdtw.com蔡禾苗在一旁直摇头。 他知道曹如嫣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就拉扯她起来:“如嫣,你这个样子要到几时?给我起来!” 曹如嫣推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像喝了酒:“别管我!去看程乾怎么样了,每天都去!” 曹如嫣指着门口。 程延仲看她精神恍惚,就依了她:“好,我去,但你要吃饭,否则我就不管程乾了,也不准你过问。” 程延仲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吓唬。 在禅院,程延仲听海星的报告:“奴才问过丫环敏嫣,小少爷刚来禅院时,不适应,哭了一阵子,后来就不哭了。只是不愿意苏姑娘抱。” 程延仲走了:程乾还是这个脾性,讨厌生母若瑶,看来若瑶这番母爱要落空了。 而如嫣才第一天就丢了魂似的,这以后的日子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我会一个头两个大的。 还有件烦心事在等着程延仲,回到祁院,见程延滨在门口,欲敲门又放下手,又抬起,放下,来回几次,都没敲门。 程延仲双手交叉,直接在后面问:“延滨,来大哥的祁院串门不必这么犹豫。不过,这大晚上的,该休息了,不方便。白天我要去海岸戍边,如嫣一人在家,你来就不妥了。所以你还是永远别来祁院。自己去找点事做,帮爹忙生意,或参军,或从政,都好,这样有事做了,脑子就不会空虚,不会痴心妄想。” 程延滨也不拐弯了:“原来大哥对延滨的芥蒂这么大,不欢迎延滨来祁院拜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延滨就直接问了,程乾是被苏若瑶从如嫣手上夺走的吗?我只想看看如嫣她是不是很伤心。” “她难过得吃不下饭,但这不须你管。另外,她比你小,但她是我妻子,你大哥的妻子,你必须称她为大嫂!” 程延仲进去祁院,将程延滨关在门外: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延滨他别再做出格的事了。 第二日,程乾跟随苏若瑶在禅院的第二日,情况没头一天那么好了,哭得更厉害,也不怎么愿意喝奶,还踢被子,奶娘说:“苏姑娘,你试着别让小少爷看到你,看他会不会喝奶。” 奶娘说得很小心,但这话还是刺痛了苏若瑶:程乾,昨天你不愿我抱,今天竟不愿看到我吗? “诶,小少爷肯喝奶了,还是奶娘聪明。” 敏嫣欢笑着说,奶娘也笑了,但两人看到苏若瑶的愁苦,又不敢大声笑了。 苏若瑶将折纸小老虎放在手上,轻轻地吹着,小老虎飞出去了:程乾,你虎头虎脑的,娘就折了许多小老虎,可你见到娘,连奶都不喝了。 程乾喝完奶,敏嫣抱着他在院子中走走转转。 苏若瑶跟在后面,见敏嫣与程乾说话说得开心,自己也有许多话想说:“程乾,今天不下雨,太阳好暖和哦。” 可程乾又哭了,苏若瑶只好暂时停下不说。 一会儿,苏若瑶指着天上的鸟儿,笑着说:“程乾,你看,北方的小鸟来这里过冬了,你猜有没有娘家乡的小鸟?” 程乾哭闹了,敏嫣想让苏若瑶暂时别说话,但又难开口,怕伤了这个亲娘的心。 苏若瑶停了一会,小声说:“程乾,娘唱首歌给你听、、、、、、” 这回程乾哭得很大声。 敏嫣实在不忍见孩子哭了,就说:“苏姑娘,要不,你等到小少爷睡着了再和他说话吧。” 苏若瑶漠然了:程乾,你连娘的声音也不想听吗? 傍晚,苏若瑶又被程延滨请了出去,这一出去就是拔剑指着她:“废话少说,把程乾还给友友,别祈求我同情你的遭遇,我只同情友友。如果你部答应,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再将程乾还给友友。” “二少爷,你这样做,会让大少爷怀疑你和如嫣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大少爷就不会善待她,她的日子就不好过。而且,即使大少爷嫌弃她,你也得不到她。” 苏若瑶给这个阴魂不散的二少爷讲道理。 程延滨听不进去:“我可以现在掳走你,取你性命。到时,不用我亲自把程乾抱给友友,丫环们自然会把程乾送还给她。你也不用吓唬我,大哥会虐待友友。” “二少爷,你如此恋着你的大嫂,怎么不关心一下你嫡亲的妹妹程怀素是否还在这个禅院?” 苏若瑶受不了程延滨的威吓,来了句狠的:“早算到你会如此,我自然有所防备。” “你把怀素弄到哪里去了?” 程延滨还未收剑。 “自己去找,可别吓着程乾,他可是你深爱着的如嫣的心肝!” 苏若瑶气冲冲地回去。 程延滨的剑掉在地上:只记得友友,我忘了怀素也在禅院,与苏若瑶住一块。 其实四小姐程怀素只是嫌程乾哭得越来越大声,有些心烦,就带着丫环住到疏影斋去了,程延滨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明日他又会来烦我,我该怎么对付呢? 苏若瑶看着熟睡的程乾,折纸解闷。 至幸堂的晚餐:程迪智念着苏若瑶和程乾过得如何,大夫人想着该如何对付虎落平阳的程延仲和曹如嫣,四少爷一向不与他们说话,程争妍屡屡因犯错被责骂,都不说话。 晚饭像墓地一样沉寂。 大夫人先开口了:“老爷,好不容易一起吃顿晚饭,怎么不和孩子们说些话?” 程迪智根本无心与这两个孩子说话:一个四少爷延新庸碌无为,一个三小姐争妍蛮狠成性,都定了性,也改不了。 程迪智就说说官场话:“延新,怎么也没见你做几单大生意?争妍,最近也没听说你的脾性有所改进啊?爹不指望你们有多争气,只要看清自己的能力,身份,平安度日就好!” “老爷,你这哪里是和孩子说家常,根本就是在训斥他们。他们好端端的,就被你这么骂一顿。” 大夫人放下筷子,望着右边,怒气冲冲。 程迪智也放下筷子,训斥大夫人:“奇瑞,不对的事就该骂。他们被爹娘骂,将来在外面就不会被外人骂!” 程争妍一甩碗筷,走进自己的房间,程迪智指着她,对大夫人说:“看到没,奇瑞,争妍还是这脾性,将来嫁出去,公婆骂起来可不会像我这么轻!” “三个女儿是我们生的,你就这么偏向开妍和立妍?还是介怀我没给你生个儿子,争妍是个女儿?” 大夫人坐在一旁喘着粗气质问。 程延新说话了:“爹,娘,是延新的无能,让你们不开心了,说延新不好就是,别连累争妍妹妹,也别影响爹娘的感情。延新吃饱了,回房睡去。” “延新还是视我们如外人,说起话来恭恭敬敬,像个外人。我看着他也吃不下了。” 程迪智走了,去书房了。 留下大夫人一人用晚饭,她把饭桌掀了:住在至幸堂又怎样? 不把祸害除掉,老爷就永远在至幸堂一张苦瓜脸,我就没愉快日子! 第三日,程乾跟随苏若瑶在禅院的第三日,他哭得更凶了。 敏嫣好不容易哄住了他。 苏若瑶不能抱他,不能让他看到自己,也不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否则都会惹得他哭。 苏若瑶只能轻轻地走近他,看看他,听他睡觉的呼噜声,闻闻他的气息,对苏若瑶来说,这样已很满足了:程乾,你会慢慢知道娘有多爱你。 但程乾连这样的满足感也不给他的生母,他闻到苏若瑶的气息,在睡梦中哭了,醒了。 几次靠近,他都从睡梦中醒来,大哭,还喊着“爹娘” ,那声音,似乎在喊“救命” 。 敏嫣和奶娘都很无奈:“苏姑娘,小少爷鼻子灵,你别再走近他了。” 苏若瑶再一次低落地坐在角落里的桌子旁,给程乾折纸,三天来已折了上百个小动物了:程乾,你嫌弃娘,不会嫌弃这些小动物,对吗? 程延滨又来了,苏若瑶发火:“二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奇怪,顽固的程延滨给她跪下了:“你没有绑架怀素,谢谢你没有拿她的性命威胁我。我不会杀你。但我还是求你把程乾还给友友吧。我程延滨除了爹娘,从不给他人下跪,但为了友友,求你了!” 程延滨还磕了头。 苏若瑶惨笑:“还给她?本来就是她把程乾还给我的,现在叫我还给她?程乾是我生的!怎么谁都在阻挠我和我的儿子共享天伦?” 苏若瑶脚步不稳,神色不快地回到禅院,遇到来探视程乾的程延仲,更郁郁不乐:“延仲,如嫣派海星来监视我,你每天还亲自来一趟。是觉得我这个亲娘会虐待儿子吗?” “若瑶,海星是来保护程乾,不是来监视你,我是来看看程乾过得习惯不习惯。你今日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听敏嫣说,程乾这三日,一天比一天哭得厉害。若瑶,我和如嫣都不怨你抱走程乾,但求你带好他,让他开心,拍手,喊娘,好吗?” 程延仲请求似地说。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五章 如嫣舍命救儿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难受得摇头晃脑:“这些,我会教他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是他的本能,根本不用教,他会对我拍手,像如嫣伸手要抱,对我们笑着喊‘爹娘’,” 程延仲停顿了一下,摊开手,恳求地说:“若瑶,和我一起,和如嫣一起,我们一起将程乾带大。” “让我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一旁是何感受?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走,我会让程乾喊我娘的。” 苏若瑶赶走了程延仲,坐在桌旁看着自己的折纸:程乾,你要赶紧认清楚,我才是你的亲娘啊。 程延仲回头望望,心里念着情绪不佳的苏若瑶能否带好程乾。 次日,早上,天蒙蒙亮,才寅时吧,程乾就哇哇大哭,这是他跟随苏若瑶的第四天。 苏若瑶,敏嫣,奶娘都不知所措,奶娘以为他饿了,给他喂奶,他不要,奶娘就摸了一下他的背,脸一下紧张起来:“糟了,小少爷的背滚烫的,是发高烧了。苏姑娘,这可怎么办?不到周岁的孩子发高烧,若不医治好,是会烧坏脑子的。” “小少爷这些天时常在梦中也哭,一哭就踢被子,估计是着凉才发高烧。” 敏嫣自责地说,觉得自己没照看好。 苏若瑶傻傻地说:“程乾可以不在我身旁,但他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哭成这样,还发烧,是想说他不愿意跟着我。你们跟我来。” 苏若瑶抱着哇哇大哭的程乾,直奔祁院,让敏嫣使劲敲门。 祁院的人都被她们吵醒了,苏若瑶进去后,跪在祁院正门前:“延仲,如嫣,醒了吗?出来吧,程乾他发高烧了,我不知该怎么办。” 程延仲和曹如嫣从睡梦中醒来,听到苏若瑶和程乾的哭声,立刻起床:“若瑶抱着程乾来了,不知怎么回事,我们赶紧出去。” 正门打开了,苏若瑶跪着,抱着程乾,用膝盖“走到” 了里屋,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懵了,苏若瑶悔泪不止:“程乾发高烧了,救救他吧。” 程延仲抱起程乾,不屑地对苏若瑶说:“昨天你不和我振振有词,会让程乾喊你娘吗?现在让他喊一句啊。喊一句啊!” 程延仲很气愤。 “延仲,我不对,你快看看程乾吧。求你了。” 自从相识以来,这是苏若瑶第一次跪求程延仲。 曹如嫣看着程乾:“怎么脸通红的?发烧了?瑶姐姐,你口口声声说,程乾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对他?” “如嫣,是程乾不喜欢我,这三天来,我碰都没有碰他。” 苏若瑶跟着“跪” 到了里屋。 奶娘跟着程延仲,曹如嫣说:“大少爷,大少奶奶,是奴婢不好,没有伺候好小少爷。他已哭了一个时辰,不能再让他哭了,会哭坏嗓子的。” 曹如嫣和程延仲赶紧一起哄他:“程乾,爹娘都在这里呢,你看。别哭了,再哭,爹就不给你舞剑看了。娘也不理你了。” 程乾慢慢停了下来,不哭了,喊着“爹娘” ,程延仲看着跪着的苏若瑶说:“听听程乾喊爹娘,这声音,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若瑶,你别哭了,免得惹程乾哭!” 曹如嫣也不满地看着苏若瑶,对她又气又怜:“瑶姐姐,等程乾退烧了,你想带他走就带他走吧。” “你还有脸抱走程乾吗?若瑶。” 程延仲此时气得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苏若瑶只能忍住泪,跪着,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什么话都不想解释了,解释也没有,解释无法让程乾退烧,无法驱除延仲和如嫣心中的愤怒和心疼。 程安请来了郎中,郎中抱着程乾,看脸色,看舌头,摸摸他的背和屁股,脸色暗了。 程延仲焦急地问:“郎中,犬子这烧不要紧吧?” 郎中很紧张:“怎么不要紧?这孩子不满一岁吧,赶紧照我的方子去煎退烧散热药。”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郎中又说:“怎么烧成这样?说句难听的,程老板家不缺丫环人手,怎么连小少爷都照顾不周呢?” 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怒视着苏若瑶,苏若瑶恨不得一头撞死。 “郎中,请正屋坐,今日就请您留在陋府,为犬子退烧。” 程延仲在救命的郎中面前表现得很卑微。 药煎好了,有四碗药,郎中说:“右边第一碗,给小少爷喝的。” 蔡禾苗端进房里给程乾喂药,但入不了口,她出来无奈地说:“郎中,小少爷不肯喝。” 郎中似曾见多了这种情况,那就让奶娘喝这三碗药,再给小少爷喂奶。 不过这三碗药,药量大,寒气也大,早中晚各一碗。 ” 郎中说。 奶娘犹豫了:“郎中,奴婢体寒、、、、、、” 没等在座的人反应过来,曹如嫣像喝酒一样,一连喝下了三碗药,程延仲也没拦得住。 郎中惊得站起来:“这位是大少奶奶吧? ” “郎中,我已喝下三碗退烧药,现在可否给给孩子喂奶退烧? ” 曹如嫣急着问。 郎中说:“约摸两柱香的时间后,即可。 但是,大少奶奶,你这样太摧残自己了。 “若我的孩子有任何闪失,我这身子还要来做什么?” 曹如嫣有些站立不稳,程延仲过去扶着她:“如嫣,你要是伤了自己,程乾由谁来照顾啊?你怎就不听郎中的,一餐一餐地喝?” “程乾退烧要紧,你别说了,两柱香了吗?我去给程乾喂奶。” 曹如嫣扶着墙壁走过去。 程延仲陪着郎中在正屋等。 此时,没人在意仍然跪在角落的苏若瑶:如嫣,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嫉妒你什么? 延仲,我即使错了,也是无心的,我一个亲生母亲,会虐待孩子吗? 你就不来扶我一下? 若是从前,你早就抱我起来了。 蔡禾苗出来说:“小少爷的身子没那么烫了,喝奶也像以前一样有劲了。大少奶奶说,若还须喝药,就让她喝。” 郎中又煎了三碗汤药端进来:“确实还须喝,但让她悠着点。” 程延仲跟进去,怕曹如嫣又一下子全部喝下。 程延仲颤抖着端起一碗药,曹如嫣不假思索,一口喝下,又端起第二碗,程延仲抓住了这碗,曹如嫣急了:“延仲,放手,万一这药撒了又要重新熬,可程乾熬不住。你快放手,我死不了。” 曹如嫣又是连喝三碗汤药,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再给程乾喂奶。 但这些驱寒的药本身就猛,药量又大,曹如嫣冷得不行,缩在床上,围着被子,蔡禾苗叫人送来了几汤婆子围着,程延仲干脆脱掉衣服,抱着瑟瑟发抖的她,给她暖身:“如嫣,暖和一点没有?怎么嘴唇都发紫了?” “禾苗,请郎中进来看程乾。” 曹如嫣依偎在程延仲怀里使劲力气说。 苏若瑶看在眼里:如嫣,我嫉妒你了,但你和程乾都要没事才好。 此时已是晚上戌时,郎中过来抱着程乾摸摸看看,安心地说:“孩子本身体质好,又喝了散寒的奶汁,一天之内,终于退烧了。好,这孩子没事了,只是以后要让靠得住的人来带,别让他晚上哭,踢被子。” 苏若瑶听到这低下了头:我是个靠不住的人吗? “郎中,我记住了,还请您看看我的娘子吧。” 程延仲也不顾形象,与曹如嫣坐在床上相互拥在一起取暖,用被子围着,问:“她全身发抖,说话也说不准了。” 郎中问:“大少奶奶,你可是把今日老夫煎的六碗药全喝了,喂奶,才让小少爷退烧?” “是的,她这样做,不会有事吧?” 程延仲又急又怕。 “请大少奶奶伸出手,老夫给你把脉,” 郎中说:“再请伸出舌头。” 郎中感叹地说:“这世上,也只有亲生母亲能为儿子这样不顾性命。” 程延仲坐立不安了:“什么不顾性命?难道内人有性命之忧?” “大少爷莫急,老夫只是感叹大少奶奶的舐犊情深。” 郎中赶紧劝抚揪住自己手臂的程延仲。 苏若瑶想潸然了:什么舐犊情深? 我才是程乾的亲娘啊,只有我才可以说对程乾舐犊情深。 她怎么就如此视如己出呢? 她还可以生啊? 能不能留一点母爱的权力给我啊? 郎中为曹如嫣说了些散寒的食物,药物:“大少奶奶确实受寒了,但无性命之忧。先喝碗红枣鱼粥,明早来一碗生姜红糖水驱寒,再服用一剂驱寒的药。唉,大少奶奶,难得见你这么宠爱自己的孩子的娘,其他娘都是打着孩子的屁股,强行喂药的。” 郎中一再夸曹如嫣的母爱,苏若瑶无颜反驳说自己才是亲娘。 郎中走后,红枣鱼粥很快端来了,苏若瑶已跪得站不起来,敏嫣扶她爬到床边吃力地坐在椅子上:“禾苗,让我来喂吧。” 苏若瑶给曹如嫣喂粥,差点没把泪水掉进碗里,此刻程延仲半句话都不想说,曹如嫣安慰她:“瑶姐姐,程乾已退烧,安然无恙了,你别哭了。” “我在担心你,怕你有事啊。” 苏若瑶摸摸眼睛。 “只要程乾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过两天又可作诗抚琴。禾苗,程乾睡了吗?” 为程乾操碎了心的曹如嫣问,脸上已有了笑容。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六章 延仲批评若瑶 - 沉鱼泪 - 乐晨夕 蔡禾苗摇着摇篮:“小少爷睡得像以前一样香甜,还流口水呢。品书网 WwW.voDtw.cOm” “那我就可放心地睡了,瑶姐姐,你也该休息了。明日让延仲请求爹,让你来祁院住。等我生了孩子,偏心自己的孩子,程乾就会自然乖乖地偏向你了。若程乾再不认你,那我得孩子会称你为若瑶娘。” 曹如嫣说的很轻柔:“其实你不在延仲身旁,他时常一张苦瓜脸。我想看他笑,你回来吧。” 苏若瑶放下碗,自弃地说:“延仲,如嫣,现在都戌时了,我们都累了,该休息了。延仲,照顾好如嫣吧,程乾还等着如嫣照顾呢。” “若瑶,” 苏若瑶撇下他两,不舍地看了看摇篮中熟睡的程乾:我的儿子,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现在心里安心多了吧? “若瑶,你留下来陪如嫣说说话吧。” 一直生气的程延仲终于说话了。 苏若瑶没有回答就走了:延仲,如嫣,你们不懂我心里装了多么复杂,沉重的心事,已无法静心地和你们聚在一起了。 程乾是因我的执意而发烧的,我怎有脸和你们一起照看他? 你们能够照顾好程乾,程乾也能给你们带来快乐,别让他像现在的我一样,不纯。 程乾的高烧虽平安退烧,却让苏若瑶惊魂未定,她离开祁院,走路也颤颤歪歪,几次差点摔倒,程延仲安排曹如嫣躺下,又换了几个汤婆子,关切地问:“还冷吗?” “有程乾在旁,心里暖融融的。但瑶姐姐现在心里肯定冰凉的。” 曹如嫣暗示。 程延仲叹口气:“好吧,我去看看她。” 苏若瑶在禅院,想着儿子只在自己身边三天,就不想让自己抚养,只是他还不知怎么表达。 如果他会说话了,肯定连来都不会来。 苏若瑶只好继续折纸,派遣着程乾不认自己的寂寞和痛苦,我到底怎么对错他了呢? 程延仲在来禅院的路上,越走越气:若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来到苏若瑶的门口,他也不坐下,站着质问:“若瑶你就是这样照料程乾的?你不是可以让他开心吗?他跟你三日,哭了三日,我亲耳听到他在你这哭喊‘爹娘’,像是在喊‘救命’。”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个不孝子,他天生不认亲娘,不知我为他受尽折磨!” 苏若瑶无心地念着。 程延仲万般无奈:“我和如嫣都已说过多次,刚才如嫣也说了,排除万难,排遣众议,与我们一起,等程乾长大,他会明白的。以后如嫣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如嫣怎么说呢?” “事情不会像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苏若瑶无法解释,她不能说:我是在向程家报仇,报仇之后就要带着程乾走。 程延仲觉得她现在简直不可理喻,踢翻一张凳子:“事情怎么不简单?很简单。你把程乾照料得发高烧,如嫣不顾性命地喝下六碗散寒药物,给程乾喂奶,退烧。你什么都没做!” “如嫣可以做的,我都愿意做,只是我的身体已做不到。” 苏若瑶转身面对站着的程延仲,悲切地表达自己对程乾的爱不亚于曹如嫣这个养母,进而说程延仲:“我在你的房间跪了一整天,这样可以赎去我让程乾的发高烧的错吗?而你,也不见你来扶我一下,连看都没看我一下!” “那是你自己要跪着的,没人逼你。” 气坏了的程延仲对苏若瑶跪了一天的事毫不痛心,让苏若瑶心里更寒了,他又指着桌上的折纸问:“我知道你的身体被我摧残了,这是我的错,那你这是在坐什么?” 苏若瑶又温心一点了:“记得去年过年夜,我怀着程乾时,我们连个在惋春园为逝去的雨虹妹妹折纸船吗?我只会折纸。这三天来,程乾不喜我靠近他,我就为他折了这些玩具,有小鸟,兔子,老虎,花朵,有一百多个呢。他肯定会喜欢,你帮我带给他好吗?延仲?” “这三天来你这个所谓的生母,就只会做这些?难怪程乾会踢被子,发高烧!” 程延仲把桌上的折纸撕掉,又一把扫落在地,踩扁。 他着地上的散落的乱七八糟的折纸责骂:“这些东西能给程乾玩吗?万一他不小心吃下去怎么办?你连这个也不知道!我看,程乾再也不能给你照顾了!” 苏若瑶坐着,心痛地看着地上散落的折纸,又抬头看着程延仲的无情,和他的不问缘由,流着泪说:“程乾不理我,我只能把我对他的爱意全折在折纸里,还有对你和如嫣歉疚。你就这么毁了?” “既然你带不好程乾,就大人孩子一块回祁院,折纸有什么用?” 程延仲吼得嗓子都哑了。 苏若瑶推开他,跑了出去。 敏嫣见此,问:“大少爷,你要不要把苏姑娘找回来?” 程延仲想去找,但犹豫了:“她这次来争夺程乾太霸道了,把程乾照顾得发高烧还不认错,她既已为人母,就不可再常耍脾气。我不可什么事都迁就她了。让她自己去清醒一下,回到祁院来住吧。敏嫣,你别着急,有程乾在,若瑶不会做傻事的。” 程延仲自信地说。 但敏嫣想到了苏若瑶和程迪智之间的关系,若她有事,程迪智还不拿我问罪,就说:“大少爷,奴婢还是不放心,请容奴婢去找苏姑娘。” “敏嫣,” 程延仲想叫她站住,告诉她,自己对苏若瑶的狠心是想让她明白她的错,回到自己身边来却不知事情将演变得恰恰相反。 他不知此刻的苏若瑶有多么脆弱,容不得半点刺激,更何况是心爱之人的怒骂。 敏嫣已跑出去寻找苏若瑶了,程延仲也只好回祁院。 苏若瑶边跑边想着:有谁来听我的解释,诉苦,痛楚,寂寞? 一官,只有你,现在只有对你说了。 为何是你? 我最大的仇人! 敏嫣见苏若瑶跑向了馆娃斋,可自己不知道怎么进馆娃斋,以前每次去都是被蒙着眼睛,之听到重重机关的声音,去至幸堂找老爷吧。 敏嫣到了至幸堂,将此事告诉程全,程全立即禀告程迪智:“老爷,苏姑娘一路哭着,独自跑去馆娃斋了。” “本来已说好不去的。她一定遇到痛苦心碎的事,才会这样跑过去。” 程迪智刚刚入睡,未梦惊醒,立刻换好衣裳,离开至幸堂。 大夫人在另一房间,也知道程迪智起身了,打着哈欠说:“捞月,别去跟踪了,以前跟了那么多次,也跟不出个什么来,待发现线索再说吧。” “夫人,今日是苏若瑶的丫环敏嫣来报告的,这是否是一条线索?” 捞月问。 大夫人睡不着了:“确实是,不过先留着她,等她发现更多,再拿来审问。” 祁院里,程延仲一脸苦相,曹如嫣看他那样,也知道个七八成,问:“瑶姐姐不难过了吗?” 程延仲摸摸曹如嫣的手脚,避开话题:“怎么手脚还是冰凉的?禾苗,这汤婆子该换了。” “你和瑶姐姐吵架了?为了程乾?为了我?为了你们两个?” 曹如嫣爬起来审讯他。 程延仲抱着身体冰凉的她:“如嫣,别那么聪慧,傻一点会比聪明人开心多了。” “看你这样是大吵了吧,瑶姐姐现在在哪?” 曹如嫣推开他。 程延仲低头说:“她跑出去,不知去哪了。我没去找她,我想让她自己想明白,她这次太放肆了。从相识开始,我一直顺着她,惯坏她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有个母亲样了。” “延仲,你说的有道理,这些话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说。可你不该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与她大吵,你怒骂,怒吼了她是吗?她今日在这里跪了一天,我的心思全在程乾身上,也没去扶她一把,可你没感觉吗?” 曹如嫣质问。 程延仲像个孩子一样挨批:“如嫣,你说得对,若瑶也是这么哭着对我说的。” “延仲,明早就去找瑶姐姐道歉吧,否则,你难以挽回她的心。” 曹如嫣从女人的角度想,真心实意地说。 程延仲也很忧心:“若瑶确实很难过,但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她的心在我这,不用说挽回不挽回。如嫣,你明日还要喝药,我们歇息吧。” 可怜曹如嫣一切为程延仲和苏若瑶着想,可怜程延仲不知恋人苏若瑶的心与自己将渐行渐远,可怜苏若瑶不知自己已在困惑和脆弱将中渐渐移情,可怜程延仲的父亲程迪智在一见钟情的情感中与条条框框的礼数、理智中挣扎,最终理智输给了情感。 他们没有谁犯罪,但人人都会痛苦。 苏若瑶使劲敲打着馆娃斋的大门,发现门已上锁,就跑到西子林去找程迪智:“一官,你在哪里?” 西子林没有回声,就去沉鱼宫:“一官,我是若瑶,我来找你了,你在这里吗?” 飞奔而来的程迪智想到馆娃斋已锁上,苏若瑶必定去别的地方找自己了。 西子林没有,越过西子林,来到沉鱼宫前,终于听到她凄惨的喊声,立刻回应着:“若瑶,我是一官,你站着别动,我来找你。”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七章 向程迪智诉苦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就在这里,你听得到吗?”“听得到,我顺着声音来了。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两人顺着声音相互呼救,呼喊。 在沉鱼宫的一处,程迪智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苏若瑶。 苏若瑶奔向他,抱着他,泪水湿了他的脸,她拳打着他:“为什么把馆娃斋锁上?你就狠心地放弃这里的一切吗?这里存着我们多少回忆?这是我唯一愿意诉苦的地方了,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听得懂我心事的地方。你就这样把它锁上了。” 程迪智抚平她被北风吹乱的头发,擦掉她的泪水在下弦月的月色中深情望着:“以后馆娃斋不锁了,由你自由来去,你来,我来,你走,我走。” 苏若瑶觉得从刚刚被程延仲训斥,嫌弃,到现在被程迪智捧在手心,觉得自己是个被人需要的人了,心里头好像赠他百媚一笑,但又耍点性子不愿意。 程迪智都看出她的心思来了,已没那么难过了:“别在这吹北夜风,福建的冬天也冷。” 程迪智牵着苏若瑶回馆娃斋,一前一后,苏若瑶看着他的背影,念想着:“一官,你我这样真像当初延仲带我私自离开家的样子,也像延仲牵着我从饭桌上离席。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父亲,他是你的儿子,我不可把你当他。以前,是我有意接近你,可现在,对不起,一官,我爱着的人还是延仲,只是头脑不清地把你当出气筒。” 苏若瑶狠下心:“不,把你当出气筒又如何?你本来就是害死我妹妹的仇人,那你做出气筒,是你活该。” 苏若瑶的思绪在程延仲给的伤心和程迪智给的愉悦中相互交织,混乱了。 程迪智打开馆娃斋,在一片黑暗中,两人摸着月色上了二楼,他说着:“盲人摸象,是吗?” 苏若瑶不想说话。 程延仲点燃烛台,柔笑着说:“今晚没有准备热水,但你跑了那么久,从外面跑进来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肯定也不冷。不过,今晚肯定是个不眠之夜,我们要彻夜长谈到什么时候呢?子时还是丑时?” 苏若瑶嘟起嘴,想:程一官,什么都让你猜中了,那还得了。 你不久凭你的阅历多吗? 有什么了不起。 “怎么了,刚才哭着闹着说只有馆娃斋才能听懂你的心里话。现在还不说?想哭了?那我先喝杯酒,” 程迪智想引出苏若瑶闷在心里的话:“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苏若瑶终于忍不住倒苦水了:“程乾今早寅时发高烧,我实在没办法,抱着他去祁院,从门口跪着走到了延仲的房间。郎中说若不赶紧退烧,会烧坏脑子。但程乾不肯喝药,郎中就煎药给如嫣喝,如嫣一连喝了六碗散热退烧药,然后给程乾喂奶。程乾喝了含有药的奶水后,到刚刚戌时,才退烧,完全没事了。但如嫣受寒了,几个汤婆子围着她都不行,延仲抱着她给她暖身驱寒。郎中一直在旁说大少奶奶舐犊情深,只有生母才会这样为了儿子不顾性命健康。可是这些,我也可以做得到,我也可以啊!” 苏若瑶说着今日曹如嫣为程乾退烧的经过,心中安慰却失意。 “若瑶,程乾退烧了。我就说,有延仲和如嫣,你不必担心程乾。” 程迪智喝了一口酒:“但是你这么失落,是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程乾吗?” “嗯。我抚养了他三天。可这三天来,我都不敢碰他,他排斥我,抱不得我的怀,看不得我的脸,听不得我的声音,闻不得我的气息。他哭喊着‘爹娘’的时候,那声音就像是在喊‘救命’。三天来,我不能靠近他,全是敏嫣和奶娘在照顾他。我只有在旁边角落里折纸的份,远远看着他。我固执地以为,他会接受我。但他似乎很不开心,总是在睡梦中哭泣,踢被子,结果今早就发高烧了。我害怕了,把他送回祁院给延仲,如嫣。三天没睡好的程乾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苏若瑶本已被程迪智引得不哭了,但这会儿,又是泪珠点点。 程迪智后悔不迭:“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若瑶。如嫣产下死胎时,了无生意,我把程乾抱给如嫣,一是想唤起她的希望,二是想报复你。你恢复容颜后对我频频传情,我的理智没能控制自己,接受了你的情意。但你生下程乾后,却反悔,我愤怒了,才做出那件事。如果我不这么自私,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让你柔肠百转,伤心无望。” 苏若瑶轻轻地哭:“一官,我玩弄你,你报复我,都是我们的错。但与程乾无关。你还不知吧,他在至幸堂一出生,就是如嫣在抚养,坚决不肯我抱,我也没多大在意。可没想到他越大越排斥我。我真不知,一个不知世事的襁褓婴儿会这么认人,而且是自己的生母。我现在想起来,当时如嫣刚嫁给延仲时,曾与我有一段时间产生嫌隙,当时她虽不喜欢我,但看到我的大肚子就很心悦,愉快地喊着‘宝宝’。说来也奇怪,程乾在我肚子里闹腾,只要如嫣一来,听到如嫣的声音,他就乖了,我的肚子也就不痛了。我觉得,在那时,程乾就认定了如嫣是他的娘亲,一直到今日。” 苏若瑶已跪着伏在床上痛哭,敲打着床:“可是他不知道,今日如嫣为程乾所做的一切,我也可以,我都做得到。只是我的身子已被延仲毁了,做不了了。” 程迪智过来将她抱入怀中:“我知道你肯定做得到。不过,既然程乾退烧了,你没必要为不懂事的他伤心成这样,也不可嫉妒如嫣。” “我的确嫉妒如嫣了,但只有一点。我伤心难过是延仲,我恨他,恨他不理解我,这三日,他日日来责问我。今日我在他的房间跪了一天,他也不来扶我一把。我回到禅院后,只有那一百多个折纸可以稍稍抚慰一下我。他却过来训了我一顿,还把我的折纸撕了,扔了,踩了,他说程乾不需要这些。可我能为程乾,为他和如嫣做的,只有这些,他撕碎了我的心意。我想到一官爬香樟树,为我取下折纸小鸟,可他却一把扫在地上,就想来向你告状。” 苏若瑶断断续续,零零碎碎地,苦出了她今日的痛楚,她深夜哭跑来馆娃斋的缘由,最终道出是因为程延仲对她的不理解,不信任。 程迪智没有立刻安慰她,而是关心地问:“跪了一天?膝盖跪坏了吧?来坐在床上,揉揉膝盖。” 程迪智将她报上床,让她坐着,给她揉着红肿的膝盖。 苏若瑶看着程迪智,抹掉眼泪,想着:延仲,你今日扶都不扶我一把,而一官,你的父亲,却在为你道错,给我揉膝盖。 或许,我不该那你们父子做比较,可我总是不自觉地比较着,就像你曾那我和如嫣做比较,将两个深爱自己的人拿来比较,真的很残忍,不想了。 “一官,你为程家忙里忙外,还要听我这些琐碎的唠叨。谢谢你。” 苏若瑶觉得说出心中的不快之后,没有压抑了,伏在大腿上看着程迪智为她揉膝盖。 程迪智看她心情好些了,说些开心的:“若瑶的话是绕梁三日,不知肉味,哪来的唠叨?” “骗人。” 苏若瑶娇羞起来。 程迪智严肃起来:“若瑶,慢慢等待,程乾长大,懂事,他会知道你是他的生母。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阴影,有障碍。但你什么时候想和延仲,如嫣相聚,就告诉我,我做主,让延仲纳你为妾,程乾归你名下。别急,我陪你等,只须五六年的时间,我们都等得起。” 程迪智拍拍她的脸:“笑一个。” 苏若瑶感到被宠爱,被保护,嫣然笑了:“延仲,如嫣也是这么说。那我就等吧。” 苏若瑶心里舒畅了,也累了,迷糊中睡了:我不想等,我是在报仇,等不起啊。 程迪智为她改好了被子。 第二天早上,程延仲听曹如嫣的话,也听从自己内心所想,去禅院向苏若瑶道歉,却不见人影,垂头丧气地打算去海岸戍边。 经过墨兰小道时,曹如嫣在等他:“怎样了?” “敏嫣说,昨夜若瑶一夜未归,也不知去哪了。” 程延仲无精打采:“她应该没事的。上次失踪十天,不都精神焕发地回来要程乾了吗?” 馆娃斋,苏若瑶醒来,程迪智催促她:“快换好衣裳,穿厚实点。海风冷。” “一官,我们这是去做什么?馆娃斋里还有哪里没有游览过吗?” 苏若瑶歪着头问,觉得神清气爽。 “不是游览馆娃斋,是出海。” 程迪智说:“晚了就出不了很远了。” “出海?” 苏若瑶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赶紧起身穿好衣裳:“出海捕鱼吗?” “去了就知道。” 程迪智神秘地说。 苏若瑶一路上都很兴奋地手舞足蹈:“出海?那是什么感觉?惊涛骇浪?波澜壮阔?还是像一官你一样波澜不惊?”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八章 出海亲吻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笑她:“看你,兴奋地连头发都没梳理好。 (w W W. V o Dtw . c o M)若瑶,淑女一点,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苏若瑶不甘心地针锋相对:“哼,笑我没见过大海,没见过世面。一官,你见过华山日出日落吗?” “还真没有呢,那是什么样子?” 程迪智问。 苏若瑶来了一丝伤感:“其实我家乡虽在陕西,可我连长安都未去过,更别说华山日出了。” “当今皇上无福,世道混乱,百姓遭殃,所以你连长安都未能去。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先给你提个醒,第一次出海,会很心醉神迷,宠辱皆忘。到时,为了不让人看你的笑话,甲板上,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程迪智点一下她的鼻子:“现在呢,先笑一个,别等下笑疯了。” 苏若瑶赠与他一个清澈甜美的笑。 被点鼻子的那一刻,苏若瑶看到了程延仲的影子:这是我给延仲的笑,不是给你程迪智的。 上了船,来到甲板上,海风一点点吹来,苏若瑶的激动感也开始一点点上升。 眼见着陆地越来越远,她问程迪智:” 到底是出海捕鱼还是做什么呢? ” “出海捕鱼是在近海。 我们这是去,去,你说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 程迪智给她个神秘。 “哦,那我们是不是离开大明,去一个仙岛,仙境,无人之境,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 ” 苏若瑶抓着程迪智的手臂摇着,撒娇地问。 “好,” 程迪智摸着她的后脑勺,笑着答应了:“你说好当然好。 ” 但两人心底都知,这只是忘情的戏语。 已经见不到陆地了,苏若瑶忘情地甲板上奔跑:“一官,我们已经完全置身于大海中了,你不开心吗? 不和我一起欢心疯跑? ” “我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出海了,哪像你那样兴奋得不能自拔? ” 程迪智摇摇头,笑看着这个天赐得捧心西子,似乎整个大海都洋溢着她的霁颜,她的爽朗,和不断地喊着“一官,你看” 。 此刻,不知是她首次出海,无法抑制欢快的情绪,还是大海有幸,拥有她展颜,欢唱。 “什么不记得多少次。 这是你第一次和我一起出海啊,过来。 ” 苏若瑶牵起程迪智的手。 程迪智也想到了:是啊,这是我第一次和我心中一直浣纱的人间西施一起出海,我怎能这般平静? 程迪智也纵情地和她说些神话般的话。 他们一起来到船边,苏若瑶指着下面:“一官,你看,如果我们从这里跳下去,游回泉州,你猜要多久? ” 程迪智始终在看她的明眸里此刻的无知,令人怜爱,不忍点破:“从这里游回泉州要多久? 永远。 ” “一官,你什么意思啊? ” 苏若瑶不解地问。 程迪智笑得肚子痛:“若瑶,这里离海岸有两百里,要是走,倒是不怕。 如果我们跳下去,游,那就沉入海底啦。 ” “这样也好啊,我们沉入海底去拜见东海龙王,南海龙王,看那里是否有年年天灾和征不完的税。 ” 苏若瑶像是在讲故事,这就是她的特长。 程迪智笑开了花:“好,你说好就好,连沉入海底都能说成好事。 ” “去见了龙王,凭一官的才智能力,做个驻海将军怕是绰绰有余。 我就跟在一官身边做个虾兵蟹将。 ” 苏若瑶十指抱在胸前,幻想着。 程迪智看她这幻想,祈祷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到时,我不会让龙王爷见到你的。 要是龙王倾心于你,非要你做他的王后,可怎么办呢? ” 苏若瑶斜看着天空说:“那就告诉龙王爷,我们是一对生死鸳鸯。 若龙王要强来拆散我们,我们就在海底演出一场化蝶飞的戏。 ” 程迪智逗她:“若瑶,我可是个商人,若龙王真的喜欢你,我还巴不得把你献给她,做贡品,求他保佑我的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畅通无阻,从南海直达黄海。 ” 苏若瑶皱起娥眉,娇气地说:“啊? 原来一官你还存有这种不人道的想法? 想用我讨好龙王,没门! ” 苏若瑶追打着他,两人在甲板上嬉戏。 一会儿,苏若瑶站到甲板边,故意大声说:“一官,我这就跳下去,嫁给龙王爷,说我是你赠送给她的贡品,让他保佑你凡事一帆风顺。 ” 苏若瑶媚眼抛过去,樱桃小嘴凸起,似亲吻之态,让程迪智心猿意马。 眼见着她已故意抬起脚,程迪智也知道,但他还是跑过去,抱着她,两人相视而立在船舷边许久,苏若瑶听着他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掏出我的心给龙王做贡品? 太便宜他了。 ” 程迪智温雅的眼神让苏若瑶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怀中。 两人在船上,迎着海风拥吻。 海风吹散了他们脑子中关于陆地上的一切,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大海。 亲吻过后,程迪智惬意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羞羞答答,低眉垂眼的:“我们继续看海吧。 ” “好。 ” 苏若瑶低头说。 刚才的温情,让两人一会儿都不好意思说话,苏若瑶在沉思,转过头问程迪智:“一官,你看这浩如烟海,碧波千顷。 你说这大海要发起怒来,会不会吞没这艘我原以为是大船的小船? 难怪人家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官,将来你会否是我的‘曾经沧海’? ” 苏若瑶才是清眸碧波。 程迪智心里“咯噔” 疼了一下,脸色有些暗了:“若瑶,我们出海游玩,刚才是我们戏说,戏玩。 延仲才是你的‘曾经沧海’。 ” 苏若瑶的脑子也“轰” 地一下,回到现实:刚才以为被海风吹清醒了,原来是被吹晕了? 怎么一瞬间把延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事,一个小小的错误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美好的气氛顿时尴尬,为了冲散着尴尬,苏若瑶说:“一官,我为你跳支舞吧。 ” 苏若瑶的劲头又上来了,挥袖起舞,望着程迪智悠然地笑,想要抬起脚时,摔倒在甲板上,“哎哟” 个不停。 程迪智扶她到船舷边坐下,给她揉背:“怎么样? 兴奋过头了吧? ” “还没有呢,我的兴奋劲还多着呢,就看一官你受不受得了。 不过,先让我歇歇。 ” 苏若瑶双手托腮,问:“一官,比知道吗? 你在延仲眼里就是个大英雄,打破朝廷禁海,纵横官商,施善赈灾,从福建迁徙灾民去台湾。 朝廷敬畏你,请你为官,你却不屑为之。 延仲说,你在他心中,不求超越,但求平齐,此生足矣。 ” “延仲将来的功业不可限量,定能远远超过我。 ” 程迪智断定说。 苏若瑶怀疑:“真的吗? 一官? 延仲他秋闱失利,而现在只是一个驻守海岸的校尉。 ” “我们可以打赌,如果延仲将来超越我,那么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给他。 你信吗? 若瑶。 ” 程迪智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苏若瑶转过去,听到程延仲将来会功德无量,似乎也不怎么开心:“一官你去赌你的吧,我信就是了。 ” 半晌,苏若瑶又问:“一官,你说你什么都不要了,这话也太决断了,难道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连我也给他? ” 程迪智扶她面对自己,认真地说:“若瑶,一句随意话而已,怎么连性命都说上了? 还说我把你给他,你又不是件物品,怎可说给来给去。 再说,即使你是,你也是延仲的,你本来就与他情投意合,不存在我将你给他之言。 ” “哦,是啊,我说错话了。 ” 苏若瑶看着另一侧:怎么自己总把现在的自己当成一官的女人了? 程迪智望着蓝天,自责地说:“延仲对你说,我施善赈灾,安抚灾民。 但我没有对你施善,在惋春园,一念之差,邪念,让你失身,失去亲人,现在还记恨我吧。 ” 程迪智想道歉。 苏若瑶不想提到伤心的往事,转身:“一官别说了,再说,我就真去做龙王的王后了。 ” “好,不说了。 你转过身来,我们站起来,我讲些有趣的事给你听。 ” 程迪智抱着不开心的苏若瑶转过身来,两人背靠船舷,诉说心事:“我不算什么善人。 实则是个海盗出身,延仲没有告诉你吧。 ” “海盗。 ” 苏若瑶果然有兴趣:“就是在海上劫掠盗取其他船只财务的匪寇? ” 苏若瑶又失落了:“一官,你真的做过这种事吗? ” “若瑶,你要相信,人无完人。 我在延仲这么大时,就带着两个弟弟,也就是延仲的两个叔叔,在福建和扶桑过之间经商,遭遇海盗袭击是常事,损伤的钱财人员也难以计数。 一气之下,想出一计,亦商亦盗,以保自己的业绩。 不过后来改邪归正,不再为盗,现在是完全经商,收养海军,打击海盗。 但在朝廷眼中,我一日为盗,终生为盗。 他们就利用我,说什么以盗制盗。 真是笑话,没能力制服猖獗的海盗,就秉着他们的借刀杀人之计,以为他们有多高尚。 ” 程迪智讲述着他的人生。 本书来自 第五十九章 永不回岸边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听得入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他:这是一个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官商盗匪的男人,定有讲不完的人生轶事。 品书网 wWw.Vodtw.com苏若瑶安慰他说:“一官你不是海盗,在若瑶眼中,你就是福建之王。我和延仲在私奔时都听到百姓们说‘程大善人’,赞不绝口,连小孩妇孺也跟着啧啧称赞呢。我一直记得他们对你的称赞。其实你虽曾为盗,但也是逼不得已,人无完人嘛。” 苏若瑶突然停下不说了:人无完人,那你曾在惋春园的一切,也可用人无完人四个字一笔勾销吗? “若瑶,怎么不说话了?嫌弃我这个海盗了?” 程迪智对苏若瑶总是笑得那么温煦,温存,一齐洁白的牙,眼神深邃,温和,永远在等着聆听她的哭,笑,愁,悲,痛。 苏若瑶也明白,这是自己在程迪智处享有的尊贵特权和待遇:被怜惜,被重视,被保护。 这都是自己想要的,最喜欢他温暖的胸怀,虽不似程延仲孔武有力,但让她内心不再寒凉,悲戚。 可这是他的真心还是玩弄? 我怎么还无法辨别? 一官,你的心如你的眼,深沉得如一口井,让我看不透,无法像绅士那样,一眼看穿他。 两人就此背靠着船舷。 程迪智见苏若瑶好一段时间不说话,猜测她又有心事不愿说,也没勉强,等她自己什么时候愿意,再说吧。 “若瑶,转过身,看看是什么。” 程迪智搂着她转身:“你看,那座小岛叫花瓶屿。” 苏若瑶暂时放下心中的千丝万缕:“花瓶屿,多好听的名字。想必上面肯定很美,就像一官你为我建的西子林一样美,才赢得人们授予这花瓶屿的名字,是吗?一官,我们靠岸休息,顺便去岛上参观吧。” “不行,那是台湾属地,有洋人,荷兰人控制防守。我们如果去的话,会被抓去做苦力的。” 程迪智解释说:“得绕道。” 苏若瑶不乐意地听从了程迪智绕道的做法。 又过了一段,苏若瑶蹦起来,抓着程迪智问:“一官,这个岛和刚才那个花瓶屿差不多,不知叫什么名字,我们去看看吧。” “那叫棉花屿。同样也是台湾属地,被荷兰人控制,我们要绕道。” 程迪智说。 “怎么整个台湾和附近的岛屿都被荷兰人控制了吗?” 苏若瑶遗憾地说,想到什么:“一官,延仲说,你有三万海军,一千战船,何不赶走荷兰人,将台湾岛收入囊中?然后逐渐北上,一直到紫禁城,令当今皇上为袁督师昭雪鸣冤?” “说得好,女儿身,男儿心。但目前,时不我待。不过来日方长,我等着。” 程迪智豪气地说,问她:“若瑶,袁督师是当今皇上亲自下令诛杀抄家的。想为袁督师昭雪,若皇上不答应,而我们又抗不过京师,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但袁督师就是被冤枉的,我有这种感觉。延仲也是这么想的。” 苏若瑶说:“嗨,一届名将,克己奉公,皇上却误信谗言,让他死得好惨。不说袁督师了,又是件千古难明的冤案。我们看前面吧,一官,前面还有岛屿吗?” “有一座钓鱼岛。” 程迪智说。 “这些岛屿的名字要么美丽,要么有趣,” 苏若瑶说:“不知这钓鱼岛可否上去一游?” “大明之领地,当然可以。” 程迪智肯定地说。 这时,一水手过来:“程老板,现在已未时,船长让小的过来问,是否在日落前返回至泉州海岸?” “返航!” 程迪智说。 “是。” 苏若瑶赖着不肯返航:“一官,我们去钓鱼岛吧,多有趣的名字。以后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住着。让船长送我们到那里,然后他们回去,就说我两羽化成仙了。” 程迪智面对着她祈求的眼神,给她讲理:“可怜的若瑶,从出海到现在,就一直存着不愿返航的心思,住在仙岛。真不知我们的大明国土让你遭了多少罪?可我们两都责任在身,我有一家人要负责,你要等待程乾长大成人来奉养你。现在,我不能纵容你这个犯傻甜美的决定。回到大明去,以后再去钓鱼岛。” “一官,其实你看似什么都有,但活得比我累多了,” 苏若瑶感叹:“你的事务繁多,责任沉重,管辖之地庞大,还要顾及我变化多端,不可理解的奇怪想法。” “你知道就好,若瑶。” 程迪智手搭在她肩上,看着她的侧脸说。 返航路上,苏若瑶感想:“一官,你见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吗?” “见得多了,也不足为怪。不过你想看,以后有得是机会,先回去吧。” 程迪智一句话回复。 苏若瑶有些遗憾:“下次,下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我说有下次就有下次,不会等太久的。” 程迪智很有把握,似乎已计划好。 此时的程延仲,正在泉州渡口巡海,着飞鱼服,长靴,戴宽沿帽,手握佩剑,一身军士打扮。 他时而站着,如泰山矗立望着远海近海来来往往的船只是否如常,时而巡视渡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无异样。 不知不觉,到了码头,为免被人看见,苏若瑶先下了船,可不早不晚,正遇见了守卫海岸的程延仲,苏若瑶一脸恐惧,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官,你现在可千万别出来啊。 “延仲,你还没回去吗?” 苏若瑶战战兢兢地问。 程延仲奇怪地说:“很快了。刚才远远看见你,觉得很像,就过来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还跟其他游船出海的人很聊得来呢。若瑶,你不难过了吗?” “哦,不难过。” 苏若瑶想赶紧走。 程延仲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今早去禅院找你。敏嫣说你一夜未归,原来是出海游船了。害得我担心了一天。” “我先回去了。” 苏若瑶逃跑似地登上了一辆马车,感觉自己在向丈夫掩饰奸情:难道我是一个贱女人? 程延仲觉得刚才苏若瑶的举止神情实在奇怪:昨晚还那么生气,今日一见到我却像受了惊吓,这说不通啊,难道是气晕了头? 不管了,今晚去看她。 船上的程迪智,也看见儿子程延仲与苏若瑶在对话,很快结束了,心里对程延仲很不是滋味:延仲,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是今日,早就做了。 爹不知这错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怎样改正,弥补。 纸包不住火,将来这层纸被捅破时,爹该怎么面对你,亏我还是你心中的英雄。 爹不配啊,延仲。 晚上,禅院,苏若瑶打算写几首诗仙的名作,来驱散心中的罪恶感:曾经与二少爷假成亲时,夜夜和一官逍遥,那是为了求得一官的保护和支持,以便揪出大夫人这个凶手,可算无罪。 但今日与一官出海游玩,在甲板上的种种,都是不可饶恕的错,以后,不可在有。 程延仲来了,敲了一下门,苏若瑶站起,两人相视,都说:“对不起。” “延仲,你先说吧。” 苏若瑶感觉暂时无话对他说。 程延仲很尴尬:“程乾发高烧不能全怪你,昨夜我骂你,太冲动了。” “没事。延仲你那么生气,不正好说明你这个父亲对程乾的疼爱吗?我求还求之不得呢。你爱他比当初爱我还多,连我都嫉妒了。” 苏若瑶说得很淡然,无什么感情。 程延仲想尽脑海中的词,问:” 昨夜你一直在海边等游船,不冷吗? ” 苏若瑶回答:“我不是跑过去的吗? 不冷。 ” “诶,昨夜你买新衣裳了? ” 程延仲注意到苏若瑶的衣裳变了。 苏若瑶连忙撒谎:“对。 ” 其实那是昨夜在馆娃斋换的衣裳。 他两这一问一答,完全不像从前的恋人,无趣极了。 程延仲为了让双方都开心点,忘掉不愉快,就精神抖擞地说:“若瑶,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高兴。 刚才爹从外面回来,直奔祁院,说他得知程乾昨日发高烧,虽退烧了,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非要亲自来看看程乾才行。 可程乾在睡觉,爹不愿吵醒他,就坐在摇篮旁边等他醒来。 程乾这小子,愣是让他爷爷等了一个时辰才醒。 然后,爹陪程乾玩闹了很久,也孙两又唱又笑,也不知爹和程乾说些什么。 总之,他们相处得真亲密。 ” “哦,是吗? ” 苏若瑶敷衍着,心里还是忘不了自己今日在甲板上的错。 程延仲看苏若瑶还是没有恢复心情,继续说:“若瑶,爹对程乾这么喜爱,让我想起,你怀着程乾时,被烙伤脸后,不愿见人。 爹生怕你肚里的孩子有事,待你睡着时,在你身旁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就像今日看程乾一样。 我记得他当时焦躁不安,看得出,他当心他的孙子,也当心你。 虽然他嘴上说要赶你走,但他的样子啊,就怕他这个未出生的孙子有什么事。 ” “什么? ” 苏若瑶站起:“延仲你是说,我毁容时,老爷在我睡着时,来看望我? 为何后来你也没说呢? ” 本书来自 第六十章 回忆曾经的烙伤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六十一章 我们都是卑贱的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在他怀中哭泣,看着前面的槐树说:“你知道什么。品书网 WwW.voDtw.cOm在惋春园时,你酒醉后强占了我,说爱我至骨髓。可我以为你对毁容的我嫌弃了,厌恶了,以为自己是你的一个貌美玩偶,破损了就可弃之不顾。从那时开始,我更加恨你,恨你到现在。” “恨我?因为你以为我没有来探望毁容的你,而恨我?那时你怀着延仲的孩子,与延仲浓情蜜意,怎会期待我的探望?还因误会我没有探望而恨我。若瑶,你当时脑子在想什么,我一时无法理解。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 程延仲搂着她的腰,她一直看着槐树哭,就像是要撞上去一样。 她塞住耳朵,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来探望我一个时辰,却没让我知道,让我对你的恨与日俱增,仅此而已,你别逼问我了。” “对我的恨增加?是因为你的若琪妹妹的自尽,还是因为你以为我弃你不顾?若瑶,你一直在恨我,那我们以前的温存时,你在想什么?” 程迪智十分不解,让哭得没力气的她坐下。 “我也不知我们在做什么,在清醒和迷惑之间徘徊。” 苏若瑶在程迪智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害得我好苦。程一官,不,程迪智,不管我们曾经有无苟且,我爱的人始终是延仲。我们什么都没有,惋春园里,什么都不存在,馆娃斋的一切都不存在,浣纱亭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程迪智脸色惨淡:“随你所愿,你说没有就没有,但我什么都记得。不过我不会拿此事来要挟你,骚扰你。若瑶,我早已答应你,你这辈子跟着延仲,你为何要这么说让我难过呢?” 苏若瑶心绪不稳,靠着槐树说:“因为我们之间还未清洗干净。你多次口口声声说,让我与延仲将来长相厮守,携手华发,可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在西子林牵手奔跑,在沉鱼宫捉迷藏拥抱,在馆娃斋欢度春宵,昨日出海游船时还肆无忌惮地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拨雨撩云,还不知廉耻地谈论着延仲,似乎他不关我们的事。而我们竟无半点脸红。” 程迪智站起来,看着地上的她,眼神复杂:“若瑶,错早已铸成,如果要改,也来得及。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地面对延仲呢?” 苏若瑶的双眼已是两湾清泉:“昨日,他与我说,你在我毁容睡着时看望我和我当时腹中未出生的程乾。延仲笑得那么开心,觉得那简直就是他的荣耀,是你对他的赏赐。可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是来看我的脸,你我做了多卑贱的事。” “你说的对,我程迪智此生唯一不愿光明正大说出的人事就是你。我不是不敢,是不愿,不愿伤害延仲。但是你说的卑贱,是我,别说你自己,若瑶。馆娃斋的一切,昨日第一次乘船,只是为了帮你舒畅,愉悦。路上的不当举止,只当是错误吧。” 程迪智牵起苏若瑶,两人朝馆娃斋方向走着,似乎有离开的意思。 “一官,别自欺欺人,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额,卑贱就是卑贱。” 苏若瑶痛骂自己,问他:“昨日不是我第一次乘船。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乘船是什么时候吗?” “去年八月,惋春园,我为你做的小木船?” 程迪智问,他对苏若瑶的记忆很清楚:“那时,我手把手地教会了你划船。” “是的,但只有一次。后来,我就是在那艘小木船上,和延仲,夜夜相聚,私定终身。谢谢你为我做的小木船,也谢谢你教会我划船,让我和延仲能够花前月下,情深意浓,还在惋春园种下了我和他的果实:程乾。一切都谢谢你为我做的小木船。” 苏若瑶句句话刺激程迪智,要紧牙关说:“那是我和延仲的惋春园,你我之间,没有惋春园。” “我说过,一切随你所想,所做。” 程迪智虽心情跌落谷底,但依然很大度,很温柔。 两人来到了馆娃斋前,苏若瑶坚决地说:“一官,把钥匙给我。” 程迪智照做。 苏若瑶锁上了馆娃斋,毅然决然:“此次,这不伦之恋,不对,没有恋,而是这不伦的关系,没有了,就此结束。我先走了。” 程迪智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纠结:我知道你只有跟着延仲才有安稳的一生。 如果你全心全意爱他,何必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发誓,说些刺激我的话。 我无所谓,但是为了你好,也希望你是全心全意地爱他。 可是你不知道你自己已情陷两难了,你已对我有意,很痛苦是吗? 我自私地得到了你些许爱意,满足了我,却为难了你。 你骂我,刺激我,我都无理反驳。 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自己做抉择吧,我都随你。 只是,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产生爱恋的? 苏若瑶回到禅珞院,想着刚才和程迪智的对话:我的目的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可为什么要说出我曾误以为他没有来看望毁容的我而恨他? 这多此一举,只会让他想着我那时对他的在意,那这不伦的关系还断得了吗? 现在与他一刀两断,就等于丢了一把保护伞,我为何要现在与他断了? 如果我对延仲全心,也就不必在意多与他纠缠一段时间,真笨! 现在好了,也不知惹怒他了没有,将来遇到困难麻烦时,他还会照应我吗? 不过,细细想来,一官在我毁容时,竟然看着我那张破脸,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呢,延仲也没这样吧。 苏若瑶的唇边竟有了一丝笑意,但她很快理清思路:一官是害死若琪妹妹的人,是我要报复的人,但如今先等儿子程乾长大一点,夺回他,再玩弄一官父子于股掌之中,这是离间他们父子,,报复一官。 我对他的依赖和在乎只是我的自私在作怪罢了。 对,就这样,我爱延仲,我爱延仲。 苏若瑶强迫自己这样想。 程迪智今日被苏若瑶狠狠地骂了一顿,心里竟有点点甜蜜:若瑶毁容时,以为我没去看望她,以为我不是真心爱她。 那时她就在意我了,在乎我对她的看法。 不管她当时出于什么目的,她在乎我是否去看望过她,这已足够我欣慰了。 私事之外还有家事,程迪智想起前些天,大夫人抓住时间跟他说:“老爷,如今延仲的娘回娘家已有一段时间了,来信说要在娘家长住,而墨玉已归天一年有余。珍珠和玛瑙因犯错被禁足。这大过年的,到时年夜饭时,亲朋好友来拜年时,见到老爷身边只有我这个夫人,该做何感想?是怀疑我妻不容妾,还是笑话我程家不和?” “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 程迪智也考虑过,这的确是个问题,只是自己没心思去解决。 而大夫人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愧是个谈判高手:“老爷,如果人家说我妻不容妾,我也受点屈,认了。不过老爷你是心知肚明的,这四房妾室不在席,可真不是我的错。不说我吧,如果外人说我程家不和,这恐怕会传得沸沸扬扬,遭人猜忌程家出了什么事。我们的脸面往哪放?如果老爷觉得脸面不重要,那珍珠的孩子,玛瑙的孩子,怎么办?这样的母亲,让他们心里多少阴影,又少了多少喜庆,热闹。老爷,你看?” “她们两个犯的都是家法当诛之错。可是她们的孩子,有的病重,有的年幼,不能因为母亲的过失而受罪。就以这个为由,想好说辞,待二十六,你召集全家,让他们两个出来吧。” 程迪智想到也只有如此了。 而自己没心情主持家宴,让夫人去主持吧,自己坐在旁边撑个场面即可。 而今日就是二十六,程迪智在馆娃斋,西子林与苏若瑶一刀两断,更无心思参与家宴了。 在禅珞院,苏若瑶听到敏嫣过来说:“苏姑娘,今晚家宴,老爷和夫人请了所有家人。四小姐说你时常不在禅珞院,对她也伺候不周,今日让你陪她一同去。” “哦,我打扮一下,这就去。” 苏若瑶没多想。 “苏若瑶,我将你的月钱降为三成,只是对你的惩罚而已。你这个丫环做得有多么不到位,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这个降薪的惩罚,你无意见吧?” 四小姐声音微弱,郁郁寡欢地问。 而同样郁郁寡欢的苏若瑶回答:“奴婢伺候不力,四小姐惩罚得是,奴婢无意见。” 至幸堂的餐桌上,程家的人都到齐了,包括被禁足的四夫人和五夫人,她们此时像刚被解除锁链,心中还颤着,也不敢打扮地多艳丽。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大夫人陈词:“在座的各位程府家人,今日腊月二十六,是崇祯十五年年关了。我与老爷商量,今日晚宴,让你们久居宅院未出门的四娘和五娘解除禁足,一起用晚宴,一起过年。” 看样子,大夫人的权欲丝毫未减。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二章 五少爷巧辩大夫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不想多说,挥手示意程延滨坐下。品书网 wWw.Vodtw.com他坐下了,气得拍桌子。 苏若瑶还未从馆娃斋的情绪中走出,就遇到这事:四夫人和五夫人是大夫人的哼哈二将,以前对我,对如嫣,对五少爷延元做的恶事,想起来都令人大寒颤。 一官,今日我才刚与你撇清关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请出这两尊佛来对付我吗? 是你还是大夫人的主意? 程延仲和曹如嫣发抖的手紧握在一起,程乾失踪一事让他们学会了凡事要忍:尽早离开这个家,自立门户。 因此,他们忍住愤怒,什么也没说。 “嫡长子” 程延新更是没得什么说:我把我自己的事做好就是了。 大夫人也没批评程延滨刚才的大闹,而是接着说:“你们的四娘和五娘曾有过,但老爷和我的意思是,四娘有延兆和子节要照顾,五娘有延嗣和子令要抚养。他们都是你们的弟弟妹妹,不能让他们看着娘亲终日以泪洗面,而生怨恨吧?” 程延滨再次发火:“这样的娘亲能教出什么好东西!不要也罢。干脆把她两都关起来,这样,延兆和延嗣他们也不会看到这两个恶妇整日哭哭啼啼了。我看,开妍,立妍姐姐幸好早已出阁,要不受你影响,准会变得像争妍一样,一个小泼妇,毒辣!倒贴也没人要!张奇瑞,你到底怀的什么心思,把这两尊佛给请出来,将来程家还有安静日子吗?” “延滨,大娘对你是一忍再忍。你想想你自己,想想你逝去的娘亲,若不是你从小看着她悲天悯人,也不会造就你今日这样怪异的个性啊。” 大夫人一副圣母样。 程延滨侧身,翘起了二郎腿,讥讽她:“张奇瑞,我可没称你为大娘,你别这样热脸给我贴冷屁股似地,你是不要脸还是脸皮厚啊?” 桌面上这样的血雨腥风,一家之主程迪智愣是一句话未说:反正夫人已揽下这件事,我也不想管。 今日若瑶的话已让我够操心的了。 程迪智无意中喝苏若瑶的眼神触碰,两人赶紧眼神分开。 饭局还得继续。 说实话,对于程延滨这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来说,大夫人还真一时拿不出办法来治他,不过他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这是他的软肋。 纵观整个程家,敢这样明着与自己抗衡的也只有与程延滨了。 程延滨,我现在就看看,你嫡亲的弟弟是怎样学你与我顶嘴,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这个小鬼? 大夫人要拿五少爷程延元开刀了:“嗨,延滨,大娘对你言尽于此。问问延元吧。延元,大娘将四娘,五娘,还有你的玩伴,延嗣弟弟,子节妹妹,子令妹妹都请来用家宴,你开心吗?” 程延元的脑子从家宴一开始就在转,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应付,却没想到大夫人这么快将目光瞄准了自己,想必是被延滨二哥骂得气不过了,才来寻我的事,我可得好好回答,滴水不漏地回答。 对面,延滨二哥在等着我臭骂大夫人一顿,但现在不行啊,二哥。 程延元心中已想好了怎样面对:此情此景,人在屋檐下。 他坐直了,放好手,恭敬地说:“大娘,延元是忍不住的开心呢。本以为自己年纪小,不宜在饭桌上多言,却不想大娘对延元疼爱,给延元表达心意的机会,延元就说了,能看到四娘,五娘和各位弟弟妹妹一起,全家团聚,其乐融融,共享天伦,这是天赐的福分,哪有不开心之理?” 说的还不错嘛,大夫人没有放过他,继续问:“延元,四娘曾对你动过杀心,五娘差点要了你大嫂的命,你可不记得了?” 大夫人想激起这小子的怒气,好训斥他,在程延滨面前立威。 没想到程延元说得忍气吞声,让大夫人无茬可找:“大娘,请容延元为四娘,五娘说句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人生路漫漫,四娘和五娘以爹和大娘为榜样,新面目示人,尊长爱幼,携手治家,为大娘排忧解难,延元当不可记恨。大娘不计前嫌,请出四娘,五娘,让延元看到了大娘的宽宏大量,慈爱仁德,让延元仰而望之。” “延元,你对四娘和五娘也是宽宏大量啊,怎说自己对大娘仰而望之呢?若今日延元你的娘亲在此,不知会如何评论大娘这番做法。” 大夫人说出了三夫人,程延元的亲娘,看他会不会想到受屈的亲娘而生气,哭泣。 程延元的饭局对话与大夫人已不相上下了:“大娘,延元想,若娘亲还在,定对大娘此番做法和延元持同样态度,感叹自己在大娘面前,望尘莫及。” 大夫人很满意他的拍马屁,但恨自己,没有能够让三夫人这个小儿子发怒,而惹程迪智生气。 “延元,你这番话让爹和大娘感觉你不同凡响啊。” 这是程迪智今晚唯一感兴趣的:第五子程延元,这个幼小失娘的儿子不可同日而语。 “爹谬赞了,延元怎担当得起?” 程延元自谦说:“若爹和大娘不嫌延元多嘴,延元还有话愿对四娘和五娘说呢。” “说吧,家宴上,畅所欲言。” 大夫人虽受程延元称赞,心中却不开心:延元,你不敢惹我,这是要怒斥你的四娘和五娘了吧,我知道你定恨透了她们。 不过,即使她们有错,你在饭桌上不尊礼仪地,不顾尊卑地怒骂庶母,也会有你好看的。 但大夫人又一次低估了程延元,他并没有穴口大骂有着血海深仇的四夫人和五夫人,而是尊敬地说:“延元已多日未见四娘,五娘,也多日未和延嗣弟弟,子节妹妹,子令妹妹玩耍了,延元心里都迫不及待了。今日有爹和大娘准许,还请四娘,五娘不要嫌弃延元和几位弟弟妹妹一起玩耍。若玩得过头了,自然是延元这个哥哥的错,更请四娘,五娘谅解。” “自然,自然。” 刚“出狱” 的四夫人和五夫人还没有胆量说刁难的话。 “延元,你的伶牙俐齿还真不是虚的,” 大夫人找不出程延元的茬,就将目光转向他的嫡亲姐姐,四小姐:“怀素,延元都说了要和弟弟妹妹相互友好玩耍。你是否也应学学延元的友善,和争妍姐妹相亲相爱啊?” “我、、、、、、” 程怀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站在背后的苏若瑶都为她着急:虽然你失去母亲,但再怎么说你也是程家的四小姐,长得也不耐,有什么话不敢说的,这么出不得场面。 程争妍得意了:“怀素就是这样,人一多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跟她娘亲一个样。” 程争妍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从大夫人那里学来来的,因为她怎会知晓三夫人的性情,还不是无意中听大夫人说的。 苏若瑶心里明白,她想在座的人,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 程延滨发火,指着程争妍,但什么也没说。 程怀素在家宴上这样不争气,程延滨只知道发脾气,还得靠程延元来维持这表面平和的局面:” 爹,大娘,争妍姐姐,容延元插嘴,怀素姐姐向来不善言辞,请莫怪罪。 她只是在想自己是程家庶出的女儿,而争妍姐姐是大娘嫡出之女,不敢高攀与争妍姐姐往来。 不过既然大娘今日这么不忌讳怀素姐姐庶出的身份,那么争妍,怀素两位姐姐能够一起在深闺玩乐,互交真心,就是怀素姐姐的荣耀了,而今只看争妍姐姐肯不肯赏这个脸了。 ” “怀素要是没事的话,来至幸堂找我玩吧。 ” 程争妍叼了一口菜吃。 程怀素低声说:“是的,争妍姐姐。 ” 苏若瑶看这个四小姐程怀素还真是没用,在她自家说话都说不出来,还要靠年幼的弟弟为她圆场,将来程怀素这一生,难过啊。 我现在跟着这样的主子,也不是个靠山,倒是程延元,每每遇到大夫人的刁难都能化险为夷,这是其次,关键是他虽小,却已懂得人生在世当进退自如,能屈能伸。 他比他那个狂躁的延滨二哥和胆小的怀素四姐强百倍。 三夫人,你的三个孩子中总算有个小儿子将来能为你争口气。 这时,程延滨对程延元已是怒火冲天,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程延元,你有奶便是娘是吗? 对着这三个恶妇一口一个娘,你忘了她们曾经是怎么欺辱我们的娘亲? ” “延滨二哥,长辈之间的事,我们不懂,延元以为,还是无虚妄言为好,家中自有爹和大娘管制。 ” 程延元他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二哥,刚才这句话完全是说给父亲和大娘听的:我一切听从你们的。 程延滨怒火到了顶峰:“你这个认贼做母,认敌为友的家伙,就不能有根钢筋铁骨? 你听着,这三个毒妇,你给我叫一遍他们的名字,然后答应我从此不再称她们为娘,与她们势不两立,以此,告慰我们娘亲的在天之灵。 你若不照我说的做,我就打死你! ”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三章 五少爷识别陷阱诱惑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二哥,大娘是我们的嫡母,四娘,五娘是我们的庶母,延元不愿大逆不道地直呼其名。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延元这是做戏给大夫人看。 可程延滨就是看不出来:“那你就看我代娘亲打死你。” 一家之主程迪智说话了,但对程延滨的咆哮一点也不生气,不生气也就意味着不在乎:“延滨,我这个亲爹还在呢,你竟说出这样的话。延仲,给我拦住他。” 程延元觉得延滨二哥闹大了,决定给他擦屁股,于是,他起身站在至幸堂中央,向程迪智和大夫人下跪,磕头:“爹,大娘,延元代延滨二哥向你们请罪。今晚,延滨二哥屡屡言辞不善,对各位娘不敬,对争妍姐姐不友,实则该罚。但延元请求爹和大娘,可否怜惜延滨二哥失去娘亲的痛楚,曾自断手指祭奠娘亲的风木含悲,饶恕他方才的不敬,不雅,不礼。其实二哥心慈,只是不善表达而已,从他对娘亲的思念就可看出。若爹和大娘真要罚他,延元愿代替二哥受罚。” 程延滨听这话,呼唤苍天:“娘啊,延滨不孝,没能教育好延元,让他认敌为友,卖心求荣。” 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关注着程延元的举动和言辞。 大夫人心想:这小子了得,比大人还精明,料到此刻我已无理由罚他,不过我还得刁难他一下,看他如何应付。 大夫人问了:“延元,爹和大娘怎会罚你呢?只是大娘有一疑问,不解。你说你延滨二哥因失去娘亲而痛楚,无法自拔,而你的表现却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可一点不似延滨二哥那般痛楚。这么说来,你不如你延滨二哥那帮思念你亡故的娘亲,是否该说你不孝呢?” “大娘误会延元了,” 程延元连忙解释:“延元怎会不思念自己的娘亲?只是我一母同胞的延滨二哥与是我娘亲的长子,娘亲亲手带大的,与娘亲相处的日子最久,自然感情最深厚。延元自认为思念已故的娘亲,是个大孝子,但怎奈,延元的这份孝心,如何也比不过延滨二哥的因思念而生的不当举止言语。爹,大娘,同样是孝心,只是延元的孝心深藏于心,表露不深罢了。” 怎么就是说不过这小子呢,大夫人没办法:“延元,大娘知道你的意思了,起来吧,别跪着了。” “若爹和大娘不答应延元刚才的请求,延元不敢起来。” 程延元还哭了,装的,那是他做乞丐时学来的一技之长。 “延元,爹答应你,不罚你,也不罚你二哥今日的胡闹。” 程迪智说,他觉得这个儿子将来的前途已初露端倪。 “谢谢爹,谢谢大娘。” 程延元磕头不止。 大夫人今日被程延元夸捧到天上了,却心中不安。 程迪智对他竖起大拇指:“延元,今晚饭桌上,你和你大娘可是抢尽了风头。你今晚在众位兄弟中,可是独占鳌头啊。” 这话肯定会招来别人的不快,赶紧婉拒:“爹此话抬举延元了,延元一庶出的幼子,怎能说与大娘抢风头?又有何才华立于诸位兄长之上,独占鳌头?此话当用于延新四哥才合情合理。延新四哥如今有爹和大娘的贴心教导,指点,已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了。” 这话说得大夫人爱听。 今晚原以为是一场无趣的家宴,程迪智却发现自己对这个第五子很欣赏,虽早听说他饱受磨难,资质颇高的他已变得聪颖过人,而近日所见所听,确实言不过实,更难得的是,他懂人言,明事理。 程迪智决定再考验一下他:“今晚家宴本事为了欢迎你们的四娘,五娘解除禁足而准备的。可出尽风采的却是延元,延元你别谦虚,方才爹和你大娘问你每句话,你不仅对答如流,口若悬河,还兼顾各方,不偏不倚,毫无瑕疵。你还为你延滨二哥怀素姐姐说话,脱罪。其才可嘉,其德可奖。爹和你大娘今日可都喜欢你了。记得你出生时,算命的说你五行缺金,爹,赏你入住铢钊堂,弥补这五行缺金的缺陷,怎样?” 全场皆哗然,有羡慕,有嫉妒,有不解,有着急的,大夫人呢,甚是不快,而程延滨板着的脸终于笑了:“爹,延滨谢谢爹对延元的器重,延元,还不快谢谢爹。” 程延元觉得这要不是一个陷阱,要不是爹在考验自己,就拒绝了:“爹恕罪,延元不会接受爹的赏赐。”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大夫人也没想到。 “延元,爹让你入住铢钊堂,怀素也随你一起入住,将来你们姐弟各自嫁娶都有脸面。你是否嫌这赏赐太低了不成?” 程迪智假怒。 “延元不敢。” 程延元说:“爹,大娘,这木,火,土,金,水五座大堂是闰竹园的象征,顶梁柱。延元以为,若要入住,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功绩,而延元两者皆无,实在无颜入住铢钊堂。而延元头上,除四哥外,还有三位哥哥,均未入住五堂,延元更不敢。最终要的是,延元怎可与爹和大娘并肩而住,延元无德无能,贸然入住只会降低了爹和大娘的身份,也折煞了延元的福气。总之,延元若住进去,就是对爹,大娘,各位哥哥不敬,延元不愿冒这不孝不悌之罪。还请爹原谅延元的拒绝。” 大夫人看他是真的不愿,难道是害怕我,我就引诱他入住:“延元,你爹给你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你一再推辞,可就矫情了。你爹也说,将来你怀素姐姐从铢钊堂出嫁,无论在哪个夫家都会受到极好的待遇,你也不为怀素姐姐想想。” “大娘关怀延元姐弟,延元感恩在心。不过延元觉得,大娘多虑了,将来怀素姐姐出嫁,有爹和大娘坐镇,谁还敢欺负她不成?” 程延元回答,意思反正就是不会入住铢钊堂。 程迪智觉得这个儿子是个角色,但却不开心地说:“延元,爹给了你赏赐,是你自己不领情的。” “爹和大娘的情,延元铭记于心。但延元有自知之明,自己无能得的,就不该得。延元不才,只望此生有幸,能在爹和大娘得羽翼下,安度一生。” 程延仲悄悄对曹如嫣说:“如嫣,如果当初我们能像延元一样,果断地拒绝入住至幸堂,也不会从九天跌入深谷了。” “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曹如嫣想到就感慨万千。 程延滨极为不满,想摔碗了:“延元,你不但认敌为友,还拒绝爹的赏赐,我今日非被你气死不可!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需我这个嫡亲的哥哥了。你就这样下去吧。我也不管你了!今年三十,别叫我来吃年夜饭!” 程延滨出去了,程迪智没有留他,也没有其他人敢留他。 与程延元同年的六少爷程延嗣在饭桌上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吃喝,完全不懂状况:“爹,延元哥哥,不愿去铢钊堂住,让我去吧。我喜欢铢钊堂。” “延嗣,闭嘴。” 五夫人赶紧对她的儿子说。 程迪智没有对幼子这句话说什么,懒得说,不过程延嗣这一不懂事的话和程延元一比,更突显程延元的优越了。 这六个儿子的将来,已在他心里逐渐浮现。 宴会结束了,苏若瑶跟随四小姐出至幸堂时,遇上程延仲和曹如嫣,上前聊了几句。 曹如嫣问她:“瑶姐姐,这几天,一切可好?” “我没什么事,如嫣。只是这四小姐,胆小怕事的性子,刚才你也看到了,只怕她以后的路难走,我以后也担心。” 苏若瑶摇摇头。 “没事,火来水灭,水来土掩。你不是还有延仲和我做后盾吗?” 曹如嫣和她双手握了一会。 程失信跟在程延仲夫妇后面,叫住了他们:“大哥大嫂,延元有事求你们。” 程延仲走过去:“延元,求多难听,有事就直说啊。” “大哥大嫂,延元自认为长大后能照料我延滨二哥。可凡事有万一,如果延元无法兑现这诺言,还请大哥大嫂不要忌讳我延滨二哥的那些不敬之词之举,帮我好好待他,好吗?” “延元,兄弟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你何必这样说?再说,凭你的才能,照料你延滨二哥是小事一桩,干嘛像个老头子一样愁眉紧锁?” 程延仲说他,让他开心点。 程延元却难以开心:“大哥大嫂,我延滨二哥不招人喜欢,除了我,没人会凡事帮衬他,偏袒他。如果将来爹有个百年之后,我没能照顾他,就靠大哥了。” “想得还真远,小鬼。别想那么多,现在该是你念书,玩乐的日子。” 程延仲牵着他的手:“诶,延元,这冬天的,怎么还手心冒汗了?” 曹如嫣也过来牵着他另一只手:“延元还在发抖呢。怎么了,延元刚才害怕了?” “有一点点。” 程延元说:“不,我很害怕,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让人抓住把柄,对我和我延滨二哥,怀素四姐不利。” 他终于忍不住哭了。 本书来自 第六十四章 夜月下拥抱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稍微蹲下安慰他:“延元,有大哥大嫂在,什么也别害怕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早早起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嗯。” 程延元在曹如嫣牵着下走。 眼前路上,程延滨在等着收拾弟弟,剑插在地上,说:“延元,今天你可光彩夺目,为娘亲争光了。今晚你别睡了,去娘的灵位前守一夜。” 程延仲觉得,要给这个没脑子的程延滨讲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延滨,你刚才不也表现得光彩夺目?什么脏话,粗话,诅咒的话都被你说了,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你身上的时候,爹却一句话都没说,他知道你无药可救,所以一句话都不想说你。你还得意了。” “大哥,先不说这些恶妇做的恶,就凭她们曾欺凌我娘这一事,我就饶不了她们。可延元这软骨头,对她们一口一个娘,生怕得罪了她们。我今日还非得揍他一顿再让他去守灵!” 程延滨的手都举起来了,但程延元躲在曹如嫣后面,程延滨见到心上人才停手。 程延仲继续说他:“今日晚宴就是爹和大娘欢请四娘和五娘而准备的,没有人敢有意见,只有你大呼小叫。大娘确实拿你没办法,但她可以用软弱的怀素和未成年的延元来威胁你。你没有听到大娘对延元提问时,步步紧逼?刚才延元如果说错一句话,就会遭训斥,甚至会因你而遭罪。延元还为了你这个自以为狂傲的二哥和胆小的怀素姐姐说尽好话,放弃尊严,委曲求全,才保住你们三兄妹!你可知他和大娘,争妍一起居住在炳炘堂时,受了多少欺负,被争妍砸伤的左眼现在都没痊愈!可他都忍住了,卧薪尝胆地忍,有多难受?” “或许是我说话过分了。” 程延滨被说动一点了,拳头也松了。 程延仲趁此:“延滨,你不只是过分了,而是错了。你在饭桌上大骂几位庶母,又能如何?能挽回三娘的性命吗?这样只会让她们对你怀恨,让爹更厌恶你,让延元和怀素陷入危险境地。” “如果不是爹给她们撑着,我早就了解了她们。” 程延滨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延元,爹赏赐你铢钊堂,还让怀素一起住,这多长脸的事。如果你真住进去了,二哥也不会这么难过,你也为我们的娘亲发扬光大了!可你为何要拼命拒绝,我能不生气吗?” “延滨,” 程延仲以自己做例子:“相信你也知道,这个闰竹园刚建好时,爹曾赏赐我和若瑶,如嫣住至幸堂,结果我们都成了落地凤凰。你别管谁造成的,只怪我当时一时欣喜,昏了头,没能像延元一样,强硬地拒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延元这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他拒绝入住铢钊堂是为了保护你们三兄妹!否则,你们三兄妹不知会遭遇怎样的下场!” 程延滨似乎恍悟,曹如嫣把程延元交给他:“延滨二弟,延元和延嗣同年十一岁,拿他们今日在饭桌上的言行一比较,就可看出延元肩頂着多大的责任,他虽屡次谦虚,但他才是出类拔萃的。可他还那么小,就要面对爹和大娘一句有一句的追问,刚才他从至幸堂出来时,手心都冒汗了,还哭了一场,他说害怕你和怀素受伤。你如果是个像样的哥哥,今晚当陪着他表扬夸谓才是,而不是刚才说的打骂怒斥。” 听到曹如嫣对自己说话,程延滨像获得奖赏般,笑着说:“如嫣嫂子说得对,我这就带延元回去,歇息。” 程延滨这一句话说了半天,然后不舍地带着程延元走了。 程延仲笑曹如嫣:“如嫣,你这一句话就让延滨二弟乖乖地低下头听话,胜过刚才我费尽唇舌啊。早知道你说话对延滨这么有用,就让你对他说好了。” “延仲,这话怎么有些醋意啊?” 曹如嫣也笑他。 两人在闰竹园内漫步着。 程延仲问:“如嫣,你都知道了?” “怎能不知?记得那日早上,在墨兰小道上,偶然遇见延滨二弟,说了几句话,你就说我招蜂引蝶什么的,还锁了我一整天呢。可把我难过得一天没吃饭,不过也看出你对人家得在乎,在乎得过头了。” 曹如嫣倒退着,面对面说:“延滨二弟的心思,我不便劝他,还是交给你吧,只要你以后不再把我锁起来就好了。对了,要是你以后欺负我,骂我,让我难过,我就去跟他说话,气你。” “不可以,如嫣,别这样。那日我的确生气得过火了,” 程延仲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曹如嫣挣脱一点:“你干什么?搂得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程延仲边走边告诉她:“如嫣,你可记得,有一晚,我们祁院出了盗贼,当时你在沐浴。” “我记得,后来你赶走了那个盗贼。” 曹如嫣说。 程延仲很不情愿地说:“那不是盗贼,是延滨,他在偷窥你沐浴。” “啊?这太可怕了,延仲,以后我不会和延滨说话,避开他,再也不见面了。” 曹如嫣吓坏了。 程延仲已很坦然:“别这么怕了。此事已过。但愿延滨能够收敛,否则,倒霉的人将会是你,而他,只是轻微责罚而已。” “延仲,以后我在祁院闭门不出,让瑶姐姐来陪我就是,” 曹如嫣想到说:“反正她会和我们一起过日子的。” “不能这样把你闷在祁院,如嫣,我相信你对我的诚挚。如果我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就太自私了。再说,闷坏了你,谁来照顾程乾啊?” 程延仲握住她的双手,给她呵暖气。 曹如嫣抱着他,娇气地说:“如嫣永远是延仲的女人。” 程延仲抱着她在闰竹园的空地上转着:“延仲永远爱着如嫣,如嫣也永远爱着延仲。” 曹如嫣笑得很欢畅:“延仲和如嫣永不分开!” 程延仲边转,心中边想:若瑶,你让我已舍不得如嫣了,你也早日回到我身边来吧。 此时的苏若瑶,在禅珞院想着四夫人和五夫人做的恶事足矣让她们死一百次了,大夫人却还能轻易地说动一官,将他们请出来,真不简单。 这两个恶魔出来,定没好事。 延仲,如嫣,我现在只能祈祷,你们不再是她们残害的目标。 程迪智在晚宴后留在了至幸堂,没有和大夫人同房。 他在至幸堂的院子里舞剑,剑挥到空中,又牢牢地被接住,握在手中,他心中已很明了:六个儿子,延仲智勇品貌,无一不缺,缺的只有历练和磨难,这个我可以给他;延滨,鲁莽暴躁,执拗乖张;延兆胆小怕事,畏首畏尾,毫无主见;延新平常无奇,庸碌无为,难成大器;延元年少丧母,历经磨难,已练就得辩口利辞,遇事不惊,处理恰当,他缺的是机遇,这个我也可以给他;延嗣虽最小,但已看得出,他娇似女娃,享尽荣华,唯爹娘之言是从,难成大器。 我能有其中两个儿子将来为程家,为我这一脉发扬光大,也是我的福气,延仲,延元,一长一幼,将来程家就看你们执掌风云,足矣。 若瑶,你跟着延仲,一生也有依靠了。 程迪智能想到这一点,大夫人也想得到,她在房中难以入睡:“延仲的才干早已是众人皆晓,虽被我强行赶出至幸堂,看似无翻身之机,但世事难料。他不除,我和延新的地位永远都会受到威胁。而今,延元的才智已初显,虽然这小子狡猾,懂得韬光养晦,但老爷依然看出他的不俗之处,高出几位兄长,比延新更强。我不可坐以待毙,要为延新铺好一条平坦无阻的路,也为自己和三个女儿坐稳程家的江山奠定基础。” “夫人请出四夫人和五夫人出来也是为了你和四少爷,三位小姐吗?” 捞月问。 大夫人对她们是下眼相看,甚至可以说是鼻孔相看地说:“本想组件阵营为我所用,将来分她们一点好处。但珍珠和玛瑙也实在不是块料,姑且用她们借刀杀人吧,只不过两把刀都是钝刀,能伤到人就不错了,别倒伤了自己?” “夫人不担心四夫人和五夫人反咬你一口?” 捞月提醒她担心。 大夫人坐下,双手轻扶着椅子,似稳操胜券样:“捞月,她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捞月心里也暂时放心了:只要别拿我的外甥女彩霞做工具,其他人,我也管不着,管不起。 年三十,家宴照例,大夫人如今权利在家节节攀升,但留不住人心。 几个人都相继告辞。 程延仲,曹如嫣带着程乾走了。 而发誓不来吃年夜饭的程延滨在被大夫人嘲笑一番后,也带着妹妹怀素和弟弟延元离开至幸堂。 不过他们离开后,还有四夫人和五夫人,一群孩子,都很热闹。 但,偏偏,离开的这几个人,才是大夫人想留下来的,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权势。 剩下的,也都是无用之辈,无趣可言。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五章 年三十与谁共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奇怪,连大夫人最在意的丈夫程迪智也突然消失了,子时烟花也不看,这让她心中冷了不少:虽说两人无情,但毕竟他是给我撑脸面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迪智你若再这样不给我脸,休怪我对付你最喜爱的连个儿子了。 苏若瑶呢,面对这与自己无关的年夜饭更是巴不得趁早离开,况且四小姐已离开,自己留在至幸堂也毫无意义,回禅院也无心眠。 像去年三十那样,去惋春园吧。 现在程家的人似乎已习惯了我这个“贱婢” 的存在和离席,也无人指责了,也好,我求之不得呢。 来到惋春园,苏若瑶看到月下莲池已是一片枯萎,无心观赏,想到妹妹的骨灰盒还在此地,就走到她原先居住的房间,自言自语:“若琪妹妹,你在此处吗?出来好吗,姐姐好想见你一面。” 朦胧迷糊中,若琪的魂魄出现了,但她背对苏若瑶:“姐姐,年三十的,特意来看望我这个死人干什么呢?” “姐姐想你了,再不来看你就会忘记你的模样,忘记我对你的誓言,和在程府的目的。” 苏若瑶想上前抱住若琪。 但若琪脚不着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仍是背对着苏若瑶:“我的模样,姐姐本就该忘记了。而你在程府的目的,再我临死之前,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和那个送你风筝的男子共度一生,他是真心爱你的。” 苏若瑶屡次去抓住若琪,但她都躲开了,苏若瑶就停下,流着泪说:“若琪,你是因程迪智侵犯我而自尽的,我是为了替你报仇才留在程家的啊。至于你说的那个男子,只是我报仇的工具而已。可那个男子对姐姐很好,让姐姐生了爱意。连程迪智也善待姐姐。这让姐姐一直在犹豫不决,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姐姐,我自尽前并没要求你给我报仇,我自尽是我的选择,你报你的仇是你的选择,与我何干?我本就比你小,怎么为你指明方向?” 若琪的话让苏若瑶更迷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 苏若瑶哭泣着深处手说:“若琪,你转过身,让姐姐看看你一眼吧。”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姐姐,去年三十,你带着我说的那个,可以依靠一生的男子来惋春园看我,折纸船,今年为何只有你一人来呢?” 若琪生气地问。 苏若瑶只觉得若琪说得每句话,都像是从自己心底发出来的,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妹妹:“妹妹,这个,你问得突然,我也不知为什么。” 若琪似乎生气了:“姐姐,我该走了。” 她的身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苏若瑶不愿她的魂魄离开,大声喊:“若琪,别走,让我看你一眼、、、、、、” 苏若瑶已分不清楚刚才是真的在和若琪妹妹说话,还是自己的自言自语。 呆呆地站在屋里。 隔壁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是谁在隔壁喧哗?” 苏若瑶冲过去,踢开门:“一官,这里曾是我的房间,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迪智在里面踱步:“这个惋春园就两个房间,隔壁是你若琪妹妹的骨灰房,我总不能住在那里,亵渎已逝之人吧?再说了,我是程府的主人,惋春园是程府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苏若瑶被问得无话反击:“你说得对。” “刚才你在嚷什么呢?说来听听。” 程迪智很是好奇。 苏若瑶也泪干了:“我在和若琪妹妹的魂魄说话。” “每逢佳节倍思亲,特别是逝去的亲人。不过你可以和她的魂魄在此一起看烟花,怎么硬是弄得自己泪眼阑干呢?” 程迪智看着她残留的泪痕,想更多地知道她的内心。 苏若瑶也无遮掩地回答:“那些烟花与我无关,看了之后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提早离席了。” 程迪智恍然大悟:“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或许很多人都和你一样不喜欢宴席上的酒杯,祝词,烟花,鼓乐都不属于他们,但是他们不得不参与。” “一官说得对,去年三十,我擅自离席,和延仲在这惋春园也聊着同样的话。” 苏若瑶故意提到程延仲,想刺激程迪智。 但程迪智没有不开心,而是问:“为何今年三十,不和延仲一起来此呢?这样还可回忆去年。” 苏若瑶没能刺激到程迪智,反倒把自己弄得不开心,就聊其他的,还聊开了:“一官,你又为什么离开春节宴席,你是一家之主,那里的酒杯和烟花可都属于你,你可是程家饭桌上,人人敬仰的人。” “敬仰又如何,我想要的敬仰和爱慕都离席了,其他敬仰没有意义了。延仲提前离席,延元提前离席,不知他们这是对我有多不满才提前离席的。还有你,若瑶。我也没必要在那里守着,与一群不喜欢的家人一起,吃喝着所谓的家宴。让我像延仲,延元,还有你一样放纵一回。这感觉还真不错,难得啊。” 程迪智还伸了个懒腰。 苏若瑶被他这话吸引了:“一官竟无意中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我,六子中最欣赏的是长子延仲和五子延元,就不怕我调皮地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若瑶,他们两个最出众,不用谁说,都看得出来。其他四个儿子也会有自知之明的。至于你呢,我不信你会这般捣乱。” 程迪智笑看她说、、、、、、祁院,曹如嫣哄着程乾睡了,见程延仲在沉思,就走过去:瑶姐姐现在不知有多孤单,去看看她吧。 在所有人都开心的日子里,孤独的人更难过。 ” 程延仲没有动,他在犹豫着:“我独自跑出去,让你和程乾母子两过这年三十吗? ” 曹如嫣笑笑,为他拿来外衣和靴子:“我们不是常在一起吗? 对如嫣来说,哪日都是过年,但对瑶姐姐来说,现在只有今日才是过年。 来我给你穿好外衣。 记得,明早初一,带着瑶姐姐来祁院给我拜年,我才会不嫉妒,可要记得了。 ” 程延仲给她一个拥抱:“如嫣,调皮捣蛋的小如嫣,真不忍心看到你这么善解人意。 ” 程延仲来到禅院,先去探望四小姐程怀素,却听到背后程延滨嘲弄的声音:“大哥真是有心了,年三十还来看望怀素。 ” 程延仲一时语塞:“延滨在照顾怀素妹妹吗? ” “今日我带着延元过年,先来安排怀素就寝。 ” 程延滨像主人一样说:“不劳大哥费心了。 请回吧。 ” “大哥,二哥有心了,不过怀素今晚定是要失眠的。 ” 程怀素过年也没个笑脸。 程延仲还不愿走,程延滨干脆替他问了:“怀素,你的那个丫环苏若瑶呢? 怎么不见她来伺候你? ” “不知道。 ” 程怀素说:“敏嫣,你知道吗? ” “苏姑娘离开至幸堂就没有回禅院。 ” 敏嫣回答。 程延仲听到这,断定苏若瑶去惋春园了,就说:“怀素妹妹好好休息,大哥告辞了。 ” 程延滨出去拦住他:“大哥,你就这样去找苏若瑶,把如嫣大嫂和程乾母子两丢在祁院,你放心得下吗? ” 程延仲一步一步靠近程延滨,几乎要贴着他的脸说:“今夜祁院被保护得如同铜墙铁壁,那些有恶心,歹心,贼心得人一步也无法靠近! ” 程延滨明白程延仲这是在警告自己,心中愤愤不平:你不理会友友,还不许别人关怀她? 程延仲跑到惋春园,欢欣鼓舞地喊:“若瑶,我来了,像去年三十那样,我们在此聊一夜心事! ” 苏若瑶和程迪智听到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一官,快随我躲到屋子后面的水沟里去,现在冬季干涸,没有水。 ” 苏若瑶牵着程迪智躲到屋子后的水沟里,不出声。 又听到程延仲大声喊:“若瑶,别和我捉迷藏了,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呢? 出来吧! 程乾已经睡了,如嫣担心你寂寞,叫我来陪你过年呢,我们都很关心你。 ” 苏若瑶无奈地笑着念着:“如嫣担心我寂寞,你才来陪我过年? 以前你为了我可是说一不二的。 ” 程迪智轻声问:“若瑶这是在嫉妒如嫣还是对延仲不满? ” “我没有资格嫉妒如嫣,也不可对延仲不满,他对我已经很不错了,是我自己欲壑难填吧。 ” 苏若瑶将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 程迪智手搭在她肩上:“你们三个都没有错,一切错在我,是我不好,若瑶。 ” 程延仲将两间屋子都找遍了,声音也从兴奋变成失落:“若瑶,你在这里,我刚去禅院,没有见到你,你为何不愿见我? ” 程延仲失魂落魄地离开。 苏若瑶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眼睛:没有泪水。 程迪智问:“若瑶,为何避开延仲? 上次说好要和他共度一生的。 ” “我一时想不到该和他说些什么,聊些什么,怕见面后会很尴尬。 ” 苏若瑶说得很自然。 程迪智想:若瑶,你刚才和我一见面就聊个不停,为何与曾深爱的,同龄的延仲会觉得无话可说了? 你还不懂你的内心吗? 我来把你推到延仲身边去。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六章 年夜与你击磬跳舞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想:若瑶,你刚才和我一见面就聊个不停,为何与曾深爱的,同龄的延仲会觉得无话可说了? 你还不懂你的内心吗? 我来把你推到延仲身边去。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迪智起身:“晚宴也该结束了,我回至幸堂去休息,准备着,明日会有一大堆人来拜年。若瑶,你也回禅院休息去吧。” “一官,” 苏若瑶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其实我在禅院睡不好。 程延仲回到祁院,见到固执的程延滨在门口走来走去。 他一肚子气,上前全撒在他身上:“大年三十的,我不想让你难堪,你给我回去。” “我只想看到如嫣嫂子熄灯安睡才能安心离开。” 程延滨这不伦之爱也爱得深沉。 但不可任其滋生,程延仲拔出一半剑:“我,程延仲,如嫣的夫君回来了。不管如嫣熄灯不熄灯,都不关你的事。快走!” 程延滨回头看着走了。 程延仲一回到房间,曹如嫣看他的脸色就知:“延仲,别这样,明日,瑶姐姐就会来拜年了。” “如嫣,我这张苦瓜脸让你不开心了。” 程延仲重重地坐在床上。 “我不会不开心。延仲今晚年三十,我们玩个游戏,我来学瑶姐姐,你把我当做她,叫我若瑶,这样你的苦瓜脸就变成南瓜脸了。好吗?” 曹如嫣睁着明眸等他回答。 程延仲断然否定:“不行,我不能这样委屈你,让你做若瑶的影子。” “哪里委屈,什么影子?以后我让瑶姐姐学我讲话,那又是个好玩的游戏。” 曹如嫣猜想着说。 程延仲再次否定:“这两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若瑶就是若瑶,如嫣就是如嫣。今日你就给我放开来撒娇,耍赖,放泼,做回你的小如嫣,否则,就算你伺候夫君不周。” 程延仲抱她上床,在和她的嬉戏声中忘掉刚才寻找苏若瑶不得的郁闷、、、、、、苏若瑶呢,见程延仲找不到自己,悲伤地离开惋春园,而在这里也回至幸堂去了,心中好凄凉。 自己明明有丈夫延仲,儿子程乾,现在却变成孤零零一个人,难道真的回到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回去的禅院过年? 去馆娃斋吧,虽然上次和程迪智发誓说两人都不许再去馆娃斋,但那时是说不可共同去。 今晚呢,我就偷偷去睡一个好觉,没人知道,反正钥匙在我手中。 信步走到馆娃斋前,却见月色下,程迪智已经在那里坐着抚琴,苏若瑶俨然把自己当成馆娃斋的主人,走过去就是不客气地一堆问题:“一官,你刚才不是说要回至幸堂吗?说好不来馆娃斋了,为什么还来?你在这弹奏的是什么琴?” 程迪智也调皮地瞧了她一眼,让她觉得自己说得语气过重了,程迪智一点也不烦她的问:“若瑶,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只能一个一个慢慢来回答你了。我不想去至幸堂休息,在那里睡得不舒坦。我们前几天确实曾说好不来馆娃斋,但那时说得是我们两个不可一同来,我也不知你会跟在我身后来了。我弹奏的这个叫竖琴,是我认为看相优美,琴声优雅的弦乐器。都回答完了,换我问你,为什么不回禅院,为什么来馆娃斋?” 苏若瑶自知违背了前几天的誓言,语调也低了:“理由和你一样,在禅院睡不舒服,而且,我只是打算一个人来馆娃斋,没有跟在你身后。” “看来我们是不期而遇,不约而至了,并没有违背誓言。” 程迪智也在麻痹自己,他停下了弹琴。 苏若瑶看他的竖琴:“这个样子像半个月亮,叫竖琴,可否叫半月琴?” “叫什么无所谓,喜欢就好。若瑶,看看你背后有什么。” 程迪智并没有料到苏若瑶会在年三十来到这里,但还是为她准备了新年礼,即使她再也不来,就当是为心中的浣纱西施准备的。 “这是编钟,编磬,我在图画中见过,在陕西的大户人家中也常见。” 苏若瑶回想起曾经,脸上全是惊喜和羡慕:“一官,这是你送我的吗?谢谢你。” 这下,苏若瑶暂时,完全忘了前几天的誓言了。 “这是从西周到苏汉时期的宫廷击打乐器,我想,那时以长安为都城,因此长安周围的百姓应该了解一点吧,看你乐不可言的样子,是知道不少了。不过现在市面上的,都是仿制的。” 程迪智说着,拿起两个木槌,笨拙地击打着,口里念着“宫,商,角,徵,羽” 。 苏若瑶看他不熟练的样子,抢过木槌自己开始敲钟,击磬。 先是左手击过一排钟,右手击过一排钟,然后是双手一起,上下各击过一排钟。 然后加速,跳起,双手向内,向外各一排击过去。 接下来是有规律地选择中间和边侧的钟,磬,轻击,重击,双手交叉击打,转身背对编钟,编磬,反手交叉击打。 时而飞舞着跳起来从这边到那边,时而轻柔地击打。 钟声,磬声也随着她的轻重缓急,时而悠扬婉转,悦耳动听,时而气势磅礴,慷慨激昂。 苏若瑶亦音亦舞,长袖,衣裙,随之飘扬,没有停歇。 她头发也散了,随之飞舞,最后一个优雅的反身交叉击磬,和一个面对程迪智完美的顾盼神飞的笑结束了这“鸣钟击磬舞” 。 程迪智早已看傻了,走过去,几乎没有了成年男子的优雅:“若瑶,这首曲子叫什么?你随之而舞的舞叫什么?” “都不知,这是我从小幻想中的鸣钟击磬,随意为之,也不知称其为什么名字,” 苏若瑶放下木槌,用手梳弄散乱的头发。 程迪智拨开她的青丝,眼睛都不眨:“随意为之都能如此引人入胜,若是有心击打,肯定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一官取笑若瑶了,哪有那么好?不过这一‘鸣钟击磬’,算我今年过年没有白过,可以舒心一笑了。” 苏若瑶转了一个圈,秀发飘起拂过程迪智的脸:“那你现在不觉得自己是宴席上,烟花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苏若瑶静下心来,玩弄着头发,喜悦笑着想,抱着程迪智:“现在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是这编钟编磬的需要。” 程迪智想说:若瑶你忘了你已存在我心里,即使没有这编钟编磬,你也是被我需要的存在。 苏若瑶随意问道:“一官,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击打乐器?” “没什么,我想买就买。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自己玩啊。” 程迪智骗她说,其实程迪智心里早考虑过:若瑶你从小穷苦,对于昂贵的管乐,弦乐肯定是一窍不通,也不曾听你提起。 思来想去,只会对这击打乐感兴趣吧。 “一官你骗我,你这编钟编磬明明就是买来送给我的,还说是买给你自己玩的,你是否脸皮也薄了?” 苏若瑶玩弄着飘散的头发,摸摸他的脸:“好像是薄了一点。” 程迪智也终于露出几天未见的温存的笑容:“都子时了,你也开心了,还这么站着,不去休息了?” “哦,我差点忘了,来馆娃斋就是来寻一舒心的休息之所的。现在可舒心了。” 苏若瑶掏出钥匙。 程迪智抓住她的手腕,苏若瑶看着他,听他说:“若瑶,既然是我先来,就让我来开锁吧。” 苏若瑶诧异一笑:“一官你身上还有一把钥匙?奸商。” 虽然是骂,心中却在笑。 “无奸不商。若瑶,你快上楼歇息,明日早起,大年初一,再漂亮也要,打扮一下。” 程迪智自然地说。 让我上楼歇息,那你呢,在一楼歇息? 苏若瑶想问“一官,除夕夜不和我共寝吗”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她与程迪智已有多次肌肤之亲,床笫之欢,但自己在他面前,心中就自然而然变成一个渴望保护宠爱的小姑娘,怎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带着遗憾,两人在馆娃斋上下两层,各自睡了。 “还是这里容易入睡,没有噩梦。” 两人想的都一样。 次日,苏若瑶醒来,窗外已大亮。 “现在即使不是巳时也是辰时了,怎么一官也不叫我起床呢?一官,你在下面吗?” 没人回应。 “看来他是想让我多睡一会,是啊,出去后还不如在馆娃斋多睡一会,一官想得真贴心。可我总得出去啊,外面还有我在乎得人呢。先去服侍四小姐吧。” 苏若瑶自言自语了一堆,心里充满阳光,但出了馆娃斋,阳光就黯淡了。 四小姐在给程迪智夫妇,各个庶母和兄弟姐妹拜年后就回到自己的居所禅院:“好无趣,年年如此。为何人家越开心,我反倒越孤单,难过。” 这和苏若瑶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四小姐太消极了,别人都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但她有点淡淡的笑意:“明日大年初二了。” 苏若瑶想:大年初二,回娘家,探望岳父,延仲和如嫣也会有所准备吧? 我该去给延仲,如嫣相互拜年才是啊。 毕竟在他们两个面前,不用抑郁和防备什么。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七章 孤寂的新年 - 沉鱼泪 - 乐晨夕 来到祁院,只听周朝霞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去两位叔老爷家拜年去了。品书网 www.vodtw.com” 叔老爷? 就是一官的两个弟弟程迪虎和程迪豹吧? 那我在这里等就是。 程延仲,曹如嫣回来了,还有丫环蔡禾苗抱着程乾跟在后面。 苏若瑶立刻迎上去:“延仲,如嫣,新年有礼了。” “同喜同喜,瑶姐姐,我们就不说这些场面话了,坐下来喝茶吧。” 曹如嫣虽很欢迎苏若瑶,但似有心事,并不像她表面那么开心。 程延仲笑着说:“若瑶,我们都是同辈,何须拜年?” “相互乐一下吧。” 苏若瑶兵部在乎程延仲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程乾身上:程乾,在心里给娘拜个年吧,你什么时候才会不排斥娘呢? 这时,程乾喊起了“爹娘” ,苏若瑶以为自己美梦成真了,程延仲却兴奋地抱起程乾,说:“如嫣,你听,程乾在给我们两个拜年呢。” “这小家伙,准是刚才去了两位叔爷爷家里,听到我们不停地说新年好,也学会拜年了。” 曹如嫣抱着程乾欢笑。 “爹” “娘” ,“新” “年” “好” ,程乾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把程延仲和曹如嫣高兴得手舞足蹈:“如嫣,我们两个的程乾,以前只会叫人,今年大年初一就开始咿呀学语了,第一句话就是‘爹娘新年好’。这是个好兆头,是个好兆头啊,我们有福了。程乾,明日去给外公拜年,要学会说‘外公新年好’!外公定给你一个大红包!” 程延仲将程乾举过头顶:“爹的好儿子,学说话学得早,这都是娘的功劳,去给娘笑一个。” “娘” ,程乾伸手抱曹如嫣时又喊了一声。 苏若瑶听到这话想起身接过程乾,但程延仲却是将程乾抱给了曹如嫣。 年初一的,弄得苏若瑶心里极端不是滋味,但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哭闹了,想着:延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程乾当成了如嫣为他所生之子。 我什么也不是。 苏若瑶敷衍着笑的表情已让程延仲和曹如嫣看出来,曹如嫣就抱着程乾做到苏若瑶旁边,笑着点着他的鼻子说:“我们程乾有福气,有两个娘要拜年呢。来,程乾,叫一声娘。” 曹如嫣将程乾放在自己身上,面对着苏若瑶。 还有一个娘? 真是笑话,如嫣,你这么细心聪慧,怎么这会儿说话像延仲一样粗了,虽然无它意,但这“还有一个娘” 让我怎么面对,是我生的程乾,程乾这“还有一个娘” 是你还是我啊? 苏若瑶这样想着,但还是不愿破坏了这美好的温馨气氛,等着程乾施舍自己,叫一声“娘” 。 但面对着苏若瑶的程乾将身子一扭,对着曹如嫣不断地喊“娘” 。 曹如嫣一边念着他,一边和程延仲不好意思地看着失意的苏若瑶。 苏若瑶不希望场面尴尬,就从袖子中拿出红包,克制自己失落的情绪,说:“这是我给程乾准备的压岁钱,有六两银子,愿他六六大顺。” 然后苏若瑶就想把红包放进程乾的口袋里,没想到不到一岁的程乾竟然一手拍打掉苏若瑶的红包,紧紧抱住曹如嫣,那意思就是“我不要你的压岁钱” 。 苏若瑶默默蹲下身,将红包捡起,不知所措地望着程乾,眼神似乎在祈求“儿子,给娘一点爱你的机会吧” 。 曹如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看着程延仲。 程延仲走过来,结果苏若瑶手中的红包,对程乾说:“程乾,你的这份压岁钱,由爹来保管。” 然后程延仲勉强地笑着对苏若瑶说:“若瑶,今日若不是初一,我定会打程乾的屁股。” “何必呢?襁褓中的孩子,懂什么?” 苏若瑶不想让刚才满心欢喜的程延仲和曹如嫣不开心,就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延仲,明日初二,探岳日,你和如嫣可有所准备啊?” 程延仲听到这件事也不是很开心:“说实话,大娘给祁院的支出太刻薄,也买不起一件像样的礼物。我就让禾苗去准备些入口的糕点,还有我曾送给如嫣的王维诗画,一并送给岳父大人。这样应该不会太寒酸。” “人到心到,何须礼贵?如嫣,你也是,怎么提到回娘家还皱眉了,该高兴才是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苏若瑶提醒曹如嫣。 曹如嫣将心事说出:“去年年底,我爹就因行事执着而得罪了朝中小人,他平日里不愿与官场势力来往,也没有朋党为他辩护,如今免职在家,仕途已远去。曾经的门庭若市,想必今日是门可罗雀吧。我只怕延仲去后,回来后免不了被家人笑话。而延仲和我已无长子的继承权,回去后,也担心我娘和爹不悦,让我的庶母看轻我娘。” “如嫣,年初二探岳回娘家是年年的习俗,也是我这个做女婿的情意。如果若瑶的爹娘还在,我会不远万里,跑去陕西拜见她的爹娘。你怎么这么小看我,以为岳父大人赋闲在家就连探望岳父这样重要的事都不愿意了吗?以前我们误以为岳父大人被皇上下旨入狱时,都没能将我们分开,而今只是免职而已,有何大不了。明日一早就去,一去就一整天!岳父大人一直对我赞许有加,我要陪他喝几杯!” 程延仲说得底气十足,想唤起曹如嫣的信心。 “谢谢你,延仲,” 曹如嫣心情安顺了一点:“以前,我们天真地以为,只要相爱就可白发到老,不顾世事。但现在才渐渐明白,活在人事中,就脱离不了人事。我夫君的功业影响到我娘在家的权力和她所爱的脸面,而我爹的官场权势又影响到延仲你在家的地位。我也终于体味到瑶姐姐和延仲当初打破常规相恋,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们都无法生活在‘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境中,因为我们处在世俗中。” “如嫣,还记得你对我说火来水灭,水来土掩,现在可不像活奔乱跳的你啊,别让我和延仲担心。现在该是你准备明日回娘家,想想和娘亲说说什么心里话的时候,而不是眉头紧锁。知道吗?” 苏若瑶坐在一旁,为曹如嫣鼓劲。 “如嫣,今日初一,别想那么多了,我们都像程乾一样,无拘无束地笑!” 程延仲抱起程乾到她面前,曹如嫣想抱住,程延仲又缩回去,这样来回几次,终于把曹如嫣弄笑了,程乾也笑了。 在苏若瑶眼里,他们一家三口都笑得无比甜蜜。 虽然刚才程乾不肯喊自己“娘” ,还伸手拍打掉给他的红包,弄得自己忍着心痛,但程延仲那句“如果若瑶的爹娘还在,我会不远万里,跑去陕西拜见她的爹娘” 让自己的心暖和了一下:“延仲,你是个男人!” 总之,这个年初一,虽然比去年自己毁容时的年初一好过一点,但到处都不是彻彻底底的开心。 唯独有一个实实在在开心的人就是不满一岁的程乾,可他的开心只对程延仲和曹如嫣,不属于自己。 算了,别太心急,他会为我开心的。 初二到了,程延仲,曹如嫣回娘家去了,禾苗抱着程乾跟随他们一起去了。 苏若瑶和敏嫣也只能跟随四小姐到处走走。 今日这个程怀素难得露出少女般灿烂的笑,她摘了一束迎春花,闻着花香:“这迎春花开得真早。” 开得早也谢得早啊,四小姐。 苏若瑶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可怜兮兮得四小姐反感起来。 她跳着走着,问:“敏嫣,今日初二,现在大姐和二姐该回来了吧?你猜她们会去哪里?” “大小姐,二小姐都回来了,两位姑爷也都回来了。给老爷夫人拜年后,大小姐和二小姐一齐散步去了。两位姑爷像是去西边的亭子那里去了。” 敏嫣回答的很详细,只是想讨主子欢心,却不知这四小姐的心思。 苏若瑶和敏嫣跟着四小姐去西边的亭子走走。 苏若瑶想:四小姐这不是要去找她的姐夫吗? 姐姐不在旁边,独自和姐夫相处,难免会引人猜测的,四小姐不会是、、、、、、苏若瑶不愿再想。 程怀素平日的忧郁和今日的热情形成巨大的反差,令人难以预料:“我们平日里都住在东边的禅院,也很少出门,今日就沿着这西边的亭子走一遍吧。锦瑟亭,晓梦亭,托鹃亭,珠泪亭,” 程怀素停下了,苏若瑶和敏嫣也跟着停下了,见到珠泪亭里一年轻男子在饮酒。 程怀素捧着手中的迎春花就跑过去:“二姐夫好。” 原来是二姑爷,二小姐程立妍的丈夫。 苏若瑶和敏嫣行礼:“奴婢见过二姑爷。” “是怀素啊,快过来,让二姐夫看看,长高了,长漂亮了,小女孩变成大姑娘了。” 二姑爷轻佻地伸出手,随意捏着她的脸。 程怀素虽已是面红耳赤,但却任这个人面兽心的二姐夫挑逗,玩弄。 看得出程怀素是愿意的恶,甚至是喜欢的。 苏若瑶看这个二姑爷,长得白皙,儒雅相,难怪从不出门的四小姐会为他所迷住,早思春了。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八章 四小姐胆小受尽欺负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根本就是豆蔻年华的小姨子任意地恋上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却人面兽心的二姐夫,小姨子年轻不知回避,可二姐夫却把她当作有肥肉送上门,不吃白不吃。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这个可怜可悲可恨的四小姐,走上一条不归路,可要及时回头啊。 不过程家迟早会给四小姐指定人家的,我也不必插手,多管闲事。 这个二姑爷也不敢大胆地做出侵犯四小姐的事。 他们的孽情会烟消云散的。 苏若瑶等着四小姐和她的二姐夫知羞,相互离开,但他们竟一块赏景了,四小姐还下令:“你们两个去玉烟亭走走吧。我还要在这珠泪亭赏景呢。” “是。” 苏若瑶一边走一边想四小姐这样下去定会陷入泥潭的,脆弱一点就无法自拔,可如果将此事告知她的父亲和姐姐,脸皮薄的四小姐受得了吗? 若让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处置这个四小姐――三夫人的女儿。 这个没有娘亲指点庇佑的姑娘家确实可怜,就像我,来到程府后,一不小心与一官过夜,然后为报仇与延仲相爱,陷入情爱深渊,对延仲的爱犹豫不定,还和一官纠缠不清,一边是延仲的情爱似火,一边是一官的保护,垂怜。 享受着一对父子的爱,却感觉已陷入情爱深渊。 这不同样是孽缘吗? 苏若瑶痛苦地使劲扯下路边灌木丛的山茶花,扔在地上。 没想到这一摘一扔就引来一首诗:“花开怒放美人妒,一摘一扔花落去。问君花美亦人美,君曰花美人更美。” 庸俗的诗句,想必是个庸俗的客人,苏若瑶转过身,又是个如二姑爷一样的年轻男子,貌似儒雅,相貌堂堂。 旁边的随从说:“两个丫环,还不快见过大姑爷。” “奴婢见过大姑爷。” 苏若瑶和敏嫣行礼。 这个大姑爷走出玉烟亭,随意地问:“这位,想必是程府中大名鼎鼎,貌如天仙,的美奴苏若瑶吧?今日得空一见,荣幸之至啊。不知刚才鄙人的两句诗已否入苏姑娘之心?” “以花喻人,庸兮俗兮。随口而出,难入人心。” 苏若瑶刚才见识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姑爷,而心生抑郁,如今对同样差不多的大姑爷也没好感:他的诗词和语气明显有调戏之意,和二姑爷一样,对妻子不忠之徒。 “看来在下的诗作是不入苏美人的法眼了,看苏美人峨眉紧锁,不知有何幽怨,在下可为你解除?” 大姑爷看四下,除了自己的奴才外,别无他人,就调情起来:“苏美人,可否是我那小舅子延仲冷落了你?才弄得你折花解忧?他冷落了你,何不寻人暖和自己,眼下就有一人供你暖和内心。” “大姑爷多虑了,奴婢烦闷与延仲无关。” 苏若瑶正气不容侵犯。 “哦,那何不与我在这玉烟亭共赏春光,消除烦闷?” 大姑爷的猥琐藏在儒雅之相后面。 “不必劳烦、、、、、、” 苏若瑶还未说完,大姑爷的奴才就说:“老爷,夫人从那边来了。” 大姑爷赶紧回到玉烟亭正襟危坐:“怎么开妍,立妍这么快就过来了,真没劲。” 此时,这个想骚扰苏若瑶的大姑爷看都不敢看苏若瑶一眼。 苏若瑶不屑一顾地一笑:“卑鄙龌龊。” 然后和敏嫣一起去珠泪亭找四小姐。 边走边来气:“玉烟亭,珠泪亭,都是如嫣取的名字,说着两个名字赠与我,可今日却被这两个猥琐的姑爷给玷污了,可惜了这两个美好动听的名字。” 敏嫣在一旁听着。 走回珠泪亭,竟看到二姑爷和四小姐旁若无人地亲吻着,苏若瑶惊呆了,不想让四小姐难堪,假装没看见,两人回头指着远处大喊:“敏嫣,你看,那不是二小姐吗?” 敏嫣接过话:“是啊,和大小姐一起在玉烟亭。” 二姑爷立刻从珠泪亭出来,东张西望:“立妍在玉烟亭吗?” “二姑爷,二小姐和大小姐,大姑爷一起,在玉烟亭品茶,聊天。” 苏若瑶也不知有没有,但现在必须让这个人面狼心的二姑爷赶快离开,否则四小姐的声名难保。 程怀素从珠泪亭走出,一脸沮丧,忧郁说道:“我每年最渴望的日子就是年初二,因为这一天,芒家哥哥定会来拜年,我就有机会见到他,即使没能说上一句话,看一下也好,就看一眼也好。刚才,我和芒家哥哥相处了那么久,是我梦中都不敢想的。你们为何要大声嚷嚷,破了我的美梦呢?” “四小姐,奴婢不知。” “四小姐,奴婢没注意到。” 苏若瑶和敏嫣两个人相互示意:此事严重,不可说出去。 苏若瑶想着自己曾与程家大小姐,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是和程延滨一起见到的:开妍,立妍,看外表就是秀外慧中,温良贤德,也是延仲和程延滨心中敬爱的两位姐姐,更是一官眼中最值得骄傲称赞的两个女儿,怎么嫁的丈夫竟是偷腥之辈呢? 是谁为她们定的亲事啊? 糟透了。 往刚才来的路上回去,回到锦瑟亭,程争妍,无人敢惹的三小姐在那里往池子中扔石子,看样子是很生气。 四小姐看到她就掉头走,偏偏程争妍看到了:“怀素,过来陪我一起玩!” 程怀素不敢拒绝,就去锦瑟亭和她一起,站在她旁边。 苏若瑶听到程争妍是在扔石子发泄怒气:“我就知道,大姐,二姐回娘家来准没好事,爹娘一个劲地夸开妍如何德貌双修,立妍怎样言容兼顾,我该学她们的一切。好像我就什么都不是一样。弄得两个姐夫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长大了,今日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可他们却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若瑶耻笑:程争妍,你是对你的两个姐夫都有意吧? 邪女生邪念啊。 苏若瑶一直没有忘记程争妍在家宴上所说“把程乾和延元放在棺材里” 这句话:我恨你,并不因为你的母亲时恶毒的大夫人,而是因为你自己是个毒妇! 言语,身体伤及他人,恃宠而骄的毒妇! 突然程争妍说:“怎么把香囊也扔下去了?那香囊可是求过佛的。怀素,去,游过去,把我的香囊捞上来。” “争妍姐姐,我怕冷。” 程怀素低着头说。 苏若瑶赶忙跑过去,挡在程怀素面前:“三小姐,今日还没立春呢,池水的确冷,四小姐身子弱,怕经不起这冷。何不让人用竹竿将这香囊吊上来?” “香囊是求过佛的,怎能用竹竿吊?” 程争妍仔细看了看她:“苏若瑶,以前没细看你,今日一看,发现粗看细看都是一副好皮囊。听说你先是引诱我大哥延仲,一年也没得个名分,然后嫁给我二哥延滨,才一个月就被休了。人家都说,这个苏大美人现在不知,每夜在向哪个鬼男人敞开双腿呢。偏偏我娘不教训你。” 鬼男人,你在骂你爹啊,程争妍,苏若瑶想着,真想一巴掌劈过去,但为了四小姐,还是忍气吞声:“奴婢下贱,三小姐骂得对,但请三小姐不要让四小姐下水池。要是染上风寒,十天半月都怕难愈。为免老爷夫人责怪,奴婢求你了,要不然,让奴婢游过去为你把香囊捡回来吧。” 程争妍根本不听,对程怀素下令:“怀素,我忍耐有限。快下去给我把香囊捞上来,要不然,我把延元的眼睛砸瞎来。” 程怀素从下最怕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程争妍,而头脑不聪明的她又这样被恐吓,就哆嗦着跳入水池中,游过去拾起香囊,游回来,交给程争妍。 程争妍闻了闻香囊,怪她:“都怪你拖拖拉拉,香囊被水泡得太久,已经不香了。也不知还有无佛祖的庇护?” 程争妍这下解气地走了,扭着屁股,大步地走了,一句关心程怀素身体的话都没有。 苏若瑶和敏嫣扶着程怀素回到禅珞院。 然后是风寒,发烧,请郎中。 “这大年初二的,郎中还真难请。” 丫环们抱怨说:“四小姐病得这么重,要不要告诉老爷啊?” 苏若瑶紧紧蹙眉想:如果让一官知道了,就会惩罚三小姐,惹得大夫人不高兴,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四小姐,可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为四小姐出气。 那就去找个靠得住,又有办法的人,延仲和如嫣? 可他们自从程乾失而复得之后,每天都过着风声鹤唳的日子,不能再麻烦他们。 那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忙了。 苏若瑶来到祥瑞院:“奴婢苏若瑶给五少爷拜年了。五少爷,四小姐受欺负了,如今高烧未退。” “怀素姐姐受欺负了,高烧?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程延元立刻火急着动身赶去禅珞院。 他听了苏若瑶的全部叙述,又看了看受寒发高烧的姐姐怀素,忍住怒气:“郎中怎么说?” “常见寒症,无大碍。只是四小姐体制属阴寒,要全恢复还需一段时间。另外,四小姐情绪不佳,不利于身体恢复。” 苏若瑶照着郎中的话说。 本书来自 第六十九章 四小姐染风寒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坐在凳子上,凶巴巴地说:“程争妍,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五少爷可有办法惩罚行凶之人?奴婢愿意去。” 苏若瑶还不知就一口应下,她觉得:五少爷会有良策的。 但程延元并没有说要如何对付程争妍,而是说:“苏若瑶,告诉禅院所有丫环们,将四小姐年初二下水池玩水,感染风寒,高烧不退的消息散播出去,但不可说是三小姐强迫她下水池的。” “五少爷,四小姐可是你嫡亲的姐姐,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苏若瑶焦急地双手紧握。 程延元看得出她急得过头了:“目前不忍又能怎样?苏若瑶,你也恨程争妍吧?” 苏若瑶也不隐瞒:“奴婢确实有私心。不知五少爷可还记得程乾失而复得那日,三小姐说的那句恶毒的话?” “她说要把我和程乾放在棺材里,当时大哥大嫂和我爹都气得没说话。我怎么会不记得。” 程延元很清楚:“如果她只是言语不堪入耳,倒也罢了。” 苏若瑶不同意:“五少爷,这是诅咒的话,我是程乾的生母,听了之后如锥心泣血地痛。如果你的生母三夫人听到这话,是否回合我一样的心情呢?” “苏若瑶,我理解你的难受,但以后还是少说你是程乾的生母,这样会让程乾身份不明,也免得别人说闲话。” 程延元提醒她。 苏若瑶没想到连个幼童都劝我不要说是程乾的生母,心里只好为大计着想暂时忍住难过,说:“奴婢知道了。五少爷,难道就这样任三小姐胡作非为,就怕她有一就有二。奴婢为四小姐着想,怕她再受欺负。” 程延元心中在酝酿计策:“先忍着吧,敌强我弱,不忍怎么行?伺机而出,不可妄动。苏若瑶,你受过的苦痛不比我少,我以为你已学会忍耐。怎么看你现在如此躁动呢?如果你是为了我怀素姐姐好,就平静下来,安心照顾她吧。待她身体恢复,我再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保她安全。你记住,按我说得做,对外尽量刻意宣扬,但切不可说是程争妍威胁她下水的。” “五少爷,奴婢不明白,既然要刻意说出去,却不让说是三小姐所为,奴婢实在不明。” 苏若瑶问他。 程延元深谋远虑:“让所有人都知道怀素姐姐年初二玩水而感风寒,却不揭穿她,让程争妍弄不清我们的意图,让她恐慌,让她睡不好觉,害怕我们向父亲告状,这是我的‘假痴不癫’之计,姑且给她个恐吓。实际上,有大娘给她撑腰,我也不会去向爹申诉的。不过我断定,程争妍这段日子,定是日日担惊受怕,过不好了。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为了防备我二哥知道实情后,挥刀冲进至幸堂,砍了程争妍,到时,我们三兄妹都没好日子了,甚至永无翻身之日。” 苏若瑶赞许而疑问:“五少爷想得周到,奴婢真是虚长你几岁,自叹不如啊。” “苏若瑶,我本不想跟你说这这么多,只是想到曾经受四娘唆使,烙伤你的脸,就心中愧疚。” 程延元垂下眼睛。 苏若瑶对此事已很坦然:“五少爷,其实谁都知道当时你不懂事,是受四夫人教唆,而大夫人也在场。凭大夫人的洞察人心的能力,怎会看不出这不是你的本意,而是四夫人唆使你的?当时如果没有大夫人的纵容,你也不会被四夫人利用。” “你说得对,只是我们都知道,但又能如何?只待她走多了夜路遇到鬼吧。” 程延元还太小,没法直击大夫人而叹气。 “五少爷,此事也算奴婢对不住你,若不是四夫人要对奴婢下毒手,就不会利用五少爷,以致对五少爷起了杀心,让五少爷流浪在外近一年。有家也不敢回。” 苏若瑶和程延元都是历经磨难的人,对回忆旧事都早已习惯了,一笑而过,可能是曾哭得无泪可流了吧。 程延元想起一件事,露出孩童的笑容:“有一日,我过得很开心。自我娘亲去世后,就那日最开心。那时你和我大哥大嫂住在至幸堂,我延滨二哥安排我和爹,大娘住在炳炘堂,并让我每日与你见一面,我至今都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去看望你们那日,你和我大嫂在至幸堂有说有笑,程乾也已出生。大嫂和你都说我在至幸堂别拘束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玩闹着,你们待我如亲娘。但仅此一日而已,后来你们就遭遇灾难。我以后的日子,每日都是担惊受怕,防备警惕。我还未念好唐诗宋词,就熟读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想起来,我只怀念那一日在至幸堂无拘无束的快乐。” “五少爷,奴婢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从那次大少奶奶在至幸堂差点遇难后,我在这个闰竹园就从未开心过。” 苏若瑶无神地笑着:“但奴婢更可惜五少爷,身在大户人家,竟无‘蓬头稚子’之乐。但老天爷也公平,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弥补了五少爷的遗憾。” “那我情愿要‘蓬头稚子’之乐,也不要这‘自古英雄出少年’。更何况,还不知是不是英雄呢。” 程延元叹着气,一副参破人生的小孩样子,让人忍俊不禁又怜悯。 苏若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这个五少爷刚才对我说了那么多心里话,并不把我当外人,可能是觉得我也是苦命人人吧,也可能是对我觉得内疚,也可能是因为我曾对他像慈母般关怀过。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然就对我了这些心里话了。 可是五少爷,你如此信任我,倒是让我心中有愧,你娘亲三夫人是因我而自尽的,将来我是否该把此事告诉你呢? 苏若瑶照程延元所说,将四小姐程怀素玩水偶感风寒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可程怀素是个没娘没势的小姐,来看望她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二哥程延滨,五弟程延元天天来探望,再有就是程迪智派了个侍女,送来一些补药。 苏若瑶眼睁睁看着这个侍女来了又出去,等着她跟自己传达一句话,但这位侍女却什么话都没有。 苏若瑶便自己跑上去问:“奴婢请问,老爷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位侍女说:“照顾好四小姐就是了。” “奴婢替四小姐谢谢老爷夫人的关心。” 苏若瑶失落了:一官并没有给我示意什么。 我这么冲动地想获得一官的意思,是做什么呢? 是想为四小姐抱不平,为了五少爷的安全,更为了延仲,如嫣的前程,程乾的受宠,也是为了自己暂时能有个依靠,虽然一官是我最终的仇人,但现在暂时视敌为友吧。 心里装着这么多人,难怪我觉得自己活地这么累。 苏若瑶在欺骗自己,明明是自己难受想投入程迪智温暖的怀抱,却将理由推在其他人身上。 来探望程怀素的人还有程延仲和曹如嫣,果然他们还是程家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 曹如嫣过来就问:“怀素向来行事小心,怎会在冬日下水池玩水呢?” “是怀素一时兴起,大哥大嫂,谢谢你们来看望我。” 程怀素有了笑意:“怎么不见侄子程乾呢?我可好喜欢他呢。” “你大嫂说,等你痊愈了,再带程乾来你这禅院玩耍,或者你来祁院,照料程乾也好。” 程延仲说的这句话本没错,却触碰到程怀素敏感的心。 她一下子失落了:“大嫂怕我的风寒传染给程乾吗?算了,别带他来了,怀素就是不讨人喜,大嫂能来看望已是荣幸,我怎还奢求侄子程乾一起来呢?” 这个程怀素心弱得像春冰,一点都伤不得。 曹如嫣刚想安慰她,程延滨就替曹如嫣说话了:“怀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可知上次程乾在你这禅院住了三日,受寒发烧不肯吃药,你大嫂不顾自己体寒,喝了六碗散寒退烧药,然后给程乾喂奶,才让程乾退烧。可你大嫂却冷得发抖。你还想让你大嫂受这样得苦吗?” 从曹如嫣一进屋,程延滨的眼睛就发亮了,心全在她身上,自己的妹妹怀素完全不在眼里了。 “二哥,你平日从不舍得对怀素大声说一句话,今日为了这一个外人,却对怀素大吼,看来怀素无能,在二哥眼中连个外人都不如。怀素身冷,心也冷。” 程怀素坐在床上,缩着肩膀说些令人无法安慰的话。 程延滨问她:“怀素,大嫂是外人吗?” “难道还是二哥你的内人不成?” 程怀素忧郁地低声反问,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曹如嫣听到这话,也不安慰程怀素了额,气得坐下,谁也不理。 苏若瑶去劝她忍耐一下这个心思弱小的妹妹。 程延元虽聪明,但这成人间的事,他实在不明:为何延滨二哥会不顾会怀素姐姐病中心情抑郁? 为何他如此护着大嫂? 为何大嫂会这么生气? 程延滨见曹如嫣生气了,心里心疼,比心疼自己的妹妹还难受,就给了程怀素一巴掌:“平日里说话怯懦,今日是吃了豹子胆,敢顶撞二哥?如嫣大嫂,你别生气,我替你教训怀素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怀素已抱头哭泣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延仲看这场面已忍不住怒气了,指着程延滨:“我妻子生气有我在,用不着你管!” “如嫣大嫂是因怀素而生气的,我当然要管,管到底!” 程延滨为了他心中的“嫣儿” 而不甘示弱。 “我们就不该来!” 程延仲一把拉起生气的曹如嫣,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程延滨想去扶她,程延仲推开程延滨。 程延滨自以为没错:“大哥,你让如嫣大嫂摔倒在地,我去扶她还不行吗?”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关你的事。” 程延仲气得说胡话了,指着祁院说:“我告诉你,在祁院,我打她,骂她,羞辱她,虐待她,你都管不着!” 程延仲牵起坐在地上难过的曹如嫣:“走,回去,今日我不开心,给我好好伺候着!” 程延元跑出去:“大哥大嫂怎么这样对待我二哥,你们答应要照顾我二哥的。” 程延仲一时说不清:“延元,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苏若瑶觉得有必要去一趟:“五少爷,奴婢想去去劝劝大少爷不要生气。” “嗯,快去。” 程延元说:“我不愿看到大哥大嫂不开心。” 程延滨跟上来了,苏若瑶瞥了他一眼:“二少爷,你若不想让如嫣更难过,就麻烦你避嫌!” 程延滨停下了脚步。 苏若瑶赶到祁院,来到里屋,看见曹如嫣坐在床头,抱着脚,头靠着膝盖,说着气话:“我不是说过吗?别让我出门见到其他男人,或者刚脆把我锁起来,是你自己不听。今日,也是你带我出去的。” “我怎么知道你哪来的狐媚术,不用一招一式就能引来外面的野男人?我真后悔没把你锁起来!” 程延仲站在床边,和她大吵。 但看他的样子,并不想吵,只是没办法,放不下脸面了。 苏若瑶有办法制服他们两,她走到程延仲身边,轻声地说:“延仲,记得你有多久没陪我了吗?今日我们就出去游玩吧。你要是不放心如嫣,就把她锁起来。我们回来再开锁。如嫣,在房里乖乖地等着我们吧。” “瑶姐姐,你?” 曹如嫣满以为苏若瑶会为自己批评程延仲,却是这样,气得在床上踢腿:“你们出去吧,出去了就别回来,把我锁一辈子好了,我也不想出去了!走啊,去锁门啊!” “走就走!” 程延仲在苏若瑶的挽手下真的走出房门,回头看了曹如嫣几眼,然后关上门,拿出了锁匙。 苏若瑶看出他脸上的犹豫不定,果然,还没锁呢,他就推开门跑到曹如嫣面前,差点就跪在床前了:“如嫣,我糊涂了,什么锁匙,以后再也没有了。” 程延仲将锁匙扔到窗外。 “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我可记得刚才在禅院说,私底下,打我骂我,羞辱我,虐待我,今日你要是不动手打我一遍可就违背了你这番铁骨铮铮的话呢。” 曹如嫣耻笑他。 程延仲直捶脑袋,走来走去:“如嫣,我们共枕同眠这么久,你分不清我哪句话真假吗?再说,你不怕我动手?” 曹如嫣翘起嘴说:“天知道你哪句话真假。我也不怕你动手。我连程乾失而复得这样把我胆战心惊的事都经历过,害怕你那点虐待?夫君说要动手,我不陪着,难为**啊。你今日要把我当做海盗还是贼寇啊?” 曹如嫣要气程延仲的话,竟让他忍不住按着肚子笑:“如嫣,看你那个样子,嘴翘得比天高,我看没人能跟你比翘嘴了。眼睛瞪得像两个灯笼。我笑得快打嗝了,你让我怎么跟你动手?” “你笑我丑是吗?” 曹如嫣扔了个棉枕过去,自己也拿起一个棉枕,还未消气的她下令:“老规矩,不许用蛮劲,不许打我屁股,不许捏我的脸,不许玩我的腋窝,不许摸我那里,不许摸我那里,不许摸我那里,还有那里,那里,那里,你都知道!” “怎么都是你定的规矩,这太不公平了。” 程延仲一边躲着曹如嫣挥打着的棉枕,一边说。 曹如嫣一边打一边说:“你无理在先,我取闹在后,没有什么不公平。” 两人追打着,一会儿爬到床上,一会儿跳到床下,房间也渐渐乱七八糟,苏若瑶也像看戏般,愉快地笑着摇头:两人还真好玩。 而程延仲和曹如嫣也忘了旁边有个大活人在看他们的笑话。 苏若瑶突然觉得奇怪:延仲是我的爱人,如嫣是延仲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我视为亲妹妹的知音。 虽然无话不谈,但面对他们夫妻玩乐,此情此景,我竟无嫉妒。 其实,有点嫉妒也无可厚非,可我真的没有嫉妒,反倒为他们即将和好而开心呢。 刚才在禅院,见到两人都生气,差点在外面吵起来,心都要跳出来了,现在,心安爽了,就等着他们怎么停下这场闺房乐事吧。 不过呢,既然我以后要带走程乾,当然要祝愿程府这唯一一对善待自己的人。 如果天意不让我离开延仲,这样也好,没有半点嫉妒,我就可全意抚养孩子了。 这时,程延仲在曹如嫣面前耍赖了:“如嫣,你不许我用蛮劲,那我只能用巧劲了。” 曹如嫣知道程延仲在让着自己,但心里头这股气还没除:“我管你用什么劲,但我刚才说的不许乱动之处,你还是要遵守。” 程延仲抱着她在床尾,调戏似地说:“你说那么多,谁记得?不过呢你越不让我乱摸,我就越想乱摸。诶,此处是何处。” 程延仲魔道曹如嫣的敏感之处,换来她几下拳打:“每次都不听我的!以后,只有我同意了,你才可以伸出你的淫手。” 程延仲更是笑不可支:“这可复杂了,如嫣,你为难夫君了。要是想触及此处,我该怎么问呢?是不是说,娘子,为夫可否触碰你的,你的,” 程延仲不好意思说,笑得喘不过气了。 曹如嫣想挣脱他,但每次在他怀中都挣脱不了,这次被他羞得哭笑不得,一直打他:“讨厌,讨厌,丢死人了!以后,你就做手势,指一下,看我摇头或是点头。” “哦,这是个好办法,那我就这样,娘子,今日为夫想触碰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程延仲抖着脚,笑看着曹如嫣怎么回答。 “怎么还是这么丢人?” 曹如嫣用手蒙住了脸,扭着纤腰,娇臀。 程延仲趁势将他全身搂入怀中,诚心地说:“小如嫣,让我笑得,将刚才不开心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如嫣,你早就全身心都是我程延仲的人了,还不许这个,不准那个。一笑话你,就变成了深闺中未出阁的豆蔻少女,你都做娘的人了。不过我就喜欢把你逗成这个样子,成为我怀中的乖乖听话的小如嫣。你说该怎么办呢?我这样老是逗你,你会不会总是生气啊?” 程延仲又捏她的酒窝。 “你逗我,我不生气。你无故发脾气,我就生气。” 曹如嫣终于消气,缩在他怀中。 程延仲捏着她的嘴:“怎么还在翘着,看我把你的嘴捏平来。” “嗯――,讨厌。” 曹如嫣扭着身子,打下他的手。 这时,苏若瑶觉得自己是时候取笑他们了,拍着手走出来,坐在凳子上:“今日终于见识了什么**头吵架床位和。刚才如嫣就是坐在床头和延仲生气的,现在呢,延仲抱着如嫣在床尾浓情蜜意,你情我愿的。” 曹如嫣听到这话,立刻推开程延仲,与他保持距离,坐得端端正正的。 “如嫣,你这是在做给谁看呢?刚才从床上跳上跳下,对夫君延仲穷追猛打,现在还想保持淑女姿态吗?” 苏若瑶也学着程延仲逗她。 “瑶姐姐,你在取笑我们吗?” 曹如嫣双脚前后甩:“刚才你还撺掇着延仲把我锁起来。什么意思嘛?你知道延仲不会锁我,就用激将法是吗?” 苏若瑶点点头:“还是如嫣聪明。不过如嫣,延仲,刚才你们的闺房乐还真值得一说,这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写下来拿到戏院去唱几出了。听明白了吗?我苏若瑶可不是君子,管不住自己的嘴,你们两个要不要商量好给我多少封口费啊?” 苏若瑶和程延仲都看着曹如嫣接下来什么反应。 程延仲才想到:若瑶一直在这,刚才我和如嫣恩爱的一幕幕,不会让她难受吧? 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倒是很开心,想学我,玩乐一下如嫣了。 曹如嫣见他们两人都望着自己,急得脸通红,站起来跺脚:“延仲,刚才我们两在房里那些丢人的事都被瑶姐姐知道了,现在来要封口费,这封口费将来会没个完。要是不满足她,被她说出了,那就怪你。到时我也没脸见人了,你后你也别锁我,我还真不出门了。你要嫌我闷,琉璃轩还有两个侍妾。” 程延仲拉她坐下:“看你,都急成什么样了?若瑶是那样的人吗?以前你差点患上痫症,她急得趴在地上哭,你都忘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一章 二少爷酗酒 - 沉鱼泪 - 乐晨夕 “谁让你们两个一齐来逗我的,人家都快成你们的玩偶了。品书网 www.vodTw.com” 曹如嫣撒起娇了。 程延仲搂着,哄着:“好好,不逗了。若瑶,你也别逗如嫣了,要是逗坏了,以后我逗谁去。留着下次逗吧。” “你还想着那我取乐?” 曹如嫣又开始新一轮的棉枕打丈夫。 苏若瑶站起身:“如嫣,别闹了,你看整个房间,还有你们的头发衣裳全乱了,我来帮你梳理一下吧。” 曹如嫣扔下棉枕,坐在镜子前,着急地看:“头发乱了吗?哎呀,真的,这下像个疯婆子了。瑶姐姐,帮我梳好看些。” “疯婆子,你自己骂自己啊。” 程延仲在后面看她梳头。 “我是疯婆子,你就逃不掉疯老头的称号!” 曹如嫣毫不示弱:“哼!” “别斗嘴了。如嫣,你这张人见人爱的娃娃脸,不梳头也好看。梳头只是为了显得整齐而已。” 苏若瑶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夸她。 “延仲,听到瑶姐姐说的吗?就算不梳头,也照样好看。不过还是瑶姐姐更好看。” 曹如嫣一直说话,头也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苏若瑶扶正她的头:“如嫣,梳头时别乱动了。唉,看你,每天都要给程乾喂奶,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不是有延仲和瑶姐姐照顾我吗?我只须照顾程乾便可。” 曹如嫣幸福地说。 苏若瑶听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如嫣,你这么爱程乾,将来我带他离开时,希望你已经生下自己的孩子了。 开心过后,不开心的事来了:“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门外求见。” 曹如嫣脸色凝重,一拍梳妆台:“让他在外面等着。禾苗,去把我的古筝抬到院子里,将大少爷的剑备好,我们要琴剑合璧!” “是。” “如嫣,你是想让延滨知难而退,看到我们的恩爱?这是个好主意。” 程延仲也想到一计:“到时让禾苗抱着程乾站在一边,为我们拍手,喊‘爹娘’。这样延滨才会淡忘了心中的邪念。” “延仲,今日你兄弟不和,我夫妻吵架的事,不愿再看到了。我想让延滨二地知道,我已知晓他偷窥我沐浴的猥琐行径,对他嗤之以鼻,羞与哙伍。” 曹如嫣下定决心。 苏若瑶却思虑甚多:“如嫣,延仲,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样会不会太武断了?二少爷情绪难以自控,甚至暴戾恣睢,连自断手指的事都做得出来,万一他因此而受刺激,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该如何是好?” 程延仲也铁定了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月底,我将被授予偏将一职。眼下,我准备带着如嫣,程乾,还有若瑶你,一起离开程家,自立门户。到时,也不惧程家任何人的威胁。” 苏若瑶心里顿了一下:延仲,你爹最器重的儿子就是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不过就算你搬出去住,我也信你不会被埋没太久,一飞冲天的日子指日可待。 程延仲和曹如嫣在祁院的院子内,开始他们一贯的琴剑合璧,程乾在摇篮里想爬出来的样子。 苏若瑶看着可爱的程乾,心中想:但愿我的担忧是杞人忧天。 延仲,如嫣,你们两个已是天作之合,自己还没发现吧? 将来把程乾还给我吧。 蔡禾苗去请程延滨进来:“二少爷,大少爷有请,站一会。” 蔡禾苗把这个“站” 字说得特别重,也是听命于程延仲和曹如嫣的意思。 程延滨进来就喊:“大哥大嫂。”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但程延仲和曹如嫣在舞剑,抚琴,根本没空理他,也不想理他。 程延滨等着丫环给他抬椅子,泡茶,但什么都没有。 他只好站着,观看程延仲夫妻的琴剑合璧:两人会意而笑的眼神,一直不断。 嫣儿抚琴的姿态幽雅神韵,琴声沁人心脾,笑意可爱地摄人心魄,只是她这种笑,一直是对着大哥才有,而不是我。 蔡禾苗已抱着程乾站在曹如嫣旁边了,程乾的力气见长,声音也越大,拍着手兴奋地喊:“爹,娘!” 似乎在夸赞父母的舞剑和琴声。 程延滨脸又下垂一些:嫣儿已经有了才德兼备的丈夫和襁褓中的,令人喜爱的儿子。 她怎么可能还会有意与我呢? 可我只求她抽空施舍我一点,看我一眼就好。 坐在曹如嫣旁边的苏若瑶看看程延滨,样子时而嫉妒,时而扭转头去难过。 他已陷入苦情之海,曹如嫣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总是清晰地浮现在自己脑海中,他不想放过任何机会,什么机会呢? 就是与心上人共度一生的机会! 他内心已被这邪爱,固执地不可理喻了:只要延仲大哥有一点漏洞,我就要光明正大地获取嫣儿的芳心。 可他不知道,从他产生这个念头开始,就无光明正大可言,将会是明火执仗。 曹如嫣的琴声一停,程延仲的剑也收起。 蔡禾苗将程乾抱给曹如嫣。 程延滨见他们停下了,就上前说:“大哥,大嫂。” 两人依然对他不理不搭。 蔡禾苗走过去,照着曹如嫣的意思,一字不漏地说:“二少爷,方才大少爷,大少奶奶亲你观看他们素来的‘琴剑合璧’,还有小少爷的襁褓之乐,对爹娘的深爱。这是大少爷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愿二少爷将来也能有如此福气。另外,大少奶奶说了,对于那种偷窥的猥琐之人,她和大少爷都是嗤之以鼻,羞与哙伍的。奴婢不知此话何意,但请二少爷自己琢磨。奴婢还奉命:站客不留,恕不奉茶。二少爷请出,别为难奴婢。” 程延滨期许的眼神完全下垂了:我是来向嫣儿你道歉的,刚才怀素未退烧,言语模糊,让你生气了。 可是你已知道我偷窥你沐浴一事,不屑与我为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说。 我还有何机会可言? 程延滨转身出去,双脚磨着地砖,走出了祁院。 苏若瑶看不到他的眼神有多落魄,但刚才蔡禾苗说传达的话,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程延滨是完全灰心了。 可他的邪爱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程延仲和曹如嫣才过了几日耳鬓厮磨的日子,麻烦就截断了他们的好心情。 程延元来到祁院正屋,直接找程延仲和曹如嫣,苏若瑶跟在后面。 他很着急的样子,开门见山:“大哥大嫂,这些天我延滨二哥一直酗酒,拿着酒壶到处跑,程个程府都知道了。他说些听不清的胡话,延元也拿他没办法。如果延元没记错,那日,大哥大嫂来探望怀素姐姐后,与延滨二哥发生莫名争执,然后他想上门道歉。后来我去福院看他,他就在喝酒,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延元想,此事的原因,大哥大嫂可能知道,告诉延元吧,以便延元帮延滨二哥解酒。” 曹如嫣看苏若瑶站在程延元身后,想:瑶姐姐你是知道原因的,但延元却不知道,看来你没告诉他,谢谢你为我保密,此事我不愿更多人呢知道了。 程延仲对程延元实话实说:“延元,你今年又长了一岁,十二了,你延滨二哥也长了一岁,十九了,他成年很久了!大哥觉得,延滨有他自己的一生,无须你这个弟弟处处为他操劳。他应该敢作敢当,敢作敢为,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而不是靠着你这个十二岁的弟弟来给他擦屁股!” 程延仲一肚子的火,越说越激动。 程延元看出点眉目:“大哥火气不小啊。看样子延滨二哥惹怒了大哥,如果是这样,那大哥更应将实情告诉我,好让我替延滨二哥道歉啊。” 程延仲无奈地将头转向一边:“延元,这件事,你无法替延滨道歉,也不必了。我也不会告诉你,说来你也不懂。” “有何不懂?大哥,你几次答应我,如果延元长大后没能照顾好延滨二哥,你会照顾好他。” 程延元质问:“可现在,你是想任他酗酒不管的样子。” 程延仲狠心回答他:“延滨他一日要喝几壶酒?我戍边巡海,养得起他!” 程延元失望极了:“大哥,你反悔了,如果做不到,当初何必答应延元。” “是啊,若瑶曾说,不要轻易许诺发誓,否则会成为一生的包袱,没想到延滨这个包袱这么快就应验了。” 程延仲摸着额头,嘲笑自己。 程延元盯着他:“大哥,或许你有苦衷,但大嫂,你一直未说话,延元求你,告诉我吧,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我延滨二哥已成了人人唾弃的烂摊子,我也要替我逝去的娘亲将他整理好。我不指望你们照顾他了,只求你们告诉我,他为何为酗酒?” “延元,这是我的耻辱,我不愿告诉任何人。” 曹如嫣很决绝地说。 程延元再次求她,而且是连请求带质问:“大嫂,你可否记得,苏若瑶失踪十天时,大哥才酗酒两日,你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别人知道,影响大哥的声誉和前程,你特意来请我帮大哥解酒。” “我当然没有忘记,现在依然感谢你。” 曹如嫣回答。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二章 延元为延仲请求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元趁此继续请求:“我程延元并不会因此而在大嫂面前居功自傲,只是想问一句:才多少天,大嫂你这么快就忘了延元为大哥解酒一事吗?而今整个程府都知我延滨二哥酗酒,我不求他有大哥的声誉和前程,只求他平平安安一生。品书网 WwW.voDtw.cOm既然你知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耻辱,让你缄口不言?” “对不起,延元,大嫂爱莫能助。你延滨二哥沉醉于酒壶中,对他,对你,对大哥大嫂,或许都是件好事。” 曹如嫣扭转头,虽可怜程延元,但自己也很痛苦。 程延元绝望地吼她:“沉醉于酒壶中,有个人样吗?大嫂,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和大哥对二哥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延元,你怎么这样对大嫂说话?” 程延仲拍桌子吓他:“你在爹和大娘面前恭恭敬敬,在大哥大嫂面前却一句比一句大声!” “那是因为,延元原以为大哥大嫂是真心待我,不会害我,所以说话时,真情流露了。” 程延元很冲动:“不过你们不告诉我也罢,你们本来就不欠延元什么,没必要告诉延元,我不再逼问你们了。延滨二哥也不麻烦你们照顾,将来我会拼命养活他的。至于你们,算我看走眼了。” 程延元转身要走,曹如嫣冷静下来,闭眼,睁眼,费了很大的劲,叫他:“延元,等等。” 程延元觉得有希望了,就停下来看着曹如嫣。 曹如嫣将权力给了程延仲:“延仲,别让延元难过了。你决定吧。” 说完就跑回房间去。 “如嫣,” 程延仲看她是心软了,而自己也不想与两个兄弟阋墙,就对苏若瑶说:“若瑶,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你皆知道,你来告诉延元好吗?我实在说不出口。” 程延仲说完也进房去了,见曹如嫣趴在床上哭,就撩起她的头发:“我的小如嫣既招人喜欢,又大度。” “我小气得很,我只是不想看延元难过,也不想让你这个大哥难做。就我自己而言,让他程延滨喝酒糜烂去吧,我才不会说呢。” 曹如嫣虽这么无所谓地说,但程延仲感到她声音中的害怕:“如嫣,说来说去就是面子而已 ,有我在,谁还敢说我们不成?” 外面,程延元问苏若瑶:“你早就知道一切。对了,你与大哥大嫂来往密切,我应该猜得到的,问你就行,也不必跑这趟来问他们。” “五少爷,此话欠妥。如果你直接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此事涉及个人隐私,延仲和如嫣极其不情愿说,就算你避开他们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所以,如果你要弄清二少爷酗酒的原因,这一趟,你必须来。” 苏若瑶说。 程延元夸她:“为人保密,不流言蜚语,不多嘴,值得信任。现在我大哥请你说了,那就有劳了。” 程延元此时,还很底气十足。 苏若瑶详细说来:“自从二少爷初遇如嫣,也就是挟持那日,你也在场,他就对如嫣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他夜晚潜入祁院,偷窥如嫣沐浴,被延仲抓个正着。他多次趁延仲不在祁院时,在门口徘徊,还曾假装摔倒,与如嫣搭讪、、、、、、延仲对他忍了又忍,时常因为他和如嫣吵架,辱骂如嫣,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有一次,把如嫣锁在房间里一整天,如嫣气得不吃不喝、、、、、他们夫妻对二少爷的无耻行径,过分言辞一忍再忍。而他们自己,在不断的吵架与和好中度过、、、、、那日二少爷来道歉,如嫣和延仲为了断了他的邪念,就令丫环对他说,他卑鄙无耻,不愿与他为伍。二少爷很难过,从祁院出去后,可能就开始酗酒了吧。五少爷,奴婢请你理解刚才延仲和如嫣,他们都不愿说出这难堪之事。尤其是如嫣,这对她来说,是散失了名节。” 程延元流泪跪下:“大嫂没有散失名节,是延滨二哥散失了人品,他竟敢觊觎大嫂。苏若瑶,请他们接受我替的请罪吧,为我刚才的过激言辞,也为我那不是人的二哥。” 苏若瑶去请,但只有程延仲出来了:“延元,你没错,也不必为延滨请罪,回去吧。” “大嫂呢?她为何不肯见我?” 程延元着急地问:“请她出来接受我的道歉好吗?” 程延仲很烦躁程延元了:“我说了我们两个都不需要你的道歉,只求你那个延滨二哥不要来骚扰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如嫣她一直在哭泣,不愿出来,你现在知道原因,满意了吗?记住,以后不可向外提及此事。否则,兄弟都没得做!” 程延元没有反击,这是自己为那活该的二哥挨骂。 他头脑有些乱,留下句“苏若瑶,今晚留在这里陪伴大嫂” ,就回去了。 苏若瑶来到曹如嫣身旁,心里很愧疚:刚才听程延元说,我失踪那十天,延仲在祁院疯狂酗酒,如嫣为了延仲的将来,想方设法对外隐瞒,还要独自撑起这个家。 而我,其实是在馆娃斋享乐,享受一官给我的无微不至的放纵。 于是,苏若瑶问:“我离开那十天,延仲酗酒,如嫣你即要照顾程乾,又要照顾延仲,还要帮他解酒。操碎了心吧?如嫣,对不起。” “那是因为延仲欺负了你,你才赌气出走的,不怪你。” 曹如嫣说。 “若瑶,那十天你去哪里了?找不到你,弄得我心里不安,喝酒浇愁。” 程延仲问。 苏若瑶反问:“延仲,那十天,你顾及到如嫣的感受了吗?” “延仲他担心瑶姐姐,又要顾及我的感受,是太累了才酗酒的,瑶姐姐你别怪他。” 曹如嫣抓着苏若瑶的手臂说。 苏若瑶说她:“如嫣还是一切为了延仲着想,可苦了自己。我想,今日若不是为了延仲,你也不会同意向延元说出真相,对吗?” “是的,如嫣为了我这个大哥的形象,为了我们兄弟不阋墙,而放下尊严。” 程延仲低下了头。 “什么放下尊严?如嫣什么都没做错,何须放下尊严。我说啊,相处久了,才知道,我们的如嫣,是持家有道的贤妻,是程乾的良母,在闺房里是延仲想抱在怀里,含在嘴里的开心果。在外面是站在延仲身旁大方得体的大少奶奶,还生就一张惹人疼的小圆脸,一对怎么捏都捏不扁的小酒窝和一张小翘嘴,灯笼眼,叫人不喜欢还真难。弄得外面的坏男人对如嫣虎视眈眈,垂涎三尺。也难怪延仲对如嫣看得这么紧,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坏男人盗走了。殊不知,如嫣的心已在延仲这个坏男人这里,论谁,也盗不走了。” 苏若瑶说话轻柔,像个亲姐姐一样抚慰曹如嫣难过的心。 “哼,如嫣只要我程延仲的喜欢,其他人,都给我站到一边去。如嫣对吗?” 程延仲也做到曹如嫣旁边来问。 曹如嫣还是一直哭着。 程延仲奇怪地问:“如嫣,你从来都是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是怎么了?被延元这个小孩子气到了?他只是不知情地冲动地责问了我们几句,你就这么难过?小孩子而已,别管他,我已经批评他了。” “我隐隐觉得这事情还没完,程延滨会像个魔鬼一样缠绕在我们身边,摆脱不了。我还担心,延仲你像以前一样,时而生气,不帮我,还让我一人去承担一切。” 曹如嫣完全处在害怕中。 “如嫣,我不会再这样了。” 程延仲说她。 “如嫣,就算延仲不信任你,不是还有我吗?” 苏若瑶也说。 可两个最值得信任的人一左一右的安慰也无法让曹如嫣摆脱噩梦的心情,她用被子裹紧自己:“你们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反正我害怕,害怕大娘,害怕程乾丢失,害怕延仲误会,最害怕程延滨的骚扰。可延仲却不能拿他如何。” “如嫣,你怎么了?你的夫君和你的姐姐都在这呢,你还怕什么?” 苏若瑶安慰她说:“今晚瑶姐姐陪你一起睡,明天心情好起来。” “今晚,心情是好不了了,瑶姐姐,你别浪费时间了。延仲,你也是,让我静一静吧,你们都出去好吗?” 曹如嫣哭累了。 程延仲抱她上床,苏若瑶给她盖好被子。 临走时,程延仲即将出门,又回到床边,贴着曹如嫣的脸,对她轻声说:“如嫣,明日我的心情如何,就看你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心情不好,我就难以无牵无挂地做其他事。” “明日可能就好了吧。” 即将入眠的曹如嫣边睡边说,眼睛也没睁开。 程延仲和苏若瑶出去:“都是程延滨害的,偏偏他是我的二弟,我还不能拿他怎样。” “前几日你两打架之后如胶似漆,安心了,可今日延元这一闹让人心里很不踏实。延元为了让程延滨醒酒,有可能还会再来找你们两,尤其是如嫣。如嫣可能想到这一点,才担心,害怕。” 苏若瑶想着:“延仲,告诉我,你因为程延滨的觊觎如嫣,有多少次误会如嫣,和她争吵?”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三章 什么时候嫁给他?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低下了头,没回答。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低声说道:“自私不讲理的男人!” “若瑶,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那样对如嫣了。我们去偏房休息吧。” 程延仲牵着她来到偏房:“若瑶,你知道如嫣为什么让我们两个都出来吗?” “她想安静一会。” 苏若瑶假装不懂。 “她想有人能帮她一把。有事,她真的应付不了那些明枪暗箭。” 程延仲对苏若瑶直说:“我和如嫣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年前你说,等过完年,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妻也好,妾也好,只要在一起,就都是我爱的女人,一起抵挡风霜雨雪。看着我,若瑶。” 苏若瑶转过头面对这程延仲:“对,我是这么说过。” 苏若瑶觉得:延仲对我的眼神还像从前那样,不,像初遇那样痴爱,迷恋,还多了些成熟,这成熟,是和如嫣一起成长出来的吧? 可我对延仲的眼神是否如从前一样呢? 我确定不了,因为我与他在一起的心情,变了。 程延仲抱着曹如嫣亲吻,慢慢倒在床上。 苏若瑶的眼睛一直闭着,似乎不愿看到程延仲吻自己。 程延仲停下来:“若瑶,你不开心吗?” “不,我很开心。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有如嫣,有程乾,怎么会不开心?” 苏若瑶骗程延仲,也骗自己。 程延仲以为是自己不够热情,就狂吻她。 但苏若瑶反应冷淡,连一声笑都没有。 程延仲的心也淡了,不再吻她,躺在一旁说:“算了,你累了就睡吧。” 我不能让延仲难过,他是我的恋人啊,我为他生了程乾,他是我的沧海,这都是一官说的。 苏若瑶强迫自己爬到程延仲身上:“我就等着这一日,你却放弃,你变心了吗?” 苏若瑶也狂吻他。 程延仲从未见过这样主动的苏若瑶,但她明显在逼迫自己。 可程延仲渴望着与初恋情人的肌肤之亲,但一段时间后,还是推开了她:“若瑶,你这么不愿意,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延仲,你想多了,我没有不愿意。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苏若瑶问。 程延仲回答她:“有好有坏。若瑶,我们认识那么久,相处的日子不是白白相处的,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好,你不想和我亲热。可为什么忍着不说,你忍什么?我又没有像以前那样强迫你。” 程延仲对着上空说,双手交叉,枕着头。 苏若瑶转过身去抱着他:“延仲,我还爱着你,你感觉不到吗?” “那好,今天初十,拜年日已过,明日我就去跟爹说,正式纳你为妾。” 程延仲说这话本应开心,但却带着不开心的味道。 可苏若瑶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件梦寐以求的事,怎么会这么难接受呢? 于是她想拖延一下:“延仲,你看,这元宵节还没过完呢、、、、、、” “过完元宵节,然后是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轩辕日,四月四寒食节,四月五清明节,五月五端午节,六月六天贶节,七月七七夕节,八月半中秋节,九月九重阳节,我们慢慢等,等到头发白了也不迟!” 程延仲气得说反话。 刚才因为曹如嫣的伤心而难过,现在因苏若瑶的飘忽不定而生气,今晚也睡不了一个觉了,他盖上被子,辗转难眠。 苏若瑶不再像以前那样安慰他,既然已气成这样了,安慰也无用。 最重要的是,苏若瑶觉得自己对程延仲的安慰不及曹如嫣了,好似现在只有如嫣能让延仲的心情完全好起来,只是延仲还不知吧,还念着我和他的初遇,初恋。 我面对和延仲幸福的生活却一再推辞,谁来解开我的心结呢? 两人一夜,同床异梦了。 次日,苏若瑶的脑子跟着脚走,浑浑噩噩中走到了馆娃斋,见门已锁,也没进去。 一官,真的不来此处了吗? 我有事想问你,延仲说要纳我为妾,可我犹豫不定,我想听你怎么说,你会来这里吗? 过来吧,像除夕那晚一样。 苏若瑶拿起木槌,击磬,敲钟,无力地击打着,钟声也散乱无力,如她的心情一样。 除夕那晚敲得那么好,怎么今日一点趣味都没有? 她扔下木槌,去抚摸程迪智的竖琴,也试着去弹奏一下,发现有一根弦断了。 这琴弦不会是风吹断的,也不会是雨打断的,是被人弹奏时,拨断的,是一官,他来过这里,他准是在这里弹奏竖琴时,心情和我一样不佳,才拨断了一根弦。 他心里怀着这里,念着我,也想和我说话,就像我想和他说话一样。 我要让他知道,我也来过这里。 苏若瑶摘下编钟上的一个钟,扔在地上:一官什么时候来,一看就明白我的心思了,也不用我主动去寻他。 苏若瑶带着希望离开馆娃斋。 傍晚,苏若瑶在禅院照看四小姐时,程延元来叫她,让她跟随一起去至幸堂。 这正合苏若瑶的意思。 在至幸堂,程迪智还未回来,程延元坐在侧位,苏若瑶站在他身后,大夫人坐在主座上。 一起在至幸堂的正堂内等程迪智回来,时间僵硬得难熬。 大夫人高高在上地换了个姿势,瞥了他两一眼:“延元啊?别怪大娘说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大娘说,一定要等到你爹回来,是嫌大娘无权还是无能给你帮忙呢?还是对大娘有意见,不想让说与大娘听?” 程延仲挡住了大夫人的唇枪舌剑:“大娘说笑了,延元此事,大娘完全可以替延元做主。只是延元以为,大娘和爹同为一家之主,一同为延元做主,解决困扰,才显得爹和大娘一外一内,成双合对,这样才更庄重,也显得尊重大娘,让延元觉得爹娘同在,心中不空。” 虽说孩童无假话,但大夫人多次与程延元言语交手,已知这小子是谎话连篇,不用动脑子即刻脱口而出,不过他刚才所说的“一外一内,成双合对” ,确实听着舒服,几乎把人给捧到云朵上了,而且,他的话,也难挑出毛病,就干脆气他一下,看他能忍多久。 大夫人不屑地与他说:“延元说得也对,我们就在此等你爹回来吧,这空等着也无味,不如说点有趣的事。如今快元宵节了,该看花灯了,大娘就提前给你一个谜语,谜面是‘蓬头稚子,白日做梦’,猜一个字。” 程延元听得出,这明摆着是骂自己,但不能让大夫人抓住自己不敬长辈的任何把柄,就顺她的意思说:“大娘,延元念书还不多,容延元想想。是否是荸荠的‘荸’字?” “机灵的小鬼,还说自己念书不多。这不一猜就中了吗?不过不知你是否蒙中的,如何解释呢?” 大夫人还在羞辱他。 程延元也习惯了,回答说:“‘荸’字的草头和下面的子字即‘蓬头稚子’,中间的宝盖罩住下面这个子字,就是说这个‘蓬头稚子’躲在宝盖下面,即躲在屋里不出门睡懒觉,就是‘白日做梦’。” “不错,再来一个,谜面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猜一字。” 大夫人这话虽是玩笑意味,但却暗示着程延元年小,势力太弱,不足为奇,斗不过自己。 程延元还是顺着她:“大娘,此谜底是‘掣肘’的‘掣’字吗?” “延元,两次都猜中了,大娘服你了,也不用你解释了。” 大夫人皮笑肉不笑,心想:若你猜不中,或是猜中了而不说,就是生气了,看我给你冠一个什么罪名好。 苏若瑶已咽不下这口气了,这般明摆着的羞辱,偏偏十二岁的程延元完全忍得下。 我现在有一官做后盾,大夫人,你敢拿我怎样,看我给你一个彻彻底底的谜语,让你连着至幸堂的台阶都下不了。 苏若瑶也不行礼,昂头大声说:“夫人,奴婢有一谜语赠与你,‘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猜一字。夫人的才华,这个谜语肯定不在话下吧?” 大夫人脸色变了,呼吸也加快了:这个苏若瑶,仗着有老爷庇护,居然这么大胆了。 程延元没料到苏若瑶会这么不懂规矩,惹大夫人不开心,精灵的他一时竟说不出什么,来缓解这紧张的一触即发的无硝烟的战场。 而苏若瑶本就心情压抑,趁此释放一下:“看来夫人也有猜不中的时候啊。这是个‘淼’字,三水之‘淼’。下面两个水字意指‘后浪推前浪’,上面一个水字意指‘新浪强于旧浪’,所以立于两个旧浪之上。” 大夫人心情已变,但脸色未改,真是社交高手,她笑着说:“苏若瑶,我长你一辈,什么样的狂风破浪没见过,还怕这点新浪旧浪?” 苏若瑶又想顶她,程延元骂苏若瑶:“苏若瑶,你一个丫环,这至幸堂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待会,随我回去领罚!” “是,五少爷。” 苏若瑶知道刚才确实过分了,完全是恃宠而骄了,居然昏了头,敢对大夫人这个恶女人顶嘴,还好有一官,一切庇佑我,袒护我,要不我可惨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四章 猜谜语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为了不惹大夫人生气,就另想了一个谜语:“大娘,刚才这丫环所说的谜语和谜底简直是文不对题,牵强附会,上不了档次。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大娘别听她胡说。不如听延元特意为大娘而作的谜语,‘一年之内,不见芒种,不见霜降,不见冬至’,猜我大明一开国将领的名字。” “常遇春,爹说得对吗?延元?” 程迪智回来了:“这个谜语是你赠给大娘的?不错。” 程延元终于等到程迪智回来了,忙说:“既然爹回来了,而且爹也猜中了,延元就将这个谜语同时赠与爹和大娘,作为元宵礼。常遇春,取四季如春之意,开国将领之名,也愿爹和大娘如常将军般英勇无敌,携手共进。” “常遇春,确实让人听得舒服。延元这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大娘和你爹听着这谜语和谜底就开心,有什么事请求你爹的,就尽管说吧。” 大夫人的气消了一点,当然是看在程延元对自己说尽好话的份上,看看他有什么要求,自己可以为难他一下。 程延元站起来,站在正中央,面对着程迪智夫妇:“爹,大娘,如今延元一人居住在祥院,而怀素姐姐一人居住在禅院。延元请求爹和大娘同意延元搬去禅院和怀素姐姐同住。” 此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大夫人听完就开口为难他:“延元,你可真不嫌麻烦啊。过年前,你爹赏赐你住铢钊堂,你硬是不去。现在又要从祥院搬到禅院去,你倒说出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来。” “延元,你大娘说的对。” 程迪智这是在关心也是在考研程延元。 程延元拿出了理由:“爹,大娘,延元和怀素姐姐都是兄弟姐妹中年龄较小的,本就不该一人占据一个院子。以前延元不懂事,但如今延元明白,这样做十分不妥,也让延元不安,所以才提出这个请求。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延元思念亡母,怀素姐姐酷似延元的娘亲,若让怀素姐姐照顾延元,想必延元就可感受到娘亲的母爱,不再孤单了。” “延元,你说你们姐弟不该一人居住一个院子,这听起来有理。但你说思念亡母,而倍感孤独,可让我这个做大娘的深感内疚,是否哪里亏待了你?” 大夫人对程延元鸡蛋里挑骨头,同时看见苏若瑶使劲向程迪智抛媚眼,似乎很欣喜。 而程迪智的注意力完全在程延元身上,这让大夫人摸不着头脑:老爷这这么快就对这位苏大美人没有兴趣了? 这变心也太快了点吧? 先听程延元的巧妙回答:“大娘此话让延元惶恐了,从来只有延元给大娘添乱,哪见大娘亏待延元呢?想到曾在炳炘堂给大娘造成的种种麻烦,延元就愧疚不安。如今,延元心里还真望得到大娘的贴心照顾,但一想大娘还有争妍姐姐和延新四哥要照料,延元也不敢奢求大娘的亲自照料了。姑且和怀素姐姐同住,让她来照顾我吧。” 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程迪智问他:“延元,你说要和怀素姐姐同住,怎么不见怀素一起来?” “爹,怀素姐姐的烧已退,但寒气未散,仍在卧床喝药。延元怕她出来后再遇风,寒气加重,就没带她来。” 程延仲说得越来越顺畅。 程迪智笑他:“你带她来?一副哥哥的样子。你是怀素的弟弟,怎么可说带怀素姐姐来?我还真不清楚,是你想让你的怀素姐姐照顾你,还是怀素懦弱,你想去照顾她?” “哦,延元一下头脑糊涂了。” 程延元解释。 程迪智也不介意思:“延元,爹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换个住处而已,你就搬到禅院去住吧。” “爹,大娘,说到怀素姐姐的风寒,延元有一事想向争妍姐姐道歉。” 程延元要揪出这个祸头子,给她点暗里的警告。 “哦,是吗?那就让争妍出来吧。” 程迪智说。 程争妍出来后,双手乖乖地摆在腰前,做贼心虚的表情,父亲程迪智和弟弟程延元的一个眼神都让她不寒而栗。 程延元眼神犀利:“争妍姐姐,延元代怀素姐姐向你道歉了,原本说好要在春节时陪你玩耍,但年初二那天,怀素姐姐在锦瑟亭边跳入池子中玩水,弄得风寒,高烧,至今未起床。春节都快过完了,也没能陪争妍姐姐好好玩一玩,真是对不住了。” 程延元这道歉的语气怪里怪气,让程迪智夫妇觉得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骄傲的程争妍竟说了软话:“我无所谓,怀素妹妹和延元弟弟也不必在意。” “对了,延元还想关问一下,年初二那日,争妍姐姐那个掉进锦瑟池子的香囊可还香?那香气可是求过菩萨,菩萨赐予的呢。” 程延元这话让程迪智夫妇觉得更奇怪:延元不是懂理了,一直让着争妍吗? 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争妍又要发火了,还得去劝。 却听程争妍连忙摆手说:“我已重新放了香料进去了,可香了,延元弟弟不必当心。爹,娘,没什么事了,争妍回房去。” “争妍,你今日这样子才像个姐姐,没事了,回房去吧。” 尽管程迪智觉得这两个孩子对话似话中有话,但还是表扬了程争妍难得的温顺。 “那延元就谢过爹和大娘的准许了。延元也告退了。” 程延元准备走。 苏若瑶觉得程迪智还没了解自己的心意,就回头望了他一眼,全是不愿走的眼神。 大夫人差点就开口对苏若瑶点鼻子道眼了,程迪智让程延元回来:“听说你二哥延滨最近酗酒厉害?” “嗨,每日拿着酒壶在闰竹园内到处转,那样子比疯癫的延兆好不到哪里去。按理说,我该管管。但老爷你看到延滨在家宴上对我的态度,我哪里敢管他呢?” 大夫人火上浇油。 程迪智叹口气:“孺子不可教,本就资质不高,脾气乖戾,能在家安生地呆着就不错。他那几壶酒,我还养得起。由他去吧,我也不想管他。” 父亲的话和大哥的话一样,都对二哥没有希望,却让程延元心里很难受:“爹,大娘,请不要对二哥失望,我会帮他戒酒的。” “延元,别管你二哥了。爹看你瘦了不少,今晚就在至幸堂和爹,大娘一起吃晚饭吧,顺便聊聊孙子兵法,听说你背得滚瓜烂熟了。” 程迪智想多给这个失去亲娘的儿子一点关怀。 但程延元婉拒了:“爹,大娘,延元只能多谢你们的好意了,近来延元很忙、、、、、、” “小小年纪就会说很忙。既然这么忙,陪爹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就回去吧。” 程迪智假装有些怒。 “延元就先走了。” 程延元要走,心里担心着父亲会不会生气,大娘会怎样挑拨是非,刚才一句话没说好就惹爹不开心,真太大意了。 程迪智却让苏若瑶别走:“苏若瑶,你留下。” 苏若瑶很兴奋,想着程迪智可能是要给自己什么暗示。 可程迪智问她:“苏若瑶,你现在是四小姐的丫环,延元也把你当丫环了,才带你来至幸堂。你对他们当有所了解,告诉我,近来,延元都忙些什么?” 苏若瑶没料到是问这个,不过,有大夫人在场,一官也不便问其他的,苏若瑶就照实回答:“老爷,五少爷近来每日上午要去陪伴卧床的四小姐,给她解闷。下午要带人去寻找酗酒的二少爷,把他领会福玮院,让他吃些饭菜。晚上才有空听先生讲课,虽很累,但五少爷坚持每日抽时间听先生授课。五少爷现在真的无空闲与老爷讨论孙子兵法了,请老爷莫怪。现在申时了,奴婢估摸着五少爷急着去找二少爷了,否则二少爷会宿在外面的。” “哦,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程迪智挥手:“叫延元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坏了。” 苏若瑶回头对程迪智一笑,出去了,完全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了。 程迪智若有所思地念着:“墨玉生的三个孩子,延滨,怀素,延元,现在全靠延元照料他三兄妹,撑场面,长脸。” 大夫人早已看出程延元的非同一般,而今,程迪智对程延元的喜爱也逐渐显露,还好他还小,不会有多大威胁,但还是要防着点,不能让他成为延新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程延元在至幸堂外面等苏若瑶,回去路上,骂了一路:“苏若瑶,你刚才怎么一点也沉不住气?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娘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不知会怎么想,你这样很危险!” “五少爷,大夫人在用谜语鄙视你,贬低你,奴婢只是看不过去,想为你出口气。” 苏若瑶解释。 程延元走在前面一针见血地说着:“你是想为你自己出口气吧?我知道你恨她。但你这样不但让自己陷入险境,也是在给我添乱。只怕你嘴上占上风,双脚下地狱!我可看透她了。你比我长那么多,不会不知这理吧?”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五章 我们不要再犯错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奴婢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额,请五少爷原谅。品书网 www.vodtW.com” 苏若瑶想:五少爷,我有你父亲的保护,还怕她。 你父亲说任我所为。 苏若瑶现在是把年前的誓言给忘了。 程延元哼了一声:“苏若瑶,没有以后了,以后我不会带你去单独面对大娘的。原本看你聪颖,又历经磨难,知道礼数,才让你跟来的。不过你今日实在是多嘴了。为了你的安危,也为了我的处境,你还是在禅珞院好好照顾四小姐吧。” “是。” 苏若瑶没意见。 其实以后,苏若瑶确实没有机会以五少爷丫环的身份进出至幸堂,面见程迪智和大夫人了。 晚上,苏若瑶来到了馆娃斋,程迪智在修理竖琴和编钟。 苏若瑶跑过去在他身边转着:“一官,你知道吗?昨日我看见你的竖琴断了一根弦,就知道你来过馆娃斋。所以我摘下编钟上的一个钟,扔在地上,好让你知道,我也来过。” “我也来过” 这四个字是苏若瑶凑在程迪智耳边兴奋地说的。 程迪智听了很心中很舒畅,但没说什么,也没表情。 苏若瑶也兴奋地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继续在他身边说个没完:“一官,这个春节,你是否天天都来馆娃斋?或早上,或下午,或晚上?或在此宿眠?你在外面睡不好,只有在这里才睡得好,是吗?” 程迪智想对苏若瑶的每一个问题都温柔地回答说“是” ,但,没有。 苏若瑶说着说着,跟随程迪智来到了二楼。 程迪智坐下,程重地说:“你故意摘掉一根钟,让我知道你也来过,是想说什么?” 苏若瑶还未感到程迪智的不同往日:“一官,我年前答应过延仲,年后正式做他的妾。可我现在心里矛盾了,不知为何矛盾。他昨日又向我提起这件事,我吞吞吐吐,后来我两,不欢而散。一官,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若瑶,你和延仲相遇,相识,相知,相恋,你还爱他,是吗?” 程迪智无表情地问。 苏若瑶想了一会,艰难地点头:“是的。” 程迪智本来坐直了,一下背靠椅子,但仍提起力气说:“这不正好,他要纳你为妾,你们就可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以前,因为种种原因而耽误了,现在你和延仲,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你又和延仲之妻如嫣相处得如亲姐妹,这是求都求不来得好事啊。” “一官,” 苏若瑶想止住他的话。 程迪智却连续不断地说:“若瑶,我为你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比较得体。你曾与延滨假成亲,如果再以若瑶这个名字做延仲的妾,恐怕不好。换个名字吧,若瑶,就青天,即包青天,就用宋代清廉明正官员包拯的字‘希仁’给你做新名字。从此以后你就叫‘苏希仁’。然后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说你是怀素的丫环‘苏希仁’,怀素将你赠给延仲做妾室。这样就做得周到,稳妥了。” 苏若瑶半天没说话,站着,双手紧握:“一官,我是来找你,告诉我该怎么办的,你就和我说这些吗?” “就照我刚才所说的去办,这样不是很完美吗?要不你还想怎么样?” 程迪智摊开手,事不关己地说。 “一官,我们之前、、、、、、” 苏若瑶质问。 程迪智似乎早就备好了答案:“年前我们两个不是信誓旦旦,以前是我们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不会来馆娃斋了,可我们这是第二次违背誓言了吧?” “我们是各自来的,是不约而至,不算违背誓言。” 苏若瑶伏在他的大腿上说,想用柔情感动他。 程迪智铁了心,托着她的脸面对自己:“若瑶,不对,苏希仁,你现在要么去收拾衣物,要么立刻离开。” 苏若瑶转身离开,觉得自己已无选择余地,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和延仲成亲,为妾室。 她心里不愿就这样:一官,我确实爱延仲,可你就这么狠得下心? 程迪智在她身后说:“对了,苏希仁,顺便告诉你,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还有外面的浣纱亭都要换个名字,我已想好,分别叫‘赎罪斋’,‘改过林’,‘勘误宫’,‘纠错亭’。以后看见不要太惊讶。” 苏若瑶转过身,还是像刚才那样双手扶着程迪智的腿,直摇头:“一官,不可啊。即使有错,那也是我们的错,美丽的错。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浣纱亭没错,它们都是你为我取的,对吗?就算不是为我而去,也是为了你心中的梦境而取的,不要改。” 程迪智扶起她,让她转身面对这门:“出去。” 苏若瑶突然转身:“一官,让我击磬,敲钟可以吗?” “去吧,” 程迪智挥手也不望她一眼。 苏若瑶走到他眼前,求他:“你下来,来看,来听,好吗?” “苏希仁,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我叫你出去,你就赶紧给我出去!” 程迪智第一次站起来吼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两人都相互惊讶地望着对方。 苏若瑶反应过来后,准备哭着出去,忽然看到梳妆台上有一只玉羊,她愤怒地拿起这只玉羊:“一官,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把这只玉羊放在这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苏希仁,这只玉羊是我的商友送我的,人家一片心意,我当然要收藏好。我哪能考虑到你那么多的感受?” 程迪智大声说。 苏若瑶托着这只玉羊,指着程迪智:“你知道我妹妹是喝羊肉汤死的,我对羊,不愿说,不愿看,不愿听,不愿吃。这些你知道。你是故意的吧?” “这里都是我的地方,我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程迪智一字一句地说,很稳,很平淡,但让苏若瑶寒心。 苏若瑶火气上来,将这只玉羊往窗外一扔,愤愤地说:“窗外也是你的领地,放在窗外也可以吧?” 程迪智要结束苏若瑶对自己的依恋,走过去给了她一巴掌,还是说的很平淡,略带责骂:“看来以前我是把你宠坏了,什么都依着你,让你在我面前不知天高地厚。” “一官,你怎么打我?” 苏若瑶摸着被打的脸,眼神中全是疑问和委屈:“你说过任我做什么,无限度地纵容我的。你刚才是不小心打我的,对吗?” “都挨了打了,还不知我的意思吗?我叫你多少便了,离开这个馆娃斋,这个将被更名为赎罪斋的地方。” 程迪智已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催她走:“延仲已说要纳你为妾,多好的事,你还呆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什么?” “不,一官,我是来问你该怎么办的?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一定有的。你刚才打我是一时糊涂了,对吗?这里不是见不得人的地方,是世外桃源啊。你一直喜欢我的,你说过,见到我时就喜欢我,即使我爱着延仲,你也喜欢我的。” 苏若瑶看见程迪智想走的样子,抓着他的手臂珠泪点滴,祈求地望着,不肯他走。 程迪智收起以前对她的温存,狠心,一把甩开她:“我已经将该怎么做的办法告诉你了,你自己选择吧。你不愿走是吧?那我走了,你留在这,想怎么样都行。” 苏若瑶被程迪智甩到了地上,她不知该说什么挽留程迪智的话,抬头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的步伐:一官,你真的就这么决定了? 程迪智走出馆娃斋,仰望上空,月明星稀:若瑶,我用‘原罪’二字骗了你,麻痹了我自己。 违背人伦就是孽缘,该是结束我们这一切孽缘的时候了。 你本就该是延仲的人,跟着他吧。 苏若瑶趴在地上哭了一场撕心裂肺的,最后还是想到程乾,爬了起来,拖着步子往祁院走,自嘲:我可以和深恋的延仲共度一生了,还有妾的名分,还有一个视我如亲姐姐的如嫣,更有我的亲生儿子,他总有一天会认我的。 可是,一官,你用玉羊刺激我,激起我对妹妹之死的恨。 而且你又玩弄了我,你先把我让我在你的怀中叱咤九霄天上,一下让我毫无准备地跌落地面,回到现实。 你这样玩弄我,我不是你的玩偶! 等着,你等着,我就照你的意思,现在就去将你最器重的长子延仲的家弄得妻离子散,全家不和! 你说只有延仲和延元,德才兼备,我就去毁了延仲,让你的家业无能人继承! 毁在其他儿子手中! 来到祁院,苏若瑶的眼泪已干,她和程延仲,曹如嫣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 “怎么了?还在想着昨天所说的事?若瑶,如果你想延迟就延迟吧。” 程延仲无趣地说。 昨天的事? 什么事要延迟啊? 曹如嫣想,听若瑶说吧。 苏若瑶开门见山:“延仲,你说得对,我们会渐渐老去,不能再拖了。我们要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若瑶,你答应了?” 程延仲终于眼光有神了。 曹如嫣拍手说:“原来是这事。好啊好啊,瑶姐姐来了,以后我就不会这么累了。延仲,明天还是后天和爹说呢?” 本书来自 第七十六章 谁为妻,谁为妾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仔细想过这个月底、、、、、、”程延仲兴高采烈地和曹如嫣商量着。 品书网 www.vodtW.com苏若瑶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延仲,我有条件,你能否答应我?我不愿做妾,我要做你的妻子,大少奶奶,而且,程乾在族谱上归为我名下,我是他的生母,嫡母。至于如嫣,就委屈她,降为妾,帮我带带程乾吧。” 苏若瑶端庄地坐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表情庄重,不像是开玩笑。 这让程延仲和曹如嫣的欢喜都降了一截。 程延仲犹豫了:“若瑶,我们的爱并不在乎身份、、、、、、” “延仲,我以前傻,现在不傻。” 苏若瑶一句话打断他。 曹如嫣脑子中不断搏斗,虽说自己曾说过让苏若瑶做妻,自己为妾,可嫁过来一年多,脾性再好的人也难以忍受这无端地从妻的位置降为妾啊。 不过,曹如嫣做到了,她的话打破了尴尬:“延仲,只要瑶姐姐和我们在一起,这些不算什么,都答应她吧。她为了跟你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我和你在一起这一年多,虽然吵吵闹闹的,但还不是在享福,我觉得我所得的已经足够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都呆了:“如嫣,我都没说话,你怎么答应了?” 说实话曹如嫣也不想,但为了自己的爱人,为了大局着想,只有这么做:“瑶姐姐,你不在延仲身边的时候,他想你的时候就会摆出一副苦瓜脸,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个大诗人呢。我看他那样子就觉得讨厌。为了不再看到他假装‘悲秋客’的丑样子,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把瑶姐姐留在身边,让我的眼睛干净干净。” “如嫣,” 程延仲抓住她的手,感激不尽地说不出话,曹如嫣甩开他的手:“一个大男人,还想掉眼泪吗?快擦掉,别丢人了。” 曹如嫣扔了快手绢过去。 程延仲转身对苏若瑶,请求地说:“若瑶,我和如嫣都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会向爹争取,不,要求,你做我的妻子,族谱上记上你的名字,程乾归为你的名下。只是,如此的话,如嫣为妾了。她平时对我都很撒娇,霸道,但对你的条件全部接受,以后,你做妻子了,保护她,待她好,行吗?她平时犯傻的时候,也不会爱惜自己。” 苏若瑶实在不愿相信地问:“如嫣,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你可知道,这样从妻降为妾,会被唾沫淹死的。何况,曹大人会怎么想?你为娘家考虑过吗?” 曹如嫣一直认为延仲虽爱自己,但在他心里自己始终是低于苏若瑶的,也不争抢,而是平心静气地说:“瑶姐姐说得是脸面之事吧,身外之物,不管它。何况,有延仲和你,我不会被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的。我娘家,我会更他们说,延仲变心了,男人皆如此。延仲这就要委屈你了,要是我爹以为我行为不端而被你降为妾室,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我只能跟他说你变心了,好吗?” “好,好,如嫣,你说我是个大恶人都行,说我不是人也行,就说对岳父大人说,当初嫁人时看走眼了。” 程延仲过来与她做到一起,抱紧她:“可如果这样,我和若瑶这辈子都愧对你了。” “你们从来就没有愧对我。忘了当初是谁将我从痫症的生死悬崖边拯救回来的,为防恶意之人毁我声誉,还想尽办法为我保密。这救命之恩,注定延仲你和瑶姐姐是我一辈子的恩人,从未愧对我。” 曹如嫣嬉笑着:“延仲,别这个样子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如嫣,你还记得那么久的事?” 苏若瑶感到自己很卑鄙。 “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心里才会开心啊。所以我一见到瑶姐姐就那么欢天喜地的。” 曹如嫣的声音如歌声一样,却让苏若瑶自责不断。 她虽笑得很可爱,但话语中的点点酸楚还是逃不过程延仲和苏若瑶的双耳。 苏若瑶原本想象今晚的情景是这样的:程延仲毫不顾及曹如嫣的感受,完全答应自己的要求,而曹如嫣为了家族脸面,坚决不同意换妻为妾,两人怒目相向,吵得声嘶力竭,整个社玖院不得安宁。 而自己在旁看好戏,等着程延仲向一官为自己要一个妻子的身份。 然后每日和曹如嫣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直到曹如嫣主动放弃,程延仲也精疲力尽。 妻妾不和的名声让程延仲堕落下去,酗酒,嫖娼,赌博,终日无所正事。 就这样摧毁他,一官的爱子就这样变成了弃子。 但苏若瑶手撑着额头,想了好久:我真没用,计划好的第一步就被彻底击垮了。 如嫣,你为何不反对? 你有充足的理由保住你大少奶奶的位置。 只要你坚持不肯,延仲也会没办法,顶多对你的爱少一点。 这样我就可以此为理由让你们夫妻不和。 但是,你赢了我,你爱的男人,心中还爱着一个肮脏的女人,我。 你为了让你爱的男人开心,忍痛答应所有无理的要求。 你的纯善和你的傻,赢了,赢得了延仲对你更深的爱和内疚,也摧毁了我利用你们两去报复一官的阴险毒辣之心。 而延仲,对我这样无理的要求都无条件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要善待如嫣。 延仲,如嫣已慢慢融入你的心里了,你还这么依着无赖的我,谢谢你。 我无法忍心,利用待我如亲人这般般好的你们两个人,我取消我刚才的复仇计划,另作打算。 现在,如延仲所说,嫁给他为妾,一起安稳地过日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但一官,你还是我的仇人! 苏若瑶扑哧笑了一下,拍拍桌子:“延仲,如嫣,看来我这个玩笑是开大了,弄得延仲不知所措,左右为难,弄得如嫣以为自己要忍痛割爱。如嫣,你这个傻丫头,我说要你的妻子之位你还真答应啊?你这样子,要是延仲将来妻妾成群,都像我刚才那样,你怎么应付?我可为你担心了。” 曹如嫣恍然大悟:“瑶姐姐,你怎么这么坏了?比延仲还坏,开这么大的玩笑。不过玩笑归玩笑,若这是真的,也不算忍痛割爱,只是将原本属于瑶姐姐的一切归还给你。” “如嫣,如果真的要这样做,不知要激起多大的风浪,我和你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但最难做的,压力最大的,是延仲,我们要为延仲想想,不可任性。对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有其他女人,琉璃轩就有两个侍妾,怕是对你的位子虎视眈眈,要是她们哪日对你持刀拔剑,而延仲又管不住自己,你可要事先想好对策,不可临阵磨刀啊。” 苏若瑶恢复了姐姐的样子。 “我有办法的,绝不会让她们得逞。因为她们没有人会像瑶姐姐一样处处待我好。我看人可准了,你不知吗?只是刚才失误,没有看出瑶姐姐在开玩笑。” 曹如嫣很有信心了,对低着头的程延仲说:“不过延仲也没看出来啊,延仲,你还自称是初恋,连瑶姐姐开玩笑逗看不出来。” 苏若瑶心中无奈地想着:如嫣,延仲,我刚才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所以你们都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不再开这吓人的玩笑了。 程延仲这下对两个爱着的女人都负疚于心,引咎自责,低着头说:“若瑶,对不起,虽然你刚才是在开玩笑,但我对你的要求犹豫了,本应毫不迟疑的。如嫣,对不起,我刚才把你拥有的一切夺走,送给若瑶。” “头都低到胯下了,又不是在相亲,也没叫你明日出嫁。” 曹如嫣笑他。 程延仲被逗乐了:“哦,如嫣,当初我爹去向曹大人提亲时,你出嫁前,是不是头低到胯下了。” “你,” 曹如嫣生气了:“一抓到机会就拿我寻开心。” “那可是你先寻我的开心的。” 程延仲对她做鬼脸。 苏若瑶咳了咳:“延仲,如嫣,我们说说正事吧。我考虑了很久,我曾与二少爷假成亲,不能再以若瑶这个名字做延仲的妾、、、、、、” 苏若瑶将程迪智对她说的办法找搬过来,告诉了程延仲和曹如嫣。 “苏希仁,不错,若瑶说的对,这样比较妥。” 程延仲边听边思索。 这时,蔡禾苗急急忙忙来报:“大少爷,大少奶奶,五少爷在外跪着,没有穿上衣,冻得直打哆嗦。说不见到你们就不肯走。” “他这是为了他那个酗酒的程延滨哥哥来的,” 程延仲断言:“现在天气还没回暖,让他进来,别冻坏了。” 曹如嫣一听到“程延滨” 的名字,就吓得腿发软:“魔鬼来了。” 苏若瑶去扶着她:“如嫣,延仲不是在帮你赶走这个魔鬼吗?先不管他,我们去看看五少爷吧。毕竟他与我们都是相互有恩之人。” 正屋里,程延仲和曹如嫣坐在正座上,苏若瑶在一旁听着,稳住曹如嫣的情绪。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七章 嫁他为妾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光着瘦弱的膀子站着,身上的排骨都清晰可见,让人看了都心疼。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这些是其次,他背上绑着的荆条和泪如雨下才是重点。 程延仲无奈地问:“延元,你这负荆请罪是想说什么啊?你也别哭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拿手伎俩,骗不过我。” “大哥,我是真哭了,为我那个不是人的延滨二哥。大嫂,对不起,延滨二哥觊觎你,他是败类,是禽兽,可能不能看在他没有伤害大嫂的份上,请大嫂帮帮我,让他醒酒吧。” 程延滨确实哭得真实。 曹如嫣十分不安地坐着:“你已知他酗酒的原因,为何不自己去劝他?现在谁不知你口齿伶俐,能说会道?” 程延元直摇头:“我怎么劝他都没用,安慰,辱骂,刺激,他依旧是一副醉态。我就骗他说,带他来祁院请求大哥大嫂的谅解。他才拼命点头。由此,我想,只有大哥大嫂可以帮他戒酒。” “延滨他这是在耍赖,无非就是想来见我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程延仲蔑视地一笑:“我们越纵容他,他就越会做出出格的事。延元,你去跟延滨说,我们还就是不原谅他了,看他喝酒能喝到什么时候!他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们尚且可以原谅他。他若仍固执偏拗,只会让人更瞧不起他!” “大哥,这些话,我都说过了。” 程延元很无奈:“他毫无反应,就想来向你和大嫂道歉。” “行了,别多说了,明日把延滨二弟领来,记得不可喝酒,要头脑清醒!” 曹如嫣居然答应了。 “如嫣,你为什么答应?我一再拒绝就是为了你。你看你被延滨吓得吃不香,睡不好,就该让他受罚。” 程延仲不愿看到程延滨对曹如嫣馋涎欲滴的眼神。 曹如嫣对程延元说:“延元,你披上衣服回去吧。” “谢大嫂宽宏大量。明日此时,我就带二哥过来。” 程延元感激不尽。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不听地问曹如嫣为何要允许程延滨来祁院道歉。 曹如嫣说出了原因:“我也不想见到程延滨。但是瑶姐姐,你刚才所说,更名为‘苏希仁’,成为延仲的妾室,这一切要通过延元才成。延元毕竟是个孩子,若生气不愿帮忙,纳妾一事就难办了。所以,我们还是同意延元的请求吧,他今日光着膀子,背着荆条的样子,若是让他逝去的娘亲看见了,不知会多伤心。” 曹如嫣想到明日要面对程延滨这个恶心的人就难受:“我去休息去。”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视无言:如嫣都是为了我们两个。 两人跟着来到里屋,苏若瑶安慰她:“如嫣,今晚,瑶姐姐陪你说说知心话吧。” “好,可我好困了。” 曹如嫣迷糊着说。 “那更好,我还担心你害怕而睡不着呢,就在梦里陪我说话吧。” 苏若瑶脱掉外衣,躺在她身旁。 程延仲看着两个爱着得女人,美丽而亲密无间,笑了,笑得很甜:“如嫣这一点很好,无论什么烦心事,睡前哭一阵子,就很快入睡,从不烦心闹失眠。” “心灵纯洁,为他人着想的人就是这样吧。” 苏若瑶和程延仲看着入睡的曹如嫣,像看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另一面想着明日该如何面对程延滨――他们眼中的色狼,淫贼。 第二天晚上很快到了,程延滨满心欢喜地跟着程延元来到祁院,他仍是那么兴奋,期盼地看着曹如嫣,曹如嫣难受得想吐,转头回避了他的眼神。 程延元在旁训斥程延滨:“延滨二哥,自古以来,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跪下,把你道歉的话说出来!” 程延滨跪下,劲头来了:“如嫣大嫂,我、、、、、、” “你别说了,如果你真心悔改,不再酗酒让延元担心,我和延仲都会原谅你的。” 曹如嫣不想听到程延滨讲出那些难堪的事,就打断他的话。 “谢谢大嫂的原谅,以后我、、、、、、” 程延滨举手表决心。 曹如嫣再次打断他的话:“以后没事就少见面!我的话到此为止,你回去吧!” 曹如嫣跑到后院去了。 “如嫣大嫂,我听你的。” 程延滨大声喊。 程延仲下看他:“延滨,别嚷了,如嫣因为你的骚扰够心烦了,请你放过她吧,大哥求你了。” “大哥,以前是延滨不对、、、、、、” 程延滨还想说。 但此时,正屋里就只剩他和程延元了。 “延滨二哥,以后去寻点事做吧,去帮帮爹也好,他的事情多,需要帮手。要不,我请爹给你说一门亲事,先成家,后立业。你和大哥同年,现在也该成亲了。” 程延元倒像个哥哥。 而程延滨对他刚才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他心里还想着:大哥,如果嫣儿跟着你过得不好,我、、、、、、程延仲和苏若瑶来到后院看曹如嫣,她抱着程延仲哭:“延仲,你说过,等升职后,就带着我们一家离开程府,自立门户的。” “如嫣,别急,很快了。” 程延仲安慰她。 苏若瑶想:延仲,如嫣,这个想法恐怕行不通啊。 过完元宵,到了正月二十,程延仲回到祁院,将升职为偏将的好消息告诉曹如嫣:“如嫣,以后我可以养活我们一家人了,还有若瑶。” 曹如嫣跳起来:” 我和瑶姐姐不会让你一个人累着的,我可以去捕鱼,瑶姐姐会种菜,虽赚不了多少钱,但帮忙解决生计,肯定不是问题。 ” “我不会让你们这么累的。 即使离开程府,独立成家,也会让你们过得安定富足。 ” 程延仲畅想着:“还有件事。 ” “若瑶。 ” 两人相互指着,笑着说。 然后就一块来到禅院,程延仲和曹如嫣将纳妾一事的过程详细告诉了程延元。 “延元,我们帮你的延滨二哥戒酒了,也原谅他了。 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 程延仲问他,语气是你非帮忙不可。 程延元想:大哥大嫂帮我不少,又曾待我那么好,该是我报答的时候了,这件事也不难。 于是程延元应了下来:“大哥大嫂,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 程延仲和曹如嫣满意地笑了。 苏若瑶门外听着:但愿一切顺利,延仲,如嫣,我们就一起住吧,像从前在至幸堂一样,那么快乐,安逸。 正月二十三的家宴,程延元等着程迪智夫妇说完官面话,就站起,举杯说:“爹,大娘,前天,延仲大哥荣升为偏将,这是延仲大哥戍边巡海,半年以来第二次升职,可喜可贺。 大哥,延元敬你一杯,祝你以后乘风破浪,青云直上,谈笑封侯! ” “延元这嘴就是甜,大哥谢谢你的祝福。 ” 程延仲回敬了一杯,等着他说重点。 但紧接而来的是明里暗里的嘲讽和不屑。 大夫人很体面地说:“延仲这么快升为偏将,大娘也得恭喜你啊。 ” “有偏将是否就有正将? 偏将就是偏房的意思吧? 延仲大哥? ” 程争妍一直记恨着自己挨过程延仲的一巴掌。 但她这句取笑的话惹得全桌的人哄堂大笑,全是嘲笑。 不过程延仲和曹如嫣都不理。 程迪智瞪了程争妍一眼,她才收敛了,端正地坐着,桌上其他人也跟着安静了一下,但还是捂着嘴,忍不住地暗地里蔑视地笑。 程延仲和曹如嫣就一个字“忍” 。 这样好笑的事少不了四夫人和五夫人,跟着大夫人的口风,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两个人。 “我们程家大少爷参军不到半年,日日巡海,终于升为偏将,值得一贺” “如嫣,这喜事可得向你娘家说说哦,好给你娘长脸啊” 。 忍下所有嘲讽和戏谑,程延仲曹如嫣还要一一说“谢谢” 。 苏若瑶和程延元看着,听着,都觉得个个话中带刺,令人难以忍受。 现在只等程延元一鸣惊人了,他也令程延仲不失所望,摆正姿势后说:“苏希仁,你站出来。 ” “是。 ” 苏若瑶站到程延元后面来了。 所有人都奇怪,这不是程家被所有人嫌弃,臭名昭著的奴婢苏若瑶吗? 为什么程延元叫她苏希仁呢? 只听程延元对程迪智夫妇说:“爹,大娘,大哥升职,延元有意赠贺礼给大哥。 延元有一侍女,姓苏,容貌出众,品行无暇,延元给她取了个不错的名字,叫希仁,打算将她赠与大哥做妾室。 苏希仁,你可愿意? ” “奴婢听五少爷吩咐。 ” 苏若瑶说话时瞪着程迪智:我是在听你的吩咐,一官。 程延元进而问程延仲:“大哥大嫂可不嫌弃? ” “延元相赠,欢迎还来不及呢。 ” 程延仲拱手说。 “苏希仁,以后我们就当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服侍延仲了。 ” 曹如嫣也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了。 饭桌上其他人则云里雾里了:这不是将原来的贱婢苏若瑶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吗,给大少爷程延仲做妾吗? 他们本就相爱得死去活来,怎么现在才给个妾室的身份? 本书来自 第七十八章 沉鱼宫里怄气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心里清楚了:这段时间,苏若瑶一直是老爷的玩偶,还对我直言不许碰她,如今这是真的玩腻了,才把她还给自己的长子延仲,滑天下之大稽。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不过老爷所谓爱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以前是得不到苏若瑶,就越想,现在玩到无味了,就不要了,不过对她还不错,让她做长子的妾。 这样也好,以后延仲一妻一妾,家庭不和,我再暗中添油加醋,不怕弄不垮他! 程延元问程迪智夫妇了:“爹,大娘,你们看大哥接受了,苏希仁也愿意了,不知你们是否同意?” “夫人,你说吧。” 程迪智避开苏若瑶愤怒屈辱的眼神。 大夫人明白了程迪智的意思:如果他不同意就不会让我说了。 于是大夫人一改从前对苏若瑶的蔑视和厌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和老爷,当然是同意了。” 程延元就拍定了:“既然爹和大娘都同意了,苏希仁,你现在是禅珞院的人,就由我做主,后日,正月二十五,选个吉时,从禅珞院嫁到祁院。将来,这从夫之道,妻尊妾卑之礼,你可都知?” “奴婢明白。” 苏若瑶还是眼睁睁盯着那个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程迪智:一官,你把自己的爱人嫁给自己的儿子,你于心何忍啊? 程迪智越是镇定,苏若瑶越是生气,忍不住大发雷霆:“一官,你怎么可以这么从容镇定?把你喜欢的女人送给你的儿子,是做礼物还是遗物啊?” “苏希仁,你怎么这么笨?你觉得像我这样一个富可敌国,官商军皆通的巨贾会一心爱一个女人吗?你也看到了,在闰竹园内就有五个,我爱的,不爱的,逝去的,活着的。在外面,花街柳巷之地,更是有难以计数的女人,你,只是其中之一,不要把自己想得有多重要。” 程迪智对苏若瑶的愤怒,冷眼旁观。 苏若瑶茫然不解地盯着他:“这么说,在你眼中,没有身份的我,也是花街柳巷的女人中的其中之一?不对。你说过,你一直留着我的丝巾,我初遇你时,用来乞讨时,用来换一碗粥的那条丝巾。你说,我在你心中浣纱。” “苏希仁,教你一点为人之道,男人的话不可全信,特别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爱时说的话。在你扔掉我的玉羊之前,我就扔掉了你的丝巾。” 程迪智虽在说谎话,但眼神表情都是不动声色般自然,多年的训练有素啊。 他这样毫不在乎的样子让苏若瑶疯狂了,她跑了,往西子林跑,一声不吭,想说的话都在心里:一官,你在骗我。 我不信,不信你扔了我的丝巾。 我要证明你在骗我,你是在乎我的! 苏若瑶穿过西子林,来到沉鱼宫门前,坐了一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月色渐亮。 在馆娃斋的程迪智心烦意乱地等了一个时辰,不见苏若瑶出来:她该回去了,不管在西子林还是沉鱼宫单独过夜,她都会冷,会恐惧。 程迪智坐不住了,沿着西子林中间的大道一路跑过去,疾呼:“苏希仁、、、、、、苏若瑶、、、、、、若瑶、、、、、、” 苏若瑶都听到了,在沉鱼宫门口,抬头望月,胜利而甜美地笑了:“苏希仁,苏若瑶,若瑶,接下来是否要称我为青青呢?一官,我可以不用和你赌了额,因为我已经赢了,而你,输了。但我还想更确定。待程迪智跑近沉鱼宫,苏若瑶大喊:“一官,我在这里,出不来了。”“你别动,我来找你,若瑶。”程迪智像以前一样说:“若瑶,站在原地别动,喊我的名字,我顺着声音来找你!”苏若瑶不再出声,而是让程迪智着急地找自己,自己则顺着声音去找他。没听到苏若瑶的声音,程迪智焦急万分:“若瑶,你在哪?怎么不说话了?别生气了,这么晚,会冻坏的。”苏若瑶在夜色中笑得很得意:一官,真想看看你现在着急,担心我的样子。程迪智听不到苏若瑶像以前那样的呼救,就只能边找边喊,忽然听到后面一声期望中的“一官,我在这”。程迪智没能再保持从容不迫,心平气和,而是被着急和生气冲昏了头脑:“若瑶,我大声喊,让你说话,你怎么就是不出声呢?要是我找不到你怎么办?你打算迷失在这沉鱼宫的一处角落里过夜吗?”苏若瑶双手交叉摆在腰后,昂着头,得意顽皮地笑着:“这些天,我已摸索着把沉鱼宫的地图画下来,背下来,所以我不会迷失,刚才骗你来找我,完全是在戏弄你,你上当了。而且,即使在这过夜又如何?以前逃难时,我时常和妹妹一起单独在野外过夜,这里可比野外好多了。”程迪智立刻镇定了下来:我居然慌乱之中被她骗了,是我太大意了吗?还是我放不下?程迪智恢复了处之泰然的神情:“若瑶,你这么做,想让延仲疯狂地到处找你吗?”“一官,你放心,延仲知道我每次消失后都会自动回去,出现,不会来到处找我的。而且,刚才疯狂找我的人,是你,不是延仲吧?”苏若瑶调皮地眨眼。程延仲被她问住,不知该怎么直面回答,就说:“你这么得意,是因为记住了沉鱼宫的地形吗?若瑶,你看。”程迪智推开沉鱼宫的一堵门,于是阻碍就变成了一条通道。程迪智笑她:“这个迷宫不是一张一成不变的地图,里面的阻碍是可以移动,转换的,所以说,这个沉鱼宫,可以千变万化。苏若瑶傻眼了:“这么说我精心背下的地图就是一张废纸了?不过,既然你可以让‘天堑变通途’,那我也可以。”苏若瑶跑到另一扇门前,去推,去敲,但门如被锁住了,毅然不动。程迪智走过来,瞧不起地笑:“别费劲了,这里的哪个堵塞是死路,哪个堵塞是通道,只有我知道,还有‘天堑变通途’的机关,也只有我知道,你精心炮制的地图,付之东流去吧。”苏若瑶拿出地图,撕掉,碎片在夜空中飞舞,落在两人身上。她自己则坦然一笑:“地图成了废纸,就没用了。不过,没关系,这张地图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已肯定坐实了我所想的,得到了我想要的,不会迷失在沉鱼宫里了。”苏若瑶走出沉鱼宫,程迪智一起出来:“你无故骗我来沉鱼宫找你,是想证明我还在乎你?这样有意义吗?”苏若瑶顺着西子林中的大道,往馆娃斋的方向走,边走边转,开怀畅言:“对你来说,无所谓证明什么。但对我来说,我只知道,原本被你说的很难过,但我在西子林一路奔跑,在沉鱼宫玩弄了你一阵,就很开心了。”程迪智摇头笑,心想:若瑶,你要求的开心,真简单,一点都不奢侈。但程迪智还是要让她回归她该过的生活:“若瑶,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延仲的妾,他的最爱你,你曾为他产子,我不想让他担心。”苏若瑶愣住了,转头看着他,抱住他,欲哭无泪:“只有你记得我曾为他产子,在闰竹园内,没有人提及此事,或无心,或有意。只有你对我说,我为延仲生下了郑经。谢谢你,一官。”真是越说越糟,本想让她念及延仲的好,反倒让她更依赖自己了,程迪智推开苏若瑶,平静下来,一字一句问她:“若瑶,你现在是我的儿媳。我问你,当初你爱延仲,才会为他产子,对吗?”苏若瑶犹豫了一下:“是。”程迪智继续问:“你现在还爱着延仲,对吗?”苏若瑶犹豫更久了:“是的。”但很快,她脸色阴转晴:“一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会再像今日这样戏弄你了。”说完,她心中已畅通无阻,离开了馆娃斋这个世外仙境:一官,其他的似乎不重要了,今日我只知道,我绝不是你心中的女人之一,而是唯一,这就够了。程迪智捶墙:“若瑶,别再傻爱下去,你快陷进去了。”祁院里,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程延仲值夜,回晚了,但回来后,并没有精疲力尽的样子,而是哼着小曲,往苏若瑶的偏房走。蔡禾苗跑过来,站在他面前,神色凝重:“大少爷,奴婢斗胆,说句越权的话,今晚,请你无论如何,去看看大少奶奶吧。”程延仲才想到:我似乎有很多天没和如嫣一起宿眠了,确实对如嫣不好。看禾苗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若瑶生气了?程延仲立刻往正房去了:“禾苗,大少奶奶怎么了?”“大少奶奶不让奴婢向你提起,是怕扰了大少爷的清静,刚才奴婢已是违背了大少奶奶的命令了。”蔡禾苗为难地说。此刻程延仲已听到曹如嫣的琴声:痛楚难掩,婉曲诉苦。推开门:真的是宝贝小如嫣在抚琴,只是,愁云惨淡万里凝,不堪其忧的深思忧虑从琴音中传出。本书来自 第一章 如嫣被彩霞欺负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走过去按住琴弦,断然问她:“如嫣,你在我的保护下,应是乐以忘忧,欢天喜地的,而不是这般愁容满面!” “湿气凝重,胸中郁结,喝了几副药,口里心里有些苦涩罢了。品书网 www.vOdtw.com延仲你紧张成什么样,你才愁容满面呢。” 曹如嫣推开他的手:“本想抚琴去了这心中郁结,但你这一阻,完整的一首曲子,就被你断了。” 曹如嫣想继续弹琴,程延仲牵她过来,坐在桌旁,忧心地问:“若瑶,我们夫妻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你刚才那几句湿气郁结骗得了我吗?告诉我,你这个样子几天了,什么人?什么事?一一道来。你解决不了的,我来解决!” 曹如嫣烦忧地说:“延仲,都说是湿气郁结于心,不可打扰,你烦我的话就更难好了。你不信算了。” 曹如嫣看蔡禾苗在旁,问:“禾苗,你是否多嘴了?” 程延仲看曹如嫣不愿说实话,就说“禾苗,你去正屋,叫所有人都退下” 。 “是。” “延仲,你这是想审问禾苗吗?她是我的丫环。” 曹如嫣想出去。 程延仲挡住了房门,将她锁在房里。 曹如嫣急了,大骂:“程延仲,你这个大骗子,一次一次说不会锁住我,每次都食言。开门,开门啊!” “我不锁你的前提是,你要和我无话不谈,不可藏匿心事。谁让你不听话!” 程延仲批评她说。 “我不管,你开门,骗子,无赖、、、、、、” 曹如嫣喊个没完。 程延仲在外面逗她:“如嫣,你刚才还弱不禁风,气若游丝,怎么一下子就又蹦又跳,骂夫君骂得声音裂石呢。好好呆着,等我弄清楚再出来!” 程延仲不管曹如嫣的敲门,大喊,直接来到正屋,边走边问蔡禾苗:“禾苗,你说,怎么回事?” 蔡禾苗很为难:“大少爷,大少奶奶一再吩咐,不可与你说,奴婢不敢说。奴婢觉得,你还是与大少奶奶交谈较妥当。” 程延仲手一挥:“禾苗,你是大少奶奶的丫环,这是我定的,你确实该听她身为。但现在,你觉得,该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蔡禾苗分得清轻重:“大少爷这么说,奴婢只能违背大少奶奶的意思了。这几天,有五天了,四少爷的侍妾容彩霞每日来祁院无理取闹。她仗着大夫人和四少爷做后盾,每日来祁院对大少奶奶一顿辱骂,言语难听之极,实在不堪入耳。” “她说什么,一句句道来!” 程延仲拍桌子,雷嗔电怒:“一个侍妾,以为自己多大能耐,竟这般大胆!” 蔡禾苗把容彩霞的嘲弄之词全部说给程延仲听了,还说了一句:“她第一回来时,奴婢端上一碗热茶,她竟把这晚热茶往大少奶奶脸上泼。幸亏大少奶奶灵敏,躲得快,要不,大少奶奶的脸,不知会被烫伤成什么样子。” “去叫海星!” 程延仲怒火冲天了。 海星来了,程延仲责问:“海星,你全权负责祁院的安全,特别是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的安危,你就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容彩霞来去自如?” 海星回答:“大少爷,奴才想挥剑驱除她。但大少奶奶有令,很快就要离开郑府了,能忍则忍。” “那为什么五天了,我现在才知道?禾苗,你说!” 程延仲踢翻一张椅子,已是戟指怒目。 蔡禾苗很委屈:“大少奶奶不准奴婢说。她说大少爷和苏夫人千辛万苦才喜结连理,一对患难鸳鸯正欢快着,不想让大少爷分心。至于容彩霞,她能忍的过去,等离开郑府,就没事了。” 程延仲愣住了,心魄疼痛地坐下,想:如嫣是为了我和若瑶的无忧生活而含垢忍辱,我却几天留宿在漫不经心的如嫣那里,等着她回到从前的恩爱中。 我无情地冷落了如嫣,她却还为我着想,体谅我。 这个傻如嫣。 程迪智抓住额头痛悔:怎么几天了,我心中一直念着若瑶,就忘了晚上去看如嫣一眼呢? 虽说与她认识在若瑶之后,所说若瑶是我的最爱,但如嫣对我的爱不亚于若瑶。 仔细一想,若瑶嫁我为妾后,我完全冷落了如嫣,自以为曾帮她从痫症边拉回就还了她的情。 错了,大错特错! 平时她让我开心,为我解忧,而我,已见不得她难过了,我要她开心,我才能开心。 这时,蔡禾苗的话打断了程延仲的思路:“大少爷,禾苗冒着被罚的后果,有句话,一定要对大少爷说。” “说。” 程延仲不怕什么。 蔡禾苗说开了:“大少爷,其实容彩霞让大少奶奶难过之事,根本无需禾苗违背大少奶奶的意思来向你禀报。大少爷若偶尔一晚去看看大少奶奶,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禾苗你说得对,你不必受罚。是我的错。” 程延仲虽钻心痛,但庆幸现在追悔还来得及:“去开锁,让大少奶奶出来吧。” 他把钥匙给了禾苗。 此时,曹如嫣还在房内大喊:“程延仲,你放我出来!” 蔡禾苗开门后,曹如嫣出来,看到程延仲悔恨的样子,海星也低着头,什么都明白了,就责怪蔡禾苗:“禾苗,你说了多少不该说的?多嘴,自己去领罚!海星,难为你了,要杖责自己的心上人。” 程延仲制止了:“禾苗做得对,不该罚,当赏,我的紫玉给禾苗,已赏她的知人明理,爱护主子。该罚的人是若瑶你,等着晚上来受罚吧。” “奴婢不求赏赐,只求看到大少爷,大少奶奶,小少爷过得安康,奴婢就心安了。若大少奶奶和小少爷有任何不适,奴婢才难逃过失。” 蔡禾苗想婉拒赏赐,但程延仲的赏赐是推辞不掉的。 然后曹如嫣转身,背对着程延仲。 程延仲也不怪她这样无礼,而是痛心地责怪:“如嫣,你就这么忍着?今日若不是禾苗违令,将此事告诉我,你要忍到几时?如果我们一直无法离开郑府,另立新居,你是否要一直忍下去?还说什么为了我和若瑶好不容易喜结连理,不让我分心。若是若瑶知道此事,怕她比我还担心你。你就这么让我们不放心。对了,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见若瑶来,禾苗,去请!” “禾苗,别去。延仲,有你为我担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别让瑶姐姐烦心了。这些天,一直瞒着你,算我的不是。今晚我不闹了,好好陪你,别让瑶姐姐烦心了额,让她静心念书吧。” 曹如嫣站到他面前阻止他,神色紧张。 程延仲觉得奇怪:“如嫣,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嫉妒了,你一直宿在瑶姐姐那里,这怎么可以?我嫉妒了,今晚让我陪你。走,现在就去我房里。走。” 曹如嫣拉着程延仲去。 程延仲越觉得奇怪:“如嫣,你不记得我说,你撒谎,我是看得出来的。禾苗,去请苏夫人!” “是。” 曹如嫣抓着程延仲的手松了,程延仲看她十分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请来的是敏嫣:“大少爷,苏夫人,她一早就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那现在戌时了,怎还不见回来?她去干什么了,这么有兴趣?” 程延仲积怒不发。 等着苏若瑶回来,见她悦色盈脸,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延仲,如嫣,你们还没睡吗?” 苏若瑶对刚才程迪智的在乎,高兴过了头,竟没注意到正屋内的紧张气氛和人人锁眉的样子。 “若瑶,出去玩也要有个度,别这么晚回来行吗?” 程延仲按住自己的怒气。 苏若瑶只能继续她美丽的谎言:“延仲,我去街市了,还有晚街市,遇到了想要的。” “那你买回来了吗?” 程延仲鄙视地问。 苏若瑶的心还在沉鱼宫里:“美好的东西不可用来买卖,如果用来做交易,不就玷污了?” 程延仲积怒爆发了:“若瑶,如嫣每日在祁院带孩子,容彩霞上门挑衅,你还有心情逛街市?而且一逛就是这么晚?” “什么?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敏嫣,你怎么不说?” 苏若瑶问。 敏嫣回答她:“大少奶奶不准。” 苏若瑶看看四周:蔡禾苗,海星,敏嫣都垂着脸,而曹如嫣也是愁眉不展了。 她赶紧走过去,抚着她的头发,内疚地说:“如嫣,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受苦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程延仲蔑视地问:“若瑶,你竟一点不知,是不是几天都出去逛街市了?现在,回房去,禾苗,你,去把这几天大少奶奶的遭遇跟苏夫人一字不落地讲清楚,看她是否过意地去。” “是。” 苏若瑶一脸茫然。 程延仲则牵着曹如嫣回正房了,坐在床边,呵护备至地捏着她的脸:“这对小酒窝,几天没笑过了吧?” 曹如嫣勉强笑了一下:“有郑经在身旁,就笑了。你在旁,笑不出来。” 程延仲假意吃醋地笑:“有了儿子忘了夫君,儿子比夫君更重要吗?若瑶,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们是夫妻,无论什么事都要同甘共苦,安危相济,你却连这么重大的事都不说。如果不能心心相映,怎么做一对这样荣辱与共的好夫妻呢?” 本书来自 第二章 延仲教训彩霞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说。品书网 www.voDtw.com” 曹如嫣随口回答。 程延仲责怪他:“你是完全在为我和若瑶着想了。想一个人扛下这痛苦,你哪里扛得起啊,我们一起扛,好吗?” “现在你都知道了,都怪禾苗多嘴。瑶姐姐被你骂这一顿,定要内疚些日子,我的心意都被你白费了。” 曹如嫣埋怨他。 程延仲有苦难言:如嫣,其实我和若瑶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喜结连理了。 她的心,不知去哪了。 不过,你的小心思全在我这,我舒心好多。 程延仲笑笑:“如嫣,感情又不是别人撮合的,若瑶不会这么不明理的。今晚让我来抚慰你这些天的委屈,好吗。” “好。” 曹如嫣这些天也难得舒展眉头了。 但她心里又转念一想:延仲,今晚是你对我的内疚,明晚,又是我一人吧? 不过,我知道你爱我就好,况且,我还有程乾呢。 不奢望那么多,老天给我很多了、、、、、、苏若瑶房里,她听了曹如嫣的全部叙述后,倒在床上想:延仲,我不是故意不照顾如嫣的。 只是,我呆在 祁院有什么用? 你知道吗? 如嫣已经懂事了,其实已不需我帮忙,而程乾完全不认我这个生母,而你,也不记得我为你生下了程乾吧。 次日程延仲和曹如嫣用了早饭后,程延仲泰然而做,说:“如嫣,带着程乾出去走走,散散心,禾苗随行伺候着,海星跟着护卫。今日我休假,哪也不去。会会那个自以为了不得的容彩霞。苏若瑶听到了,说:“如嫣,我也陪你去。”“谢谢你,瑶姐姐。”曹如嫣很有礼貌地说,却让苏若瑶觉得更内疚。程延仲在 祁院等着那个“麻雀变凤凰”的容彩霞。又是气势汹汹地闯入:“曹如嫣,客人来了,还不出来迎接!”程延仲听这气焰嚣张,就想到曹如嫣平时受的气。“请进,容夫人。”程延仲不屑地说。容彩霞听到里面只有程延仲的声音,兴奋地跑进去:“大少爷,奴婢见过大少爷。”“容夫人,茶壶在那,麻烦你自己倒茶了。”程延仲不起身,也不动手,就眼睛动了一下。容彩霞显得紧张而羞涩了:“这是奴婢再次见到大少爷,奴婢心中激动不已。”“容夫人,你现在是‘嫡长子’四少爷的侍妾,若做得好,将来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或是一房妾室,可喜可贺啊。”程延仲全是粉刺的意味。“大少爷过奖了。”容彩霞卑颜奴色地样。突然之间,程延仲脸色大变:“容彩霞,你好大的胆子,还只是个侍妾,就忍不住耀武扬威,欺侮到大少奶奶头上了,就不怕我制服不了你?”容彩霞跪下了,像是在真心道歉:“大少爷,你这么说了,奴婢哪里还敢对大少奶奶说丁点难听的话啊?可是,大少爷,我不喜欢庸碌无为的四少爷,是逼不得已才成了他的侍妾的。彩霞我第一次见到大少爷,就深深地爱上了大少爷。可大少爷从不正眼看我一眼。自从有了苏若瑶和曹如嫣,眼里更没有奴婢了。我虽比不上苏若瑶的妩媚诱惑,但曹如嫣呢,她除了官家小姐的身份,还有什么是我比不过的?你却曾为她,时常动手打我。”程延仲听到这话觉得不可思议:“容彩霞你是在道歉还是在挑拨离间?竟敢直呼大少奶奶和苏夫人的名字。”程延仲原来斜靠在椅子上,听她这离奇的话就坐直了,训斥她。“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大少爷,”容彩霞继续说:“伺候大少奶奶那阵子,我都看在眼里,她在你面前,只会撒娇,耍赖,放泼,调情,不讲理,就这几个招数,我都比她好。彩霞曾多次暗示你,可却遭到大少爷的痛打。现在彩霞还要做给你看。”容彩霞坐到了程延仲膝盖上,程延仲一掌推开她到地上,说了句:“不知廉耻!”容彩霞哭了,看来她对程延仲是真心的,否则不会以四少爷侍妾的身份来向程延仲献媚。程延仲看了她一眼,就不想再看这个不要尊严的女人。他想训斥一下她这份德行,顺便让她弄清事实:“容彩霞,你喜欢谁不关我的事。只是我不许你如此诋毁如嫣,我的妻子。你说她‘撒娇,耍赖,放泼,调情,不讲理’,那是我们夫妻的闺房之乐,如嫣让我很开心,但你以前伺候如嫣的时候,每句话都让我恶心!或许你也能够学得会如嫣这些优点,但她的抚琴,诗词,你会吗?这个也可以学会。但她的纯真可爱,冰清玉洁的善心,是你永远都学不会的!最重要的一点,她是真心爱我的,你永远不会!我只看到你攀附,媚上,惟上。觉得四少爷不中用,就来找我。死心吧,容彩霞,静静地去做四少爷的容夫人,或许还会有个好的归宿。今日,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刚才你不顾尊严不知廉耻的行为言辞,我不会向外说的,以保你的脸面。可如果你还敢来 祁院捣乱,**如嫣,就别怪我食言了。到时,你连程府都呆不下去!”容彩霞捂着脸出去了:大少爷,我的捞月姨母确实说过四少爷无能,可我对你并不是完全攀附,我是真的爱你啊。我情愿做你的侍妾,也不愿做四少爷的妻子。我今日奴颜婢膝地向你告白,主动来伺候你,你却对我一阵羞辱的话。好,你这么不讲情面,就等着看你纯洁善良的如嫣是怎么变得肮脏不堪的吧。容彩霞离开祁院后,程延仲笑着想:刚才脱口而出的,全是由心而发的吧?竟全是如嫣的好,原来如嫣在我心中有那么多的优点,怎么平时都没完全发现呢?外面,苏若瑶和曹如嫣散步,并不开心,曹如嫣说:“平日里都住在东边,我们去西边走走吧。那里有野生的红芍和紫叶李,去看看是否比我们东边的墨兰生得好看。”“如嫣,”苏若瑶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别做傻事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告诉延仲,让他帮你解决就是了,你自己能忍多少?”“还说我呢,瑶姐姐和延仲,昨晚,可把我的一片好心全毁了。延仲生你的气了,你被他骂了一顿,也难过吧?本来两人终成眷属了,又要重新开始,你们可真会折腾。”曹如嫣埋怨她。苏若瑶想:如嫣,你不明白,我和延仲已是同床异梦了,只是,延仲还不知道,而且,难成眷属。不过,没关系,我们曾共患难那么多,我会努力和和睦睦的。苏若瑶告诉曹如嫣:“如嫣,我们的感情好着,你别担心,吵架嘛,谁都会啊。你不是也常和延仲在房里、、、、、、”“不许说了。”曹如嫣地下头了。“好,不说了,如嫣,抬起头来。我跟你闹着玩呢。”苏若瑶笑。来到西边,有四夫人的禄院,五夫人的禛院。还没看到红芍和紫叶李呢,就看到她们两了。苏若瑶和曹如嫣先行礼:“四夫人好,五夫人好。”这两位并不招程迪智喜欢的妾,就一直做墙头草了,倒向的自然是表面给她们好处,实则利用她们的大夫人,对于大夫人讨厌的人,嘲笑讽刺的话也随之而来:“如嫣,你的父亲曹大人,不对,现在应该说曹老爷了,在家住得还习惯吧?”“如嫣的爹一切安好,谢四娘关心。”曹如嫣说。四夫人还不放过,抓住她的痛处不放:“如嫣的父亲,延仲的岳父一朝失势,不会连累延仲吧?”“人各有天命,四娘担心了。”曹如嫣回答。苏若瑶也没能逃过五夫人的攻击:“苏希仁,现在是延仲的苏夫人了,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不必像以前偷偷摸摸,死缠烂打了。恭喜了。”“五夫人的恭喜折煞奴婢了。”苏若瑶也想委屈一下,避过这两尊佛。但五夫人又来了一句:“妻妾两人表面和睦,暗里可别凶流涌动啊,这可不和了。”曹如嫣受不了了:“四娘,五娘,我想去那边走走,恕不奉陪了。”于是,曹如嫣和苏若瑶一肚子气,来到浣纱亭:“现在连看红芍和紫叶李的心情都没有了。”“这个浣纱亭已更名为‘纠错亭’。挺好的浣纱亭,为何要纠错呢?”曹如嫣向上看,忧忧地说:“吾日三省吾身,或许是我们自己还不够清楚自己的错误,还要多多反省吧?”“如嫣,想那么多做什么?你没那么多错误,这难过的心情,都是被坏心思的人给气出来的。”苏若瑶劝慰她。心中想:浣纱亭的门匾换了,那么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是否都换了门匾?今日延仲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一下,我去馆娃斋看看,是否如此,然后很快赶回来。两人回到祁院之后,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程延仲猜她们可能是在外又听到难听的话,遇到不想见的人。本书来自 第三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不想坐以待毙,为免容彩霞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直接去至幸堂找大夫人了,恳请她:“大娘,这个容彩霞胆大包天,每日趁我不在祁院时,就来欺侮如嫣,言语不堪入耳,行为不忍入眼。品书网 www.voDtw.com依延仲看,她根本不配做延新的侍妾。” 大夫人对此事早已知晓,毕竟,没有她的指使,容彩霞敢那么做吗? 可程延仲还对大夫人的那个,用她父亲的性命发誓的誓言深信不疑,完全相信她。 大夫人猛地坐起,假话连篇:“有这等事?延仲,你别生气,我会教训她的,让她安分点。你也别为此事担心太多,安心去担任偏将一职,争取仕途顺畅吧。” “延仲谢过大娘。” 没想到这么顺利地向大夫人投诉了容彩霞,实际上是大夫人一句话打发了程延仲。 待他走后,容彩霞来向大夫人报告:“夫人,这些日子,我每次去祁院想挑起曹如嫣的不快,她都忍气吞声,她身边的丫环,奴才们也都听她的,对我忍让着,可能是不想出事端。但每次二少爷都会从福院过来,帮曹如嫣,把我从祁院赶出来。而曹如嫣似乎很惧怕二少爷。” 大夫人笑了,很阴险:“彩霞,做得不错,这是个好消息,这些日子没白干。” 苏若瑶趁着程延仲去至幸堂的这段时间,跑去馆娃斋一看:果然门匾都换了‘赎罪斋’,‘改过林’,‘勘误宫’。 一官,你是执意要让我对馆娃斋失去兴趣啊,可我已恋上此处了,不愿舍弃,你就给我个,偶尔放松舒心之地,都不行吗? 苏若瑶匆忙回到祁院,见到程延仲已回来,在等她了。 程延仲又生气了:“若瑶,我才刚走一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出去了?不会又是去街市了吧?” 苏若瑶将准备好的两束花从身后拿出来,摇晃一下,满屋的香味:“延仲,这里有垂丝海棠,四季报春,紫苏,牵牛,向日葵,矢车菊,三色堇,还有如嫣喜欢的墨兰。还有今日我们想看却未能看到的红芍和紫叶李。我花了好长时间才采齐呢。今日大家都心情不好,就在祁院赏花,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啊。” “谢谢你,瑶姐姐。” 曹如嫣跑过去看:“这红芍和紫叶李果然好看,但墨兰也不逊色。这花,各有各的美,无所谓哪种花最好,我觉得都好看,都可作出一首诗来。延仲,你说呢?” 程延仲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觉得自己对苏若瑶误会了,表示道歉。 晚上,如曹如嫣预料,程延仲还是去陪苏若瑶了。 曹如嫣也想得开,对摇篮中的程乾说:“有程乾陪着娘,娘也高兴。程乾乖,永远是娘的宝贝。” 偏房内,程延仲梦想和苏若瑶回到惋春园时,如痴如醉的梦境中,可在苏若瑶嫁为妾之后却一次感觉都无,总是草草结束,甚至背靠背,如同不欢而散。 程延仲为此很懊恼,而苏若瑶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程延仲更不悦了。 今晚他又是心猿意马的,看到苏若瑶在练字,就从背后抱住她:“若瑶,昨日对你太凶了,不生气了吧?” “延仲,我在习字,别闹了。” 苏若瑶很镇定地说,似乎对他的爱意暗示毫无感觉,这让程延仲觉得心凉,可怕。 不过,他松开手之后,想着,先说一会儿话:“若瑶,这几日如嫣受了很大的委屈,你是她认定的亲姐姐,有没有办法让她摆脱这几日的闷气呢?” 苏若瑶完全沉浸在自己写的“馆娃斋” 三个字中,没注意听程延仲的话。 隔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问:“延仲,你刚才说什么?” 程延仲很泄气,看她根本不关心自己所说,就回答:“没什么,你写字吧。” “哦,好。” 苏若瑶继续写着,如画画般仔细。 程延仲怪了:你明明听到我在与你对话,却问了一句后就不再理会,若瑶,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一会儿,程延仲带着点希望问她:“若瑶,前天我又去找爹,请求他让我全家离开程府,另立新居,他的回答和上次一样,让我志向远大些,不可只安于小家。总之,他没答应。但我看得出,他已有些不耐烦、、、、、、” 程延仲说了一大堆,看看苏若瑶,写完几个字后,憧憬地浅笑了好久,突然转过头问:“延仲,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 程延仲已沉不住气,站起身,拿着她写的字看,生气地念:“浣纱亭,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都是和西施有关的名称。若瑶,你这是在怀念我当初在惋春园称你为‘浣纱明珠’吗?可我这个人就在你面前,你何必去怀念以前?我问了你一句话,又和你说了了一大段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根本不是在怀念我说的‘浣纱明珠’,对吗?那我问你,你的曹营在我这,你心中的汉宫又在哪?” 说完,程延仲扔掉她写的字。 苏若瑶见他这么生气,心想:别让延仲生气,他是我的恋人,我的夫君。 苏若瑶象征性地抱他,亲吻他:“对不起,延仲,我不该这样。” 程延仲推开她:“你写字去吧。” 然后就出去了。 程延仲走出几步,又怕她难过,掉转头回去看她,刚到门口,呆住了:若瑶还在一丝不苟地写字,像刚才一样,写一个就望着前方,希冀地笑,我刚才的大发雷霆对她来说,似乎从未发生过。 她期待的的笑,也完全与我无关。 程延仲来到曹如嫣的正房,无趣地躺在床上,对曹如嫣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嫣,若瑶一直在练字,我问她话,又更她聊了好一阵子,她都没反应。她边写边笑,笑得迷人,祈待。可与我无关,我也不知她在笑什么,也无心去问。我生气了,说了她几句,她也不着急。我走了,以为她会伤心,回头去看她,她还在练字,祈待地笑着,丝毫不变,对我的生气也漠不关心。我那么爱她,她心中还有我吗?” 曹如嫣这些天很累,但还是打起精神来为程延仲理清头绪:“延仲,不可这么说。自从我在至幸堂产下死胎那天,瑶姐姐在外漂泊一个月,回到程府后,为了查出真凶而与程延滨假成亲,之后因你的过失而散失了生育能力,赌气出走十天。程乾失而复得时,她又出走一天。程乾高烧退下后,你把她骂走了,不知她去哪了。过年那晚,你到处找她,也没找到。这些日子,你有多少时间不在她身旁,瑶姐姐又经历了什么人,什么事,你一概不知。怎能一口咬定她不关心你,心中无你呢?” 程延仲恍然大悟:“坐起来,小如嫣,真会为我解忧,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我和若瑶之间不和的症结所在。我现在就去把这些问题向若瑶问个清楚。” 曹如嫣没有挽留,打了个呵欠,眼睛也睁不开,说:“不是我会解忧,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如嫣,你不是旁观者,你也是当局者,和我们连在一体的,不可推卸责任,明白吗?” 程延仲像大人一样说她。 他以为曹如嫣吃醋。 “我明白啦,你快去吧,趁现在还不晚。” 曹如嫣说:“可我都想睡了。” “好,我就去,” 程延仲回头看了曹如嫣一眼:如嫣真的不介怀我这般在意若瑶吗? 一会儿后,刚想睡觉的曹如嫣见到程延仲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又得安慰他:“瑶姐姐被你气得不开心了吗?” 程延仲躺在床上,无劲地说:“她很开心,开心地神采飞扬的样子。我去找她时,她正要出去,见到我,很尴尬,说,以为我来陪你,就出去散步,赏月。” “那你就陪瑶姐姐去散步,赏月啊。她可能盼着呢,傻瓜。” 曹如嫣说。 程延仲摇摇头:“不去了,她是想一个人去的,我何必厚着脸皮跟在后面呢。” “想这么多,去就是了。弄得人家想睡了,还要陪你说话。那个,我想,你们、、、、、、” 曹如嫣困中说着,正好程乾哭了。 曹如嫣过去看,摸到他的尿布湿了,就给他解下尿布,将他抱在程延仲身上,说:“程乾,娘又困又累,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无法让你爹高兴,你帮帮娘,陪你爹玩,让他乐一下。” 程乾也听不懂,就坐在程延仲身上,一泡尿就出来了,流了程延仲一身,床上也是,尿完后,程乾就破涕为笑了。 程延仲起身,摸摸身上的童子尿,不可思议地笑:“臭小子,尿在爹身上,就不哭了,还笑,笑爹是吗?来,打屁股。” 程延仲也不舍得真打,就象征性地摸了几下,程乾挨了屁股也小哥不停。 曹如嫣过来,捂着鼻子说:“嗯,全是尿味,你父子两还玩得那么开心?今晚可怎么休息啊?现在换床单,换被子吧,延仲。” 本书来自 第四章 玩水惹是非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用换,”程延仲疼爱地看着幼子和这个像个孩子一样的妻子,喊:“禾苗,来抱程乾去洗澡,换尿布。品书网 www.vOdtw.com” 蔡禾苗来了,见到程延仲和曹如嫣今晚在一起了,心里也开心。 出去时,程延仲说了句:“禾苗,带上门。” 曹如嫣强撑着坐好,睁开眼:“延仲,你也去洗澡,我来换床单,被子,否则,没法休息。” “一会儿像个孩子,一会儿像个家婆,过来,就这样睡。” 程延仲把曹如嫣拉过来:“我沾上了程乾的童子尿,你怎么可以没有呢?” “不要啊,有馊味,还有你的汗味。我困了,想睡了,延仲。” 、、、、、、苏若瑶一心想着将馆娃斋的名字换回来,就带着纸去木匠店,说:“师傅,照我写的这四张纸,‘浣纱亭,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做门匾,每张做两块,其中一块以楷书为主,角落刻上小篆,另一块以行书为主,下面辅以隶书。” “好嘞,姑娘。” 走出木匠店,苏若瑶想到:回去后,看看程乾,如嫣,再去馆娃斋敲钟,击磬。 今日,程延仲告诉曹如嫣,容彩霞不敢再来闹事了,可放心地在祁院带程乾,或是出去散步,别闷着自己。 曹如嫣就让奶妈在祁院带程乾,海星守着。 自己则带着蔡禾苗出去踏青。 沿着东边的亭子,从南往北,依次是莲动亭,竹喧亭,清泉亭,明月亭,山居亭。 庭院依次是:九天斋,银河斋,彩云轩,日照轩。 “每天住得战战兢兢,难得好好欣赏一下这闰竹园的景色,记得这东边的居所和亭子的名字,都是瑶姐姐取的,说赠与我。转眼都快一年了。” 曹如嫣边走边说:“时间过得好快,是否快乐的日子就如‘快乐’二字一样,‘快’而‘乐’呢?” 蔡禾苗跟着,有些疑问:“大少奶奶,奴婢多言了。自苏夫人为妾以来,大少爷明显偏向了苏夫人,每晚宿在偏房。只有每次和苏夫人不和时,才来找你,埋怨,诉苦,而你总是耐心倾听,还帮大少爷解忧,为他们两个消除不和。可大少爷在你这,恢复了好心绪,又去宿在苏夫人那里。你这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要是别的正房夫人,早就发怒了,可你。奴婢为你不平啊。你这样,真的快乐吗?” 曹如嫣爽朗,明媚地笑:“若瑶,大少爷常夸你聪明,善解人意,怎么一下子糊涂了呢?虽然我是妻子,但延仲和若瑶认识在先,是一对苦命鸳鸯,似乎是我介入了他们。但延仲并未弃我不顾,而是一直当我为妻子,他对我的宠爱那么多是我未曾想到过的。还记得那次误会吗?他宁肯陪我去流放,也不愿休我。瑶姐姐呢,待我做亲妹妹,什么都让着我,明知延仲更爱她,却从不挑动延仲做恶事,也不像其他人的妾室那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这般好,我还有什么不开心呢?” “可大少奶奶,你甘心永远只得到大少爷的一点点爱吗?” 蔡禾苗问。 曹如嫣摘下芦苇敲她:“傻禾苗,哪里只有一点点爱啊?延仲对我好着呢。他什么心事都跟我说,和我诉苦,和我分享快乐,这就是对我的信任,如果不是深爱我,会这么信任我吗?这些,你平时不都见到,听到了吗?不过呢,有时,我也想过自己和瑶姐姐,在他心里的位置分别有多少。可是仔细一想,感情不可拿来比较,称重,衡量,否则就亵渎了。既然延仲已对我这么好,我就不去奢望,不强求,不争抢。这样才会开心啊,而且他开心我才会开心。如果去计较,我不成怨妇了,到时,禾苗你就天天跟着我落泪吧。” “大少奶奶,心宽天地宽。这些道理,奴婢讲不出,但奴婢都记住了,想来将来也能用上,肯定会受益匪浅的。大少奶奶,是否你念书多,书上都写着这些道理,所以你才能知道?” 蔡禾苗悄悄说:“但很多女子念书也不少,我听说,也见到其他人家的妻妾是暗地里斤斤计较,表面和睦相处,背面明枪暗箭,个个在丈夫旁边吹耳旁风的,可没哪个有大少奶奶这样宽厚的心胸。” “谈不上心胸宽厚,只是看开了而已,” 曹如嫣仰望蓝天,双手张开,旋转着,享受新春气息:“刚才说得那些话呢,书上也有,不过只是条文罢了。怎么想,怎么做,得看每个人的经历,体会,领悟,参透,才能真正地记在心里。我很幸运,嫁给了待我好的丈夫延仲,遇上了胜似亲姐姐的若瑶,让我明白了这些,才能快乐啊。” “大少奶奶这么说,禾苗倒是又敬重,又羡慕你了。” 蔡禾苗笑着,也跟着曹如嫣旋转起来。 主仆二人自在地踏青,聊天,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偷看,多少双耳朵在偷听。 来到山居亭,曹如嫣兴奋地说:“禾苗,我最喜欢山居亭这个名字,‘山居秋暝’,也是瑶姐姐取的。” “这是诗词吧,禾苗不怎么明白。不过看大少奶奶高兴,禾苗也就不担心了。” 蔡禾苗说。 “不明白有不明白的好,俗话说糊涂才快乐,” 曹如嫣说:“禾苗你看这山居池,清澈见底,波光潋滟,勾起了我游泳的兴趣。我生在海边,这游泳可不在话下。你相信我可以一次游它留个来回吗?” 蔡禾苗以为曹如嫣在开玩笑:“大少奶奶,禾苗相信,不过现在天气才刚刚回暖,还不适合游泳呢。” “难得出来一趟,不游一回不过瘾。” 曹如嫣说完就跳下去了。 她确实是个游泳能将,还能仰泳,像只蝴蝶戏水一样。 让跟踪偷看的人都如临梦境。 游了两个来回,曹如嫣歇了一下,说:“禾苗,这池水比空气暖和呢,你也下来吧。” 蔡禾苗急坏了:“大少奶奶,上来吧,以后让大少爷陪你一起玩水,禾苗才放心啊。” 意外来了,曹如嫣抽筋了:“禾苗,我的脚抽筋了,又不动了。” “大少奶奶别急,禾苗来救你。” 蔡禾苗也跳了下去。 曹如嫣是在山居池的中央抽筋的,虽然蔡禾苗也会游,但她没有力气将曹如嫣带到岸边去,只能扶着她:“大少奶奶,禾苗没力气带两个人,如果游不动,就会沉下去。怎么办呢?救命啊!” 这时,跟踪的另一些人在旁边冷眼旁观,巴不得他们沉下去。 但救星来了,竟是程延滨,他跳了下去,游到她们身边:“禾苗,将如嫣扶到我背上来,快!” 救人要紧,蔡禾苗知道大少奶奶讨厌此人,但还是依照他所说。 程延滨背着曹如嫣,游到了岸边,背她到山居亭。 蔡禾苗也游上了岸,跟着来了。 “禾苗,我的脚抽得厉害,受不了了。好难受。” 曹如嫣抓着右脚说。 蔡禾苗不知所措。 程延滨有经验:“如嫣,你抽得这么厉害,怕会抽到身上去,要赶紧止住才好。禾苗,扶大少奶奶站起来,这样更容易停下来。” 面对这个令自己害怕,却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曹如嫣少了些害怕,扶着禾苗,背靠柱子,站着。 程延滨蹲下说:“禾苗,扶稳大少奶奶。如嫣,是右脚在抽对吗?” “是。” 曹如嫣说。 程延滨情急之下,给她掀起裤腿,用左手给她按摩,说:“如嫣,别怕,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受冻了才会抽筋,我给你按住几个穴位,就不会抽到身上来了。好了,应该快没事了。” 曹如嫣看他右手无指,扶着自己的小腿,只能用左手给自己按摩,挺可怜的,还蹲在自己面前,像跪着一样,就说了声:“谢谢你。” 这句“谢谢” 对程延滨来说,是奖赏,恩赐,报答。 他激动不已:“不用谢,如嫣。” “我的脚不抽了,也不痛了,延滨,刚才,麻烦你了。” 曹如嫣说得有些别扭:“我要先回去了。” “如嫣,你的脚刚刚抽完,恢复,最好休息一下再走路。如果你急着要回去,我背你回去吧。” 程延滨是出于好心,但一方面也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 曹如嫣婉拒:“那我就在此休息一下好了,不再麻烦延滨了。” 围观客来了:容彩霞,四夫人。 两人是拍着手出来的:“二叔与大嫂在池中身体接触,还直呼其名,上岸后还绾起裤腿,不知用心。这只能说二叔用心不轨,大少奶奶有勾引之嫌。” 这真是防不胜防,连游个泳,玩水,都能招来两个长舌妇。 程延滨想赶走她们两,但一想此事可能会让她们说三道四,影响嫣儿的声誉,所以,必须说清楚不可。 容彩霞去找来几个侍卫,说:“大少奶奶,二少爷,你们觉得此事是否要向老爷夫人说清楚啊?” “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说什么?” 曹如嫣说。 容彩霞来劲了:“你不愿去,那就是叔嫂之间关系暧昧,一个勾引,一个鬼胎。我只能如实向老爷夫人禀报了。” 本书来自 第五章 延滨弃卒保车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没法,为了延仲和自己的清誉,只能去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你能编出什么来。品书网 WwW.voDtw.cOm” “等等,大少奶奶刚刚脚抽筋,才好,行走不便,” 蔡禾苗说:“有劳容彩霞和四夫人为大少奶奶准备一张椅子,抬她过去,要不,你们背她过去。否则,就等着大少奶奶休息好,再走吧。” 容彩霞等不及要看曹如嫣出丑,就对侍卫说:“去准备一顶抬椅。” 这样,曹如嫣和程延滨就被押着去至幸堂了,只是,曹如嫣是坐着抬椅去的。 此时是大白天,程迪智,程延仲都不在府内,能做主的只有大夫人,如果没有妙计来对付,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苏若瑶已回到祁院,见曹如嫣不在,问了海星后,就去找,程延元来了,匆匆忙忙的:“苏夫人,延仲大哥不在祁院吗?出大事了,快跟我去至幸堂吧。” 苏若瑶边走边听程延元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焦急地说:“如嫣也太贪玩了,这个时候去游泳。偏偏又被大夫人的人给盯上了!该怎么办呢?我还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程延元肯定地说:“别急,既然我二哥对大嫂有意,他就不会让大嫂受伤害。还有我们两个人在此,大娘也不敢要了大嫂的命。若大娘要来硬的,我们一起与她撕破脸皮,也要救出大嫂和我二哥!” “延元,你说得对。但今日这事,无论结果如何,恐怕都会影响他们的声誉。” 苏若瑶担忧起未来。 “先救人要紧。” 程延元说。 至幸堂内,程延滨对曹如嫣说:“如嫣,你少说话,一切有我解决。” 曹如嫣已惊慌失措了:“你有什么办法?” “放心,我已有计策。你坐着就好了。” 程延滨为了不让曹如嫣担心,装作信心十足,但他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不过只要保住嫣儿就行了。 到了至幸堂,还未有人开口说话,大夫人就对曹如嫣这顶抬椅很不满:“这是怎么回事?如嫣,你也太才大气高了,一点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竟坐着抬椅来至幸堂,这是要向我问好呢?还是来问罪呢?” “大娘,我腿疼,暂时走不了。” 曹如嫣心中恨着大夫人,不想与她说太多话。 大夫人不依不饶:“那我还头疼,不得处理这一家大小的事务?还从未坐过抬椅去哪呢。” “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陪大少奶奶在山居池戏水,大少奶奶突然抽筋,上岸后,行走不便。想着休息一会儿再离开,但四夫人和容彩霞偏说大少奶奶有不轨,要押着她来至幸堂,又不让她休息,这要是走坏了腿,谁也不好向大少爷交代啊。容彩霞急着要她过来,她就自己准备了一顶抬椅给大少奶奶。还请夫人酌情,见谅。” 蔡禾苗替曹如嫣回答了,说得很到位,但不如程延元那样,让人无理由反驳,再加上禾苗毕竟是个丫环的身份,免不了受罚的。 大夫人对她的解释视为顶撞:“多嘴的丫环,没问你,竟然这么多话,掌嘴!” 虽然蔡禾苗挨揍了,但她护主的心一览无余,也为曹如嫣解决了抬椅的为难。 曹如嫣看着蔡禾苗被掌嘴,想向大夫人说情,但见蔡禾苗使劲摇头,她就忍住了。 苏若瑶和程延元也已来到至幸堂。 容彩霞告状了:“夫人,请你出来主持公道,是因为,刚才大少奶奶和二少爷不顾叔嫂之嫌,公然在山居亭戏水。结果,大少奶奶抽筋,二少爷就将她背到山居亭,给她掀起裤腿,双手给她按摩。这有伤门风啊,夫人。” “确实如此,夫人,我也全都看见了。” 四夫人添油加醋。 曹如嫣和程延滨都还未说话。 苏若瑶想出来说话,程延元制止了她:“你说话没轻重,让我来。” 程延元站出来,为了帮大嫂和二哥,也暂时管不了要维护自己和四夫人表面良好的关系,直接说:“大娘,请容延元无礼,在你审判之前,问四娘和容彩霞一句话。” 他转身向两个告状的:“四娘,容彩霞,你们若果真在山居池附近,从头到尾看见大少奶奶和二少爷在山居池戏水,认为这是不雅行径,为何当时不制止?大少奶奶抽筋也不施救?而等到大少奶奶抽筋之后,在山居亭按摩才出来指责?你们对大少奶奶遇险而不救,有何企图?” 程延元又转向大夫人:“大娘,延元相信,你定能请慧眼明察四夫人和容彩霞的别有用心。” 程延元,你这个还没长全的小鬼,偏要暗着和我作对,还让我无话可说,大夫人想着:可他确实说得有理,必须有个解释,否则说不过去。 大夫人就问四夫人和容彩霞:“珍珠,彩霞,你们也听到了,延元说得有道理,你们为何不制止,又为何不施救?” 容彩霞急忙中想不出什么好回答的:“夫人,我们都不会游泳,当时看到这叔嫂不顾廉耻的一幕,也心慌意乱了,都忘了去制止了。” “这个解释真勉强啊。那为何不让四娘和容彩霞下山居池,看看她们是否真的会不会游。” 程延滨鄙视地说。 “延滨,不得对四娘说这无礼的话。” 大夫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打发了一个有力的证实方法。 她甩甩袖子,双手摆开,放在椅子上,面容庄重,营造出一种公开公平公正的审问气氛:“如嫣,延滨,你们是叔嫂,刚才彩霞所说你们的行为可是大失礼节,有损声誉的,大娘该怎么向如嫣的丈夫延仲交代,又该如何向老爷解释说情,又该怎么在程家正法,理顺门风?” 程延元叹气:“苏夫人,看来大娘是铁定了要拿我二哥和大嫂这件事来说事了。” 程延滨放低从前高傲的姿态,对大夫人说:“大娘,来向你告伪状的,只有容彩霞和四娘,不可作证,诋毁大少奶奶的清白。” 四夫人抓到他一把柄:“哟,延滨,你以前可是胆大妄为地对夫人直呼其名啊。今日,你这个作二叔的,为了有奸情的大嫂,竟屈尊称呼夫人为‘大娘’了。” “四娘,请你说话用词干净点,说多了脏话,也不怕你的延兆再发疯几次吗?” 程延滨瞪着她,说。 程延元则一句话打倒四夫人,让她不再敢乱言:“四娘,刚才你笑话我延滨二哥称呼‘大娘’,这意思是否希望看到他还像以前一样不懂礼数,对大娘直呼其名,好让他人看笑话?大娘,延元为你着想,对四娘的语气重了些。” 大夫人瞪了一眼四夫人:尽说些没用的,反倒让人抓你的把柄。 四夫人立刻说正事:“夫人,当时我看到如嫣,延滨叔嫂不避嫌,实在不忍再看,真败坏门风。” “四娘,容彩霞,你两人想诬蔑事实,破坏别人的名声,卑鄙。” 程延滨头高于顶:“大娘,当时,大嫂曹氏和丫环禾苗在山居池戏水。我和容彩霞在附近争吵。” “你胡说,我和你争吵什么?” 容彩霞没想到程延滨会来这么一句。 大夫人也没想到:“延滨,你和容彩霞从未有所接触吧?有什么可争吵的?” 程延滨已想好了,玉石俱焚:“大娘,我曾和容彩霞有一夜之欢。那时,她告诉我,她虽是四少爷的侍妾,但四少爷延新对她不闻不问,毫无兴趣,她说愿和我天长地久。大娘,这送上门的鲜鱼,我程延滨怎可能不吃呢?于是就有了那***。我本想是露水一夜,可没想到这个容彩霞却对我纠缠不休,说是要永久缠绵什么的。可我腻烦她,不愿答应她。今日在山居池附近,也是为了此事才吵架。” 坐在抬椅上的曹如嫣心中五味杂陈:程延滨为了我,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她不忍心,大声说:“延滨,说实话,我不怕。” “大嫂,二弟因为这丑事,而让你陷入困境,真对不住了。” 程延滨转身对着曹如嫣,紧盯着她:别说话。 程延元已看出程延滨的想法:“苏夫人,我延滨二哥是想弃车保帅。可现在我怕大嫂心善,不愿他这样全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得去想法放大嫂不说话才行。” “好,我强行让她不说话。” 苏若瑶说。 她走过去,火烧眉毛似地捂住曹如嫣的嘴:“夫人,刚才大少奶奶在山居池戏水,抽筋了,奴婢看她也冻坏了,怕她说错话,惹诸位不高兴,想让她坐在旁边去,你若有疑问,奴婢再抬她出来。” “来人,将大少奶奶抬到一旁来。” 程延元说话了。 这样,曹如嫣被抬到程延元和苏若瑶旁边。 苏若瑶捂着她的嘴,她一直踢脚挣扎,看着苏若瑶,不肯。 苏若瑶向曹如嫣说:“大少奶奶,奴婢知道你现在受凉了,心情难受,但不可在至幸堂言辞不端,不可对夫人不敬啊。恕奴婢对你不敬了。” 程延滨看着挣扎的曹如嫣,微笑:谢谢你在乎我。 大夫人看他们几个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可这时容彩霞不为大夫人的计谋着想,而是为她自己争辩:“二少爷,你胡说,我从未与你有***。” 本书来自 第六章 延滨舍弃名节救如嫣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都承认了,容彩霞,你还死不承认?”程延滨这下放心地敞开来说话。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容彩霞急了,说出了丢人的事:“我有证据,夫人,我是处子之身,哪来的***呢?” 这事让大夫人也觉得丢人:“彩霞,你给延新做侍妾也两个月了,居然还是处子之身?” “是的,夫人,” 容彩霞欲哭无泪:“四少爷根本不看我一眼。” 这成了在场一个大笑话。 程延滨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原来容彩霞真的不讨四少爷喜欢,就顺势说:“大娘,这就是容彩霞不甘寂寞,找我寻欢作乐的原因。容彩霞,管你是否处子之身,也掩盖不了我两肌肤之亲的事实啊。你若还想对那晚念念不忘、、、、、、” 容彩霞跪倒在大夫人面前:“夫人,你要相信我啊,我是处子,没有和二少爷乱来。” “大娘,我也觉得二少爷延滨在胡说,为了验证延滨在说谎,我们请个稳婆来为容彩霞,验明正身不就行了。” 四夫人出了个馊主意。 大夫人同意了:“好,就如此,彩霞既是处子,就不怕验身。” 可容彩霞坚决不同意,哭着说:“夫人,验身之后,即使是处子,也变成非处子了。彩霞不愿意,不愿意!” “捞月,去请稳婆。” 大夫人没别的办法了。 “不,我不验。我不验,随二少爷怎么说我,我就是不验!” 容彩霞下定了决心:既然四少爷不看自己一眼,就将自己的第一次留给心上人程延仲。 可她这样,让大夫人愤怒了,程延滨也趁时候说:“大娘,容彩霞不愿验就别勉强了。容彩霞,既然你对我纠缠不休,我也不嫌弃你。” “延滨,你别说话了。如嫣和她的丫环禾苗一身湿,你也一身湿,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大夫人抓住最后一个重点。 程延滨揭开自己的隐痛,伸出了自己的五指右手,说:“大娘,你看,我虽身为一七尺男子,但却没能扶住栏杆,与容彩霞争吵时,被她推下山居池。那时,我已见到大嫂和丫环禾苗游上了山居亭,至于容彩霞所说‘抽筋,揉腿’,我全然不知,尽是她瞎编。” “珍珠,你刚才说你也看见了叔嫂不洁一事,可是真的?” 大夫人只好问四夫人。 程延元再次站出来:“四娘,你曾陷害我的事,延元已当成过眼云烟,延元望四娘别将受禁闭的事迁怒于我延滨二哥。” 四夫人想到延元这小子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他身后还有个苏若瑶抓着延兆的把柄,就不敢说什么对程延滨不利的话了:“夫人,珍珠只是听容彩霞的。” 大夫人瞄准了曹如嫣:“如嫣,你一直未说话,难道不为自己辩解吗?是问心无愧,还是确有其事?” 曹如嫣想说出这无可厚非的真相,还程延滨清白,但站在她旁边的程延元已从她脖子后面,一拳打晕了她。 苏若瑶立刻回答:“夫人,大少奶奶晕过去了。想来是刚才戏水久了,又被押来至幸堂,受容彩霞的惊吓,这一冻一吓,身子瘦弱就晕了。哪里还说得出话啊?” 大夫人不信:“捞月,去看看大少奶奶是否要紧。” 捞月过去,抓住曹如嫣的下颚,用指甲掐她,没反应,就说:“夫人,大少奶奶只是晕过去了,不过似无大碍。” 苏若瑶和程延元对捞月这样指甲掐,咬牙切齿。 大夫人现在心中也有数了:事情是真的,可关键是程延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竟破罐破摔。 而彩霞和老四两个没用的,这样好的机会整顿一次程延仲和曹如嫣,却硬生生被程延元兄弟两局势逆转。 既已尘埃落定,大夫人只得宣布处置:“容彩霞,你身为四少爷的侍妾,竟与二少爷私通苟且,败坏门风,留你不得,罚你滚出程府,永远不得踏进程府一步。四夫人珍珠,不知真相,散播谣言,回去思过。延滨,你与四弟之侍妾私通,等老爷来处罚你吧。” “都散了吧。” 大夫人只有如此,但下一个阴谋已开始酝酿。 苏若瑶带着大衣给曹如嫣披上,程延元说:“来人,将大少奶奶抬回祁院。” 苏若瑶,程延元,蔡禾苗跟着走了。 程延滨在至幸堂跪着,脸上放松地笑了:你无恙,我才能无忧。 晚上,祁院,正房内,程延仲在听苏若瑶和曹如嫣讲述白天的事。 曹如嫣像小孩子认错一样:“我今日贪玩,跳入山居池去游泳,游了两回,抽筋,然后、、、、、、” 曹如嫣看到程延仲不高兴,就不再说了。 程延仲心里很不舒服,接着她的话说:“程延滨救你上岸,为你按摩抽筋的腿。这一切,被容彩霞和四娘看到。然后延滨谎称自己和容彩霞有染,为了帮你洗脱叔嫂不洁的罪名,为了你的清白,而李代桃僵,将他自己说成是容彩霞的奸夫。” 曹如嫣点点头:“其实我想在至幸堂说出事实,这本就没什么大不了。但程延滨不让,要一个人顶着,延元和瑶姐姐也不让我说话。” 程延仲无奈地笑,不知所为敌转着,走着:“延滨救你一命,还不顾他自己的声誉,以保你的名节。延滨他对你真好,好得让我觉得自己没用!若瑶,你为何不拦着程延滨?等我回来解决此事,如嫣的名节该是由我来保护的!” 苏若瑶看程延仲是吃醋了,就替他分析:“延仲,别想这些了。我觉得今日的事情有蹊跷,延元也这么说过。程延滨恰巧救了玩水抽筋的如嫣,而容彩霞和四娘恰好看到这一幕。这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我觉得,如嫣被人跟踪了,程延滨依然没有对她死心。而另外两个,容彩霞和四夫人,显然是想陷害如嫣,他们最终的目标恐怕是你,延仲。而我们都知道这两个人背后依靠的人是谁。” “容彩霞和四娘都是长舌妇,想拿此事做文章,就此而已。” 程延仲不愿听苏若瑶说大夫人的不是。 苏若瑶觉得此刻也说不动他,就义正言辞地指着曹如嫣,说:“延仲,你可以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但我告诉你,程延滨救了差点溺水的如嫣是情理之中的,本就没错,不过你想说他什么就由你去。但是,今日,如嫣,除了贪玩戏水之外,没有任何错,一点错也没有!你别一副责骂怒斥的样子。” “我知道,如嫣,今日没着凉吧?以后,别这么贪玩了,想戏水,我带你去。” 程延仲说得很轻,没点感情,就离开了正房。 苏若瑶陪了曹如嫣一阵子,也出去了,想:程延滨对如嫣的痴心,让延仲屡次吃醋,每次都大发脾气,可对如嫣又不罚。 看样子是,如嫣在他心里了,而且分量越来越重。 这是好事,可他每次都因此而不理会如嫣,怎么办呢? 这几天,守着他们,不去馆娃斋了。 几天了,程延仲晚上都躺在苏若瑶身旁,但辗转难眠,说:“若瑶,这几天怎么这么闷呢?是否天气太湿了?” 苏若瑶想:对不起,延仲我也不知该如何让你不闷了。 苏若瑶只能讲些无谓的话来帮他梳理情绪,但毫无用处。 程延仲诧异了:若瑶,从前你那么理解我,现在怎么说不到我心里去呢? 也找不到你从前的影子了。 程延仲起来,做到书桌旁,想到曹如嫣教自己的,要了解若瑶独自经历的痛苦。 程延仲就开始问了:“若瑶,一直以来,都没关心过,你失踪那一个月,是怎么度过的?” “哦,很苦,害怕被人追杀,就假装乞丐,算命先生,在泉州海岸口,找到了程延滨,才会来。” 苏若瑶回答。 程延仲又问:“若瑶,你小产那日,我无心伤害了你。你一人离开十天,我找不到你,心里很急。” 苏若瑶这下要撒谎了:“我去外面租了一间客栈,养好身体。” 程延仲觉得也对,又问一句:“若瑶,除夕那夜,我去找你,你不在禅院,也不在乐山别院,是去哪了呢?那晚,我本想和你一起度过的。” 苏若瑶很内疚,再次骗了他:“我在西边的晓梦亭,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亭子,如嫣为我取的名。独自坐了很久,才回禅院。”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程延仲问。 “好,很好。” 苏若瑶说。 一问一答,程延仲觉得更闷:若瑶,你容貌未改,但脾性变了,我也不知怎么变了,总之不像以前那样说说笑笑,我也无法知道你的内心。 几天了,程延仲都是没有半点笑脸。 这天,曹如嫣在门口拦住他,质问:“延仲,我在山居池游泳玩水一事,让你不开心。可你不能因此而总是板着脸啊,吃饭也不笑,你至少要对瑶姐姐笑啊,她又没惹你不高兴。” “行了,我知道了,吃晚饭去吧。” 程延仲说完后,想:如嫣,我也想笑,可是,面对若瑶,我已难笑了。 你让我笑好吗? 本书来自 第七章 不奢望,不强求,不争抢 - 沉鱼泪 - 乐晨夕 晚饭后,程延仲说:“若瑶,如嫣,我听说,延滨因为谎称他自己和容彩霞有染,而担下了‘与弟之侍妾有染’的罪名,被爹下令关禁闭一个月。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想,今晚去看看他,毕竟他救了如嫣一命,还是要去谢谢他。” 苏若瑶和曹如嫣都笑了:延仲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个明理人。 曹如嫣说:“我还是不去了,该避嫌。” 苏若瑶说:“延仲,我陪你去,顺便劝劝程延滨,收敛心思。” “如嫣,你确实不该去,好好呆着。” 程延仲意味深长,让曹如嫣很难过: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程延仲和苏若瑶来到福院,见程延滨在正屋内练字,左手练字,无指右手按着纸,挺可怜的。 “延滨,谢谢你那日救了如嫣,我本该当日就来向你道谢,只是、、、、、、” 程延仲想着该怎么说。 程延滨放下笔,打断他的话:“大哥你不必谢我,那日我一路跟踪她,已是不耻行径了,不过我无所谓。” “延滨你为何还未对如嫣死心?上次你来祁院,发誓说,不再存此不轨心思,是在骗我吗?” 程延仲站起来。 苏若瑶拉拉他的手,让他坐下,冷静。 程延滨蔑笑他:“大哥,我就是小人,不是君子,不想遵守诺言。可你是君子,你对你的妻子怎样呢?那日,如嫣与禾苗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听了后,心碎无痕啊!” “如嫣说什么,让你听见了?难道我虐待她了?” 程延仲大声问。 程延滨也不示弱,像要吵起来了:“我看就是你在虐待她。我听得一清二楚,禾苗问她,自苏若瑶嫁你为妾之后,你几乎夜夜宿在苏若瑶那里,只有和苏若瑶有矛盾时,才会去找如嫣诉苦,埋怨。如嫣每次都为你解忧,让你开心。可之后呢,你又去找苏若瑶。你把如嫣当什么了?出气筒吗?” 程延滨气得怒气冲天。 程延仲回想一下,问:“如嫣是这样说的吗?她很委屈吗?” 程延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小看如嫣了。刚才那些话,是丫环禾苗为如嫣抱不平。而如嫣却说,你和苏若瑶认识在先,苏若瑶比她优秀一等,在你心里的位置也高她一筹。可她不介意,这是自然的,本因如此。只要你心里有她,她就满足了。” 程延滨越说越激动。 程延仲望着前方,眼神复杂,有喜有忧,有悔。 程延滨继续说着程延仲的不是和他心中曹如嫣的完美无缺:“只要你开心,她就开心了。我听到如嫣在你身边是这样卑微的身份,过着这样低下的生活,而她却一点不觉得难过,反倒开朗,自在。可我心疼地厉害。我想杀了你这个不懂疼惜地薄情寡义的男人,带走如嫣,带她远走高飞,每日将她捧在手心。” “不必你将她捧在手心!她在我身边很快乐!” “可我看她过得很辛苦!程延仲,你最好待她好一些,否则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也要把她夺走!” “程延滨,注意你的言辞,如嫣是你的大嫂,你连‘夺走她’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就是这样的,说到做到!” “如嫣和我相爱,我深爱着她,她不会跟你走!” 两人的架势是要打起来了。 苏若瑶觉得自己插不上话,也无法劝慰谁,就拖着程延仲离开了:“二少爷,我们先走了。” 然后回到祁院门口,苏若瑶说:“延仲,冷静些,二少爷在关禁闭,若你们吵起来,他又是一条罪名。” 正好碰见蔡禾苗出来,程延仲问她:“禾苗,大少奶奶玩水,抽筋那天,她和你说了什么?全部说出来,告诉我,她有没有不开心,不满意,不快乐?” 蔡禾苗一时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大少爷是否多虑了,奴婢看,大少奶奶开心着呢,她边跳边说、、、、、、” 程延仲在门口坐下,双手抓着脑袋,难过地说:“如嫣说她自己很幸福地嫁给了我这个疼爱他的丈夫,遇到了你这个胜似亲姐姐的若瑶。可我以为,这是她的不幸,她却那么宽宏大度。说的话里,我听到的全是高尚,圣洁,美德,有哪个圣贤能及得过她呢?小如嫣,,我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你的理解和宽厚呢?” “她不是说,你爱他,她就满足了吗?其实,你这么在意她的感受,说明她已走进你的心,只是你还未发现。” 苏若瑶轻声问:“延仲,你现在开心了吗?想去做什么?” “开心,歉疚。我想去看她。” 程延仲笑了。 “那还等什么?” 苏若瑶也笑了:打开心结了吧? 程延仲奔回祁院,正房内,走向曹如嫣,微笑着盯着她。 曹如嫣见到几天未笑的程延仲这样,觉得奇怪,被吓到了:“延仲,你怎么了?是不是程延滨惹你生气了,惹得你精神不清,莫名地笑?” 程延仲不管曹如嫣的问,直问她:“如嫣,我一直和若瑶宿在一起,每次闹不和了才来找你,你不开心吗?” 曹如嫣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还是回答他:“有点不开心。但我想,延仲你向我诉苦,讲真心话,信任我,不就是在说你爱我吗?而且你听完我的话,心情就舒畅开心,我也就觉得自己很难有本事,就很开心了。怎会难过呢?” “不拿我的感情去称重,衡量,比较,也不奢望,不强求,不争抢,心宽天地宽,所以你仁厚,开心,让我也跟着开心,让程乾喜欢你,若瑶也疼爱你,我们祁院所有下人都尊重你。你不觉中赢得了所有人的心,傻瓜,知道吗?” 程延仲如获至宝:“刚才我还说,有哪个圣贤能说出小如嫣这些至理名言呢?” 曹如嫣睁着眼睛,奇怪地问:“延仲,我没有想过要赢谁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不对,刚才你说的话,我只与禾苗说过,是不是禾苗多嘴了?” “不是,” 程延仲说“去看望延滨时,他说他那天跟踪你们到山居亭,偷听了你与禾苗的对话,都告诉我了。我也问了禾苗。如嫣,你心里,我什么都知道了。” “啊?” 曹如嫣还未反应过来:跟踪,偷听? 程延仲难过地说:“如嫣,这几天我不开心,不笑,是因为你不开心,也不逗我笑,你知道吗?” “你刚才说话也没个头绪,我有些糊涂了。不过,好像我们都不开心,那就做个游戏吧。” 曹如嫣握着手,大拇指撑着下巴,望着上空想。 程延仲双手抱怀,笑着说:“乐意奉陪。” 曹如嫣想到了点子,去拿出她的红盖头:“延仲,给我揭一次红盖头,我嫁给你一年多,你都没给我揭过。” 程延仲想起成亲那天,自己离开洞房,也没看她一眼,她在身后委屈地喊着自己。 不禁说出:“如嫣,那天,对不起。” “那时我很不开心呢。后来知道,瑶姐姐烙伤严重,正处于危险中,想着你也是无心的,也明白你的苦了,不怪你了。好了,不废话了,揭红盖头,揭红盖头。” 曹如嫣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又是拍手,又是踢腿,兴奋地念着唱着。 程延仲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笑了好一会,又沉默了:如嫣,我亏欠你的,不止这一个红盖头。 你却觉得老天赐予你很多,叫我怎么对得住你,我看,要用一生来偿还,疼爱你,才够。 “延仲,你坐在我旁边是吗?我都闻到你身上的汗馊味了。你要是再不揭开,我就自己揭,以后,再也不让你来揭红盖头了。” 曹如嫣等得不开心了。 程延仲逗她:“如嫣,我是在思考,揭开了红盖头,要做什么,你可知道?” “就说说话,休息啊。这还不简单。” 曹如嫣说。 程延仲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你忘了洞房花烛夜了?” 曹如嫣不愿意:“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今晚只揭红盖头,不洞房行吗?我想说话,想说话,聊聊。” 曹如嫣扭着说。 程延仲假意不高兴:“不行,只许你提要求,不许我提意见吗?揭红盖头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千古不变。你我逃不了。” “那就不玩揭红盖头的游戏了,我们玩点别的吧。” 曹如嫣想扯下红盖头。 程延仲抓住她的手:“一会要揭,一会不揭,容不得你。这不是游戏,是补回我们正式的成亲仪式。今日你非得把这个接红盖头和洞房花烛夜给规规矩矩的完成!” 曹如嫣想跑,程延仲一下抓住她:“一下就抓住了,在洞房里,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别反抗了,这是我们天经地义的事。别乱动了,要庄重些。” 程延仲揭开红盖头,曹如嫣还问:“延仲,我们先说点话好吗?” “嫁夫从夫,先行了周公之礼再说。” “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行过。” “别多说了,好好,伺候夫君。” “到时我都睡着了。” 、、、、、、苏若瑶与蔡禾苗在外面偷偷笑着,觉得该离开了,就为他们关上房门。 苏若瑶回到偏房:我的那几块匾额不知做好没有? 本书来自 第八章 夫妻大肆秀恩爱 - 沉鱼泪 - 乐晨夕 次日一早,程延仲和曹如嫣就沿着东边的亭子一路,慢慢地散步,牵着手,程延仲问:“如嫣,昨晚,你说,有话聊,可你又睡着了。品书网 wWw.Vodtw.com” “谁让你那样的。我就是想问,在我们成亲之前,你见过我吗?” 曹如嫣期盼地问。 程延仲仔细想了一会:“这个,没有。但是我听说过,曹家大小姐是县里的名媛。” 曹如嫣甩开手,推了他一把,撒娇了:“呆脑筋,也不会说句谎话来哄人家吗?如果这世上,没有我和瑶姐姐犯傻,谁会愿嫁你呢?” 程延仲看出曹如嫣的心思,又牵着她的手:“不生气,不生气。听你这么说,你见过我,是吗?在哪里?是否一见钟情了?” “想得美,” 曹如嫣嘴硬了:“见是见过。在游船时,那些官家千金们,都指着,探出头去看,说那是程老板的大公子。我看她们一个个都羡慕得像个个傻瓜。不过我也看了你一眼,不怎么样嘛。天下众男子中其中一个而已。” 曹如嫣走着跳着,停不下来,程延仲总是要去牵着她:“那时你对我就这映象吗?后来,我爹派人来提亲,你是否红了脸,心跳得说不出话了?” “胡说!当时我哀叹,这世道是由男人左右的,恨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要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可又不能反对,因为要给弟弟妹妹做出遵从父母之命的好榜样。我只能躲在房里偷偷地哭,悲戚落花凋零。” 曹如嫣得话虽难过,但表情开心地很,还得意地瞥了程延仲一眼。 程延仲都看得出,听得出:原来小如嫣对我早已芳心暗许,又不好意思道出,却在这硬嘴,哀叹自己不能左右的命运。 她以为我看不出来呢。 程延仲牵着她,开玩笑问:“如嫣,你这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定有后悔,心有不甘。是不是当初情愿抛绣球,自己选个夫婿?” 曹如嫣手里握着一束墨兰,扫着程延仲的脸,歪着头,想象着说:“抛绣球?要是抛中一个比你还无赖,流氓,土匪的男人怎么办?我这辈子还要不要过啊?”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令如嫣讨厌的男人吗?” 程延仲双手捏着她的脸,说反话,心里想: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令你深爱的男人,也没有比我更深爱你的男人。 曹如嫣追打他:“在外面还敢捏我,放肆!听着,如果给我权力,我要自己招亲,文试,武试,我亲自垂帘面试,还要派人去调查来相亲者的口碑,然后一一审阅。这可比你参加乡试,会试都难。” “哟,听起来好厉害。可我自认为,你要真来这么一场招亲,在南安县,我肯定第一,到时我拔得头筹,你不还得嫁给我。我看你就别费心思了,认命吧。” 程延仲给她出了道难题。 曹如嫣也有招:“没那么简单,殿试还有前三甲呢。我招亲也有,我就在前三甲里面选一个我中意的夫婿,就不选你这个自高自大的。” “到时我都蟾宫折桂了,你竟不选我?” 程延仲邪里邪气地说:“那我豁出去,带着我程家三万人马,三千战船直逼你家,逼婚,抢亲。到时,你可别整日唱着化蝶双双飞啊。反正呢,我怎么都制服得了你。” 已来到了山居亭,曹如嫣夸张地叹气:“我曹如嫣竟嫁了一个山贼,土匪,今生就在这贼窝里了吗?” 程延仲来了一个公主抱,转起来:“嫁入我程延仲的贼窝,你就是我一辈子的贼婆娘。” “贼婆娘就贼婆娘,我不认命又能如何呢?” 曹如嫣欢笑如银铃般。 西边的晓梦亭,苏若瑶坐在那里,依着栏杆,远远地看着东边的山居亭,幸福地说:“多好,延仲,如嫣就该是这样的一辈子,一对比翼双飞。” “苏希仁,好看吗?” 程延仲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身旁。 苏若瑶期盼而憧憬地说:“好看,我喜欢看延仲和如嫣这样亲密,夫妻相爱就该如此。” 程延仲眼神中闪过一丝笑,心中又喜又忧:延仲,如嫣这样相处得好,是程家的福气。 可是,若瑶,你呢,你就这样祝福他们吗? 既然和如嫣谈得来,就和他们一起吧,别独自闷着。 程延仲离开了,苏若瑶还在观赏着:曾经,这是我和延仲的生活,可现在,延仲,我真的无心也无法像如嫣这般为你笑得绚烂盛开,对不起。 我装不出来。 我只能在你身边,看着程乾长大,其他,你想要的,我已无心。 这时,程延仲和曹如嫣玩累了,就坐下来。 在山居亭中,程延仲抱着曹如嫣,曹如嫣依着程延仲,躺在他腿上:“延仲,你怎么突然一早拉我起来散步到山居亭呢?我还在睡梦中呢。” “我喜欢,和你聊天,散步。你每次对我说假话,谎话,其实我都能感受出来。傻瓜,你骗不了我。可是我却被你骗得心甘情愿地高兴。” 程延仲玩弄着她的秀发。 曹如嫣噘嘴说:“哪有撒谎,哪有骗你?” “别噘嘴,否则我可不顾这里人多口杂。” 程延仲指着她,吓唬她。 曹如嫣收起了嘴。 程延仲继续说:“喜欢和你散步聊天,是原因之一。我们刚才路过,不知多少人看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哦,我有多在乎你,让那些恶人,将伤害你的念头打消掉。如果他们冥顽不灵,还敢动你,他们就等着受死吧!” 曹如嫣玩弄着手指做飞鸟的姿势给程延仲看,说:“延仲,你说的第一个原因呢,什么喜欢和我聊天,我才不管。但你说的第二个原因,很重要,让那些恶人知道你的厉害,然后知难而退,我可不想因为受到伤害而无法照顾程乾。所以第二个原因更有意义。” 程延仲搂她起来:“第一个原因就没意义吗?如嫣,我问你如果有别的男人对你比我对你还好,你会想跟他走吗?比如说程延仲。” “唉,嫁入了程延仲的贼窝,怎么逃得掉程延仲的手掌心呢,昨晚,你不这么说吗?” 曹如嫣慢吞吞,娇气地说。 程延仲盯着她,一字不落地听着,然后紧张转为笑脸了:“说得慢吞吞的,让我胆战心惊。不可任何人对你有想法,程延仲,不管我们是否在程府,他也别想对你染指。” 然后抱着,吻她。 曹如嫣焦急地推开他:“这是在外面。” “我不管。” “你不怕别人说你好色吗?” “让别人说去吧,我们是夫妻,不怕别人说。” “延仲,我以后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晚上好好伺候你,不耍赖了。不在这里玩好吗?” “不行,我想再山居亭玩耍。” 两人在山居亭一会亲昵,一会追弄嬉戏、、、、、、终于,曹如嫣把程延仲劝走:“延仲,该去值海了,要不怎么保国卫家啊?”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被罚离开程府的容彩霞憎恨地看着他两,从头至尾。 大夫人很快得到报告:“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早,从祁院散步到山居亭,一路上,手牵着手,打情骂俏,郎情妹意。来到山居亭,更是不得了,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当众亲吻,如若无人。比之大少爷曾和苏若瑶的情投意合时的暧昧相,有过之而无不及。路过的各位夫人,少爷,小姐丫环,奴才,都看着呢。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大少爷俊朗,大少奶奶娇俏,谁都想多看一眼,多听一句。偷看偷听的人多着呢。” 大夫人摸摸自己那双保护着白白嫩嫩的手,慢慢一笑,说:“的确有伤风化。可延仲,如嫣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们如此浓情蜜意于众人面前,最多处罚他们年轻,不懂事。如果我硬要拿此事大做文章,教训他们,也伤不了他们什么,反倒会让我落得个管教过严的坏名声。” “那夫人拿大少爷可还有办法?” 捞月问。 大夫人笑得更阴险了:“怎么会没办法呢?现在,延仲是肯定无法动手的,程乾呢,被保护得很严密,老爷也屡次说过对程乾得喜爱,万一我们出了差池,担当不起。而老爷对苏若瑶的态度,我还捉摸不定,不便下手。就拿曹如嫣下手。抓住时机,一句弄垮曹如嫣,进而让延仲垮台!” “夫人似乎很着急?” 捞月问。 “怎能不急?延仲几次向老爷请求离开程府,老爷都不许。我就怕老爷心里还存着将来让延仲继承大业的想法,这可威胁到延新的地位了。到时,噩梦成真了,延仲的一妻一妾都对我恨之入骨,吹吹枕边风,我有好饭吃吗?” 大夫人看着墙壁,但眼睛中似乎看得很远。 这时的苏若瑶去木匠店里取回所有的匾额,好重。 做过苦力活的她咬着牙将八块匾额搬进馆娃斋,如今已更名为赎罪斋。 在赎罪斋里休息了一会,觉得有些寂寥,可能是看到刚才程延仲曹如嫣的伉俪情深吧,也想现在有人和自己凤凰于飞,相亲相爱。 苏若瑶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坐了一会。 本书来自 第九章 馆娃斋里的舞姬 - 沉鱼泪 - 乐晨夕 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喧哗不宁。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出去一看,是一群穿着华丽,擦脂抹粉的浓艳女子。 这样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表情语调,很容易让人想到,她们是出自苏楼的。 这肯定是一官特意安排的,知道我会来,苏若瑶想:是想气我,让我吃醋吗? 一官,你这样大费周章,我还真的,吃醋了,这么多美艳女子。 不过,我倒要看看,一官你和她们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程迪智来了,所有香艳女人都围上来:“程老板。” 贴身奴才程全让她们安静:“先给程老板来一支舞。” 于是,五光十色,炫彩华丽,眼花缭乱的群舞开始了。 苏若瑶看她们十人一圈,一线,两排,各种姿势都摆出来了,也不错。 再看看躺在躺椅上的程迪智,眼睛一闭一合。 苏若瑶走过去,略带讽刺地说:“一官,你这是昨晚没睡好呢?还是今天,日上三竿,不想起床啊?” 程迪智见苏若瑶来了,就打起精神:“苏希仁,既有空来,何不欣赏一下这群美人的舞姿呢?” “好啊,我正愁无聊呢,就和一官共同品味一下佳人的美妙舞姿。” 苏若瑶奉陪:一官,你想用这些歌姬,舞姬来让我吃醋,气我走,是吗? 可惜,现在才辰时啊,你刚刚就闭眼欲睡的样子,已泄露了你的真实心意,你根本不喜欢她们。 好笑,看你能装多久。 群舞确实不怎么样,苏若瑶坐在程迪智身边,撑着下颚,笑:“一官,不如来个‘飞燕可做鼓上舞’?” “也好,谁会‘飞燕可做鼓上舞’?” 程迪智问。 无人回答。 苏若瑶说:“一官,这个太难了,不如换一个吧?” “你们还会跳其他的吗?” 程迪智问。 “程老板,我会‘贵妃醉酒’。” “我会‘貂蝉拜月’。” “我会‘霓裳羽衣曲’。” “我会‘采莲舞’。” “我会‘太平乐’。” “我会‘踏谣娘’。” “一一舞来。” 程迪智斜躺着,无味地说。 他还是差点睡着了,苏若瑶笑:一官,你不喜欢,就别装了,我看着你这样子,都替你累。 不过程迪智对每一支舞都还是看了一眼,努力拍掌,喊:“好,好,有没有‘西施浣纱舞’?” “老板,奴婢会,只是奴婢相貌丑陋,怕遭了老板的兴致。” 一女子说。 “貌在外,心在内,不管相貌,且看舞姿。你舞来瞧瞧。” 程迪智有些兴趣了。 于是,一段美丽的‘西施浣纱’就出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舞姬跳得真好。 苏若瑶也看得入神了。 其他舞姬看着直笑话她“长得这么难看还敢出丑” “还眨眼,想暗送秋波呢” “不照照镜子再出来” “应该先蒙上面纱” 程迪智起身,站起来,拍掌说:“好!舞姿优美,轻盈婀娜,眉目传神,韵味优雅。我看,你跳得很好,怎说会遭了我的兴致呢?” 苏若瑶看程迪智这回是真觉得这个舞姬跳得好。 “程老板,奴婢是下等舞姬,平时都是蒙着面纱跳舞的。今日忘记带面纱,所以说怕你不高兴。不过能得你一番夸赞,奴婢心中竟飘然了。” 此女子说。 程迪智很欣赏她:“无所谓上等下等,跳得好就是好。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皂荚。” 皂荚自信地说,说完后,其他舞姬都笑了,“这么难听的名字也不改一下” 。 程迪智喝住她们:“别笑!皂荚,你的名字别具一格,与众不同,和你的舞蹈一样,不同于那些胭脂水粉,花红柳绿。这个名字,是你爹娘给你取的吗?” “是的。皂荚的娘是个浣衣女,皂荚原来也是个浣衣女,只有姓,没有名。我爹就唤我为皂荚粉,就是用来洗衣裳的皂荚粉。” 皂荚毫不自卑地说着自己的名字来由。 程迪智听着很有趣:“皂荚,我看你像个能干聪慧,有进取之心的姑娘。懂得女子美貌不长久,唯美德长存,不错。” “谢程老板赞赏。” 皂荚行礼说。 苏若瑶觉得:一官,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唯美色之人。 程迪智又探头说:“皂荚,让其他人站开点,刚才你跳‘西施浣纱’时,给你弹琴伴奏的那个小姑娘,看似还小,叫什么名字啊?” “老板,奴婢大名叫扶策,小名叫有有。” 扶策站起来说。 “扶策?有有?” 程迪智说:“有学问的大明,有趣的小名。可见你是出自大户人家,或是书香门第,怎会流落苏楼呢?” 扶策说:“老板,奴婢家中连连遭遇不幸,家父病逝,无钱安葬,家母病重,无钱医治,兄弟娶亲,念书皆需钱。一家人愁眉苦脸。扶策虽小名‘有有’,想来家中亲人却一无所有,就自己卖身亲来,换钱葬父,医母,为兄弟娶亲,念书。” 苏若瑶觉得这个扶策虽命苦,但很有主见,而且这言语之间,很熟悉的感觉。 程迪智问了一个与此场景不相符的问题:“扶策,‘论语十则’中,你欣赏哪句?” 出乎意料,扶策竟能回答出来:“扶策铭记的有三句,第一句,‘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焉’,第二句,‘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第三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年纪小小,才十四,五岁吧,却口吐珠莲,全是美德,操守,远胜过我那个女儿争妍。” 程迪智越来越有兴趣:“程全,去取出文房四宝。谁可将刚才扶策所说的论语三句,用行,楷,隶,篆四种字体一一写出?”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舞姬走出人群,说:“奴婢愿试试,只盼程老板不嫌弃。” “还没写怎知好不好,执笔吧。” 程迪智摊手说。 然后一连四张,程迪智和苏若瑶一张一张地看,程迪智点头:“嗯,不错,虽说不能精于一种字体,但能做到四种字体都写到如此上乘,已很不易。‘笔砚临摹’?你叫‘笔砚’?” “这是奴婢自己取的名字,只因爱好书法而取。” 笔砚说。 程迪智赞赏:“有品味,爱好,不附庸风雅。笔砚,扶策,皂荚,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程全,带他们出去吧。” 其他歌姬,舞姬都牢骚满腹地出去了,苏若瑶听到他们一些低声地抱怨“怎么留下三个最丑的?” “这是什么眼光啊” “她们三个最不会讨客人开心了,还时常挨骂,有什么好” 馆娃斋安静些了,笔砚对程迪智说:“程老板,恕奴婢直言,平日里,皂荚蒙面跳舞,扶策蒙面抚琴,都是卖身不卖艺。若程老板需人伺候,还请其他姐妹回来吧。” “笔砚,你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需人伺候。让扶策在旁边抚琴吧,扶策,奏些清静雅致的,不扰人心的。” 程迪智说。 “是,程老板。” 扶策将琴抬到一边。 然后程迪智又对笔砚说:“笔砚,我看你为扶策和皂荚两个小姑娘着想,有长辈风度,看样子像是历经沧海桑田般。不如我们品茶聊聊?” “笔砚的荣幸。” 于是笔砚就陪着程迪智谈天聊地,扶策为他们抚琴。 苏若瑶看着:一官,你倒也挺会享受,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笔砚,必懂得很多人情世故,可聊之处甚多。 而且,她的书法虽上乘,却谈不上精妙,不过让你想到了三夫人吧? 平日里那么忙,今日就畅所欲言,直抒胸臆吧,我也有我的事。 苏若瑶拿着一块丝帘去找皂荚:“皂荚姑娘,我是程府的丫环,叫若瑶。刚才看你的‘西施浣纱舞’,甚是优美。想着在你面前献丑,跳一段,还请不吝指点。” “若瑶姑娘言重了,奴婢怎敢谈得上指点呢?” 皂荚谦虚说。 苏若瑶和皂荚学了一整天的‘西施浣纱舞’,还谦卑地将此舞的精髓之处都问得清清楚楚,练得也很认真。 皂荚不明地问:“若瑶姑娘如此美,随意挥动几下帘子,即可舞动人心,何必练得如此辛苦呢?” 苏若瑶边舞边说:“皂荚,女为悦己者容,对我来说,还有女为己悦者容,我要为己悦者舞。我只舞给他一个人看。所以要舞得尽善尽美。” “那么说来,若瑶姑娘用情之深,情郎可真幸福。” 皂荚一边教一边说。 苏若瑶想着:情郎? 延仲? 是啊。 他说过我‘浣纱明珠’。 到下午酉时了,程迪智让程全过来说:“程全,她们三个人,笔砚,扶策,皂荚,给她们赎身。” “奴婢谢过程老板,能遇上程老板真是三生有幸,程老板的恩情,奴婢此生也还不完” 三人感动得磕头谢恩。 程迪智让她们起身:“都是流落风尘得苦命才女,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馆娃斋完全安静了,又只有苏若瑶和程迪智了。 苏若瑶在程迪智身边走着,感慨地说:“一官,挑来挑去,挑出三个女子。但我仔细观察,她们的容貌音色是这十个舞姬中最不起眼的,甚至可说是其貌不扬。一官有何意呢?让我想想,笔砚,年纪稍大,言语稳重,比我更能懂一官的心吧?” 本书来自 第十章 剪不断理还乱 - 沉鱼泪 - 乐晨夕 “确实,人啊,过一年就长一岁,明智之人总能越来越明理,懂得倾听,安抚。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当然若瑶你也是这样。” 程迪智回味说。 苏若瑶弯着腰问坐着的程延仲:“更重要的一点,笔砚写得一手好字,让一官你不禁勾起了对三夫人的思念。” “是啊,笔砚一手好字,比不过墨玉的书法,笔砚也是自恃清高之人,可也不比墨玉的自尊志强。不过笔砚这样活着,没有墨玉那样累,也不错。” 程迪智怀逝者,惜今人。 苏若瑶可惜地说:“遗憾的是,笔砚的相貌与三夫人是不可比拟的。” 程延仲伸出食指,挥着指头,表示否定,笑她:“若瑶,以为你在程府念书多了,会长进很多。怎你的识人还停留在浅显的外貌?也对,长相相似,确能激起一个人对故者的思念甚至恋情,但那所有的情意都是因故者而生。如果这个长相相似的人,爱好,脾性,才情,与故者完全不一的话,只会让思念的人觉得,那是故者的行尸走肉,反而更心痛。我对墨玉的敬仰胜于爱,却让墨玉在我身边痛苦一生。这些,都告诉了这个笔砚,笔砚说的话倒也让我觉得对墨玉稍稍安慰了一些。” 苏若瑶心中念着:一官,你若是知道,清高的三夫人柴墨玉,被你那其他几位夫人逼得走上争夺权势之路,而后心态脆弱,自了其命,你会怎么想呢? 可怜一官你风云半生,却只有蔡墨玉这个美好的回忆,我不愿毁了她。 苏若瑶不提三夫人了,免得伤心,说起另一个舞姬:“扶策,乃扶住,支撑的意思吧?这个扶策,比三小姐稍大,却撑起一个家,没有愧对她这个名字。小名‘有有’。她弹得一手好琴,又饱读诗书,一问三答,言语品性之间,怎么,扶策的这一切,让我想到了如嫣。一官,难道你,不,你不是这种人,不是,我不信。” 苏若瑶突然激动了。 “若瑶,你别胡思乱想,” 程迪智知道她的意思,解释道:“我这是在庆幸自己慧眼识人,为我程家寻得一好媳妇,为延仲觅得一贤妻。” 苏若瑶激动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也坐在一旁:“一官,你差点吓到我了。不过,这好媳妇,贤妻,如何说来呢?” 苏若瑶给他摇着摇椅。 程迪智笑了,忘了今日是要气她的,将心中的话全告诉她:“前几日在晓梦亭,你我不都看见,山居亭里,延仲如嫣夫妻两不顾世俗,甜蜜恩爱的样子,让我都羡慕。虽延仲平日里有些桀骜不驯,狂放不羁,但也是明理懂事的孩子,若不是深爱着如嫣,也不会让全家人都知道他们的这般甜蜜。延仲是与你深情厚意的,曾冷落了如嫣,可如嫣能让延仲这般带她好得没话说,可见如嫣她对延仲是全心全意,才让延仲感动至此。” 苏若瑶也赞赏程延仲的慧眼识人:“一官你真的是,明眼识珠,如嫣她确实一直对延仲爱恋着。她刚进门时,也曾因为我的存在而迷惘,嫉妒过,可后来她想通了,与我相处如亲姐妹。一官你都看到了。这些日子,如嫣无意中对下人说出她的处世理念‘对延仲的感情,和其他事物,不奢望,不强求,不争抢,只要延仲心中有她,足矣,就心宽天地宽了’。我和延仲审问丫环后,才知道。这话,把延仲感动得多情善感了,连连说,圣贤都说不出这样高尚得话。这不,对如嫣是又呵护,有亲昵,都不可收拾了,开心得想让所有人知道。” “如嫣说得好,‘不奢望,不强求,不争抢’,绝顶聪慧啊,大智若愚。我的妻妾中有哪个比得过她,自想自解,自想自乐,而且心胸宽广,气度可比宰相,是主母之相,这才配得上延仲。” 程延仲对曹如嫣的言行思想赞不绝口。 苏若瑶则对程延仲赞不绝口:“一官真不同于常人,难怪是这福建之王。若他人,会说如嫣为妻不雅,引诱夫君,有伤风化。可那些人,哪个不是在偷看延仲如嫣的浓情蜜意。” 程迪智摇摇头:“凡事要看本质,若瑶你和延仲如嫣走得最近,却从未停你们说过她半句不妥,反倒都是维护,赞赏之词。尤其是你,常人看来,你定会与如嫣争夺延仲,可我听到你对如嫣的评价全是她如何纯,善,美,仁,母爱。” “是啊,要说我唯一不喜欢如嫣的一点就是:她毫不费力地夺走了程乾全部的心。可我去何处抱怨呢,是程乾这小子自愿缠着她的。” 苏若瑶说道程乾就有些惆怅。 程迪智笑她:“若瑶,都说过,你和延仲如嫣住在一起,你同样是程乾的母亲。” “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苏若瑶喜忧参半:一方面,可确定一官对延仲如嫣的器重,特别是对如嫣的“主母之相” 一词,肯定他两将来不可限量,与现在的“嫡长子” 程延新有得一拼。 而另一方面,一官的意思是要我和延仲如嫣一起,可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程乾的心呢? 程迪智突然想到:“对了,前些日子,如嫣在山居池戏水,抽筋差点溺水,延仲救了她,还为她揉腿。其实这本无可厚非,但总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将小事化大。延仲为了保住如嫣的名节,不惜撒谎,损毁他自己的名誉。延仲做得很笨,但可见他对如嫣的痴爱。” 苏若瑶迷惑不解:“一官,既然二少爷担下了所有责任,为何你还知来龙去脉?我很难相信,延仲会把此事的全部都告诉你。” 程迪智浅笑:“若瑶,我是为人之父,怎会想不到儿子的心思?” 苏若瑶恍然大悟:“一官,你这个父亲让人敬仰。一点不像他人,责怪如嫣叔嫂不洁,不检点。” “如嫣的貌美,品行,注定她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将来是个惹人爱的女人,这是她的优秀应得的。可延仲,恋上大嫂,头疼啊,不是件好事。” 程迪智一眼看透曹如嫣的纯洁和程延仲的痴恋。 苏若瑶操心地说:“一官,我担忧,二少爷太痴心,会伤及如嫣。延仲已为此事多次吃醋,这虽说延仲心里对如嫣的爱,可已使得如嫣非常伤心。而如嫣呢,虽为人处世已尽量谨慎,忍让,我只怕她难逃‘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命运。” “我断定如嫣的聪慧仁厚会为她穿越灾祸,享受福祉。可延仲,他,难说。” 程迪智竟对自己的次子的未来,断定不出来。 “若瑶,今日和那个叫皂荚的姑娘学跳‘西施浣纱’,一跳就是一整天,其实你也会跳,而且跳得好,自然,只是不如皂荚精美。为何还要特意去学呢?” 程迪智换了个开心的话题。 苏若瑶笑他一下子忘性大:“一官怎忘得这么快?这里的一切建筑和风景,原本都是以西施的相关词语命名的。只有在此处跳‘西施浣纱’才得其所哉,相得益彰,不是吗?” “说得也对,不过既然更名了,就与西施无关。若瑶你再跳‘西施浣纱’还有何意义?” 程迪智问。 苏若瑶反对:“我就和一官顶嘴一下吧。更名了,可原来的名字还在心中,对我来说,就像是‘新人再好,也不如旧人’。对了,一官对这个外貌不佳,也没有笔砚和扶策那样的才华,还遭其他舞姬蔑视的皂荚,大加赞赏,是因为她跳‘西施浣纱’跳得好吗?” 程迪智回答:“不仅仅如此,皂荚被其他舞姬唾弃,生存处境也不佳,却能跳得气定神闲,信心十足,实在难得。我觉得,她的‘西施浣纱’是在她浣衣时,自己摸索,练习出来的,就像当初的你一样,在浣衣房,遭人贬斥,却仍外柔内刚、、、、、、” “惹人怜吗?” 苏若瑶得意地眨眨眼:“一官,现在酉时了,我苏希仁该回祁院了。” 程迪智缓过神来:今日是让若瑶觉得我女色众多,结果却从舞姬中选了三个,笔砚是用以怀念墨玉,扶策是用以赞许如嫣,而皂荚却明示着我一直念着她。 ‘新人不如旧人’,‘西施之所必须跳西施浣纱舞’“惹人怜’,一切全被她说中了。家事心事,全部向他畅谈倾诉,虽我很舒心了,但她离迷雾更近一步了。为何我一次次地想斩断情丝,却斩不了?苏若瑶心情畅快地离开了馆娃斋。为什么畅快呢?因为又一次证明,一官心中还有她。即使众多佳丽在眼前,也不及自己。而这“老爷请了十个舞姬来闰竹园”的大事很快就让大夫人知道了,她一点一点笑着,缓缓点头:“好,老爷已无心于苏若瑶。那么苏若瑶,我也不必再留你这个祸害了,让你渐渐消失,香消玉殒!”捞月来说了一句:“夫人,彩霞想见你。”大夫人很烦她,此时的彩霞已是她的累赘了,但又不得不见。本书来自 第十一章 逛街被劫 - 沉鱼泪 - 乐晨夕 在程府外面一处黑暗的居所中,容彩霞泪流满面:“姨母,你才是我真正的姨母,却一直让我喊捞月做姨母。品书网 www.voDtw.com我这么让你丢人吗?” 大夫人叹口气,背对着她:“彩霞,我总不能让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外甥女在浣衣房做工吧?你也为姨母想想吧,你姨夫几个妾室,姨母难做啊。再说,你是我妹夫的妾室所生,你我也无亲缘关系。姨母已做到仁至义尽了。” “我是姨母你的外甥女,也是大家闺秀,为何不可在程延仲身边取得一席之地?我喜欢他,自从姨母你带我进程家时,我就喜欢他了。只要姨母帮帮我。” 容彩霞摸着自己的心哭求,表示对程延仲的爱。 大夫人回答得很明了:“彩霞,姨母已给过你机会了。先让你去伺候延仲,可你反令他厌恶。” “那是曹如嫣挑唆的。” 容彩霞坚认愚见。 大夫人接着说:“让你做四少爷延新的丫环,侍妾,也可步步高升,也不错啊,你还念着程延仲。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让曹如嫣没脸见人,可惜杀出个程延仲,为了她,不顾一切,把你也拉下水,你偏偏不肯验身,众人都认定你与程延仲有染,我只能这般罚你,已是很轻了。彩霞,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又是曹如嫣,竟有另外个男人如此为她放弃一切,她专坏我的好事!” 容彩霞气得在房间中无方向地乱窜。 大夫人提醒她:“彩霞,即使这次你能毁了曹如嫣的名声,让她从程延仲身边下台,你也难成为程延仲的女人。不还有苏若瑶吗?好了别多想了,程延仲有了苏若瑶和曹如嫣,你难在他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姨母会为你找一大户人家,嫁做妻子,而不是妾。” 大夫人走了。 容彩霞心中的恨并未因她的安慰而有所消减,反而更强烈了:苏若瑶再美也是一丫环出身,能成什么气候? 关键是曹如嫣,我就是被她害到这漆黑的屋子里,不见天日的。 曹如嫣,我也是大户千金,除了是庶出,不比你差,凭什么你能成为程延仲堂堂正正,捧在手心的妻子,大少奶奶,而我,连做侍妾,做丫环的资格都没了? 大夫人离开的路上,奸笑想着:彩霞,不管你以后打算安生嫁做**还是报复曹如嫣,苏若瑶,姨母都支持你。 祁院今晚的晚饭特别温馨。 程延仲,曹如嫣二人在甜蜜世界中,苏若瑶因近日和程迪智聊得愉快而自得其乐,三个人都高兴着。 苏若瑶一改往日对祁院的漠不关心,而是与程延仲,曹如嫣边吃边聊着,这几天想做的事:“延仲,如嫣,你们看我的想法怎么样?祁院里里外外整理一番,关键是除湿气。再自己动手做一些简单的装饰,然后上街购置一些衣物,给程乾也做些新衣裳。” 程延仲奇怪了:“若瑶,我怎么觉得,你只有在我和如嫣不和时,或者如嫣烦恼时,才会关心我们,和我一同面对困扰呢?” 苏若瑶一时不好怎么回答,就说:“延仲,你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想多了吧?比女人还心细。” 曹如嫣开口了:“如果瑶姐姐要这样才会关心我和延仲的话,那我就没事多些生气,多些闹事,再装个失踪啊,出走啊,让你们一起来找我,我就躲起来笑。” 程延仲瞪住她:“如嫣,不要拿自己开这些不祥的玩笑。” “如嫣,你要是想让我和延仲华发早生,皱纹满面,就多弄点事出来吧。” 苏若瑶也开玩笑。 他们两都在不忍心地责备曹如嫣,曹如嫣低下头:“我只是喜欢被你们担心,关怀的感觉,很温暖。” “你哪日不让我担心?” 程延仲点一下她的额头。 曹如嫣不好意思地笑:“那延仲你以后多担心我,即使你华发早生,皱纹满面了,我也不嫌弃你,好不好嘛?” 曹如嫣娇气地,还给程延仲夹菜。 程延仲觉得她真是让人又气又笑,又怜又爱:“好,好,但只是玩玩,不许来真的。” “嗯,好的。” 曹如嫣又夹了一道菜,甜甜地问:“官人,奴家亲手为你夹的菜可入口啊?” “这是哪里来的唱戏的啊?” 程延仲问,但心里很享受。 苏若瑶在旁想:如嫣喜欢被延仲和我担心,关怀,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被人担心,关怀着。 这个人,是一官吧。 但眼下,唉,算了,苏若瑶对曹如嫣说:“如嫣,别淘气了。要是延仲以后有了其她女人,我可指望着你为我做主呢。” “其她女人?就算有,延仲心里的第一个也是瑶姐姐。我不必费那个心思。” 曹如嫣脱口而出。 程延仲说:“如嫣说得好,有你们两个,我还容得下其她女人吗?” 苏若瑶觉得愧对程延仲了,就竖起精神说点别的:“如嫣,看样子明日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我们去街市如何?” “好啊,好久没出去逛街市了。我有很多东西想买,又不想托丫环去买,总是不能完全合我心意。不过买很多东西,要算着支出,省着点用,好难啊。” 曹如嫣在计算着。 程延仲看看她两激动的样子,本想阻止,却又不想去了她们的兴致:“大不了多花点钱,我去账房多支出点。关键是,东西可以忘了,但人要安全回来!一根发丝都不能少,否则,处置!” “我们就在程府附近逛逛,延仲不用那么着急。” 曹如嫣说。 程延仲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对了,不可带程乾出去,让他在祁院,奶娘照顾着,海星保护着。” 曹如嫣有些失望,撑着下颚,斜望着程延仲:“真的不可以吗?” “如嫣,听话,你是母亲,不是孩子了。等我哪日休假了,就带你们和程乾一起去街市。” 程延仲不忍曹如嫣失望。 天伦之乐的一家,苏若瑶羡慕着:刚才如嫣说的关于程乾的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啊。 次日,苏若瑶,曹如嫣两人,各自带着丫环敏嫣,蔡禾苗,在街市上闲逛,买了好多东西。 “瑶姐姐,我与禾苗都提不动了。” 曹如嫣吃力地问:“你能帮我提一点吗?” “如嫣,我也想问你这句话,” 苏若瑶也被购买的货物拖得走不动:“我们还是不懂得料理家务啊。” “以后像这样大规模的采购用品,要有计划地,采取化整为零的方法,分次,分批采购、、、、、、” 曹如嫣虽走不动,但说话还是有劲。 瞬间,一个武功了得的黑衣蒙面人,将她们四人推翻在地,又瞬间消失。 苏若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起来后问:“大家都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 “有蒙面歹徒。” 蔡禾苗说:“还好我们都没事。” “如嫣呢?禾苗,大少奶奶在哪?” 苏若瑶的心悬了起来。 “刚才黑衣人一闪而过,我也没看清楚。” 蔡禾苗急了。 “刚快去找!” 苏若瑶心急如焚:如嫣可别因昨日的玩笑而真的闹失踪啊,要不延仲可真的会生气。 不过,若是她是自己玩失踪的,大不了让延仲骂一顿,可要是真的是歹徒、、、、、苏若瑶不敢往下想,而是和蔡禾苗,敏嫣一起在街市上边找边喊“如嫣” “大少奶奶” 。 找了一圈,没有踪影。 苏若瑶无神了:如嫣虽有些顽皮的性子,但懂事明理,不会这样吓唬我们的,是被恶人挟持了! “苏夫人,大少奶奶若是被恶人挟持,肯定不在街市了。” 蔡禾苗提醒。 “说的对,我们赶紧回去想办法吧。” 苏若瑶带着蔡禾苗,敏嫣回到祁院。 一回来,她就通知程安:“速去海岸,将大少奶奶被劫一事告诉大少爷,请他速回,一刻耽误不得!” “是。” 程安骑马去了。 苏若瑶又下令:“禾苗,去请五少爷来一趟。” “五少爷,哦,是。” 蔡禾苗立刻去了。 苏若瑶本想自己去禅院找程延元帮忙,但想到如嫣被劫,程乾会不会有危险,虽有得力刀剑手海星守着,万无一失,但是就怕万一啊,所以苏若瑶还是不放心。 她坐在程乾附近看着他,只听海星问:“苏夫人,奴才去找大少奶奶吧?” “海星,如果你出去了,我一人保护不了程乾。我怕敌暗我明,你走后会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到时他们再劫走程乾,杀了我。到时,大少爷回来,见到他的妻妾,儿子全不见了,可怎么么办?他该如何是好?恐怕连冷静思考也做不到。” 苏若瑶分析说。 海星想想:“苏夫人说得有道理。奴才就按苏夫人说得去做,先护好小少爷和苏夫人,等大少爷回来,再做决断。” 程延元先于程延仲来到祁院,一来就火烧眉毛地问:“苏夫人,你和大嫂,还有两个丫环,可有财物损失?” “没有,身上的宝钞和碎银都还在。只是买到的零碎物品全扔在街上了。” 苏若瑶也来不及问好,就先回答了。 本书来自 第十二章 共谋营救曹如嫣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再问:“那就是劫人。品书网 wWw.Vodtw.com你和大嫂今日去街市,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延元,这件事,整个祁院都知道。” 苏若瑶回答,盼着他赶快想出办法。 程延元问:“那祁院之外的人呢。” 苏若瑶强迫自己冷静:“依我看,祁院之外,无人知晓。” “有内贼,不简单啊。而且这次的内贼与上次程乾被盗的内贼完全不一。上次是程乾被盗,没有谁看起来最有嫌疑。而这次是大嫂遭劫,她丢失了,外人看来,最大的受益者是苏夫人。那么这事就会被人怀疑是你指使的。又是嫁祸于人。” 程延元不齿地笑:“俗话说一计不可二用,但她还真用了,还让人看不出来是她干的。” “延元你心中已猜到主使者?” 苏若瑶着急地问。 程延元指着至幸堂的方向。 苏若瑶拼命点点头:“是的,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财力,人力,安排黑衣人公然抢人行凶?还能在祁院暗中收买内奸。最重要的一点,除了她,还有谁对延仲如嫣这么忌讳,这是针对延仲而来的。可目前,我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延元,你为何不怀疑我呢?” “如果你是指使者,就不会一回来就请我来想办法了。你知道,我可是敬重大嫂的。她对我和我延仲二哥的关照,宽容,谅解,我感恩五内。” 程延元回答。 苏若瑶感动了:“延元,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现在管不了这些了。现在关键是救如嫣。延仲已在回来的路上,可他根本不会信这是那个人所为。而且就算延仲相信,也不可能直接去至幸堂要回如嫣。没有证据,只会挨批。怎么办?” 苏若瑶握着双手,毫无目的地走着。 “苏夫人请冷静。既然她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把她最宠的女儿三小姐程争妍抓起来,一人换一人!” 程延元说出了他饿锦囊妙计。 “这是围魏救赵吗?” 苏若瑶问。 程延元夸她:“苏夫人好计谋。只是此计策难只靠你我二人之力不够。争妍在至幸堂,层层保护,我们很难抓住她。可现在救人如救火,又耽误不得。苏夫人,你可有什么方法将争妍抓住?” 苏若瑶想到大年初二那日在锦瑟亭的那件事:“延元,引蛇出洞,我有办法,让人在丫环间造谣,说大小姐,二小姐和两位姑爷在今日未时回来一趟,三小姐定会出来。我看大夫人想不到我们会去抓三小姐,也不会留心这个造谣。” “你所说可有用?” 程延元问。 “有七成把握。若引不出,再想其他办法引三小姐出至幸堂。” 苏若瑶说:“我正在想。” “对,这个没脑筋的争妍,引她出来的方法多得是。我还要将怀素姐姐,子节,子令妹妹都抓起来。” 程延元心中有数地说。 苏若瑶问:“这是为何?” “我想这件事肯定是大娘一人主使,她不会把这件重大的事让四娘和五娘这两个有口舌,没脑子的人参与的,她们只会坏事。如果只抓争妍,很容易让大娘猜到我们在针对她,那样她就会想出相应的办法对付我们。所以,把程家所有小姐都抓起来,让大娘捉摸不定。而且我们要快!” 程延元抓紧拳头,举起说。 苏若瑶也说:“越快愈好。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武艺高强,智勇双全,而且我们都信得过的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为免人多口杂,最好是一个人就够了。” 程延元明白:“这个人只有大哥了。” “可我说服不了他去对付大夫人,他对大夫人的愚忠不知何时能消除?” 苏若瑶想捶墙了。 这时,程延仲冲进来了,还握着即将出鞘的剑,要上战场的样子,脸上全部紧绷:“怎么回事?这一出去就出事了,如嫣呢?黑衣人呢?” 苏若瑶向他跪下:“延仲,对不起,昨夜我的右眼一直跳,应阻止如嫣出去的。可真不想坏了我们的好兴致。” 程延仲扶她起来,着急地说:“若瑶,现在我已如坐针毡,关键是要找回如嫣。你哭有什么用?” 苏若瑶推开他,站到窗户边去:“我说过,如嫣胜似我的亲妹妹,如果这次她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延仲,请你为程乾找个好后娘,待他视如己出的后娘。” 程延仲打了她一掌:“现在什么都不知,你就说些丧气话,若瑶,清醒点。” 程延元也在劝:“大哥,苏夫人,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去找大嫂,而不是懊悔,自弃!大哥,事不容缓,我已有一计。现在整个闰竹园都关注着大嫂被劫一事,无心他事。我们趁此把争妍,怀素,子节,子令都抓住,藏在一处。这计策,需要你出手,我才信得过。” “延元,你这是什么办法?不去报官,不去找如嫣,这样有何用?” 程延仲急昏了头。 程延元很镇定:“大哥,我们已报了官。但你也知道官府的办事效率。如果我们自己去找大嫂,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线索,难道漫无目的地找?我的妙计,只需你点头。” 程延仲一急一愣中,毕竟是爱妻失踪,怎能镇定? 程延元等不及了:“大哥,别犹豫了。大嫂被劫走,我也一样着急。此时,你无办法,只能按我的办法了,无中生有,引蛇出洞。就这样,你假装黑衣人,在至幸堂附近,等着争妍出来,抓住她,别让她看出是你。另外,此计只有你我和苏夫人三人知道,不可外泄,否则就一败涂地了。” “好,为了就如嫣,什么都要试一下,你说的无中生有也对。此计不行,再施一计!实在不行,我翻遍整个南安县!” 程延仲冲动地难以自持。 苏若瑶去拿黑衣,紧握他的手:“一定要将她找回来,否则即使我活着,也是个活死人。” 程延仲毅然决然:“一定!” 至幸堂内,丫环们都在传言“大小姐和二小姐要回来了,是不是两位姑爷也在外面啊?” 三小姐程争妍听说了,支开丫环们,欢天喜地独自去找姐夫了。 她记得客人都是住到西边去的,就往西边的暗香斋和疏影斋走,可还未到锦瑟亭,就被蒙着脸的黑衣程延仲捂住了嘴,劫走了她。 接下来,在程延元的帮助下,程延仲以很快的速度,抓住了住在禅院四小姐程怀素,住在禄院的四夫人之女:五小姐程子节,住在禛院的五夫人之女:六小姐程子令。 然后把这四位小姐藏在一个叫五陂寺的破旧无人的寺庙中,绑紧,蒙上眼睛,塞住嘴巴。 两个小一点的子节和子令都吓得眼泪鼻涕出来了,但因塞住了嘴而哭不出来。 程延仲也不忍心:这都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但转念一想:妹妹们,先委屈你们一下,在大哥手上,会很安全。 但你们的大嫂却不知下落,只能请你们忍耐一下了。 做完这些,程延仲回到祁院,匆匆忙忙对程延元说:“延元,我已照你的意思,做了这不仁之事,绑架自己的妹妹。” “大哥,你不必自责,较之那些真正的不仁之人,只是九牛一毛。况且你是出于救人,四位姐妹也算是帮个忙。那些暗处的歹徒,才是恶人!” 程延元也学着别人用拳头打墙壁,但很疼,连忙按摩手掌。 程延仲看他这个样子,想到他还是个孩子,又不放心了,抓住他的衣领:“延元,大哥信任你才这么做的,你心里到底有底没有?” 程延元也抓住程延仲的手,让他松开:“大哥,你觉得我会拿大嫂的性命开玩笑吗?你自己比我更须冷静,引蛇出洞还需等,等到蛇不耐烦了。” 此时,蔡禾苗进来报告:“大少爷,府中四位小姐全部失踪,夫人们都乱作一团,哭天喊地。二少爷得知后,举着剑到处找。凶狠的样子像是要杀人。” “禾苗,大少爷知道了,你出去吧。” 程延元说。 “是。” 程延元摸摸下巴:“好,越乱越好。我二哥也出来了,更能吓唬那些恶人。谁让这个恶人趁着爹不在家这两天行凶呢?必会胆大包天,自食恶果。” 苏若瑶知道程延元的意思。 可程延仲一片茫然地等待,坐在程乾的摇篮旁,问:“若瑶,程乾怎么总是哭?奶娘呢?” “奶娘已进来给他喂奶了。” 苏若瑶说。 程延仲抱起程乾哄着:“我的儿子啊,程乾,才一天没有见到娘亲就想娘了,真孝顺。不担心,娘很快就会回来的,今日,爹来哄你睡。” 程延仲叫程乾不担心,实际也是强迫自己不去担心,但强迫不了。 苏若瑶想说“程乾,娘亲在眼前啊” 。 但此情此景,说得出这句话吗? 谁都无心吃晚饭,送来的食物基本没动,只有程延元吃了些糕点。 不管他怎么劝苏若瑶和程延仲,他两都不想吃,吃不下。 晚上,程乾睡在摇篮里,一会儿哭醒,一会儿睡着。 苏若瑶和程延仲都无心睡。 程延元趴着桌子睡了一会。 本书来自 第十三章 围魏救赵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到了第二日巳时,程延仲忍不住了:“延元,我不能再忍了。品书网 www.vodTw.com我去翻遍整个南安县,就像当初找若瑶那样。” 程延元站起来,眼睛也是红肿的却是老成持重的神情:“大哥,你不必等了。这条蛇可能还不知我们在等她。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吧。” 程延元伸出手。 程延仲将东西给他:“你要这个香囊做什么?” 程延元说:“大哥,我先去至幸堂看望一下大娘,毕竟她丢失了争妍姐姐,会很伤心。我也很快给你答复。” “延元,让我去吧,否则夫人日后会事事针对你。而我,已不怕,习惯了。” 苏若瑶拿过香囊。 程延元坦然笑笑:“苏夫人,昨日我就认定祁院有内贼。我想,我昨日踏入祁院时,大娘就已知道了。我以后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但为了救大嫂,这些先放一边吧。” “干脆,我和延元你一起去,延仲,你宣扬一下,就说,五少爷去探视大夫人了,大少爷之妾苏夫人也去探视大夫人了。让整个闰竹园都知道,免得我和延元一去回不来了。” 苏若瑶对程延仲说,眼里目光凌厉。 程延仲不解地问:“若瑶,延元,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看你们不像是去探视问候,而是去兴师问罪的?你们怀疑大娘?” 程延元回答他:“大哥,此刻,怀疑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好准备,等我们的信号,带上信得过的人,去营救大嫂。” 至幸堂,一片混乱,大夫人丢了宠爱的**争妍,没心思去想其他的,急地躺在正堂的躺椅上,头上敷着毛巾,挥挥手说:“延元,苏希仁,你们自己坐吧。看我这样子,我也无力招待你们了。” “大娘休息好,别着急。” 程延元坐下。 看见旁边一位先生,就上前行礼,问:“敢问先生可是我四哥和三姐的授业恩师?” “恩师不敢当。五少爷。” 先生说。 程延元趁此,大声问:“先生,延元昨日念书,读到一句‘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却难以理解其中之深意,先生可否为延元解惑?” 先生回答:“此句的意思是,攻击敌人时,若敌强我弱,则不宜集中进攻,当避实就虚。正面进攻不如出奇制胜。‘围魏救赵’也就是此意。” “先生这一释义,延元豁然开朗,多谢先生。” 程延元说。 大夫人不明程延元是来看望自己的,怎么会突然问出‘围魏救赵’来,大夫人紧张起来:这小子,不会有什么把戏吧? 该不会他把争妍藏起来了吧? 就凭他? 不可能? 但昨日他就去了祁院、、、、、、大夫人的想法完全正确。 苏若瑶走过去了,将程争妍的香囊递给大夫人:“夫人,这香囊已不香了,你说要它还有什么用?刚才五少爷提到三十六计中‘围魏救赵’,想必夫人也知道吧?” “苏希仁,这个怎么在你手上?是不是你干的?” 大夫人拿掉头上的毛巾。 苏若瑶定了定神,问:“夫人的话,奴婢听不懂。想借着五少爷的话,继续问,齐国为救赵国,而包围了魏国都城邯郸。若魏国迟迟不肯从赵国撤兵,那魏国的都城邯郸能保多久呢?齐国的耐心又能坚持多久?” 程延元和苏若瑶这样暗中点明,威胁,大夫人完全明白了:争妍在他们手上,他们也知道曹如嫣在我手上。 我昨日就应该想到,曹如嫣被劫,之后争妍跟着丢失,定与程延仲有关。 只是当时丢失的还有怀素,子节,子令,这几个小姐与此事无关,谁能想到全是他们祁院干的,让我迷雾中猜不透。 又将我一军。 大夫人站起:“哼,你们厉害。” “夫人,不管谁厉害。齐国的耐心坚持不了多久的话,邯郸危在旦夕。” 苏若瑶逼着她交出曹如嫣。 大夫人不得不答应:“今日未时,群山庙。活的。” 苏若瑶也说了:“我们的要求和夫人的一样。” 大夫人阴笑:“这个,你们放心。” 大夫人的阴笑让苏若瑶和程延元都打了个寒颤。 苏若瑶和程延元离开至幸堂后,大夫人倒在摇椅上:这次可说败了一半。 败的这一半,是延仲对我的信任,恐怕是永远也挽不回来了。 不过,程延仲,你就去捡回你的破衣裳吧,看你是要,还是不要。 苏若瑶和程延元回到祁院,紧张而兴奋:“延仲,还有一个时辰,未时,群山庙,用三小姐争妍去换如嫣。” “用争妍去换?这么说争妍就会落入歹徒手中了?” 程延仲问。 “歹徒就是你敬仰为神的大娘!” 苏若瑶哭喊着:“你的争妍妹妹会很安全!” 程延仲如五雷轰顶:“真的是这样吗?” “是真的!用争妍去换。为防对方有诈,我们交换人质时要很小心。先把子节,子令,换出去,直到对方交出大嫂,再放出争妍。怀素姐姐另外放走,免得他们用怀素姐姐来要挟我。” 程延元将交换人质的步奏说得很详细。 程延仲不得不信了:“回来后,给我个详细的解释。” “延仲,如果如嫣没回来,也不必解释了,快去准备吧。” 苏若瑶对他这时面对妻子的性命威胁,却还在愚忠,感到心酸。 程延仲心中不安地带着四个妹妹去交换曹如嫣。 可能是大夫人爱女心切,在交换过程中没有耍手段。 不过程延仲的警惕却一点没有放松。 群山庙中,他终于见到了曹如嫣,只是她头发凌乱,双眼无神,脸色暗淡,衣裳破烂,这才一天的时间,怎变成这个样子? 与昨日出去逛街时的欢快样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共枕过的丈夫,根本看不出这是自己的妻子。 “如嫣,” 程延仲叫她,她不回答,只是和程延仲抱头痛哭。 先不管这些,程延仲抱着她回祁院,两护卫跟在后面。 苏若瑶和程延元看到曹如嫣回来了,都喜极而泣“如嫣,你让我们好担心” “大嫂,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 可对苏若瑶和程延元的问候,曹如嫣也一句不回。 在正房内,她一直哭,一直哭,苏若瑶问她这两日经历了什么,她不说,程延仲问她是否有人对她动手,她也不说。 就一直哭。 所有人都拿她没办法。 直到哭累了,她才撑起力气说:“我想去泡澡。” 可一起身就摔在地上。 程延仲抱起她,轻轻地说:“原来是要泡澡,跟我说就好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这两天吓坏了吗?我的小如嫣一直很坚强,知道我们回来救你,怎会吓着呢?” 在浴房内,苏若瑶给曹如嫣脱去衣裳,大吃一惊:“如嫣,你身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的伤?头发也乱糟糟的,耳环都被人被扯掉了,这耳垂都裂开了?很疼吧?” 曹如嫣趴在浴桶上,流着泪说:“两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一个带土来**我。我痛不欲生,几次想咬舌,想撞墙,都被他们阻止了。他们塞住了我的嘴,将我绑在房柱上。然后到了时辰又派人来蹂躏我。一直到你们救我出来。” 程延仲听着,觉得马车的车轮从心上碾过,“啊” 的一声,他受不了了,冲出浴房,挥剑斩断一根根竹子,痛苦地喊着“啊” 。 祁院的竹子都被他斩断了,一片狼藉。 他才觉得发泄了一点,回到浴房中,曹如嫣在用刷衣服的刷子来刷自己的全身,苏若瑶跟她抢,程延仲走过去,夺过刷子,扔掉:“如嫣,你干什么?” “这身肮脏的皮囊,怎么面对你?” 曹如嫣转过身去。 程延仲趴在浴桶外面:“你无过错,有何无法面对我?你想把自己全身都刷出血来吗?” “延仲,我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你不明白吗?我已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了。凭你程家的财势,不必在乎我爹的意思,去娶个洁净的女子,多得是!” 曹如嫣喊着,哭着。 程延仲走过去面对她,她又转过来背对程延仲:“延仲,何必忍着,你有男人的自尊,怎容得下我这样被几个地痞践踏过的女人做妻子,想休妻就休吧。我不恨你。” 程延仲站起身吼她:“曹如嫣,你嫁给我后,说过多少次休妻了?我看你的意思是想休了我。这世上哪有妻子休弃丈夫的事?你屡屡提到休妻,这样才让我没有自尊!以后不许提,我骑着红头马,领着你,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门,你想那么容易逃走吗?逃不掉!” “既然你部嫌弃一赃物,那我看你能忍多久?” 曹如嫣的话,似乎无心生活下去。 苏若瑶也心碎了:“如嫣,延仲爱你,是爱你这个人,爱你为他抚琴,写诗作画,还有逗他开心。延仲不是普通的男人,是‘翠竹君子’啊,不会用普通男人的眼光来面对这件事的,所以他不会因这件事而嫌弃你。” “可是我会嫌弃我自己。” 曹如嫣打着浴桶的桶边,用头去撞,从喉咙底喊出来:“我想去撞死!” 本书来自 第十四章 曹如嫣身心受辱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还想劝慰她受伤的心,苏若瑶想到一事:“延仲,你不是想知道延元是用什么方法救回如嫣的吗?想知道是谁指使歹徒对如嫣做出这惨无人道的事吗?你的好大娘!” “真的是她?” 程延仲再次受到打击,心如刀割地问:“若瑶,具体怎么回事?延元都告诉你了,是吗?” “我不想再提,你去问延元吧?让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肮脏!” 程延仲出去问程延元了。 w w w . v o d t w . c o m苏若瑶看曹如嫣的眼神,竟与她产下死胎时的眼神一样,糟了,不能让如嫣有那种想法,于是苏若瑶激发她:“如嫣,残害你的人是大夫人。你难道以后就这样一蹶不振,自生自灭下去吗?不和延仲好好过日子吗?振作起来,为了你惨死腹中的程涓,为了这次被羞辱,不可放过这个蛇蝎妇人。” “竟然又是她!” 曹如嫣怒眉横,却又无可奈何:“是啊,除了她还能有谁有这样的人力,物力,和毒辣心肠呢?可我又能拿她如何呢?” 曹如嫣死命地拍打着水面。 程延仲走进来,抚着她:“没天理。我还给大娘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争妍,她却令人将我的小如嫣糟蹋地身心俱伤。来,如嫣,我们去房里休息。” 在正房内,苏若瑶觉得曹如嫣的精神已被摧残得很脆弱,为了防止意外,必须要让她认识到她自己有多重要:“如嫣,我不想再次提起这令你心痛的事。但我想了很久,大夫人为何派人劫持你,摧残你?为何又阻止你自尽呢?” 曹如嫣捂住耳朵。 程延仲见她这样,就用眼神暗示,又说:“若瑶,别说了。” “不,如嫣,你要明白了,我才能放心得下。否则你会一直这样脆弱下去,我是你的姐姐,不想看到你香消玉殒,听我说,” 苏若瑶抓着她的手,分析说:“我看大夫人知道你饱读孔孟诗书,会不忍此羞辱而自尽。但她不会让你在程府外自尽,那些歹徒次次阻止你自尽就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延元和延仲的设法营救,大夫人会暗中将你送回祁院,让你在祁院自我了断。她再派人宣扬一下,于是,所有人都会认为延仲的妻子有不洁之行,到时,延仲该如何自处?大夫人最终的目的是延仲,她容不得延仲了。我看她是以为延仲宠爱你,就想借你的自尽,一步步摧毁延仲。若果真如此,你没了,接下来就是我,就是程乾。” 曹如嫣没有捂住耳朵了,眼睛还是傻乎乎的,但也似乎明白了:“瑶姐姐你说得对,那些地痞为何生怕我自尽,恐怕就是这个原因。我也确有自了之心。可听你这么一说,我绝不如此,我怎能让恶人的诡计得逞呢?” 苏若瑶抱着曹如嫣:“我的好妹妹,一点就通。现在你明白了,你可不能没了,否则,我没了一个千辛万苦挽救来的妹妹,延仲没了爱妻,程乾,他昨日一天没见到你就伤心,昨夜哭了睡,睡了哭,也不知是否做噩梦了。你看,你要是没了,这是多大的孽,看你如何还得起。” 曹如嫣似有些相通了,这时,程乾不失事宜地哭了,曹如嫣立刻去抱他,边说着:“延仲,瑶姐姐,我真笨,有你们和程乾在我身边,我还又一次产生那种想法。” “这不能怪你,如嫣,这样的屈辱,谁都难以承受。不过有延仲和我,一起在你身边,做你的顶梁柱,什么不能承受?你相通了,我就放心了。” 苏若瑶暂时松了一口气:如嫣,我可是用自己的儿子让你振作起来,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程延仲对苏若瑶说:“若瑶,你真不愧是如嫣的姐姐,说的,做的比我好多了。娓娓而谈,就让如嫣心里明朗振作了,不像我,只会吼着她,不许她脆弱。” “没有你这个夫君抱着她哄,谁能让如嫣振作起来?你才是如嫣真正的顶梁柱,我只是如嫣的门窗而已。” 苏若瑶说:“延仲,这些日子,好好照顾如嫣。我会在一旁看着你们。” “定会的。” 程延仲果断地说。 曹如嫣抱着程乾,心中怒气燃烧,当机立断地说:“延仲,我受了罪,那么恶人必须伏法。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爹,让他看到大娘的恶行和她的真面目。延仲,瑶姐姐,延元,你们都为我作证,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沉默了一会,想着要怎样对付恶人。 沉默后,程延仲坚决不同意:“如嫣,如果要揭穿大娘,势必要将你受暴行的事说出。到时,大娘背水一战,用你的名声来威胁我,去造谣。然后,你会淹在他人的唾沫里的,不知你能否再浮起来。” “延仲,我不怕。刚才不说了,有你和瑶姐姐做我的后盾。” 曹如嫣坚决地说。 “如嫣,我怕,到时你连门都不敢出,不只是鄙视,还会有辱骂,扔石子。我听我娘亲说,延新的母亲原本是个丫环,生下延新后就遭此厄运,不堪其辱,自了了。如嫣,我不想看到你如此痛苦。真的不想!” 程延仲摇头否定。 “延仲,我、、、、、、” 两人争论了。 苏若瑶想到,前些天程迪智对曹如嫣的极高夸赞:有主母之相。 万一一官知道这件事,而对延仲如嫣改变看法,觉得他们有损程家颜面,放弃对他们的重视,那即使报了大夫人的一箭之仇,也得不偿失啊。 想到这,苏若瑶劝曹如嫣:“如嫣,先放下程乾。我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和大夫人虽是仇人,却是一损俱损的仇人。若用你的屈辱去报复她,这代价太大了。最重要的事,我和延仲都心疼!” 曹如嫣放弃了:“瑶姐姐,既然报**不报仇都难受,我该怎么办呢?” 曹如嫣跺脚,坐下。 程延仲摸着她的耳垂,撕心裂肺地说:“如嫣,这右耳垂被扯裂了,很痛。可我听到你诉说这两日的劫难,想到若瑶曾经被四娘用烙铁烙脸一样,心里像被一辆千斤重的马车碾过去,现在还在碾轧着。你还想让我心里再被痛,恨,苦碾轧一次吗?” 曹如嫣愣了,摇摇头:“延仲,你难过至此吗?” “如嫣。” 程延仲想了又想,说:“等你在祁院休息两日,身体完全恢复,我就带你和若瑶,程乾离开这里。不去请求爹了,任爹和两位叔父骂我不孝,我只想看到你的笑容。” “延仲,谢谢你。放弃荣华,为我这么做。” 曹如嫣感动了,依偎在他怀里:“如果这样,那我不再说报仇了。可是我的身子已经脏了,你真的不在乎吗?” “有多脏?刚才若瑶都帮你洗了一遍。以后,我为你揉洗。只要你别逃出我的手掌心。” 程延仲恳求中带着怜惜。 “永远也逃不出了。我想,你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你有这么大一个家,这么多亲人,也有不舍,却为了我的任性而放弃了。” 曹如嫣内疚地说。 程延仲确实难舍,他叹口气,这是很少见的,他说:“也怪我没用,让你们在华贵的程府受尽了苦。若瑶,如嫣,出去后,忘掉仇恨,渐渐忘记这里的一切。” “你为我放弃了家,躲到远处去,我,我,我为你忘记这里的仇恨。” 曹如嫣说地有些迟钝。 苏若瑶觉得她根本无法忘记。 但是,现在为了她的心情,一切随着她,直到她完全身心恢复。 “现在,我去探望一下我们的仇人,跟她说清楚,到明白,我的痛。告诉她,即使心灵不纯,也要手脚干净些!” 程延仲心坚石穿。 “延仲,可别让她利用如嫣受辱的事来要挟你。” 苏若瑶赶上去说。 程延仲咬牙切齿:“她敢!像她这样崇尚权势的人,是不会选择玉石俱焚的。” 程延仲出去了。 苏若瑶操劳地想着:延仲,如嫣,别离开,你们还有机会,四少爷延新不是你们的对手,这个家有可能是你们主宰。 程延仲出去,经过正屋,程延元还在那里等着。 程延仲对他说:“延元,这次大嫂得救,多亏你了。大哥大嫂对你感恩不尽。但这件事事关大嫂的名誉,我们也无力和大娘抗衡。所以,我不想现在和大娘撕破脸皮。此事暂时,也别去说,忘了吧。以后行事,记得,依然要谨慎。” “嗯,延元明白大哥的意思。” 程延元说。 出了祁院,两人见到坐在地上的程延滨,他站起来,也是眼睛红肿的:“大哥,如嫣大嫂怎么样了?” “她很好,在休息。我瞧你这样子,是两天没睡吧?你,去看看怀素妹妹吧,她也被劫持了,受了惊吓。” 程延仲现在没心思,也没力气和程延滨争吵,直接去至幸堂了。 在至幸堂,程延仲的目光坚韧穿石。 大夫人虽自知败露,但仍高傲地坐在正座上,毫无歉意,只是她不敢直视程延仲,眼光乱了。 本书来自 第十五章 程延仲与大夫人决裂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盯着她四处张望的双眼,低声说:“我原谅了你多少次?你用一个誓言,用你父亲的性命作誓言说,不再陷害若瑶和如嫣。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信了你,但现在看来,如嫣曾差点丧命,产下死胎,若瑶被嫁祸追杀,程乾被盗走,都和你摆脱不了关系。” 程延仲为了曹如嫣的名声,说话说得很小声。 大夫人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也很小声:“延仲,如嫣已回到你身边。你过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怎么样?” 程延仲眼神如剑,刺得大夫人胆寒了,但程延仲还是压低声音:“你想要得程家主母之位,早已在手,现在也入主‘至幸堂’,还认了延新做你的‘嫡长子’,你却不放心我,还要来害我。你在害怕我抢夺你的权势吗?我都落到要为生计发愁的地步了,你还不肯放过我?现在,我告诉你,你想要的,你有的,我都不会与你争,我不稀罕。你大可安心地住在至幸堂,等着将来延新来孝敬你吧。但你不可再对我的妻儿下毒手!” 程延仲指着大夫人说。 大夫人打了一张感情牌:“延仲,还记得从前,延新的位置是你的,我是那么疼爱你,视如己出的疼爱。我们虽无亲缘,但如亲生母子。可你有了女人,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对我不尊的?你也看到了。让我很不安啊,甚至让我受到了威胁,而你却一边倒。所以,我们的母子情份,就断了。你别怪我。” 不过这张感情牌没用。 “大娘,是你先处处刁难若瑶,嫌弃她的身世低微,又因如嫣是爹为我选定的妻子,而不是你为我所选的你娘家侄女,所以你也对她一进门就不满。是你不对在先。” 程延仲苦笑:“我曾那么敬重地把你尊为我娘亲之上。但其实,我也知道,如果争妍是个男孩,你当初是绝对不会对我那么好的。可我还是对你那么愚忠!痛心疾首啊。” “你知道这个?” 大夫人很诧异:“看来你的娘亲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软弱,还是告诉过你一些事的。” 程延仲不耻地说:“如果你因争妍是男孩而不关注我,这无可厚非。虽然当初你对我的关爱,完全是出于,保护你自己在程家的权势。因为我是长子。我理解你,所以当初也没在乎。后来你将我从至幸堂赶出,我也没记恨你。可是,大娘,这次,我哭了,痛了,恨了,悔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吧?我不想再说你那些恶行,今日我来,有两件事,跟你说清楚。第一,我,程延仲,你的庶子,为你收回你那个用你父亲做赌注的,不孝的誓言,免得外公因你的恶行而丧命。第二,我会继续称你为大娘,但这只是个为了维持你脸面的称呼,无任何意义。因为你对我妻儿所做的恶,已抹煞了你曾对我的恩情。说白了,那也算不上恩情,只是你把我当‘嫡长子’对待来利用罢了。可我从未介意过。如今,这些都算了吧,阳光大道,各走一边。” 大夫人的眼神一直没能正对程延仲但她打出了底牌:“延仲,既然你摊牌了,我也无话可说。是你自己将我们的母子情份说成了敌人冤仇。可我们都不愿鱼死网破,是吗?为了如嫣的清白,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了。” “连这种话还说得出。大娘,我肯定会答应你,但就怕你不会答应我刚才的请求!” 程延仲再次指着她,狠狠地说了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夫人暗自念着:延仲,对不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依我看,曹如嫣的脾性,受了这样的侮辱,内心是熬不了几日的,到时她没了可别怪我。 到时你也没任何证据了。 苏若瑶呢,她比曹如嫣好不了多少,你还不知这是你捡到的你爹的一双破鞋吧? 只是我还不确定现在能否告诉你。 不过现在,说不说都无所谓,从明日开始,苏若瑶也将走向黄泉路。 这都不关我的事。 待你失去这两个女人时,脆弱不堪一击,我就要斩草除根了。 你刚才说什么‘阳光大道,各走一边’,错了,程家的阳光大道,将来只有我的‘嫡长子’延新可走,我要为他扫除你这个最大的障碍。 程延仲回到祁院想:以前是如嫣常让我开心,相互搀扶着走过婚后一年多的时光。 现在该让我为如嫣撑起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家了,否则,我还算得上若瑶口中的‘翠竹君子’吗? 祁院正房内,苏若瑶和曹如嫣吃了些东西。 见到程延仲回来了,曹如嫣忧忧地问:“只是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吧?” 她无奈地坐到床边去:“罢了,延仲,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伤心之处了,又何必弄得满城风雨呢?” 程延仲坐在她旁边,心底还是感叹自己的无能,表面上还是在安慰曹如嫣,也在安慰自己:“如嫣,想想我们将来在某处自由自在的生活。岁月会淡忘这难过的一切。” “但愿如此吧,延仲,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曹如嫣心有不甘,但声音脆弱。 “既然我们很快就可离开这里了,今晚好好休息吧,大家都累了。” 程延仲在旁边说着,也提不起精神,不知是这两日没睡好,还是心中无望。 苏若瑶看他们两个,坐在床边低着头说话,也没相互抚摸着手,也不对视,一个低沉,一个脆弱,让人哪里放得下啊? 他们真的愿意就这样离开吗? 不过现在,苏若瑶觉得自己该离开他们,让延仲好好陪着如嫣休息一夜,安抚她受伤的心。 “如嫣,刚才我与你所说,可都不能忘哦。” 苏若瑶始终放心不下她被救回来时,那悲痛欲绝的眼神,和她生下死胎时的眼神很像。 第二日,苏若瑶一早起来就去正房看望他们。 还没进去,程延仲出来了,摇着头,欲哭无泪:“如嫣一夜的恶梦,梦话,惊醒,尖叫,痛苦不堪。我碰她一下,她都会惊醒。我想杀了我自己,换取她的心宁。” “延仲,人一生不会永远风平浪静,这是你们该携手扛过的时候,说这样的丧气话干什么?” 苏若瑶说他不对,让后小声说:“杀了你自己,如嫣会更痛苦,再说了,该杀的人另有其人,不是你。” 曹如嫣出来了,披头散发,将茶几上的茶壶,杯子,一个一个地扔碎。 程延仲抱着她:“如嫣,你怎么了,跟我说啊?” “如嫣想发泄心里的痛,就像你砍竹子一样,让她扔吧。” 苏若瑶对程延仲说,然后对外面的丫环说:“禾苗,去把祁院所有的碗都搬过来。” 碗搬过来了,苏若瑶牵着曹如嫣的手,说:“如嫣,想摔多少就摔多少,保怒,恨都摔碎,直到心情好了。” “好。” 曹如嫣拿起碗,一个个地扔,身心俱疲的她,连拿起碗,摔下去的姿势都那样无力。 摔了几个后,曹如嫣说:“延仲,对不起,我难受才会这样。可惜这么多碗。我们又要去厨房领。” “不管这些碗了,只要你心情好些,我们陪你把闰竹园的瓷器都摔碎。” 程延仲说着,抱她在怀:“今日,我一天都陪着你。” 曹如嫣推开他:“不行,延仲,你已两日未去巡海了,定耽误了很多事。你这样为我呆在家,我更会不安。既然我已经舒服一些了,你就去巡海,做正事吧。快去。” 曹如嫣的情绪好些了,程延仲也都依着她:“好,如嫣,我去。若瑶,照顾好她。” 程延仲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她们两:谁都不能有事啊。 苏若瑶给曹如嫣梳头,洗脸,穿好衣裳。 可她还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苏若瑶猜她刚才只是不想让程延仲担心太多,才让他走的,可如嫣不能这样沉沦下去,苏若瑶就说:“禾苗,去抱程乾来。” 曹如嫣抱着程乾,心情稍微好些了,自言自语:“程乾乖,快快长大,长大后保护你的娘亲,看她叫苏若瑶,记住了。也不要忘了我这个奶娘,照顾了你好久哦,我叫曹如嫣。不过你小子,将来你娘亲和我都要你孝顺,你逃不掉的。” 曹如嫣点一下他的额头:“你爹总是点我的额头,我也点一下你的额头。你笑了,是答应了,将来要孝顺我们,是吗?” 苏若瑶也笑了:如嫣,我的儿子能让你暂时忘记烦恼就好了,只是,他当你是他的娘亲,我们都在自欺欺人。 晚上没睡好,上午就像睡,苏若瑶坐在曹如嫣的床边,像个母亲一样:“如嫣,想睡就睡,睡不着就起来和程乾玩,烦心了就听我讲故事。” “我知道了,瑶姐姐。” 曹如嫣困了,也睡了,心里比晚上宁静了。 蔡禾苗进来,见曹如嫣睡了,就轻声说:“苏夫人,徐仙人来找,说是你请他。” “哦,让他在院子等着,我梳梳头就来。” 苏若瑶镇定地说,心里却很奇怪:不是说好明日来给我把脉吗?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本书来自 第十六章 程迪智安抚祁院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和徐仙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如既往地压低了音调:“徐仙人,我请你明日早上辰时来把脉,为何今日、、、、、、” “苏夫人,你已处险境,快逃吧。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徐仙人今日第一句话就这么惊悚。 苏若瑶摸不着头脑,但她相信徐仙人的话是真的,可自己现在不能离开逆境中的延仲,如嫣,还有自己的儿子程乾,就问徐仙人:“何事,请详细说来。” 徐仙人直说:“大夫人一直以为,你上次是喝了我故意开的药方,才小产的。她以为我这是在讨她欢心,就令我在你的药方中开相克的药材,令五脏六腑渐渐衰竭而死。” “她好计策,借刀杀人,想于无人知晓中置我于死地。” 苏若瑶冷静思考着:“她这又是要我的命啊。我看,如果我不死,你的后果就不知会如何。” “我想过了,我按她的意思,开毒药方,其中的相克两味药上做记号,你照着去抓药,避开那两味相克的药。其实,即使你也不用避开,医馆的人一看就知那是相克的。” 徐仙人想两个人都保住。 苏若瑶再次压低声音:“徐仙人,你为大夫人针灸久了,也见过听过她的为人处世,这谨小慎微是其中之一。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跟踪你。告诉你,祁院里就有内奸,害得大少奶奶被劫持的内奸。只是现在还未查出来。” “敌暗我明,很危险啊。连大少奶奶都难逃劫难,苏夫人,你能自保吗?” 徐仙人问。 苏若瑶换了称呼:“许大哥,求你听我一句劝。现在假装给我开一剂含相克药的药方,然后,今夜逃走。明日是惊蛰,今夜必有雷雨,没人注视,很容易逃出。然后你去找你的妻儿,安度此生,再也别回南安县。” “苏姑娘,我对装睿合的逆行针灸和用药还未结束,还未让她达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现在离开,我不甘心。” 徐仙人也改了称呼“苏姑娘” 。 苏若瑶有点想大声说了:“许大哥,你整日用你的药粉敷脸,改变模样,这很危险!我觉得你已把大夫人的头风反治得愈来愈严重了吧?既如此,你该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为你全家和逝去的许大夫考虑,去做个孝子,贤夫,慈父吧。待你走后,我会寻机会去向大夫人挑明,我已解决了你,她就不会追究你的生死了。” “苏姑娘,你这样会让自己陷入庄睿合的猎圈中。” 徐仙人担忧她:“我父亲医好你,我不想让你有任何损伤。” “许大哥,我早就在庄睿合的猎圈中了。即使你不这样做,她也会用其他手段害我。而令尊因我而死,请给我一次机会报答他,让我拯救你于水火之中,报答许神医的医治之恩吧。” 苏若瑶不想再拖延,低声变大声了:“敏嫣,取纸笔来!徐仙人要给我开药方!” 徐仙人见苏若瑶这么决断,以德报恩,也就附和地大声说:“苏夫人,你的身体,我也不便说。人有千岁命,全靠自己挣。你这样房事过多,怎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都不齿为你把脉了。” 苏若瑶和徐仙人心领神会,这些话,全都是说给祁院内的内奸听的。 徐仙人开好药方后,给苏若瑶,指着其中两味药,暗示。 苏若瑶对敏嫣说:“敏嫣,去抓药吧,每味药都要上乘的,抓回来后,我要好好检查。” “是。” “我就按你所说去做,苏姑娘。恐今生难见了,保重。” 徐仙人略有所思地离开了。 苏若瑶松口气:但愿我挽救了一个人。 然后回到正房去,寸步不离地照看曹如嫣和程乾。 下午,离开程府几日的程迪智回来了,听到曹如嫣遭劫,家中几位小姐也都遭劫一事,大为震惊:南安县,甚至整个泉州府,谁敢这么大胆,在街市上公然劫持程家大少奶奶? 然后不久,四个女儿在程府内又被劫持? 这是谁? 程迪智让程全出去了解情况。 他没有去问大夫人,不想问,也信不过她的话了。 程全将询问到的话全部告诉了程迪智。 程迪智思忖了一阵子:受惊最大的是如嫣? 而嫌疑最大的是若瑶? 四个小姐又是谁抓的? 程迪智坐不住了,想去探望一下。 祁院里,程延仲还没回来,程迪智已坐在正屋内的正座上,此时的他,对曹如嫣有些不满,觉得她有些娇气:同样是被劫持,四个小姐没什么事,她为何痛苦不堪。 对了,为什么程全能打听到这些事,这本应是延仲如嫣的闺房之事啊。 不过,如嫣与延仲,若瑶相处时的大度倒还是让人值得一赞的。 苏若瑶给曹如嫣打扮好,出来迎接,曹如嫣行礼:“爹来看望如嫣,如嫣不甚感激,让爹久等,如嫣失礼了。” 程迪智挥手让她们坐下:“如嫣,你遭遇劫匪两日。爹想,你肯定受惊吓了,整个祁院也受惊吓了吧?这所有竹子都被斩断了,一片狼藉。” “奴婢回老爷的话,这是大少爷在救回大少奶奶后,听到大少奶奶所受歹徒鞭笞和各种刑罚,心中怒火冲天,无处发泄,这才将竹子斩断的。老爷,你看,歹徒抢她的耳环,连耳垂都被撕裂了。一连两日,都是不断的刑罚,奴婢都不忍再说下去了。” 苏若瑶照着说好的话回答。 程迪智想想,说:“看来如嫣被劫持这两日,是受了不少苦,才会让延仲如此生气地斩断祁院所有竹子来泄愤。对了,延仲是如何救出如嫣的?” “爹,这是一群想劫财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延仲去账房支出了一笔钱,才将我赎回。” 曹如嫣回答说。 程迪智疑问不断:“如嫣,刚才听苏希仁说你受歹徒鞭笞和各种刑罚,却未听说四位小姐有任何损伤,这是怎么回事?” 曹如嫣没想到程迪智会有此一问,只好临时回答:“爹,我和四位妹妹并没有被关在一起。我想,可能歹徒中有善心的,见她们年纪小,不忍动用刑罚吧。” 程延仲这才明白曹如嫣为何如此伤心,延仲为何如此大的怒气,看来,如嫣这次是遭遇大劫了,幸好安全救回来了。 刚才对曹如嫣的不满和娇气也都消失了。 祁院里,程迪智继续和苏若瑶,曹如嫣聊着:“原来是这样,如嫣,你这次真糟了大劫难,延仲和苏希仁也跟着一起遭难了。不过,如嫣,爹一向认为你是有福之人,延仲也一样,所以,记住‘天若降福,必先以微祸儆之,看能否自救’。” “老爷,大少奶奶所受之灾祸,可不是微祸,而是大灾,大劫,奴婢都为她痛哭好几次。不过她都勇敢地一一走过来了。” 苏若瑶真想说出真相。 曹如嫣轻拍她的手。 程迪智想到曹如嫣曾产下死胎一事,确实如此,就说:“苏希仁说得对,如嫣,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刚才爹赠了你一句‘天若降福’的励志之词,你可有兴趣赠爹一名句?” 曹如嫣稍微想想:“爹赠的是励志之词,如嫣就赠一句与人相处之词吧,这也是如嫣的座右铭: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 “说得好,” 程迪智竖起大拇指:“如嫣,此乃与人相处之妙道,你若是男儿身,若以此句与人相交,定能助你飞黄腾达。” “爹实在过于盛赞,叫如嫣如何担当得起呢?” 曹如嫣谦虚地说,心中也有些空虚:爹怎么会这么赞誉我的话呢? “如嫣,别谦虚了,你就如此,担当得起。” 程迪智又问苏若瑶:“苏希仁,你来程府后念书不少吧?可否也赠一名句相谈?” 苏若瑶看着程迪智,心中的苦楚脱口而出:“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 程迪智有所感悟:她的‘君’在说谁呢? 曹如嫣全以为苏若瑶是念书少才说出这句不合场合的话,就拍拍她的手,苏若瑶反应过来:“老爷,奴婢说错了,不该说这《孔雀东南飞》中的幽怨之词,惹老爷不高兴。奴婢想到一句‘量大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不知说得好不好?” “这才对,” 程迪智说:“量大,身先,都是男人的胸怀,你能记住此句,不简单啊。” “谢老爷谬赞。” 苏若瑶说。 “禾苗,抱程经过来。” 程迪智说:“如嫣,苏希仁,今日我和你们谈论古今名言,倒有兴趣,还想听你们谈谈。” “那如嫣和希仁姐姐就借古人之词和自己之语,望爹不嫌弃,能入爹之耳。” 曹如嫣说。 “别说这些虚词,好好想想,待会我有词句考问你们。” 程迪智说完,叫程全过来,悄悄下令:“程全,回至幸堂,将刚才罗老板赠送的镶金蓝田玉龙王和玉观音带上,来祁院。” “是。” 程全明白程迪智的意思,回去至幸堂后,叫上四个人:“你们每两人抬一尊神仙,跟着我去祁院。” 程迪智这是想给苏若瑶一个惊喜。 本书来自 第十七章 蓝色,绿色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这是想给苏若瑶一个惊喜。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大夫人看见了,不解地问:“这玉龙王,玉观音,是老爷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吧?这又要搬出去?” “夫人,老爷去祁院,探望被劫持,受了惊吓的大少奶奶,与大少奶奶和苏夫人相谈甚欢,叫奴才将两台神仙抬过去。” 程全也照实对大夫人说。 反正这事大夫人会知道,也不必瞒着她,免得得罪她。 程全走后,大夫人气了一阵子:老爷,你可真够偏心延仲,争妍也被劫持了额,你问都没问一句! 不过大夫人很快淫笑:家公趁儿子不在家,与媳妇相谈甚欢? 这可是个好笑话,将来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样,程府老爷程迪智,一尊高贵正气的玉龙王,一尊和蔼救世的玉观音,去了祁院。 这几个元素加起来,成了程府的大新闻,一下子传开了。 祁院内,程迪智继续和苏若瑶,曹如嫣谈天说地。 他想着:外面的人胡乱猜测,说若瑶是劫持如嫣的幕后主使,但我怎么都难以相信。 怕若瑶现在也是众口铄金吧。 与她多聊聊,然她心里安定些。 反正,这里不是馆娃斋,还有孙子程经在一边,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他先问曹如嫣:“如嫣,爹记得你嫁给延仲后,成亲那日着大红婚袍,之后多以蓝色衣裳,饰品居多,爹看你像是独爱此柔蓝一色?” “是的,爹。” 曹如嫣回答:“如嫣生于海边,长于海边,天亦蓝,海亦蓝,喜爱将自己想象成溶于天之蓝,海之蓝。” “如嫣,人说常见不为奇,你却恰恰相反。” 程迪智好奇地问。 曹如嫣休息了两日,还是心里疲惫,难过,但眼前的人是家公,不便请他出去,就作有兴致样,但说的都是真心之语:“我原本渔家人出身的寒门士子,不可忘本。这海之蓝就是渔家人的本。所以如嫣一直心系着这浅蓝,蔚蓝,深蓝。” “如嫣,你着蓝色,在朱赤,丹赭,明黄,橙紫中,很难出彩。你曾是南安县名媛,难道不在乎这?” 程迪智这是在出试题。 曹如嫣回答得可以说是满分:“爹,如嫣认为,着裳只为保暖,得体。所谓依靠着裳而出彩,是附庸风雅之人所想。如嫣觉得,着装出彩只可得一时的关注或赞赏。而言行品格出众之人,才可获永久的称誉和盛赞,且远胜于着装出彩之人,将其抛至于阑珊处。岁月检验为人的方式不在着装,而在品行。” “如嫣,真是句句醒世恒言啊。凭你这番得道的话可著书了。” 程迪智明言赞赏,又问:“如嫣,白袷蓝衫,在男儿中,说的是没用取得功名的士人,亦指底层士人。但你却并不在乎此,是否有些一意孤行或是哗众取宠之意?” “爹,白袷蓝衫如何,绛红朱赤又如何?嘉靖帝时的内阁首辅严嵩穿的就是一品的大红仙鹤服,可他的所作所为有哪一件是为大明百姓所想?倒不如着青蓝色官袍的海瑞‘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脱下官袍,摘下管帽,着白衫来得好。” 曹如嫣一番评论近史。 程迪智对她的这番评价很是赞赏:“如嫣阅书甚广,眼界也极高,不愧为延仲的妻子。” 他又顺水推舟似的转向苏若瑶:“苏希仁,你不如也说说,你喜爱之色。” 苏若瑶还在想刚才那句“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 ,回味着,“君” 是延仲吧,一时没回答程迪智的话。 曹如嫣就替她说:“爹,如嫣多嘴了,瑶姐姐喜爱之色,我知道,于我而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青绿色。” 曹如嫣突然想到:“爹,我说错话了,不该称瑶姐姐,是希仁姐姐。” “如嫣,你脱口而出‘瑶姐姐’,是否平日也如此称呼?” 程迪智问:“按理说,你为延仲之妻,应当她称你为姐姐才对,你这样可称呼,她这样接受,是否乱了备份?” 曹如嫣也不遮掩:“爹既已看出,如嫣也不再隐瞒,确如此。只应瑶姐姐长我一岁,我实在觉得让她称呼我为姐姐,两人都别扭,况且,瑶姐姐照顾我更多,当我称她一声姐姐,合情合理。只是这礼数,如嫣确实没有遵循,以后如嫣会改正的,就按礼数来,称‘希仁’。别扭的话,就不必姐妹相称了。” “诶,无妨,你脱口而出的‘瑶姐姐’才是真言,才更显得融洽和谐。看你丝毫不隐瞒,说话豪爽,想必称呼原名会更亲近,就不必强迫自己去改了。有时,糅杂的礼节反倒让会让亲人之间生疏了。毕竟这祁院的主人是延仲,他不介意你怎么称呼,你何必在意呢?我看你刚才的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定是平日里常这样说,延仲也没在意,我看,心宽的延仲肯定会喜欢这样亲近的称呼。” 程延仲看曹如嫣对苏若瑶这样好,心中又放了一个心。 曹如嫣说:“谢爹的谅解。瑶姐姐,该你回答爹的问题了,你喜欢之颜色。” 苏若瑶虽然希望程迪智在这里久一点,但他在这,是家公的身份,很容易让人说长道短,还是赶紧回答他的问题,让心血来潮的他离开吧:“老爷,奴婢喜爱之颜色确如如嫣所言,是绿草茵茵的‘绿’。老爷,奴婢该死,说错了,是如大少奶奶所说。” “什么说错了,你也别解释了,已出口就直呼‘如嫣’,看来不仅如嫣称你为姐姐,你对如嫣也是以妹妹相称相待的。我长你们一辈,看你们再祁院,妻妾之间,姐妹相称,而且是真实的,不是伪装。我都羡慕你们的和睦相处,要表扬延仲的治家有道。相比之下,我这个父亲,可不比他。” 程迪智抱着程经,觉得很温馨:“不说其他的,苏希仁,继续说你喜爱之色的缘由吧。” “奴婢就在老爷面前,斗胆直呼大少奶奶的名字了。奴婢与如嫣的喜爱的颜色相似,是‘青山绿水’的绿。缘由也类同,奴婢是农家女,每当长辈们看到绿油油的麦田,青枝绿叶的森林,吐绿的果树,他们就心眼如醉,奴婢自然就跟着喜欢上这碧情绿意。” 苏若瑶回味着,但又难过:“只是家乡旱灾过后蝗灾,绿水青山已变成黄土一片,只剩奴婢这一身惨绿。” “怎么说着说着,说起灾难了?苏希仁,别说这些,灾难终会过去。” 程迪智手一挥:“你说说看。大明官服中,青绿袍是八品,九品了,可不上档次,你为何还独爱这青绿色呢?” 苏若瑶刚才说起家乡的灾难是想让程迪智感觉不快,离开祁院,但他却避开,又重新问个问题。 面对他,苏若瑶是拿捏不定,到底是留还是请出呢? 不管如何,这对话还是要继续的。 “老爷,奴婢觉得,官袍颜色是朝廷定下的,但单就各颜色而言,并无高低上下之分。朝廷虽将官袍的颜色定为绯红在青绿之上,但不是还有一句话,花无百日红,树有千年绿。只是各花入各眼,各色入各心罢了。各种颜色皆有妙处可言,看喜爱之人欣赏哪一处罢了。在奴婢看来,朱赤刺眼,黄紫傲气,唯有青绿使人心宁静。” 苏若瑶说出她的看法:“不过,若看透了,颜色无关紧要,对人而言,人如一画,画中色不及形,形不及神。这是奴婢听一先生说的。” “嗯,‘色不及形,形不及神’,和如嫣刚才说的‘品行出众之人,远胜于着装出彩之人’,这两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殊途同归之趣。” 程迪智和蔼地念着:“如嫣的青蓝,苏希仁的青绿,都清静,恬淡,朴素无华,别有一番雅致。一点不同于祁院外的大红大紫明黄,奢华虚浮碍眼。” 曹如嫣想着,说了这么多,爹该起身了吧? 我还对劫持一事而后怕不已,想静一静。 苏若瑶也想着:一官,我知道你是想和我聊天,可我们只能在馆娃斋聊个一天一夜,这是祁院,不可。 你该起身离开了。 可程迪智还真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在等着宝物的送来,就一边继续说:“如嫣,苏希仁,想不到和你们聊青蓝,青绿两色都能谈得如此尽兴,有韵味。看,程经见我开心,也跟着开心呢。你们可有什么咏叹青蓝,青绿的别具一格的诗作?” 曹如嫣见他还无离开之意,就抱歉地说:“爹,如嫣现在受惊吓,似乎还未醒,也作不出什么好诗作,只能以古人的诗作敷衍了。李白诗句中曾有:蓝岑竦天壁,突兀如鲸额。奔蹙横澄潭,势吞落星石。’孟郊诗句中有‘蓝岸青漠漠,蓝峰碧崇崇。日昏各命酒,寒蛩鸣蕙丛。’不知这两句可算是含青蓝的诗句?” “前一句雄伟壮阔,后一句秀丽柔美,都不错。并不是李白和孟郊的名句,如嫣,你阅书广阔。” 程迪智又转眸问:“苏希仁,你的呢?” 本书来自 第十八章 程迪智妻妾吃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早知道程迪智问了曹如嫣之后会问自己,也准备好了:“老爷,奴婢念书得书还不足以让奴婢写出一首像样的诗作,只记得名篇中的几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的这个‘绿’字,据说是推敲了许久,换了几个字之后,才选定了这个绿字。品书网 WwW.voDtw.cOm还有‘李白桃红杨柳绿,天涯无处不春风’,这是刘秉忠的作品。” “两句都是思乡之意。王安石写的略带寂寥忧思,刘秉忠写的稍显胸怀宽广,各有意蕴。” 程迪智品味着:“苏希仁,这也是你的思乡之情吗?” “奴婢确有一些落叶归根之念。” 苏若瑶不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想带走程经,离开此处。 不过,其他人都听不出来,以为这是她纯粹在思乡。 不知不觉,程迪智来祁院看程经,已快一个时辰了。 虽程迪智对苏若瑶和曹如嫣夸赞得很高雅,但她们忧虑中并不能全部体会,尤其是受伤的曹如嫣,只盼着家公赶快离开,自己实在担不起任何是非了。 苏若瑶呢,对程迪智和自己之间,都不知是什么身份了。 程迪智哪里看不出苏若瑶和曹如嫣一直盼着自己离开,心中却想:除了馆娃斋,只有祁院能这么清雅,闲适,还真不愿离开。 若瑶和如嫣都很为难,又不好直说让我走,可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过我还是很难得的心甘情愿被人嫌弃,可能是这里有我的大孙子程经吧。 可能是这里,我觉得有韵味,不俗。 所以才厚着脸皮。 这时,玉龙王和玉观音都抬来了,苏若瑶和曹如嫣都不知程迪智这是在做什么。 就听他说:“如嫣,爹看这祁院里,被延仲斩断的竹子就知道,当延仲救回你时,他有多心痛。想着,延仲如此,定是因你遭遇劫难两日,受苦刑不少。为了安抚你和延仲,还有整个祁院,爹将这尊东海龙王和南海观音送给延仲和她的妻儿,辟邪保平安,愿以后,这样的凶险之事不要再发生了。” 曹如嫣看程迪智这样厚重的赠品,感恩地说:“如嫣感动地不知以何谢词来感谢爹的厚意,就让程经在爹的怀中向他的爷爷致谢吧。” “原以为如嫣你会婉言谢绝,假意推辞一番。没想到回答的这么爽快。” 程迪智笑着说:“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啊。如嫣。” “如嫣想,爹既是亲人,也不会假意送两尊厚重的神物过来,如嫣也不必假意矜持了。只有对爹的诚谢,谦谢。” 曹如嫣恭敬地回答,然后命令:“来人,将龙王爷和观音菩萨请上正席!” 蔡禾苗领着四个侍卫将两尊神物摆好。 程迪智起身,蔡禾苗去抱过程经。 “如嫣,也和延仲说说,这‘天若降福’之词,让他也安心。爹这就回至幸堂了。” 程迪智说。 曹如嫣行礼:“爹,慢走。希仁姐姐,去送送爹吧。” “好。” 苏希仁高兴地去了,可以和一官正大光明地说话了。 程迪智没料到苏若瑶会来送自己。 在门口,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苏希仁,我回来后,有不少传言说,如嫣遇劫和你有关?” “一官你在怀疑我?” 苏若瑶高兴的心情一扫而光,难以置信地摇头:“你说过我是纯洁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若瑶,我只是听传言,随意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程迪智见她反应异常,连忙这样说。 可苏若瑶已转身:“老爷,不送了。” 程迪智想去解释清楚,但这里不好与苏若瑶单独说话,只好先走:若瑶,你是明理人,会懂我的。 苏若瑶步子重了,走回正房,坐在桌前,也不看曹如嫣和程经。 曹如嫣在看程经,也没注意苏若瑶的表情不对,只是无趣地说:“瑶姐姐,刚才爹赏赐的两尊仙佛,确是上品。他还与我们谈论名言雅句,鼓舞我们勇敢面对困难。真不知爹为什么会对延仲那么好。可他怎知,我所受的祸,连说都说不出口。刚才我见瑶姐姐像是要说出真相,就拍手制止了。你昨日还说不可向爹说出真相,今日就忍不住要为我打抱不平了吗?” 曹如嫣说了一大堆,也不见苏若瑶回一句话。 忽然听见她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本来是坚强的苏若瑶照顾脆弱的曹如嫣,现在曹如嫣见程延仲不在家,可依靠的瑶姐姐又倒下了,这倒让她突然变得坚强起来了:“瑶姐姐,怎么了?何事如此伤心啊?” 曹如嫣坐到她身边去。 苏若瑶哪能说出真相呢,就拥抱着曹如嫣说:“如嫣,我想家了,想念街坊四邻,亲人,逃亡的日子。” 曹如嫣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想家” 感到意外,认识这么久,都没听她提起过啊。 但还是顺着安慰她:“瑶姐姐,想家的话,哭一哭就好了。哭完后,想想,你现在有新家了,这个新家还有这么多人呢。哭一会就不哭了啊。我已遇摧残,你再哭,我们就成患难姐妹了。” 至幸堂中,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在院子里,个个怒气冲天。 四夫人说:“老爷这是什么意思?一回来就去探望他的两个媳妇,而且是趁延仲不在家的时候,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五夫人说:“一尊南海玉观音,一尊东海玉龙王,是那个罗老板送给老爷的。全是纯蓝田玉的,底座是纯金的。祁院的人都炫耀着呢,两个都重达十斤。路过的奴才也都看见,搬到祁院去了。这两尊宝物各自价值不下二十万吧?” “老爷抬着两尊宝物去探望媳妇,安抚了她们一个时辰,只可怜我程家还有四位小姐,也遭劫持了,却是不闻不问啊。” 大夫人煽动四夫人和五夫人的怒火。 四夫人的怒火一下起来了:“老爷去探望大少奶奶没错,可何必亲自去,也不知避嫌,还赠送宝物。这几个女儿呢,可是他自己生的千金小姐,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派人来问一下。我的子节都吓得魂飞魄散了。” 五夫人说:“程家女儿媳妇遭遇劫匪,而后获救,老爷趁儿子不在家,重礼安抚媳妇,陪媳妇聊天,还相谈甚欢。却不管女儿死活,说出去可真好听。” 大夫人想着:老爷这不是对曹如嫣苏若瑶的赏赐,而是表示他对程延仲的器重。 真让我脸面尽失。 程迪智从至幸堂走了出来,瞪着她们三个人:“吵吵闹闹的,整个闰竹园都听得到!玉观音和玉龙王而已,就为了这两件宝物赏赐给了延仲,你们就吵个翻天覆地?有点长辈的风度吗?” 五夫人想着自己还能讨得程迪智一点心欢:“老爷,宝物给延仲,是件好事,我们几个娘不都宠着延仲。可是延仲不在祁院,你却亲自过去。这事说不清楚。我们相信老爷,可外人会信吗?” 四夫人加一句:“老爷,下人都看着,你将两件宝物赠给延仲的妻妾,还聊了一个时辰,都说什么相谈甚欢。这怎么说得过去啊?这是家公和媳妇,不便于无人处聊。你想聊天,不有我们陪你聊吗?我们也是为你着想才在此争辩啊。” 程迪智训斥:” 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消停一下,我只不过是想去探视一下我的大孙子,可我的大儿子不在家,就被你们说成这副德性。 我成什么了? 你们还想说我什么? 好色还是调戏? ” 三位夫人见程迪智动大怒了,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程迪智指着她们一个个,继续训:“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消停一下? 不就为了两尊贵重的宝物送给了祁院,而没有你们的份吗? 你们这猜测,嫉妒,吃醋,争吵可以停几天吗? 今日,我把这两件宝物给你们三个其中任何一个,另外两个还不是一样会嫉妒。 我本也没有打算将玉龙王和玉观音赏赐给谁。 但我去祁院时,如嫣和苏希仁的话,让我大为赞叹。 如嫣懂得说与夫君妻妾相处,“不奢望,不强求,不争抢” ,与人相处,“有乍交之欢,不若无久处之厌” 。 苏希仁知道说,为人之道“一念之善,吉神随之,一念之恶,厉鬼随之” “量大足矣得人,身先足矣率人” 。 你们几个,有谁说过这样宽厚,仁慈,有度量的话? 我看,只有逝去的墨玉说过吧。 我可不希望仁厚的媳妇走墨玉的老路。 这就告诉你们,玉龙王和玉观音,就是赏赐给延仲妻妾相处和气致祥的宝物,辟邪保平安! 你们几个,何时能像如嫣,苏希仁那样和睦庄谐? 就算说得出几句和气生财的话也好啊。 总比你们这样每天打麻将,尔虞我诈,争风吃醋好! ” 程迪智被自己给说得气着了,坐下,摸着额头,一会儿没说话。 大夫人看程迪智心情平静了些,就说了句:“老爷,这一碗水不能端得太斜。 你看,你回来后还没有来看争妍一眼呢。 她也被绑架了。 ” 本书来自 第十九章 惊蛰一夜 - 沉鱼泪 - 乐晨夕 “老爷,子节她吓得魂飞魄散了。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四夫人说。 “老爷,子令她还一直尿裤子呢。” 五夫人说。 程迪智面对三位夫人的姹紫嫣红,炫彩华丽,叽叽喳喳,觉得耀眼刺耳,让他一下子想到祁院的青蓝、青绿的闲淡幽静。 更对三位夫人生了一份心烦,并不是因为他们徐娘半老了。 他想:曾经三夫人柴墨玉也是徐娘半老的年纪,我可从未这么嫌弃过。 我的确一碗水端不平,珍珠和玛瑙不懂悔改,而奇瑞,你不断地掀起惊涛骇浪,叫我怎样端平一碗水呢? 程迪智一边想着怎样让这三位夫人安静,一边还在想着苏若瑶是否在因自己说的那句怀疑她的话而伤心,面对这几个自私自利的夫人,觉得烦透了。 他说了句偏心的话:“四个未出嫁的女儿中,除了怀素之外,争妍,子节,子令不都有你们这几个母亲照顾着?叫程全明日去紫云大殿,给她们每人求一个香包!你们少聚在一起说三道四,在家好好教导女儿,免得长大后像你们一样不懂仁爱!” 程迪智不知,这偏心的话,会为自己偏心的人种下祸根。 他拂袖而去后。 三位夫人还是本性难改,继续背后闲话。 四夫人说:“老爷可偏心得太明显了吧?同样是被绑架,受惊吓,人家大少爷得妻妾得到的安抚是,亲自送上门的几十万两的辟邪宝物和相谈。我们的女儿得到的是一个厚着脸皮求来的丁点香包?” “谁让人家做媳妇的比我们做妻妾的更懂得讨老爷欢心呢?” 五夫人嫉恨:“这两做媳妇的,也太不懂礼数了。老爷来了,应该避开才是,还谈了一个时辰。老爷说话也没个准,一会说去探望大孙子,一会变成了和媳妇交谈。口不随心!” 大夫人说她:“玛瑙,延仲的妻妾是怎样讨老爷欢心的,你就去学着点,别在这计较了。不过老爷这是昏了头还是怎么了?刚才居然拿他自己已故的三夫人墨玉来比喻当今的媳妇。” 大夫人在暗示程迪智“扒灰” 。 不过,像这样的流言不用教,四夫人和五夫人也会去闲言碎语的。 大夫人心里也有数:目前,如果没有这两个不顺眼的媳妇,我和珍珠,玛瑙早就像以前一样,窝里斗了。 老爷说得对,我们三个,没有一个宽厚的,可我就不信,苏若瑶和曹如嫣,妻妾不会为了争夺延仲而你争我夺。 晚上,祁院内,程延仲一回来就欢喜地来到正房:“若瑶,如嫣,刚才我看到玉观音和玉龙王,才知爹今日来看望如嫣了。这么重的礼物来安抚如嫣,如嫣,觉得爹宠爱我们吗?” 曹如嫣叹气:“延仲,别这么开心?否则明日会越难过。明日就是我们宣布离开程府的日子了。到时,爹的好意就要你去推辞了。” “说的也是啊。” 程延仲转喜为悲,情绪复杂。 苏若瑶总觉得不妥,问他们:“延仲,如嫣,我们真的准备明日离开吗?” “若瑶,我已是大娘的眼中钉了,我的存在就是她的忌讳。而她对你和如嫣的不满,结下的梁子也除不去了。一开始她想除掉你们,后来是利用你们来对付我。我受不了你们时刻处在受伤害的牢笼中。我们躲开这里,寻觅一僻静处,过安静,清苦的日子,也比这日日担惊受怕强。” 程延仲语气不是很坚定,他终有些舍不得他的家人,可为了心爱的女人,值了。 苏若瑶是不愿走的,她的最终目的是看到程迪智伤心欲绝,以告慰妹妹的在天之灵,不过现在:我和一官的关系不清不楚,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就当我拐走了他最器重的儿子媳妇,看他的哪个儿子还能有延仲荣辱不惊,去留无意的优秀和大气。 只有延元吧,可他还太小。 其他儿子,都是庸碌之辈。 “好,我们就此决定了。” 苏若瑶拍案:“青山白雾,碧水兰舟,远离尘嚣,幽幽晓梦。” 曹如嫣也对一句:“农家棚屋,渔家小院,神仙不羡,山居秋暝。” “好,若瑶喜爱的‘晓梦亭’,如嫣喜爱的‘山居亭’,我为你们建起来。” 程延仲决定了额,伸手,然后三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就此拟定了以后远离尘寰的闲居生活。 该入睡了,苏若瑶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一官,今日上午,你的夫人派人来要取我的命,想让我一步步走向阴间。 今日下午,你来探望如嫣,我以为这是对我们的疼爱,可你却像他人一样怀疑我陷害如嫣! 你夫人张奇瑞的次次毒害,若琪因你而死,我忘不了。 若不是为了我的儿子程乾,我怎会答应延仲如嫣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若瑶烦闷地睡了。 惊蛰节气来临,黑夜的空中早已是看不见的乌云密布,风雨将袭,雷电将击,熟睡的人们在梦中,等待着。 一道闪电,一声惊雷,一场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老天爷宣布惊蛰天来临。 惊醒了熟睡中的虫子,熟睡中的人,和迷惑中的的人。 年年如此,可对今年的曹如嫣来说,惊蛰不一样了。 她是从噩梦中惊醒的,“啊” 的一声坐起来:“延仲,那些暴徒又来了!他们都说我是不干净的女人!” “如嫣,没有暴徒,只有我在你身边。” 程延仲想抱她入睡。 可她已睡不了,光着脚跑了出去,程延仲跟着跑出去。 苏若瑶也已惊醒,听丫环敏嫣说:“苏夫人,大少奶奶被雷声惊醒,跑了出去,大少爷也随着出去了。” “她定是噩梦了。” 苏若瑶披上衣服,撑起伞,说:“禾苗,敏嫣,海星,你们都醒了,照顾好小少爷。我去劝大少奶奶回来。” 虽是漆黑的夜晚,但闪电让苏若瑶看到了程延仲和曹如嫣,她撑着伞过去:“如嫣,没有恶人了,只有我和延仲,回去吧!” “如嫣,明日就离开,会有很多东西要搬,今日休息好,明日才有力气!” 程延仲喊着。 因为雨声太大,又时不时的雷声,三个人都说得很大声,才能互相听见。 曹如嫣最大声,泪水雨水交杂:“我是个肮脏的女人,雨神,将我洗净吧!雷公,劈死我吧,洗不净我就劈死我吧。我不想活了!没脸活了!” 曹如嫣好大声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能打过雷声,却劈到程延仲心里去了,他在背后抱着着她的双臂,哭喊着:“雷公爷,你若劈死如嫣,就连带着我一起劈死吧!” “不要啊,雷公爷,你若劈死他们,我活着有何意义?谁来照顾程乾?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 苏若瑶痛哭着,扔掉伞,扶着他们。 雷电没有停,但也没有劈到他们。 曹如嫣凄惨地请求雷公寻死,程延仲一直不停手地搂着她,苏若瑶拉着扯着他们回去,请求他们不要去死。 哭声被雷声掩盖,泪水被雨水混合。 一巨闪电,一声猛雷,将西边的一座亭子打得粉碎。 “我的晓梦亭!” 苏若瑶嘶喊着。 另一巨闪电,一声猛雷,将东边的一座亭子击得粉碎。 “我的山居亭!” 曹如嫣喊得凄裂。 三个走在命运路途坎坷处,且分叉处的年轻人在惊蛰天的雨夜里哭喊着,悲痛着,最终因曹如嫣的体力不支而回到祁院。 天亮了,这是春季,天亮得早,雨后阳光明媚。 所有人,睡着的,未睡着的,都睁开了眼。 昨夜的雷雨交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惊蛰天,而是一次洗练,一次血洗。 苏若瑶,程延仲,曹如嫣的心态都来了一百八十度逆转。 苏若瑶思量着:一官说,他曾与大夫人达成协议,用延仲的长子之位和前程换得我在程府的安全。 但我并不安全,眼见着大夫人步步掌握着大权,将不出色的四少爷程延新推上程家的继承者之位,我不该就此罢休,让她得逞。 而一官心中最优秀最看重的儿子,显然,还是延仲,对如嫣这个亲自挑选的媳妇也有着“主母之相” 的极高评价。 对如今这个“嫡长子” 延新根本不入眼。 那么,我就要帮延仲重新入主至幸堂,夺回长子之位,继承程家大业之权。 让屡次毒害我们的大夫人张奇瑞一无所有。 这些,是我该做的,也是我欠延仲的。 逃离现实,始终不是办法,延仲心中也舍不得这个家。 今日,我要说服延仲如嫣,留下,还有前景。 程延仲呢,本就对离开程府,另立新居一事拿捏不定,只是为了曹如嫣的心情安宁,才一切依着她。 但昨夜的一声声雷,一道道电,让他清醒了:离开程家,是个未知的世界,且不说这乱世难以生存,若瑶和如嫣会跟着我过清贫日子。 就大娘的个性而言,我已成为她眼中,掌权路上的阻碍,只怕她会生斩草除根之心。 到时我拖儿带女,孤身在外只会更加危险,她下手更容易,且一个随便的理由就可掩饰她的罪行。 不能离开,绝对不能,只是,该如何对如嫣说呢? 我昨日才答应她去过无是非的日子,今日反悔,她能受得了吗? 本书来自 第二十章 惊蛰天击碎晓梦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已来到正房,可她和程延仲一样,也没想好该怎么劝说曹如嫣。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其实不用他们劝说,曹如嫣已起床站在窗户边,伸出手,想捧着雨后的晴朗。 她转身,虽还是憔悴,但眼神似乎在刚才吸收了雨后的阳光,那样明媚。 她问苏若瑶和程延仲说:“延仲,瑶姐姐,你们那么疼我,可否原谅我一次出尔反尔?” “如嫣,你笑了,几天没见你笑得这么开朗。” 程延仲高兴得暂时忘了自己的想法,问她:“是否这惊雷过后的晴天,让你笑得比阳光还温暖人心?” 苏若瑶觉得她的语气比前两日勇敢了:“如嫣,什么出尔反尔?只要你说得对,不耍赖,我不会说你言而无信的。” “如嫣,你好像有什么新奇的想法?” 程延仲问。 曹如嫣向程延仲行夫妻之礼:“延仲,我错了。” 程延仲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这做给谁看呢?” “做给我自己看,我在道歉呢,” 曹如嫣将自己的志气全部道出:“我一直催着延仲另立新居。可大娘狠心要摧毁延仲,不管我们住到哪去,她都会忌讳延仲的存在,怀疑延仲你在觊觎‘嫡长子’之位,尔后对我们下毒手。我想,在外面下手,会比在闰竹园下毒手容易得多。你说是吗?延仲?” “你说的都对,这是我刚才要对你说的话。聪明的如嫣,我就知道,前两日,你是害怕得乱了心智,才会急促地催着我离开。” 程延仲惊喜不已:“那我们就不走了。” 曹如嫣推开他,坐下,认真地说:“延仲,不能太兴奋。以后我们在程府的日子可要处处警惕了。本想着如延元所说,惹不起可躲得起,但你多次向爹请求另立新居,表示无意于程家大业,可大娘还不肯放过你。只能说是惹不起也躲不起。既然躲不起,那就直面枪林弹雨吧。火来水灭,水来土掩,一计还一计。躲避不是办法。” 苏若瑶笑了:看来不用我费心劝他们了。 曹如嫣坐过来:“瑶姐姐,我说了这么多志气的话,你却一言不发,是否怪我言而无信?” 苏若瑶挽着她的肩:“我呢,早就想阻止你和延仲离开。只是想到先要让你的心绪宁静,再跟你说。可没想到,你自己想通了,这样不更好?免得我强留你们在闰竹园。” “这么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起去了。” 曹如嫣站起来,举起拳头:“总有一日,我们要揭开大娘的丑恶嘴脸,过安宁的日子。” 苏若瑶也站起来:“延仲,现在,你可以换好衣裳,放心地去巡海了。越是苦难的时候,越不能慌乱,要活得像平常一样。一面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一面又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一起面对未知的困难,是福,一起享,是祸,一起扛。没什么可以压垮我的。” 曹如嫣宣誓。 看样子确实被惊蛰天给惊醒了。 程延仲也完全放心:“好,我今晚回来,要看到你们如早上一样。” “那我想剪指甲。” 曹如嫣给他个娇吻。 程延仲心里甜蜜地一动:“不行,等我回来看着你剪指甲。” 然后他出去了。 苏若瑶和曹如嫣看着祁院的狼藉,曹如嫣伤感了:“延仲怎么拿这些竹子出气呢?那是我们请求爹,特意为他种下的啊。” “他看你哭得那么厉害,受了那么重的苦,就把他喜爱的翠竹当做恶人歹徒,都砍断了。他做的对,如嫣,他为你伤透了心。如嫣,所以只有你的笑容才对得起延仲对你的爱。” 苏若瑶伤感。 曹如嫣咳嗽两下:“瑶姐姐,我们别难过了,春天的竹子长得快,不久,这里又是一片葱茏了。我现在摸不透雷公爷的心思,昨夜,雷电大作,闰竹园的所有居所完好,偏偏将我们最喜爱的山居亭和晓梦亭击了个粉碎。雷公爷是知道我们的心思,故意和我们作对吗?” 两人已在闰竹园内散步了,苏若瑶说:“我觉得,雷公爷知道你想出世躲避的心思,认为那是不对的,所以击碎了山居亭,那是在惊醒你,不是和你作对。” “瑶姐姐说得也对。可我的‘山居秋暝’岂不成了一场们梦?雷公爷爷,即使是梦,也给我留个亭子做梦不可以吗?不过如果你不去击碎它,我又如何能相透呢?” 曹如嫣忧郁中想通了,问:“瑶姐姐,你的‘晓梦亭’是个美梦吧?可惜了。” “碎了就碎了吧。‘庄生晓梦迷蝴蝶’本来就是虚梦一场,成不了真,所以雷公爷干脆击碎了我的‘晓梦亭’来提醒我。” 苏若瑶一副想得开的样子:“如嫣,这么说来,雷公爷是对我们在提醒,关照,保佑的。” “嗯,谢谢雷公爷。” 曹如嫣双手合十,拉起苏若瑶的手:“可是我想去祭奠缅怀一下山居亭和晓梦亭。虽然雷公爷的意思是它们不该存在,可我们曾喜欢过它们啊。走吧。” 苏若瑶跟着走,心里却忧心悄悄:雷公爷,我的晓梦是在延仲如嫣身边等着程经长大,给他带孙子孙女,我做奶奶。 你不同意这个合情合理的晓梦吗? 是因为我和一官的不伦关系惹你发怒? 还是因为程经不孝,不认我这个亲娘惹你发怒呢? 如果你因我的晓梦而生气,就把气算在我头上吧,程经他什么也不懂啊。 曹如嫣已拉着苏若瑶的手来到了毁坏的山居亭。 让她极不自然的一幕出现在眼前:程延滨带着一个泥瓦匠在修建山居亭。 他右手无指,干这些活,比常人困难得多。 曹如嫣很尴尬地推推苏若瑶:“瑶姐姐,你看,程延滨在那里。” 苏若瑶知道她不便说,就上前去:“二少爷,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程延滨抬头说:“如嫣最喜爱这些亭子里的山居亭,可被击碎了,我想一砖一瓦地把它重新建好。” 见到曹如嫣也来了,程延滨像上前问好,苏若瑶拦住了:“二少爷,上次大少奶奶在山居池,差点溺水,多谢你相救。但你现在又出现在这附近,这样做,是授人以柄还是倒持太阿?别忘了,你禁足一个月的时间还未结束呢。” “管它呢。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程延滨关切地问:“如嫣她被劫持,没有受伤吧?昨晚打雷没吓着她把?” “二少爷,她是你的大嫂,这些不是你该询问的事。总之,谢谢你在山居池对大少奶奶的救命之恩。也希望你早日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否则,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他人。” 苏若瑶警告他。 可程延滨却听不进去,而是笑看着曹如嫣离去的背影:“她走路也很可爱,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孩子惹人疼。” 旁边的泥瓦匠是个有年纪的,心想:不得了,这个不懂事的二叔竟敢迷恋大嫂,难怪发疯似地只找我一个人来修建这么大一个亭子,要猴年马月才能修好啊? 我不该淌这趟浑水,惹这是非。 苏若瑶和曹如嫣来到被击毁的晓梦亭,更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在那里:三少爷程延兆,领着一班泥瓦匠在重新修建晓梦亭,不懂建筑的他,坐在旁边指手画脚。 想到他曾经作的淫词艳画,曹如嫣不禁后退了一步,胆怯地说:“延兆弟弟,你身体好了?” “好多了,大嫂,” 程延兆回答,又刻意怪里怪气地说:“苏夫人可好?” “三少爷好。” 苏若瑶诧异而厌恶地说。 然后急匆匆拉着曹如嫣离开了:“我情愿看到晓梦亭和山居亭的残骸,也不想见到这些烦心人在修建。” “他们是在违背雷公爷爷的意思,” 曹如嫣烦躁地说:“他们想去修就让他们去吧。一个二少爷,一个三少爷,都不关我们的事!以后谁都别想拿这些事来要挟我们!” 至幸堂中,程迪智觉得奇怪:修建闰竹园时,每座堂顶,都装了龙头,用铜丝接地。 其他院子,亭子等,顶上都装了鱼头接地,怎么会有两座亭子被击碎呢? 是修建时工人们大意,忘了装鱼头吗? 两座亭子,被击碎,是吉兆还是凶兆? 出去看看吧。 破碎的山居亭里,程延滨还在砌砖,这让程迪智很头疼:延滨还在梦着他大嫂如嫣吧? 程迪智走过去:“延滨,你干点正事吧。让爹对你死去的娘有个交代好吗?” “爹,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向我娘交代了。” 程延滨头也不抬,专心砌砖。 “二叔迷恋大嫂,你以为我不知?” 程迪智蹲下轻声批评他。 但泥瓦匠还是听到了。 程延滨否认:“爹,我没有,你别听人胡说。” “你这么说就好,延滨,我打算给你说一门亲事,让你收收心。” 程迪智起身说。 程延滨扔掉手中的瓦刀,也站起来:“爹,我不想成亲。” “你不念书,不成亲,也不干点正紧事,整日念着一个有夫之妇。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弟弟妹妹做个榜样吧?” 程迪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拿他实在无法。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一章 家宴上获得线索 - 沉鱼泪 - 乐晨夕 泥瓦匠趁他们僵着时,就走过来说:“老爷,奴才年纪大了,干不了这苦力活。这就向你和二少爷请辞了。” “你走吧,让他一个人干,谁也别帮他。” 程迪智同意了泥瓦匠的请辞。 “谢老爷允许。” 泥瓦匠飞也似的走了:这可是见不得人的事,别去沾惹是非。 程延滨伸手想留住泥瓦匠:“师父,别走。” 程迪智“哼” 了一声:“你就自己干吧,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就来跟我说。” 离开山居亭,程迪智被程延滨气得也无心去晓梦亭了,想着:延元啊,还这么小,将来真靠他来照料这个不争气的同胞二哥吗? 今日家宴,延仲,别忘了,带着全家人来吧。 若瑶,也别忘了。 晚饭,祁院几日的沉闷后恢复了热闹,苏若瑶,程延仲,曹如嫣围坐一桌,四菜一汤,举手干杯:“庆祝我们劫后重生,走出噩梦,痴梦惊醒!” “感谢雷公爷,唤醒了白日梦的我。” 曹如嫣举杯畅饮。 “感谢雷公爷惊醒了我们这群冬眠的虫子。” 苏若瑶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青蛙,松鼠,蚯蚓,三种冬眠之物,” 程延仲看着曹如嫣,消遣她一下:“我们这里三个人,分别和哪种冬眠之物相对应呢?” 曹如嫣放下筷子:“我是恶心的蚯蚓对吗?那我不吃饭了,钻到地下去吧。” 程延仲假装纳闷:“咦?我都还没说,如嫣你这么快承认干什么?” “如嫣,蚯蚓松动泥土,有利耕种,是农家人喜爱之物,哪里恶心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一唱一和说:“别怄气了,吃饭吧,吃晚饭还有事要商量呢。” 曹如嫣拿起碗筷,夸张地长叹一声:“人家才身心好一点,就被你们挑逗,也无人疼惜一下。” “闺中怨妇,你夫君参军几年了,把你愁成这个样子?” 程延仲调情:“让我来陪你如何啊?” “延仲,这几日,有你好看。” 曹如嫣也装作邪里邪气的样,但娃娃脸的她一点不像,看得反让人滑稽,苏若瑶和程延仲忍了一会,还是喷饭了。 曹如嫣泄气了:“不开玩笑了,吃饭吧,吃晚饭谈正事。” 晚饭结束,程延仲说:“禾苗,敏嫣,你们都出去吧,带上门。” “是。” 她们出去了。 程延仲静坐了一会,然后出去,猛地一开门,无人在外。 蔡禾苗和敏嫣听到这开门声,立刻跑出来:“大少爷,何事如此惊慌?” “我喝多了,想吐,去端杯醒酒茶来。” 程延仲迷糊着说。 “是。” 蔡禾苗说。 然后程延仲进屋,说:“若瑶,如嫣,坐在我身边来,一边一个,假装在伺候我喝酒。” 苏若瑶和曹如嫣就按他的话说,坐到旁边去,一人端杯酒,“夫君,喝一杯” “夫君,先喝我的” 。 蔡禾苗进来,看这情景,放下醒酒茶,立刻出去了,带上门。 曹如嫣立刻跟上,从缝隙内观察。 然后是各个门窗,之后悄悄回来:“没事。刚才弄得我们像做贼一样。” “万无一失才好。” 程延仲说:“好了,坐好吧,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和程乾在这里,” 程延仲严肃地说:“延元说,你们两个出去街市,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或散谣的事,本应只有祁院的人知道,但你们才出去半个时辰,大娘这么快就派人来劫走如嫣,说明,祁院定有内奸。我让海星去查,用上次的以金钱相诱的方法,查不出来。确实,一计不可二用。你们身边的人由谁可疑?或者,将不可疑的人排除掉,也是个办法。” 苏若瑶和曹如嫣思考着。 程延仲问:“如嫣,你的丫环禾苗与你相处很近。” 曹如嫣回答:“的确。但禾苗知道我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几乎全部,如果她是内贼,那我恐怕早就被劫持了。而且禾苗青梅竹马的海星在祁院,她如果做内奸,势必会连累海星。她是个聪明人,不会这样做。也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是内奸,可如果这样的话,我,若瑶,还有程乾,能安全活到今日吗?” “说得对,禾苗曾为容彩霞欺负你一事,而违背你的意思,向我说出你的苦,可见她对你的忠心超过了我。如果她是内贼,不会这么做。” 程延仲同意曹如嫣的说法,然后问苏若瑶:“若瑶,你的贴身丫环敏嫣呢?你怎么看?” 苏若瑶猜想:敏嫣知道我和一官在馆娃斋的不伦之恋,也算是一官的丫环了。 她不可能违背一官去做大夫人的卧底,来陷害我和如嫣。 但我也不能把这个原因说出来给延仲,如嫣听,为敏嫣辩护啊。 苏若瑶就说:“延仲,我记得敏嫣跟着我时,正是我与二少爷假成亲的时候。之后我在禅院,小产,因你醉酒犯错,而不能生育。我这么重要的事,她都知道,你说如果她是内贼,拿着这件事就可做篇大文章了。” 苏若瑶说到自己不能生育,就喝了一杯酒,渺茫了。 “瑶姐姐,我们等着程乾长大。” 曹如嫣安慰她。 “若瑶,现在怎么说对不起也无用了吧?” 程延仲不敢面对她怨恨的眼神。 外面蔡禾苗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大少爷,今日家宴,夫人派捞月来请。” “忘了今日二十九了。” 苏若瑶说。 程延仲站起来,气从中来:“若瑶,记得你烙伤未愈时,每次家宴,大娘都几次派人请。现在她明知如嫣受辱,心情难愈,还好意思来请,这是想羞辱还是如何?我就像以前那样,送她一声‘滚’,如嫣,你觉得如何?” 曹如嫣站起,握住程延仲的手:“延仲,我们现在不都好着吗?心情不好可慢慢恢复,但不要一时冲动,而让人抓住细节流言蜚语。” 苏若瑶站起来:“延仲,待我去给那些不知廉耻的人一点颜色瞧瞧,既然大夫人想自取其辱,我们就成全了她。” “也好,若瑶,就说我在照顾如嫣,没空去。另外,带上海星和几个侍卫,场面摆大点,以发泄我的愤怒!让大娘心里知道对我的亏欠!” “她哪里知道亏欠?” 曹如嫣说。 苏若瑶带着一群侍卫来到至幸堂:“老爷,夫人,奴婢问好了。大少爷令奴婢致歉,恕他不能来赴宴了。” 虽然程延仲没来,但苏若瑶来了,程迪智也很高兴,她可能对我昨日的那句随意一问没有放在心上了吧:“苏希仁,你身后的侍卫这么多,好大的场面啊。” 苏若瑶回答说:“老爷,奴婢也害怕呢。大少奶奶在街上,光天化日遭恶人劫持,而现在落日了,奴婢不得小心那些恶人才是。” 苏若瑶盯着大夫人说。 程迪智想:若瑶来了就好,说几句过头的话就让她说去吧,她也不会太不懂分寸。 四夫人藐视她:“苏希仁,歹徒抓的是大少奶奶,想以此换得程府的钱财。你一妾室,谁会劫走你,只怕劫走你,延仲也不会花钱财去救你吧。” “四夫人说的有理,奴婢是大少爷的妾室,四夫人是老爷的妾室,将来能与四夫人有着相同的命运,真是奴婢的福气啊。” 苏若瑶气在心里,表面冷静得自然,于夸谓中暗骂了四夫人,却让她无话可反击。 四夫人只能指着她:“你!” 大夫人问:“苏希仁,延仲怎么就不来家宴了?” 大夫人是想然程迪智知道程延仲因女人而不尊长辈,不顾礼数。 苏若瑶照着程延仲的意思回答:“大少爷是要来的。可大少奶奶今日有些许不适。大少爷宠爱大少奶奶,容不得她有半点不快,在祁院照顾着大少奶奶,寸步不离呢。” “老爷,你看,这如嫣是怎么回事?缠着延仲,不来家宴,是我们哪里薄待了她,在耍脾气吗?” 大夫人一副正派的样子。 程迪智觉得不大可能,昨日和她谈论颜色时,还那么懂理,就问苏若瑶:“苏希仁,这怎么回事?” “老爷,大少奶奶一直在劝大少爷来赴家宴,还说她自己身体无大碍,不必为她担忧。可大少爷疼爱大少奶奶,不舍得她忍痛来赴宴,就派奴婢来说明情况。奴婢只能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比翼双飞,是为家之福。没能来家宴,望老爷和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苏若瑶的话,无可辩驳。 程迪智也不愿辩驳,同时他对曹如嫣也赞赏中:“嗯,如嫣身子不适,还劝延仲一起来赴宴,贤德媳妇。延仲不舍爱妻受苦,不来家宴,在家照顾妻子,也无可厚非。” 大夫人无话可说。 四夫人为了报刚才苏若瑶言语的一箭之仇,吝笑:“我想延仲也没心思来,今日惊蛰天,昨晚就雷雨交加,大少奶奶跑出去,对着天大喊‘雷公,劈死她这个不洁净之人’。” 五夫人也加入了超弄的行列:“也不知如嫣做了什么不洁净的事,竟让雷公劈死她。延仲还在一边说‘跟她一起被劈死’,苏希仁你在旁边是劝了半个时辰,又哭又喊的。”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二章 准备揪出内奸 - 沉鱼泪 - 乐晨夕 气氛突然变了,苏若瑶疑惑了一下:昨晚就我和延仲如嫣在雨中哭泣,她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程迪智十分关注这件事:“昨夜雷电不停,苏希仁,你和大少爷大少奶奶真的跑出去,在闰竹园的空地内哭喊?这是在做什么?要知道这多容易引得雷电袭击?幸好没事,否则,今日我都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迪智心里愤怒了:如嫣有她的不开心,若瑶你是否还因我的那句话而生气,跑出去与雷电抗衡? 真是找死,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 大夫人被四夫人和五夫人气得冒火:不该说的偏说! 有样子,没脑子。 有本事就把老爷给说得留在身边啊! 苏若瑶很快冷静下来:“四夫人,五夫人担心了。大少奶奶只是因被劫持一事,这两日噩梦不断,才会被雷电惊醒,跑到闰竹园的空地去。她没做什么恶事,只是梦到劫持她的人,感到害怕,睡不好才跑出去,说这些话的。” “昨夜,雷公击碎了两座那么大的亭子,东边的山居亭,西边的晓梦亭。这么说,如嫣还真走运,没有伤到。” 四夫人随意说。 苏若瑶捡到她的漏点了:“四夫人这话说得好,奴婢谢过四夫人了。昨夜确有两座亭子被雷公击碎,可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奴婢指着雷公说话,雷公爷却硬是不动我们。奴婢想,这是因为昨日老爷赏赐给祁院的玉龙王和玉观音在护着祁院,庇护保佑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让他们在惊蛰天的雷电之下也能安然无恙。四夫人,五夫人,你们的禄院和禛院没有玉龙王和玉观音坐镇吧?不知你们在雷雨天出去,会是什么样子?” 苏若瑶指出敌人的不是时,声音很轻细,却能响彻整个至幸堂,穿透对手的心,以微笑对怒脸,在程迪智眼里,这也是她美的另一面:不卑不亢,刚不失柔,风度与怒斥共存。 四夫人和五夫人因两件宝物赏赐给祁院而一直耿耿于怀,嫉妒的脸色更难看了,程迪智咳了一句,打官腔:“苏希仁,说得过头了。” 苏若瑶优雅,正直地对程迪智,大夫人说:“老爷,夫人,雷公爷有眼,要劈死那些劫持大少奶奶的人。其他善良的人,他都看在眼里呢,所以老爷夫人也不必担心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奴婢昨夜跑出祁院一事。老爷,夫人,奴婢还要回去伺候大少奶奶,就不多嘴了。” 苏若瑶优美地一转身,离开了至幸堂。 桌面气氛差了:四夫人,五夫人嫉妒两个宝物在祁院,又受不了刚才被苏若瑶利用此来羞辱他们,窝着一肚子气。 大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让雷公劈死我,做梦去吧。 唯一偷着乐的是程延元:苏夫人怒斥这些坏人,真厉害,气势不输须眉。 今晚家宴,我不用费口舌了,可以多吃点了。 程迪智心想:若瑶,我相信你没有嫌疑,和如嫣相处得很好,你怎么要搬出雷公爷来发誓呢? 你还在为我昨日那句无心之言而生气? 程迪智突然一拍桌子,将气发在大夫人身上:“我说过延仲不来定有他的原因,叫个奴婢去问一声就可。你偏要每次都去请他!弄得大家都不高兴。行了,不管延仲了,吃饭!” 大夫人回话:“是妾身的不对。” 心里却没好话:总让我大失脸面,延仲,以前,是你逼我的,以后的事,也是你逼我的。 苏若瑶回到祁院,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抢着问“若瑶,刚才可有人为难你” “若瑶,你有无明里暗里指责大娘” 苏若瑶喝了一口水,冷静一下:“延仲,如嫣,这些都不重要了,什么为难,指责,辱骂,批评,放到一边去。我们现在很危险。刚才四夫人和五夫人当众说我们三个昨晚在雷雨天下哭喊,如嫣你寻死,延仲你愿陪着如嫣死,我劝了你们半个时辰等等。我们说的话,她们竟一清二楚。不可思议,昨晚我看你两跑出去,就知道如嫣噩梦了,不想让别人听到不该听的,就支开了禾苗和敏嫣。而我们的祁院在东边,四夫人和五夫人的禄院和禛院在西边,走过去也要一刻钟,她们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不可能是她们亲耳听见的。” 曹如嫣分析道:“昨晚那么大的雷电暴雨,谁都会去躲雷雨。定是我们祁院的内贼跟着,偷听了,将我们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大娘。然后大娘将这些告诉她的哼哈二将,四娘和五娘,好拿此事做笑话。” 程延仲的担心更重,也分析得更清楚:“你们都小看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忘了大娘是想置我于死地的,一直想先拿你两开刀。昨晚那个情况,倾盆大雨,如嫣神志不清,我情绪失控,若瑶不知所措。那个时候,如嫣在我怀中,若瑶在一旁。此内奸只要稍一动手,就可置若瑶于死地,然后趁着黑夜,雷电,暴雨,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让我失去若瑶,痛苦不堪之余,还会将若瑶之死的罪名安在如嫣身上。但这么好的机会,这个内贼却没有这么做,我看,他是个不会武术的人。” 曹如嫣盘点了一下祁院的人:“祁院武功不高和不会武术的丫环,下人有十个左右。这么说的话,很难辨出谁是真正的内贼。就连我们刚刚否定的禾苗与敏嫣都不能排除,毕竟,人心叵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为何总是敌暗我明呢?” 苏若瑶焦虑地说。 曹如嫣抱起睡着的程乾:“我最担心他,他还那么小,还不会走路,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苏若瑶嫉妒在心里:如嫣,对于程乾的一切,为何你总是无心地快我一步? 这些话让我说才对啊。 程延仲脑子旋转着今晚的准备:“现在开始防备。今晚你们两个带着程乾睡正房,我睡偏房。你们轮流睡,记得门窗锁好。为防有人使毒气,如嫣你将程乾的尿撒在盆子里,有毒气时,用毛巾捂着嘴鼻,然后敲门。我就来。” “我明白了。” 曹如嫣说。 程延仲继续说今晚的防备计划:“若瑶你在正房不要出声,我在偏房也不出声。让内贼误以为我和如嫣在正房睡,你一人在偏房睡。内贼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偏房。所以,今晚你们两个没有多大危险,但还是要警惕,如嫣不可贪睡。” “延仲,难道我们要日日这样,岂不累坏?” 苏若瑶问。 程延仲已拟定好计策:“过了明日,就不用这样了。以我功敌,不如使敌自露。明日,我带程乾去紫云大殿,为防跟踪,路上我会调转,将程乾送到岳父家去住一天。然后,我会立刻回来、、、、、、记住了吗?事不宜迟,若瑶,你先去正房睡着,我去偏房睡着。如嫣,接下来,看你的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延仲,放心吧。” 曹如嫣心中发誓要抓住这个害得自己遭遇灾祸的内贼。 曹如嫣大声喊:“禾苗,敏嫣,进来吧。” “是,大少奶奶有何吩咐?” 丫环进来了。 曹如嫣抱起程乾说:“敏嫣,刚才苏夫人多喝了几杯,先去休息了,估计已入睡了,你就别打扰她了,去歇着吧。禾苗,大少爷也去休息了,今夜我来伺候他。你也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 紧张的一夜如此漫长。 如程延仲所说,内奸以为自己在正房,而不敢去,就频频出现在偏房窗外。 程延仲吓出了汗,是为了妻儿:看来这内奸刚被收买不久,否则若瑶和如嫣早就遭毒手了。 如此危险,太可怕,明日我要力抓此内奸,杀一儆百。 第二日,待丫环侍卫们还未醒,他们三人就起来了,在正屋内。 丫环侍卫们起来后。 程延仲抱着还在睡的程乾,说:“如嫣,若瑶,今日我带程乾去紫云大殿祈福,要晚些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饭。” “延仲路上小心。” 曹如嫣说。 接下来,苏若瑶和曹如嫣按计划好的,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等程延仲,这是因为院子里人多,可以为免在屋内遭不幸。 曹如嫣晚上没有睡好,几次睡着了额,苏若瑶推醒她:“如嫣,醒来,继续聊天,别让人看出破绽!” “嗯,” 曹如嫣揉揉眼睛。 算算时间,到了,曹如嫣说:“瑶姐姐,坐在院子里等延仲回来,好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吧。” “如嫣,出去可以,但不能走出程府,可别忘了上次被劫持,要长记性。” 苏若瑶说。 “我知道啦。” 曹如嫣牵着她的手就要出去。 蔡禾苗和敏嫣跟在后面,曹如嫣不愿意地说:“禾苗,敏嫣,你们别跟着了。我想继而瑶姐姐说点私房话。” “若奴婢没有紧跟着,大少爷知道会责怪奴婢的。” 蔡禾苗很紧张。 “禾苗,敏嫣,上次在街市,你们也紧随了,结果大少奶奶不也出事了吗?别跟着烦心了,我们就在闰竹园内走走。” 苏若瑶说。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三章 内奸竟是她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于是,苏若瑶和曹如嫣来到东边居所后的一片槐树林中。 (w W W. V o Dtw . c o M)“如嫣,你有什么鬼主意啊?” 苏若瑶看到其中一棵枝叶茂密的槐树做了一横一竖的记号。 曹如嫣就说:“瑶姐姐,你没想到闰竹园旁边有这样一片茂盛的槐树林吧?这可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你陪我玩一会,然后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说着,曹如嫣就拿出手绢,打算蒙住自己的眼睛。 苏若瑶想:如嫣已受伤一次了,不能让她处于险境。 她就抢过手绢说:“捉迷藏,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不过说好,你若输了,今日我来伺候延仲。” 苏若瑶说话时,对曹如嫣使眼色。 曹如嫣见她这么保护自己,也不想再露出破绽,就顺其自然地说:“好,你蒙上眼睛,我躲起来,你顺着声音来找我。抓住了就算你赢。” “那你可要多好了。” 苏若瑶说。 游戏开始,曹如嫣躲在槐树后面说:“瑶姐姐,我在这里呢。” “我来抓你了。” 苏若瑶回答。 两人虽在玩游戏,但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毕竟这是在紧张地等着内奸的出现,用生命做诱饵啊。 出现了,一人手握匕首冲向蒙着眼睛的苏若瑶,一人从槐树上跳下,用剑拦住了握匕首之人――周朝霞。 持剑之人正是藏在槐树上,等着内奸出现,瓮中捉鳖的程延仲。 苏若瑶摘下蒙住眼睛的手绢,见到周朝霞欲刺杀自己,三个人都难以置信。 回到祁院正屋,关上大门,程延仲,曹如嫣坐在正座上,苏若瑶坐在旁座上,周朝霞跪下。 审问了。 “朝霞,你收了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不择手段,泯灭人性?” 程延仲问。 周朝霞回答:“只有大少奶奶或者苏夫人其中一人死了,我就可以做延新的妾。” 苏若瑶不解地问:“朝霞,这是大夫人答应你的好处?你不是已嫁给程安了?” 周朝霞不屑地回答:“我早已后悔。程安,蠢笨,无权利,无地位,无钱财的男人,跟着他,一辈子无出头之日。况且他又不是我恋着的人。我不想将一辈子浪费在他身上。” “朝霞,即使你不喜欢程安,为了得到你想得的,就可置我和若瑶的性命不顾吗?记得若瑶说过,你两在浣衣房时,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你刚才那一匕首,下得去?” 曹如嫣问她。 周朝霞大笑:“真是笑话。苏若瑶凭着一张好脸,飞上枝头变凤凰后,何曾关照过我?苏若瑶你与大少爷相恋,为大少爷怀孕生子,现在成了苏夫人,坐着,审问我这个跪着的丫环。可我也曾和四少爷相恋过,当初,如果我勇敢一点,现在就是四少爷的周夫人了,甚至是四少奶奶,住在至幸堂。而不是像现在,在祁院仍然做个浣衣女,还要受禾苗的差遣安排,忍受她的高高在上。” 曹如嫣一拍椅子:“周朝霞,你已落网,还敢如此大胆地说苏夫人待你不好,禾苗待你不好。我问你,苏夫人要怎样待你,才算还了你曾经的相助之恩,让你去了这嫉妒之心?蔡禾苗又怎样对你高高在上了?” “苏若瑶,我也无资格要求她什么。这是这蔡禾苗,是大少奶奶的贴身侍女,只要她说句大少奶奶或是小少爷需要什么,我就得一刻不停地去做,我不乐意!” 周朝霞表示她的极不情愿。 苏若瑶为曹如嫣和蔡禾苗说话,也想帮周朝霞驱除心魔:“禾苗这么说这么做也没错。她行事作人一直是谨小慎微,细心周到,从不多言,也不媚上欺下。这些,都是祁院对她有口皆碑的。我也不曾听敏嫣说她的不是。朝霞,你对禾苗的嫉妒是受人挑拨的吧?” “我原本是浣衣女,禾苗是比我地位还低的厨房打杂女,而现在,她却高我一等。苏若瑶,你我本同为浣衣女,如今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都是我走错一步的后果。我只想改变自己的人生!有什么错?” 周朝霞已冥顽不灵了。 苏若瑶愤怒地问:“你想踏着别人的尸体去改变你自己的命运?你是如何说服善良的自己去做这恶事的?先不说你这样能否做四少爷之妾,就算当上了,当初那个为善助人,打抱不平的周朝霞,在午夜梦回时,能心安理得地入睡吗?” “得到权势的人,特别是权势顶端的人,谁的双手是干净的?” 周朝霞苦笑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是你们近在眼前的比较,高低,上下,尊卑,等级分明,让我不得不这么去做!” 苏若瑶觉得已无法劝说周朝霞了,不过,劝说了也没用,程延仲已有想法了,他听了刚刚周朝霞对苏若瑶,曹如嫣的回答,问:“朝霞,当初逼迫你不要嫁给四少爷的人是大夫人,如今,以‘四少爷之妾’的身份来引诱你,让你做祁院内奸的人,也是大夫人。你脑子想过没有,你为大夫人办事,即使成了。她的言而无信,会将答应的好处成真吗?你真的会成为四少爷的妾吗?” “四少爷有个侍妾容彩霞,做了几个月的侍妾,四少爷却对她不闻不问,如今还被赶出程府。大夫人说,这是因为四少爷心里还有我,我也坚信我和四少爷当初的爱不可磨灭。所以,我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的。” 周朝霞坚信不疑地说。 程延仲心里有数了,思索着问:“听你这么说,你一直处心积虑地想和四少爷暗度陈仓,苦于没有机会。是在容彩霞被赶出程府后,也就是不久前,受大夫人的引诱,才做了祁院的内奸。算起来,日子也不久,才十天不到吧?” 程延仲突然声音提高:“但你在这十天内,先帮大夫人谋害大少奶奶,再世想刺杀苏夫人。做了恶事,还这般傲慢,你可知,就凭这两件事其中一件,我就不会留你性命。” “大少爷,你还想和四少爷维持好关系吗?” 周朝霞自信地问。 程延仲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她愚蠢:“朝霞,你是想说,延新不理会容彩霞,证明他还爱着你。如果我杀了你,他会为你复仇是吗?” “大少爷,你明白就好!” 周朝霞已死到临头,却至死不悟。 程延仲大笑:“朝霞,延新是我四弟,我了解他比你深,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我本想现在杀你,但是为了让你死得明白,让你在泉下知道,害死你得人不是我程延仲。我这就让苏夫人去请四少爷。毕竟在她被烙伤的那段时间内,你一直在细心照料,为了还你这份情,让她去请四少爷来,看他能否保你性命。如果他愿保你,我无话可说,暂且放你一马。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再负隅顽抗了,准备见阎王吧。” “延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了她,让她离开程家吧。” 苏若瑶说:“让她自己去想明白。” 程延仲不改注意:“若瑶,她心已坠入地狱,难以回头。我放了她这次,她还是会心存四少奶奶的幻想,为大夫人做恶事。到时,你和如嫣不知要遭怎样的厄运。” “那就让程安带她远离泉州吧,算我还她的?” 苏若瑶心急如火焚,她知道程延仲的说一不二。 程延仲就笑:“即使我有这好意,她也不会领情。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跟随程安远离泉州。” “朝霞,答应大少爷吧,这样可救你一命。” 苏若瑶求她。 周朝霞还想着她的救世主:“程安能救我吗?只有四少爷才可救我。” “行了,别废话了。若瑶,她不仅想杀了你,还连通歹徒,残害如嫣,如嫣,你说是吗?” 程延仲问。 曹如嫣想了一会:“延仲,我这不是还活着吗?朝霞没有害死我。你急得我住在东厢房那阵子,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朝霞每隔两日就来为你传达瑶姐姐的身体状况的消息吗?她那是多好。我被人陷害要去流放时,她也愿意跟着瑶姐姐陪我一起去流放。如今,她只是被心魔所驱使,我们放过她一次,让她知错悔改吧。我不希望她因我而死。” 程延仲直摇头:“妇人愚见。如嫣,如果周朝霞今日死在我手,不是因你,而是因她自己的无端嫉妒,贪图权势富贵,不安分守己,是死于她的邪念。既然你怕心中有愧,就和若瑶一起去请延新吧,算是为周朝霞做了一件事。” “延仲,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曹如嫣问。 程延仲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如嫣,去请延新时,就说是我请他有急事相谈,别说出真相。我怕说了真相后,他根本不会来。什么也别说了,你们快去快回,我也好了却这烦心事。” 苏若瑶和曹如嫣无奈,只好去请程延新,希望他能念旧情,为周朝霞说情。 出去时,见到程安,急忙说:“程安,快去正屋求求大少爷,他要杀朝霞。” 程安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跑去正屋。 本书来自 第二十四章 处置内奸,种下祸根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了解情况后,程延仲劝程安说:“程安,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周朝霞不屑一顾地说:“我和程安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程延仲惊讶而愤怒:“朝霞,你就是这样对待这个老实,对你一往情深的程安的?” “他自己愿意,怪谁?” 周朝霞说。 “程安,你这个糊涂虫,还为她求情!” 、、、、、、在程迪智的药工厂,曹如嫣和苏若瑶找到了程延新。 “大嫂和苏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程延新很奇怪,但礼貌从未失去过。 “延新四弟,打扰了,你大哥有急事找你回府相谈,可否移步?” 曹如嫣问。 程延新有点皮笑肉不笑:“大哥有急事找我回府相谈?派一侍卫来传话便是,何必劳驾大嫂和苏夫人前来呢?” “四弟,事关人命,请赶紧去,大嫂有情了。” 曹如嫣很着急。 程延新见这情况,就放下手中账簿:“大嫂别急,延新整理一下就去。” 程延新细心地整理好后,锁上房门,走了几步,又回来看一下锁好没有,就跟着曹如嫣走在前面:“大嫂可否告知,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四弟你去了就知了,我也不便多说。” 曹如嫣说。 苏若瑶跟在后面,多看了程延新的账房一眼:里面整整齐齐,真不像一个男人整理出来的。 忽见程延新匆忙之中,从袖子中掉下一本书,而程延新和曹如嫣都未注意。 苏若瑶捡起一看“出入账簿” ,她想还给程延新,可他已上了马车。 苏若瑶想,不如等他救了周朝霞后,再还给他吧。 账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苏若瑶和曹如嫣一起乘坐马车回程府了。 程延新跟着曹如嫣,苏若瑶来到祁院正屋,见周朝霞被绑着跪在地上,程延仲坐在正座上,怒火、恨火都透在脸上,不知何事。 周朝霞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延新,朝霞姐姐有难,幸好你来了。” 程延新没理她,而是问:“大哥,这是?” 程延仲简单解释:“延新,你大嫂上次被劫持,就是周朝霞与歹徒传的信,而她今日欲行刺苏希仁。我祁院出了内奸,卧底。但你大嫂和苏希仁都不计前嫌,请你来为这个内奸说情,看你是否愿意救她一命,你看我该怎么办呢?” 程延新还没理会周朝霞祈求的眼神,而是事不关己地对程延仲说:“周朝霞是大哥的侍女,竟意欲谋害大哥的妻妾。延新想,此事如何处理当由大哥做主。延新不便插手。” “周朝霞,你可听到?死心了?” 程延仲敲敲剑。 周朝霞满心以为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程延新,竟是一朽木,失望之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延新,你忘了在世外轩说我是个让你感到暖和的人了吗?忘了我们在西厢房的夜夜幽会吗?忘了你吹笛子给我听吗?忘了你送一盆梅花给我吗?忘了你一声声‘朝霞姐姐’吗?程延新面对她,一点爱意没有:“以前的‘朝霞姐姐’已在炳炘堂和别人成亲。那夜狂风暴雨,我在炳炘堂门口跪了一夜,你硬是没有出来看我一眼。那夜,我心寒了。从此,没有‘朝霞姐姐’,眼前的,只是一个恶毒的妇人。”周朝霞跪着爬到他面前:“延新,我不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看,大少爷为了苏若瑶,多次违逆老爷夫人。你可否为了‘朝霞姐姐’就我一次?我所做的可全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我何时说过要和你在一起?”程延新的脸冷得像冰,虽然已是春季。他慢慢蹲下,耻笑:“周朝霞,你让我在炳炘堂门口跪的那一夜,我此生难忘!现在,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当称我为‘四少爷’,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你自己当自称‘奴婢’,而不是‘朝霞姐姐’!”周朝霞整个人萎缩了。程延新站起来,也不管她的死活了。程延仲等得也不耐烦了:“周朝霞,我让大少奶奶和苏夫人去请四少爷,请来了,为你拖了两个时辰。看来是白等了,不过让你明明白白地死去,也好!来人,将周朝霞拖出去!”程安跪在程延仲面前:“大少爷,奴才愿意代朝霞去死,求你放她一命吧。”“程安,此恶毒没良心的妇人,不值得你为她掏心窝。”程延仲拉开哭得哗啦的程安。“程安,大少爷说得对,忘了我吧。”周朝霞在死之前终于说了句良心话,但已晚了,救不了她。程延仲去院子里,宣布:“周朝霞,祁院侍女,与歹徒勾结,劫持大少奶奶,今日在槐树林欲刺杀苏夫人。不知其意欲何为,伤及我妻妾,当死!”程延仲一剑刺过去。周朝霞绝望地看着屋檐下不关己事的程延新,大喊一声“程延新,我恨你”,然后应声倒地。这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苏若瑶和曹如嫣转身,都不愿看。程延仲对海星说:“派人收拾好周朝霞的尸体,安葬了。向程府所有人说清楚,再有人敢谋害我妻儿,下场如周朝霞!”“是!”海星说。内奸一事似乎结束了,但这只是灭了一小贼,贼王还在继续以后的事。这个似乎与世无争的四少爷程延新也确实够冷漠的,在马车内想:周朝霞没有理由谋害大哥的妻妾,这是庄睿合想出来的吧?让他们去斗吧,反正不关我的事就行。说不定坐山观虎斗,还能捡个大便宜,我已对周朝霞怀恨在心,休想让我救她。况且她已嫁做人妇,还想与我再续前缘,做梦!祁院内,苏若瑶和曹如嫣坐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像这样杀人的场景,曹如嫣是第一次见到,害怕得不敢说话。苏若瑶在流亡路上见过多次这样的惨景,但今日亡魂剑下的是于自己有恩有仇的周朝霞,可怎么说还是恩多于仇。想起和周朝霞一起在浣衣房做工的日子,她照顾烙伤时的自己的那些日子,扶着怀孕的自己从世外轩逃回祁院的情景,泪滴点点。程延仲洗手更衣后,也很难过:“我并没有因抓到内奸而开心,不管他是谁,都难逃一个死字。尤其,这个人竟是我们都没想到的周朝霞。令人心寒又悔痛。可你们不要太过伤心了。”“延仲,今日只要你手下留情,周朝霞会痛改前非的。”苏若瑶不满。程延仲不想再听到关于放过周朝霞的话,他转身向外,又转回头对苏若瑶说:“若瑶,你今日也看清楚了,周朝霞她贪欲嫉妒,执迷不悟,负隅顽抗。直到无情的延新出现,她才彻底悔悟,说了句对不住程安的话,可她已无生意。她知道我们的事太多,留她是祸害。我也不敢留她,全是为了你们两和程乾。周朝霞自己作孽,让她上黄泉路是为她还债和积德。我们就只能祈求死前忏悔过的朝霞,在死后不要受炼狱之苦吧。”苏若瑶无话反驳。程延仲出门前,再说了一遍:“别太难过了。我去岳父家,接程乾回来。”在所有人都注视着被一剑刺死的周朝霞时,程安失魂落魄地走出祁院:“大少爷,你太残忍了,我苦心伺候了你那么多年,你却不管我怎么求你,非要杀死朝霞!”他走向了至幸堂:都说我蠢是吧?但我知道,大夫人讨厌你的大少奶奶和苏夫人!更讨厌你!至幸堂内,大夫人听完程安的叙述后,靠着椅子,抚着茶杯,奸笑,问:“程安,你可还有其他的事告诉我,好让我为你的妻子周朝霞报仇?”“夫人,就这些。”程安欣慰了:大夫人会为朝霞杀了你的,大少爷。可大夫人脸色一改:“既如此,程安,你无亲人在世。就去陪伴死去的周朝霞。我会为你夫妻报仇的。”程安还不理解其意,就被人带走。在荒郊野外,程安才明白:大少爷,朝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走了老路。程安只有在阴间祈求上苍保佑你了。祁院内,程延仲接回了程乾,屋内气氛才好了一些。程乾‘哇哇’笑着,手脚不停闹。苏若瑶想起身,但程延仲径直走向曹如嫣,说:“如嫣,岳父大人也喜欢延仲呢。岳母说,延仲和他外公亲近着。他外公赋闲在家,难得一笑,今日逗外孙,可笑了一整天呢。我抱程乾走时,岳父大人还依依不舍。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耍弄岳父一样。”“程乾想来不认生,讨人喜。我爹喜欢程乾那是自然的。况且他肯定对程乾好,程乾也在外公家玩得乐不思蜀吧?小家伙。”曹如嫣抱着他,捧起来扭。程延仲说:“那还用说,程乾在他外公眼里,可是上等宾客。岳母教他喊‘外公’,他就喊个不停。把岳父乐得,让程乾坐在他肩膀上去了。”“我爹难得这么高兴,程乾,你今日立功了,但是坐在外公肩膀上可是你的不对,功过相抵,不奖你也不罚你。”曹如嫣疼爱地说。本书来自 第二十五章 手握证据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起身,也不看他们,沉重地说:“我先去休息了,好累。品书网 WwW.voDtw.cOm” 曹如嫣对程延仲说:“瑶姐姐和周朝霞的交情深厚。周朝霞虽自取灭亡,但瑶姐姐肯定很痛苦,延仲你快去安慰她一下吧。” “哦,好。” 程延仲拍拍程乾的脸,去了偏房。 苏若瑶满脸满心都是难受,却哭不出来。 程延仲坐在她旁边说:“若瑶,别怪我,只能怪朝霞她自己,放着老实安定的程安不要,偏去强求那遥不可及的已逝去的爱。” “或许是我对她的关怀太少,让她走了岔道吧。” 苏若瑶随意说。 程延仲为她分析:“即使你对她关心少,但她今日用匕首行刺你,之前明知如嫣会遇糟蹋,还下得了手。恶毒。你们该还的,相互亏欠的,都不存在了,别沉浸在此难过中了。” 苏若瑶看着窗外的迎春花已凋谢,也捧不住,说了句“哪日去祭拜她的花冢吧” 。 程延仲为了让苏若瑶从周朝霞逝去的忧郁中走出,抱着她渐渐躺下,闭上眼睛去亲吻她那忧郁的脸庞。 苏若瑶用手截住了他:“延仲,对不起,今日我真无心,别这样。” “那好吧,明日来看你。” 程延仲很快走了,心中有气:若瑶,我为你热血冲动,你却将我降到了冰点。 可程延仲不知,苏若瑶躺在床上有她自己的苦衷:延仲,我确实为朝霞之死而难过。 可你怎么看不出,我更在意的是,你抱着程乾回来时,那么自然地奔向如嫣。 没有看到我渴望儿子的表情吧? 你们一口一句外公,说得我心酸。 程乾真正的母亲是我,他真正的外公,我的父亲已在流亡生涯中不幸身亡了。 可你却看不出我在乎的,我爱的。 看来是我真的变了,变得让你看不出我的心思了,不怪你。 程延仲来到正房,抱起程乾:“程乾来陪爹玩,我的程乾的福气可驱散任何晦气。” “瑶姐姐心情好些了吗?” 曹如嫣问。 程延仲看她一眼,想说又不说了,继续陪程乾玩。 曹如嫣抱过程乾,再问了一遍:“瑶姐姐心情好些了吗?” 程延仲才不开心地说:“她说,她想静一静。” 曹如嫣想:“可以理解她的心,周朝霞虽是丫环,却是她的朋友,失去朋友、、、、、、” “如嫣,别在程乾身边说这些道德败坏的人。” 程延仲很压抑,因为刚才苏若瑶对他的冷淡。 曹如嫣想让他高兴起来,就从刚才的难过变得温柔起来:“延仲,我觉得,你对我真好。” 程延仲被曹如嫣突然这么温柔一句唤起心中的热情,加上程乾的闹腾,他的冷漠被渐渐驱散,说:“如嫣,刚才这句话,一下子就像个女人了,有进步。不过进步得这么快,这是怎么回事啊?” 曹如嫣没有生气撒娇,而是带着感激地笑:“刚才听到延新四弟说,朝霞让他在风雨中跪了一夜,就让他对他们恋情彻底失望了。可我在东厢房时,曾夜夜对你冷淡,无端发脾气,不回你的话,让你疲惫,难过。可你却从未放弃过我。而延新四弟,仅仅风雨中一夜,就记恨在心,相比之下,延仲你的品行高于延新百倍,千倍。” 程延仲听着她感谢和夸奖自己的话,觉得好舒畅。 曹如嫣继续说:“延仲,仔细想想,那时,你对我,还不曾有爱,却一夜一夜地忍受我的折磨。你真笨。” “怎么没有爱。我们之间的爱,不正是在那时,被你这个小如嫣给折磨出来的吗?” 程延仲看着她的清纯的脸蛋的每一点变化,听着她真心的每一句话,调笑她:“我程延仲的夫人一向什么都不怕,今日怎么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在装黄花大闺女吗?连程乾都笑你呢。” “你一直看着我,我不低头怎么办?你一点都不礼貌。” 曹如嫣幸福羞涩地说。 惹得程延仲过来想亲热,曹如嫣退一步:“延仲,你怎么做爹的,也不看儿子在这呢。” “禾苗,将程乾抱出去。” 程延仲说着,眼睛不转地望着曹如嫣:“现在可堂堂正正了。” 他趴在曹如嫣身上,甜蜜地说:“我的小如嫣,终于被我**地像个女人了。” “我本来就是女人,是你一直粗心大意,没有发现。” 曹如嫣点一下他的额头:“延仲你好坏,到今日才说人家是女人。人家可把你当夫君一年多了。难道以前,你都不把我当女人,当小姑娘吗?” 程延仲邪笑着说:“伺候夫君还这么唠叨,还点夫君的额头,看今日受罚。” 、、、、、、曹如嫣又一次让程延仲从苏若瑶的郁闷中走出。 接下来的几日,程延仲因查出了祁院的内贼,当众刺杀,震摄了程府所有人,想着可以安稳一段日子了,就照常去巡海。 曹如嫣照常照料着程乾。 苏若瑶则翻看着那本拾到的账簿,想:要不要还给程延新呢? 这个薄情寡义的人,当初朝霞对他付出的真情都付之东流了,薄情郎。 真不想去见他。 那日去药工厂请他时,见他那么细心,这账簿一定很重要吧? 可我看不懂上面写的进进出出的数额到底表示什么,是赚了,还是赔了呢? 上面每页,都有大夫人的印章,可大夫人在至幸堂内,并未参与程家的生意,这么说大夫人把印章交给了程延新?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苏若瑶脑海中形成了。 她拿出纸笔,将这账簿的每页都抄下来。 程迪智呢,像以前一样,每日都去馆娃斋休息:可没有若瑶在这浓浓细语,莺啼笑声,飞舞着击磬,敲钟,在西子林奔跑,在沉鱼宫玩转,这里的一切都沉寂了。 似乎这里把她当主人了。 若瑶,你做的匾额我都看到了,看得出你是不舍得这片被你视作仙境的馆娃斋的。 为何不来了呢? 你以弱克强,什么苦没吃过,我赶你走几次,就不来了吗? 你不会还是在想着上次我随意说错的那句怀疑你的话吧? 唉,我程迪智,叱咤商海,风云官场,纵横海战,怎么因你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呢? 程迪智想着苏若瑶击磬时如飞仙一般的身影,也学着那样,但觉得自己的动作肯定难看极了,讨厌自己这样,干脆扔了木槌。 苏若瑶也还在耍脾气,就因为她觉得程迪智怀疑自己。 不知为何,对别人的不敬不雅言辞都忍了,唯独对程迪智的一点怀疑都忍不得。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对一官近在只咫的想念和对程延仲这个枕边人的冷漠。 苏若瑶这理不顺的思绪就靠写字来暂时忘却吧。 写字之余,苏若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看着一天天长大的程乾,和曹如嫣一起等程延仲回来吃晚饭,还有就是和她拖天扫地,无所不聊。 曹如嫣在苏若瑶身边谈论着她们的敌人:“瑶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日子家宴上,大娘的神色大不如从前,话也不想多说一句。以前她可是口舌灵快,对谁都是刨根问底的,弄得别人难堪才肯罢休。” “听说她的神医徐仙人莫名失踪,没人给她止痛,所以脸色才这么难看的。估计是头痛得难受吧。这随是传言,我看也八九不离十。你看我们过了十来天的安生日子就知。” 苏若瑶说,想着:该去拜访一下这位恶事做尽的大夫人了。 她带着敏嫣,想终于可以在这个恶妇面前暂时神气一下了。 至幸堂内,还没进入大夫人的房间,就听她喊着,骂着“滚” “都滚出去” 。 一个个郎中出来了,摇着头“不肯接受沿序渐进的治疗,非要强行扎针止痛,这偏头怎能痊愈?连控制都难说” 。 苏若瑶面无表情,但心里在笑:张奇瑞,我怎么觉得大夫批评你不遵从疗法的言辞,就像是在说你的行事为人啊? “不肯沿序渐进,非要强求” ,说得一点没错。 在大夫人的房间,她让丫环们都出去了,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倒想听听你幸灾乐祸的话。” 苏若瑶想到以前:“夫人,上次我单独来看望你的偏头风是在一年前,那时你住在建安厅正房。记得那时你刚生这病,是在我的脸烙伤痊愈后生的吧?当天的情景和今天很像啊。” 大夫人半卧在床上,笑她:“确实很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孤独无助,在这个闰竹园内,没有朋友,不敢相信任何人,除了延仲和如嫣。现在,连逛街也不敢了吧?” 苏若瑶也笑,不耻地笑,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窗外:“夫人还在拿这个吓唬我。没错,我确实没有你那么大的人力和财力,但我却在你的掌控范围内活到现在,以一敌百,有惊无险。夫人,你的人力和财力又如何呢。你确实有很多朋友,可都是些酒囊饭袋吧,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别得意的太早,苏若瑶,你靠得是延仲如嫣的无知和你这身皮囊。可延仲如嫣已难翻身,而你,以色侍人,终究遭人厌弃。不管是延仲,还是老爷。” 大夫人对苏若瑶表面是眼底无人,实际把她当做劲敌。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六章 祁院得赏赐不断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拿出一张纸,念着上面的内容,大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之后苏若瑶反击:“夫人,这药方可真毒辣,比人还毒辣,乌头对半夏,附子对白芨,藜芦对芍药,甘草对芫花,对对相克致命。这是给我滋阴还是补阳?降火还是祛湿啊?还说什么服用一个月。你以为小时候没念书的我,到现在还不懂这些吗?这可是你的神医徐仙人开的方子。” “他在哪里?” 大夫人尖锐的眼神不离开苏若瑶。 苏若瑶一摊手:“他想害我,当然是被我解决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不过夫人你也不必担心,神医多得是,何必找这样的赤脚郎中呢?” “你厉害些了,” 大夫人夸她,但仍是眼在头顶:“但你可记得,我总是比你和延仲棋高一着。我一直过得逍遥得意,而你和你依附的延仲如嫣,每日都活得心惊胆战。即便是查出了周朝霞是内奸,也不敢带她去老爷面前揭发我,即使手里有这相克的毒药方作证,又能证明什么呢?既然徐仙人被你解决了,那就死无对证,是你逼迫他开毒药方,嫁祸于我!” 苏若瑶不知该怎么反击了:大夫人说得对,我和延仲手中有种种她作恶的证据,可为了不伤及如嫣的名誉,都拿不出手。 而从前大夫人的恶事,都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了。 大夫人见她没话说,继续刺激:“别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心里痒痒了。我还有棋子没使出呢,先给你提个醒,到时别太手忙脚乱了。” 苏若瑶完全被大夫人说垮了:我还是活在她的手掌心。 她还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延仲和如嫣的命运也不定。 听她的语气“棋高一着” ,又是什么毒策吧? 只是她在等待时机。 回到祁院,苏若瑶觉得未来虚无,不过看着程乾和丫环们玩耍,心里有了一丝希望:一岁内的孩子长得最快了。 很快,他就会开始走路,说话,懂事。 延仲如嫣说会让程乾知道,我为了保下他的性命,吃了多少苦,到时,程乾会自己回到我身边的。 苏若瑶抬头望天,日月轮回,快点,快点啊。 程乾长大,我做完我该做的事,就带程乾离开这。 下午申时,苏若瑶盼望又身份不宜的人来了――程迪智。 他心血来潮,自上次来祁院送了玉龙王和玉观音之后,这些日子,不知是第几次来祁院了,每次都是说来看程乾,但实际都是为了看苏若瑶。 苏若瑶很享受他的在意,但又知道这样做是明摆着授人以柄。 外面传言程迪智“扒灰” 是不绝于耳,至于是曹如嫣还是苏若瑶,各有各的说法。 更多的人觉得大少爷程延仲和苏若瑶相识在先,两情相悦,而曹如嫣是程迪智亲自挑选的媳妇,所以,这对曹如嫣的名声影响更大。 真是说不出的喜忧参半啊。 程迪智见程乾在哭,问:“程乾这是怎么了?” “爹,我想和瑶姐姐一起跳舞解闷。程乾觉得我们不理他,生气了。” 曹如嫣说。 程迪智抱起程乾,说:“我来陪他,你们去做你们开心的事。” 苏若瑶和曹如嫣合跳了一支采莲舞。 程迪智看着,笑得将烦恼都抛走了,还教程乾说:“拍掌,叫好。” 等到舞结束时,程迪智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就对程乾说:“我喜欢程乾,可你现在还小,不知该赏赐你什么,就赏赐给你的娘亲吧。将我大孙子抚养得虎头虎脑的,活泼,健康,要赏,大赏。程全。” 曹如嫣望着苏若瑶,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更不知为何最近家公会频繁赏赐,外边已谣言四起了。 苏若瑶虽明白程迪智的心意,但也不好明着拒绝,只能和曹如嫣面面相觑。 程全就照着程迪智的意思,一件一件地如数家珍:“此浅蓝色铃兰玉钗和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是老爷特意令人打造,赏赐给大少奶奶的。这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和碧绿色玳瑁制蝴蝶发簪是老爷特意令人打造,赏赐给苏夫人的。还有这手镯,手链,戒指,指环,耳环,因罗,项链,腰链,脚链,脚镯等。还有这各式各样的襦裙,背子,袄衫,云肩,袍服,都以大少奶奶钟爱的青蓝色和苏夫人喜爱的青绿色为主色,望大少奶奶和苏夫人展颜。” 祁院所有下人都围过来了,看着这些贵重的饰物都馋涎欲滴,太美了。 曹如嫣这回没有像以前那样接受赏赐了,而是直言不讳:“爹,这些课都是贵重的饰物和衣物,你再三赏赐给我和瑶姐姐。可我们无功无勋,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你们助延仲查出祁院的内奸,就是功勋一件。我问你们,这些衣物,首饰,都喜欢吗?” 程迪智像问孩子一样。 “喜――欢。” 曹如嫣回答得很为难。 “苏希仁,你呢?” 程迪智问他想问的人。 “喜――欢。” 苏若瑶同样如此回答,希望程迪智明白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程迪智却笑了:“喜欢就好了。这些都收下,也算给你们养育程乾的赏赐和褒奖。” 苏若瑶在曹如嫣背后直摇头,暗示程迪智不可如此随意。 但程迪智似乎很享受这么做:用自己的财富赠与自己疼爱的人――孙子程乾,赏识的人――媳妇曹如嫣,还有恋着的人――苏若瑶。 可他忘了,这三个人,这三个人,首先是长子延仲的妻儿,其次才是自己的亲人,还有一个身份不明朗的苏若瑶。 就算要赏赐,也要有延仲在场,才算妥当。 赏赐结束后,也该离开了。 程迪智满意地离开,苏若瑶和曹如嫣送他到门口。 “爹慢走。” “老爷慢走。” 程迪智在进出祁院时,常能看到次子程延滨在旁边徘徊,叹气之后问他:“延滨,你在此做什么?” “爹,你来祁院太频繁了,这样不好。” 程延滨说的有道理,但他自己曾做了不像样的事,让他说话也没底气。 程迪智的理由很坦荡:“我想去看望我的大孙子程乾,有何不可?” “爹,我是否可以常去祁院看望我的大侄子程乾?” 程延滨本想劝他父亲,但实在不太会说话。 没劝好,反而挨了一巴掌:“念书去!” 祁院的侍卫,丫环都对外炫耀。 尽管曹如嫣一再强调,不可出去多言,可这么多的赏赐,且都是上品,就算能堵住祁院人的嘴,也蒙不住这一路上看见了的人的眼。 这不,至幸堂里,四夫人和五夫人就围在躺着的大夫人身边,愤愤不平“我为老爷生了延兆和子节,也没戴过那么好的花钿,步摇” “我为老爷生下幼子延嗣和**子令,本应最受宠,可穿戴的都是不上档次的布料,延仲的妻妾两人抚养一孙子,就可穿江浙织造产的衣物,这算哪门子的事啊?” 大夫人看她们的脑子也没多大长进,还得“教育” 她们:“你们两个好着的脑子还不如我这个偏头风的脑子。老爷在玩新花样,儿子的女人更有滋味。你们也别去插手,时间长了,这唾沫就会淹死延仲,等着看延仲和他爹闹僵吧。” “对啊,要是老爷真来那么一回事,我也不稀罕她们的赏赐了。等着看好戏吧” “就看延仲和老爷翻脸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延仲的两个女人和我们作对了。” “到时,延仲彻底无出头之日,看我怎样踩那两个女人。” 大夫人心里对她们很不逊:你们也别嫉妒了,谁让你们的儿子,一个延兆,一个延嗣,都不中用,不招老爷喜欢呢。 不过这对你们也是好事,否则,你们的儿子,将会被我用连横之计个个除去。 你们也不会在我的屋檐下过太平日子那么久,犯了死罪还能这般猖獗。 大夫人猜得对,程延仲确实会在意程迪智宠爱媳妇一事。 程延仲对此有所耳闻,不过一直崇拜父亲,也信任若瑶和如嫣的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这是树大招风吧。 但说的人多了,假的也能成真。 有一回,在泉州渡口遇到罗老板,就是那个赠玉龙王和玉观音给程迪智的罗老板。 程延仲站的笔直,尊重地抱拳行礼:“罗叔叔好,晚辈延仲这厢有礼了。” 罗老板是行商之人,说话热情,但不知真假:“延仲贤侄啊,没想到你在此海岸巡逻?看样子是个偏将了。不过,令尊怎让你天天站在这海岸,做这苦差事呢?” “保家卫国,儿郎之责。况且,并不是家父令延仲在此。此差事是延仲报名,日夜巡海得来的,并不觉辛苦,反而觉得有一番成就。人心有高低,职业无贵贱。不知罗叔叔你说是否?” 程延仲回答得句句在理,也没顶撞。 毕竟这大半年在外巡海,遇到很多人事,让他懂得了怎样与外人说话才有分寸,不失礼。 罗老板笑了,笑得深沉,这让程延仲看不懂,只听他说:“保家卫国,贤侄有大志气,而且甘愿从基层学起,能屈能伸,不奈。”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七章 程延仲听信谣言 - 沉鱼泪 - 乐晨夕 “罗叔叔过奖了。 w w w . v o d t w . c o m当年罗叔叔和家父创业之初,比延仲辛苦千倍万倍,在罗叔叔和家父面前,延仲惭愧。” 程延仲真诚而谦虚地说。 “说道惭愧,延仲不必了。令尊将我赠的玉龙王和玉观音赏给贤侄延仲你的妻妾,这是用我罗某人的薄礼赏赐家人,真是高看我了。我罗某人才惭愧呢。” 罗老板拍着程延仲的肩膀说。 程延仲想到此,才想起要感谢他:“罗叔叔哪里话。您与家父的友谊才值得延仲效仿和崇敬。您相赠给家父的玉龙王和玉观音,辗转到我的居所,我已将此二宝物,请在了正屋内的坐北朝南的正位上。此二宝物,价值连城,真乃千金难求,延仲有幸获得,定会恭敬地好好保存,并代家父再次谦谢罗叔叔。” 罗老板也谦虚,但令程延仲不解其意:“虽勉强称得上贵重,但千金难求实在称赞过奖了。令尊将此二宝物赏赐给他的媳妇,贤侄延仲你的妻妾,这恩赏,倒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求呢。” 程延仲笑着回答:“那是家父用罗叔叔的赠品对延仲的赏赐,是家父对延仲的奖赏,更让延仲有幸借此沾了罗叔叔的光。” 罗老板“唉” 了一声,但很快恢复满面笑容:“对,对,贤侄说的对。不多说了,我要启程去扶桑国了。” 然后走了。 程延仲想:罗叔叔今日说话可真是藏头露尾,令我费解。 我和他又不是生意上交手之人,又是他的晚辈,他怎么说话对我藏着掖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真想直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可这恐怕不太合适。 但看他一多事缠身之商人,神色慈祥,和气,没必要和我这不被器重的晚辈交谈那么久。 他定是好意,只是不便说出。 算了,总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 回到程府,见所有下人看见他自己,都偷着笑,可似乎带着嘲笑,奇怪的是:所有人,不论男女,都着青蓝,青绿色服饰,从头到脚都是此二色。 程延仲笑笑:这不是若瑶喜爱的青绿色和如嫣钟爱的青蓝色吗? 难道这些下人,还有四位妹妹,两位庶母,都一时对若瑶和如嫣的美貌羡慕模仿? 程延仲有点自豪了,但很快就知道实情了。 他听到丫环们聚在一起偷着笑“古语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殍’,今日程府内是‘老爷喜绿蓝,府中多青衫’” 。 “笑得如此**,还不散开!” 程延仲上前令她们不许说闲话。 丫环们说着“大少爷好” ,就捂着嘴,散开了。 程延仲奇怪:这般丫头也不怕我这么生气,局让还笑? 什么“老爷喜绿蓝” ? 是说爹也喜欢青绿色和青蓝色吗? 程延仲还没想到传言的真正意思,但更直白的话传入他的耳朵,他才明白。 “老爷这些日子,赏赐给大少爷妻妾的衣物,饰品,是车载斗量,一箱又一箱,而且件件不是俗物呢。这让几位夫人们都垂涎三尺呢。” “老爷每日趁着大少爷不再祁院,就说去祁院看望小少爷,实则是去看望大少奶奶和苏夫人,笑得那个春光满面啊” “大夫人最近头痛得频繁,管不住老爷了额,难道老爷大胆了,口味也变了?” 程延仲一一驱散这些嚼舌根的丫环和侍卫。 每听到一句话,这火就像添了一把柴,愈烧愈旺。 他这下全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难怪这些日子总面对些古怪暗笑的眼神,难怪今日罗老板对自己说话似话中有话,却又不好说出口,是在劝我卫国之余不忘保家啊。 其实自从如嫣嫁过来,这“扒灰” 的传言就一直在府中若隐若现,我也不当回事,相信爹不是那种人。 而今这传言愈演愈烈。 看来是真的。 程延仲想起:在海岸边,没有人知道我是程大老板的大公子。 别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程老板扒灰,他的大儿子是个傻子吧’‘程家朱门又传**丑闻’‘程家大公子为讨好父亲,谋个好前程,将自己的妻妾奉上,供父亲享用’。 居然都传到海岸边了。 程延仲忍不下这口气,没有先回祁院,而是穿着军装,戴着盔甲,直接来到至幸堂,冲到程迪智的书房,让程迪智大吃一惊。 程延仲气冲冲地一拍书桌,大吼:“爹,王安石的儿子是傻子,我程延仲不是!” 程迪智被程延仲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和这一声吼给惊得目瞪口呆。 缓过神来后,他想延仲可能是什么流言都听到了,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像样,但延仲这样也太不体面,要给他点颜色。 程迪智先是挂了他一巴掌,然后从书桌后走出来:“延仲你说的什么话?你这不仅辱了你自己,辱了爹,更在辱骂你的妻儿!” “爹,你一直是雷厉风行,正气凛然,为何要做这龌龊事?让我丢尽了脸?” 程延仲委屈,但他有理,占上风:“爹,外面的流言如乱世飞沙砸向我全身。我只当那是谣言,忍了又忍,现在才知道,这不是传闻,是真的,爹总是在我出去巡海时来祁院,名为看程乾,实则和若瑶,如嫣吟诗作词。爹,你把我当什么了?木偶吗?你又把若瑶和如嫣当做什么了?他们是你的媳妇,我的妻妾!不是花街柳巷的女人!” “你说我龌龊?” 程迪智无法接受:“你去问问祁院的下人,去问问你的若瑶和如嫣,我做了什么龌龊事?” 因“龌龊” 一词,程延仲又挨了一巴掌,但他还是矗立不动,也不还手,不说话,就委屈地看着他的父亲。 程迪智无法面对令自己最骄傲的儿子,一向昂首阔步,无可摧残的长子延仲会这么委屈,愤怒的眼神,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程迪智虽对苏若瑶从未断情,但在祁院,他问心无愧:“去看望程乾,和大批的赏赐,这的确欠妥,但爹没有做无耻之事!” “事无空穴来风,外面的话有多难听,我实在不忍说!” 程延仲手握着剑,将剑立在程迪智的书桌上。 程迪智火冒三丈,问:“延仲,你这是何意?想和爹决斗吗?” “为儿的,不敢!” 程延仲真的流了几滴泪,但没哭出声。 程延仲的举止放肆了,特别是他握剑的动作,让程迪智一下气到了顶点:“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程延仲出去了,像来时一样怒发冲冠。 程迪智坐下:七尺男儿的延仲,我一直夸赞他勇敢无畏,可在今日流了泪,看他的样子,是忍住了不哭。 这事确让延仲伤心了,有时众口铄金,戳脊梁骨,确实没错。 那些传言,够难听的,睡人能受得了? 也难怪他会率性闯入,对我毫不留情面。 延仲今日对我言辞举止无礼,怎么说都是我无礼在先,他情有可原。 我有脸批评他吗? 刚才,打他,吼他,也只是为了父亲的所谓尊严罢了。 大夫人房里,摘星像她报告:“夫人,大少爷怒气冲冲地,和老爷在书房里吵了一场大的,震耳欲聋。就为了老爷常去去祁院一事,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大夫人幸灾乐祸的叹了一声:“延仲,这是你自己讨你爹不开心,是你的红颜祸水弄得你父子不和,大娘可一丝一毫都未插手啊。” 程延仲回到祁院,该吃晚饭了。 但苏若瑶和曹如嫣见他一身盔甲也不换,什么话也不说,板着一张脸,是生气的样子。 曹如嫣冷静地说:“奶娘,给程乾喂奶后,再让他喝些鱼粥。瑶姐姐,人家不想吃饭,让他饿去吧,我们吃我们的。” 程延仲叫所有丫环下去,然后问她们两:“你们还吃得下?” “一日三餐,无量寿佛。” 苏若瑶自然地说。 程延仲像是在审查:“我听到的好听的话可多了,程家‘老爷喜蓝绿,府中多青衫’,‘程家大公子为讨好父亲,谋个好前程,将自己的妻妾奉上,供父亲享用’。还有更难听的,你们想听吗?” 这些流言,苏若瑶和曹如嫣遭有所耳闻,也不惊讶,苏若瑶猜测:“延仲,你会来很久了,刚才去做什么了?” “去至幸堂和爹吵了一架,告诉他,我不是王安石的儿子,不是傻子!” 程延仲吼着说。 “你这是喝了酒还是吃了火药?” 苏若瑶大声问:“也不问问情况,就听信外面的谣言,去和自己的父亲吵架!” 曹如嫣更担心的是:“延仲,我们忍辱负重地留在程府,就是为了过安宁日子。你这么沉不住气,一有事,弄不清楚就去找爹吵架!看以后还有无安静日子过?” 程延仲失去理性,自暴自弃地说:“有啊,若瑶和如嫣,以后你们好好伺候爹,不管白天黑夜,用尽你们的本事。我就可坐享其成,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我有得是安宁日子。” 曹如嫣过来,一巴掌过去。 程延仲发飙,站起来:“好,你这个**,我竟娶了个**回来。伺候了夫君还伺候公公。看我今日不、、、、、、”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八章 分发赏赐物品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已将手抬高了,想一巴掌下去。曹如嫣已泪水涟涟,程乾听到吵架也哭了。 程延仲放下手,坐下,冷静了一会:“如嫣,刚才我说话错了,脑子糊涂了。可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直言请爹出去我们的祁院?若瑶,你是如嫣认的姐姐,就不懂劝诫她,人要脸,树要皮?” 这话还是激怒了苏若瑶和曹如嫣。 苏若瑶吃不下饭了:“延仲,我和如嫣怎么就不要脸你了?老爷日日来看程乾,难道如嫣日日催他出去?” 曹如嫣也摸干眼泪,问一句:“延仲,天地良心,我和瑶姐姐和爹,清清白白,作诗,抚琴,带程乾。” “可我没脸见人了!” 程延仲敲打着桌子,哭丧着脸。 苏若瑶问他:“延仲,我问你,你这么痛苦的根源,全是因为谣言是吗?如果没有那些流言蜚语,说三道四,你会很开心,老爷日日来看望程乾,陪程乾笑,玩耍。是吗?” 这话说中了程延仲的心思:若瑶,我还没想到,你说中了我所想,可我该怎么回答呢? 程延仲没有回答,只点了一下头。 苏若瑶趁此说:“你刚才骂如嫣的话,我听了都伤心。我们也听到了这些流言,也在心烦,更担心你听到后悔生气难过。如嫣一直在想该怎么办。刚才那骂人的话,你竟说得出口?还想真的动手,如果不是程乾哭了,你想把如嫣打成什么样子?” 程延仲狠狠刮了自己一巴掌:“今日爹打了我两巴掌,我不服气。但这一巴掌,是我替如嫣打我的,我受之欣然。如嫣,你、、、、、、” 苏若瑶和曹如嫣商量:现在我们在程家弱势,不能让延仲和爹闹僵,连吵架也不行。 曹如嫣还带着泪痕,拿出大少奶奶的权力,坐上正座,苏若瑶将程延仲拉上正座,自己则在旁座坐下。 曹如嫣下令:“来人,撤去饭桌,将老爷赏赐的衣物饰品都抬出来!” 程延仲看着她,想阻止:“如嫣,这是在做什么?不要扔了爹的赏赐。我不生气了,我知道,流言止于智者。只要我不信,不理,不在乎,流言自然会消失。” 曹如嫣没有理他,而是说:“禾苗,将其中我的浅蓝色铃兰玉钗,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和瑶姐姐的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和碧绿色玳瑁制蝴蝶发簪留下,放好。毕竟这是老爷的赏赐,不能全没了,会让老爷寒心的。” “是,大少奶奶,” 蔡禾苗说:“已收好了。” 曹如嫣继续说:“将其中的头饰,手饰,脚饰和各种衣物,分别各挑两件,包好,明日一早,去赠与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和府上四位小姐。要细心地挑,按她们平日里的着装习惯去挑合适的。这一时半会也挑不完,让敏嫣帮着你挑。” “是,” 蔡禾苗回答:“敏嫣,我们一起来,按大少奶奶的意思去做吧。” 曹如嫣在等着蔡禾苗和敏嫣将送给各位夫人小姐的饰品衣物挑选完。 程延仲在一旁问:“如嫣,你和若瑶喜欢的话,就留下吧。” “首饰喜欢不在多。有两件爱不释手的就好了。” 曹如嫣斗气地回答:“喜欢的人也不在多,有两个清白的就好,而不是那种身子脏了的女人。” 说到这,曹如嫣又想哭了。 苏若瑶递了手绢给程延仲。 程延仲想到曹如嫣被地痞践踏的经历,心里更觉得,刚才是疯了头,怎么说得出那种话。 他递过去的手绢被曹如嫣扔回来了,自己用衣袖擦干眼泪。 此时的他,低下了头。 苏若瑶看他这没用的样子,直摇头。 挑选的事做完了,曹如嫣摆正姿势,说:“禾苗,去叫祁院所有侍卫,丫环来正屋。” 这样,正屋内挤满了人,议论着怎么回事。 “如嫣,这是在做什么?” 程延仲问。 曹如嫣没理他。 苏若瑶就轻声说:“延仲,你现在别说了,如嫣生气呢。不过她所做,全是为了你好。你看着就是。” 曹如嫣咳了咳:“别吵闹了。大家都知道,这些日子老爷赏赐了祁院许多衣物和饰物,皆是上品。老爷为何要赏赐呢?全因老爷对大孙子程乾的宠爱。程乾如今日渐安康,活泼,讨人喜,皆因祁院个侍卫保护得安全,丫环们服侍得周到。所以,大少爷和我的意思是,将这些赏赐,我祁院的每人都应当有一份!” “大少奶奶说得好!” 有人叫好了。 “先安静,听我说完。” 曹如嫣放大声音:“每人两件头饰,两件手饰,两件脚饰,两件衣物。丫头们可自己留着用,侍卫们就拿回去孝敬母亲,或赠送给妻子,姐妹,女儿。”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了。 曹如嫣接着说:“为公平起见,也不好让你们排队去挑,就一起猜拳,赢者先挑。来丫环们在我右手边,禾苗你指挥着挑。侍卫们到左手边来,海星你指挥着。” 苏若瑶看今日曹如嫣这主持分发赠送衣物饰品的样子,像一官所说,很有主母风范,而程延仲此时耷拉着脑袋,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所有丫环侍卫都分到了衣物和饰物,当然这感谢和赞赏的话也是一句接一句“谢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奴婢从未有福戴过如此好看的手镯”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如此有度量,将来必有厚福” “这是大少爷的意思,” 曹如嫣说:“你们还是好好感谢大少爷吧。” “奴才以后会像从前一样效忠大少爷” “奴婢以后定当更加用心服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小少爷” “都下去吧。” 程延仲手背向外,挥了一下。 正屋内安静了,蔡禾苗问:“大少爷,大少奶奶,这赏赐之物还有许多,奴婢估算一下还有五箱吧?该怎么处理呢?” “照刚才所说,均按人头数,分别赏赐给程府内的人事房,账房,厨房,柴火房,浣衣房。” 曹如嫣说:“若还有多,就留着吧。禾苗,此事全交给你和敏嫣。明日你两就做好此事。要慎而又慎,不得有遗漏。” “大少奶奶信得过奴婢,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定不负大少奶奶所托付。” 蔡禾苗说。 “先把这几箱赏赐搬好吧。” 曹如嫣说。 “是。” 曹如嫣看看身后的玉龙王和玉观音,又看着旁边这个男人,他立刻又低下了头,不知是道歉还是害羞。 曹如嫣没好气地问:“玉龙王和玉观音是辟邪护安的宝物,延仲,这才是真正贵重之物,你是一家之主,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是爹对我们的心意和爱护。而且,玉龙王和玉观音既是宝物,就没有随意送还或是送人之理。留在我们身边,最好。” 程延仲不敢看曹如嫣一眼。 说完这句话,彻底安静了。 正屋内只剩下苏若瑶,程延仲,曹如嫣三人了。 苏若瑶看程延仲现在会有什么反应,可刚才对着曹如嫣发疯似地他一句话都不说,呆坐着,是好面子了。 他偷偷看了曹如嫣一眼,又埋下了头。 曹如嫣生气了:“今日祁院实在闷得慌。我带着程乾去九天斋住一晚。” “什么?” 程延仲还未反应过来。 苏若瑶又说:“如嫣说的对,我也想去银河斋住一晚。敏嫣,我们走吧。” 程延仲着急了:“海星,安排人手,将银河斋与九天斋保护得严严实实。” 程延仲在正屋内急得团团转:我回来时说的话都不是存心的,她们还当真了? 去看看吧,在外面我还真不放心。 如嫣有程乾陪着,若瑶一个人,怕是要孤寂了,去银河斋看若瑶吧。 “大少爷,苏夫人说她想出去走走。” 敏嫣说。 在银河斋门口,程延仲就得到这样一句话,他苦涩地笑:“出去走走,又是出去走走。她出去散步的兴致比陪我还更有心。” 程延仲走到九天斋门口:又是如此,被若瑶舍弃了,就来找如嫣。 对得起如嫣吗? 总是把她放在第二位。 九天斋里面,曹如嫣看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瞥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去银河斋了?瑶姐姐把你赶出来了?” “我没有去银河斋,直接来了九天斋,想看你和程乾。如嫣,我刚才是无心之言、、、、、、” 程延仲前半句是谎言,后半句是真话。 “别骗我了,你每次被瑶姐姐赶出来都是这个样子。谁让你刚才那样大骂。她赶得好。” 曹如嫣说气话:“我若不是在程乾面前给你留点面子,也要赶你走。换衣裳休息去。” “如嫣,你不要赶我走,也不必在程乾面前给我留面子,他现在还不懂。我刚才是混蛋,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不赶我走就行。” 程延仲想让她开心点。 曹如嫣气得没那心思:“我懒得动口动手。今夜你别来烦我。好好想想,明日怎么安慰瑶姐姐吧。” “哦,好。” 程延仲“乖” 了,换衣裳睡下了:唉,如嫣,你哪里知道,若瑶她连赶我出门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的她,哪像你好。 本书来自 第二十九章 若瑶规劝程迪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去“走走”的地方当然是馆娃斋。 w w w . v o d t w . c o m程迪智常在那里休息。 苏若瑶走过去,不等他开口,就开门见山:“一官好慈爱,每日来祁院看望程乾。” 然后苏若瑶顺着西子林的大道走下去,将程迪智撇在后面。 “若瑶,我这样做,很不妥,可你知道、、、、、、” 程迪智跟在后面问。 苏若瑶走得很快,说得也很快:“外面的不雅流言,相信一官你也有所耳闻。像这样‘程府老爷好蓝绿,府中多青衫’的话,还算能听的,更脏的,简直令人想拔剑抽刀。我想,延仲他是个七尺男儿,即使他再豪迈大度,即使如嫣再胸怀宽广,也难忍这样的羞辱。今日晚饭时,吵架了。延仲像喝了酒一样,将听到的不堪入耳的话,句句羞辱我和如嫣。还骂如嫣是个‘**’。还吼我!一官,你开心吗?” “延仲太不像话了。若瑶,你和如嫣都没事吧?” 程延仲关心而急促地问。 苏若瑶回答:“我也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了,自我来程府以来,流言就不断。这次,伤心,倒霉的人是如嫣。外人多以为延仲更倾心于我,而你这个家公是冲着你亲自挑选的媳妇曹如嫣而去祁院的。今日她被延仲一声‘**’气得去九天斋住去了。我也去银河斋住。你说,如嫣能开心吗?” “延仲这小子,太不像样了。我来至幸堂找我这个父亲吵一架,我还理解他的难受和受流言的屈辱。他竟然回去辱骂毫无过错的妻子,还骂得如此难听。我非要教训他不可!” 程迪智这句话,是个父亲该说的。 “不止如此,延仲还动手想打如嫣,但他还是理智地停了下来。可两人心里,不知什么样了。一官,你说要教训延仲,你凭什么教训他?他与你吵架,是对父亲不尊,辱骂我和如嫣,几乎要动手了,是对妻子不爱。可这是你行事不端在先,他才这么愤怒。” 苏若瑶为程延仲说话。 程迪智海了一句:“你说的对,若瑶。首先是我做得不好。我做错事的原因是你啊。” “一官,你有一个庞大的家。怎可之想着我?设身处地的为延仲如嫣想想,假如你遭遇了和延仲一样的事,你忍得下这口气吗?你也会对你身边现在这三位夫人破口大骂,甚至欲动手!” 苏若瑶停了停,讽刺他:“不对,一官,我错了。你会忍得下,你也不会对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有任何不当言语,更不会动手,只会将她们撩在一边,不闻不问罢了。因为她们不是你所爱之人,所以,你不会像延仲那样,冲动得失去理智,暴怒地大骂妻妾。如嫣和我,他都爱着,都不舍,所以才会大发雷霆!” 程迪智苦笑着承认:“若瑶,你说对了。眼前几位夫人都不是我所爱,若她们有绯闻,只要不影响我的事业即可,将她们禁闭便是,随她们去。可我有爱的女人,不愿她难受!” “你天天来祁院送这送那,我就会因你的赏赐而开心吗?我真卑贱,一官,你屡次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叫和延仲过日子。可我今日又来了。不过我是来劝你的,适可而止吧。你和延仲,父子两,吵的那一架,还有延仲和如嫣,我吵的这一架,该怎么收场,我看延仲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苏若瑶无奈地说。 程迪智想先暂时将此事放一边:“延仲毕竟是儿子,有话好说。他和如嫣夫妻也吵吵闹闹,没事。我想说说你。” 苏若瑶还是在不停地快步往前走,顺着他的意思:“说我是吗?那我就用一官你曾劝我的话来劝你,就是,决定了的事就该做到,别虎头蛇尾,拖泥带水,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说得出就要做得到!既决定你对我的孽情一刀两断,就断了吧!” 苏若瑶虽在劝诫他,可自己心里这些天又何尝不是在盼望这他来祁院看自己一眼,进而为此开心呢。 程迪智对她的关心也从未减退过:“若瑶,我确实这么说过。可你别怪我用多你二十年的经历来观测你,你和延仲过得并不开心。你不爱他了是吗?” 苏若瑶加快了脚步,以掩瞒自己的情绪:“年轻夫妻不总有吵架不和的时候。一官你关心地过头了。” “若瑶,别用这么肤浅的理由来敷衍我的关心,” 程迪智也跟着她加快脚步:“你走得这么快,是要去哪里?” “这里原来叫芙蓉别院是吗?我去看看它的尽头是什么。” 苏若瑶疾走着,回避着程迪智的关怀。 程迪智脸都缩紧了,说:“刚吃了晚饭,不要走那么快。” “被延仲气得,只吃几口,不碍事。” 苏若瑶气程迪智。 来到了尽头,是一个池子,也可说是一个湖,有两亩田那么大,而且南北方向有流动的水,流入流出,不是一趟死水。 苏若瑶和程延仲因走得太快,站在池边稳定了一下气息后,苏若瑶双手放在腰前,说:“这里有一块牌子,叫‘捧心池’,这就是芙蓉别院的尽头吗?‘捧心池’,又是和西施有关的名字。馆娃斋更名为‘赎罪斋’,西子林更名为‘改过林’,沉鱼宫更名为‘勘误宫’,浣纱亭更名为‘纠错亭’。一官,你是否忘了此处这个‘捧心池’,照你的更名意思,应该叫‘革孽池’,你说对吗?” “或许是吧,我忘了。这些不重要。若瑶,我以为你为我最优秀的儿子产子,跟他一起生活会很开心,你此生都会幸福的。可现在你就在闺怨了。” 程迪智问她,希望苏若瑶能给个真正的回答。 苏若瑶却不说这个,而是无望地说:“这个‘捧心池’,更名为‘除障池’也好。” “更名就更名。若瑶,你别说这些了。看着我,回答我刚才的疑问。” 程迪智抓住她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 苏若瑶反问:“延仲的妾,苏若瑶幸福吗?一官,你是延仲心目中的英雄豪杰,你扪心自问,你的财富和权势,让你身边这几位夫人幸福吗?” “她们被权势和钱财蒙蔽了双眼,已无所谓幸福了。程迪智回答:” 我问的是你。 你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我等不住了! ” 苏若瑶很忧心:“一官,今日你与我说的一字一句,你的一举一动,怎么不像平日,以前那样从容,镇定,和煦,温存? 却是冲动,急躁,甚至有些疯狂。 这不是你,也不该是你。 别这个样子了,好吗? 既然你已决定走出孽情,既然我和延仲已情定终生,你就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 “我的承诺有个前提,是你过得好。 但你并不如此。 我看到了,延仲对你好,如嫣也待你好,你还是不开心,是因为你对延仲的情淡了,程乾又不认你这个生母,让你不知多少次伤心、、、、、、” 程迪智把苏若瑶的痛苦说得很透彻,他自己却失去了往日的正定。 苏若瑶想到,他肯定能看穿自己,但看穿了也不可再续孽缘。 她止住了程迪智的话:“一官,请别说了。 这都是我和延仲夫妻之事,你做公公的不宜插手。 我曾不懂事,陷入你的不伦之爱中,但幸好反思过来了。 你也别倚仗着你的经历多,就猜测我所望,说白了,我所望,都已与你无关。 我想出去了,自己出去,你别赶我走。 ” 程迪智双手握起她的手,急促地问:“若瑶,如果你不开心,还会来馆娃斋的,这里是你的。 ” 苏若瑶停下,抚下程迪智的手:“馆娃斋是我心中的仙境,圣地,幽处。 我不知会不会来,但即使来了,也与孽缘无关! ” 最后一句说得很重,敲打着程迪智的心。 苏若瑶出去了,程迪智看着她优雅的背影,伸手想挽留:若瑶,再留一会儿,击磬,敲钟,跳“浣纱舞” ,就当是你为馆娃斋这片仙境做的吧,与我无关。 她还是走了,头也没回。 程迪智舞了一段剑,砍断了几支树枝。 看见那棵香樟树,想去斩断。 可香樟树已生得很粗壮,这把剑是斩不断了。 程迪智收起剑:算了,斩不断就斩不断,让它留在这吧。 我继续做我的程家一家之主,从容而镇定。 苏若瑶回到闰竹园内的银赫斋,过了一夜,但睡得不香。 天亮了,九天斋内,程延仲醒了,想去银河斋内看看苏若瑶回来没有,问问她昨晚散步去哪里了,有什么有趣,提醒她别太大意,要注意安全。 程延仲轻轻走出房门,听到曹如嫣翻了个身,他犹豫的脚步还是回来了,坐在床边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曹如嫣: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 如嫣,我睡在你身边,梦里却还是若瑶,你会不会在心里哭呢? 这让我如何对得起很久以前,就对我芳心暗许的你? 难道我对你好,真是因为我亏欠你居多,问心有愧? 如果这样,好可怜的小如嫣。 不过我会让你永远是我宠爱的妻子,不管名分事实,都是。 我会让你幸福地活在我的谎言中。 本书来自 第三十章 手持重要证据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俯下身去,想问一下睡梦中的曹如嫣。她正好醒来,惺忪的睡眼,看到一张凸起的嘴,吓得连忙往后退“干什么,你是谁” 。 看清楚是程延仲后,她才安静下来,拍拍胸脯:“刚才真吓到我了,大清早就看到一张猪嘴巴。趁我还未醒就来占便宜。” 曹如嫣一下又想到:“延仲你平时不会也是这样的吧?有多少次?太不君子了。” 程延仲心里笑,但脸装严肃,吻住她的嘴一会儿,说:“小声点,程乾还没醒呢。” 曹如嫣点点头,伸出食指,“嘘” 了一下:“小声点,我们去银河斋接瑶姐姐一起回祁院吧。昨晚就当我们在九天斋游览了一番。延仲,我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了,昨晚那样,一点都不好玩。” 曹如嫣趴在他背上,赖着他。 程延仲就说:“本来昨天的气都消完了。但你现在这样赖着我,刚才还说了句‘猪嘴巴’,这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曹如嫣听后,抱着他的腰,脸伏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不生气了,刚才的话,全是戏弄我的。我现在没那么容易上当了。” “还粘着,我们今天就这样粘一天吗?” 程延仲反手拉过她一撮头发,吹着。 曹如嫣就在他耳边亲一下:“如嫣为相公更衣。” 换好衣裳后,程延仲说:“我们回祁院吧。” “不去银河斋接瑶姐姐吗?” 曹如嫣问。 “她有个坏习惯,认床,估计在银河斋也睡不好,早回去了。” 程延仲说着一些胡编乱造的理由。 曹如嫣奇怪地看着,也没多想。 回来后,苏若瑶确实已在祁院了。 程延仲没和她说什么,吃完早饭,就去巡海了。 待程延仲走后,苏若瑶和曹如嫣商量着:出去逛街市买衣裳。 “总是呆在祁院也不是个办法,难道我们要像小鸟一样,被困在牢笼里,困一辈子吗?” 曹如嫣愤愤地说。 苏若瑶说:“如嫣,别急,穷则变,变则通,我们总能想出办法的。上次是夫人劫持了你,如果让夫人和我们一起去街市,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对吗?” “是个好办法,” 曹如嫣想:“但是大娘绝对不会和我们一起去,怎么办呢?我们就去向她借护卫。本来去逛街市也出不了什么事。如果出了什么事,可就是她的责任了。” 说干就干,曹如嫣叫来海星:“让祁院所有人去外面宣扬一下,就说大少奶奶和苏夫人去逛街市,特意请来夫人的侍卫一路上护卫着,这回,肯定不会有歹徒。” “大少奶奶,这,奴才不好和大少爷交代啊。” 海星说。 “我来交代就行,你照我所说去做就可了。” 曹如嫣胸有成竹。 “如嫣,我们现在就去至幸堂,向夫人借人,不管借到借不到,今日我们两的安全,她是担定了。” 苏若瑶也是信心十足。 至幸堂内,曹如嫣把意思说明。 大夫人一口回绝:“如嫣,你怎么不想想,我和争妍都在这至幸堂。你来借走一批护卫,我们两的安全,怎么办呢?” “这个,如嫣确实没想到。” 曹如嫣说。 “夫人,奴婢一时兴奋,对下人说夫人特意派侍卫来护卫大少奶奶和奴婢去街市。恐怕现在,整个程府都知道了,” 苏若瑶说的轻松,实则威胁:“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带着自己那些不中用的侍卫,号称是夫人的侍卫,也无人敢动坏心思。” “如此的话,大娘,这就告辞了。” 曹如嫣说。 “行了,让我的侍卫跟你们去吧。我在至幸堂内,也没哪个敢谋害的。” 大夫人可不想她们两个打着自己的旗号在街市上故意出点什么事,嫁祸自己。 但今日是被她们要挟了,回来后就说清楚,以后再不借人给她们。 街市上,依旧热闹非凡,苏若瑶问:“如嫣是想买些华丽一点的衣裳吧?” “是啊,免得好事之人说‘程府皆青衫’,却弄得我们两个司马青衫了。” 曹如嫣气愤地说。 苏若瑶看她:“如嫣说话真有意思,这算是苦中作乐吧。” “瑶姐姐还不和我一样?” 曹如嫣说。 到了一家衣裳铺子,她们两先去量了尺寸,然后选衣裳。 苏若瑶说:“如嫣你眼光好,帮我挑几件,我来试穿就行了。” 然后她走向柜台,问一打算盘的先生:“先生,请问您可是此衣铺的记账先生?” “是的,姑娘有何事?” 先生说。 “小女子是来贵店购买衣物的,有一事想请教先生,望先生不吝赐教。” 曹如嫣从衣袖中拿出她抄写的那本账簿。 “既是客人,有问不妨说来。” 先生此时正好有空:“姑娘来买衣裳,还带了一本账本,真是稀奇,老朽可少见啊。” “这是我家一厂子的账簿。我夫君让我学着做账但我也未曾学过,就从账房借了一本。想自学着,原以为做账是件很简单的事,却发现根本看不懂。所以,就随身带着,见先生有空,就拿过来请教了。” 苏若瑶这段话漏洞百出,但老先生也不愿多想,见到自己的老本行就来兴趣了。 “哦,看这账簿记得很清晰,是一家做药材生意的商家,” 先生说着,脸色渐渐奇怪:“这是姑娘去借的账簿吗?” “是的,先生,有何不妥吗?” 苏若瑶问。 先生指着账簿说:“姑娘,按这账簿上记载的,这药材生意已是入不敷出,亏空了。但又不像,每一笔账都格外记了一笔利润,不应亏空这么多。依我多年的经验,这是被私吞了。” “数额大吗?” 苏若瑶问:我想的没错,程延新的生意有问题。 先生推推眼镜:“很大。粗略翻了几页,就这一本记载的,已私吞了五百万两。” “先生,如果是这样,为何我家的药材生意还能维持呢?而且听说过定期查账一事,也不曾听闻查出这私吞一事来。为何先生一眼就看出来了?或者说厂子中有内部勾结?” 苏若瑶很多不明之处。 先生一一解答:“看样子你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才有这么大的生意。管理生意,要私吞的人肯定要做两套账,一套假账备查用,给外人看。一套真账,记录实际的进货出货,成本收入,利润和私吞的利润。所以,私吞的人,必定和账房的人勾结,相互为蛀虫。而你拿的这本,明着显示了亏空和私吞,懂账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想必,不是姑娘借来的吧?” 先生有言外之意。 苏若瑶赶紧收好账簿:“小女子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还有一问,先生说私吞之人必和账房勾结,若这走生意的和记账的是同一人?” “那还得了!从来这进货销货的人和账房的人就必须分得清清楚楚!姑娘说的同一人,这可是大忌讳!” 先生伸出食指,慎重提醒。 苏若瑶脑子里对这事有轮廓了:“谢先生提点。小女子明白了,今日定多买几件衣裳。” “姑娘,这账簿,凡事小心啊。” 记账先生猜到这不是正常手段得来的账簿,就再次提醒苏若瑶。 苏若瑶明白先生的意思是如果要揪出这私吞利润的蛀虫,必定十分危险,要慎而又慎。 “小女子多谢先生教诲。” 苏若瑶说着,想去找曹如嫣,忽然听到背后一声阴冷的笑:“苏若瑶,连年过半百的老头都去勾搭,你是不是人尽皆夫啊?” 苏若瑶回头,是程延兆诡异的笑。 她严正地说:“三少爷,请自重。” “记得我们两个都不是自重的人。” 程延兆想继续跟她说些露骨的话。 此时的苏若瑶没心思去想程延兆的事,一心想着账簿,亏空,私吞,已知道蛀虫事程延新,只要揪他出来,单凭这本账簿,行吗? 她找到曹如嫣,问:“如嫣,衣裳都找齐了吗?” “找好了,就等着瑶姐姐来试穿呢。” 曹如嫣开心地捧着衣裳。 苏若瑶则指着对面:“如嫣,你看。” 曹如嫣看到了程延兆,觉得此人少惹为妙,就说:“瑶姐姐,你身段好,衣裳定合适。我们这就走吧。” 然后两人付钱后,就离开衣铺了。 这程延兆像是阴魂不散,跟着她们,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弄得苏若瑶烦躁不安,曹如嫣抱怨:“延兆三弟的疯癫也不知好了没有?没有见他来过家宴,应该是没好吧。四娘怎么敢把她从禄院放出来呢?几次见到他了,瑶姐姐,我觉得程延兆像是在骚扰你,你可得担心。” “当初他作那些淫诗艳画时,已名声尽毁,心智已不堪一击。我看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别管他。” 苏若瑶牵着曹如嫣,加快了脚步。 突然路上遇到程延滨,这个不懂人事的烦人鬼。 他还很开心:“如嫣,这一路上我都看着,你没事吧?” 这回,换做苏若瑶替曹如嫣说话了:“二少爷,退后,请让开,自重。否则,我们都不好看。” 程延滨让开了:“如嫣,我在后面一直跟着你,你放心地玩吧。”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一章 从此反客为主,逆袭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牵着苏若瑶跑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遇到了延仲的二弟和三弟,还得躲躲闪闪。品书网 www.vodtw.com明明是他们不对,好像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这时的四夫人和五夫人已收到了祁院以程延仲名义赠送的衣物和饰物,都各自在院子里气得牙痒痒。 又跑到大夫人面前唠叨个不停。 “听说祁院的丫环奴才们都得到了同样的赠品,还有人事房,账房的奴才们都得了。延仲这是把你这个嫡母和我们这两个庶母当奴才一样看待” “延仲他虽是长子,但是老爷的庶子,我们的晚辈,哪里轮得到他给我们赏赐?他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谁稀罕他的东西,以为我们没见过吗?” “是的,不稀罕,弄得我们没见过世面似的” 大夫人懒得看她们一眼,但还是瞅了一下,就明白她们得心思了,闭上眼说:“这些东西是老爷的,不是延仲的。珍珠,你若不稀罕地话,就把你手上那个翠玉指环和镶玉银手链给扔了。玛瑙,你也不稀罕,有骨气,就把你披在身上的白云蓝天云肩和纯蚕丝深蓝襦裙给撕掉。别在这吵吵嚷嚷的!” “这些东西毕竟是老爷给延仲的,也是好东西,怎能扔掉,撕破呢?” 四夫人和五夫人消停了一会,四夫人说:“夫人,你头好些了吗?我来给你按一下太阳穴吧。” 大夫人这才不那么烦了,说:“早说过你们别着急,不要一遇到事就吵个没完,半天也琢磨不出个道理来。” “夫人说得是,玛瑙脑子不好使。” 五夫人说。 “昨晚晚饭时候,延仲一回来就直闯老爷书房,大吵大闹,结果挨了老爷两巴掌。估计这梁子,接下了就拆不掉了。” 大夫人一边脸笑,一边不笑。 四夫人问:“夫人,延仲闯入老爷书房吵闹,是否因为‘扒灰’的流言啊?” “那还用说,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今日延仲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把老爷赏赐给他妻妾的衣物和饰物全部送人,这是看不起老爷的赏赐还是不想要呢?看老爷不气得冒烟才怪。” 大夫人眼神里幸灾乐祸。 五夫人乐了:“夫人,你在老爷身边煽动一下,延仲不就没机会翻身了?以后,我们也不用担心延仲妻妾的威胁了。” “别高兴得太早,得让延仲彻底从老爷眼中消失才行。” 大夫人凶狠地说。 四夫人拍马屁:“夫人必有你的妙计。不过,夫人,今日你将你的侍卫借给延仲的妻妾去逛街市,是要在街市上绑架她们吗?” “唉,” 大夫人对她们的脑袋只有叹气的份:“看来珍珠,你除了长得还不耐之外,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两个丫头机灵着呢,害怕像上次逛街市那样遭劫持,就到处宣扬,以我的名义出去,暗中的意思是:到时出了事可全赖我。我手下的人跟着她们,非但不能动她们,还得保护她们。这回可是被弄的哑巴吃黄连了。” “这不便宜了她们?” 五夫人问。 “就此一次。” 大夫人幻想着:“明日的家宴,看延仲和他的女人怎么出丑吧。” 程延仲回到祁院就直接急忙问:“今日逛街市,谁的主意?谁的主意?” “我的注意啊,延仲,看你想吃人的样子。” 曹如嫣一点也不紧张。 程延仲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直晃动:“你再给我闹出点什么事,还要不要过日子,若瑶会跟着你去。你真想如若瑶所说,让我给程乾找个后娘是吗?” “拿开你的手,晃得我头都晕了。你都不知我今日想到什么好办法,畅通无阻地逛了一遍整个街市。” 曹如嫣自豪地说。 “不就是借大娘的侍卫吗?你以为这样就能反客为主啦?” 程延仲教导她:“如嫣,你也知大娘的心计,会让你们有第二次用此计的机会吗?” “这个我知道,不过下次有下次的办法。” 曹如嫣说。 程延仲点点桌子:“以后的计策就是,我陪你们出去。永远都是!” “好了,我知道了。但我今日的确有事要出去街市,不可瞻前顾后,没有谋略的话,就一事无成了。” 曹如嫣不开心地说。 “那你要冒着生命危险出去什么重要事啊?程延仲的夫人。” 程延仲怪里怪气地问。 苏若瑶觉得该让他们停止争吵了:“延仲,别斗嘴了。如嫣出去,是有计划的,这计划都是为了你。” “计划?” 程延仲不明地问。 曹如嫣也不斗嘴了,程重地说:“延仲,昨日你和爹这一大吵,弄得你自己心里不开心,恐怕爹也难过,他可是很器重你的。而且这样会让人抓住把柄,趁虚而入。我们要在这之前,向爹道歉,即是你身为长子该做的,也是尽快挽回局面该做的。” “怎么让爹消气呢?怎么挽回局面?他昨日说不想见我了。” 程延仲没有信心。 “或许这是爹的气话,延仲,打起精神来吧。我们今日将爹赏赐的物品赠送分发,就是在为你道歉做铺垫。今日我和瑶姐姐去街市买衣裳,也是为你道歉做准备。” 曹如嫣坐下说:“延仲,别忘了,我们还有程乾。我看得出,爹是真的喜欢程乾。延元那么小都知道,爹在六个儿子中,对你最为赞许。你万不可自己气馁。就当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好吗?” “如嫣,我说话有时无分寸,但你已为我准备好了,说来听吧。” 程延仲想到自己的妻儿:不能因这子虚乌有的事,被父亲放弃。 “这才是我和瑶姐姐的好夫君,程乾的好父亲嘛。” 曹如嫣将次日要做的一点一滴都讲给他听:“延仲,明日一早,我们早些起来,在家宴之前、、、、、、延仲,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再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如嫣,这都是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想出来的吗?” 程延仲抱着她:“谢谢你今日为我所做的一切,又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昨日我、、、、、、” “昨日你骂了我一句羞辱人得话,我打了你一掌,我们扯平了。” 曹如嫣搂着他的脖子,朝他吐吐舌头。 “你打我的那一掌只在脸上疼了一会,我骂你那一句是否在心里疼了很久?” 程延仲心中无尽的道歉。 曹如嫣说:“要是你觉得我吃亏了,你就多挨我几下就是了。但是必须完成明日向爹道歉一事才可。好了,说了这么多,吃饭吧。” “明日一定按你所说,向爹道歉,挽回局面。” 程延仲使劲点头。 苏若瑶在一旁,觉得这真是一对相得益彰的夫妻,丈夫才华横溢,品行高尚,妻子持家有道,得丈夫欢心。 曹如嫣边吃边说:“对了,昨夜,瑶姐姐你在银河斋将延仲赶了出来,是生气了吗?为我鸣不平吧。今日可别赶他出去了,你看他知错就改,要上进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听到这话,尴尬地笑了笑,埋头吃饭。 晚上,在偏房,苏若瑶吞吞吐吐地对程延仲说:“延仲,昨夜你来银河斋找我时,我去、、、、、、” “你出去散步了,心情还不错吧?” 程延仲止住她的话:“我不想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只知道,昨夜如嫣被我伤心成那个样子,我还笨得先去银河斋找你,却没有找到那个还有心散步得你。” 程延仲在桌边走着,感觉很凄凉地说出心中对苏若瑶的爱:“昨夜在如嫣枕边,我的梦中却是你。其实每次都是这样,只是我没说出来罢了,怕她伤心。早上醒来,我想趁如嫣还没醒,去银河斋看你,却又逼着自己回到如嫣身旁。如嫣她昨晚被我骂,却不计前嫌,陪伴我一夜,让我丢下未醒的她,去寻找独自逍遥游荡的你?我做不出这种事。” “延仲,你做得对,应该在她身边,才不枉费她为你和老爷吵架一事,急得费心费力的一番苦心。” 苏若瑶坐在书桌边。 程延仲双手捶打着自己的额头:“看她如苹果般的小脸蛋,让我每日搂着欢心的甜蜜,而若瑶你却不知为何,每日忧愁苦闷的眼神。跟你在一起常常不欢而散,和如嫣却总是愉悦舒畅。看到她就开心轻松,看到你则忧郁,疲惫。尽管如此,我心中的最爱却还是你。我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若瑶。” “延仲,其实你爱我,也爱如嫣,只是你以为我们两相识在先,就把我当成最爱了。你会慢慢体会到的。” 苏若瑶猜想程延仲可能会觉得他自己对不起如嫣而自责。 虽然如此,程延仲半躺在床上,无力地说:“你错了,若瑶。尽管你一直让我看不透,让我迷茫,甚至痛苦。可你永远是我的最爱。奇怪的是,我和如嫣在一起,却是那么喜从中来,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我开心快乐,忘却忧愁。如嫣她聪慧,宽仁,想得开,可我却自私地索取她对你我的宽厚,我真无耻,曾想过让最爱的你,取代她为我妻。可木已成舟,谁取代谁都会对另一个人是莫大的伤害。尽管她不争夺,可我不想看到她暗中忍着难过。”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二章 梳妆台前的情话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你没有让我取代她,这都做得对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也不在乎身份,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你别那么自责,你对我的爱已无可挑剔了。” 苏若瑶坐到他身边,轻轻抚摸他。 “如嫣对我的爱,更让我无可挑剔。可我却从对你的爱中分了一点给她。其他的,是否都是心中对她的亏欠,在补偿她?我分不清楚。我骗得了如嫣,却骗不了我自己。想到自己在欺骗她,心中就难过,只能使劲去忘记自己骗了她的事实。” 程延仲难过地说:“不知为何会这么多愁善感。而这些多愁善感的话,只与你说。” “延仲,我对你不够好,但你没有对不起如嫣,别这么自责了。” 苏若瑶劝慰他。 可程延仲听来无半点爱意。 他闭上眼睛挠头,似乎不愿面对现实:“如嫣将爹的赏赐,以我的名义赠送给爹的几位夫人,用以示好,可那些都是曾要她命的仇敌。但为了我,如嫣忍了。又以我的名义,将剩下的赏赐分发给祁院的下人和府里各房的人,那是在为我笼络人心。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也不用受这些气。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住她呢?” “延仲,如嫣说过,你开心,她就开心。只要你开心,不久对得起她了。” 苏若瑶抱住他,慢慢亲吻,希望他心情能平静些。 程延仲却说:“我梦来了你,却无心于你。我也不知为何,虽已经看不透你了,但却知道你现在在勉强自己。如果我两只剩这床上之欢,还有和意义?” 程延仲推开她,躺下说:“睡吧。别让如嫣以为你赶我出来了。” 苏若瑶躺下想:延仲,其实如嫣已在你心里了,你对她的爱不亚与我,你怎么傻得还不明白? 你刚才责怪我,我不怪你,因为你对我的情从未变,可我对你,已情淡了。 但是,我也像如嫣一样,在帮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只是,我不便说,但以后,你会知道的。 次日一早,苏若瑶和曹如嫣一起梳头,更衣,好好打扮一番。 苏若瑶为曹如嫣边梳边说:“如嫣头发多,且性湿,梳高髻很合适。我就梳了这个随云髻,本是高髻,但我将她梳低一些,大方,贵气,简便又不失可爱,巧妙耐看。不过这样把头发全盘起来,会不会有人说招摇呢?” 曹如嫣照镜子,看了又看:“哪里浮夸了?瑶姐姐担心太多,嘴生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的都有。我猜瑶姐姐给我梳这个随云髻,是为了我最喜欢的那个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吧?瑶姐姐,你为我想得真周到。” “说对了,这个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可把如嫣乐坏了,来插上吧,一步一摇,步步生辉。还有你的菱形银耳环,戴上就尽善尽美了。” 苏若瑶说着:“如嫣,你为我梳个什么发式呢?” 曹如嫣一想:“我来为瑶姐姐梳个回心髻,发髻中间配上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背后一流顺滑的乌发,刚好美不胜收。再戴上三角形耳环,作衬托。” 苏若瑶照一照镜子:“如嫣确实想得妙,心灵手巧,梳得也好。是专为这个牡丹花钿而梳的吧?” “是啊,我们今日特意梳的发髻,都是为了这喜欢的发式。你看我的步摇,有个说法,如你刚才所说‘一步一摇’,还要配以双手和谐优美的摆动,扭腰。为了这喜欢的步摇,都把我走路的姿势困在里面了。” “真好看,” 程延仲一直站在门口,观赏着她们梳妆的美景:“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程延仲陶醉在此,可这句诗令苏若瑶和曹如嫣都垂下了脸,曹如嫣摘下步摇,放在桌上:“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么晦气的词,不去了。” 苏若瑶忙说他:“延仲,你十四岁就考中秀才,怎么在娇气面前念了句苏轼的悼念亡妻之词?还不快快来一首好听的,要不如嫣可就不戴这个凤凰步摇了。” 程延仲醒过来:“刚才醉梦中,这可都怪两位娘子不丑一点。” 苏若瑶也摘下牡丹花钿:“可惜这牡丹花钿,今日不能大放光彩了。” 程延仲连忙说:“别生气,且听夫君赋诗一首:绿鬓朱颜台前妆,随云回心发髻香。妾问镜美亦吾美,夫言镜美胜一等。” “这是什么诗?夸我还是讽刺我呢?镜中人不就是我吗?还说她美。延仲你这根本就是打油诗,难怪会试考不上举人!” 曹如嫣发了一顿牢骚后,还是戴上了步摇:“看在你前两句还不错的份上,也看在这个步摇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这么小心眼了。” 程延仲看着曹如嫣生气的样子,甜甜地笑。 苏若瑶看程延仲: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啊,延仲,你自己真的还不知道吗? 你已爱上她了,在心深处。 “好了,换衣裳了,绛红袍给如嫣穿上。” “彤云裳和褙子给瑶姐姐穿上。” 全部装扮好了。 程延仲看着她们两:“这身打扮,想了很久吧?都是为了我吗,真是‘暖风熏得夫君醉,直把爱妻作谪仙’。” “借着古人的诗才说了句像样的话,” 曹如嫣教训似的说:“在这里胡说没关系,但是昨晚说好的话,可不能胡说,若是今日爹批评你,不许顶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 “知道啦,如嫣,别唠叨了。” 程延仲顽皮地说。 “记得就好啦。延仲,你过来吧,” 曹如嫣站在梳妆台旁:“我和瑶姐姐都梳理打扮好了。该你了。” “我也有这个荣幸?” 程延仲说着坐在凳子上:“这还是如嫣第一次为夫君绾发,谢如嫣赏赐。” “别说话,也别像程乾一样乱动,要不,就梳不好了。我和瑶姐姐不想喝一个衣冠不整的夫君一同出去。” 曹如嫣说着:“首先,将头发全部绾好在头顶,然后将网巾网住,再就是一根银簪子,很简单,大功告成。” “我梳发比你们简单多了。既然大功告成了就可以和你们一同出去了,” 程延仲将曹如嫣搂过来抱在腿上:“让我这样看看小如嫣是什么样子的。” “别弄坏了我的随云髻,是瑶姐姐梳了好久的,” 曹如嫣双手护着自己的头说:“延仲你不说镜中人比我美吗?去看镜中人,别看我。” “镜中人不理我,也不与我打骂嬉戏,不喜欢她。” 程延仲吻住了她。 曹如嫣为了护住发式,没有反抗,待程延仲停下后,她走到旁边去了。 程延仲还不饶她:“如嫣,我还没装扮好呢,还有披风,飞鱼服,玉带,等着你来为我穿呢。” “你自己不会穿啊?” 曹如嫣耍小脾气了。 “刚才谁说要为我打扮的?” 程延仲问。 “可是你对我,手脚不干净。” 曹如嫣背对他说。 “我也没偷你什么,哪来手脚不干净?你要这样,我可就穿着这身睡袍出去了,到时就说家中无贤妻,夫君装扮不端。” 程延仲挑逗她。 曹如嫣看他还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就说:“我不出去了,什么也不管了。你敢这样出去就这样出去吧。” 苏若瑶过来,拉过她来:“如嫣,现在都卯时了,别闹了,可不能忘了大事,快点。别和延仲玩闹了,心中不快,以后再说。” “好吧,” 曹如嫣嘟着嘴为程延仲穿上飞鱼服,披风,系上玉带。 每穿一件,都被他亲吻一下。 “你又这样了。” 曹如嫣嘟嘴说。 程延仲嬉笑:“如嫣你翘起小嘴,我以为你在向我示意呢。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就会耍嘴皮子,” 曹如嫣立刻将翘起的嘴收回:“来,坐下,给你穿靴子。” “诶,这个我来,” 程延仲挡住曹如嫣的手:“怎能让如嫣闻到怪味道呢?” 全部准备妥当了。 苏若瑶像姐姐一样体贴地笑了:“延仲,如嫣,这样就好了。我们这就带着程乾去至幸堂吧。” 程延仲心里有点不快:若瑶,你镇定地让我觉得陌生了。 刚才我对如嫣这么亲热,你一直和蔼地笑着,不吃醋吗? 是成熟了还是心宽了? 还是心里已没有我? 我为了你怎变得犹豫,猜忌,小心眼了,还故做戏给你看,可不像我。 不过现在没空想这些感情的事,就照苏若瑶和曹如嫣所说,先把父子之间的关系梳理好,才最重要,也是在程府安全生活的基础。 至幸堂内程迪智和大夫人面对着一大早就来的程延仲。 程迪智还在为前日程延仲持剑闯入自己书房,破口互骂一事而生气,听说他和妻妾吵架后就更生气了。 大夫人不知程延仲这一大早来要耍什么把戏:难道他想让老爷消气? 妄想。 “爹,大娘,延仲来问好了。” 程延仲微微低头说。 程迪智斜看着他:“这是打扮得神清气爽啊,家宴还没开始,你急着找我们做什么?” “爹,延仲正是趁这家宴之前,你我都在家,特意向你来道歉的。前日傍晚,延仲头脑发热,对你言辞凶狠不敬,实在令延仲枉为人子。” 程延仲先来一小段官话。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三章 向父亲致歉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带着气问:“延仲,你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今日有些不一样啊。品书网 www.vodTw.com” 程延仲见父亲还在生气中,就不装了,免得显得别扭,还是照着如嫣的话,直言吧:“爹,延仲本想说些好听的,让你消消气。可刚才的打官腔却让爹更不开心了。其实爹与延仲是父子,延仲不想在爹面前装模作样,就直言了。前些日子,延仲听信谣言,认为如嫣,若瑶有不洁之举,爹有不雅之念,尔后寄怒于养育自己的父亲和伺候自己的妻妾。其实当晚,延仲怒气过后,就已想到自己的错,扇了自己两巴掌,一掌是替爹,一掌是替如嫣和若瑶。” “延仲,想通得很快啊。” 程迪智还在怒气中:“你是幼儿吗?脸色说变就变?” “爹,延仲当晚很快意识到,自己已堕入流言的渔网中。爹,你是延仲从小仰望的英雄豪杰,如嫣若瑶是纯洁无暇的女子,怎会如流言所说的不堪。延仲的怒气,完全出于那有心之人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被它们蒙蔽耳目,失去理智,与爹毫无关系。清醒时却发现,爹已被延仲的莽撞气得怒火拍案,如嫣若瑶也被延仲的恶语委屈得伤得伤心落泪。” 程延仲虽是道歉,但却站得笔直,言语诚恳。 程迪智很欣赏他这一点:过而改之,却能做到不卑不亢。 大夫人听到程延仲说苏若瑶是纯洁无暇时,心中不屑地哼了一声。 程迪智听到这么明理清晰的话,气也消了一半,坐端正了对他说:“延仲,难得你明白你妻妾的清白。” “爹,如嫣和若瑶不是执拗顽固之人,我安慰了两句,就不在意了,只是心里一直担忧着爹的情绪。” 程延仲说。 “延仲,你家庭和睦了,不错,” 程迪智点头:“至于我的情绪,气一下也就好了吧。其实爹也有做的不妥之处,才招来这些污言秽语,企图破坏我们父子之情。” “爹,可别这么说。你有何错,错在那些传播流言者。” 程延仲指出:“若不是这些流言,延仲知道爹每日来看望程乾,与他玩耍,疼爱他至此,心里不知有多高兴。爹这么喜欢程乾,延仲想过让他来至幸堂日日来陪伴爹,可他还未满一岁,离不开娘亲的照顾,倒劳烦爹每日来看望他,是这小子的福气。将来长大了,不知会如何贴贴地孝顺他的爷爷。” 程迪智听到程延仲说自己没有错,还让程乾孝顺自己,心里也舒心不少,感叹地一点笑:“程乾快满一岁了。延仲,记得你曾经也是程乾那样小,如今也有了个像你小时一样的程乾,真是白驹过隙啊。” “爹,延仲本是向你道歉的,也不知怎么惹得爹感叹时光如水了,看来延仲还是笨嘴拙舌的。” 程延仲歉意地笑。 程迪智感叹后已渐渐消气了:“延仲,没有笨嘴,刚才说得一句句,都说道爹心坎里去了。爹也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别多说了。在此等着今早的一起家宴吧。” 大夫人看到程迪智刚才那感叹的一笑,心中起了波澜:延仲竟肯这样低声下气地认错,还说得句句入心,实在我的意料之外啊。 “爹,延仲还有一事,望爹莫要责怪才好。” 程延仲将曹如嫣的话记得很清楚。 程迪智有些不耐烦,问:“延仲,我已说了爹原谅你了。我们父子之间的误会消除了。你还有什么事?” “爹,延仲未经你同意,昨日擅自将你赏赐的衣物,饰物分别赠送给了各位娘,各位妹妹,分发给了祁院丫环,侍卫和府中各房的下人。爹延仲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今日说明,是向你解释。” 程延仲直面程迪智。 程迪智也有兴趣了:“这事,昨日我也听你大娘和争妍妹妹说起过。延仲,你这么做,是嫌弃爹的赏赐吗?” 程迪智疑问。 程延仲将曹如嫣为他准备好的答案说出:“爹,众人都看着,你赏赐给祁院的物品车载斗量,且都是上品,这艳羡之词不绝于耳。虽说这都是爹对程乾的爱,但赏赐过多,难免会宠溺他,让他将来骄傲自满。而延仲一向认为赚钱不易,花钱如流水,所以崇尚节俭。况且,各位娘均未得赏赐,程乾不可先于各位娘获得爹的赏赐。爹如此,倒让延仲受宠若惊了,才将爹的赏赐赠与各位娘,妹妹,分发给下人。以此,让程家人共享爹的赏赐,让程府人沐浴爹的恩惠,也免去了我担心的奢侈,靡费的生活。” 程迪智看着程延仲一会儿,脸色未变,仍是平淡怪罪的样子。 程延仲和大夫人都在想,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程迪智渐渐笑了,真诚地笑,夸奖,赞美程延仲:“让众人共享恩惠,自己坚持节俭,朴实的作风。好,轻财足矣聚人,律己足矣服人。延仲,一举两得啊。” “爹,延仲纯粹是想让程府所有人沐浴你的恩泽,同时让自己一家不改朴素无华的生活作风。未想过聚人,服人。” 程延仲谦虚说。 大夫人听到程迪智在夸奖程延仲,心想:延仲,你难得这么肯低头,有进步啊,就这么让你爹对你消气了? 看来今天我意料中的父子仇视的局面是看不到了。 不过,你们父子那么大的嫌隙,可不是凭你几句低头顺心的话就能消除的。 等着以后暗恨滋生吧。 “延仲,这话过谦了,不像你。” 程迪智心情明显好些了。 程延仲趁这时,说:“爹说得是。爹,你看,不止我,程乾也来,替他的父亲,向他的爷爷道歉了。” 程延仲指着外面:蔡禾苗抱着程乾来了。 程迪智立刻招手,就听到“爷爷,爷爷” 的喊声不停,他疼爱地说:“唉哟,程乾这几声‘爷爷’,比延仲你说一段段的话都好听。延仲,怎么不早些让程乾进来,那样的话,我们父子哪还有什么嫌隙不和?也免得我们刚才说了一大堆清理、道德的无趣哲理话,哪有程乾有趣?” “这是延仲想的不够周到,” 程延仲接着说:“爹,如嫣和若瑶得知今日早上延仲要来向你道歉,赔罪,也跟着一起来了。” “是吗?” 程迪智问。 曹如嫣和苏若瑶进来了,程迪智和大夫人都眼前一亮:发式,衣裳都装扮一新。 程迪智更笑开了花:“如嫣和苏希仁,你们随夫君来陪个不是而已,用得着如此打扮一新吗?” 曹如嫣和苏若瑶站到程延仲两侧,一左一右,两人右手抱拳,左手伸掌遮住右手,放在腰前,想程迪智微微轻盈地行了个规矩端正的弯腰礼“爹,大娘好” “老爷,夫人好” 。 大夫人感到自己所想的父子两于众人面前翻脸的局面是不可能了。 曹如嫣先回答程迪智的问题:“爹,延仲来赔罪,如嫣和希仁姐姐,觉得要有真心,才显出诚意。但如嫣和希仁姐姐都是女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显示延仲的诚意。” 大夫人听着曹如嫣的话感觉句句刺耳:曹如嫣,你被那么多野男人玩过,怎么还不去死? 苏若瑶接着说:“老爷,延仲要把你赏赐之物赠送分发时,如嫣和奴婢各自挑选了两件最喜爱的发饰,如嫣最中意的是老爷赠送的这件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奴婢最喜爱的是这件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今日都戴在头上了。这就是如嫣和奴婢为延仲向老爷表示歉意方式。望老爷能感受到延仲的诚意。” 曹如嫣说:“爹,如嫣和希仁姐姐最喜爱此二件发饰,所以我们两个相互给对方梳了与发饰相对应的发髻。如嫣为希仁姐姐梳得这个回心髻,中央衬上你赠送的牡丹花钿,就如天造地设的新人一般完美无瑕了。还有希仁姐姐身上这彤云襦裙和褙子也是为了这件牡丹花钿而搭配,衬出花钿的华贵不俗。” 苏若瑶说:“老爷,奴婢为如嫣梳的这个随云髻,与凤凰步摇,古来相配,不必它饰。如嫣的绛红袍亦是为了她头上的步摇而装扮,以显得雅而不媚。” 程迪智边笑先听:“你们为了这两件头饰而精心装扮,可有买椟还珠,本末倒置之意?” 曹如嫣回答:“爹,如嫣和希仁姐姐想过,确有此意。但夫唱妇随,我们二人是随夫君延仲来向爹赔不是的,就该费些心思,让爹知晓我们的心意。” 苏若瑶说:“老爷,‘凤凰步摇’和‘牡丹花钿’是老爷赏赐,又是如嫣和奴婢十分喜爱之物,特意为此二物着装打扮,就是在表示延仲和自己的真心诚意。不过,就怕弄巧成拙,反让人觉得这有哗众取宠,炫耀卖弄之嫌。” 心爱之人苏若瑶特意打扮,连连说好话,程迪智哪里还有不开心之理,虽然这打扮和好话都不是为自己,程迪智还是很开心,因为苏若瑶在笑,笑得很妩媚。 程迪智也放开了笑:“没有哗众取宠,也无炫耀卖弄,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就好。” 本书来自 第三十四章 家宴上的各种嘴脸 - 沉鱼泪 - 乐晨夕 “那就多谢爹了,今早,如嫣和希仁姐姐寅时三刻就起来开始着装打扮更衣。品书网 www.voDtw.com尽管延仲一再劝阻,但如嫣和希仁姐姐,就想为延仲尽一份力,更想让爹消除怒气,郁气。望爹和延仲能就此释怀父子之间的嫌隙和误会,回归其乐融融的家庭。” 曹如嫣再次弯腰说。 “释怀误会和嫌隙,回归其乐融融,如嫣说得好。” 程迪智笑看程延仲,大声说:“延仲啊,你带着全家,一点点将爹的怒气消除了,还让爹如此开心,爹还能说你什么呢?就让程乾陪爷爷玩,等着吃早饭吧。” 看到这样满意的结果,苏若瑶,程延仲,曹如嫣相视而笑。 大夫人看出:延仲,今日道歉赔罪这出戏,不是你想出来的,是你哪个女人为你谋划的吧? 真气煞我了,不但不能看到你父子当众反目,还要再次陪笑,看你们父子和解,夫唱妇随,爷孙玩耍,**变成了天伦。 若不是为了世荫的‘嫡长子’之位和我在家的权力,我现在就把苏若瑶和你爹的孽情说出,看你们父子怎么面对! 大夫人再怎么气,也要忍受她自己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有苏若瑶,曹如嫣时不时对她的怒目而视。 这时,程乾看到程迪智身边有一只小木船,就伸手去拿,拿到了还开心的给程迪智看。 程迪智每到这时都会合不拢嘴:“我程氏航海之家的孙子,还未见过海就想到要划船了。程乾,这木船归你了。” 这样,父子不和消除后,迎来了早餐家宴。 程延仲一家跟着程迪智夫妇一起出来。 本来就生得各有千秋得苏若瑶和曹如嫣,加上这一身全新得装束,成了饭桌上的焦点,喜欢,羡慕,赞叹,嫉妒都随之而来。 程延滨看着朝思暮想的曹如嫣,眼睛都直了。 而躲在暗处的程延兆,对苏若瑶早有淫念的他,眼睛血红了。 有趣的是,一触即发的口角之争由六个少爷中最小的六少爷程延嗣发起,他幼稚地说:“大嫂和苏夫人像图画里面皇宫中的皇后和贵妃,更像是仙女下凡一样。大哥,你不是有两个侍妾吗?可不可以把大嫂和苏夫人送给我做妻子?” 所有人都笑他。 苏若瑶和曹如嫣很窘迫,程延仲哭笑不得:“延嗣,别胡说,吃饭吧。” 程延嗣的母亲五夫人拍他的后脑勺:“延嗣,安静些。” 然后她眼巴巴地看着程迪智,盼他原谅程延嗣的无知,但程迪智只是不高兴地看了程延嗣母子一眼,也懒得批评他们两。 大夫人可捡到批评的机会了:“如嫣,苏希仁,看你们今日梳得头奇形怪状,一身华服,打扮得这么香艳,难免让不懂事的延嗣说出些不恰当的话来。” “大娘,如嫣和苏希仁本就是丽质天生的美人,即使朴素着装梳头,也掩盖不了姿色过人。今日稍微妆扮华丽,怎能说是‘香艳’呢?这些服饰,可不及大娘和四娘五娘平日装束的一半华贵。” 程延仲受不了大夫人的“香艳” 一词,这明着在说是青楼女子。 不过程延仲语气跟以前相比,已很和缓了,这是在苏若瑶和曹如嫣的多次劝说下才调整过来的。 曹如嫣拍拍他的腿,让他忍着。 然后曹如嫣对大夫人说:“大娘,早饭过后,如嫣和苏希仁会将这身打扮去掉,换回原来的衣着和发髻。” 对此,程迪智没有说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多花了些注意力在苏若瑶身上。 大夫人见程迪智对自己的批评不说话,心里才满意。 但有脸皮厚的人会让程迪智开口,就是三小姐程争妍,她开口就说:“大嫂所戴的凤凰步摇和苏夫人所戴的牡丹花钿真是美不可言。大嫂,苏夫人,我也想要。可否赠我啊。” “争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大哥已赠送了衣物,饰物给你。你竟这么贪得无厌,直接向人索要?” 程迪智这下来气了,让大夫人很不满,却不知该如何为这个无理的女儿争辩。 程争妍像恶人先告状似的说:“大哥赠我的,都是他们厌弃的次品,好东西他们都留着自己用。” 程迪智平静地告诉她:“争妍,爹赏赐给你大哥的物品里没有次品。” 程争妍闹不吃饭了。 程延仲见程迪智在教训她,也没说她。 此时,曹如嫣轻声对程延仲说:“延仲,身外之物,我们大度些。” 程延仲因为一早按曹如嫣的计划行事,完全消弭了父子之间的不快,还获得了父亲的赞誉,所以此时很听她的话,就大声说:“爹,争妍妹妹还小,我这个做大哥的当宠爱她才对。如嫣,希仁,把你们的头饰给争妍吧。” “是。” 苏若瑶和曹如嫣分别取下头饰,丫环蔡禾苗将头饰送过去给程争妍。 还梳着双丫髻的程争妍将步摇和花钿都戴上,完全不伦不类,像个混乱装扮的疯丫头,还得意地笑,连一声“谢谢” 也不说。 程迪智见她教而不改,也不说她了,看见苏若瑶对牡丹花钿有些不舍,就问程延仲:“延仲,爹赏赐的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和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是你妻妾最喜爱的饰品。你也不问她们愿意割爱否?” “爹,你对延仲一家的赏赐原本是对程乾的疼爱。延仲都已明白爹的心意了。既然争妍妹妹喜欢,让给她,她也开心,不就皆大欢喜了。” 程延仲很宽容地说:“如嫣,希仁,你们说呢?” 曹如嫣回答:“爹,如嫣和希仁姐姐虽很不舍爹赠送的这两件中意的发饰,但觉得全家和睦比发饰更重要。现在,只盼爹别介意延仲将爹赠送给如嫣和希仁姐姐的心爱之物再度送人。” “延仲将‘兄友弟恭’之道的‘兄友’做得完善,而如嫣,苏希仁以全家和睦为上。对延仲夫妻一家,还有何不满之言呢?” 程迪智一番夸奖后,问:“苏希仁,你可委屈?” 她回答:“奴婢认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所说,‘兄友弟恭’和全家和睦为重。虽大少奶奶失去了凤凰步摇,奴婢失去了牡丹花钿。但我们各自还有老爷赏赐的浅蓝色铃兰玉钗和碧绿色玳瑁制蝴蝶发簪,虽不及刚才两件所钟爱,但都表示着老爷对小少爷的疼爱,奴婢一样喜欢,不觉委屈。” 程迪智明白苏若瑶此刻完全在为程延仲着想,不过,自己最中意的儿子不也是延仲吗? 有何不好呢? 他看了苏若瑶一会,说:“不错,延仲,你有度量,夫唱妇随,家庭和乐,令爹也羡慕。” “发饰而已,爹过奖了。” 程延仲说。 此时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为何身为一家之主的老爷,对程延仲妻妾的发饰这么在意,不惜当众训斥大夫人宠爱的女儿。 这其中的深意,只有苏若瑶知道。 但程迪智对程延仲夫妻的大度,也看在心里:虽是小小的发饰,但也在忍痛割爱,延仲,你长进了,该忍让时就当忍让。 此时最令人奇怪的不是程迪智,而是大夫人的所作所为。 以她精明强干的脑子,此时应在程迪智面前做个谦虚豁达的样子,一开始就该拒绝女儿程争妍的无理要求,可她任女儿胡来,看程争妍那么开心了还笑容满面。 结果,这一件小事,程延仲微小的忍让,赢得程迪智过度的赞许,程延仲占了上风。 大夫人的不当举止让她令程迪智更厌恶。 大夫人对程争妍是太溺爱了,还是一时失去心机了? 难说。 不过,程争妍树敌太多,想要教训的人还是很多的。 二少爷程延滨可对她怀恨在心,主要是因为她曾砸伤程延新的左眼。 程延滨观察着曹如嫣的神色变化,听她们的对话,觉得嫣儿肯定舍不得这个凤凰步摇。 程延滨就嘲笑程争妍:“争妍,你抢了人家的凤凰步摇和牡丹花钿,很得意是吧?凤凰和牡丹是象征皇后的,你无才无德,哪有皇后之相,皇后之命。强抢过来的凤凰牡丹,只怕你福薄,撑不起此二物,这皇后之物会压死你。” “延滨,你怎么诅咒你妹妹死?” 程迪智调解了。 程延滨可没那么容易被调解:“爹,争妍没有把我当哥哥,也不把怀素和延新当弟弟妹妹,我也不必拿她当妹妹!” “程延滨,你咒我没皇后命,配不上这两件发饰对吗?那刚才曹如嫣和苏希仁就有皇后之命吗?她们撑得起?她们戴着就不会被压死?” 程争妍反攻,而且全是直呼其名。 程延仲听到她在诅咒,想发怒,曹如嫣再次提醒他:“延仲,俗子争一时乐,明人修一世福。” 程延仲听了“嗯” ,也像程迪智一样做起了调解者:“延滨,争妍,你们两个何必为了小小的发饰而争吵?我们一大家人还要吃早饭,快立夏了,都消消火,别争了。” 程延仲明白,这话只是做做样子,说给他人听的,程延滨和程争妍都是一根经的人,认定了就要吵到底,不回头。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五章 教训小姑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不阻止程争妍胡说,反而发怒:“延滨,我对你的无礼一再忍让,你竟把莫名的怒气撒到无辜的争妍身上了!” 说话间,大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延新一眼。 品书网 www.vodTw.com她本事想让程延滨知道:你还有未出阁的同胞妹妹怀素,年幼的弟弟,你的后顾之忧这么大,还敢这么猖狂放肆! 程延滨没注意到大夫人的意思,程延新看懂了,立刻为他的延滨二哥圆场:“大娘,二哥他实在不会说话,延新来替他解释吧。凤凰和牡丹确是皇后装饰之物,因皇后是一国之母。而大娘是一家之母,用此二物也无不妥。争妍姐姐是大娘嫡亲之女,女儿用娘亲的饰物,合情合理。” “延新,你说话就是比你这个张狂的延滨二哥好听。” 大夫人转过脸嘲笑程延滨:“延滨,大娘也是为你好,说话要经过脑子,多学学你的弟弟延新,妙语连珠。以后也别像今日这样了,兄弟不和,自取其辱。” “张奇瑞,收起你的假面具,我不信你会为我和延新好。这饭我也不想吃了,看你们母女那样就恶心,吃不下!” 程延滨起身要走:“延新,你拍马屁还真行,都不用打草稿,二哥服你了!” 程延滨离席了,程迪智又一次被程争妍气得不想吃饭,留下一句“争妍,今日好好的家宴就让你给毁了。我对你,该说的,该骂的,该教的,都讲了,你屡教不改。你真行,我就依着你的脾气,希望你将来别怪爹没有教导你。” 他也离席了。 大夫人因程争妍的抢夺和争吵而无脸面,却也不怎么难过:只要争妍开心。 程延新又是一次紧张地巧舌维护维护了他二哥。 最大的受益人当属在曹如嫣苏若瑶计划下,准备充分的程延仲了:消除了父子不和,赢得父亲时不时的大段赞美,让大夫人又嫉妒了,不安了。 散席了,程延仲要赶着去海岸,临行前,他双手分别握着苏若瑶和曹如嫣的手,深情地说:“若瑶,如嫣,刚才争妍发脾气诅咒你们时,我想大声说:如果我是皇上,你们就是我的皇后。” “延仲,这话怎能说给外人听,还好你没说,要不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苏若瑶担心地说。 曹如嫣笑了:“延仲,你有心就好,什么皇后贵妃,我们都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 “嗯,好。” 程延仲出发了。 “延仲,路上小心。” 苏若瑶和曹如嫣每日都要说着同样的话,却是程延仲百听不厌,没有听到就一天都难熬的话。 离开至幸堂,在门口,苏若瑶曹如嫣和四夫人,五夫人走在了一起。 曹如嫣礼节性地说了句:“子节和子令都比去年长高了,再过个一两年,就是大姑娘了。” 但十岁的程子节,也就是四夫人的女儿,说了句成人的话,骂曹如嫣:“曹如嫣,苏若瑶,大哥的妻妾,不守妇道,勾引家公,不要脸的坏女人!” 这话怎让人受得了,曹如嫣想到延仲还是可以镇得住劣迹斑斑的四夫人的,救一口气下令:“五小姐程子节,出言不逊,毁坏大哥一家的名声,还累及父亲的名誉,该罚!禾苗,将五小姐掌嘴,一直到她求饶认错为止!” “是,” 蔡禾苗开始抓住程子节掌嘴。 四夫人急了:“曹如嫣,你和子节同辈,竟敢打她?” “为妹妹者,出言不逊,不孝不悌,不尊长辈,不敬兄嫂,既然其母不教导,那就让我这个长嫂来处罚她了!” 曹如嫣说得义正言辞,毫不退让。 这时,与程子节一母同胞,同为四夫人所生的程延兆出来了:“不许打子节妹妹!” 曹如嫣手放腰前,立直了说:“禾苗,有人来捣乱,不必客气。” “是。” 蔡禾苗一脚勾到程延兆的腿,他一下站不稳,往后一倒,起不来了。 苏若瑶大笑:“我们祁院的所有侍卫奴婢都勤练武术。禾苗虽对付不了一七尺男儿,但对于程延兆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疯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苏若瑶虽这么说,但心里不安起来:程延兆屡次出现,以前他是疯子时,都说他力大无穷,而今怎会一下卧倒,起不来了呢? 他真的已不疯了吧? 那会对我如何呢,他的样子对我可没好心思。 程延兆摔到了背,起不来了。 四夫人看着五夫人,请求她说话帮忙,但她们只是各自为利的乌合之众,对眼前的事之当袖手旁观。 曹如嫣让蔡禾苗停下,程重地问程子节:“子节,你可知错了?” 已哭得不像样子的程子节说:“子节知错了,大嫂放过子节吧。” “那你错在哪里了,说清楚!” 曹如嫣说这句话语气很重。 程子节一哭一停地说:“我不该骂大哥大嫂,毁坏大哥大嫂和爹的名誉。” “说得好,这才对。子节,身为闺阁女子,一言一行,长幼尊卑,都不可忘,这可关系到你将来的婚姻。” 曹如嫣语气轻了,安慰哭着的小女孩。 四夫人看女儿的嘴都肿了,儿子延兆还躺在地上,心疼不已:“曹如嫣,你竟如此大胆,看我、、、、、、” “四娘若觉得委屈了,或是如嫣做得不对,大可向爹和大娘诉苦去,看看他们如何审判子节说的那句话。这里可有许多人听到了,五娘一家,四少爷,五少爷,四小姐都听到了。” 曹如嫣说得四夫人哑口无言:确是子节不对,老爷会怀疑是我教的。 回去祁院路上,苏若瑶说:“如嫣,刚才程子节那句话根本就是从四夫人那里听来的。小女孩怎么说得出这样不耻的话?” “要不就是四娘教她的。所以,刚才掌嘴子节,完全是给四娘一个教训,我们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的,希望她能明白。不要仗着有大娘撑腰,就脏话不离口,也不看清楚自己的价值,只是大娘的棋子罢了。” 曹如嫣看不起四夫人了。 苏若瑶夸她:“如嫣,今日做得好,我们要猛虎出山了,四夫人劣迹斑斑,看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我们今日这样教训她一番,关键还是有延仲这个依靠,否则,我哪敢那么大胆啊?我想,如果延仲在程家获得更大的权势,我们才可过稍许安生的日子。” 曹如嫣意志坚定,抱着程乾说:“只是权势这个词,会让我们远离清静的日子。” 苏若瑶想:如嫣,你有这样的想法才好,先不管日子清静,保住安定才最重要。 祁院内,苏若瑶和曹如嫣都换回了原来朴素的服装和桃花髻,一个蔚蓝色的铃兰小头花,一个淡绿色的建兰小头花。 四夫人呢,回到禄院,也没有去告状,这回她算聪明了一点,知道不去自讨打骂。 但她对曹如嫣的恨可更加一等了。 晚饭时,程延仲回到祁院,看到换回了发饰和服装的苏若瑶和曹如嫣:“唉,可惜了仙女的装扮,想多看一眼都不行。不过本来就是仙女,何须俗人繁重的装束?” “延仲,此话悦耳。” 苏若瑶说:“如嫣可在偷着乐呢。” 开心不到一炷香,海星来报告:“大少爷,周朝霞被处死那日,有人注意到程安跑去至幸堂,再也没有出来过。” 程延仲悲痛地坐下:“程安糊涂啊,可怜现在已不在人世了。” “延仲,此话怎讲?你如何断定?” 苏若瑶坐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程延仲解释说:“程安从小跟着我,我了解他,他喜欢周朝霞,就一股脑地喜欢,不管周朝霞如何。可周朝霞死于我剑下,他恨我。虽说他笨,但他对你们和我的一切了如指掌,知道大娘看我不顺眼,他为了给周朝霞报仇,就去找大娘,说出我们曾经的一切。他去至幸堂,不见出来,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定是程安把大娘想知道的都说了,大娘不会留他,因为大娘会认为他无用,且背弃主人。可怜可悲。” “这么说我们曾经的一切就有可能成为大夫人手中的把柄。她在等待时机,等着再次拉我们下马?” 苏若瑶分析说:“可我们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足以让她来威胁?” 曹如嫣也想:“我们兢兢业业,有何可怕?” 程延仲无奈地笑:“既然她杀了程安,就有十足的把握,好事也可被她说成坏事。我们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在她眼中就是触怒了律法,礼节,该受罚。” 都沉默了。 一侍卫进来:“大少爷,二少爷托人送来一凤凰步摇,说是赠与大少奶奶。三少爷托人送来一牡丹花钿,说是赠与苏夫人。” “程延滨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曹如嫣摆摆手:“让人送回去,请二少爷好自为之。” 苏若瑶跟着说:“三少爷程延兆今日就见他发疯,是否听了四夫人的教唆,来扰乱我们的和乐?四夫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把花钿送回给禄院,顺便说哦,别忘了今日子节受的教训,让他们母子安分点。” “是。” “子节妹妹受什么教训了?” 程延仲问。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六章 设法赢取表现机会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将今日至幸堂门前的事说了一遍,问:“延仲,我这么做,也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你不会怪我吧?” “如果让我听到,就不是掌嘴了,而是杖责子节。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小小年纪,口出脏话。” 程延仲说。 曹如嫣才放心。 但今晚气氛有些沉闷,主要是因为程延仲,他话不如平日多,一会儿才叹口气:“连小孩子都敢拿我的妻妾流言,丝毫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真难以忍受。我以为我是坚强不催的翠竹,可每日繁琐的巡海事务,心里还担心着家中两位夫人遭人觊觎,妒忌,陷害,还有襁褓中的幼子,时刻面临着无处不在的暗箭。我这个夫君,父亲,难以顶住,做得窝囊啊!要是哪一天撑不住倒下了,你们该怎么办?” 程延仲将心中深藏不露的疲惫无望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苏若瑶和曹如嫣才知道他心里的苦。 “延仲,你承受着非常人的压力,比我在逃亡中的生死考验还重。那时我面对的事官府,匪寇的追杀,而你面对的竟是身边的家人,想必之下,更难忍受。” 苏若瑶安抚他。 曹如嫣似乎更懂他:“延仲,今日巡海,遇到棘手的事了吗?看你累成这样,刚才回来也不说,憋在心里,还假装逗我和瑶姐姐开心呢。以前是否常如此,若是这样,就是如嫣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没能看懂你的疲惫的心。” “如嫣,别这样,我是男人,有事可以一人撑着就撑着。让你看出来就两个人都难受了。你嫁给我是在我身边享福的,不是来为我锁眉的。” 程延仲一手揽她入怀。 她侧身伏在他身上。 苏若瑶除了祝他们幸福之外,觉得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程乾了。 没办法,痛苦是自己找的,不能怪谁。 “我不想让你一人承担,我们要并肩。” 曹如嫣偎在他怀中说。 程延仲很累了,但这话听着没那么累,他笑了:“你和若瑶安全,就是和我并肩了。” “我知道,我们不给你添麻烦就很好了。不过,延仲你把心里话说出来,就轻松许多了吧?今日不多想了,也不玩闹了,早些睡吧。” 曹如嫣扶程延仲进房。 苏若瑶在想程延兆送的那个牡丹花钿:现在可以完全确定程延兆的癫疯好了,可他却不说出来,依然装疯的样子,看今日的情况,恐怕连四夫人也不知吧。 程延兆在吓唬我,会不会报复我呢? 可他有什么资格报复我,他所受的那点灾祸只是子代母受过而已。 次日,曹如嫣令人去街市买了许多小木船回来,还弄来木桶,木盆,装满水,教程乾玩木船。 程乾也听她的,玩的很开心。 苏若瑶走过去拨弄一下小木船:“如嫣怎么想到给程乾玩这些呢?听好的,将来他长大肯定要去航海。” 曹如嫣神情凝重:“瑶姐姐,昨日延仲那个样子,我不忍心。虽他说让我跟他享福,不让我锁眉,可他不开心,我怎能享福呢?我不想这样做个只会打理家务的妻子,我想助他一臂之力。” “助他一臂之力?” 苏若瑶问。 曹如嫣点点头:“你觉得延仲日日巡海,能怎样呢?他日日疲惫不说,我们住在祁院日日不得安宁。” “如嫣,你有妙计了?” 苏若瑶看她似乎有想法了。 曹如嫣很执着:“我想让爹看到延仲切实真正的才能,让无能的世荫四弟退出,将原本属于延仲的一切还给延仲。” 曹如嫣握紧了拳头。 苏若瑶双手扶着她的肩:“如嫣,你说得对,本来就应如此。既然你你有办法,那就免去了我费心了。如嫣,我们一起帮助延仲。” “嗯。” 曹如嫣点头。 苏若瑶觉得:如嫣什么事都在为延仲着想,而我,基本在为自己的情感愁眉苦脸。 与如嫣相比,我对延仲,哪里谈得上爱? 两日后,曹如嫣令人在闰竹园的空地上摆了许多木桶和木盆,盛满水,里面放了许多小木船。 蔡禾苗带着程乾在玩耍。 苏若瑶和曹如嫣站在远处等着,看着。 曹如嫣说:“爹过两天要去金门岛谈一笔大生意,是与扶桑人和西洋人谈。他带手下人亲自去,而且要去十天,可见这是一宗重大的生意。我想,让延仲能跟着去,为爹出谋划策。” “如嫣,这件事程府的人都知道。但夫人似乎在为四少爷争取这个机会,而且信心十足的样子,传言夫人这两天为此事乐不可喝,连头风也没那么痛了。” 苏若瑶疑问。 曹如嫣说:“瑶姐姐,事在人为,大娘争取,延仲也争取。自程世荫在祠堂被认定为‘嫡长子’后大半年,也不闻他在爹的药工厂里有何出色的业绩,而且要工厂的利润在下滑。爹对他的态度也是不愠不火的。所以说,这次程世荫能不能取得这次机会,还不定。可延仲一定要得到。至少要和世荫一起去,一决高下!” 曹如嫣坚决地说,看着玩耍的程乾,焦急地等着程迪智的出现。 苏若瑶看她:“事在人为” ,如嫣你说得好,你成熟了,勇敢了,可这是用多少血泪换来的啊? 不去想这些了,苏若瑶问:“如嫣,你确定老爷会让延仲跟着去吗?” “现在就看程乾与禾苗的表现了。我可教了他们很多。” 曹如嫣说:“程乾已把‘划船’这两个字说得很清楚了。” 等着等着,程迪智夫妇从外面回来了,是参加一场宴席回来了。 程迪智果然被这一大堆的木桶,木盆吸引过来,问:“禾苗,你带着程乾,这是在玩什么呀?” 蔡禾苗抱着程乾站起来说:“老爷,夫人,上次小少爷在至幸堂得到了老爷赏的小木船。他一直拿着玩,玩坏了,就哭闹,也不肯洗澡。大少奶奶派人给他买了许多小木船,他才开心,肯洗澡了。” 程迪智抱过程乾:“程乾这么喜欢玩木船?” “是的,老爷,木船越多,他越开心。你看,这么多木桶,祁院都摆不下了,就只好摆在闰竹园的空地上了。奴婢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小少爷玩木船,其它什么也不用干。” 蔡禾苗拿起一艘木船给程乾。 程乾就举起小木船,奶声奶气地对程迪智说:“爷爷,划船。” 程迪智也是一时兴起:“我的大孙子,还不会走路就要划船,有志气。不急,爷爷有三千艘战船,将来都是你的。” 大夫人的脸暗沉下来:“老爷,出去一天了,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陪程乾玩一会,” 程迪智头也不抬说:“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吧。” “我还是等老爷一起吧。” 大夫人要看看这是一出什么把戏,她说:“禾苗,你带小少爷玩水要小心点。程乾他还不满一岁呢。” 那语气就像是盼着程乾溺水。 “夫人多虑了,小少爷虽还不会走路,但已能够在浴桶里游泳了。” 蔡禾苗骄傲地说。 程迪智听到这很兴奋:“真的?看我的孙子就是个靠海吃饭的孩子,还不会走就会划船,游泳了。看你这么喜欢玩船,爷爷带你去金门岛!禾苗,回去跟大少爷大少奶奶说一声。” “是。” 蔡禾苗说。 这时,苏若瑶和曹如嫣来了,程迪智就说:“如嫣,你来得正好,跟延仲说一句,爹后天出发,去金门岛谈生意,估计要十天,带着程乾一起去。” 曹如嫣为难地说:“爹,这,程乾还需要爹娘照顾,如嫣怕他哭闹时会惹爹心烦。所以,如嫣恐怕要违背你的意思了,爹,对不起。谢谢你的好心。” 大夫人奇怪:这样的荣幸竟然不要? 曹如嫣抱着程乾走:“爹,如嫣带程乾回去吃晚饭了。禾苗,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这时,程乾不开心了,朝程迪智喊:“爷爷,划船。” 程迪智打定的注意放不下,就说:“如嫣,你别急着走。爹是真的想带程乾去航海,我看你是不放心我照顾程乾。那就让延仲跟着一起去,他亲爹,你可放心了?别拒绝了,延仲回来后,让他来至幸堂见我。” “爹,” 曹如嫣还是装作不舍程乾的样子。 待程迪智夫妇走远后,她和苏若瑶眨眨眼:“瑶姐姐你说的欲擒故纵还真有效。等延仲去金门岛,一定会有展露才能的机会。” 苏若瑶皱起眉头:“如嫣,这样的话,我们两个要做好单独面对夫人的准备了。” “怕什么?我回娘家住十天,瑶姐姐跟着一起去。” 曹如嫣高兴地说。 “如嫣你高兴过头了?哪有回娘家住十天的?看事情变化吧,延仲不会让我们两单独处于险境的。” 苏若瑶说。 曹如嫣斩钉截铁:“可他如果为了我们两个而放弃这次机会,留在泉州,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苏若瑶只有说出一招:“如嫣,别担心,真到无路可走时,我们‘消失’十天也可啊。” “对啊,假装被绑架了。” 曹如嫣说。 苏若瑶的意思其实是:若两人被留下,就带着曹如嫣去馆娃斋“避难” 。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七章 出发前先安顿好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回来后,她们两将今天的事告诉他。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延仲在考虑中,曹如嫣一直强调:“延仲,这次去金门岛,是你崭露头角的好机会,是程乾为你赢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我和瑶姐姐已准备好了怎样单独在闰竹园住十天,你放心,总之,不能放弃。” “如嫣,这句话你唠叨了很多遍了,我听你的就是。你也歇歇,看你冲动的,都冒汗了,还不去洗澡。” 程延仲摸摸她的手心。 曹如嫣说:“等你确定下来后,我就去洗澡。” “延仲,想让如嫣和我都不再过风声鹤唳的日子,想让你自己也不那么累的话,就带上程乾,跟老爷一起去金门岛。老爷看到你的真才实干后,不会弃之不顾的。我们也别再担忧什么‘行高于人’的事。既然躲不起,就去争取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苏若瑶劝她。 程延仲坐直了,目光向前:“是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我不想再被困住了。” 程迪智来到至幸堂,面对着程迪智和大夫人。 程迪智问:“延仲,如嫣都和你说了吧?” “爹,如嫣都说了。延仲想,程乾未满一岁就得到爹的厚爱,有这样的航海,经商,见世面的机会,延仲定会陪他去。” 程延仲回答得痛快。 程迪智也就拍案下来:“好,延仲,你顺便也和爹一起去跟扶桑人,荷兰人谈生意。记得你小时候跟爹学过扶桑话,可没忘吧?” “爹,儿时学的事物最难忘了。” 程延仲回答。 大夫人特别不愿意,话中有话地对程延仲说:“延仲,你去金门岛,一去就是十天,留下两位貌若天仙的娇妻在家,外人垂涎的比比皆是。大娘这头风时而来犯,大娘要是照顾你的妻妾不过来,犯了什么错,可怎么向你交代啊?” 大夫人用苏若瑶和曹如嫣来威胁程延仲。 程延仲料到会有这么一棋,已有应变的走法:“爹,大娘说的也对。你让延仲跟你去金门岛,其实主要是照顾程乾,但如嫣和希仁单独在家却让我不放心。何不如此,让如嫣和希仁随行去照顾程乾,延仲就不必去了。” 刚刚从“扒灰” 谣言中走出的程迪智怎么会答应:“延仲你想自己在家享福,让妻儿在外漂泊,这成何体统?你大娘说的对,将你的妻妾留在家里,她的确照应不过来,但更不能如你所说让她们出海去照顾程乾,你留在家中。你就带上她们,让她们照顾程乾,延仲你专心听我与人洽谈。” “爹这个想法妙,这样的话,延仲和大娘就都放心了。明日延仲就去海岸,向上级告假十天。延仲这就回去,准备启程。” 程延仲雄心壮志了。 大夫人才发现自己走了一步错棋,让程延仲以退为进了。 眼看着后日就要启程去金门岛了,大夫人心急得厉害:这么重要的生意,让延仲跟着去,而不是延新,那延新这个“嫡长子” 算什么? 万一延仲因此而扭转全局,从此步步晋升,那我还得费多少力气将他压下去? 后日出发,我明日一天之内也耍不出什么招数来阻止他们了。 程延仲离开后,大夫人要为程延新谋个机会:“老爷,这么重要的生意洽谈,你不带延新去吗?他可是我们程家的‘嫡长子’。” “延新不是要管理药工厂吗?” 程迪智说。 大夫人头疼焦躁:“老爷,药工厂已打理得井井有条了,延新安排好后,离开几日没事的。” “夫人,这次来购货的有扶桑人,而延仲讲扶桑话很顺口,谈论起来方便。延新去了,听不懂,也不会说,在旁边干什么?” 程迪智这次选择带程延仲去洽谈,不仅仅与他一向看好他有关,更多的是程延仲来向他低头认错,赠送分发赏赐之物有关,也与程争妍有关,延仲能容下程争妍的乖戾,有气度。 更多的是出于他的德,而不是才,也算是赏赐吧。 程迪智是这样想的。 大夫人退让一步:“老爷,这说出去不好听啊,让延仲跟你闯南走北,延新在家埋头干活。至少让延新这个“嫡长子”跟着一起去吧。” “又是不好听,嫡长子,行了,就让延新一起去,给你长脸!” 程迪智大吼,不想再听她唠叨。 大夫人安静下来,恨愈加重了:我是老爷的正房夫人,为了延新的前途,使足了劲去求他。 而延仲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得到你爹的青睐,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不对,这不是你爹偶然对你的青睐,你准备了很久,低头赔不是,处处忍让,装宽容,还有今日在闰竹园,曹如嫣利用程乾表演的那场“小木船的戏” 。 步步为营啊,看来你想与我抗衡了。 次次败在我手下还不知退却,那就看你的能耐有多大。 程延仲回到祁院,苏若瑶和曹如嫣还在着急地等待。 他一进门,她们就围上来看着他,程延仲一口气说完:“若瑶,如嫣,准备带程乾出海,一起去金门岛。爹让我跟他一起去洽谈生意。” 两人都抱着他:“延仲,你是怎么说服爹的?” “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担心都可抛之脑后了。” 程延仲一手搂着一人:“这些都不管了,总之我们都安全了。” 至幸堂内,大夫人叫来程延新,她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的才能也没多大希望:“延新,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了这次在你爹面前表现的机会,不管如何,你要获得你爹的欢心,不能让程延仲占上风,否则我们母子两的地位将会受到程延仲的威胁。” “延新谨记娘的教诲。” 程延新也早已为这次跟随程迪智去金门岛非自己莫属,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虽然我与程迪智,庄睿合有仇恨,但我轻而易举获得的嫡长子之位不能让程延仲夺走,这可是继承大部分家业的地位。 这点,与庄睿合的想法是一样的。 次日,正好赶上神医许郎中的忌日。 程延仲带着苏若瑶,曹如嫣和程乾穿着素服,去花冲坳坟地祭拜。 许郎中坟冢上的君子兰已开得越来越多,都开满了,旁边程涓的小坟上面也长了一些。 程延仲先给许郎中上香,磕头:“干爹,儿延仲来看你了,给你烧些纸钱,愿你在天堂过得好,无忧无虑。今日,你的两位媳妇也来看你了,还有这是你的干孙子,叫程乾。程乾,来给干爷爷磕头。” 程延仲按着不知所以的程乾给坟冢磕了三个头。 苏若瑶对许郎中的坟冢说:“许郎中,你不要有怨恨,善人有吉神随之,恶人有厉鬼随之,害你的人会得到报应的。” 旁边的小坟,程延仲对它说:“涓涓,在天堂要听干爷爷的话,干爷爷会照顾好你的。” 曹如嫣哭了:“涓涓,今日你的哥哥程乾来看你了。可惜爱你们兄妹未能见面。程乾,来摸一摸妹妹的小冢,告诉她你会很疼爱她。” 曹如嫣抓着程乾的小手去摸程涓的小坟。 苏若瑶扶着哭泣的曹如嫣,突然看到另一座坟后一个人:是许云宸,他还没有离开泉州,他还在想着为父报仇,太危险了,许大哥,你快走吧。 当初我真不该一气之下告诉你真正的凶手是大夫人,让你一心想着报仇。 苏若瑶朝许云宸摇摇头,他消失了。 苏若瑶也不知他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 晚上,程延仲请来了程延元:“延元,大哥一家要跟爹去金门岛一趟,谈生意。你大嫂和苏夫人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所以叫你来,嘱咐你一些事。” “大哥,这么好的机会,你要好好表现才是。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程延元说。 曹如嫣紧皱眉头:“延元,我们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但你还要照顾你延滨二哥,怀素姐姐,事情多。而大娘视你为眼中钉了,时不时与你在饭桌上暗中来一次口舌之战,你再三忍让,她也没有放过你的意思大嫂想为你想个应急的办法。” 苏若瑶想到:“延元,你何不在这十天之内以回外婆家的名义,带上你怀素姐姐,去你舅舅家住。” 程延元潸然:“在我娘亲过世后不久,外公外婆心寒,跟随两个舅舅举家迁移到台湾岛去了。” “这么说三夫人的娘家,蔡氏一家都迁到台湾去了?延元,好可怜啊,有个什么事,连母亲的娘家也帮不好上忙,全靠你一人撑着。” 苏若瑶心痛:这是我造的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且三夫人蔡书墨是自尽,可怜了她的孩子。 曹如嫣说:“延元,去你姨母家住些日子吧,就说是贪玩。” 程延元说:“我的姨母和我的娘亲一样,都是夫君的妾室,在家的日子并不比我娘亲生前的日子好,我不愿去给他们添麻烦。” “那可怎么办呢?虽然你处处顺着夫人说话,可你们三兄妹里,她最忌讳的就是你的口才。你最危险了,延元。” 苏若瑶也想破了脑袋。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八章 知己知彼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为了让他们放心,拍拍胸脯说:“大哥,我已想好,先忍着过日子。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到了万不得已时,我和延滨二哥,怀素姐姐三人齐心协力,与对手撕破脸皮。谁还敢取我们性命不成?” 程延仲点点头:“延元,这也是个万不得已的办法,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哥送你一计‘假痴不癫’,到了该用的时候,以此保住自己周全。” “假痴不癫?” 程延元念着:“延元记住了,谢大哥提点。大哥,明日启程,你还特意请我来相谈如何保周全,大哥的心意,延元铭记。祝大哥一家一路顺风,在这次难得的机会中崭露头角,从此在程家,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延元说话还是像个大人,那就借你吉言了,” 程延仲说:“不早了,明日启程,我们都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在航海的船甲板上,苏若瑶想起第一次出海航行时:那日,一官带着我,经过了花瓶屿,棉花屿,还说要去神仙岛,这次能不能去呢? 可千万两的生意在眼前,以大事为重吧,我的小心思,都搁浅了吧。 程迪智抱着程乾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跟他讲着自己航海的经历。 程乾也听不懂,就只会兴奋地看着茫茫大海,双手往前爬,像是想游泳的样子。 程迪智看他这么兴奋,就笑着望望苏若瑶,心中念着:若瑶,耐心等待,程乾会懂你的。 程延新则听大夫人的话:尽量讨程迪智欢心。 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说着讨好的话“爹,海风大,皮肤干,擦些猪胰子吧” “爹,天气热,喝口水吧” “爹,你这样站在甲板上,真是威风凛凛” 、、、、、、说好话拍马屁是程延新的弱项,程迪智也不喜欢一个打杂的儿子,他不耐烦了:“延新,你别像个丫环一样在旁边转来转去,我看着心烦!” “是,爹。” 程延新站远了一点,不知该做什么了。 苏若瑶和曹如嫣也在甲板上看着,吹海风。 程迪智突然问:“如嫣,苏希仁,你们过来一下。延仲呢,在房间了吗?怎么一天不见他?” “爹,延仲起航时就去了货船上,说是要去查看,了解,清点一下货物,还要和运货工人,船员们聊聊这海上运货的经历。” 曹如嫣回答说。 程迪智眼里闪光:“让他晚饭后来和我聊聊吧,看他又什么想法。” 顿了一会,看到程延新,才说:“延新,你也来吧。” “是,爹。” 程延新回答。 曹如嫣为难地说:“爹,延仲他原来是准备好今晚将你拟定的协议合同仔细阅读一遍。你要见他,我去跟他说,明日再看合同吧。” “不用跟他说了,让他去看吧。” 程迪智很满意地说:“延仲做事比以前扎实充分了,只是别让他看得太晚了,这船晃动,烛光也晃动,对眼睛不好。” 程迪智虽说得语气平淡,但苏若瑶和曹如嫣都听出了他对程延仲的赞许。 程延新跟着问:“爹,我今晚来听你谈谈生意上的事吗?” “不用了,明早等延仲一起来吧。” 程迪智抱着程乾回船舱了。 程延新已开始不开心呢了:一定要等程延仲来一起谈吗? 曹如嫣和苏若瑶在甲板上讨论:“瑶姐姐,延仲和延新四弟并没有完全显露出谁的才华高低,但我感觉爹的言语间偏向延仲。” 苏若瑶说出自己的看法:“或许有一点偏爱延仲,但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表现令老爷不能同等对待。延仲今日一开始就去查货,向运货工人和航行水手请教,还准备晚上阅读合同。而四少爷只是一味地讨好老爷。这分别已明朗了。” “嗯,这么一说,延仲已做的比延新四弟好多了。不过,如果爹是个虚浮夸傲之人,就会偏向给他拍马屁的四弟了。好在爹是个弃虚逐实之人,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产业。” 曹如嫣心里对程延仲充满了希望。 夜晚,曹如嫣带着程乾睡了,程延仲在翻阅合同。 程迪智经过苏若瑶的房门口,想:此时若瑶在想什么呢? 是否在想曾答应过她去神仙岛之事? 可现在这件事连说都不能说,神仙岛,先靠边吧。 程迪智闭上双眼,睁开,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 次日,到了金门岛,在客栈休息吃早饭,程迪智抓紧时间问:“延仲,昨日忙了一天,有什么收获?” “爹,我去看了我们货船上的货物的数量,级别,层次,和摆放,都是有条有理的。然后请教了运货的工人,运输途中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和救援措施。还从水手口中得知了东海整片海域的海盗情况和海盗的习性。这些,他们都说的很清楚,我心里对这批货物的特点和运输都有个底了。” 程延仲说的很详细。 程延新也想表现一下:“大哥,爹把合同都写好了,我们只要把货物交给买家,一手交钱,一首交货,就可了。还费这么大的劲去了解这些,岂不多此一举?” 程迪智教导他:“延新,凡事要准备周全,力保万无一失。协议,合同在生效之前就是一纸空文,对方随时会改变主意,甚至翻脸。我们要做的就是像你大哥延仲那样,做好各种应变的准备。” “哦。” 程延新还有点委屈似的。 程延仲也没管他的情绪,对程迪智说:“我仔细读过你定的合同,无可挑剔,怕的就是对方临时变卦。所以,我想去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扶桑人约定签合同的日期是明日,今日已到了金门岛,我想去参观一下他们的商队。爹,你航行一天,累了,在客栈歇着,我回来后,将看到的告诉你。若瑶,如嫣,你们也到处走走玩玩,带好程乾。” 苏若瑶和曹如嫣点点头:“延仲,放心吧。我们知道。” “延仲说的对,延新,你也跟着你大哥去参观一下扶桑人的船,长长见识。” 程迪智说。 程延新觉得这是多余的:“爹,大哥都看了我们自己的船,还去看别人的船做什么?” “知己知彼!” 程迪智耐着性子说。 程延新还是很不情愿:“爹,大哥会讲扶桑话,我不会,去了也是白去。” “那你带个通事去,要不,直接让你大哥做你的通事!” 程迪智逼着程延新跟着去。 苏若瑶和曹如嫣说:“照此看来,老爷对延仲的赏识已明显高于四少爷。即使延仲不能助老爷一手,他做事这样细心周全,老爷已全看在眼里了。” “但愿明日协议签订顺利。” 曹如嫣说。 苏若瑶却想:“顺利签订的话,延仲就没有表现的机会,我倒是希望其中出点岔子,让准备充分,知己知彼的延仲来处理掉这个岔子。疾风才知劲草。” 程延仲和程延新来到扶桑人的商队前,程延新躺在沙滩上说:“大哥,我就在海滩边等你。” “延新,爹叫你一起去的。” 程延仲说。 “大哥,船舱里闷热。再说,进去参观什么啊?又不是旅游。” 程延新怎么都不愿去,可能是他从小出世养成的脾气吧。 程延仲也不勉强:“那你在沙滩边等着,等下一起回去。” 程延仲带着侍卫进入了扶桑人的商船,先来个问好兼自我介绍:“来自扶桑的客人,一路辛苦了。我叫程延仲,是你们这次生意的卖家,特意来参观你们豪华的商船,并带来些泉州小吃,请品尝。” 扶桑人都围过来。 程延仲也带来了足够的食物,听扶桑人说:“你们大明比我们扶桑会做吃的。” “那就常来常往,生意不断。” 程延仲说着,仔细观察着他们准备运货的商船与自家商船的区别。 然后同样和船员水手们聊天,将想好的问题一股脑全一一请教。 吃了人家的好吃的,船员们肯定乐于回答。 回到客栈,已是下午,程延仲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见程迪智脸色沉重:“延仲,延新,扶桑人刚才派人来说,将价钱减三成,否则取消。” 程延新难以置信:“我们把货从江西,经过陆路,海陆,躲过官府,千里迢迢地运过来,他们也不看在我们花了一大笔运输费的份上,可怜一下,居然说降就降,太不讲信用了!” “延新,你记住,商人不会可怜对手花了多少成本,你记住了。” 程迪智问他:“他们说要降三成,你有什么对策?” 这下,程延新没底气了:“爹,我们已将货运到金门岛了,总不能再运回泉州去。爹,你和扶桑人打交道多,与他们熟,更他们商量商量,降个一成两成的,别降那么多。” 程迪智生大气了:“延新,做生意不是商量,是谈判!买家卖家之间永远不会相互可怜。别说两成,就算降一成,我们也会比预计损失七百万两!” 程迪智气还没停下来,问:“延仲,你怎么看?” 程延仲思虑中说:“爹,扶桑人要求降价,无非是以为我们不想浪费巨额的运费。他们以为这次谈判的主导权在他们手上,但他们错了,我们才占据了这次谈判的主导权。这价钱,是一分不可降。” “如何说?” 程迪智兴趣上来:“延仲你有良策?” 本书来自 第三十九章 做个实验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说来:“爹,今日延仲去参观扶桑人的商船,与他们的船员交谈一番,发现他们的老板虽底子大,但做海上买卖有许多漏洞和弱点,我们朝着这个方向去谈,他们不会降价的、、、、、、” 程迪智边听边点头:“延仲,想得够好。 w w w . v o d t w . c o m只是光有对策不行,还要和他们在桌上谈判,这些技巧和势气都要掌握得恰到好处。你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谈判,爹有些担心。” “爹,这个你放心吧,我在泉州海岸巡海大半年,官商平民,男女老幼,国民外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脾气都面对过,什么棘手的事都处理过,这个我有经验。只要明日和扶桑人的临场应变一较高下。” 程延仲信心满满地说。 程迪智有些难过和歉疚,一手搭在他肩上:“延仲,你是我程迪智的长子,按理应在家念书陪伴妻儿,我却让你在泉州海岸巡海,起早摸黑,这一干就是大半年,脸都晒黑不少。” “爹,在泉州海岸巡海是实干,比书上学到的东西更多,更实用。爹何必对此这么在意呢?” 程延仲看父亲难受,就赶紧说正事:“爹,延仲以为,明日你和扶桑人先谈,我在一旁听着。到重点时,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否?” “延仲,谈判桌上都是笑里藏刀的,即使你要唱白脸,也要笑着唱。” 程迪智强调。 “延仲记住了。” 程延仲说。 程迪智想了一会:“延仲,你对我们船队和对方船队的情况了如指掌,更胜于我。我想,明日我就给他们个开场白,什么红脸白脸都由你来唱。” “爹,我虽准备了对策,但不一定能谈得好,你就这么把千斤担子放在我身上,你放心吗?” 程延仲不敢相信父亲会这么相信自己。 程迪智说:“不是有我一起吗?你若谈不过,还有我。而且,这两日,你已准备充分,脑子里也该酝酿好了怎么说。爹在你这个年龄已开始和人谈判了。你也试着。” “爹,你信得过延仲,延仲就全力以赴,不让爹失望!” 程延仲沉着且有胆量地说。 程延新在一旁使劲听他们对话,但因为事先没有像程延仲一样去了解敌我双方的情况,所以听得不太懂,于是他去问:“爹,刚才你和延仲大哥说那个、、、、、、” “我去休息一下,你有问题,问你大哥去。” 程迪智觉得自己已提点了程延新足够多。 他向程乾挥手:“程乾,来爷爷这里。” 曹如嫣抱着程乾过来,笑着说:“刚才程乾真听话,爹和爷爷,叔叔在谈大事,他一点都不吵闹,还竖起耳朵听呢。” “程乾,也想去谈生意了?” 程迪智和他说。 次日,谈判桌在扶桑人住的客栈,一张长桌子,一边是程家,一边是扶桑人。 程迪智和程延仲与扶桑人直接对话,不用通事。 “远道而来的铃木老板,昨日休息的可好?在下也未曾与你接风,真怠慢了。” 程迪智说:“备上一份薄礼:牡丹。愿我们的生意永远灿烂盛开。” 对方扶桑人集体起立,弯了个大腰行礼:“谢谢程先生的礼物。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直入话题,谈论这批瓷器吧。” 扶桑人弯腰弯得可真久。 程延仲虽见过许多扶桑人,知道他们的打扮服饰与大明相似,但他们的骤然行礼还足以把人吓坏,不过程延仲也见过。 程家一行人也跟着程迪智站起来,左手抱右手,微微弯腰,算是回礼。 然后坐下说:“铃木老板爽快,我程迪智也不拐弯抹角,合同已拟定好,请过目。” 程迪智递了一份过去。 铃木看了一下价钱,就笑了:“程老板难道没有收到我昨日派来的使者的传话,请给三成优惠,我们常来常往。” 程延仲开口了:“铃木老板,你好,我是程家长子,名延仲。此次来陪父亲商谈,是特意来学习的,也向你学习经商之道,还请铃木老板不吝赐教。” “程公子,高大威猛,英俊气派,” 铃木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你的父亲就是商场高手,何必像我请教呢?这不多此一举了吗?” “铃木老板此言差矣,各人皆有一技之长,若能习得百家技艺,有何俱之?” 程延仲巧妙回答。 铃木对程迪智说:“程老板,你的长子好大气魄,那就祝程公子无所惧了。言归正传,我们还是继续谈我们的生意吧。程老板的货已到金门岛,我的商队也全部就位,就钱货两齐吧。不过,程老板,可别忘了这三成优惠。” 程延仲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坐直了说:“铃木老板从一开始就谈价钱,这可伤了感情。晚辈想关心你一句,铃木老板是否首次航海,来大明从事瓷器买卖?” “程公子,你很聪明,这事我没向你的父亲提到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铃木问。 程延仲先不回答:“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向铃木先生保证,你首次从事瓷器买卖,我们作为你的一手卖家,肯定会照顾你的。” “程公子,年纪轻,口气大。你所说的照顾是优惠吧,我们欢迎。” 铃木虽笑,但感到没那么简单。 程延仲摇摇头:“铃木老板,我所说的照顾是你如何将这批瓷器运回扶桑。你能顺风过来,但没有我们的帮助就难以顺水回扶桑了。” 铃木越来越注意程延仲了,但程延仲的话让他不开心:“程公子,你就断定我的船队无法载着这批瓷器安全回到扶桑?” “铃木老板别生气,也别急。我们可以打个赌,证明我的话的对错。我赠你大中小上等瓷器各十件,共三十件,你派人验货后,试着航行运回去。我不会插手。但我断定,不出三里路,这三十件瓷器会全部损毁。如果完好,我再赠你三十件。这个赌,对你来说,只赚不赔,就看你敢不敢。” 程延仲盯着铃木。 “听起来有意思,你也够胆量,程公子,若你输了,不怕你父亲责罚?” 铃木想对小孩子开玩笑一样问。 程延仲一字一顿微笑说:“铃木老板,我不会输。” “程公子,痛快,敢与我较量。这谈判倒是新奇,我前所未见。反正我要在金门岛补给两天,也不急,这就一起去海边,看我的船怎么赢你!” 铃木信心十足。 “奉陪!” 程延仲抱拳握拳笑着说。 在海边,铃木的工人将三十件瓷器板上船舱,铃木对他们说:“航行三里后,返回。” 然后,是无趣的等待。 程延仲仔细观察了一下铃木,问:“看铃木老板右手虎口硬实,是握剑之手吧?可否有兴趣和晚辈舞剑一段,以免去这无聊的等待?” “程公子,好眼力,我还没说要舞剑,你已看出我是习剑之人。我也不想在此等着,就舞剑解闷吧。” 铃木已拿出了佩剑。 程迪智在一边观看,铃木开始时似乎主权在手,可慢慢地就心不在焉了,看来是延仲的信心在握让他觉得心虚。 舞剑结束,出乎意料的是,心不在焉、舞剑已错乱的铃木击落了剑术高超,剑法有道的程延仲的剑。 铃木心中明白:“程公子,你故意让我,这可不真实。” “明明是铃木老板击落了晚辈的剑,何来不真实?铃木老板可别太谦虚,否则可矫情了。” 程延仲和铃木都笑了。 程延仲已见惯了这种笑里藏刀:大娘就是如此,只是场景不一而已。 铃木的船回来了,船员下来,哭丧着脸,又急有怕:“老板,不出一里,所有瓷器全部撞碎,摔破。” “怎么会这样,我购买这么上等的船,还运不了几件瓷器?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铃木吼船员。 船员无奈地说:“老板,我们将瓷器放置好了在箱子里,十几个人护着,可结果还是如此。” 程延仲上前对船员说:“各位,没关系,这三十件是我程家赠与铃木老板的,破损了,我们不介意。” 铃木的脸绷紧了,程延仲趁此说:“铃木老板,刚才你已请人来验货了,这三十件都是货真价实的上等瓷器,我没有做手脚。” “这个我知道。” 铃木思考着说。 程延仲进而说:“另外告诉铃木老板,我程家此次五百艘货船,全是瓷器,海陆运输过来,从泉州到金门岛,损毁率不到千分之一。” “千分之一?不错啊。” 铃木说,但已无笑容,他已很快认识到自己的弱点。 程延仲则说:“对了,铃木老板,此番我们的买家不止铃木老板一人,还有荷兰人。我们还要回去拟定出与荷兰人的合同。铃木老板舞剑累了,不如暂且休息一日,明日再谈?” 这句话又给了铃木当头一棒,加上刚才运货失误,就是两棒。 铃木醒悟过来:“程公子,请等等。” 但程延仲和父亲程迪智迅速离开。 程迪智问程延仲:“延仲,铃木似乎有妥协之意,何不趁此继续谈下去?” 本书来自 第四十章 一分钱不降 - 沉鱼泪 - 乐晨夕 “爹,一开始铃木大胆地以为我们的货运输成本高,不可能再运回去,也不可能搁置,因此他大口气要求降价三成。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现在,我们让他看到了自己商队的运输弱点。他应考虑让步了,否则他此番大规模来海上行商,就无功而返了。我暗示他,我们并不担心买家,让他着急一下。明日,该是我们开始抛砖引玉了。” 程延仲分析说。 程迪智拍打他的肩膀,夸赞:“延仲,不错,分析得透彻。明日铃木只有妥协得份。现在就看他得耐力,看他舍不舍得远道而来的航运费,供给,和定金。” 程延新跟在背后,似乎被遗忘了,是他自己的不努力导致如此的,怪不得谁了,他也明白。 苏若瑶和曹如嫣在客栈等他们。 程延仲先过来,她们两个走过去,曹如嫣说:“延仲,累了吗?瑶姐姐,我们和延仲一起去聊聊吧。” 苏若瑶无趣地回答:“你们去聊吧,我想吹吹海风。” 程迪智最后一个走入客栈,苏若瑶微笑着小声问:“一官,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苏希仁,注意称呼。” 程迪智和她是侧脸说话的,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 苏若瑶低落地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随口问你一句,你为何不随口回答我一句呢? 程迪智心里也是剪不断,理还乱:若瑶,你自己在馆娃斋叫我断情才几天,这么快就忘了吗? 没忘,是没断吧? 苏若瑶和程迪智近在只咫比远在天涯还难受。 程延仲的房里,曹如嫣在给他擦澡。 程延仲闭着眼,头抬起,享受地说:“好舒服啊,如嫣的伺候,真是千金难买。如嫣,平日里说个不停,今日怎么不说话?” “你在想事,所以我不便烦扰你。” 曹如嫣听话地说。 程延仲站起来,擦干水,将她抱在床上:“可我想要你的烦扰。你不问,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不必问。” 曹如嫣比程延仲还有信心似的。 程延仲双手使劲抓她腋窝:“你知道什么?” “准备充分,一着击中对方要害,放长线钓大鱼。” 曹如嫣推开他的手,搂着他的脖子回答。 程延仲和她嬉笑了:“什么都让你猜到了,这还得了。” “这是我看你的样子看出来的,谁让你逃不过我的眼睛呢?” 曹如嫣争辩。 看来自己在如嫣面前身心完全放松,才让这小如嫣什么都看穿。 程延仲想着,趴在她身上说:“伺候夫君就是,还想那么多。” “我没想,这些东西自己到脑子里了。” 曹如嫣在他身下说。 “罚你。” 程延仲与她亲吻嬉闹起来、、、、、、次日,商谈继续。 又是在一袭吓人的弯腰礼仪后开始的。 铃木已准备好:“程老板,你的长子的确厉害。” 他竖起大拇指:“昨日我才发现,我虽购买了上等的船,却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我的船不适合运输瓷器。” 程迪智镇静微笑地说:“的确如此,延仲算过,如果铃木老板就这样运输回扶桑,路途遥远,即使没有狂风破浪,这损毁率远高于你提出的三成优惠啊。这不是吓人的话,昨日,你也看到了。” “我们可互惠互利,劳请程老板派人帮我整理船舱,并派运输工人一路照料,这也是程公子所说的对我们远道而来的照顾吧?” 铃木手下说。 程延仲和程迪智都没有回话,只是在等待中笑着。 铃木明白什么意思,手下递给他们一份合同:“这是我们老板重新拟定的合同,在程老板的基础上加了一条:帮我整理船舱,每艘船派十名运输工人指导。” “我会返还两成的优惠,算是犒劳工人们的,这样程老板给我一成的优惠,我们长期合作。” 铃木觉得这样已是退让了。 程延仲稍微看了一眼合同,心中有数:这份合同可不是我最终想要的。 他放下合同,也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铃木老板,刚才你有句话有点错误,请容晚辈为你勘误。你说‘返还我们两成的优惠’,是否说反了?优惠是我给你们的,怎能说你返还给给我们呢?说放弃,会比较合适。” 铃木手下不开心,拍桌子:“程公子,你这样对长辈说话,是否无礼了?“诶,麻生,程公子说得也对,你别这么生气你。”铃木在和他的手下麻生一唱一和。程延仲也没因此小事而变脸,他站起来,走到墙边,指着墙上的地图问:“铃木老板,我很奇怪,贵国与我大明的山东,江苏,浙江三省更近,去此三省采购科说是直线航行,为何你饶了个大弯,不惜花费大笔航费来到福建的南端金门岛来购买呢?”铃木心急话不急:“程公子,我已看出你是聪明人,这个简单的问题不须我来解释吧?”程延仲说:“铃木老板更加聪明过人,山东,江苏,浙江三省,官府管辖严厉,征收了繁杂的税务后,瓷器的价格就会直线上升,可高达原价的两倍至三倍,而且没有上限,怎么都压不下来。铃木老板奔着物美价廉而来,眼光好。因为在他处,像我们这样的价格可就是妄想了。所以,我们还是希望铃木老板将剩下一成的优惠也放下吧,都决定放下两成了,那一成对铃木老板来说,算什么呢?”麻生板着脸:“程公子,我们已让步两成,你这么拐弯抹角一大堆,就是想让我们再让步这一成,回到原价。你这样可让人很不痛快。你知不知道?你们的买家不止我们一人,而我们的卖家也不止你们一家。”“延仲,注意点。”程迪智用汉语对程延仲说。程延仲回答:“爹,放心吧。”程延仲对麻生说:“麻生先生,货比三家是铃木老板的权力,我们同样欢迎。即使生意不成仁义在。但麻生先生,你为铃木老板想过没有,如果你与我们因价格矛盾而去寻找其他卖家,他们知道后,会给你优惠吗?要知道,商场传言很乱。”“程公子,你这是在威胁吗?还是你们卖家一伙?”麻生很不客气。程延仲没想到商场也有不带笑的,不过这种人他见得更多,有着应付。铃木劝麻生:“麻生,说话客气点,程老板产业大,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谢铃木老板的理解。”程延仲说:“其实我为铃木老板担心的并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往回行驶的问题。”“安全问题?”铃木反应能力佳:“海盗?”程延仲点头:“是的。”铃木大笑:“我从扶桑出发到此金门岛,一路不少海盗,可没人敢对我的商队下手!”程延仲笑他初次海外经商的无知:“铃木老板,你来的时候是空船,轻飘的,精明的海盗不会对你的空船感兴趣。当然也有海盗劫船的,只是你没有遇上。但你看了我们程家装满瓷器的船吧,吃水线超过船身的一半,这让海盗们看见了,岂不虎视眈眈。你若不信,我们也像昨日那样打个赌?”“用一艘货物去打赌,恐怕会让程老板损失太多,我铃木还是不愿做这种人的。”铃木似乎很关心程家,但这只是表面,他是为了掩饰自己焦急的情绪。但程延仲已看出来,继续刺激他:“不瞒你说,我曾在泉州海岸巡海,见过许多从扶桑来销货的商船,船员们下船后都抱怨,路上遇到的海盗防不胜防,船吃水越多越惹海盗注意。而且海盗当中有不少,本就是扶桑人,对本国的商船,抢劫起来,更是得心应手。”“程公子已为我想出了妙计是吧?”铃木问。程延仲指着地图:“为铃木老板着想,那是自然。请看,铃木老板的商队可沿着大明的海岸线,一路直上,到江苏松江口,然后直线回扶桑。那条路线上的海盗少,铃木老板也有几艘战船,足以应付。”“程公子这是开玩笑吧?沿这条路线全是大明的官船,战船,我的船就要被扣押,到时补交你们巨额的税收和罚款,我不知要倒贴多少!”铃木被激怒,也无法冷静了。程延仲要的就是这个,他转回身,不紧不慢地说:“铃木老板别动怒,此法不通,还有他策。照你来时的原路返回,由我程家的船队护航。相信铃木老板知道,我程家是官商盗皆通的,对东海以下这片海域,有多少岛屿,暗礁,都了如指掌,航行可谓轻车熟路。有我程氏护航,盗贼岂敢动贼心?铃木老板也不希望所购货物被你本国人所劫,弄得自己倒赔,便宜了他人吧?”铃木刚才被激怒后,很快静下来,深思后,心理战输了,妥协了:“程公子,你愿派战船护航,多谢你。不过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照原价,一分不少。如何,今日定下?”程迪智已想说同意了,因为自己的战船已令海盗闻风散胆,护航一次可谓旅游一次,打个来回,几乎不出力。本书来自 第四十一章 原价加三成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程延仲拒绝了:“铃木老板,原价上加三成,我程氏战船护你一路平安抵达扶桑。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公子,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吃得下吗?我们已让步两次,给了你们原价。你竟让我们再加三成?” 麻生站起,大吼,有争吵之势。 程延仲料定他们难以接受,但必须接受:“铃木老板,麻生先生,原先的口头协议上说的原价,并不包括让我程家为你们整理船舱,指导运货,也没有说让我程家为你们护航,这三成算护航费用。而为你们做运输工人的费用,实际上没有收取。你们别小看了我程家战船,水手战士们是在用性命赚钱过日子,这护航费是一分一厘少不得的。相信铃木老板聘请的船员中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铃木老板不妨去了解一下,关于海盗的凶险,顺便问问他们愿意做船员还是做战船水手。” “一分少不得?程公子口气没有初来时那么柔和啊。” 铃木问:“找这么说,我以后若还想与你做长久生意,岂不每次都要加这三成护航费用?程公子,你想想,谁能接受呢?” “铃木老板,以后你航行多了,准备的战船多了,经验多了,就不需别人护航了。但初次,还是有经验的人保护为好。而且,程氏战船不仅护你一路平安,还可传授你的船员许多防范海盗的经验,让你们永远受用。总而言之,这三成护航费,你不亏。” 程延仲再度解释了一番。 他见铃木已静不下来,就急急忙忙地说:“铃木老板,后日我爹要接待荷兰商队,要去准备一下。你今日暂且考虑一下吧,到底如何个价格,我们明日定夺也不迟。” 回来后,程迪智说:“延仲,没想到你抛砖抛出的不止一块啊。” 程延仲与程迪智在客栈,坐下品茶分析:“爹,铃木从他本国的陆地生意转战海上,可见他在国内的销货已饱和,想要寻找新的货源。他转战的话,定要花费大笔成本,选择程家做卖家,说明他眼光不错。” “延仲,你毫无经商经验,能将铃木的背景分析得这么透彻,实属不易。” 程迪智说。 “从小在家,见过来来往往的商人与爹谈话,还不是靠爹才想到的,” 程延仲喝了一口茶,可能今日说的太多,很渴:“铃木他在扶桑国内的生意做得好,让他过于自信,转战海上,是他从外行入内行的开始,他想象得太简单轻松了。” “说的对,延仲,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 程迪智听到儿子这么在行的分析,差点喝水都噎到了。 程延仲继续说:“爹,我想,铃木他既已打算做热门的瓷器生意,必然在扶桑国内寻了买家,或许连合同也与人家签好,还收了人家的定金。如果这批货不能安全到达扶桑,他不仅要赔几倍的定金,还会失信于人。虽然他赔得起,但赔的事,谁都不愿做。海盗一事,他很少想到,也不在意,但他的水手和船员会让他知道,这有多危险。现在我敢肯定他不再要求优惠了,而是请求我们将护航费降低一些。” “延仲,你虽然全部在分析,没有实据,但让人不得不信。你是在这几天内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啊?” 程迪智问他。 程延仲回答:“爹,这不是几天内分析出来的,是从小听你与人谈话,还有在泉州海岸见到各色各样的人,与他们交谈后,加上这几天的观察,才说出这些话,也不知对否。但我很肯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跟我年轻时一样,经历多了,自然就懂了。” 程迪智指着说。 程延仲有疑问:“爹,我不明白,其实铃木已认识到自己需要我们的战船来保护。加三成的护航费,对他这样的大老板来说,也不在话下。他为何死拧着呢?说实在的,他一直死拧,跟他谈判还真累。” “延仲,扶桑过做生意没有大明这么好赚钱,所以铃木会一丁点都要争取。而且,他们性格也如此。什么样的人你都得面对,不可因为对方不爽快而烦躁,烦躁就难办好事了。” 程迪智传授经验。 程延仲点头:“我记住爹的意思了。” 程延新也在一旁听着,但许多话,他还是不太明白,也不想问了。 而且程迪智没有一句话跟他有关,让他很郁闷。 晚上,程延仲在曹如嫣身边,问:“如嫣,今日什么情况呢?” 曹如嫣妩媚地瞧了他一眼:“这话是我来问你的,你倒问我。” “昨日你不是猜着了吗?” 程延仲头靠床杆。 曹如嫣拿着毛笔过来,在他胸前衣服上画了一棵小竹子。 程延仲看了说:“胸有成竹?一句简单的话,还弄得这么麻烦,直接说不就好了?” 程延仲拦她入怀。 曹如嫣畅想着:“谈成了,爹会奖赏你的。” “你会奖赏我什么呢?” 程延仲搂着她问,两人侧卧,面对面。 曹如嫣缩在他怀中:“那要看延仲你想要我什么,我给不给得起。” 程延仲被她这么娇柔得高兴劲上来:“你给得起,我要你永远这样偎在我怀中。” 、、、、、、苏若瑶在外面,看着月光下的海水,也是一番景色,可再美也不如程乾可爱。 她回头看着程迪智逗程乾玩耍,心中莫名的高兴:不知是因为一官你,还是因为一官你喜欢我为延仲生的程乾。 程迪智看见她望着程乾的样子,可怜的母爱,就对丫环说:“禾苗,敏嫣,给我揉肩,捶腿。” “是,老爷,可小少爷怎么办呢?” 蔡禾苗问。 “抱给苏希仁去。” 程迪智装作无事地说。 程乾就到了苏若瑶手里,苏若瑶喜出望外,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哄又笑,似乎第一次见到。 程乾还是不乐意了,打她,踢她,还抓她的脸。 她不管:“程乾,你懂事后就不会打娘了。” 苏若瑶不肯放下打闹的程乾,直到程乾哭喊着“爹” “娘” “爷爷” ,程迪智才过去,抱过程乾,看着苏若瑶,又一次的花容失色,这次,连眼泪也没有。 程迪智不便多说什么:“若瑶,别难过,我陪你等程乾长大,懂事。” “一官,别让我难过了。” 苏若瑶没有看他,回房间去了。 程迪智想,等洽谈结束后,让如嫣带着程乾陪若瑶玩,自己在一旁看着她一点一点开心起来。 次日,是来金门岛的第四天了。 程家与铃木的商谈继续,依然是从吓人一跳的礼仪开始。 这次是程家与铃木商谈的尾声了,是否能够圆满结束,合约签成,成败在此一举了。 一开始,铃木端坐着说:“程公子,我可牢记住你了,年轻人,此次商谈似乎就是你一人代表整个程家在与我铃木一袭代表谈论。不论思维和口才,都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铃木老板乍然夸赞晚辈,让晚辈不知所以然了。” 程延仲谦虚说,但没有因铃木的故意拖延而透露出卖家的急躁,仍然很镇定。 这可让铃木着急了:这小子保持冷静心绪的能力还真强,一点不变动,让我这老手都觉得不可小觑啊。 谈论不可停止,还得继续,铃木一方的姿势一直是全身笔直,不随心情而变动,双手也笔直平放在桌上,问:“程老板,不知你与你的长子说过没有,所提三成护航费是否过高?” “这个吗?延仲,你向铃木老板解释一下。” 程迪智完全信任程延仲的能力了。 程延仲也不负所望,应付自如了:“铃木老板,我已解释过战船水手在用命护航,三成的护航费不算多。你何不再想想,我向你提出加三成护航费是因为我们给你提供了防盗防灾的服务。而铃木老板你一开始向我程家提出三成优惠,似乎是无端提出的。” 铃木手下麻生问程延仲:“程公子,若没有海盗,那我们这笔护航费可就白费了。” 程延仲笑他无知:“麻生先生,我们的战船能够令海盗闻风散胆,当然会没有海盗。难道你希望海盗来抢劫一次,让我们的战船与他们大战一回,以示这批护航费没有浪费?” 麻生无话可说,铃木也在思考中:奇怪,脑筋转不过这小子,是我老了吗? 程延仲看他们其实是想要战船护航,但就是想把这笔费用降低些,但此刻他们,无言以对。 程延仲就继续劝说他们:“刚才晚辈打这个比方似乎失礼了。其实我们都希望一路风平浪静。不过铃木老板如果嫌我们提出的护航费过高,也可选择不要我们护航,也就不须付这笔护航费了。但我们还是会答应你们,派运输工人为你们整理船舱,帮你们装载好货物。可是恕我不能让他们随你们一路航行去扶桑,因为货物贵重,海盗垂涎,我要为我的运输工人的性命考虑,这点,铃木老板的胸怀是可以理解的,对吗?” “不派工人指导我们运输瓷器?” 铃木很意外。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二章 子因母贵? - 沉鱼泪 - 乐晨夕 “如果没有战船,他们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不过我会让他们在你们出发前指导你们的工人如何安全运送的。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程延仲说这话,显得自己这边很大方,让铃木一方觉得自己很吝啬。 铃木还想做点垂死挣扎:“程公子,我虽向你们提出三成优惠,但已退让了,可你却一点都不给我们让步,是否让人觉得无诚意。” “诚意与否,在于我们能否助铃木老将此次瓷器生意做到尽善尽美。我的战船,可以带你们走最近,最稳,最安全的路线。这就是无价的诚意。对了,不知铃木老板有无问过你聘请的资深船员,愿意做船员还是战船水手,他们有无跟你说说这海盗泛滥的凶险?” 程延仲问。 这切中了铃木的要点,他昨日去了解过,答案确如程延仲所说:这个程延仲,为了工人的安全,宁肯放弃与我长期合作的机会,也不想让他们乘坐载货的船去冒险,不管他这是真心还是在做戏,他这么坚决,是不会降价的。 “好,程公子,我答应你的价格。” 铃木终于松口了。 程延仲也想松口气,但还没完,铃木还有条件:“我要在合约上加一条:瓷器若非人为损坏,毁一陪十。你答应吗?” 这时,程程迪智看程延仲的应变力,程延仲很快答应:“没问题,就加在合同上。” 程迪智点头了。 铃木奇怪了,他本料定程延仲不会答应的,自己居然连这年轻人的心思都猜不中了? 程延仲也不退让:“铃木老板,我方也有一条:战船水手安全自负,货船上我方工人的安全由你方负责。这个要求可不算高,甚至不算要求。” “程公子还真是爱护手下,仁慈,令人敬佩,我当然也会答应的,那就,重新写合同吧。” 铃木决定了。 合同写好,双方各一式两份,仔细阅读后,程迪智在上面签字,用汉语对程延仲说:“延仲,这次主谈人是你,也在上面签字。” “啊?我。” 程延仲有些不敢相信父亲说的,但想想事情也是这样的,就签了自己的名字。 程延新看到程延仲签了字,心中的气骤然而生:只是会讲扶桑话而已。 然后双方交换合同签字。 去海边,验货,清点,装货,现银付款。 程延仲问程迪智:“爹,刚才我答应铃木损一赔十,铃木都惊讶了,你怎不阻止我呢?” 程迪智双手摆在背后,望着远方的大海,觉得自己有稳妥的继承人了:“延仲,如果当时我表示不愿意的情绪,就会让铃木看出我的担忧,他就可借此再次压价。” “那你不担心他弄手脚,损坏瓷器,真的让我们赔十,他就可鲸吞一笔?” 程延仲问。 程迪智笑得很轻松:“延仲,其实你都想到了,还问爹。铃木这样做是不想瓷器有损,他提出此要求是想让我们帮他安稳运输,抵达,不出意外。至于弄手脚,他不会的,那会损坏他在扶桑的名声,在大明也不会有人愿意与他做生意了。他这样会得不偿失。延仲,你一下就想到了,刚才你脑子快。” “爹一眼看穿延仲了。” 程延仲说。 铃木走过来道别:“这次洽谈,全是程老板得长子一人与我铃木一方人,不耐。程老板,将来可以放心地衣钵传人了。” “铃木老板又谬赞晚辈了。” 程延仲祝愿道别:“愿铃木老板生意兴隆,再次来大明做买卖。” 铃木看了他一会:“你叫程延仲,这相貌,名字,比我此次出海的经历更难以令人忘怀啊。” 程延新在向扶桑的通事请教,他们在说什么,当他听到“衣钵传人” 四个字后,几乎要全身散落在地了,但很快冷静下来:程延仲,你以为靠这么一次谈判,就可得意忘形了? 你别想抢走我的位置。 傍晚,客栈里,程迪智带着两个儿子回到客栈后,围坐一起,举杯畅饮:“庆祝这次与铃木老板的生意洽谈成功。” 程迪智问:“延仲,其实在你将价钱谈到原价的时候,我就打算敲定了,没想到你还要他们加三成。” “爹,如果我们只谈到原价就妥协,那我们派出的运输工人和护航战船就白费了。我想让铃木知道,我们程家可不是软柿子,否则他下次还会降价。” 程延仲说出自己的原因。 程迪智不太相信:“延仲,你多要了他三成,还想让他和我们做长久生意?” “爹,铃木会扶桑后,如果生意做得好,就会信得过我们,还会来找我们。” 程延仲说:“让他加三成,是护航费,没有多要他的。不过,海盗对我程家战船已惊恐万状,对我们来说,这护航,不会损失什么,只是陪他们走一段而已。这三成护航费,算是铃木初入海上生意的学费吧。” 程迪智饮酒大笑:“不管如何,这次扶桑人起初要求价格降三成,延仲你与他们谈成加三成,功不可没。来,继续饮酒庆贺。” 喝了一杯酒,他又对程延新说:“延新,你看你延仲大哥为什么这次能大胜而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这么简单。” “爹,延新明白了。” 程延新强颜欢笑说。 苏若瑶和曹如嫣都在旁听着程迪智对程延仲的夸耀,相互笑了。 程延新在桌前,也饮酒,但饮的是闷酒浇愁,他插不上一句话。 这几日来的洽谈,程迪智虽带他参与了,但程迪智和程延仲直接和扶桑人谈话,听外语,自己完全不懂。 就连现在喝酒庆贺,程迪智和程延仲用汉语交谈庆祝,他也似懂非懂地听着,只知道七千万的生意,原本要亏三成,程延仲把它谈成了多赚三成。 也不知是怎么谈成的。 吃晚饭,喝了酒,程延仲带着程乾去海滩边玩耍,程迪智也在逗他玩。 程延新没有信心上前,就在一旁嫉妒地看着。 曹如嫣兴奋异常:“延仲赢了扶桑人,也赢得爹刮目相看。” “如嫣,看你这样子,比延仲还高兴呢。别这么激动,淑女点。” 苏若瑶眼不离程乾说。 曹如嫣看着沙滩上玩耍的爷孙父子三人,和被弃在一旁的程延新,有些感想:“瑶姐姐,你相信‘子因母贵’这句话吗?” 苏若瑶回答:“有可能。但老爷不是这么目光肤浅的人,‘子因母贵’在他身上行不通。延仲的娘亲二夫人并不得老爷爱,但延仲凭着自己各方面的出色而获得老爷的认可。老爷最爱的夫人是过世的三夫人柴墨玉,可三夫人的儿子程延滨让老爷头疼不已。程延兆少爷呢,他的娘亲四夫人不得爱,而他自己也性情扭曲,做出不耻之事,更谈不上得老爷欢心了。眼前这位四少爷程延新,老爷已给了他在程家一步登天的机会,他自己不中用,没能做出丁点业绩,不能怪老爷不喜欢他,他的‘嫡长子’之位,是坐不稳的。所以说,在程家,想凭‘子因母贵’,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先天的品格才能和后天的奋斗思绪。” “瑶姐姐说的对,延仲就是这样的。他做到了,而且会一直如你所说做下去,成为爹最得意之子。” 曹如嫣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下颚下。 苏若瑶看着失意的程延新,产生了疑问:“四少爷的娘亲,据说是个丫环,可是她毕竟生了个儿子,怎么连名字都没留下?” “是啊。不过这些事,少了解为妙。” 曹如嫣说。 苏若瑶联想到自己,苦笑:“这不奇怪。我自己不也是如此吗?何必可怜人家呢?” 苏若瑶斜靠在柱子上。 “瑶姐姐,别这样,你看程乾。” 曹如嫣指着沙滩。 程延仲和程迪智往后退,手招着程乾:“程乾,过来,过来。” 程乾就在沙滩上爬向父亲和爷爷,爬着爬着,他站了起来,颤颤歪歪地走到了程延仲的脚下,抱着他的脚,“爹” 。 又走到了程迪智的脚下,抱着他的脚,“爷爷” 。 苏若瑶看见了,喜极而泣:“程乾会走路了,他会走路了,很快,他就会听得懂我们说话了。” 曹如嫣觉得苏若瑶高兴地奇怪:“瑶姐姐,程乾会走路了,你高兴就对了,怎么激动地哭了?” 苏若瑶看一下曹如嫣对自己一脸纯真,不忍再看:如嫣,对不起,当我带程乾离开那天时,你别哭得太伤心。 程迪智抱着程乾回来了,程乾坐在他肩膀上,玩他的头发,程迪智念着:“我的大孙子会走路了,程乾给爷爷一个好兆头,下一笔生意肯定比这次更加大赚一笔。” 程迪智还特意望着苏若瑶:开心吗? 苏若瑶望着他们,不知自己是看着一官开心,还是看到程乾会走路了而开心。 程迪智几日来终于见到苏若瑶灿烂地笑了,之可惜程乾还是不认她,现在不能把程乾抱给他。 程延仲也看到苏若瑶笑了,可不是对自己:她真的把我忘了吗? 晚上,程延仲躺在床上,听着曹如嫣给他缠绵细语:“延仲,我以后会对你温柔,体贴,顺心,贤淑,这个奖励好吗?”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三章 不要再折纸船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心中说:小如嫣,你已经做到了。品书网 www.vOdtw.com但程延仲还是喜欢喝她乐一下,捏一下她的脸:“温柔啊?说不了两句话就像程乾一样拳打脚踢,我使劲抓着,还要咬住你的嘴,才能制服你。唉,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被你这个幼妻累得够呛。你说你怎么温柔啊?” 曹如嫣趴在床上,手撑着下巴,双脚上下摆动,也捏程延仲的脸。 程延仲很喜欢看她这个样子,好惹人爱。 曹如嫣说:“瑶姐姐对你温柔,我就学着她的样子对你,不就温柔了。” 程延仲脸色大变:“如嫣,别学她。” “怎么了,说得开开心心的,一下子就变脸。” 曹如嫣埋怨他。 程延仲吐出怨气:“我实在受不了她。来金门岛四天,我每日费尽心思和扶桑人斗谈生意周旋,就是为了我们将来一家能过安生日子。可她没有哪一天问过我一声好不好,我等着,等了又等。还好有你,否则我真的会被她崩溃了。如嫣,若瑶她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呀,都怪我,” 曹如嫣一拍自己的脑袋:“你每日一回来,我就高兴得又奔又跳地粘着你,忘了瑶姐姐。她不愿意看到我不开心,就没来打扰你。” 程延仲“嗨” 了一声:“如嫣,你这样骗得了我吗?她每日皱着眉头对着我,是不是我亏欠她了?想尽办法带你两一起来金门套,就是避免你们单独处于大娘的魔掌之下。她想过没有。” “延仲,这些天瑶姐姐想和程乾玩,但程乾总是惹她生气。” 曹如嫣说出真相。 “程乾长大懂事还要十年,她是否十年都要这样对着我?” 程延仲受不了,翻身将曹如嫣压在身下:“如嫣你什么都不要做,就这个样子,永远这样,就是对我的奖励。别学若瑶的温柔。” “延仲,其实你在因爱生恨了。” 曹如嫣未说完,程延仲吻着她了、、、、、、第五天,算休息一天吧,因为荷兰商队迟到了一天。 程延仲和曹如嫣在沙滩上陪着刚学会走路的程乾玩耍。 程迪智偶尔也带程乾走走。 苏若瑶看得眼馋,也走到程乾身边去,但程乾还是那样,跑着避开她。 这样几次,苏若瑶觉得心累了,就回到客栈的后院坐下。 程迪智来看她:“若瑶,别这么难过,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呢?” 无助的苏若瑶感觉此时的程迪智就是她的一棵可以依靠的树,抱着他痛哭:“一官,我等得好辛苦,好累,心里快透不过气来了。” 程迪智抱着她安抚:“那是因为你不开心,都是被程乾气的。别这样,想想你曾和延仲初见的日子,回到那个时候,两人多开心。” “我也想回去,可不知为何,回不去,回不去了。” 苏若瑶紧紧抱着他不放。 程迪智知道这样不妥,就为她擦干泪水,呵护地说:“没见过像你这样做母亲的,为了亲生儿子而和丈夫闹脾气的。快回房去,等着笑对延仲。” “嗯。” 苏若瑶无力地点头。 程迪智想:你回不去,是因为我自私的欲望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我是个罪人啊。 沙滩上的程延仲看着苏若瑶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又独自躲到房里去,将手中的沙子一扔,气愤地望着大海。 或许大海能冲散一些气愤。 曹如嫣都看在眼里。 晚上,程延仲去找曹如嫣,见她在陪程乾玩,蔡禾苗在给他们整理衣物。 曹如嫣说:“延仲,这几日都是禾苗带着程乾睡的。我要是再不理程乾,他可要生气了。” 程延仲知道她的意思,说:“如嫣,希望我不会枉费你一番好意。” 他沉重地走了,去到苏若瑶的房间。 苏若瑶见到程延仲来了,照程迪智所说,笑对他,可双方都觉得很生硬。 程延仲看看桌子上:“若瑶,这都是你折的纸船吗?” “我看到如嫣带程乾玩小木船玩得那么开心,就想亲自给他折些纸船,你,什么时候,带着程乾玩,我在你旁边看着,可以吗?” 苏若瑶紧张地说,像是在对陌生人。 程延仲看她很可怜,但没有感觉了,对她说:“若瑶,我不是说过吗?程乾还小,别给他玩折纸,他要是好奇,吃下去怎么办?” 程延仲转身,欲走,苏若瑶追上去,背后抱着他:“延仲,别走,我听你的,不给他玩折纸。” “若瑶,你不愿意就别强迫自己了,你难受,我也难受。” 程延仲吐苦水:“我不知我们如何会变成这样。你把我对你的心冻成了冰,在福建也化不了。你怎么那么冷?” “是我不好,我不对,总是因为程乾不开心,” 苏若瑶抓住他不放:“延仲,我们的一切,我都存在心里,在惋春园初遇,夜夜幽会,莲池拥吻,小屋中的初夜,你把我抱到祁院,在祁院中为你长辈纵情,私奔福州,偶遇孔明叔,你说我是你的小猫小兔,还有你对我念的诗: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 “这些,都被你的冷漠渐渐淡忘在脑海中了,我去回忆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想的起来。” 程延仲推开了她,这句故意的气话让苏若瑶也心成了冰。 她趴在床上一个人哭:“一官,我照你说的做了,可事实还是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程延仲在另一间房单独过了一夜。 第六日,荷兰的商船到了。 程延仲想先去参观。 程迪智让他别去:“延仲,荷兰人是老客户,多次购买瓷器,这次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参观他们的商船没有意义。” 程延仲想:“爹,我就去和他们的船员聊聊,看看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观察一下他们的船只数,然后去迎接一下他们的老板。” “这个也好,虽然已了解他们的习性,但每次的情况都会有不一,就照你的说法,去观察一下。” 程迪智说。 “爹,我这就出发了。” 程延仲说。 程延新赶紧跟上:“大哥,我也去。” 他觉得:上次与扶桑人的谈判中,程延仲独占鳌头,出尽风头,一是因为他和父亲一样,会讲一口流利的扶桑话,而是因为他投机取巧,先和扶桑人聊天,了解了他们的背景,才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这次不会了。 荷兰人,程延仲不会说荷兰话,我们都要靠通事,而且我也来和荷兰船员了解一下,这样就机会均等了。 程延仲他还想做爹的左右手,难说。 程延仲让侍卫准备了许多碗馄饨去荷兰商队,对荷兰船员说:“荷兰的客人,我是你们的卖家,特意请你们品尝一下我们家乡的特产小吃。” 通事翻译后,这些船员们都抢着来吃。 程延仲看他们吃完,问:“好吃吗?” “好吃,程先生,这只碗和调羹可以送给我们吗?如果太贵了,我们可以花钱买。” 一船员说。 程延仲听通事说完,就说:“各位想要这碗和调羹,就带回去吧。很便宜的,不用你们的钱。” 船员们欢天喜地,用海水将碗洗干净后,小心翼翼地将碗和调羹包好,放在口袋里。 程延仲联想到自己在泉州海岸见到的那些西洋人,英、法、德、意大利、西班牙的船员,对海滩小吃的碗,茶杯,都爱不释手,当时,自己也没多想,就当作奇怪而已。 不过,今日,这点信息可能会对这次买卖有帮助。 程延仲问:“你们很喜欢大明的瓷器吗?” 船员说:“这在我荷兰国,整个欧洲,都是比金子还贵重的珍宝。只有王室才用得起。” “这倒有趣,在我们大明,平民百姓都可用碗,调羹,茶壶,茶杯,碟子,花盆等,你们看。” 程延仲拿出一个篮子,将这些瓷器摆出给他们,并让通事告诉他们,这些瓷器是怎么用的。 好多荷兰船员都围过来,羡慕地流口水。 程延新只敢站在一边听程延仲和通事的讲话,因为他从未见过这金发碧眼的西洋人,觉得像是《西游记》里的妖怪,根本不敢靠近。 但程延仲的巡海经历让他已对这些西洋人有所了解。 程延仲问船员们:“你们如此喜欢瓷器,为何不去买呢?” 船员叹气:“在荷兰,瓷器比金子还贵,只有国王和王侯才用得起。” “他们将瓷器的茶杯,茶壶,碗,碟子,都用一层铜包着,怕弄坏了这些瓷器。” 程延仲听了,心里有点想法了,但还不确定,要看他们的老板怎么说,他问:“我看你们欧洲各国的人,似乎都像你们荷兰国一样,对瓷器爱若珍宝。” “但各国都一样,只有王室才用得起。” 船员回答。 程延新好不容易对这些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没有那么排斥了,就上前叫通事:“问一下他们要买多少瓷器吧。” 程延仲跟通事说:“别说这句。” 然后他对程延新将:“延新,这话怎么能问他们呢?这不显得我们在打探底细似的?要问就直接问他们的老板去。” 本书来自 第四十四章 程延仲遇上难题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新心中不快:程延仲,你以为你是谁?刚谈了一场顺利的生意就以为自己可以命令我了,别忘了在家里我尊你卑的位置。 程延仲去欢迎荷兰商队的老板威廉姆斯:“威廉姆斯老板,你好我是你们这次生意卖家程氏长子,名叫程延仲。特意代表父亲,欢迎你们的到来。” 威廉姆斯握手后来了个拥抱,这在当时的汉人眼中是很夸张的,但程延仲见过,就不惊讶了,握手拥抱后听威廉说:“愿我们交易顺利,程公子。” 然后程延仲介绍程延新时,他多开了威廉的握手和拥抱,这第一印象很不好。 但威廉也没在乎这个。 他说话听起来豪爽:“程公子,很少见到像你这样身材高大魁梧的东方人,比我还高。” “这是父母赐予的,不值得炫耀。” 程延仲回话,他不想一开口就谈生意,记得父亲所说: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急躁。 但威廉不这样,他说完“可以自豪之事就该自豪,我不大喜欢你们东方人太谦虚” ,之后他就单刀直入:“程公子,我们这次准备好了足够的船只来运输瓷器,你们可为我们准备好了这五千万的祸啊?” 程延仲愣了一下,立刻回答:“当然。而且都是上等货,保证威廉老板满意。” 程延仲和程延新回到客栈。 程延仲一直在思索,而程延新一会去就相当兴奋地在程迪智面前滔滔不绝:“爹,我听到通事说这些荷兰人十分喜欢大明的瓷器,也没有向扶桑人一样压价,这次我们可以一帆风顺地与他们签订合同了。” 程迪智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说:“延新,欧洲人喜欢瓷器胜过金子,我们做买卖的人都知道,你说点有用的话给我听吧。” “爹,我、、、、、、” 程延新说不出来。 程迪智坐起来,也没生气:“延新,想好了再说吧。” 然后看程延仲。 程延仲绷紧了脸:“爹,荷兰人在台湾一带的名声不太好听。” 程迪智说:“他们占了台湾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名声肯定难听。不过,你说这个做什么?” “哦,只是突然想到。爹,我粗略看了一下他们的船只,大概有两百艘,但是他们用其中一百艘船来装货已是绰绰有余,另一百艘是因为他们名声不好,用来护航的吗?” 程延仲问。 程迪智“哼” 的一声:“他们,多带了一百艘船,是沿回路抢劫的,说穿了,他们就是海盗。延仲,你观察地挺仔细的。” “爹,大哥刚才说的船只数,跟我们这次买卖有关系吗?” 程延新问,觉得程延仲在说废话。 程迪智说:“延新,对对方了解得越彻底越好,延仲,你继续说。” “爹,威廉老板问我五千万上等瓷器准备好没有。我记得我们约定好的是四千万,而且我们运来的货物中只有四千万的上等瓷器。我不知威廉是突然改变数目了,还是口不顺心,说错了。” 程延仲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程迪智紧张地问:“延仲,你没有跟他们说我们只有四千万的货吧?” “爹,我没说。我跟他说已备好五千万的上等货。” 程延仲回答。 程迪智才放下心来:“延仲,做的对,否则,他们当场取消都有可能。” “爹,他们不是给了定金吗?如果反悔,不就把定金给赔了?” 程延新问。 “延新,他们如果有意刁难,就赔得起定金。” 程迪智觉得与程延新说的话都没什么用,就转身继续对程延仲说:“延仲,你说威廉说错数目,不大可能,精明人不会说错的。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反悔,我看,这是在刁难。如果我们凑不齐这多要求的一千两,他们就会借此压价。” “真不讲道理。” 程延新说。 “海盗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程迪智边说边思虑。 程延新出了个主意:“爹,一千万两货是二十五艘船运输的。我立刻休书一封给二叔,让他速派二十五艘上等货来金门岛。” 程迪智摇摇头:“这些上等货是在江西精挑细选出来的,陆地运输最快也要七八天,我们如何说服荷兰人等那么久?下下之策!” 程迪智瞧不上。 程延新只能憋着气站到一边去。 “爹,我们在金门岛有库存的下等瓷器,而且我们的船舱中也有库存的下等瓷器是吗?” 程延仲突然很有精神地问。 程迪智反应过来:“延仲,你要以次充好吗?虽然这上中下等瓷器,平常人很难辨别,但专职验货人一看便知。” “爹,可以这么说。但我们不是暗地里,而是明着偷梁换柱,让威廉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批下等瓷器。” 程延仲的计策渐渐成熟,但还未完善:“不过,到时,还要请爹为我做后盾。” “延仲,你能确定吗?” 程迪智问。 程延仲还没想好怎样让威廉接受,所以有些没有底气:“爹,我难以预料。毕竟威廉不是第一次来。所以,我想,我们可否做两手准备,要不,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次品,以解除上品短缺之急。若这样不成,就看威廉怎样了,可和他们讨价还价。如果他要压价,我们当然不同意,若谈不成,就只能看他们两百艘船在海上兴风作浪了。不过我们都不想看到这样。” 客栈楼上,苏若瑶卧床不起,曹如嫣在旁边听大夫说:“这位夫人怨气郁结于胸,不得舒展,才会全身乏力,卧床不起。这内服药,用来解郁除湿,外用的,用来除湿痱。” 大夫走后,曹如嫣问苏若瑶:“瑶姐姐,是昨夜延仲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 苏若瑶脸色蜡黄,唇色煞白。 曹如嫣生气地说:“瑶姐姐,你没必要骗我啊。我去请延仲来。” “如嫣,坐下,别冲动。” 苏若瑶拉住她,跟她说明道理:“延仲刚刚谈了一场生意,为程家多扳回三成的利润。今日,要去面对荷兰人,不知会有什么烦心的事。我们不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湿疹而打扰他,这次机会可是你想办法,让程乾好不容易为他争得的。不可因小失大。” “延仲他又不是小孩子,就这点事还能打扰他?他就该来向你道歉。” 曹如嫣甩掉苏若瑶的手说。 苏若瑶告诉她:“这不是就怕万一吗?若他因为担心我而无法全心投入生意,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 “可你就这么委屈着?要不,今日我让他生气一下,为你出气?” 曹如嫣问。 “如嫣,不说气话了。” 苏若瑶认真地跟她说:“如果延仲没有问,你就别踢我,如果他问了,你就说我生气了,去别家客栈住了,顺便游览一下金门岛。你呢,这两天,要像前些日子一样,让延仲开心,无牵挂。这个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对吗?延仲看到你,不用你说话,他就开心了。” “那你的委屈、、、、、、” 曹如嫣皱着眉头。 “等到延仲与荷兰人谈妥了生意,到时,你想怎么替我生气,都随你。” 苏若瑶哄着她。 曹如嫣在思考中说:“我们争取这次机会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家人开心,可你为了延仲还要独自躲起来,忍着寂寞和病痛,这不本末倒置,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了吗?” “如嫣,刚才我所说,不是请求,是要求,你要听我这个姐姐的话。要不然,我染上了湿气,再被你这不听话一气,我这病好得了吗?” 苏若瑶说了重话:“出去之后,别皱着眉头,特别是对延仲,把你的两个酒窝弄大些,知道了吗?” 曹如嫣连忙答应:“好好,我听你的,瑶姐姐,你别因我生气。你赶快好起来。” 苏若瑶才点头。 晚上,程延仲来到房里,曹如嫣看他神色凝重,也不玩闹,就静坐在他身旁,给他按摩头,捶腿揉肩。 “如嫣今日有何不高兴啊,说来听听。” 程延仲想不出该怎么与荷兰人谈判,就和曹如嫣聊聊,以去心烦。 “如嫣的不高兴,就是延仲的不高兴。我这是‘上行下效’。” 曹如嫣凑在他耳边说:“跟你学的。” “上行下效?” 程延仲若有所思地念着:“对啊,可以这么说,就是这意思。” 曹如嫣觉得奇怪,指责起他来:“延仲,你怎么这么说。‘上行下效,淫俗将成’,贬词,怎么还说要得?不过,如果众人效仿的是无关紧要,无伤大雅无关紧要的事,就可以秉着法不责众的原则,不必受罚。就像,你偷看我梳妆一样。” 程延仲坐起来,睁大眼睛,惊喜地望着曹如嫣,抓住她的双臂:“如嫣你是如何想到的?‘上行下效,法不责众’,我知道明日该怎么说了。” “延仲,你别晃我了,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了。” 曹如嫣很迷糊蒙昧:“看你这样子,像是要去开天辟地一样气质昂扬地斩妖除魔消除混沌,可我想睡了,哪来那么好的气质陪你开天辟地呢?” “开天辟地?开辟新市场?如嫣,你什么都说的对,我都听你的。程延仲总是那样心爱地揽她入怀:“如嫣,我现在开心了,你也跟着开心了?”本书来自 第四十五章 如嫣误打误撞想出解决办法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手挡住他:“没时间开心,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前你从未这样说过。品书网 www.vodtW.com” “那你好好想,看你何时想得通。” 程延仲抱着她,看着上方,已有了初步的谈判大纲。 曹如嫣吓坏了,差点哭了:“延仲,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你是不是这些天把脑子想坏了?要是这样,可怎么办啊?” 程延仲看她要哭了,自己心中哭笑不得,忙安慰她:“没坏没坏。刚才是在说生意上的事,没说清楚,所以你听不懂。我的脑子不会想坏,除非想你和若瑶。懂了吗?” “明白一点点了。” 曹如嫣破涕为笑。 “那就让你更明白。” 夫妻锦瑟了、、、、、、曹如嫣想:还好延仲没有问瑶姐姐去哪了,我真不想撒谎。 可是,延仲,你一天都没见到瑶姐姐,也不问一句。 我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苏若瑶房里,敏嫣端着药进来,程迪智跟着来了。 他还未说话,苏若瑶心里就暖和了一些:“一官怎么知道的?” “一天都不见你,到处看看,见到敏嫣端着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程迪智说的很简单。 敏嫣紧张了:“苏夫人,我没有说出去,大少奶奶按你的意思,也没有说。” “敏嫣,我知道,你别怕。” 苏若瑶在病中竟笑了,前些天身子好的时候却总是苦着脸。 程迪智断过药给她喂药,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是祛湿的药,怎么染上湿气了?” “哪里知道金门岛比泉州还湿,我也不是福建人,有些受不住。程乾可别遗传我这一点。” 苏若瑶些许担心地说。 程迪智给她喂完药,说:“程乾他生在福建,长在福建,哪里怕湿气?他现在就是只等着长大的小老虎,棒的很。若瑶,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这湿气是闷出来的吧?” “吃了药,有些不闷了。” 苏若瑶仰望着程迪智下巴上的一点胡须:看着总是那么安之若素。 “若瑶说笑了,这灵丹妙药也要三服才见效,你刚才喝完,就去了些许闷气?” 程迪智笑她。 苏若瑶没说话,想:一官,你比灵丹妙药还好。 “这样故意躲着是不想让延仲知道吧?” 程迪智恢复了往日对苏若瑶的温和。 苏若瑶也忘了自己多次断情的誓言,坦然接受了,为他而展颜:“一官总能看穿我的心思。不知我有什么心思,是我自己也不知的,你告诉我吧。” “你想让我也瞒着延仲?” 程迪智问。 “你会的,是吗?” 苏若瑶很自信地问。 “只要你不再板着脸,我就帮你瞒着延仲。” 程迪智也浅浅地笑了。 苏若瑶更觉得欣慰了:“一官向谁在用棉花糖哄小孩子。” “哄得你开心吗?” 程迪智抚着她的额头问。 “不太开心。” 苏若瑶的笑容满面已出卖了她美丽的谎言。 程迪智也放心了:“敏嫣,打开北边的窗户,关上南边的窗户,湿气就不会那么重了。” “是。” 程迪智走后。 苏若瑶感觉接下来的日子有了期盼:一官还是对我那么细心,他明天还会来看我的,这湿疹可病得真好。 明天,就是来金门岛得第七天了。 与荷兰人的洽谈在靠窗的房间里,接近室外了。 他们的礼仪没有那么**,整齐,单手放在腰前,弯一下腰,然后握手。 这比扶桑人舒缓许多,他们的坐姿也随意,一会背靠椅子,一会手放桌上。 一番问好之后威廉姆斯老板先开口:“今日见面就算个聚会,我们喝完茶就去验货吧。” 通事在一边翻译。 这时,程延新想抢先表现:“威廉老板,我们有一批下等瓷器,价格实惠,你有兴趣吗?” 程迪智连忙对自己这边的通事说:“别译这段话。” 又对程延新说:“延新,别操之过急,听你大哥说,你安静些。” 威廉对程延新有点印象。 他没有问通事程延新刚才说了什么,而是问程迪智:“程老板,这位是你的第四子吗?昨日我想与他握手拥抱,以礼相待,可他一直往后退。是不是我的礼仪令他厌恶了?不过你的这位长子程延仲很有礼貌,与我握手拥抱,还自我介绍,并介绍你的这位第四子,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 程迪智笑着对威廉说:“我的第四子,名程延新,不太懂事,威廉老板请见谅。” 然后,程迪智狠狠地瞪了程延新一眼。 也确实够生气的,还没谈生意就给对方一个坏印象,虽然不妨碍大事,但总归是不好的。 程迪智也不想多教训程延新,想,他应该会记得这样的教训。 就这样,程延新的表现欲被扼杀了,看上去是程迪智不让他说,实则是他说的不好,对方威廉也不喜欢。 程迪智等着程延仲,他也不负父亲期望,将准备好的话和步奏一步步亮出来:“威廉老板,你们的船队刚到一天,这么快就休整好了?你自己也须休息半天啊。我请你喝我们大明的“西湖龙井”,“庐山云雾”,“浮瑶仙芝”几种名贵茶。大明的茶叶也是欧洲人所钟爱,虽不及瓷器,但是,说不定你喝了后,会想到要做茶叶买卖了。” “程公子说的真有趣,我就喝喝看,是否真有你说的那么奇妙。” 威廉大声笑,随意端起一杯“庐山云雾” 。 程延仲就借着喝茶说:“威廉老板说有趣,我们何不稍微坐下,品茶聊天,说点有趣的事?这叫入乡随俗,可有兴趣啊?” “那要看程公子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听,来招待我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威廉边喝边说,他猜想,不管什么有趣的事,定离不开生意,看他有什么花招。 程延仲笑着伸出手:“威廉老板,有趣的事在你手中。刚才你喝了一杯‘庐山云雾’,一杯‘西湖龙井’。你不妨仔细观察这两个杯子,有何不同。我也看看威廉老板的眼力如何。” 威廉拿起来,左看右看:“坐看又看,形状一样,花纹一样,用起来都一样,有何不同?” “威廉老板,‘庐山云雾’那杯子是上品,‘西湖龙井’那个杯子是下品。虽然你看不出来,但你身边的验货人员却能很快分辨出来。” 威廉跟身边的验货人观察讨论了一阵子,得知结论,就好奇地问:“这上下之分不明显,而且毫不影响使用。” “确实不明显,但凡出炉瓷器,只要有一点裂缝,色差,歪扭不对称,就会被沦为下品。虽平常人看不出来,也不影响美观和使用,但验货人一下子就能看出。” 程延仲神秘地说。 威廉似乎不安了:“这听起来确实有趣。但更让我紧张,程公子是在提醒我验货时要注意,不要被人欺骗了?那就多谢了,我的验货人员可都是经验丰富的。” 程延仲大笑了:“威廉老板开玩笑了,我程氏买卖怎么会以次充好来欺骗你呢?不是说要讲趣事吗?刚才是铺垫,趣事就出场了。这个上品茶杯的价格是十两银子,而这个下品茶杯的价格是五两银子,你说有趣吗?” “有趣,而且不可思议。这一点无关紧要的误差,竟让你们愿意按半价出售。” 威廉大惊。 程延仲摇摇头:“不,威廉老板。价格是从一首卖家江西景德镇定下的,可不是我们决定的。” “有意思,如果我用这次品充上品去销售,就可降下一半的成本了?也就是赢得一半的利润了?程公子是这个意思吗?” 威廉玩笑着,不在意地问。 程延仲连忙说:“威廉老板,我们相信,你当然不会做这样以次充好的事。你若想利用下品获利,不如直接按下品的售价出售。例如,你这个上品茶杯售价十五两,下品茶杯售价十两,虽然同样是赚五两银子,但利率分别是三分之一和一半。你看哪个更划算。” “程公子的想法不错,但是也只是想法。国王和王侯都不会用下品的。” 威廉摊手,无奈地说。 程延仲将早想出的计策说出:“王室喜爱用大明瓷器,你们的平民也羡慕,定会上行下效。将下品卖给平民,那才是个广大的买家市场。而且瓷器易碎,碎了就要买,这样你的利润会层出不穷。” 威廉摇摇头:“程公子不了解我荷兰的国情啊,平民禁用瓷器,否则处死。就像你们大明国,只有国王可以穿龙袍一样。” 程延仲想:威廉虽一直在讲他的难处,但他已被下品瓷器的利润给吸引了,否则不会再三与自己说他的为难。 他已渐渐进入我的渔网中了。 程延仲很有信心,也背靠椅子,逍遥地说:“威廉老板,我大明有个词语叫‘法不责众’,意思就是,比方说,如果你荷兰民众都使用瓷器,你们的国王会杀掉所有的平民,去做个孤寡国王吗?将来谁来给他纳税,谁来抵御外国侵略?国王之下是王,候,伯,子,男,平民,你一级一级,先从王室管不到的地方入手,然后逐步扩展销售范围。威廉老板,既然有胆量做海盗这样的生死难测之事,不会害怕这点事吧?”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六章 若瑶不愿影响延仲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担心程延仲这句话会引起谈判不快,就为程延仲加了一句:“我程迪智也是海盗,今日我们就权当是海盗之间相互交换经验,谈笑风生了。品书网 www.vOdtw.com” 化解了差点就来的不快,威廉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笑说:“说到海盗,程老板还是我的前辈呢。程老板,程公子今日所说的话确实十分有趣,让我不急着离开了,想多留一日,明日再听程公子说说其他有趣的事。” 威廉心中已断定:程延仲是想让自己购买他们的下品瓷器,而自己也有此想法。 但不可过急,先去了解一下。 程延仲其实也没遮掩,他就是要让威廉明白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是一条大鱼,威廉不会不上钩,只待他提条件了。 回客栈后,程迪智问:“延仲,这下品的价格不及上品的十分之一,你抬到上品的一半,是想留个降价的空间吧?” 程延仲解释:“爹,威廉已明白了下品的利润远远高于上品,也会很快察觉到我抬了价,不留点降价空间不行。而且凭他的经验,应已看出我们想销售下品给他,他有降价的手柄。明日给他降点,让他尝到更多的甜头。” 威廉在他住的客栈里,让同事教他用汉语念‘程延仲’,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却笑得暧昧,令人难以理解。 程延仲在客栈里,还是去曹如嫣的房间里休息。 曹如嫣看他今日的表情明显比昨日轻松多了,看来谈判在他的掌握中,自己不用太担心他。 程延仲坐下之后,一会儿,问:“如嫣,你今日又不想和我说话了?怎么若瑶也不见了,两天没看见她,她去哪了?” 曹如嫣不想让程延仲看穿自己在撒谎,就转身,按苏若瑶的意思说:“她昨日上午去别的客栈住了,说要领略一下金门岛的风光。” “哼,她可真有闲情逸致,一点不管我的艰辛。让她去吧,她想玩多久就多久。” 程延仲气上来:“反正她喜欢这样。” 曹如嫣想说出真相,但又强迫自己等一天。 程延仲看她不对劲,问:“如嫣,你一直看着窗外干什么?刚才说话也结巴了?怎么回事啊。” 曹如嫣不回答,她受不了自己对程延仲的欺骗。 程延仲以为她不开心,就走过去,背后抱着她,一起看着窗外的大海,在她耳边说:“想生气还是想撒娇了?” “我想,” 曹如嫣差点说出苏若瑶就在楼上,为了你的谈判顺利才病中躲起来的。 但大事为重,她纠结着说出:“我想,生孩子。” 程延仲这下心花怒放了:“如嫣,你身子已调养好,现在有没有?”  程延仲摸着她的肚子说:“怎么还是平的?要比这里还大才行,我才满意。” 程延仲从下而上,从她的肚子到双乳。 曹如嫣打下他的手:“别乱动。你不认真,总是和我打闹,哪有心思啊?” 曹如嫣撒娇地说。 程延仲被她说得笑掉大牙:“这个还要夫君认真,有心思吗?你一女孩子家说要生孩子,害不害臊啊?” 程延仲点点她的头。 曹如嫣推开他:“我是你堂堂正正的妻子,还笑我是女孩子家,成何体统啊?” “是吗?我程延仲的夫人,你说要我多认真呢?” 程延仲张牙舞爪来了、、、、、、楼上养病的苏若瑶,每天期盼着病快点好,希望程延仲不要责怪她,希望程迪智来看看她。 今天也是如头天所盼,程迪智来看她了:“若瑶,整天躺在竹席上,会不会觉得闷?敏嫣话少,也不会说些有趣的事,逗人开心。” “看看书就过去了。一官你也别说敏嫣话少,话少有话少的好。这世道,谁知哪天祸从口出呢。” 苏若瑶便喝药边说。 程迪智否定她的说法:“若瑶,不能一概而论。在信任,理解的人面前,直抒胸臆,畅所欲言,什么也不必担心。对其他人,可就要慎思,慎言,慎行了。” “那,值得一官信任,又能理解一官的人是谁呢?我可很感兴趣。” 苏若瑶侧卧着,撑着脸颊问,等着他温顺的笑着回答。 但他说:“若瑶,别多言,喝药吧,凉了就更苦。” 苏若瑶喝了一口药,程迪智喂给她喝的。 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但她不难过:一官你在心里回答我了。 有你让我在病中不孤单,寂寞,每天有期盼,就足够了。 程迪智告诉她:“今日延仲与荷兰人谈判得很顺利,整个场面全在他得计划中,谈判实际上由延仲控制了。若瑶,这下,你放心了?” “一官你来的时候,我已看出来了,刚才你说的,是多此一举了。” 苏若瑶骄傲地说。 “你是猜的吧。事后诸葛亮。” 程迪智笑:“喝了药,起来走动一下,再去休息。” 苏若瑶起来走了一会,气色也好多了。 然后躺下,说:“一官,明日还要谈判,你是否早些睡比较好?” 苏若瑶口不随心地说。 程迪智也听出她的孤单,说:“延仲做主,我在旁偶尔指点一,不操脑筋。” 程迪智温凉如月色的声音让燥热的气候变宁静了,让苏若瑶的心也安稳了。 她就拉着他的手说:“一官,金门岛的海滩,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每天闷着自己,来了七天了,都没好好看一回。” 程迪智给她讲故事一般:“沙子,贝壳,蚌壳,海蛇,螃蟹,牡蛎,海星,海葵,扇贝,帽贝,海螺,一群群的海鸥,涨潮,退潮、、、、、、” 又是一天清晨,苏若瑶醒来,问:“敏嫣,老爷呢?” “苏夫人睡着后,老爷才回房休息,他很累的样子。” 敏嫣回答。 苏若瑶心中愧疚而开心:我不该自私依赖地你那么晚。 但想到这样躲在二楼养病是为了程延仲,而自己却每日盼着程迪智的到来,苏若瑶再度迷惑:这样的心思是第几回了? 我是对不住延仲,还是对不住一官呢? 今日是来金门岛的第八天,与荷兰商队的商谈继续。 程延仲等着:接下来应是继续谈论下品的利润,然后直入主题:交易多少下品。 威廉对程延仲更敢兴趣了,迷惑的眼光看着他:“程公子,你叫‘程延仲’对吗?” “威廉老板说着三个汉字说得很好。” 程延仲回谢。 威廉眼睛放光:“昨日所谈趣事还没谈完吧?可我在想,你说的做下等瓷器的生意,利润很诱人,但风险太大,我还是做上等瓷器的生意吧。” 程延仲听他这是在为降价做准备,就再说点好处给他听:“威廉老板‘害怕风险’这四个字从我们做海盗的口中说出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海盗就是风险,有何可怕?你身为海盗,购买的这批上等瓷器也无法直接与王室交易,中间要转几次手,不知被他人赚了多少,你也算不清楚。只可怜了你辛苦运过去。” “所以说,这瓷器到了王室手中,就比金子还贵了。也难怪你们把大明国把江西景德镇保护得如铜墙铁壁,外人不得入内,瓷器是你们的神啊。我花大价钱运回荷兰,到了荷兰还要防止下家给我压价,我做的生意也不潇洒。” 威廉看着程延仲说,言外之意就是价格太高。 程延仲听懂了他的暗示,就同病相怜地说:“同是海盗,我们怎么会不知这其中的苦涩。别人都以为海上劫船,劫财是无本生意,其实哪次不要送上一群兄弟的性命,赔偿一大笔抚恤金,这笔开支就要从利润中挖出。有的时候,赔了性命也劫不到什么,弄得血本无归,还要被管家追打得东躲西藏。” 威廉也确实早听出程延仲的心思,而自己也有意,现在就是要压价:“程延仲你说的对,做海盗的日子不如做正当生意。但你看荷兰的面积,不到你大明的十分之一,要做平民生意,利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况且还要防着王室的禁令。” 威廉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说。 程延仲给他来了一计猛攻:“哦,这个我倒没想到。不过,这只是我说的趣事而已,聊聊也无妨。威廉老板继续去做王室的生意也不错。我们的上下品都有足够的备货。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我们还有英,法,德,波兰,意大利等客户。到时,我要运一队下品瓷器去欧洲,若海上遇到威廉老板,可得相互照应啊。” “欧洲不止荷兰喜欢瓷器,别国也如此,比如英法,特别是他们的贵族。他们的客户竟想到大批采购你们的下品瓷器,还让你们送货上门?” 威廉紧张了,不再靠着椅子,而是双手按着桌子,全身伸过去,想近距离说话的样子。 程延仲站起来,来到地图旁边,说:“对,送货上门,当然我至少要收三倍的价格。这张东西方地图是你们欧洲绘制的吧?我要从穿越太平洋,印度洋,越过好望角,沿着非洲海岸到欧洲,然后就沿着欧洲海岸各国走一遍,一个一个地过去、、、、、、本书来自 第四十七章 开辟新市场,赢取大利润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用手绕着欧洲划了一圈:“一个一个地过去,依次是:葡萄牙,西班牙,法国,英国,爱尔兰,比利时,丹麦,德国,波兰等。 (w W W. V o Dtw . c o M)有些国家是我们根本没有收取定金的,但我相信去了就不会白跑一趟。我的目标就是他们的平民市场。整个欧洲加起来,面积比大明要大,人口也多,这利润,就难说了。” 威廉有所触动。 程延仲说出更加令他放不下的话:“我这样去的话,会有一笔庞大的运输成本,防御成本,都要算在瓷器的价格中。而且,欧洲其他国家的商人会很快发现我这样做的利润之大,肯定会抢占他们各国的平民市场,即使王室有禁令,也禁不了了。到时,我也要跟他们抢生意了,不过先到先得,我肯定要多赚一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去的话,需要有经验的船长,水手,这个,威廉老板借我一批的话,我赠你一船瓷器,如何?” 威廉想:他想要占领整个欧洲的平民市场,这想法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在吓唬我。 但这个想法不错,如果他向英,法等商人这么说,这个好处必定会被别人吞掉。 其实,就算我只占领了我荷兰的平民市场,这利润就不小了额,更何况还有整个欧洲呢。 威廉于是说:“程延仲,你未曾远航,你父亲舍得你这样一位英俊潇洒的儿子去海上冒险吗?” 威廉眼神怪异:“我可以帮你省掉这笔数额不小的运输和防御成本,当然也不会让你的利润降低。” “威廉老板有何好计策助我?” 程延仲故作惊讶地说。 “我来买下你所要运输的下品瓷器,帮你完成在欧洲的买卖,这样你只须承担实物成本,之外的成本全部取消,也不用担心远航的危险了。” 威廉终于说出程延仲一家想要听到的话。 程延仲并不显得高兴:“威廉老板这是个好计策,只是我的次品有些短缺,不过因为需求量大,正在运输一批过来,上品则有余。” 程延仲撒了个谎,把“上品短缺,下品有余” 说成“上品有余,下品短缺” ,这样是为了让威廉感觉到下品的需求量大,让他更加相信下品瓷器的市场。 “说吧,这两天之内您能供货多少?” 威廉问。 程延仲看他已落入渔网了,就按他的船只数,心算了一个数字:“上品比威廉老板约定的数目要多,下品有一百三十船。” 威廉仗着自己的两百艘船笑:“你的下品确实短缺了,你下一批下品什么时候到?” “十天之后,不会超过十天。” 程延仲说。 这也是他编的,他想:如果我说明后两天就到,威廉就会认为我心急地想要销售出这批下品,那样的话我方就处于劣势。 我说十天,不紧不慢,逍遥自在,让威廉以为我根本不急着跟他交易,他才会心急,以为我们有足够的客户,这样我就可处在谈判的优势。 十天的话,威廉是等不起的,他就心算着说:“我先帮你把这批下品运走一百二十船,一次也不买太多,谁知利润究竟多大呢?” 程延仲看大鱼将到手,就坐下,再欲擒故纵一下:“威廉老板,你这是要抢了我想要的欧洲市场啊。” “程延仲这话说的不客气啊,我这是在帮你。何况,这整个亚洲市场都是你们的。你还在乎那一点?” 威廉说。 程延仲叹气:“也是,威廉老板,我们谈了快一上午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去金门岛各处游览一番?” 威廉拒绝了:“程延仲怎么把生意中最重要的一环给忘了,还没定价。” 程延仲装作刚刚想起似的:“还是威廉老板细心,看我,把最重要的一节给忘了。这上品的价格我们已定好,在威廉老板手中已有一张表格,下品呢,昨日喝茶时已说好,降一半,威廉老板满意吧?” “若是降到十分之二,我才满意。” 威廉这么说比拦腰砍价还厉害。 程延仲不说话,表示不乐意。 程迪智在旁说:“威廉老板,我的货从江西运过来,这运输费可不是零成本。其中还有损坏。你把价格降得这么低,我们怎么接受的了?如果这样,我想,是否让我的儿子带领船只,亲自运货去欧洲,更划算。” “程老板,不为你这位美丽的儿子的安全考虑吗?况且,价格可以商量。” 威廉虽在对程迪智说话,眼睛却盯着程延仲,很奇怪。 他说的“美丽” 这个词,程延仲当做是通事翻译错了,没在意。 他提出自己的价格:“降为上品的十分之四。” 威廉不太开心了:“优雅的程延仲,这是大批采购,不是街上单品买卖。我也了解了上下品的价格差异,你给这样高的价格,我也难接受。” “双方都不满意,可别陷入了僵局,伤了和气。那我再让一步,取十分之四和十分之二中间的数字,十分之三,这样就比原来的十分之五降了两成,威廉老板,你就多赚了两成。十分之三,是我们的底线了。” 程延仲眼神语气坚定:到手的大鱼,你逃不掉的。 威廉和他对视一番后,决定了:“好,就这个价,不可变。一百二十艘下品瓷器,五十艘上品瓷器,现在就去验货!” 程延仲和程迪智都惊喜了,只待顺利验货,装货了。 在海滩边,这庞大数量的检验,记账,装货,一干就是一下午,连午饭都是凑合着吃的。 程迪智心算了一下:纯收入大概是一亿两银子,延仲,你已经超过爹了。 计货,验货,装货完毕,双方对数后,除掉定金,威廉付了余款。 威廉不愿耽搁,过来和程延仲道别,拥抱:“优秀的程延仲,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你前程无可限量。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不管是谈生意还是品茶会友。” 程延仲也欢送他:“认识威廉老板才是我程延仲的荣幸。祝威廉老板在欧洲开辟更广大的平民市场。” 这场生意终于结束了,程迪智喜不自胜:“原本以为上品短缺会成为我们棘手的事,可现在不但解决了上品短缺的问题,还将库存滞销的下品售出了八千万,延仲,加油,以后还有机会。” 记账人员过来欣喜地对程迪智说:“老板,这次与荷兰人的生意,总收入是一亿零六百万,利润六千万,利率是六成。大少爷真厉害,能将四千万的生意谈成一亿,奴才觉得像做梦一般。” 程延新听到这里,已挪不动脚步:程延仲有了这样庞大的功绩,而我,无半点贡献,在爹面前就是一粉尘了。 他与程迪智和程延仲拉开了距离,不愿再听他们说话,免得自己更嫉贤妒能,难受的心情写在脸上,被爹看见了就糟糕了。 “好了,我有数了,你们都辛苦了。” 程迪智说:“大功告成,传话下去,将论功行赏。” “谢老爷。” 记账人说。 “延仲,听到所有人对你的啧啧称赞了吗?我们来金门岛的两宗大生意已完胜了。都是你的功劳啊。怎么不见你开心,还愁眉苦脸干什么?” 程迪智不解地问。 程延仲忧心忡忡:“爹,威廉这次总共带来两百只船,用了一百七十只船来运瓷器,还剩三十只空船,我担心他心里还想着沿回路打劫的想法。” “延仲,你在担心台湾岛民众的安全吧?放心,威廉买了那么多货,他的打劫力度已大大降低。他空着的三十只船,是用来防御的。他不被打劫就不错了。” 程迪智消除了程延仲心中的担忧。 但程延仲还是不快:“爹,我看,我们和威廉很难做长久生意。” “你是在说台湾岛吧?” 程迪智父子连心,一语猜中。 “是的,” 程延仲说:“没有将台湾民众从荷兰人的殖民压迫中解除出来,我实难与威廉做久远生意。” “延仲,你的志向不仅仅在生意上,” 程迪智欣慰地说:“能说出这样的话,救民众于殖民苦海,才是我程迪智的儿子,胸怀宽广,志高九天。” “爹过奖了,” 程延仲回答,然后他略带厌恶地问:“爹,不知你注意没有,今日威廉看我的眼神。刚开始我以为是尊重和欣赏,后来尽变得怪异,让我无所适从。还有他称赞我的话,美丽,优秀,优雅,英俊,令人喜欢。这里有称赞女性的词,是不是通事翻译错了?总之我听了并不觉得开心,反而不适。不过,为了生意,我强装笑脸,没有直说。” 程迪智沉着脸告诉他:“我肯定会注意对方的举动,眼神和表情。延仲,他这是喜欢你。爹见过这种人,喜欢同性,不喜异性,他对你已经不舍了。像他这样有财势的人,是有男宠的。如果你是一平民,可能会被他抓去做男宠。” 程延仲捂着嘴,想吐:“我只听闻野史中,汉文帝有这样的陋习,未曾想过世上真有其人。没想到这样的丑事竟落到我头上,羞矣。爹,如果是因为威廉的这种怪癖,我们才获得这一亿的收入,我宁肯亏了这笔生意!也不要。” 程延仲无法接受被一个男人恋念。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八章 谢谢你照顾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解释并安慰他:“延仲,你万不可这么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商人将生意和各种恋情分得很清楚,否则他自己会乱套,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生意。你看威廉谈论时,看似随意,实际一丝不苟,小心谨慎,讨价还价,力求获得更大的利润和市场。他心里有数,并不是因为他对你的怪癖而谈成这宗生意的。我们这一亿的收入,是堂堂正正得来的,是你的谈判计策,心理战术赢得的,你别胡思乱想,让自己不快了。这两日与荷兰人会面,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言语恰到好处,爹都替你开心着。” “谢谢爹为延仲解开这心结,否则延仲真难以接受。” 程延仲言语间很疲惫。 他们已来到客栈中的饭桌前坐下。 程迪智说:“延仲,令人感到恶心怪异的事还有很多,你今日所见只是九牛一毛。以后要记得,凡事像今日一样,不惊不炸,从容应对。” “是,爹。” 程延仲回答:“延仲记住了。” 这时,程延新也进来了,他一路远远地跟着父亲和兄长,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不愿听父亲对程延仲的赞美。 程迪智这下把目光对准了他,看看他这两天学到的东西,能否说句有智慧有长进的话。 程延新来了一句行外话:“爹,为何我们与荷兰人做生意,不像与扶桑人一样,签合同?” 程迪智还是忍着愤怒,耐心地教导他:“延新,海盗之间,无须合同。货款两清,一切自负。这些,在谈判之前你就该了解清楚。爹手下有那么多人,你随便问一个,都知道。以后别犯这样的错了。” “是,爹。” 程延新又受了一肚子气。 程迪智转而看程延仲,他撑着下颚,闭上双眼,看他是累得想睡了。 想想也对,今日一整天,从斗智谈判,到记账,出货,收款,都是他一人主持的,自己只是在旁边协助观察有无不妥。 程迪智叫来丫环:“禾苗,去请大少奶奶,这两日与荷兰人的交易,全是大少爷操办,他累了,伺候他好好休息。” “是。” 房里,程延仲躺着,闭着眼睛欲睡,说:“如嫣,今日爹又夸我能干,他很开心。” “延仲,看你,在泉州巡海时都没见你这么累过。” 曹如嫣为他擦掉身上的汗,因为他累得没洗澡。 “脑力活比体力活还累,” 程延仲闭着眼笑:“如嫣,你知道吗,我顺利谈判,就是用你前晚教我的‘上行下效’,‘法不责众’,‘开天辟地’与荷兰人谈成的。你开心吗?” “也不知你是怎么用我随口说的这些词于荷兰人谈的,” 曹如嫣在他耳边说:“但是我很开心。我要把开心留着,以后每日开心一点。” “不用珍藏,放纵地开心吧,以后我会让你有乐不完的事。” 程延仲搂她在怀:让如嫣为我驱散一切不快,包括我难以接受的威廉同**恋的目光。 程延仲睡着了。 曹如嫣已知道,程延仲在这次与荷兰人的生意中,做得数额远比扶桑人多,但仙子阿本应让他去看看苏若瑶被他气病的样子,可他累成这样,只能等明日了。 苏若瑶也并不孤单,程迪智来看她,将程延仲的优秀表现全告诉她了:“若瑶,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但是延仲这两日想事想太多了,没吃晚饭就累得睡着了。肯呢过要明日再来看你了。” “没关系,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先以程家的事业为重吧。” 苏若瑶脸色红润起来了,看来是好了许多,她说:“一官你每日都来看我,我已很开心了,不妄想什么。” “若瑶越来越识大体了,不像以前那样发脾气了。” 程迪智用调羹在药碗里搅拌着。 苏若瑶随意笑着:“一官也恢复了从前的镇定,让若瑶心里舒坦多了。其实,一官,除了你会完全容纳我的脾气外,没有人了。” 程迪智看她伤感了,就说:“若瑶,别多说了,喝药。” 喝了几口之后,苏若瑶的回忆到了两年前:“一官,你曾经在乐山别院,也是这么给若琪喂药的。” 苏若瑶脸向内侧,泪水狂流。 程迪智放下药碗,坐到床头来,抱着她,温暖她的心:“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若瑶,我只能这样安慰你。有时我也后悔,如果不是我画蛇添足地插手帮忙,若琪也不会早逝。那醉酒之夜、、、、、、” 苏若瑶打断他的话:“一官,我已想明白,醉酒之夜不是你的本意,是我们两人的错。只怪我,只怪我没能照顾好若琪。” “你已经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和义务了。” 程迪智轻轻搂着她:“若瑶,其实你很勇敢,外柔内刚的勇敢。你比我的开妍,立妍还小,她们从小有父母疼爱,而你却在逃难奔波中丧失了父母,后又失去了妹妹,亲生的程乾不认你。相比之下,你更应让人疼惜才对,可还是苦难不断。不过你别难过,有我在,我就会疼惜你。” “谢谢你,一官,让我在你面前,可以随意地放纵。” 苏若瑶的哭声小了,主动起床喝药,程迪智恬淡地笑了。 可苏若瑶心中还有那道原封不动的坎:一官,无论你对我再好,若琪终究因你而死。 次日,是来金门岛的第九日,程延仲因头天晚上没吃晚饭,早早饿醒了。 曹如嫣也跟着醒了,梳洗好后,就拉着程延仲去楼上。 “如嫣,这是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程延仲问。 “去了你就知道。” 曹如嫣回答。 打开苏若瑶的房间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程延仲看苏若瑶还未起来,很奇怪:“若瑶,你不是去别家客栈游玩去了吗?” “瑶姐姐一直住在这里。” 曹如嫣带着气说。 程延仲问:“怎么回事,如嫣你说,为什么骗我?” “瑶姐姐染了湿气,闷气,郁结胸中,无力下床,在此养病。” 曹如嫣回答。 程延仲问:“几天了?怎么会闷气郁结?” “就是从你不理她那晚开始,都是被你气的。” 曹如嫣没好气地回答。 “如嫣怎么你不告诉我,还谎称她去游玩了?” 程延仲看着她两。 “延仲你大事在身,我不想让你分心,所以让如嫣千万别告诉你。” 苏若瑶笑着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了。 “若瑶,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发脾气,把你气坏了吧?” 程延仲自责地问。 “延仲,那日你说的对,我一直对你冷淡,才让你那么难过。” 苏若瑶安慰他:“不过,我没有生气,倒是如嫣气得不行,说要想法子收拾你呢。” “我先出去了。” 曹如嫣任务完成,赶紧走。 “如嫣回来。” 苏若瑶不想单独面对程延仲,免得尴尬没话说。 程延仲也叫住她:“如嫣,你哪里逃,在这里好好呆着,一会听训。” 曹如嫣不听他的,跑出去,程延仲抓她回来,两人撕扯着才让曹如嫣留下,程延仲栓上了门。 曹如嫣就站在角落里。 程延仲开始“训” 她了:“哟,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是在祈求我的同情吗?说说看,想了什么法子收拾我?” “我只是气话而已,延仲你那么小气吗?” 曹如嫣委屈地说。 “今日我还就小气了。我记得谁说的那些不害臊的闺房私语,说出去,肯定不敢见人了。” 程延仲吓唬她。 “你说的比我多。” 曹如嫣昂头说。 程延仲得意:“我是男人,我说的那些话是爱妻的话,你说的就是羞人,别出门了。” 曹如嫣走过去,抓着程延仲的手臂摇,乖乖地求他:“延仲,我保证以后做个贤良淑惠的妻子,你别这样吓我了。” “你保证多少次了,结果还不是对夫君手脚并用。” 程延仲端正坐着“训” 她:“别摇晃了,摇得我头晕。” 苏若瑶笑他们:“真不知如嫣在闺房中是什么样子,竟成了延仲制服她的紧箍咒。” “这个,以后跟你细说。” 程延仲对苏若瑶神秘地说。 “瑶姐姐,我帮你瞒着延仲,你也这样笑我。” 曹如嫣说:“以后我不理你了。” 苏若瑶连忙说:“延仲,我们都别逗如嫣了,逗坏了可去哪里寻一个贤妻啊。” “如嫣,你本事还真不小,让我和若瑶都偷着笑,笑坏了肚子就算你的。” 程延仲说。 “延仲,你别老是说我了,我是带你来看瑶姐姐的,你训完我了,我先走了。” 曹如嫣羞得想赶快躲起来。 “如嫣你别走,我闷得慌。” 苏若瑶说。 程延仲也说了:“你看,若瑶说要你陪着,你就别急着跑了,我不会把你的闺房私语说出去的。” “那好吧,我就留下来。” 曹如嫣才放心。 程延仲正式向苏若瑶道歉了:“若瑶,那天晚上,没有说完的话,我都说给你听。我曾经念给你的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普天下无右,空史册绝世。还有很多,说也说不完。若瑶你看我都记得,你开心吗?” 本书来自 第四十九章 金门岛踏浪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苏若瑶已没多大感觉,但还是强颜欢笑:“谢谢你,延仲。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知道你喜欢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如嫣。” 苏若瑶找不到什么话和程延仲说,就将他推向曹如嫣。 程延仲见曹如嫣有些委屈:“怎么了?” “延仲,你从没念过这么好听的诗给我听。” 曹如嫣玩着头发说,忧忧地说。 程延仲又想拿她开心了:“怎么没有,我可亲自作了一首《梳妆诗》给你,忘了吗?” “就是那首说镜中人比我美的诗啊?那也算诗吗?” 曹如嫣不喜欢。 “哦,我说错了,镜中人是傻子,丑女,镜子外的如嫣才是美人。” 程延仲安慰她,看她怎么说。 曹如嫣果然上当,笑了:“哪里哪里,在瑶姐姐面前,如嫣不敢自称美人。” 程延仲和苏若瑶又乐了。 曹如嫣半晌才反应过来:“镜中人就是我,怎么是傻子,是丑女呢?” “如嫣,你一直和镜中的自己较劲,我也没办法。好在你今日终于开窍了,” 程延仲捧腹:“平日里挺聪明的,这就是糊涂一时吗?” 曹如嫣气冲冲走过来,要动手了,程延仲连忙双手挡住:“记得要贤良淑惠。” 曹如嫣才停手,气嘟嘟地坐下。 苏若瑶乐不可和:“延仲,再给如嫣作一首好听的诗吧,别让她不开心了。” 程延仲想了一下:“如嫣,听着,这首诗是为我们两在金门岛沙滩戏水而作,就叫《金门岛踏浪》。” 曹如嫣认真听着。 程延仲开始念了:双双踏浪海风咸,贝螺牡蛎遍地捡。 顽妻裸足沙滩驰,为夫悬心随后撵。 忽踩石子轻言痛,怀抱娇媚心中怜。 ” 听到这,曹如嫣才笑了,还羞涩地低下了头,但程延仲最后一句是:“路人相见皆好奇,老夫幼妻也般配。 ” 曹如嫣坐不住了:“延仲,你这是悲叹自己未老先衰还是笑我相貌年幼,举止顽皮呢? ” “都有,都有。 你看你那日在沙滩玩疯了,摔的那一跤,比程乾还顽皮。 直喊痛,乖乖地看着我,等着我抱你起来。 我都记在心上呢,回泉州就把这首《金门岛踏浪》记下,等我们老了留着回忆。 ” 程延仲认真地说。 “你敢写我就去衙门告你。 ” 曹如嫣低声说。 程延仲走到她面前,装没听见:“什么什么,去哪里告我? ” “去衙门! ” 曹如嫣大声说。 程延仲大笑:“那你准备以什么罪名控告我呢? ” “我,我、、、、、、” 曹如嫣说不出来。 苏若瑶躺在床上想:延仲,你这么珍爱如嫣,就像就像一官疼爱我一样。 蔡禾苗进来:“大少爷,老爷有请。 ” “我这就来。 ” 程延仲出去后,猛地一想:刚才如嫣待我来看望若瑶,如嫣要离开,可我和若瑶却不约而同地把如嫣留下,结果刚才,全是在和如嫣玩闹了。 若瑶怎么可以这样,不给我和她淡出相处的机会? 而我也为何要把如嫣留下呢? 难道我也不愿和若瑶单独面对吗? 程延仲来到客栈厅子里,程迪智和程延新都在。 程迪智欣喜于内:“延仲,扶桑的铃木老板在我们的战船护送下,顺利抵达扶桑,很快将货物销售一空。 看来他确实如我们所料,已签订了买家。 ” “这很好,爹,这趟生意算是圆满结束,落下帷幕了。 ” 程延仲也很高兴。 程迪智手指摇摇:“铃木已来信说,下个月,要和我们定下九千万的货,让我们提前准备好,他也会付一千万的定金,过些天派人送到泉州去。 延仲,铃木在信中一再夸你才华了得,说希望与你洽谈,合作愉快。 我看,这九千万的订单,也是你的功劳。 ” “爹,延仲从小在你的耳濡目染之下,才有了丁点成就,不敢居功。 这次金门岛之行,当属爹的功劳第一。 ” 程延仲谦虚地说。 程迪智说:“延仲,你我父子,表面话就别说了。 你们这几个孩子是怎么样的,爹都看得出来。 ” 程延新在一旁想:爹,你叫我出来,好像根本没我什么事。 就是听你怎样表扬程延仲,连带着羞辱我吗? 程迪智愿意是想让程延新多谦虚向程延仲学习,但他不知程延新的心态,所以好心变成了恶意。 程迪智现在已开始担心:延仲这次算是崛起了,夫人已认延新做‘嫡长子’,她的亲儿子,她能容得下延仲吗? 而延仲的才干,让他屈居于人下,根本是辱没了他。 这才是件比谈生意还棘手的事。 “爹,今日是我们来金门岛的第九日,我来之前向上级告假十天,后日该继续去泉州巡海了,所以想今日下午出发回泉州去。 ” 程延仲说。 程迪智想:延仲,以后你的任务绝不再是巡海,而是爹的左膀右臂。 但现在,为避免你大娘对你不利,先回去巡海再说吧。 程迪智就先答应着:“两宗大生意已顺利完成,接下来还有几个小客户,不用花那么大心思,我一人就可以了。 延仲,你就先回去吧,延新,你也跟着你大哥一起回去。 ” “是,爹。 ” 此刻的程延新,已对自己了无希望。 程延仲还说了一句:“爹,若瑶病中,不宜远行。 你还要在金门岛留几天,让若瑶、如嫣和程乾更你一起回来吧。 ” “好。 ” 程迪智答应了。 程延仲登船前,苏若瑶和曹如嫣来送行。 曹如嫣不舍地抱着他:“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你要好好地等着我们。 ” “才几天而已,这就娇气了? 我这不是担心延元在家里会受欺负嘛? ” 程延仲拍拍她的脸,松开她:“对了,有件事,我欺骗了你们,不过,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你们了。 ” “什么事? ” 苏若瑶问。 “来金门岛之前,我答应你们,即使爹让你们两单独留在泉州,我也会跟着爹来金门岛。 其实我当时已想好,如果爹让你们单独留在泉州,我绝不会跟他来金门岛的。 ” 程延仲认真地说。 曹如嫣推他一掌:“沉溺儿女情长,不顾我的一番期望。 延仲,若真那样,你不怕我河东狮吼吗? ” 程延仲轻声说:“你时而河东狮吼,时而小鸟依人,我最喜欢了。 ” “讨厌。 ” 曹如嫣心里已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延仲,你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再难有,你怎能表现自己的才能? ” 苏若瑶问他。 程延仲很坦然地说:“机会可以再有,但若瑶和如嫣没了就没了。 ” 程延仲双手抱着她们,暂时告别,等待几天后的相会。 程延仲不知,此次回泉州,自己的家,迎接他的是险象环生,危机四伏。 危险,从返回时就开始了。 程延新心中的不快是可想而知的:程延仲,这九天内,你心智稳定、思虑周全、才思敏捷、口若悬河,在爹和客户面前,耀眼夺目,为爹赢得大笔收入。 这些,我恐怕学一辈子都比不过你。 若让你的势力继续壮大下去,我这个在你们混战中获得的“嫡长子” 之位就朝不保夕了。 眼看就要到手的程家产业,不能被你夺回去。 虽然你是我大哥,我们无冤仇,可也无亲情可言,对不起了。 现在割破你的喉咙,将你推入夜晚的海水中,等尸体被水泡肿了,谁也不认识你了。 程延新来到程延仲的房间,就要拿出匕首了。 程延仲可能是因为苏若瑶和曹如嫣都不在身边,睡得不安稳,突然睁眼,起身,拿起身旁的剑,拔出,见到程延新,才收起剑。 程延新被他这样子吓到了,以为自己拿匕首的动作被他看到了:“大哥,你? ” “延新,没吓到你吧? ” 程延仲摸摸额头上的汗说。 “没有,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 程延新还是有些害怕。 程延仲回答:“不知为何会梦见周朝霞和程安,他们披头散发,全身血渍。 周朝霞说她不怪我杀了她,让我别自责,程安说他对不起我,两人做了一对鬼夫妻,来向我道别,珍重。 我就这样醒了。 我想回去之后,应该给周朝霞上炷香。 ” 程延新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已恐惧得不能动弹,想到了周朝霞临死前对他痛喊“程延新,我恨你” ,程安临死前说的“程延新,你不得善终” 。 他们两个临终的话在耳边交替响起,恨自己的面容在眼前轮流浮现,越来越快,快得让程延新喘不过气来。 程延仲看他不对劲,问:“延新,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 “我睡不着,想找大哥聊聊天,大哥似乎心神不宁,延新先走了。 ” 他跌跌撞撞地出去了,太可怕了,周朝霞和程安的样子在自己面前挥之不去。 程延仲觉得程延新神情不对,心想:他从小居住在世外轩,不与众兄弟来往,可能是这个原因才让他这么奇怪吧。 冥冥之中,周朝霞和程安救了程延仲一命。 无人知晓。 泉州府,南安县,程家,闰竹园,禅珞院里,程延元哑了,这还要追溯到程迪智离开泉州去金门岛那天。 本书来自 第五十章 五少爷假癫不疯 - 沉鱼泪 - 乐晨夕 徐仙人,也就是许云宸,不堪就这么放弃自己对大夫人的报仇,装作死里逃生的样子,出现在大夫人面前。 (w W W. V o Dtw . c o M)大夫人大喜过望:“徐仙人,你逃脱了?” “奴才好不容易逃脱,在外多了很久,怕有追杀,想到还是在夫人身边最安全。” 徐仙人说。 大夫人得意:苏若瑶,你做事还是嫩了点。 大夫人觉得,趁老爷和程延仲两个碍手的女人都不在家,不做点事就太可惜了:放眼程家,二少爷程延滨,三少爷程延兆,是没什么出息的,但五少爷程延元,人小鬼大,不可小觑。 但这事总不能让我自己去做,得让替罪羊去,而且做得越明显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我做的。 就趁着打麻将的时候,这事就定下了。 “五饼,” 四夫人气不过:“老爷带延仲去金门岛,却不想想我的延兆。” “你的延兆那个样子,现在能去吗?白板。” 大夫人叫她别妄想:“先把延兆的病只好吧。” 五夫人一点也不恼:“我可不稀罕,我的延嗣还没长大。等他长大了,就跟着老爷走南闯北,助夫人和延新守住家业,东风。” 大夫人浇灭了她的梦:“玛瑙,你生的六少爷延嗣和五少爷延元同年,可有的比吗?你平时没看到延元的能说会道,出口成章,识大体,懂人事,还有老爷对他的称赞。等你的延嗣长大了,延元也大了,可不知老爷会更重谁,选谁做延新的助手。七条。” 五夫人听到这话,虽心中不快,但不得不承认:程延元在老爷面前,表现得的确比我的延嗣优秀很多。 但他无非就是靠他那要饭时练出来的嘴,才引得老爷对他刮目相看的。 麻将桌上还有一人,就是捞月,她按大夫人的指示,算计着让每个夫人轮流赢一场。 麻将后,五夫人很快找到徐仙人,命令他:“徐仙人,给我开一副致哑药。” “五夫人,医者,不害人。” 徐仙人言辞拒绝。 五夫人拿出银子宝钞,说:“徐仙人,我都说了这话了,你也听到了,将来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徐仙人知道这意思:今日要是不给她开这药方子,她就不会放过自己。 他只好提笔,想弄点假吧,害人会减寿消福的。 五夫人在旁说:“徐仙人,我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你别想骗我。我还会找人试用,你还是给我好好地开,别作假!” 徐仙人没辙了,就干脆想:可以从她口中得知,她要毒害的人是谁啊,就问:“五夫人,既然你出自药材商家,想必知道,开药须知年龄,性别,才能有所用。” “男,十二岁。” 五夫人说出来。 徐仙人心里念着:对十二岁的孩子下这毒手,你好狠的心啊。 但还是将毒药方子交给了五夫人,假装关心地说:“五夫人想找人试毒药,不如找一牲畜,好为自己积德。” 五夫人没听他的话,而是仔细看了药方后,质问:“这是一剂普通的止咳平喘药,如何能致哑?” “五夫人,若是用猛烈之药,会致死,这不是你的意思吧?这些药,不会让你露出痕迹。” 徐仙人说。 五夫人也就是一只纸老虎:“要是没用,你就死定了!” 徐仙人想:要是有用,你就死定了。 他想:男,十二岁,就只有五少爷和六少爷,还有些书童。 五大人断不会对她的儿子六少爷下手,也没必要毒哑任何一个书童,那她的目标岂不是丧母的五少爷? 可怜啊,这小子前世造了什么孽才这么小就屡遭不幸。 程延元的左眼,就是被程争妍砸伤的左眼已好,但徐仙人还是借此理由去禅院,给他看眼睛。 “徐仙人,我的左眼虽还有点模糊,但已痊愈,比我料想的好很多。你这次来,是还须做什么治疗吗?” 程延元问。 “奴才特意来看看,有无什么须后续治疗之处。” 徐仙人说着,按常例掰开他的眼皮,突然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挂璎珞,很眼熟,不禁问:“五少爷的这个璎珞,让人看着,觉得淡泊清净。” 程延元似乎讲到了自己的珍宝:“这个君子兰璎珞是我的护身符。我前年曾被匕首刺伤胸膛,性命垂危,一个乞丐爷爷带着一群小乞丐,将我抬到神医许大夫的医馆前。许大夫不愧神医之名,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将我从鬼门关拉回,且不收一分钱。他见我年幼受此迫害,就将他身上所戴的这个君子兰璎珞送给我,说可以护我一生平安。我一直戴着呢。” 徐仙人真想大哭一场,那是父亲的遗物,赠给了程延元,难道是父亲冥冥之中暗示自己要保护这个孩子? 爹,你医好的人,我不会让他受伤的。 刚才还摇摆不定的徐仙人下定决心问:“五少爷,不知你听说没有,府上有一书童失声。” “传言不知真假。” 程延元说:“徐仙人,你不谈我的眼睛复原状况,说这个做什么?” “五少爷,昨日,有人请我开一剂致哑的药方,此人说对方是男性,年方十二。” 徐仙人全部告知。 程延元一点就通:“徐仙人,你给此人开了药方?” “奴才受胁迫,只能违背医德,” 徐仙人拿出药方:“在此。” 程延元拿起一看:“麻黄、桂枝、生姜、紫苏、荆芥、防风、羌活、细辛、辛夷,类似止咳平喘药方,若果真不幸,遭此毒,有无医治方法?” “有,可以恢复声音,但声音大变,喉咙也毁得差不多了。” 徐仙人说。 程延元已全然明白徐仙人来此的目的:“徐仙人,我虽不知你是敌是友,但你写的药方在我手,你若有歹心,也还不到我。不过,你若真是帮我,我不会让你受胁迫的。你可听好,别跟我耍心思。你虽而立,但斗不过我!” “奴才只希望五少爷安全。” 徐仙人看着程延元戴着的君子兰璎珞说。 程延元已在思虑中:“多谢关心。” 他很快去医馆抓药,听医馆大夫说,这剂解表药方甚是猛烈,有致哑作用。 程延元将药带回禅院,仔细闻闻这药方的味道,牢记在心。 然后思考徐仙人的用意:若他想害我或是我身边的人,何必将此毒药方告诉我,有何用? 只会让我更加防范。 这说不通。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有人胁迫他开的药方? 那我真的要注意了。 第二日的家宴上,程延元坐在程延滨旁边。 他觉得程延滨那张不饶人的嘴可能会惹祸上身。 饭席间,他闻到了那种味道,是从他的汤碗里散发出来的,毒药涂在汤碗里了:看来,徐仙人说的是真的,有人作恶,且目标是我。 那我就让自己说不出话,让此人安心,否则此人不会罢休。 程延元大声说:“给我盛碗汤。” 他这样是故意让人知道他喝了毒药。 丫环给他盛好猪肝汤后,他一滴不剩地喝下了。 五夫人定睛看着,才放下心。 喝完汤,程延元很快以“喉咙疼” 的借口离开。 知情的大夫人装样子说了一句“延元,以后不可这样没规矩地提早离席” 。 程延元实际上没喝汤,汤都流到他袖子里了,这是他做的一个把戏,让敌人以为自己喝了这碗汤。 回到禅院,他将袖子上的汤拧到碗中闻了一遍:没错,确实是那剂辛温止咳药的味道,连猪肝都掩盖不了这个味道。 他很快想到对策:这样也好,证明了敌人不是针对延滨二哥和怀素姐姐,我就不用担心他们。 敌人想让我哑,我就哑给你们看。 延仲大哥去金门岛之前说的“假痴不癫” ,用得上了。 很快,闰竹园传遍了:五少爷程延元睡午觉醒来后,就说不出话来,抓着自己的喉咙,痛苦不堪,满院子跑。 几位夫人立刻来了,不是看望,而是验证。 禅院里,四小姐程怀素见到弟弟这个样子,只会哭。 程延滨就会骂人:“哪个缺德鬼给延元下毒了,我咒死他无后!” 大夫人问他:“延元,你喉咙痛是否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程延元摇头。 “像火烧一样痛?” 大夫人继续问。 程延元点点头。 程延滨在一旁大骂。 五夫人想:干脆把你兄弟两一起毒哑,给你们娘哭丧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程延元鬼得很,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哑了。 五夫人就对大夫人说:“夫人,照海穴和少商穴是喉咙穴位,可否让玛瑙去给延元试一下,看看有无用?” “你去吧。” 大夫人说。 五夫人就拿着徐仙人的银针去给程延元扎穴了,五夫人对医术是一知半解,哪里知道穴位的准确位置,就在程延元的手背上和脚背上使劲一扎,还是没用,程延元忍着痛没有喊出来,而是“啊,啊” 地叫。 五夫人才完全放心:这小子不是在装哑。 大夫人令徐仙人去看,徐仙人看他的喉咙根本无恙,知道他是在装:苦了这孩子,挨了那毒妇两针。 不过他的苦肉计瞒过所有人,聪明。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一章 程延仲大胜而归遭妒意 - 沉鱼泪 - 乐晨夕 徐仙人向各位夫人说:“五少爷喉咙已灼伤,似乎误食了辛辣之物。品书网 www.vOdtw.com” “可有法医治?” 大夫人问。 徐仙人回答:“喝些清凉润喉药可修复,但声音不可复原。” 大夫人心定了,下了命令:“延元,你听到了,自己令人去抓些清凉润喉药。另外,禅院的丫环奴才伺候五少爷不周,各罚十大板!” 来看热闹的人都走了,程延元这下确定:我的喉咙明明没有损伤,徐仙人却帮着说已灼伤,他是在帮我。 那他是受了大娘的胁迫吗? 有可能。 四娘也有可能,她巴不得要我的命。 五娘呢,我与她无恩怨。 其他兄弟姐妹,只有三哥和争妍有可能。 这可难说了。 程延元拿出那张毒药方,倒过来看,发现下脚写了个明显的“五” 字。 他想:这是徐仙人在示意我。 五少爷,我,不对。 五小姐,子节,她才十岁,不对。 五夫人,五娘,就只有她了! 是五娘要害我,可她为何要害我? 程延元就这样在“假痴不癫” 中装哑,等着父亲和延仲大哥回来为自己做主。 程延仲还在往回赶的路上。 苏若瑶在金门岛迎来了第十天,身上所有的湿气,闷气全部消除。 她开心地来到海滩上,坚持不懈地想让程乾尽快认回自己这个亲娘。 曹如嫣知道她对程乾的爱,就让程乾面对她,而曹如嫣自己与禾苗悄悄走开,躲到沙丘后面去。 程乾看到苏若瑶,不愿理她,四处张望寻找曹如嫣。 苏若瑶追着他喊:“程乾,娘在这,快过来。” 而程乾却到处走着,还不熟练地走着,喊“娘” 。 苏若瑶看他:你走路都走不稳,却想跑着去找你心中的娘,让我这个亲娘心碎啊。 程乾,你把我当成丫环禾苗或敏嫣也好,让我抱抱吧。 程乾喊着“娘” ,终于在沙丘后面找到了曹如嫣。 他又是那样,像受了委屈迫害一样,奔到曹如嫣怀中,愤怒地看着苏若瑶,好像苏若瑶要害他一样。 曹如嫣教他:“程乾,这是娘,快叫娘。” 程乾扭头不叫。 苏若瑶又失望一次:“如嫣教他什么,他都听,唯独不肯喊我一声娘。” 曹如嫣也没法子:“若瑶,程乾还太小。你别心急。” “如嫣你带他玩吧,我去那边的海滩走走。” 苏若瑶已习惯了程乾不认自己,却又情愿一次次地失望。 “瑶姐姐,别走太远。” 曹如嫣说。 这一幕,程迪智看在眼里。 他跟着苏若瑶来到海滩边,越过一座山丘,来到一人迹罕至的沙滩,很安静。 她坐在沙滩边,叹息。 程迪智过来,坐她身旁说:“不是说要好好观看一下金门岛的景色吗?这样低沉忧郁,美景也无色了。” “哦,” 苏若瑶无力地抱着他:“一官,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吧?我怎样才可不叹气呢?” “有时,别人帮你解不开心结,只能靠你自己随时间去解开了。” 程迪智右手搂着她:“暂且忘掉不快,看我做什么,你也跟着来。” 程迪智去海滩边捉了一只海鸥过来,苏若瑶看着正要捉着海鸥 玩一番,程迪智却把它放了。 “一官,你把它抓过来是要让我开心吗?怎么又放走它?” 苏若瑶生气了。 程迪智笑她:“你也去捉一只就是了。“去就去。”苏若瑶跑到海鸥群那边,海鸥一下子都飞起来了。她又奔向另一群海鸥群,它们又飞走了。反复几次,她累了。程迪智走过来:“若瑶,伸出双手。”苏若瑶伸出了双手,程迪智在她的手心里放了些米饭,然后说:“你就这样站着。”苏若瑶问:“这是不是在吸引海鸥过来呢?”真的是,一只小海鸥停到她手上,来吃米饭。苏若瑶痒得发笑:“它啄得我手心痒。一官,你有好办法,怎么不告诉我,害我跑了那么久。”“你不是擅长奔跑吗?让你跑一下,心情或许舒畅了。我也不知,你抓海鸥会那么笨拙,一只也抓不到。”程迪智取笑她。苏若瑶昂头辩解:“我从来不知海鸥的习性,怎能一下子抓住。你也太强人所难了吧。看你的样子,一抓就是一只,好像练过一样。”程迪智回忆以前:“曾经,抓鱼,抓海鸥充饥是常事。”苏若瑶的怜爱之心被激发了:“一官,你抓过这可爱的小鸟吃?那时,你过得很穷苦吧?”“怎么激起你的同情心了?是同情你的小海鸥还是同情以前贫苦的我?”程迪智问,他看苏若瑶的忧郁已逐渐消散。“当然是这可怜的小鸟了。同情你干什么呢?”苏若瑶放走了手中的海鸥:“去自由地飞翔吧,别再像今日一样,飞到别人手里来吃米饭了,世上很多恶人。”苏若瑶遥望碧海蓝天,洁白的海鸥,露出了点点笑意。程迪智看着她,还是第一次在程府门口见到的那个令人怜悯的若瑶,但多了些母爱和成熟的韵味,也就是女人的味道吧。苏若瑶突然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柔声地说:“谢谢你,一官,如果不是你。我这次来金门岛就毫无乐趣可言。”“这里是不是很像馆娃斋?无人打扰。”程迪智情意骤升,抱着她轻轻吻着。她没有拒绝,相互享受着,他们都互相说:“这是最后一次。”在海滩上,悄悄地翻滚着,怕有人看见似的。其实只有潮起潮落的海水和飞翔的海鸥在善意地笑他们。这天傍晚,程延仲和程延新已回到泉州。程延仲回到祁院,见程延滨在门口,不觉心烦:“延滨,现在晚了,快回去休息吧。”“大哥,你怎么不把如嫣嫂子一起带回来,让她再外面你放心得下吗?”程延滨责怪似的问。程延仲忍着气教训他:“延滨,如嫣和若瑶在爹的照顾下,很安全。你担心什么?再说了,轮不到你来担心如嫣!”程延仲刚想进院子,又问了一句:“延元怎么样了?”“他哑了,不能说话了?”程延滨垂下肩膀。程延仲连忙风尘仆仆地感到禅院,见到程延元,可他并无悲伤哭泣的样子,而是很惊喜。程怀素哭着说:“延仲大哥,你跟爹去金门岛后第二天,延元就不知吃了什么,坏了喉咙,不能说话了。每次想说都是写字给我看。”“这十天内,三天家宴,都被程争妍辱骂,我每次都要臭骂程争妍一顿。”程延滨抱怨:“可惜我没有训练鸽子闻爹的气味。所以联络不到爹。”程延仲看程延元的笑,似乎无恙,就问他:“延元,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谁给你下毒了吗?”程延元在纸上写:树大招风,宁做小草,以避灾祸;能言不语,假痴不癫,等待时机。程延仲看了后,知道他的计策了,摸着他的脑袋笑:“小子,够机灵,还能忍耐。大哥就是担心你才提前回来的。不过,我看,你再大一点,就可自己保护自己了。”程延仲这番话让程延滨和程怀素都听得稀里糊涂。程延新回到至幸堂,一副败将而归的样子,大夫人令他将此次金门岛之行的全部行程的细枝末节都告诉她。她的脸色渐渐晴转阴,最后是乌云密布,无奈地对程延新说:“延新,你别泄气,天赋异禀,或许生来已定。娘不怪你,你长途行程,累了,回去休息吧。”“延新让娘失望了。”程延新走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庄睿合,你最好帮我解决掉程延仲,否则你的主母之位难保,就休怪我了。程延新想的没错,大夫人对此很介意,已开始想对策了。她在房间里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但很难静心,越来越急躁:“金门岛两次大额生意谈判竟都是延仲主持,而顺利完成的。”“夫人,是否老爷偏心,才让四少爷没机会?”捞月问。大夫人闭眼摇头:“老爷不是这样的人,再偏心也不会拿大事开玩笑。如果延新真有本事,老爷不会让延新被埋没的。”“这大少爷还真这么厉害?”摘星问。大夫人叹气:“跟扶桑人谈七千万的生意,对方压价三成,程延仲谈成了加价三成,后来还得到扶桑人的九千万的订单和大肆赞赏。跟荷兰人谈判更不得了,四千万的生意谈成了一亿多,都是现银现付,还赢得荷兰人夸他有前途。我爹都没见过这样年轻有为的人。而且程乾还在金门岛学会了走路,这肯定把老爷乐坏了,又会说这是程乾带给他的福气,是程延仲全家带给他的好运!”“夫人今日脸色恐惧,奴婢从未见过。”捞月问:“大少爷的表现真有那么出色?”“何止出色,足可说才高八斗能谋善断,能上能下,延新根本比不过他一根手指头。”大夫人气得想打人,问捞月:“刚才你说我恐惧,看来我这是被程延仲吓的。”“程延仲会甘于人下吗?我看他很早开始,就是有备而来的,要抢回他的长子之位。老爷虽凡事看我的脸色,立延新做‘嫡长子’,但是要改变起来,也不是不可能。我以前盗走程乾,几次三番地想一石二鸟地致苏若瑶、曹如嫣于死地。”本书来自 第五十二章 没有尽头的最后一次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不断地摇头。 w w w . v o d t w . c o m她拳头敲桌,眼神杀人,说出了她最惧怕的人和事:“现在想来,这些即使成了,都是徒劳无功的。对程延仲而言,女人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关键是程延仲本人不除,我心难定,我和延新的地位难保!” 捞月问:“夫人,你是想直接?” “对,老爷还会在金门岛住五天,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尽快找准时机,让程延仲去见阎王。等老爷回来,看见程延仲死了,程延元哑了,他能指望的救只有延新了。” 大夫人的声音在夏天都令人觉得冷:“那些海外人懂什么‘衣钵传人’,有我在,老爷的衣钵,绝不可传给程延仲!” 程迪智在金门岛,第十一天,他先来到了那个人迹罕至的沙滩,他和苏若瑶共享的沙滩。 苏若瑶也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那里。 程迪智站在沙滩边看海。 苏若瑶悄悄走过去。 程迪智说:“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走的这么静悄悄的,你还能听见?” 苏若瑶失落地问。 “你走在我心里了。” 程迪智感叹地说。 苏若瑶笑他:“一官也偶尔会说些情话给我听。其实一点也不别扭,一官,以后多说一点吧。” “有多少以后啊?若瑶,你刚才想吓唬我?” 程迪智问。 “没有,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苏若瑶拿出一只海星:“这是我捡到的。这辈子没能登上夜空中的星星,却有幸捡到海边的星星。” “这就幸运了?若瑶,你袖子里还藏了不少吧?是不是都是给我的惊喜啊?” 程迪智看她的袖子沉重。 苏若瑶就有滋有味地开始讲:“这个是海螺,有点像田螺,说不定里面有个海螺姑娘,在夜里起来为一官你做好一切。” “不就是你吗?” 程迪智饶有兴致地听着。 苏若瑶就更有味地说:“这个是海葵,它像一朵花。这个是蚌壳,它的泪水,生出了珍珠。原来‘沧海月明珠有泪’是有道理的。” “若瑶说的好好的,别伤感了,继续说,我等着听呢。” 程迪智的话阻止了她即将掉落的几滴泪。 苏若瑶又说:“这个牡蛎,是渔家人用来捕食的,就像捕鱼一样、、、、、、” 程迪智一直很有兴趣地听着,可苏若瑶越说越难受:“一官,这些,你都知道是吗?为何你还听得那么有趣,你何必隐藏着无聊和郁闷来骗我开心呢?” “要是我听得无趣,若瑶你怎么开心呢?” 程迪智握起她的双手:“我没有假装,没有骗你,你说的什么,说多少遍,我都喜欢听。” 两颗早已相通的心,拥吻在一起,慢慢地坐下,躺下。 “一官,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若瑶喘着气说。 程迪智也答应:“对,最后一次,以后不再犯错了。” 尽管说了“最后一次” ,程迪智还是很轻柔地对她、、、、、、泉州,程家,程延元和程延仲说好,等父亲回来再揭穿有人想毒哑自己的事实。 大夫人令捞月,摘星去寻找机会,害死程延仲的机会,而替罪羊也已找好,就等时机了。 金门岛,苏若瑶和程迪智已无法自拔了,第三次来到这个天然的,属于他们两的馆娃斋。 “一官,我想起我们在惋春园的两个月的时光,其实很美。那时,我们刚认识不久,你毫无底线地帮我。” 苏若瑶畅怀从前。 程迪智承认:“我以积德存福为由,每日与你相聚,实则在骗你。我不敢告诉你我那时已喜欢你,只是因为那时你内心脆弱,我怕吓到你,再也不敢和我说话了。” 他们两人都躺在沙滩上,苏若瑶痛苦地笑:“你怕吓坏我,所以不告诉我。但后来你不但吓坏了我,还让我收到了说不完的伤害。” 苏若瑶转过身,对着他说:“那时,你为我整理房间,修理屋顶,接晾衣绳,给若琪喂药,教我念书,教我划船,夸我洗衣裳的姿态美,还让我称你为‘一官’。那时你是老爷,我是丫环。我竟没有意识到那短短的两个月内,你从未以主人的身份命令过我,总是商量似的问我‘好吗’‘可以吗’。你受众人崇拜,却那样一点一滴地爱着我,生怕伤了我那时脆弱的心。我竟不知。” 苏若瑶抓着沙子,后悔不迭。 “若瑶,可能当时你不知,我在惋春园外面,每日有多少烦恼吧。而我在惋春园与你相处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其实我看得出,你也很开心,喜欢我去惋春园,是吗?但你羞涩地说不出口。若瑶,谢谢你还记得我在惋春园为你做的点点滴滴。这对我来说。已足够了。” 程迪智失落中含着满足。 苏若瑶趴在沙滩上,哭了,很伤心:“一官,如果没有那醉酒一夜,如果若琪没有走上绝路,我们现在会如何?现在会如何啊?” “若瑶,往事已矣,来者犹可追。你和延仲早已苦尽甘来,我们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这是最后一次,真的事最后一次。” 程迪智决定了。 苏若瑶疯狂了:“既如此,那就别犹豫了,一官,让我在此来伺候你。” 、、、、、曹如嫣感觉苏若瑶三日没来和程乾玩了:瑶姐姐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每天一个人躲到山丘那边的海滩,可别又闷着了。 我去看看她,陪她聊聊。 曹如嫣爬上山丘,看到了这令她万万想不到的一幕,她回到程乾身边,几乎觉得恐惧:伦理纲常,在你们面前都是一张视若无睹的废纸吗? 瑶姐姐,不管你是被爹逼迫的,还是与他真有不伦之恋,你都已对不起延仲,现在赶快抽身,还来得及,否则后患无穷。 当天下午,曹如嫣就让蔡禾苗收拾了行礼。 苏若瑶回来后,她强装镇定:“瑶姐姐,我想延仲了,我们回泉州去吧,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想回去!” 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越说越激动。 苏若瑶看看蔡禾苗,想知道怎么回事,她说:“大少奶奶今日一直这么难受。” 苏若瑶答应她:“如嫣,听你的,我们现在就回去。” 临行前,苏若瑶和程迪智侧身说:“一官,我回泉州去了。” “早点回去也好,回去后就是延仲的女人了。” 程迪智说:“不可再有‘最后一次’了。” “嗯。” 苏若瑶失意地说。 程迪智去安排好护送人员:“海星,你负责保护好大少爷妻儿的安全。” “是。” “施琅,航行顺利,快而稳当!” 程迪智对一个与程延仲年龄相当的将军说。 这个施琅,既是船长,也是程迪智手下的出色的将军,因其出色的领船技能和海上领兵战术,人称“鲨鱼” 。 他在登船处护送苏若瑶和曹如嫣登船。 苏若瑶过来时,对施琅礼节性地一笑,施琅顿时觉得如惊鸿一瞥,说话也结巴了:“苏夫人好。” 在程家见多识广的苏若瑶,已看出施琅的脸色,听出施琅的声音中的那点心意,但只回了一句:“施将军好。” 回去路上,苏若瑶奇怪曹如嫣为何不与自己说话:平时她除了延仲之外,最喜欢和我讲心里话了,今日太奇怪,突然决定要回去,也不商量一下。 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曹如嫣怎么都不能接受苏若瑶的所作所为,甚至认为那是死罪。 “如嫣,急着回去,是想延仲了?” 苏若瑶问。 曹如嫣刻意反问:“难道瑶姐姐不想延仲吗?” “当然和你一样想。” 苏若瑶回答,但她不明白曹如嫣为何会突然这样质问的语气。 曹如嫣继续用这样审问的语气说:“瑶姐姐,如果我做了一件犯了死罪的事,却能知错而改,你可否原谅我?” “如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什么死罪,太不吉利了。” 苏若瑶不解。 “回答我!” 曹如嫣生气地说。 苏若瑶也生气了:“如嫣,你这么无端生气时怎么了?你说的死罪,是那次街市遇劫吗?都过去了,况且那不是你的错。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 曹如嫣吼她,但不愿揭穿:“算了,各人自有各人命,我们谁都管不了谁!” “如嫣,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让你如此待我?” 苏若瑶因为曹如嫣突如其来的狂躁而生气:“哦,我忘了,你是妻,我是妾,我本就该对你言听计从,而你对我如何,我都得忍着,受着。你可以随意教训我,而我必须听着,不可反驳!”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也不想再说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不管日后如何,我们关系如何,一起服侍延仲才是我们该做的,其他的,不要胡思乱想!” 曹如嫣愤怒地看着她。 施琅在后面看着她们在船栏杆边对话,他按礼节,隔了一段距离,所以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只能看见她们的背影,妖娆,娉婷,一朵铃兰,一朵建兰,长发翩飞,衣裙飘舞,可自己的身份,只能想近之而不得。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三章 马钱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施琅不知为何,程老板托付自己保护的两位美丽的少夫人离开甲板,峨眉紧锁,白壁失色,一字不语,不欢而散地走进船舱。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我的任务是护送苏夫人和大少奶奶平安回到泉州南安,别做它想,更别多言。” 施琅对自己说。 两人都不愉快地在自己房间内。 苏若瑶睡不着:如嫣,你怎么突然对我大吼大叫? 以前总是像个小妹妹一样跟着我,脸延仲也是这么说的,那么可爱。 可今日,你日突然难受狂躁了,还是性情突变? 眼看着延仲就要苦尽甘来了,你就要和那些世俗的妻妾一样,为自己争夺在延仲心中的地位吗? 不对啊,你的宽广胸怀呢? 你说过不奢望,不强求,不争夺的。 何况,你已在延仲心中了额,根本不必争夺。 你到底怎么了,又不肯说实话,让我如何与你说得通呢? 曹如嫣也是翻来覆去:我该不该把瑶姐姐**之事告诉延仲呢? 作为妻子,应该告诉他。 可延仲现在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时候,怎容得下这样的耻辱? 我不敢想象,延仲知道后会有什么举动,瑶姐姐和爹会被怎样,我都不敢想。 而对瑶姐姐呢,她多次救我的命,让延仲为我疗痫症,为我瞒住所有的隐私,什么都让着我,我岂能在她迷途时弃她不管? 又怎能将她送入延仲的法场呢? 瑶姐姐,延仲对你的爱,你忘了吗,不够吗? 他最爱你了,我只是后来者而已,他不得不接受的后来者,你才是他心中的第一啊,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两人都在想着对方的不是,却是牛头不对马嘴,想错了方向,又不能说出,成了件麻烦事。 次日寅时,船已到了泉州口。 苏若瑶和曹如嫣下船时,两人没有说话,各自乘了一辆马车。 海星护送。 从泉州出发去金门岛时,她们是乘同一辆马车去泉州海岸的,没想到回来时会闹得不开心,连话都不想说。 施琅在后面目送遥望:苏夫人,若能日得一望,此生无憾。 而这时,表面平静的闰竹园内,正在进行一场真正的借刀杀人的谋杀案。 大夫人手下发现,自程延仲从金门岛回来后,每日早晚饭都和程延元一块吃。 今日也不例外,程延元提着饭菜篮子,从禅珞院去社玖院,正好碰上摘星。 摘星向他行礼:“五少爷早。” 还在装哑的程延元点头算是回礼。 两人相对走过,程延元被绊倒,他还没反应过来,平坦的闰竹园怎么会绊倒自己,摘星连忙跑过来,不是先扶起他,而是将篮子中提到他面前,再扶他起来:“五少爷,你没摔疼吧?” 程延元摇摇头。 至幸堂内,摘星向大夫人报告:“奴婢已将足量的马钱子汤倒入五少爷为到少爷准备的鱼粥里了。” “好,现在就等着两天后,老爷和延仲的连个女人回来,为延仲入殓吧。” 大夫人信心在握:这么大的剂量,论神仙也救不了你。 程延仲,你小时候我可用心带过你,你最爱吃鱼粥,就让鱼粥送你英年早逝吧。 大夫人另外还说:“还要准备好请大夫,请县衙,请仵作。” 其实这都是多此一举,在南安县,县衙哪里惹得起程家,即使请他们来,也是做给程迪智看的。 社玖院里,程延仲吃完饭,说:“延元,谢谢你每日送早饭过来给我。我知道,你是怕我被人下毒,不过,等若瑶和如嫣回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们一家要大餐犒劳你。” 程延元只是笑笑,不说话,看来他装哑装得还缜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说话,就怕被人识破。 不过程延仲已心知肚明了。 “延元,你带了鱼粥,知道大哥喜欢喝。是啊,天越来越热,每日一身汗,就当喝水全部喝完吧。” 程延仲也没用调羹,端起这碗毒粥,刚喝两口,就听到外面曹如嫣和苏若瑶一人一句“延仲” 。 他立刻放下碗,喜从天降的样子:“说曹操曹操就到,如嫣和若瑶回来了,比我想象的还早两天。” 她们进来了,程延仲紧紧抱着她们:“怎么真么快回来了?也不和爹一起回来,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不适,也每个靠得住的人照顾。” “延仲说话也细心起来了。还不是如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苏若瑶笑着想看她羞涩。 程延仲看着不说话的曹如嫣:“是吗?如嫣想念夫君了,自己不说,还要让若瑶帮你说啊?” 曹如嫣还在为头天和苏若瑶的争吵而生气,没说什么,程延仲高兴得也没在乎,就觉得她害羞了。 “爹。” 程乾在蔡禾苗怀里喊着,伸出手来拥抱。 “还有我这个在金门岛学会走路的儿子,来,让爹抱抱,走两步给爹看。” 程延仲正要去抱程乾时,突感眼前一片漆黑,昏倒在地。 社玖院正屋内一片混乱。 “延仲,这是怎么回事?” 苏若瑶和曹如嫣都被吓到,不知怎么办。 海星将程延仲扶到床上,看他在抽搐,就对曹如嫣说:“大少奶奶,奴才看大少爷这个样子是中毒了,而且是致命之毒。” “这么说有人下毒?海星,派人去请大夫,多请几位,封锁社玖院,外人不经允许不得入内。” 冷静下来的曹如嫣尽量做到临危不惧:“禾苗,此时不知还会有何危险,你就坐在此,照顾好程乾。” “是。” “大嫂,我也带人去请大夫!” 程延元虽紧张了,但心里很稳定。 曹如嫣回答:“好,快去快回。” 苏若瑶对丫环说:“敏嫣,令人准备好柴火,火炉和药罐,我看等下要用。” “是。” 曹如嫣抓着程延仲的手,感到他在抽搐,震颤。 她心如火焚:“延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程延仲回答地很吃力:“头痛,头晕,舌头痛,两眼昏花。”“延仲,你刚才吃了什么?”苏若瑶问。“鱼粥。”程延仲说完就开始发晕了,说话也说不清楚。苏若瑶赶紧去把正屋内的所有饭菜,包括那碗鱼粥收好,装进饭菜篮子里,等着大夫来验毒。程延元带人闯入至幸堂,径直走入大夫人的病房,也不装哑了:“徐仙人,苏立刻带上你的药箱跟我走,人命关天。大娘,延元暂时对不住了。”“延元,你?”大夫人在扎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装哑,居然装了那么久,算算十天有余吧。他拉走徐仙人,是想给程延仲解毒吧,那么多的马钱子,解得了吗?“夫人,今日卯时未到,大少奶奶和苏夫人回到社玖院。”捞月来报告。“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大夫人拔掉头上的针:“不好,恐怕我计划的事情有变,捞月,你以我的名义,去社玖院给她们接风,顺便看看什么情况。”“是。”大夫人又想到:延元说话这么亮堂,却一直装哑,而当日徐仙人明明说他喉咙灼伤,声音将不复。好你个徐仙人,竟敢骗我!程延元请来了徐仙人,还从外面请来了郎中。几位郎中初看程延仲一眼,听了曹如嫣的描述,都认定:“这是马钱子或颠茄中毒,都是凶猛致死之药,必须赶紧让大少爷将所食之物吐出。先开一剂瓜蒂散煎了喝下去。”“现在煎药,来不及了,各位郎中也说了,这是致命之毒,要呕吐就要让他赶紧吐。”曹如嫣有些狂躁。苏若瑶给她擦汗:“如嫣,镇定,我们在一起。”她对郎中们说:“涌吐药照常开,但有什么可以让大少爷立刻呕吐?”这事,蔡禾苗提醒:“大少奶奶,苏夫人,小少爷拉屎了。”郎中听到说:“粪便即可立即致呕,用温水泡,给大少爷喝下去。”“大少爷怎能吃粪便呢?”一侍卫说。曹如嫣决定:“这事他儿子的,有何不可?赶紧照郎中所说,用小少爷的粪便给他喝下去,呕吐,清洗肠胃!”这样,曹如嫣和苏若瑶给程延仲喂了粪便后,迷糊中的程延仲恶心难受,吐了一大堆,然后又喂瓜蒂散,又是吐了一堆,这胃算是清空了,程延仲也被折腾地没力气了。接下来还有泻药,泻了一阵子,肠子也空了,程延仲整个人都虚了。苏若瑶将程延仲刚才吃的饭菜端出来说:“各位郎中,这是大少爷刚才所食,他特别指明这晚鱼粥有问题。”郎中闻了闻:“很重的马钱子味道,谁这么毒,放了这么多的马钱子汤?”程延元慌了:“这些饭菜和鱼汤是我带来的,我每日与延仲大哥一起吃饭,不可能会有毒。”曹如嫣抓着自己的手,严谨地问:“延元,刚才你大哥喝了多少鱼粥?”“原本大哥想喝完这一碗鱼粥。喝了两口后,听到大嫂你们回来了,就放下了碗。”程延元回答。徐仙人给程延仲把脉:“脉象虚弱,是刚才呕吐腹泻所致,不过比起其他中毒者来说,大少爷这样的脉象已算很稳定了,看他脸色并无发黑的迹象,总体来说,是轻度中毒,可以解毒。看来是两位夫人回来得及时,才救了大少爷一命啊。”本书来自 第五十四章 怒斥大夫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扶着流泪的曹如嫣说:“如嫣,听到郎中说没有?是你救了延仲。 (w W W. V o Dtw . c o M)昨日你急着要回来,谁都劝不动你,肯定是老天在指示你回来救延仲的。他现在有救了,你笑一笑,别这么担心了。” 曹如嫣抱着苏若瑶哭了。 此时,她把苏若瑶的**暂时放一边,两人站在统一战线上:救延仲于生死边缘。 接下来是解毒,郎中已开好了解毒药方,并煎好了一碗,说:“大少奶奶,马钱子之毒容易残留于体内,要尽快解毒。这是甘草,苏木汤,每两个时辰给大少爷服用一次,连服四次。” “好,现在就给他服用。” 曹如嫣给昏迷中的程延仲喂药,苏若瑶扶起他。 然后郎中又端来一碗药:“大少奶奶,半个时辰后,服用这碗蜈蚣,僵蚕汤,这是以毒攻毒的药,药性猛烈,每隔三个时辰服用一次。连服两次。” 曹如嫣说:“我记着了,有劳郎中了。” 说完后,她对苏若瑶说:“瑶姐姐,为免混乱,这两剂药,我们各自记着时辰,给延仲喂药,好吗?” “好,” 苏若瑶抚着她的脸,微笑:“别皱着眉头了。又延仲在我们身边,我们就会安全。有我们在延仲身边,延仲也会没事的。” “嗯。” 曹如嫣点头。 苏若瑶对丫环说:“敏嫣,令人将大少爷的呕吐腹泻之物清理出去。” “是。” 给程延仲喂了第一次药后,曹如嫣请郎中们在正屋内坐着:“各位郎中,请先在此喝茶,劳烦你们救小女子的夫君于悬崖之边。小女子感激不尽。请待小女子的夫君安然无恙后再离开,定有重谢。” 曹如嫣行了个弯腰大礼。 郎中们连忙说:“大少奶奶多礼了。” 曹如嫣在房内看着半清醒半迷糊的程延仲,心如绞痛:“本想着一回来,我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却看你这个样子,中了马钱子之毒,生命垂危。从金门岛,登船,航海,到泉州,下船,乘坐马车回程府,从门口走到祁院,这里面,只要有哪一步慢了一步,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想都不敢想。” 对程延仲温柔含泪地说完后,曹如嫣咬牙切齿说:“是谁敢这么大胆凶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苏若瑶在旁考虑:“如嫣,既然郎中已确定延仲是轻度中毒,可以解毒,我们姑且等延仲康复之后再来想这些。目前,我想,最重要的事,是将此事让老爷知道。” 曹如嫣现在没时间顾忌苏若瑶和程迪智的关系:“可我们一直在程府,不认识爹手下的人。而且下毒之人会想尽办法阻扰我们的。” “有个人可以帮我们传信给老爷,是我们昨天认识的,施琅将军,他是老爷的手下。” 苏若瑶感到,施琅对自己的眼神感觉深刻。 曹如嫣也想到:“对,他肯定是忠于爹的,爹才会放心让他护送我们回来,可我们让谁去找他呢?程府肯定没人能帮得上这个忙。” “如嫣,程延滨就在外面,他得性子,没人可以挡得住他,连夫人也拿他没办法。现在,只要你说一句话了。” 苏若瑶提醒她。 曹如嫣犹豫了:“可是程延滨一直对我心怀不轨。” “如嫣,是这点声誉重要?还是延仲的性命和安全重要?我想,程延滨现在就在祁院门口。刻不容缓,我陪你去。” 苏若瑶拉起她。 曹如嫣也决定下来:“好,现在顾及不了我自己的事了。” 于是,在祁院院子里,曹如嫣哭得梨花带雨,让程延滨心跟着疼,苏若瑶跟他说:“延滨,请你一趟,去找老爷的手下施琅将军,就说延仲中了马钱子剧毒,命在旦夕,大少奶奶和苏夫人请他传信给老爷。” “嗯,嗯,我这就去,如嫣大嫂,你别担心,大哥会没事的。” 程延滨发誓:“我一定找到施琅将军,把话带到。” 程延滨转身要出去,曹如嫣说了一句:“延滨,求求你了。” “嗯。” 程延滨使劲点头,心想:我终于可以为嫣儿做一件她愿意的事了。 然后是漫长的等待,虽然是一天,却从一日三秋变成了度日如年。 曹如嫣和苏若瑶在房里守着程延仲,见他一会儿醒来,一会儿昏迷,吃东西也只能喂些流食给他。 曹如嫣心里痛得全是仇恨:“李后主被宋太宗赐死,就是喝了一杯马钱子酒。这个毒害延仲的人可真比马钱子还毒。” “现在谁最忌讳延仲的存在呢?我们都知道。” 苏若瑶说:“可这马钱子是从延元带来的鱼粥里面发现的,我们找不到证据。她可真会借刀杀人。” 程延元站在角落里,自从知道马钱子毒是自己带来的后,就一句话不敢说,只盼着程延仲赶紧醒过来。 现在的他,百口莫辩:“大嫂,苏夫人,马钱子毒不是我放的,我怎么会毒害大哥呢?我每日和他一起吃饭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对他下毒。” “延元,你别激动,我们绝没有怀疑你。你肯定是被利用了。” 曹如嫣说。 程延元还想说:“谢谢大嫂的信任。延元还想说,在你们去金门岛的第二日,就有人想用毒毒哑我,被我识破,为了躲避帕海,我装哑,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说过一句话。本想等着爹回来为我做主,可延仲大哥发生这样濒临险境的事,我才开口说话。” “还有这样的事,延元,等你延仲大哥康复后,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曹如嫣说。 大夫人这里,得到捞月带回的消息是:祁院严密封锁,没有得到大少奶奶的允许,谁都不可进入。 大夫人受不了这口气:“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程延仲帮老爷做了丁点儿事,她曹如嫣就摆这么大的架子,以为自己是谁啊。捞月,带上护卫,去祁院。” “是。” 大夫人到了祁院门口,颜面扫地地站在那里说:“我这个一家主母来了,还要去通报她这个大少奶奶,她要造反了?” 曹如嫣知道是下毒的人来了,也不怕:“她是来看看她干的事情怎么个进度了吧。就请她进来吧。” 然后,曹如嫣坐在正屋的正座上,苏若瑶坐在了偏座上,说:“既然她要撕破脸皮,我们就奉陪,一忍再忍也忍不出个结果。” 大夫人进来看这架势,像是敌我双方对阵,但她还是说了句表面化:“如嫣,苏希仁,从金门岛回来,一路辛苦了。” “托夫人的福,回来路上不辛苦,回来后就辛苦得想挥剑。” 苏若瑶斜视她回答。 大夫人不开心:“苏希仁,你一个妾室,敢代替妻子回话?” 苏若瑶已和她对阵无数次,早熟悉不过了:“夫人,大少奶奶有些疲惫,对于那些无关紧要或是不愿理会的人,就由我这个妾室代替她处理好了。你若是很想与大少奶奶交谈,大少奶奶也不吝啬,愿意奉陪。请坐吧。” 大夫人看看曹如嫣:无关己事地坐在正座上,也不看自己一眼,更别说过行礼了。 “如嫣,苏希仁,你们,” 大夫人没想到她们会气到这个地步,什么都不要的样子。 捞月为大夫人说话:“大少奶奶,按礼制,老爷或法人来了,应坐正座,请你起来。” “大娘,这里位置多着,有的坐你就赶紧坐着吧,别等到哪天连位置都没有了,还要争夺那上下左右之分。” 曹如嫣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如锐剑,像要刺破她的心。 大夫人颤了一下,坐上客座:“好,你们,身为媳妇,对家婆不尊,我今日就坐这,看老天怎么折你们的寿!” “做人先不要把自己的寿折了,才有资格说别人。” 苏若瑶说。 大夫人先不计较这些,现在来的目的是看程延仲怎么样了,最好是没得救了。 她训斥地问:“延仲呢?祁院被你们封锁得严严实实,这是在干什么,他也不管吗?” 曹如嫣说:“敏嫣,给夫人上鱼粥。” 敏嫣端了一碗鱼粥过来。 大夫人立即想到摘星将马钱子毒倒进鱼粥里了,虽然曹如嫣和苏若瑶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毒粥来毒死她,但她还是有所害怕和不安,不愿喝:“上茶就上茶,哪有上鱼粥的,我不喜欢喝鱼粥。” 曹如嫣已心痛地要疯了,走过去将鱼粥往地上一扔:“不喝就请便!” 连苏若瑶都没想到她会这样发怒的动作,为她捏了一把汗:不知今日这一闹,将来大夫人会怎样对付我们,但箭已发出,回不了头了。 大夫人未见过曹如嫣这般怒发冲冠,毫无淑雅气质,她站起来,指着曹如嫣,说话也不顺了:“你想干什么?延仲呢,他不管你这样的泼妇行为吗?那就等老爷回来处置你!” 曹如嫣坐回主座,声音平静下来,面容也和气了:“好啊,那就等爹回来,看看爹处置的是谁?大娘,在金门岛,延新的表现可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以前从不知他的能耐就是这样。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吧?着急了吧?” 曹如嫣和气又转变成怒气了。 大夫人惊讶她转变得如此之快。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五章 程延仲得救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接着嘲笑大夫人:“没想到我们会提前两天回来吧?延仲原来打算喝完一整碗鱼粥的,可他只喝了两口,我们就到了门口,他就放下了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现在想想,这是苍天有眼,在召唤延仲的妻儿回来就他。夫人,你失望了吗?后悔了吗?” “我不知你们再说什么,鱼粥与我何干?我亲自来给你们接风,你们就这样招待我。那我就不留在此处了!” 大夫人要走,她已想到这两懦弱的丫头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没想到会到这样强硬,她们太大胆了,现在还不知老爷站在谁这边呢。 曹如嫣留她一句:“大娘,别急着走啊,如嫣有话还未说完呢。” 曹如嫣走到她身边来:“大明皇家遵循的就是长子继位制。万历帝极其宠爱幼子福王,最后登上皇位的还是长子。而福王的母亲程贵妃也因逆天而行,曾数次劝说万历帝立幼子为太子,后来落得众人唾骂为妖孽,晚年凄惨。” 曹如嫣这是在暗示大夫人不要异想天开,将四少爷程延新当作继承人。 大夫人也有反驳的话:“太祖洪武帝立长孙朱允文继承大统,却被朱允文的叔叔燕王朱棣夺去。而燕王正是洪武帝的第四子。此后,大明的每一位天子,都是燕王永乐帝的后代。” 大夫人强调“第四子” ,是想说程延新时程迪智的“第四子” ,可这根本是强词夺理了。 曹如嫣“哼” 地一声,点一下头:“对,凡事不可一概而论。但永乐帝靠的是才,能,德,勇,以此打破废长立幼的规矩。至于无才无德者,痴人说梦去吧!” 曹如嫣和苏若瑶现在对大夫人的怒斥和怨恨表露得淋漓尽致,从她们痛恨的心情来说确实无可厚非,但从她们现在的地位来说,还斗不过大夫人,这样做就有些过火了。 “曹如嫣,你夫君程延仲还在巡海,还没站稳脚跟呢,你就敢在我面前说此大话,当心咬了自己的舌头。我是长辈,不想与你这丫头片子争论。但是,你听好,你要为你今日对我的不敬而负责!” 大夫人已知道程延仲现在的情况,不想在祁院了,刚要走,问:“徐仙人呢,被延元拉到你们这来了吧?让他出来,跟我走,继续给我针灸!” “待延仲完全好转再说!” 曹如嫣丝毫不让。 程延元和徐仙人却出来了。 徐仙人知道自己已被大夫人看出破绽,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近她,为自己父亲报仇了。 大夫人所谓的跟她回去,必定是审问和谋杀,既然必死,那还不如――徐仙人掏出匕首,冲向大夫人,喊着:“神医许蓬莱之子许云宸为父报仇!” 在场的人,除了苏若瑶之外,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徐仙人竟敢行刺大夫人,是不是发疯了? 他没能行刺成功,而是被大夫人的护卫一剑刺穿倒地。 众人围过来,徐仙人已奄奄一息了:“大少奶奶,苏夫人,我是许郎中之子许云宸,你们不用担心大少爷的中的毒,他喝的少,定能很快解毒。请代我谢谢大少爷,为我爹上坟磕头。告诉他,好人有好报。” “我会告诉他的,我也会向许神医磕头的。” 曹如嫣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要感谢时已晚了。 苏若瑶哭了:“许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许云宸明白苏若瑶的言外之意:不该再回到程府来。 但他不后悔:“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用可怜我,我只恨我没能为我爹复仇。” 程延元已哭得泪如泉涌:“许叔叔,谢谢你,若没有你,我恐怕已被人毒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我害了你啊?” 程延元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但猜到几分。 许云宸转而向程延元说:“此事与你无关,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五少爷,你的这个君子兰璎珞是我买来送给我爹的,保你一生平安。” 许云宸最后睁着眼睛盯着大夫人,想说却已说不出来,大夫人不敢看他那双仇恨的眼睛,也不敢说什么了。 她回到至幸堂去,摔茶杯,打桌椅:曹如嫣和苏若瑶提前回来,让必死无疑的程延仲与鬼门关擦肩一下而已,这已令我此局惨败收场。 她们还扬言要与我对抗,拉延新下台。 虽程延仲现在还在巡海,但老爷看重他,他的前途指日可待是势在必行的,我该如何是好? 更没想到这个徐仙人竟是许蓬莱之子。 他藏匿在我身旁多久了,我竟毫不知晓,这么说此人以前为我煎药,针灸,全都是在害我,为他爹许蓬莱报仇? 当初我做的那么隐秘,他怎么知道杀害许蓬莱的人是我? 是程延仲还是苏若瑶看出了端倪告诉他的? 是苏若瑶,对,是苏若瑶! 原来这个灾祸早有人联手,难怪跟我说“朋友不需多,只要同心即可” ,我被这个灾祸害了那么久,竟一点不知。 大夫人无力地坐下,闭上双眼,看到的却是许云宸临死时面对自己的仇恨的不肯闭眼的样子。 她立刻睁开眼睛,其实坏事做尽的她并不怕这些,只是她想:为何他叫许云宸,为什么他偏偏要取名为云宸呢? 祁院里,曹如嫣令人将许云宸葬在花冲坳坟地,一声叹息:“神医,孝子,就这样草草下葬了。” 程延元问:“原来徐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许郎中之子。他今日在祁院刺杀大娘不得,大娘会否在爹面前告我,说是我指使的?” “许郎中就是死于夫人之手,她不敢告状。现在,她恐怕吓破了胆,以为许郎中在向她索命吧。” 苏若瑶一面痛恨大夫人,一面痛惜许云宸年轻丧命。 “许郎中之死也是有隐情的,是大娘所为。” 程延元今日惊讶几次了,惊讶过后是哀悼:“以后,我会为许郎中父子上坟。” “现在,我们等待延仲体内的毒全部消除,等待爹回来为他做主鸣冤吧。” 曹如嫣回到房间去了。 苏若瑶跟进去,看到曹如嫣在为昏迷的程延仲擦汗,然后流泪与他说话。 苏若瑶不想说什么去安慰曹如嫣了,就在心中说:如嫣,你爱延仲,已胜过当初我与延仲相恋时。 可不能一直看着曹如嫣这样累下去,苏若瑶就走过去,抚着她的头:“如嫣,这解毒的药,晚上还要喝,我们轮流休息,轮流照顾延仲,你别把自己累坏了。” 就这样喂药,守候。 到了晚上,下半夜寅时,曹如嫣在守着。 她坐在床边,起身看看窗外,天已蒙蒙亮了,都快十二个时辰了,延仲怎么还不醒过来呢? “如嫣。” 多么熟悉的声音。 曹如嫣回头一看:程延仲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惊喜地望着,生怕他消失了,嘴里说话也颤抖着:“老天答应了我的祈祷。” 然后她奔过去,几乎是跳到程延仲身上,抱着他。 程延仲经过一天一夜的呕吐腹泻,喝药解毒,也没进食多少,无力抱住曹如嫣,两人都躺在了地上。 曹如嫣脸贴在他的心脏处,程延仲摸着她的头:“如嫣,别再担心,我没事了。” “我要听到你强壮的心跳才可放心。” 曹如嫣趴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程延仲依着她:“怎么样,听到了吗?” “听到了,还是像以前一样有力。” 曹如嫣赖在他身上,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怕失去他,不想起来。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心跳,如嫣还是像以前一样霸道。都说了没事了吧,却不愿起来。” 程延仲摸着她的脸,幸福地微笑,任她这样。 而曹如嫣的眼泪忍不住低落在他胸膛:“延仲,我回来后,才开心了一下,你就中毒了。然后我一直这样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们每天不变的吵闹,还未分出胜负,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是吗,如嫣?” 程延仲让她心里平静下来。 但曹如嫣已贴着他的胸膛睡着了,程延仲想:她累了,担心了一天一夜,让她睡吧,就这样睡吧,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苏若瑶进来,看到这温暖的情景:程延仲的微笑,曹如嫣伏在他身上安静地睡着。 她将曹如嫣扶上床后,对程延仲说:“延仲,幸运躲过一劫。不过你现在脸色还是苍白的,全身无力,抱如嫣也抱不动,出去听郎中们怎么说吧。” 各位郎中把脉,看舌头之后,都确定程延仲已无碍了:“好在食用毒粥量小,才能解毒解得快。” “各位郎中,还请你们留一会,等老爷回来,为大少爷作证,这鱼粥里含有大量的马钱子之毒。” 苏若瑶弯腰行礼。 郎中们也是半睡半醒了:“好吧好吧。” 回到房中,苏若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程延仲。 程延仲牵着苏若瑶的手,吻了一下熟睡的曹如嫣,感激不尽,鼻子也酸了:“若没有你们提前回来,我怕是与你们阴阳两隔了。” “是如嫣急着闹着要回来,我想她是有所感应,可能她自己也不知。是她救了你,她是你的福星。还有程乾,他的屎,帮你把吃下去的毒物呕吐了出来。” 苏若瑶不再说下去,想笑了。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六章 程迪智处置马钱子一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无所谓:“儿子的屎尿救了父亲,有什么好笑的。品书网 www.voDtw.com只是没想到许云宸送了命,延元被人毒害的证据也没有了,延元的冤,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天亮后不久,程延仲,苏若瑶,曹如嫣都穿戴好等着程迪智回来,程延元也一直没有离开祁院。 等到辰时,程迪智回来了,首先就寻到几日不见的长子程延仲,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开口即问:“马钱子一事是怎么回事?” 程迪智坐上了主座:“如嫣,苏希仁,你们说。” “爹,她们已为延仲中毒一事哭得眼泪都干了,而且一夜未睡好。” 程延仲说:“这一切,延元全知道,让延元向你解释吧。” “延元,你说!” 程迪智盯着他。 程延元叙述完一切后,解释道:“爹,那碗有毒的鱼粥确实是我带给延仲大哥的,可马钱子不是我下的。” “原来马钱子鱼粥是延元带来给延仲的,这就很好解释了。” 大夫人密切关注祁院的动静,得知程迪智回来了,也就赶紧来了,今日,她终于可以喝程迪智一起,以程家之主的身份坐上祁院的正座。 程迪智烦躁地问:“听夫人的意思,这马钱子毒是延元下的?” “不是我,爹,大娘,我没有下毒。” 程延元要哭出来了。 “延元,毒不是你下的,我们相信!” 大夫人说完后,继续她刚才的说法:“众人皆知,延仲从金门岛回来后,每日早晚饭都与延元在祁院共用。所以,下毒之人就是延元的同胞哥哥延滨。” “大娘,延滨二哥为何要下毒?你又有何证据?” 程延元也管不了什么礼仪尊重了,就这样直接问。 大夫人将程延滨的把柄说出:“传言延滨觊觎大嫂如嫣,若趁此害死了延仲大哥,就可与如嫣私相往来了。” “大娘,你胡说!” 曹如嫣受不了别人一直拿这件事做文章。 “大娘,我不信延滨会这么做。” 程延仲也说。 “延仲,你妻子被人看得垂涎三尺,你都不担心吗?” 大夫人刺激程延仲那根作为男人的神经。 程延仲没有受她欺骗:“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和如嫣夫妻恩爱,不会与其他男人有苟且。” 程迪智问:“夫人,你说这话,可是损毁他人人品的,可要慎言。” “老爷,没有理由我不会胡说。” 大夫人将程延滨的把柄列出:“我本不信这样的传言。但容彩霞诬告延滨和如嫣在山居池戏水,延滨为保如嫣清白,竟说他自己与容彩霞有染。个中真假,外人难以知晓。后来惊蛰天,如嫣最喜爱的山居亭被雷电击碎,延滨不顾右手残废,硬是一砖一瓦地去砌砖,虽没修好,但足见其真情。而延仲一家离开泉州去金门岛后,延滨日日在祁院门口张望,望着他恋上的嫂子如嫣回来。却没想到他的延仲大哥先回,还与延元早晚共用餐。这时,延滨借延元除掉延仲,就可顺利得到独守空房的如嫣嫂子了。延滨可真狠心,为了别人的女人,连自己弟弟的性命也不顾。” “大娘,你胡说,二哥他不会做这种事。” 程延元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下毒者当死。但我笃定,二哥没有。若是他,我死!” 程延仲说得坚韧不屈。 “大娘,我相信延滨二弟的人格。” 程延仲再为程延滨说话:“他不会做这种事。” “延仲,你还不清楚吗?那可是对你妻子暗藏不轨之心的人啊。若除掉你,如嫣夜夜独守空房,延滨就可趁虚而入了。” 大夫人再次激发程延仲的记恨。 “大娘,你别胡说了。若这次延仲丧命,我也跟着去,不会有你说的那些苟且之事!” 曹如嫣实在难以忍受地大喊。 程延仲握住她的手,在众人面前,抚着她的脸说:“如嫣,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会携手华发的。” 程迪智说了句让全场静下来的话:“你们别争了。我手下的施琅将军快马传信给我说:‘二少爷有急信,大少爷在家中身中马钱子之毒。’” 程延元立即辩驳:“爹,大娘延滨二哥为延仲大哥传信,这足以说明他不是下毒之人。若是,他何必通知施琅将军,快马请爹回来呢?” 大夫人没想到会有这等事,但她也转得快:“延滨真是聪明,以为是谁在死亡边缘了,就惺惺作态,去请老爷回来,其实,算日子,老爷今日戌时,就该到家了。延仲,大娘真为你难过。” 面对大夫人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程延仲竟觉得她比金门岛谈判的对手还要厉害,自己根本对付不了她。 程迪智脸色阴沉了:“马钱子,虎狼之药啊,是怎样的虎狼之心不才才下得了这样的毒?” 程迪智摔碎了茶杯,众人不敢出声。 程迪智都有点害怕了:“若不是如嫣,苏希仁及时赶回,延仲就会喝完整碗鱼粥,整碗马钱子。到时,如嫣,苏希仁守寡,程乾年幼丧父,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业障的事都会发生!” “爹,请为延仲做主,鸣冤,查出凶手。” 程延仲见程迪智怒发冲冠,想必是要惩治凶手了。 曹如嫣也请求:“爹,延仲受了这样的苦,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怎能让这凶手逍遥法外呢?” “爹,我也会帮忙去寻找证据的。” 程延元说。 此时的苏若瑶,感觉自己是局外人了:除了刚才一官说了一句我和如嫣及时赶回,我可能为延仲守寡之外,其他的,似乎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了。 延仲,如嫣,你们刚才是在刀山火海中的一对患难夫妻,要坚持这样下去,一辈子。 将来,即使我不在你们身旁,我也会设法了解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这时的程迪智似乎突然改变主意了:“没人敢下这种虎狼之药给我程迪智的儿子,定是不慎,误会罢了。如嫣,给各位郎中赏赐。延仲,你这两日不要去巡海了,在祁院调养身体。” 程迪智说完就走了,大夫人也跟着走了。 程延仲一群人气得跺脚,挠头。 至幸堂里,程迪智和大夫人坐在正厅内,里面就他们两人,无人敢上前打扰。 他们都直视前方,互不相看。 “睿合,你已知道延仲和延新在金门岛的表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为不中用的延新铺平道路,铲除你眼中的阻碍,延仲?” 程迪智的语气无喜,无怒。 大夫人同样是这样的表情:“老爷,既然你已断定是我,那我就摊开了讲。我们两个是互换了条件的。” “你说的条件是‘不把我和苏若瑶的关系说给延仲’吧?如果你这样害死了延仲,那这个条件还有用吗?” 程迪智反问她。 大夫人没话说,因为她的计划失算了一步:原本以为程延元哑了,那程迪智的留个儿子中就只有延新可以做继承人了,但没想到那小子能装,能忍。 程迪智说:“睿合,我们可以搀扶着延新为程家这艘巨轮掌舵,可我们能搀扶多久?既然延仲又能力帮助他,何不让延仲做他的助手?” “老爷想的周到啊。” 大夫人说:“只怕延仲野心勃勃,将来兄弟阋于墙。” “那要看延新怎么做了。虽然延新不会出事,但他只要为人为得好,同样可以兄友弟恭。” 程迪智道出他的想法:“原本,我考虑到你的感受,打算让延仲回来再巡海两个月,然后参与程家的事业。我看现在不必了,再考虑,延仲一家就更不得安宁了。” “这么说,老爷是有想法了?” 大夫人问。 “对,另外,我还要告诉你,如果这次延仲真丧命于你手,那么,延新现在拥有的一切将化为乌有,我,” 程迪智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有说出来。 大夫人明白他剩下那一半的意思:如果延仲没了,你就会等延元长大再将他立为嫡长子对吧? 可惜他还太小,你等不到那一天,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程迪智心中也明白:兄友弟恭没那么容易。 延新的性子阴沉,他的野心已逐渐显露,不可能对各位兄弟有好处。 而延仲,以他的强大才能,让他为延新的之下,所有人看着都会觉得别扭。 睿合说的“兄弟阋于墙” 有道理。 不过,我会给延新机会的,我还有时间教导他们。 现在的祁院里,所有人都气愤填膺。 苏若瑶问程延元:“延元,刚才你说去找证据,可证明谁是凶手,现在想到证据了吗?” 程延元回答:“这一天一夜因为着急延仲大哥的生死,没心思去想。现在我已想到,昨日早上卯时,我提着饭菜篮子来祁院时,路上与大娘的侍女摘星碰面,摔了一跤。摘星将饭菜篮子捡起,还给了我。当时我想,平坦的闰竹园内怎会让我摔跤呢?现在想想,当时与摘星碰面,恰好摔跤,这里面大有文章。” 程延仲止住了程延元的话:“延元,你们别提证据的事了。刚才看爹的样子,已是心知肚明,却不想揪出凶手。”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七章 大难不死,后福不浅 - 沉鱼泪 - 乐晨夕 “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吃亏了?”苏若瑶问。程延仲坐下,凝望前方:“不,爹不会让我白白受这样的苦。他定有难言之隐。” 苏若瑶无话可说了:延仲,对不起,你父亲的难言之隐,就是我这个灾星。 说话间,程迪智的侍卫程全来传话:“大少爷,老爷请你去至幸堂一趟。” “好,我这就去。” 程延仲跟着走了。 曹如嫣仔细想着说:“瑶姐姐,我看程全一脸笑眯眯的,肯定是有喜事。” “延仲在金门岛表现得那么出色,为老爷赢得巨额利润和一再的赞赏,应当得到老爷的赏赐,所以,如嫣说的喜事,没错。” 苏若瑶也肯定地说。 至幸堂内,程延仲站着面对程迪智和大夫人,就像出发去金门岛之前那样。 程迪智先是赞赏他:“延仲,你回家四日了,爹却不曾听闻家中谁人夸赞你在金门岛的功绩,为程家做的贡献。看来你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夸耀。延仲你不矜不伐,不骄不躁,毫不张扬,此乃谦谦君子的作风,可为你各位弟弟的榜样。” “爹过于赞誉了。” 程延仲回答。 大夫人一言不发,就表示地笑一笑,笑得很尴尬,看来这会她是装不出来了。 程迪智继续说:“延仲,你在金门岛生意谈判中为程家赢得的巨额财富,爹你看到你的才能,鉴于此,爹打算让你掌管程家的所有瓷器生意。” 大夫人的脸色渐变,看来程迪智事先没有和她商量。 还有更让她不想听的,程迪智说:“一千艘战船由你带领,这些战船亦战亦商,延仲你可有信心?” “爹,延仲虽然在巡海时与各种船打过交道,却没有带领过如此多的船,但延仲会向施琅将军虚心学习的。” 程延仲站着,依旧是稳如泰山地回答。 程迪智拍桌,稳妥地笑:“好。程家要的就是你这种乘风破浪的精神,不畏险阻的勇气,和礼贤下士的态度。” “爹的夸奖实在过高,延仲担当不起。” 程延仲说。 “不,你担当得起。” 程迪智说:“以后你需要处理这么多事务,住在祁院不方便,也不体面,你择个吉日,对了,今日就是吉日,今日全家搬到东边的权标堂。爹知道你不喜欢张扬,也别弄什么乔迁宴了,放个鞭炮就行了。” “谢谢爹,以后延仲就不再嫌住处拥挤了。延仲会带着全家来,多谢爹的恩赐。” 程延仲这回笑了,喜从天降地笑:这是父亲要重用自己了,若瑶和如嫣必定会很开心。 “捞月,摘星,” 程迪智给大夫人的丫环下令。 “奴婢在。” 她们说。 程迪智说:“将我刚才所说,大少爷的功劳和对他的赏赐,去向各位夫人,少爷小姐传达一下,让他们学着点。” “是。” 大夫人只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待程延仲离开后,她没好气地对程迪智说:“老爷,瓷器生意可是利润巨大,远远高于延新所做的药材生意;一千艘战船都归延仲掌管,你让延新的脸往哪放呢;还让延仲入住权标堂,这是要和延新并肩了啊。我是为老爷着想,别弄得他们兄弟之间猜忌争夺。” “夫人,你觉得我没有与你商量吗?在这之前你已问我,是否有想法了。我告诉你,有想法,凭夫人的智慧,应该猜得到这些。至于他们兄弟之间,延新仍是‘嫡长子’,有何丧失脸面?我总不能将一切都交给延新,其他儿子什么都没有吧。那可就是偏心了。” 程迪智反驳,但实际上他明白:自己确实是偏心延仲,但偏心得有道理。 大夫人呢,觉得多说无益了,今日程迪智给程延仲的这“瓷器,战船,权标堂” ,在大夫人看来,实则是给自己的当头三棒。 程延仲带着全家从祁院搬到权标堂,丫环,侍卫也多了一倍。 他感叹:“我们是什么时候从权标堂搬到祁院去的?如今又搬回来了,现在才知,这里比祁院住得舒服。” 曹如嫣兴高采烈地乱奔:“这里高大,清爽,干净,安宁,比祁院的低矮,潮湿,吵闹,脏乱好多了。而且宽敞了几倍,以后程乾练习走路也更方便了。延仲以前我们从至幸堂搬到这权标堂时,还叹息失态冷暖,说这里如何不好。现在从祁院搬到这里来,觉得好舒服,你说是为什么啊?” “那是因为如嫣你以前从至幸堂被贬职到权标堂,现在从祁院升迁到权标堂,时迁事异,感触当然不一样了。” 程延仲点醒她。 苏若瑶在旁边很安静:延仲,如嫣,将来你们会回到本该属于你们的至幸堂,祝福你们。 也庆幸自己有幸与你们共享。 搬进权标堂后,程延仲单独去至幸堂见了大夫人一面,两人在堂前的石桌旁喝茶。 大夫人讥讽地问:“延仲,从权标堂走到至幸堂,不用像祁院那么远了吧?住在权标堂舒服多了吧?” 程延仲不想回答这无意义的话,真诚地问:“大娘,我尊重地望着你,你可否也直视我?就像从前你拿我当亲儿子那样疼爱地看我?” 程延仲这是痴人说梦,但还是说了。 大夫人没有勇气直视他,但说话还是很直接:“延仲,恭喜你躲过马钱子之毒,大难不死,后福不浅。” 虽然两人都知道马钱子一事的实情,但谁都不说出真相,大夫人自然不愿说是她自己干的。 而程迪智已在众人面前说这是误会,并付以程延仲重任和赏赐,同时也在暗示他:此事已过,莫再提及。 但程延仲还是忍不住在大夫人面前说了一句:“大娘,那下手马钱子之人,真狠。” “延仲,住到权标堂了,如嫣和苏希仁肯定很开心吧?” 大夫人还是讥讽之意。 好笑的是,两人说了四句话了,没有一句能接上对方的话,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程延仲觉得大夫人在刻意回避自己,就想尽快结束对话:“大娘,你现在的郎中为你疗头风还好吗?” “徐仙人竟然是许蓬莱之子,要杀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大夫人终于直视程延仲,说了句对得上号的话了。 程延仲看她是在怀疑自己,便说:“大娘要是觉得被人刺杀有损名誉,何不去追根究底,彻查此事,看看这个徐仙人究竟为何要杀你?” 大夫人想:追根究底,那不就是追究我自己吗? 程延仲,看来你当时就知道许蓬莱之死是出自我手。 这么说你放过了我。 但我只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拿这些来感动我。 “延仲,我们好像还没喝茶吧。茶都要凉了。” 大夫人又开始东扯西聊。 程延仲觉得没必要再聊下去了:她不会认错,也不会悔改。 我还是回去想想怎样保护若瑶,如嫣和程乾的安全。 但是,这个徐仙人,许云宸、、、、、、程延仲回到刚搬进不久的权标堂,和苏若瑶站在高大的堂前,俯视整个闰竹园,他和她从不拐弯:“若瑶,许蓬莱郎中的死因,当时只有你我知道,而我们劝他的长子许云宸不要冒险为父报仇,但、、、、、、” “他是骗你的,他心里的恨,怎能忍得下?他猜想我与他同样恨,就找到我,我告诉他,是夫人主谋的。” 苏若瑶全部道出,声音沉重,随着旁边的竹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 “我以为,当时的你是善良的,你却、、、、、、” 程延仲叹气说。 苏若瑶很不满,扭头看他:“这样让你失望了吗?延仲,你希望看到我的善良被害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吗?我曾经这样过,如嫣也曾经这样过,让你多少次尝到锥心之痛的滋味,你还未觉醒吗?” 程延仲被她说服:“若瑶你说的没错。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知该偏向谁?” “你的亲人,你的大娘,你可以不管她曾想用鬼符炸药炸死怀孕的我,可不管她曾派人践踏如嫣,也可不管她曾令人盗走程乾,但她用马钱子置你于死地,你也不管吗?对于这样的亲人,你虽下不了手,但许云宸为他父亲报仇没错!将心比心,如果你是许云宸,你会不会这样做?即使你认为我和许云宸合谋杀害你的大娘,我也认了。” 苏若瑶倔强地说。 “延仲,瑶姐姐,许云宸已经安葬了,他结束了一生,别再因他而争吵,让他在地下安歇吧。” 曹如嫣听见这大声争吵,走过来,想结束他们的争论。 可争论正充满着火药味,很难停下。 苏若瑶还有话:“延仲,我们在祁院时,许云宸曾消失一段时间。你知道那是为何?他来跟我说,夫人令他用相克药慢慢毒害我,让我衰败枯竭而死。许云宸问我该怎么办,我劝他逃走,别再回来了。然后我去跟夫人说,许云宸已被我铲除。就是在惊蛰天那一天。他走了,可他又回来了,装作死里逃生的样子回到夫人身边。直到她刺杀夫人未得而死。我也后悔啊,我不该让他知道行凶人是夫人。”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八章 散步不悦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坐在了石凳上,审问般:“许云宸,他给大娘治疗头风是在骗人的吧?” “他说是给夫人逆反治疗,让她暂时不痛,实则病情越来越重,至于夫人现在身体如何,我也不知。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苏若瑶说。 程延仲抓着头发:“为何会这样?这么说我也对不起她。” “我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许云宸,他已经不在了。我对不起许大夫。” 苏若瑶欲哭:“许大夫,你听得到吗?我对不起你啊。” “瑶姐姐你没错。许云宸所做的一切是大娘该得得报应。许云宸自己选得路,他也不会后悔。现在我们只能悼念死者,若为他而争论,怎让他在地下安心?” 曹如嫣坐下,对程延仲讲理:“延仲,你痛苦,是因为你以为瑶姐姐做了陷害人的事吗?她那是保护自己啊!” “对,因为我没能保护她,所以她要保护她自己!” 程延仲有些精神狂躁了:“如嫣你也该想办法保护你自己,免得再次被劫持,被蹂躏!” 曹如嫣不说话了,都不说话了,都看着曹如嫣。 程延仲才知道自己说过了头。 曹如嫣幽怨地眼神看了程延仲一眼,跑走了。 “延仲,你就为了你的大娘伤害我和如嫣吧。我受得起,她受得起你刚才那句话吗?” 苏若瑶也走了。 后院,曹如嫣撕竹叶,一片一片地扔,苏若瑶在旁边陪着她: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等延仲来安慰她。 那就看延仲什么时候想得开了。 程延仲来了,慢慢走过来,面对曹如嫣。 她不理他,一把竹叶扔他脸上。 程延仲鼓足勇气,想承认错误:“如嫣,扔得好!我该打,你应该用竹条抽打我。刚才我说错了。你想办法保护自己是应该的,若瑶所做一点都不过分、、、、、、” 曹如嫣泪珠含在眼中,扑到他怀里,柔弱悲情地说:“延仲,我从来不愿想法去保护自己,我嫁给你了,就想着你强大了,你就可以保护我了。” 程延仲的怜爱之心一下被激起,紧紧抱着,抚摸着:“我差点伤害了我的小如嫣。如嫣,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费心去保护自己,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可你也有许多为难之处我和瑶姐姐帮你一一化解,但你不要再为了以前的事更瑶姐姐争吵了。答应我,答应我。“曹如嫣扭着他。程延仲经不起她这样温柔的扭,笑对她说:“好,就当是我们搬入新居所,不吵也不闹了。”然后问:“若瑶?”“是啊,前院吵架后院和,这样和气才足以御敌。”苏若瑶用玩笑话,曹如嫣以她对程延仲一贯的柔情蜜意,暂时结束了这次争论。苏若瑶想到刚才曹如嫣说的“只想延仲你来保护我”,她也想:我也只愿一人来守护我,是你吗?一官?大夫人毒死程延仲,毒哑程延元的计划全盘皆输之后,迎来了她的生日,四月底。她想着:过个生辰,好好操办一下,缓解一下这些不快的人和事,暂时将程延仲搁在一边,等生辰后,我还有得是棋子对付他。在权标堂内开心着的曹如嫣,将苏若瑶在金门岛的那一幕抛之于脑后:瑶姐姐,回到延仲身边,忘了沙滩上的事吧,我也帮你忘了。她们还有件事,觉得要处理一下,就是关于程延元被下毒的事。苏若瑶说:“延元真可怜,没有母亲的保护,装哑装了那么多天,本想着老爷回来你给他个说法,可现在连唯一能给他作证的徐仙人也死了。那么延元这十多天的忍耐和被程争妍的笑话,就这么不算数了吗?”“延元是为了延仲而开口说话的,也将他和徐仙人一起瞒住大娘的事暴露了,这已得罪了大娘,不知延元以后还会遭遇什么样的毒手?”曹如嫣哀叹,转念一想:“但是,这次害延元的人。我们该去给她提个醒,知道延元虽没有娘亲保护,却有我们做后盾。”“延元毕竟是为了延仲才失去指出凶手的机会,我们就去让凶手好自为之吧。”苏若瑶也这样想。来到闰竹园西边的禛珙院,六少爷程延嗣一人在门口玩耍,见到客人来了,连忙欢喜地喊:“大嫂,苏夫人。”然后咳嗽。五夫人听到儿子咳嗽,从里面出来,见到不想见的人,但不想见的人却向她说“五娘好”“五夫人好”。五夫人不敢撕破脸皮,就回应:“大少奶奶,苏夫人,乔迁大喜,进来坐坐,说说话,喝杯茶吧。”“喝茶就不麻烦五娘了,说话呢,站着就可以了。”曹如嫣没有给她脸面。五夫人也失了脸面。这时程延嗣说了句让五夫人更没面子的话:“娘,你去跟爹说,让大嫂和苏夫人做我的夫人好吗?”五夫人听到这话觉得很丢人:“延嗣,你胡说什么?”苏若瑶半蹲下对程延嗣说:“延嗣,这件事跟你娘说是没用的。我和你大嫂都是你大哥的女人,去跟你大哥说去,问问他同意不同意。”“哈”苏若瑶大笑。五夫人被气火了:“你们在干什么?教小孩子这些淫秽的东西,真不要脸!”苏若瑶鄙视地说:“是谁不要脸啊?自己的儿子无能,处处不及别人的儿子,就想方设法地去毒害人家没了娘亲的孩子。你要有本事,就让你这个不知言辞,开口让人笑掉大牙的儿子有点长进,堂堂正正地让老爷多看他一眼啊!”“我的延嗣没有你们有本事,惹得老爷一直看延仲。也不知老爷是在看延仲还是在看你们这两位有本事的人!”五夫人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阴阳怪气的。曹如嫣就将五夫人害怕之事说出:“延嗣这是咳嗽了吧?喉咙痛了吗,还流鼻涕,看样子是着凉了吧?要用辛温解表药来止咳化痰吧?让我想想,麻黄汤,生姜、麻黄、紫苏、桂枝、荆芥、白芷、细辛、香薷、防风、苍耳子。五娘,你的娘家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可别给延嗣下错了药啊。”刚才曹如嫣说的这些,都是五夫人给程延元喝的毒哑药里面的,五夫人不敢再听下去:“你们什么意思啊?想害死人吗?”“五夫人,敢做就要敢当,做得出就不要怕别人说!”苏若瑶一字一咬牙:“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你听着,不要以为延元的母亲不在了,你就可以对他胡作非为。要知道,延元还有靠山,你自己数数看。这次没有证据揭穿你,算你走运。以后延元要有个头疼脑热都跟你逃不了关系!”“延元和延嗣还真是同年生的好兄弟,延元刚用了麻黄汤,延嗣也急着要用了。”曹如嫣遮着嘴耻笑。五夫人不甘示弱:“你们别以为搬进了权标堂就了不起,就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别忘了,你们以前住祁院,跟我的禛院平级!”“就算平级还是有分别,祁院在东,禛院在西,还就是高你那么一级!”苏若瑶也是一点不让。五夫人觉得说不赢了,就嚷着:“出去,出去,别来我这发疯!”然后关上大门。苏若瑶和曹如嫣算是嘴上赢了,但不知以后会如何。这样做是为程延元出口气,也是为了曹如嫣:五夫人是害得曹如嫣产下死胎的凶手之一。不过,她们两个这么做,似乎是程延仲因为住进了权标堂,受到了程迪智的重视而忘乎所以了。她们沿着亭子走着,谈论着以后权标堂怎么布置,丫环侍卫的安排,与程家各亲戚的关系,还不忘欣赏初夏的风景:竹林更加郁郁葱葱了。走到了托鹃亭,意外地,见到了另一个不想见的人——程争妍。她今日打扮地光鲜亮丽:大红褙子,明黄襦裙,紫矿染棉酒晕妆,还梳了个牡丹头,将她从苏若瑶,曹如嫣头上夺过来的牡丹花钿和凤凰步摇都用上了。还有耳环,项链,手镯,手链,吊坠,一身的珠玉满堂。怎么看都令人觉得好笑:紫矿染棉酒晕浓妆和牡丹头是成婚女子所用,而苏若瑶从未用过,曹如嫣仅在成婚时梳过牡丹头。两人一直是淡妆素裹,最多化个淡雅的桃花妆,配上素雅的兰花头花。而这个程争妍倒是不避讳,什么已婚女子的浓妆,服饰都往身上弄,那一身大红明黄让人刺眼,过多的头饰一点也不搭配。活像个开饰品店的人在兜售饰品。苏若瑶和曹如嫣不想与她惹祸上身,想着打个招呼就走,可今日程争妍对她们格外客气:“大嫂好,苏夫人好。”“争妍,出来转转吗?我们也是,不过现在要回去了。”曹如嫣温和地说,对小孩子般,其实她比争妍大不了几岁。“大嫂别急着走,为争妍解答一个问题吧。”程争妍春心荡漾似的。她是大夫人的女儿,曹如嫣虽恨透了大夫人,但争妍终究是个不懂事的大孩子,所以如嫣也不便拒绝这请求,问“争妍有什么事,大嫂可以帮得上忙的?”本书来自 第五十九章 诱导程家小姐走错路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争妍笑嘻嘻说:“帮得上,除了大嫂和苏夫人,还真没人帮得上我呢。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然后她开始抱怨:“我娘得生辰快到了,大姐二姐和两位姐夫都先回来了。爹娘又是在夸两个姐姐如何贤惠淑德,夸两个姐夫英俊才华,让我学习两位姐姐,将来才可嫁给像姐夫这样的男子。一点也不留脸面。” “爹和大娘也是为了你好,有时说话重了些,也是为你而心急,这怪不得他们。” 曹如嫣说的在理。 但程争妍已听不进去这样的话了:“可我早受不了她们这样的话,总是用两位姐姐把我比下去。我觉得他们是用我来衬托两位姐姐吧。大嫂,你说,要是我让大姐夫,二姐夫都喜欢我,在爹娘面前夸我,你说爹娘还会不会夸大姐二姐来讽刺我?” 曹如嫣觉得她真是愚不可及,而且不知羞耻,就义正言辞地以大嫂的身份劝她:“争妍,刚才你所说的话大错特错,你怎能说让两位姐夫喜欢你呢?只能说长幼相互镜中,爱戴。且不说你还待字闺中,说出这样的话已是羞耻,你这样的想法又将你两位姐姐至于何处呢?她们没有薄待你。你这样想怎对得住她们?” “那我怎样让爹娘不在耳边唠叨说她们如何好,让我学她们呢?” 程争妍已不开心了。 曹如嫣告诉她:“争妍,若想让爹和大娘像夸奖两位姐姐那样夸奖你,就做到像她们那样品德高洁,辞令优容,仪态端庄,女工在行,那样何愁爹和大娘不夸你?” “大嫂说的不就是四德吗?我才不愿这样低声下气,畏畏缩缩得样子。” 程争妍不屑地说,很快又问曹如嫣:“大嫂,你是大哥的妻子,是怎样让大哥有了苏夫人之后,又对你疼爱不舍,程家人都看到你和大哥在山居亭的卿卿我我。又是怎样不费一丝一毫之力让延滨二哥对你一见钟情,魂牵梦绕?甚至让大哥和二哥为了你争吵?连我爹也对你赞赏有加。你有什么办法不动声色地勾引男人,告诉我吧。” 苏若瑶气愤地想:程争妍,你是大家小姐,平时什么也不用干,就这样简单的四德也不愿学吗? 你娘亲真是把你溺爱惯了。 才会如此不知羞涩。 曹如嫣真想扇程争妍一巴掌,但忍住,望望托鹃亭外的蝴蝶兰,镇定一下,严肃地对她说:“争妍,你身为大家闺秀,居然说出这种‘勾引男人的办法’,羞耻之极。你想引诱你的姐夫吗?别怪大嫂没提醒你,不可有此行为,此想法都不可心存!否则后患无穷!另外,你说的什么‘勾引男人的办法’,不要问我,我不知这种低俗的东西!禾苗,我们走!” 曹如嫣就这样被程争妍气走了。 程争妍不高兴地说:“大嫂就是小气,她是怕我知道了她引诱男人的秘诀后,成了所有人赞美的女人,抢了她的风头!” 苏若瑶在年初时已看出程争妍的心思:嫉妒她的姐姐,喜欢她的姐夫。 好啊,程争妍,那就让你为你平日的霸道和你娘罄竹难书的恶行还债吧。 此刻苏若瑶的心中充斥着恶念,令她难以抗拒的恶念。 程争妍走过来问:“苏夫人,虽然程家所有人都说你下贱,但我知道那些男人在背后还是对你朝思暮想,说你一眼就让人钩骨销魂。我知道你长得好看,有诀窍,不动声色地让那些男人喜欢你。告诉我你的诀窍吧。我有什么办法让两位姐夫都喜欢我,对姐姐置之不理?” 这段话足以让苏若瑶对程争妍发火,给巴掌,但苏若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如此。 “争妍,那要看你能不能让他们夜夜念你想你了?” 苏若瑶将她引入歪门邪道:“其实我已是残花败柳,遭人厌弃了,你才是含苞待放,令人垂涎三尺。” “苏夫人你在夸我,可我不懂你的意思。” 程争妍问。 苏若瑶神秘地对她说:“我要是你,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同为三姐妹,为何你就要每次被父母拿来比较?” 程争妍使劲点头:“终于有人明白我心中的痛苦了。可是、、、、、、” “可是你想要赢得你姐夫的心,不献出你的身体怎么可以呢?” 苏若瑶迷人地笑,让程争妍觉得这是真的。 “啊,要如此?” 程争妍犹豫了,但很快下决心:“有什么大不了?苏夫人当日不就是这样引诱我延仲大哥,才赢得我大哥的心,然后从浣衣女摇身一变,成了程家大少爷的妾室,划得来啊。我何不学你试一下,让两位姐夫也对我朝思暮想,难以忘怀,在爹娘面前夸我,让爹娘和姐姐都对我刮目相看!” 程争妍走进了暗香斋,那是程家大小姐大姑爷回娘家暂住之处。 苏若瑶想:程争妍,你这个笨蛋,没想到你这么好骗,我还要骗你的话都没说完,你就自己跳入陷阱了。 你以为你真有魅力吸引你两个好色姐夫对你朝思暮想吗? 不过这两个好色好色之徒也不会拒绝你这条送上门的免费鲜鱼。 虽说程争妍你还是豆蔻年华,但说错做错不少话,你活该,等着将来你娘亲给你收拾残局吧。 现在大小姐和二小姐应该在至幸堂和大夫人聊天,一叙母女之情。 只可怜了无辜的她们,也要为大夫人的作恶而背债。 现在的苏若瑶,报复之心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她心里也难受。 看着托鹃亭周围的蝴蝶兰:色彩绚烂,优雅美丽,可惜了这多彩的蝴蝶兰,为何要开在这种地方呢? 大夫人的生日还有两天,苏若瑶常去西边的珠泪亭和玉烟亭走动,因为这两座亭子的后面是疏影斋和暗香斋,那是大姑爷和二姑爷暂住之处。 苏若瑶想看到的也看到了:程争妍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时而从疏影斋出来,时而从暗香斋出来。 苏若瑶耻笑:少女情窦初开也不必对两个男人吧,而且都是你自己的姐夫。 程争妍,今日笑得灿烂如花,将来哭得残花凋零时,也算是你人生的一个教训吧。 这也是一官说的,当你受苦时,不要怪你父亲平日没有教导你! 看到了想看的,也看到了不想看的:四小姐程怀素在珠泪亭张望疏影斋,忧愁不解。 苏若瑶想到:疏影斋,二姑爷住在里面。 程怀素曾说过她喜欢二姑爷,现在看到了程争妍时常出入二姑爷的住处,敏感的程怀素会作何感想? 痛心疾首地识破二姑爷的嘴脸,然后一改往日的忧郁,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如果这样,也算我做了件好事,为三夫人的自尽恕罪。 苏若瑶走近珠泪亭,向程怀素打招呼:“怀素,有兴趣在此赏景吗?” “苏夫人,你看,这里的千日红,开得不错。不过它真的能红千日吗?” 程怀素一开口就能让一个外向的人也跟着忧郁起来。 苏若瑶的心情也没多好,面对这个一身病态的四小姐,又觉得自己该说些振作的话给她听:“怀素,不管花能开多久,即使凋零了,只要根还在,明年还可以再开。好比人,现在受伤了,只要心还在,就会渐渐好起来。” 程怀素却是惨淡黯然:“若以花喻人,一生只有开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开错了时间,开错了地方,就没有阳光雨露,很快就会凋谢。甚至,没人知道它在这世上绽放过,也没人知道它想绽放。” “怀素,我觉得,这只是你自己的误解罢了。开错了时间,开错了地方,只要花朵自己顽强不懈,就可探出头,迎接阳光的照煦和雨露的滋润。” 苏若瑶想让她添些自信。 可程怀素看似悲哀柔弱,实则有些顽固不化:“未及出头,已遇骤风,天不怜我,识人不清。苏夫人,你有幸与我大哥一场相恋,这才是完美的盛开着。” 苏若瑶怀疑:那是盛开了,但完美吗? 程怀素走到桌旁,提笔。 苏若瑶问:“怀素有兴致写字,疏散心中的抑郁,这样也好啊。” “习字只是习惯,抑郁是疏散不了了。” 程怀素说:“别人都暗地里说,看到我这张脸就难受,更无人愿意看我习字了。苏夫人也无兴趣看我习字吧?” “怎么会无兴趣呢?你哥哥,弟弟是程家的书法三兄妹,很多人都盼着有幸一睹你的墨宝呢。” 苏若瑶走过去看。 程怀素笑得也那么凄凉:“虽然是假意安慰,但还是谢谢你。” 苏若瑶觉得实在很难改变程怀素的心境,只要她不做傻事就好。 而她的习字写的诗,让苏若瑶感到紧张:《珠泪亭》五载风雨五载念,一朝识破尔真伪。 惜吾心意东流水,皆付郎君收不回。 墙角迎春苦绽放,骤风无情连根拔,今瞭世间无所恋,花木深处静参禅。 苏若瑶看出这很明显:这是她对二姑爷薄情的怀恨诗。 五载念,才十四岁的怀素,竟对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念了五年? 若只是如此耶不要紧,可她写什么“无所恋” “静参禅” 。 这是要干什么,要自了还是出家? 本书来自 第六十章 闭门聊家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钻牛角尖的程怀素:二姑爷与三小姐**,与你何干? 你这么痛苦作什么? 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薄情郎戏弄才对。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而你自己念着二姑爷,又何尝不是对二小姐的不敬? 你也有错啊,怀素。 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犹豫间,有人来请苏若瑶:“苏夫人,大少爷请你回去。” “好,怀素,你习字吧。我们每日都可在此谈心。” 苏若瑶说着,就走了,她想把此事的全部真实情况告诉程延仲,让他做决断,可这一说出,脸皮薄的程怀素受得了吗? 那就婉转地说吧。 回到权标堂书房,程延仲和曹如嫣已在那里了,苏若瑶未及程延仲开口,就心急地说:“延仲,刚才我路过珠泪亭,见到四小姐程怀素,与她一番交谈,还看了她写的诗作。我感到她的情绪十分不佳,她面对着盛开的千日红也能悲叹作诗。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个闺中怨妇。延仲,我们是否该关照一下她?怀素的嫡亲二哥延滨粗蛮,五弟延元还小,都不知怎么劝慰她,你作为大哥、、、、、、” 程延仲心烦了:“若瑶,你一回来就讲怀素没完,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她一向就是那个悲天悯人的样子,生来如此。况且她的延滨二哥性情暴戾,谁敢惹她?你和如嫣,先管好自己。” “怎么了?” 苏若瑶这才注意到曹如嫣似乎在认错的样子。 程延仲开始训诫了:“若瑶,如嫣,你们去禛院和五娘大吵了一场?弄得程家皆知晓了。” “我们是为了延元。五夫人想用重剂量的麻黄汤毒哑延元,好为她那个无能的儿子延嗣除掉竞争对手。我和如嫣去警告她,就是要让她知道,延元背后有我们,她最好收起她的不良之心。” 苏若瑶辩解。 “对,延元背后有我们。” 程延仲承认,但有说出棘手之处:“但五娘背后有大娘,否则她怎么敢毒害延元?本来延元就因我中毒一事而得罪了大娘,现在你们为他去争吵,只会让延元的处境更加艰难。” 程延仲说完这段话后,苏若瑶和曹如嫣都觉得,确实不妥。 程延仲继续说:“好心做了错事,还让别人说你们两个因我被父亲重用,而飞扬跋扈起来。我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好在延元也明理,不会责怪你们,但外人就不会这么说。对了,如嫣,我中毒那天,大娘来探视,她是来看我中毒深浅的。如嫣你已看出她的面目,可你让她坐客座,你坐主座,还当场摔碎了碗,与她辩驳。我知道当时你心痛,可是以你的聪慧,应当是手不慌,脚不乱,巧妙地让她出去。这对你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何必授人以柄,倒持泰阿?” “延仲,如嫣她当时心里只有你,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 苏若瑶叹息说:“授人以柄?敌人授了多少柄给我们,我们都没能用得上,一举除去敌人。” “若瑶,现在时机不对啊,怎么铲除敌人呢?我们正在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都是别人口中的说辞,不可再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了。” 程延仲劝说苏若瑶。 曹如嫣承认自己的错误:“延仲,这些日子,我以为你得到爹的重用,就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做了这有失礼节的事,让人笑话。若传到爹耳中,不知变成什么了。” 程延仲笑她,然后严肃了:“如嫣,记得去金门岛之前,你和若瑶一直督促我,待人处事要冷静,镇定,不可自以为是地狂放不羁。现在反倒让我来要求你们不可得意忘形。你们可记住了,以后不准再有如此言语不敬不稳之行,以免落人口实,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否则谁错了,就各自领伐,记住了?” “延仲,你现在比以前更像是我们的一家之主了。” 曹如嫣夸他:“我有一点点喜欢你了。” “阿谀奉承对我来说是没用的,如嫣,我还看不出你那点心思。” 程延仲对她又气又笑。 “延仲比以前稳重成熟了,是被程乾的一声一声的‘爹’喊出来的吗?” 苏若瑶期盼地问他。 程延仲说道程乾,就自豪地说:“确实,程乾这小子让我觉得肩上负担更重,有责任感,我要奋发向上,为他打造一片家业,将来让他来掌门。” 说了程乾,程延仲又说:“家有贤妻,不招横祸。古话一点没错,而且我有一对,老天待我不薄啊。每日两把戒尺悬在头上,不上进都不行。” “延仲,我和瑶姐姐难道像戒尺般严厉吗?” 曹如嫣问。 程延仲连忙改口:“比喻错了,让我想想、、、、、、” 苏若瑶并不想要这要的回答:延仲,我多次有意提到程乾,你就不能向我说一句“谢谢你为我生下了程乾这个儿子” ? 苏若瑶不想去祈求程延仲的怜爱,只有悲凉。 曹如嫣想到一事:“延仲,有一事我左思右想,觉得你还是有必要与爹,大娘说一声。前天我在托鹃亭见到争妍,打扮得浓妆艳抹,拦住我说,她受不了爹和大娘对大姐二姐的夸赞,她想夺取两位姐夫的心,让两位姐姐对她刮目相看。” “荒唐!” 程延仲听不得这**的事,看不起地骂:“不知羞,春心荡漾。干脆让她早点嫁人算了。” “可是我与争妍讲了一番道理,她不听,还问,问” 曹如嫣说不出口。 “问什么?” 程延仲直视她,看着她难为情的样子,觉得要说清楚。 苏若瑶替曹如嫣说:“争妍问如嫣,当初嫁给你之后,是怎么勾引你的,让如嫣教教她。” 程延仲火冒三丈,在书房里大喊:“简直伤风败俗!别管她了。如嫣,你与她讲了道理,已尽到做大嫂的责任了。而两位姐夫是孔门学子,不会受她所诱的。” “我想也是,说句心里话,争妍以前的行为蛮横无理,实在不像一个待字闺中女孩。我不愿与争妍多说一句话。” 曹如嫣说。 程延仲比她还冲动,有些气急败坏:“说到底,我一直在意争妍曾说要把我们的程乾放在棺材里!我以为自己胸怀大度,但我竟受不了一个女孩的一句恶毒话,所以,不想管争妍。更别去将此事告诉大娘。到时,我怕你的好心成了恶意,大娘会说你想毁坏争妍的名声。她就是这种人,我看透她了。少惹吧,反正争妍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苏若瑶心里一上一下的:还好延仲决定不说。 程争妍现在已做了苟且之事,如果延仲要去说的话,我就要跟延仲说明白,到时延仲也难办。 嗨,程争妍,谁让你当初依仗你娘亲,口不择言,对还在襁褓中的程乾说出恶语相向,无人能忍受,现在没人帮得了你了。 程延仲有些奇怪:“若瑶,如嫣,今日你两有点让我大开眼界啊。若瑶,你一来书房就不停地说怀素如何忧伤,让我们多去关照她。难道你忘了,怀素的娘亲,三夫人,曾在你怀着程乾的时候,对你用红花?” 延仲终于说了一句自己曾怀着程乾,苏若瑶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现在说起三夫人的事,没空为此事开心。 苏若瑶一直对三夫人用红花一事自责,因为那是自己做的,但又不能告诉程延仲。 她避开说:“延仲,那是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干什么。现在程乾不是活奔乱跳的吗?况且三夫人也因此自了,何必再提。而怀素,你们看她就知,就算一个欢天喜地的人也能被她伤感地伤春悲秋。真可怜得姑娘。” 程延仲看她,摇摇头,笑,然后问曹如嫣:“如嫣,大娘给你多少数不清的苦难,你还不计前嫌地为她的女儿争妍着急,你脑子里怎么想的啊?” “延仲,凡事一码归一码。争妍也没害我。” 曹如嫣谈到程争妍,还是紧锁眉头:“我实在担心,她竟然说出那种有伤风化的话。姑娘家,走错一步,只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程延仲感怀:“争妍和怀素都是程家的千金,出不了什么事,你们瞎操心什么呢?若瑶,如嫣,有时,我想,如果你们心狠手辣一点,有大娘的丁点也好,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可是,那样的话,我会不会还如此爱你们呢?我似乎贪心了,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我都想要,要你们的善良,有要你们能够狠心,保护自己。” 苏若瑶想:延仲,鱼与熊掌,你都可得。 让如嫣继续为你善良着,狠心的事由我来做。 到了大夫人生辰这天,宾客盈门,如同街市。 程延仲带着一家人,与各位宾客打招呼,然后跟着程迪智夫妇在宴席上吃饭。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大夫人也笑容满面,那么慈爱,她也能笑得出来。 但一则消息打破了这有条有理的生辰宴。 四小姐程怀素的丫环来报告:“老爷,夫人,四小姐要出家,奴婢怎么劝都劝不住。”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一章 四小姐出家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怎么会这样?”程延滨和程延元立刻起身离席。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迪智也顾不得场面大,客人多:“夫人,你招待一下客人,我去去就回。” 大夫人站起来,十分不愿:“老爷,延滨和延元去就够了。” 此事在苏若瑶的意料中,她觉得这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就对程延仲说:“延仲,如嫣,我放心不下怀素,去看一下,毕竟我曾做过她的丫环。” “好好劝她回来。” 程延仲说。 “本来我也想去,但不想让大娘抓到延仲的把柄,所以拜托你了,若瑶。” 曹如嫣说。 “我知道了。” 苏若瑶也离席了。 来到一个叫“曲径寺” 的尼姑庵。 程怀素已剃发,着尼姑袍,面对父亲,兄弟的到来,她似乎了无牵挂:“贫尼怀素,欢迎各位施主来曲径寺上香。” “你没有法号吗?为何还自称怀素?” 程迪智生气地问。 程怀素平淡地说:“贫尼的师父说,贫尼与佛家有缘,俗名即可为法号。” 程迪智几乎不敢相信:“不可能,那是我为你取的名字,书法大家怀素。对了,他也是佛门弟子。我不该给你取这个名字,落得今日的下场。” “不论俗名或是法号,都只是个代号,称呼,无多大意义。不必在乎。” 程怀素说的很轻松似的。 程迪智无法接受:“爹给你取的名字,在你眼中就是个代号,没多大意义?” 程怀素正要解释,程延滨在这个“曲径寺” 大闹:“谁给我妹妹剃的头,滚出来!给我说清楚!” 程怀素去与他解释:“施主,贫尼自愿剃头,与任何人无关,请你不要在此佛门清净处喧哗,以免扰乱各位师父清修,和其他施主上香拜佛。” “我是你二哥,不是什么施主,你现在给我回去,蓄发,习字!” 程延滨说着就要拉着程怀素走。 可程怀素主意已定,拉也拉不走。 程延元过来问:“怀素姐姐,你受了委屈还是有人欺负你,亦或是有什么心结解不开,都说出来,爹为你做主。” “这位小施主,贫尼没有受委屈,而是参透人事,了却俗尘了。” 程怀素回答他。 苏若瑶知道她心中所想,说:“怀素,你有爹,有哥哥,弟弟,在这世上还有牵挂,有留恋,你如何了却俗尘?” “女施主,谢谢你为我着想,你放心,我会为他们祈福的。” 程怀素让苏若瑶也无话可说。 最后,程迪智对程怀素说:“怀素,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愿意出家吗?” 程怀素眼神平淡,可程迪智看出其中的一点怨恨,只听她说:“贫尼诚心诚意皈依佛门。” 程迪智感觉到了什么,不再劝说,回头离开曲径寺。 苏若瑶都看在眼里:程怀素出家,虽是她性情所致,无人逼迫,但我是暗中的始作俑者。 我不仅没有为自己向三夫人赔罪,反而又造一孽,还让一官伤心地一句话都不说。 程府,闰竹园内,大夫人的生辰宴已散席。 因程怀素的突然出家,一家之主程迪智离席,客人们都觉得来得没有意义,有的甚至板着脸离开,这生辰宴也早早结束。 大夫人自然没有好脸色,只是这笔账不知会算到谁头上。 程迪智回来后,见宴席结束,也没去看大夫人,去了馆娃斋,默默地看着斜阳西沉:“我失去了一个女儿,是因我对她照顾得不够好。” “一官,怀素她才十四岁,或许是一时冲动,好玩,说不定哪天就回到你身边了。” 苏若瑶安慰他。 程迪智今日像程怀素一样忧伤,没有威严,也没有温存:“谁都看不出,怀素刚才在曲径寺的眼神,就像她的娘亲书墨,平淡中全是怨恨。那个样子,看似柔弱,但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反悔。而我,却不知该为她做什么。” “一官,人生无定数。你自己也曾说,六个儿子,个性皆不同,最像你的是延仲,但也不完全像你。所以,虽你说,怀素像她的娘亲,但不一定全部如此。你真的失去她了吗?” 苏若瑶与他一起看日落,陪他难过:“不对,你就当她嫁人了,嫁得早,离开程家了。” “她是寂寞出家了,不是欢快嫁人。这不一样,若瑶。” 程迪智无法从女儿出家的伤痛中解脱:“怀素,是我照顾得最少得女儿,像她娘亲一样,被姐妹们欺负得最多的女儿。” 苏若瑶已为程迪智想通:“一官,怀素在家时,你希望她过得开心,给了她锦衣玉食,身份地位,可我从没见她开怀地笑过。不知你这个父亲,有没有见到过。” “一年都难见到一次。我以为这是个性使然。” 程迪智自责地说:“可能是我对她照顾地还不够多,不及争妍的手指头。” 苏若瑶释怀他的自责:“怀素她在家里不开心,觉得佛门能让她心情平静,消灾弥难,去痛除苦,所以才皈依佛家。当你下次再去看 她时,她或许不会像你希望的开怀一笑,但佛门会付与她亲近自然的笑,面对养育她的父亲的笑。她还可以帮你解答心中的疑惑,释然心中的迷惘。一官,你没有失去她,只是她住在另外一个地方去了,离你也不远。你会得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女儿,一个带着佛门普度众生微笑的女儿。这是你的幸运啊。” “若瑶,你说的是真的?” 程迪智此时是一个心痛得不知所措的父亲,虽已被苏若瑶说动,但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需要有人看出他的心思,为坚强的他支撑一把。 而苏若瑶,就是这个人。 “是真的,不是虚无安慰的话。” 苏若瑶说:“一官,你资助紫云大殿,看得出你敬重佛门。如今有个女儿乐意参禅,就当她继承了你敬佛的意愿吧,不是两全其美吗?” “是啊,怀素在家从未开心过,她自己选择出家,而曲径寺的尼姑一见她就说她与佛门有缘,连法号都是本名。这是怀素自己的选择,她以前从未自己做过这么大胆的决定。或许她在那里会领悟许多,比在家里开心。若瑶,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她。” 程迪智转身面对苏若瑶。 苏若瑶面露微笑:“一官,你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其实你还可想想,如果怀素悟出人生有悲喜相交,甜苦相随,没有一直享乐,也不可一味逃避,她就会直面人生,还俗回家,继续过着一个平凡女子的一生。而接受了佛门思想的她,肯定会像大小姐,二小姐一样招你喜欢,甚至更喜欢。” “若瑶,你说的真好,” 程迪智抚着她的头和长发:“一番话让我全然释怀。其实,不管她还俗不还俗,有句话你说的很对,我没有失去怀素,而是得到一个崭新的女儿。” “一官,刚才这些话,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想,一直想着的道理。怕你难过,所以一直不停地想,该怎么解释这从天而降的事情,让你坦然地接受。现在看来,我想的说的都是对的。” 苏若瑶渐渐喜悦,等着程迪智接下来的夸奖,或是,爱意。 可程迪智想到了在金门岛说的“最后一次” 。 他放下了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很平静地说:“若瑶,刚才我说错了,以后我自己去看怀素就好了,别麻烦你了。现在太阳落下了,快回权标堂去吧,别让延仲等得着急了。” 程迪智说得那么自然。 苏若瑶没有强留下,而是落寞地说:“一官说的对,我该回到延仲身边了。你也别再因怀素难过了。” 苏若瑶离开时,没有回望:一官你没错,我确实该回去了。 程迪智不为女儿难过了,又为苏若瑶不安:若瑶,你为我解开怀素的心结之后,我却急着赶你走,你走得很自然,可你的心情也这么自然吗? 我有苦可以向你诉,你的苦向谁诉呢? 此时,你是否要强装笑脸面对延仲,你怎么面对? 延仲又怎么过呢? 苏若瑶回到权标堂,程延仲,曹如嫣见她一脸愁容,问:“若瑶,怀素她执意如此吗?” “可怜,可笑。” 苏若瑶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回房去了。 “怀素这样做确实让人觉得可怜,可笑。” 程延仲感叹:“改天,我们去看看怀素。” “现在该看的人是瑶姐姐,她可能因怀素而伤感了。” 曹如嫣说。 “哦,” 程延仲回答,但脸上写着不愿。 曹如嫣推他进去了。 苏若瑶在房里说着自己“可怜,可笑” 。 程延仲来了,她强迫自己精神饱满地对待他:“延仲,今日夫人的生辰宴,没有因怀素而扰乱吧?” “有一点。” 程延仲坐在床上,无心地回答:“若瑶,别伤感怀素了,休息吧。” 虽然程延仲对苏若瑶心凉,但还是借着初恋的激情,与她共度一夜。 苏若瑶心中从落寞悲戚走过来,面对一番伤感自责:延仲,如嫣逼你来的吗? 我以为给你做妾,你会开心,却不知让你更痛苦。 你现在,连一点回忆想象的余地都没有了吧。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二章 又是羊肉汤之局 - 沉鱼泪 - 乐晨夕 第二日晚上,也就是大夫人生辰宴的第二日的家宴,那可是一个“热闹非凡” ,程家所有人都来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所有人都注意到,程延仲和曹如嫣旁边,多了一张类似摇篮的小凳子。 程迪智为这张小凳子宣布:“今日给我的大孙子程乾加一张凳子。他在金门岛沙滩学会了走路,这是个吉兆,让他的父亲延仲取得两次生意谈判成功,为程家获得巨额利润,该正式拥有一个座位了。以后,我的大孙子程乾就是家宴上的一员了。” 蔡禾苗抱着程乾,让他坐在小凳子上,程迪智对着程乾问:“程乾,你高兴吗?” 程乾笑着喊“爷爷好” ,还拍手,拍摇篮椅。 此时程延仲又成了全家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了。 他和曹如嫣心里乐得不行,但程延仲还是谦虚说:“爹,程乾还不满一岁呢。” “我们程氏家业大,让程乾早些耳濡目染各项事业,在摇篮里就开始!” 程迪智说着,看着忧郁的苏若瑶,算是给她安慰吧。 大夫人也助程迪智一句,实际是挑起事端:“是啊,昨日我的生辰宴上少了一个怀素,今日家宴上多个程乾也正好凑数。去了一口,添了一丁,还更吉利呢。” 程迪智不想说什么,让大夫人说去吧,只要她不闹就行。 可她还就偏闹了,还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 她看着程延元说:“怀素出家,连老爷这个做父亲的也全不回。我看既然她出家了,皈依佛门,就是佛家中人,族谱上不可留她的名字,否则就是对佛家不敬了。” 这话肯定激怒了程延滨:“怀素是爹的女儿,是我们这些儿子的妹妹,不能从族谱上去名。张奇瑞,你有什么权力这么说?” 程延滨左手指着她。 大夫人猜程迪智的决定,信天主教,也尊佛的程迪智,肯定会同意自己的说法。 程迪智为了不引起争端,就说了句中立的话:“不管怀素在家或是出家,她都是我的女儿。” 看似中立的话,实际把他自己置身事外了。 大夫人就更有底气了,她当然不跟程延滨说,而是问:“延元,你的嫡亲姐姐怀素出家了,该不该从族谱上去除她的名字啊?” 于是,所有问题都落到程延元头上了,他又要一人面对了,他也早做好准备面对各位敌人的明枪暗箭,只是不知何时何处何事。 现在针锋相对时,他想到了,只有先退一步:“爹,大娘,族谱之事,是家族大事,我还未行冠礼,怎可妄论族谱之事?大娘问延元,就是抬举延元,让延元不安啊。延元觉得,此事,还是交由爹和大娘费神了。” 程延元想:其实怀素姐姐的名字留不留在族谱上,对大娘来说,并不重要,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挽回昨天生辰宴上损失的颜面,顺便为难一下我。 我敌不过她,就暂且顺了她的意,让她得意去吧。 人也不可能一直得意。 程延滨可没那么细心地去想问题的内幕,也没什么好听顺耳的话,指着程延元大骂:“你这个缩头乌龟。怀素是我们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就不能为怀素争得这点名分?这样她在族谱上连名字都没有了,你让娘亲怎么在地下安心啊?” “二哥,此事应由爹和大娘管。” 程延元说,心中叹程延滨:二哥,你遇事可否仔细想想再说? 而程延滨已气得将椅子斜着摆放,面对这门外,背对着程迪智夫妇。 程迪智也不想多说他,大夫人呢,也不敢多说他一句,免得他又直喊自己的名字,让自己丢人。 大夫人更怕的是程延元:与这小子交锋,他总能巧言避开,而且比谁都能忍,若说延滨是没脑筋的猛虎,那延元就是只还为长大的狐狸,让他长大了还得了。 这时,六少爷程延嗣的话改变了全桌火药味的气氛:“爹,大哥,我想让大哥把大嫂和苏夫人做我的夫人。反正大哥那么有本事,再娶几个都可以,就把大嫂和苏夫人让给我吧,我想让她们陪我睡,一边一个,那样才睡得美。” “哈、、、、、、” 所有人大笑。 程延仲被笑得难堪极了。 程迪智发怒,对五夫人和程延嗣说:“玛瑙,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连这种淫秽的话都说得出口。这是第二次说这种话了吧?延嗣,你要是再敢说,爹就给你找个童养媳,以后你一辈子不得再娶!” “老爷,别生气,是妾身没管好延嗣,饭后一定教训他。” 五夫人惊慌失措。 “教训也要有方法,别像珍珠一样。” 程迪智撇了一眼四夫人,四夫人低下头。 程延仲想想,这小孩子的话,幼稚,还是算了,有什么计较。 于是他就安慰这个被吓到了的六弟:“延嗣,爹吓唬你的,你别当真了。以后听你娘亲的话,别再胡说就是。” “是的,大哥。” 程延嗣还是没有脑袋的样子。 “别多说了,上菜。” 程迪智下令。 汤,菜一碗碗地端上来了。 程延仲看着这些汤菜,傻眼了: 生姜羊肉汤拌香椒、红烧醋香狗肉、桂皮八角炖雄鸡、胡椒野鸭、蒜头鲤鱼 、青椒炒鹅肉 、红椒猪肾、咸鸭蛋、蛋黄、芥末芹菜、油菜、芥菜、杏仁、 榛子。 苏若瑶也着急了:这些都是如嫣不宜吃的,是谁准备得这么齐全,这么巧合? 程迪智看到羊肉汤,也不安:若瑶的妹妹是喝羊肉汤自尽的。 若瑶还在馆娃斋扔掉了玉羊。 她最忌讳的就是羊肉汤,不知她现在会怎么想。 程迪智看看苏若瑶,真的是愁容满面,那就饭后跟厨房说,以后不可再做羊肉吃了。 众人开始吃饭了,曹如嫣没有动筷子,而是倒了一些温水在碗里,吃水泡饭。 四夫人抓住了这一点,不怀好意地问:“如嫣,怎么也不夹菜?这样光吃饭,吃得下吗?” 程延仲为曹如嫣说:“四娘,这些菜都是如嫣不喜欢的,难以下咽,相信四娘也是可以理解的,请别怪她。” 五夫人接下话茬,挑衅地说:“如嫣,我们全家人都在吃这些菜,你却不喜欢吃,果然是大小姐出身,做了大少奶奶,如今夫君和儿子又得家公的宠爱,你这口味要求也高了。” “沈珍珠,岑玛瑙,别人喜欢吃什么菜,要你们管啊?吃好自己碗里的,别喝水都噎着了。” 程延滨看不惯有人语调怪异地说他心里的曹如嫣。 苏若瑶看了程延滨一眼,让他少说话。 四夫人又又得说了:“延滨,你一个做叔叔的,为大嫂说话,这是什么意思啊?” 四夫人没忘记上次在山居池一事,被程延滨耍弄得一败涂地。 大夫人假意平息他们得争吵:“你们都别吵了。问问如嫣吧,如嫣,为何不喜欢吃这些菜啊?让厨房再为你做一些菜来,如何?” 大夫人说得好像很关心曹如嫣似的。 曹如嫣听着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心怀鬼胎的话,开始心烦了,她说:“多谢大娘的好意,如嫣心领了。” 然后继续用调羹吃汤泡饭。 苏若瑶看程迪智似乎对曹如嫣这样挑食有些不满,就赶紧说:“老爷,夫人,大少奶奶她口中乏味,食什么都无趣。待宴席结束后,奴婢做点开胃的汤给她吃。” “如嫣这么娇贵,也该是大少奶奶的风度。我可要不起。” 五夫人言意不佳。 刚才因儿子儿挨骂,现在借着大夫人做后盾,又开始跟着吆喝了。 程延滨放不过她:“曾玛瑙,先管好你的延嗣,才有资格说别人。再说了,大少奶奶身体不适,不想吃饭,关你什么事,你这么抓着不放干什么,有什么企图啊?” 程延滨要动手的样子。 苏若瑶再次提醒他:“延滨,你别说了。” 此时程迪智的不满已很明显:如嫣这是因延仲被重用,程乾受我宠爱而摆架子吗? 不像啊。 而此时的曹如嫣,已考虑了很久,她也看出程迪智对自己不吃菜的不满。 她长吸一口气,轻轻放下调羹,很有礼仪风范,这一个姿势,就把程迪智的几位夫人给比下去了。 她不惧也不桀地说:“爹,大娘,请恕如嫣今日家宴无礼了,但如嫣是有苦衷的。曾住在建安厅东厢房时,丫环容彩霞多嘴多舌,唯恐天下不乱,挑拨我和延仲、苏希仁的关系,弄得我日不能安也不能寐,几度差点患上痫症。想好后来,延仲和苏希仁为我解开心结,才将我从痫症悬崖拉回。但大夫建议,我虽未患此症,但曾有迹象,为保周全,有些药物和食物还是不宜食用。而近日桌上的汤菜皆是大夫所说诱发痫症之物,如嫣不敢吃。” 一语惊吓一桌人,特别是程延仲和苏若瑶,程延仲在她旁边说:“如嫣,以前我们千方百计保密,你怎么说出来了?” 曹如嫣不语。 四夫人和五夫人趁机说“程家大少奶奶患有痫症,这传出去怎么得了?” “以后还能生育孩子吗” “老爷夫人你们不管吗” 曹如嫣的手,全身在颤抖。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三章 痫症已无所谓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痫症发病是很恐怖的样子,像《西游记》里的鬼一样吗?” 程争妍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品书网 www.voDtw.com这句话刺痛了苏若瑶的心:我妹妹就犯过这病,也比你程争妍好看。 曹如嫣同样难受:争妍,你这样,想要赢得男人的心,是妄想。 程延仲听了这一席人对曹如嫣的厌恶后,严辞说:“四娘,五娘,争妍,如嫣她只是曾有痫症的征兆,从未犯过。而且我和苏希仁已为她解除了心魔,除去了痫症的隐患。请别再说此事,闹得程家不宁。” 大夫人似乎很关心程延仲:“延仲,不是我对如嫣这个好媳妇有意见。她的身份是程家大少奶奶,是你的正妻,若曾有此不祥之征兆,不妥啊。” “大娘,疾病谁都有,有何不妥?即使不妥,我也不介意!” 程延仲放下筷子,不吃饭,收起一直忍着的性子,与大夫人对抗。 大夫人说:“延仲,你就不为程家的名誉着想?” 程延仲与大夫人说理:“大娘,记得曾有人谎称如嫣的父亲遭朝廷罢黜下狱,如嫣要被流放。当时爹和大娘一定要让我休了身怀六甲的如嫣,可我宁愿跟着她被流放,一路上照顾她,也不愿休她,舍弃她。而今,一个小小的痫症征兆,更动摇不了我与如嫣的夫妻恩爱。” 程延仲说的不卑不亢,仪态,语气恰到好处,让大夫人也有点惊讶:程延仲,你现在应该想程延滨那样暴怒才对,我才有话好斥责你。 程延滨心疼地望着可怜的曹如嫣:嫣儿,原来你受过这样的苦,可惜当时我不在家。 若当时我在家,为你解除心中抑郁,现在、、、、、、大夫人听程延仲是要用一切护着曹如嫣的意思,但程迪智能忍得下有这样一个可能患恶疾的媳妇吗? 其实程迪智也被曹如嫣的话惊呆了:如嫣她竟敢自揭伤口,而且是这样大的伤口,这又会有一番久而不散的七嘴八舌的嚼舌根。 程迪智仔细考虑过之后,严厉地对全家人说:“静下来。延仲都说了,如嫣只是有痫症征兆,且已脱离危险,也未曾犯过。即使犯了,也是可以治愈的。延仲说的对,做的好,不嫌正妻有恶疾征兆,不嫌妾室出身低微,与妻妾恩爱和睦,是我程家的佳话。这让我也想到,如果我的夫人患有此症,我也绝不嫌之,弃之。夫人,你说对吗?” 程迪智转头面向大夫人。 “老爷此话让妾身感动不已。” 大夫人被程迪智说得无力反驳:看来此次我又失败了,失败在我看不透程迪智了,不知他脑子里想些什么。 程延仲没想到父亲会这样明理,他原本已做好和程迪智争论一番的准备,现在却是拱手,感激不已:“爹不嫌弃媳妇如嫣曾差点落下此恶疾,延仲千恩万谢。” “延仲,你谢什么,你有千里挑一的妻妾,爹为你高兴,你也当珍惜才是。” 程迪智看着程延仲一家人:“以后的家宴,如嫣你的汤菜,派人去厨房说一声,要格外小心做好。如嫣,你自己要注意,苏希仁,你也一起照看着。” “如嫣多谢爹的关照。其实不必厨房费心为如嫣另外做汤菜。如嫣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宜吃,心里都有数。” 曹如嫣也很感激,她没料到程迪智会一点不介意自己这个有可能存在的痫症恶疾,更没想到他还对自己这么照顾。 苏若瑶则回答:“老爷请放心,奴婢会细心照看大少奶奶的饮食。请容奴婢说句不开心的话,平日的家宴,都有大少奶奶可以吃的汤菜,点心,而今日这一桌菜,珍馐佳肴,饕餮大餐,色味俱佳,比起平常来是昂贵了不少,做菜师傅也是巧夺天工。但其中每一样,荤菜,素菜,点心,还有每道菜所配的配料,都是大少奶奶不宜入口的。真是奇怪,厨房竟能将今日家宴上的食物搭配得如此巧妙。老爷,所以今日大少奶奶挑食是逼不得已的,否则也不会在众人的询问下将伤心的往事说出。” 苏若瑶这是在告状:这桌菜是有人故意准备的,目的就是让曹如嫣出丑。 程迪智一听便知,无奈地扫了大夫人一眼后,说:“厨房可能是偶然如此,也难怪。延仲,如嫣,苏希仁,你们别介怀。” “有爹的理解和关照,延仲一家只有感激,没有任何不快。” 程延仲回答。 程迪智接下来是表扬:“延仲,你从金门岛回家,意外遭遇马钱子之毒,幸得如嫣苏希仁及时赶回,你才没有全部喝下。若不是你的妻妾,爹怕你已丧命于马钱子之毒下。如嫣和苏希仁救了我的儿子,这是立了大功早应得赏赐。记得延仲与荷兰人谈判时将四千万的生意谈成了一亿零六百万,就把这个零头六百万赏给如嫣和苏希仁。一来是奖赏她们救了延仲,二来是,如嫣的身子弱,需调理。延仲一家都懂得勤俭持家,方可长远,爹相信你们不会奢侈乱花钱的。” 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霹雳,对大夫人是当头一喝。 程延仲惶恐说:“爹,如此重大的赏赐,延仲担当不起。” 曹如嫣也说:“爹,救延仲于垂危之际,是如嫣和希仁姐姐做妻妾之责,何须赏赐?况且,如嫣调理身子用不上这么多钱。如嫣与延仲一样,担当不起这赏赐。” 苏若瑶自谦地说:“老爷,救延仲一事是大少奶奶的功劳,奴婢何德何能一同获此赏赐?奴婢听从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意思,担当不起这重大的赏赐。” 苏若瑶说完后,想:一官,谢谢你今日一直提到我的,让我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一个存在。 哼,装腔作势,给了面子还装。 大夫人只能将气堵在心里了。 程迪智抱过程乾说:“你们不要再以‘担当不起’作推辞了,有福之人,有德之人,有功之人,就担当得起!这三样,延仲一家都不缺,怎么担当不起?今日,程全就去账房支取这六百万赏银送到权标堂去!” 大夫人败得太彻底了,不但没能以“痫症” 击垮曹如嫣,进而是程延仲,反而让她得了重赏,而自己又被程迪智暗中警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把她气得心里直搅翻了天:这个受尽折磨的曹如嫣是否和苏若瑶一样,怎么都死不了? 以为她会夹点菜吃,然后匆匆离开,在权标堂等着痫症发作。 我怎么会想到她会背水一战,居然还让老爷对她大加赞赏,让她赢了个满堂彩。 不怎么说话的程延新,看着宴席上的一切,心中焦虑自己的未来:爹对程延仲,不,程延仲一家看得这么重。 除了他居住的权标堂比我居住的至幸堂矮,除了他没有“嫡长子” 的名号,程延仲他什么都在我之上了。 我在旁边就是个虚无的“嫡长子” 。 张奇瑞,你最好竭尽全力,用尽手段助我,将来你我都不会有好前途! 家宴结束,家人都散去。 在至幸堂院子里,程迪智站着,也是准备要随时离开至幸堂的样子。 好笑,他是至幸堂的主人,却像客人一样准备随时离开。 大夫人在他旁边听他责问:“奇瑞,你既然已知道如嫣有痫症征兆,为何不直接告诉我,非要弄这样一局宴席?你不是怕这件事会让程家丢人吗?现在倒好,所有人都知道了。”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老爷的眼睛。老爷,这宴席算我想的不够好吧。之前我也担心,如果我在老爷面前直说了,难免会有捕风捉影,搬弄是非之嫌。” 大夫人为她自己辩解:“要是如嫣没有此病症的征兆,就会落个背后诋毁的名声。老爷更会责怪我吧?” “要是如嫣没有此症的征兆,那就更好。但现在呢,逼着她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下,说三道四,摇唇鼓舌的人会更多。” 程迪智一拍手,一摊手,无奈而程重地说:“我给如嫣,苏希仁奖赏,也是为了给她们壮胆,免得其他人借此欺负诋毁她们。奇瑞,别再这样对延仲了。你对他恶,他可能也会对你好,但我不知是否一定。但我敢肯定,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 说完,程迪智像客人一样离开了至幸堂。 大夫人无话可反说了。 曹如嫣在权标堂内还怕得发愣,程延仲安抚地问她:“如嫣,刚才在至幸堂里你一声不响地就把这件事全部说出了,也没和我商量。我和若瑶都吓了一跳。” “如嫣,当时我怕得要命,就怕老爷夫人因此,用延仲辛苦挣得的一切来威胁延仲舍弃你。到时,延仲又会像以前写休书一样,和老爷夫人翻脸。” 苏若瑶看着眼睛直愣愣的曹如嫣说。 其实,她也惊惧未宁,回到了权标堂,才说出心里话,连腰也不弯,头也不动:“当时我做了一个赌注,底牌是延仲,若瑶,程乾对我的爱,对手是爹和大娘。如果爹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就赢了。” 本书来自 第六十四章 如嫣撮合延仲若瑶两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如果爹不接受,你就输了,怎么办?”程延仲看她的另一个想法。 品书网 www.voDtw.com曹如嫣已镇定下来了:“如果那样,我会和爹协议,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离开程家,条件是让瑶姐姐为妻。” “白痴,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和若瑶能安心地住在权标堂,参与所谓的家业吗?” 程延仲摇着她问。 苏若瑶还是在她身旁,贴心地说:“你若如此,延仲会什么都不顾,发了疯地去找你,所以,你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即使今日你赌输了,我们也还有别的办法。” 曹如嫣突然放声大哭,哭在程延仲怀里:“可是我赢了。” “好,好,勇敢的如嫣赢了,还获得了爹的赏赐。” 程延仲像哄小孩一样:“我们要怎么表扬如嫣呢?” 苏若瑶在一边给她扇扇子:“如嫣,这么大哭容易热,扇扇风。你今日赢得大放光芒,让敌人输得一败涂地,没什么好哭的。” “敌人?” 程延仲想到:“对啊,今日那桌汤菜,可不是个意外巧合。” “全都是如嫣不宜吃的,大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一句又一句地逼着如嫣问,什么话都说了。看样子就是故意准备的。如果如嫣今日不吃,躲过一劫,还有下次,再下次,永远没完。这样的话,只会让老爷越来越讨厌如嫣的挑食,以为她大小姐脾气。如嫣就干脆长痛不如短痛,自揭伤疤,让此事有个了断。如嫣,你是这么想的吗?” 苏若瑶问。 曹如嫣在程延仲怀里哭着说:“瑶姐姐最了解我了。” “没想到爹会对如嫣这么疼爱,还赏赐六百万两。” 程延仲想:“爹这是怎么了,我都不明白。” 苏若瑶猜想:“延仲,我觉得老爷这不单单是奖赏如嫣,更是奖赏你,也是对大夫人的震摄。老爷已知下马钱子之毒的人是她,但看样子他并不想当众说出,所以只能通过这样警示夫人,不要对你动坏心。刚才我在饭桌上也提出今日的汤菜不同寻常,老爷应该也会明白是谁在故意做了这么一场饭局。他强调赏赐如嫣和我,也是让夫人知道,不要再通过伤害我和如嫣来伤害延仲你。” 程延仲边听边点头:“听起来就是如此。若瑶,你对我爹的了解好像比我还多。” 苏若瑶此时神情有些异样,但程延仲没注意到,苏若瑶转移话题:“怎么会比延仲还了解呢,只是类似的事经历的多了,想想就应该是这样吧。” “是的,可爹为何不严惩大娘呢?虽然她是爹的结发夫妻,但屡次作恶,也该受处罚,这个我实在不明白。” 程延仲担心:“如嫣曾有痫症征兆,当时知道的人不多,大娘肯定是通过程安才知道的。我没想到就这件事也可以被大娘拿来做文章。不知还有什么事会让她拿来陷害我们。我要仔细想想,事先做好准备对付她,以免今日这样措手不及,让如嫣独自承担。” 苏若瑶心中明白:我还有把柄,是周朝霞知道的,肯定程安也知道,但那个难以启齿。 先搁置一边,再想办法。 苏若瑶给曹如嫣擦眼泪:“今日如嫣是延仲的巾帼英雄。这六百万赏赐是否该由如嫣来支配呢?” “那是当然的,如嫣,你说,想要买什么?” 程延仲豪气地问。 曹如嫣从哭泣中出来,肩膀还一抖一抖的:“我想好了,其中五百六十万,延仲你拿去用,你在生意场,官场,战场都需大笔费用来打点。留下四十万两给我和瑶姐姐来做家里的花费,好几年都绰绰有余。延仲,这样好吗?” 程延仲舒心地笑了,苏若瑶遮着嘴笑。 “你们笑什么?” 曹如嫣不开心地问程延仲,不倚在他怀中了。 程延仲双手托着她的脸:“小如嫣,你真是个会持家的好媳妇,难怪爹会放心赏赐那么多银子。我想,不管我们将来过什么日子,你都会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你和若瑶又要遭人嫉妒了。” 三个人这一讨论,终于将这场恶意饭局带来的不安消除了。 虽说遭人嫉妒,但目前也没人敢直接怎么样,程延仲一家在权标堂也过得平静起来:程延仲每日出去指挥那些林林总总的事务。 曹如嫣和苏若瑶在权标堂,带孩子,聊天,做些女工。 有时出去走走。 可曹如嫣心中无法平静:延仲每夜都留宿在我房里,赶都赶不走。 而瑶姐姐对此事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怎么样也该有些不开心啊,可她并不在乎。 有一夜,曹如嫣生气地说:“延仲,你怎么不去瑶姐姐那里,我都烦你了。” 程延仲赖在她身边:“我不管你烦,就赖着不走。” 平日里一起吃饭,曹如嫣发觉,苏若瑶对程延仲也没什么心思,两人的话也少。 苏若瑶总是一副另有所思的样子。 程延仲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迷着苏若瑶,连早晚道别都只和曹如嫣说了。 他们两人所有的交流似乎完全通过曹如嫣。 曹如嫣想到了金门岛上,苏若瑶和程迪智不堪的一幕:瑶姐姐,我们都是女人。 我看得出,你不是被爹强迫的,你变心了,对延仲变心了。 虽然我曾经几度延仲对你浓烈的爱,可你是我认定的姐姐,我无法接受你如此违逆天理的龌龊之举。 我宁愿你和延仲深恋着,让我变成一个独守空房的怨恨的妒妇,也不愿你变得这个样子。 一次吃饭时,曹如嫣谈到唐玄宗:“延仲,我最近读唐史,读到杨贵妃这一段。这个杨玉环本事唐明皇第十七子李瑁的妻子,可她后来以媳妇的身份和家公唐明皇双宿双飞,情投意合。一边是父皇,一边是爱妻,你觉得,这个李瑁该如何自处呢?” 程延仲毫不犹豫:“李瑁他根本是个懦夫,面对违逆天理的父亲和妻子,就该弑父杀妻,这样做没人会责怪他。这个杨玉环,是四大美人中,我最厌恶的一个。还是西施最好,为国献身,屈居吴宫,人美心亦美。” 程延仲说到西施时,还是以从前迷恋的眼神,痴痴地看着苏若瑶――他心中的浣纱明珠西施。 曹如嫣听到“弑父杀妻” 四字,不禁为苏若瑶担心起来,程延仲看她表情紧张,就摸着她的手,安定她的心:“如嫣,你是不是因以前的流言而寡欢?别思虑太多,像以前那样开心吧,我不信你是那种人。” 苏若瑶心里无法平静了:延仲,我就是你贬斥的那种人。 如果我和一官的关系,就是你我和你的父亲之间的暧昧,被你知晓,你会弑父杀妻吗? 那我就要为一官挡住你这一剑,求你放过他,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可我也不想就此亡于你的剑下,我还想看着程乾长大。 曹如嫣思来想去:不可揭穿爹和瑶姐姐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他都是延仲的生父,是长辈,还对延仲那么好,不可让他身败名裂。 我也不想让瑶姐姐难做,不想让她在程家呆不下去,更不愿她在延仲面前抬不起头。 那就用我的方法,让瑶姐姐忘记不该的过去,让延仲和瑶姐姐的感情恢复到以前的难舍难分吧。 于是曹如嫣以正妻的身份郑重提出要求:“延仲,以后十日内,你每九日去瑶姐姐房里留宿,每一日来我房里。” 苏若瑶和程延仲都很惊讶地睁大了眼,不知她在想什么。 苏若瑶担心地问:“如嫣,是不是延仲让你生气了?” 程延仲则“审问” 她:“如嫣,你是不是对我变心了?为夫心寒啊。” 真是乱套了。 曹如嫣也急了:“不是这样。你们听,我要念书,读诗词,读史书,习字,练琴,还要照顾程乾,我很忙。” 程延仲一口回绝说:“如嫣,你从小念书,而若瑶到了程家才开始念诗。她的学问比你少多了,你应该把念书的时间让给她,大度些。你想念书的话,就白天看书,晚上的时间留给我。刚才所说的若瑶九日,你一日,亏你想得出来。倒过来,你九日,若瑶一日,就这么定了。别再说了!” 曹如嫣没着了:延仲,如果你和瑶姐姐以这样“人在心不在” 的方式结束曾经轰轰烈烈的感情,仅靠着名分生活在一起,那你太可怜了,你曾对她付出了感天动地的爱,如今,什么都不见了。 苏若瑶也只有叹息:如嫣九日,我一日。 延仲,你做得对,如嫣更值得你爱。 而我,也没脸面对你,但为了你的前途,为了我的程乾,暂且住在一起吧,就这么欺骗着你,住在一起。 程延仲在家有时间就拉着曹如嫣出去走走。 “延仲,这是去哪里啊?” 曹如嫣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 程延仲牵着她。 曹如嫣跟着走,觉得越走越凉快。 “延仲这里离我们的权标堂不远吧,居然有这么多春兰。我怎么没发现呢,看来我要到处看看,这个闰竹园还有好多我没发现的有趣之处。” 曹如嫣半蹲下去闻春兰香。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五章 夫妻暧昧春光乍泄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说:“这里凉快,所以过了端午,还盛开着春兰。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如嫣,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和春兰花,翠竹,你喜欢吗?” “除了你之外,这里的春兰和翠竹,我都喜欢。” 曹如嫣撅起了嘴笑。 以为只有两人的秘密世界,却还有另外一个人――一棵槐树后面看书的程延滨,不过此时,听到曹如嫣的声音,他已无心看书。 “延仲,你慢点走,别踩着这些春兰。” 曹如嫣稍带点怨怒。 程延仲笑话她慢了:“我步子准,踩不着春兰。看你笨拙的样子,我要让你几步,你才跟得上哦。” “嫣儿,如果是我,我会等着你,一起走。” 槐树后面的程延滨痴迷地自言自语。 曹如嫣对程延仲使出一招百试百灵的招数,她在一块巨石旁坐下,娇嗔地喊着:“延仲,都怪你走那么快,让我扭到脚了,走不动了。” 程延仲立刻返回,托起她的脚,着急地看:“让我看看,怎么样了。出来玩还这么不小心。” 看了一会,程延仲看出来了,调情地问:“如嫣,你想让我抱着你走还是背着你走啊?” “先背着,再抱着,好不好?” 曹如嫣娇气地问。 躲在槐树后的程延滨说:“好,嫣儿你说怎么都好。” 程延仲逗她:“可我不想背你,也不想抱你,我一个人游玩去。你自己在这坐着等我回来吧。” 程延仲站起来。 曹如嫣也立即站了起来,搂着他的腰,娇滴滴地说:“延仲,我承认我刚才是骗你的,你别丢下我。” “承认错误了?” 程延仲在她面前也变得柔声了:“如嫣,不管你摔伤了没有,只要你眼神说一声,我就背你,抱你,一直到我老得背不动了。” 曹如嫣明媚春光的双眸看着他,站在春兰地里,全是两人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语。 “真的吗?延仲,那你说说看,我好看,还是这里的春兰花好看?” 曹如嫣像小孩要糖块吃那般。 槐树后的程延滨暗自念着:“嫣儿,你比春兰花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而程延仲又逮到乐子了:“如嫣,要是我说这里的春兰比你好看,我怕你会生气地把春兰都拔掉。所以,我只能违心地说,你比春兰好看了。” 曹如嫣撒娇地打他:“延仲,你就是这么坏,说些让人家不开心的话。这春兰花好看,你就跟春兰过日子去。” 曹如嫣转身,程延仲抱起她,吻住她,笑她傻:“笨蛋,哪有人问夫君这么傻的问题?你让我跟春兰花怎么过日子呢?” 程延仲将她轻轻放在巨石上。 曹如嫣斜躺着问:“延仲让我睡在石头上干什么?我没摔着,我要起来,还要看花。” 程延仲躺在她身边,手挡着她,说:“先接我一句,‘兴来卧倒春兰前,天地即为衾枕’,下一句。” 曹如嫣看出他眼神中的意思了,傲气地说:“延仲,你用先人的警醒之言来调情,邪气,我才不接。” “不接是吧?” 程延仲挠她,还掀起衣服亲吻她的腋窝:“好香软啊。” “延仲你怎么越来越坏?” 曹如嫣穿好衣裳,被她挠得亲吻得好痒,痒得笑声如铃铛,回荡在程延滨的心里。 曹如嫣怕了,笑着说:“延仲,我说,我说,‘机息忘却磐石上,古今皆属蜉蝣’,好了,我要起来。” 程延仲按着她:“话都说出来了,还要起来啊?如嫣不觉得这块磐石平整宽阔,很像我们房中的竹席。我就在这块磐石上种下我的一颗种子。” “啊?你又这样,总是念叨着让人家为你生孩子,你到底想要多少孩子啊?” 曹如嫣不开心时也是柔情似水,不过只有对程延仲。 程延仲等不及地回答她:“十个儿子,十个女儿,都是你和若瑶的。现在若瑶生不了,全靠你了。” “不要。” 曹如嫣要起来,程延仲已经开始了。 就在这春兰旁的巨石上行闺房之乐,两人享受着,喘息声,笑声充盈着整个春兰地。 槐树后的程延滨只有嫉妒他们的眷恋缠绵。 事后,程延仲和曹如嫣望着头顶的树荫,想着今日将会是个美妙的回忆。 曹如嫣赖着程延仲,缠着他:“延仲,要是我怀了孩子,就会变胖,你会嫌我难看吗?” 程延仲就喜欢她这样缠着,然后玩笑说:“你现在这样难看,我也不曾嫌弃你啊。你担心什么?” “我现在在你眼里这么难看吗?” 曹如嫣头靠着他,乖乖地问,还带着些委屈。 程延仲扶她坐起,看她:“怎么这么一说就泪汪汪了,还逞强不肯流出来。又是锁眉,又是翘嘴,还有这两个永远不变的小酒窝。” “人家都答应为你生孩子了,你还这么戏弄人家。不弄得我难过你就不肯收兵吗?” 曹如嫣此时声声如醇酒,让程延仲醉倒,程延滨也是。 程延仲和她抱在一起你:“如嫣,若是你不好看,我怎么会喜欢你?你可知,有你和若瑶,多少人羡慕我吗?” “我只要延仲你觉得我好看,喜欢我。别人,我才不管。” 此刻他两是心贴心,身贴身,温暖了树荫下的凉意。 槐树后的程延滨确是冰冻的:如嫣,平时你庄重素雅,大方得体,而今日却柔情蜜意,温软如水,娇甜润心。 是否这是延仲大哥独享的特权? 可我对你的爱不亚于他。 不,延仲大哥心中还有苏若瑶,可我心里全是你,我比他更爱你。 想着想着,程延滨不自觉地探出头去,看到第一个柔美地倚在程延仲怀中,他心中百般滋味:嫣儿,你好美,好甜,可那个可以堂堂正正抱着你亲吻的人,为何不是我? “程延滨,你给我滚!” 程延仲怒吼,他看到了偷窥的程延滨,而现在的曹如嫣几乎全身半裸着。 曹如嫣被程延仲这一吼吓着了,知道怎么回事,却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了,程延仲给她披上衣裳。 然后,程延仲走过去,气得对着程延滨就是一脚:“你这个偷窥的淫贼,我说过,你再这样,我们就不要做兄弟了!” 之后,程延仲拉起曹如嫣,应该说是拖着她,边走边骂:“如嫣,以后你给我每日呆在权标堂,哪也别去了!” 曹如嫣是被拖着走的,膝盖在地上爬:“延仲,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我也没说要来。” 程延仲一把扔开她,吼着:“是我带你来的,但招蜂引蝶,丢人现眼的人是你!” 程延滨看不下去了,他为曹如嫣说话:“大哥,是我先来此处看书的,听到你们欢笑声,也不忍打扰你们。” “可我看到你在偷窥!很好看是吧?” 程延仲失去理智了:“如嫣,你过来,去衣裳,让他把你全身看个够,了了他的恶念。” 程延仲得意地说。 程延滨指着他:“大哥,你太过分了,竟然拿如嫣大嫂开这种玩笑!”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我这个做大哥的也算对得起你了。” 程延仲继续没理智地说:“如嫣,脱衣裳!” “好。” 曹如嫣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延仲,伸手去解腰带。 程延滨连忙转过身去。 程延仲往后一看,下得不得了,跑过去,帮她系好腰带,抱起她边走边说:“小如嫣,你傻了?我只是想羞辱一下延滨这个淫贼,你怎么真的脱衣裳?你拒绝就好了。” “你说了几句让我这样做。” 曹如嫣也没生气,就这样说着。 苏若瑶呢? 来到了她的仙境馆娃斋,还弄了个可以吹风的机器来,在那里玩:“等下一官回来后,看到这个纳凉器,肯定会很开心。” 苏若瑶想着程迪智惊喜的样子:一定还是那样稳重自如,温中带笑的样子。 他一直都是这样。 终于,他回来了,苏若瑶迎过去,兴奋地说:“一官,你看,这是我买的纳凉器。” 苏若瑶走到纳凉器旁边,像介绍宝物一样:“你看它像不像一棵去了枝叶的香樟树?叶片都插在了树干上,就成了一把把扇子。下面有一根绳子,只要我把这根绳子拉到最末端,纳凉器就会开始旋转,上面的扇子就会给你扇风。这是从西洋人手里买来的,他们说里面安装了许多齿轮,所以才会转动。这根绳子可以拉出五丈长,一次可以转半个时辰,而且声音很小,不会吵着你看书,休息。一官,这样你就可以凉快地看书,入睡了。” 程迪智听着很感兴趣,但一点不表露:“若瑶,我不怕热,所以这个纳凉器,辛苦你,白费了。” 苏若瑶一下子心凉了:“原来一官不怕热,果真是生在福建啊。可是馆娃斋怕热啊,让它给馆娃斋扇风吧。” “屋顶有一个水箱,会徐徐流水下来,一夜都不会热,而且,感觉像是下雨了。所以馆娃斋也不怕热。” 程迪智像是在解答苏若瑶的疑问,回答得有条不紊。 苏若瑶心中“哼” 一声:既然不怕热,还在屋顶装个水箱干什么,自相矛盾。 你就是不想要我的纳凉器而已。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六章 别再最后一次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Warning:array_filter() [function.array-filter]: The first argument should be an array in D:bookvodtwc17k.php on line 21但苏若瑶没直说,只觉得无趣极了:“哦,原来如此,有个水箱就不怕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若瑶。” 程迪智说。 “什么?” 苏若瑶以为有什么事问自己,心情又高涨了。 程迪智问:“这个纳凉器不轻吧?你是怎么搬进来的?” “我让程全和我一起把它搬进馆娃斋。用了一个时辰呢。” 苏若瑶讲述着,以为会得到一个“谢” 字。 但程迪智仍是平心静气:“若瑶,以后不要让程全做这些事。我安排了很多重要的事给他,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可又不便拒绝你的命令。” “哦,以后有事的话,我自己做就行了。” 苏若瑶真是空欢喜一场。 程迪智坐在书桌前,打开书,随意说道:“若瑶,我看你自己挺喜欢这个纳凉器的,如果这样,现在我们一起搬出去,你自己用不也舒服?” 苏若瑶默然了:“一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机械的东西,不便搬动,容易损坏,还是别搬了。你若嫌它占地方,往窗外一扔就可。” 苏若瑶还是明着表露了自己的不快:一官,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辛苦为你把纳凉器搬进来,你不但连一声“谢” 字都没有,还让我搬出去? 你这么嫌弃吗? 程迪智也听出她的不开心,但没有安慰,还是边看书边说:“你不便搬的话就放在这里吧。都随你。” 苏若瑶觉得程迪智这是想让自己离开的意思,但她不甘心,不想这样被赶走,就关心地问:“一官,你去曲径寺看过怀素了吗?” “去过,她很比以前在家里时好多了,笑容多了,话也多了,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总是以‘施主’想称,而不是‘爹’,很遗憾。” 程迪智回答。 苏若瑶听到程怀素比以前好些了,她自己的心情也舒服些了:“怀素变快乐了,一官也会快乐。虽然她与你不再以父女想称,但怎么说,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你得到了一个不再忧郁的怀素。一官也不用担心而自责了。” “嗯,说的对。” 程迪智回答,如谈判一样,一问一答。 苏若瑶已明确地感觉到他在催自己走,可是她不想离开:这里也是我依恋的无人打扰之地。 苏若瑶厚起了脸皮:“一官,我去击磬,敲钟,你想听吗?” “若瑶,我在看书,现在还是别弄得那么吵,一吵就无心看书了。” 程迪智说:“你要想击磬,敲钟,就等我不在馆娃斋的时候来,随你怎么敲都行,多自在。” 可那样让我独自敲钟,敲给谁听啊? 苏若瑶觉得今日在程迪智身边,越来越别扭了,就聊起以前:“一官,还记得你曾带了一群舞姬来此,其中一个叫皂荚的,很会跳浣纱舞,你也很喜欢。我就跟她学了一天,后来我一直练。现在我跳一段,你看比她如何?” 苏若瑶已经在低声下气了。 “若瑶,跳舞的话,这里空间狭小,你不如去西子林,与风吹群树共舞,与天地共舞,更有意义。” 程迪智似乎给了她一个好提议。 可这对苏若瑶来讲,宁愿不要:与树共舞,你会来看吗? 伯牙毁琴,只为没有知音。 而一官你就是我跳浣纱舞的知音,连这点施舍都不愿给我了吗?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跳了。” 苏若瑶抱着今日最后一点希望,问:“一官,我今日读到诗经中一句‘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不知这句何解。一官,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程迪智知道,但想打断她的念头:“若瑶,我想,延仲和如嫣都念过诗经。你何不问他们?不过如今延仲事情多了,你终日与如嫣在权标堂,与她聊聊吧,年龄相差无几,更易心意相通。” “我知道了。” 苏若瑶失意了:“天色不早,我该离开馆娃斋了,是吗?再见,一官。” 她走得很平静,不哭不闹了,可这样憋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苏若瑶离开馆娃斋后,程迪智放下手中的书,去看那个“纳凉器” ,按照苏若瑶的说法,把生字抽出五丈长,然后纳凉器就自己转动了,上面插着的扇子就开始扇风。 “清风徐来一般,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若瑶,你为我费心了谢谢你。也谢谢你对怀素的关心。” 程迪智自言自语暗叹:“我想听你击磬,敲钟,想看你跳浣纱舞,想让你为我扇风,也想为你解答“褰裳”的意思。可是,我们在金门岛说了多少次‘最后一次’,却总是沉沦在这对不住延仲的‘最后一次’中。如今回到程府,不能再拖泥带水了,当断就断了!” 一会程迪智又念着:“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若瑶,这首诗说得对,有延仲爱你,你还需谁呢?” 苏若瑶无神地回到权标堂:一官今日的意思就是我应该在延仲身边,那就同床异梦地在延仲身边吧。 走进权标堂大厅,蔡禾苗急急忙忙跑过来:“苏夫人,今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高兴着出去。可回来后,衣裳乱了,头发乱了,两人苦着脸,一句话不说。大少爷去了书房,大少奶奶在房里哭得很伤心。奴婢不敢多嘴,还请苏夫人去劝劝。” “这是怎么回事?” 全身无力的苏若瑶又要打起精神来帮着解决程延仲和曹如嫣的闹腾。 先去看看哭成泪人的曹如嫣:“你们两个人玩得好好的,怎么回来时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曹如嫣结结巴巴地边哭边说:“延仲他自己拉我出去,权标堂后不远处有一片很美的春兰、、、、、、” 苏若瑶听了,知道他两又是因为程延滨这个老问题,就说:“若瑶,延仲他是太爱你了,才那么生气。最后他还是把你抱回来了,对吗?你怎么还哭成这个样子?” “谁让他说那些不是人的话,我当时就想去死。” 曹如嫣坐在床上,脚乱踢。 “对,延仲他不是人,今夜让他睡书房,我们都别理他。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苏若瑶故意让曹如嫣担心程延仲。 曹如嫣也真的担心:“瑶姐姐,让延仲去你房里休息吧,书房睡得不踏实。” 苏若瑶来到程延仲的书房,见他失魂落魄地躺在躺椅上,他问:“若瑶,你这样气冲冲,是为如嫣来兴师问罪吗?别说了,我已对她道歉,好说歹说,她就是哭个不停。我跟她说我当时脑子进鬼了,她就是不听啊。我实在没办法了。” 苏若瑶坐在他身边,想到自己今日在馆娃斋被程迪智无视,叹气:“你和如嫣,本来在春兰花旁‘天为被,地为席’的鸾凤和鸣,美妙难忘。只是出了个意外的人,你可以赶他走,然后继续你和如嫣的浓情蜜意。却偏偏被你弄得不欢而散。嗨,延仲,今日你可真胸怀大度啊,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像你这样?” 程延仲咕噜一下爬起来盯着问:“如嫣把那句话都跟你说了?” 苏若瑶望望他,有看向别处:“这样难以启齿的羞辱,竟是他夫君给的!她该向谁诉苦?如果不跟我说,我怕她会憋出病来!” “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程延仲扇自己的嘴巴:“我就是想羞辱程延滨。” “结果适得其反。” 苏若瑶说:“管你什么意思,这话没能伤到程延滨,但一出口就让你的妻子伤心了。延仲,你就在此自责吧。我也去休息了。” “若瑶,” 程延仲拉住她的手,恳求说:“如嫣不让我进房。” “说出去还真丢人。那你想怎样呢,延仲?” 苏若瑶问。 “今晚我在你那里睡吧,在这书房睡真不舒服。” 程延仲说。 苏若瑶淡然一笑,自嘲说:“男人真有福,让一个女人伤心了,就去另一个女人那里寻找欢乐。可要是哪天,你也对我说出那句进了鬼的话,我就太不值了。所以今晚,延仲,别来我房里。你记得瀛洲轩里住着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妾,那是老爷为你选的,应该很会伺候人吧,你好像从未理过她们。” 程延仲还抓着苏若瑶的手不放:“我见过她们。可是没有爱就是没有爱,难共度啊。” “延仲,刚才我离开如嫣房间时,她对我说,怕你在书房睡不好,让你去我房里睡。” 苏若瑶说。 程延仲愧疚了:“她怎么这么笨?是被我气坏了,还是哭坏了脑子?刚才不一直说我狠心吗?现在还担心我在书房睡不好。” “延仲,这话你别告诉她,免得她害羞,会更笨。” 苏若瑶抚下他的手,走了。 从书房出来,她对蔡禾苗说:“去告诉大少奶奶,我不愿让大少爷来我房里睡。大少爷在书房闷热着,被蚊虫叮咬。” “是。” 蔡禾苗明白意思了。 程延仲在书房,一直打着自己的嘴巴,说着“笨嘴” ,根本睡不着。 天黑后,曹如嫣拿着烛台来到书房,程延仲立刻站起来,竟害羞起来,还很惊讶:“如嫣?”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七章 晓梦亭噩梦 - 沉鱼泪 - 乐晨夕 Warning:array_filter() [function.array-filter]: The first argument should be an array in D:bookvodtwc17k.php on line 21“书房睡不好,回房睡吧。品书网 www.vOdtw.com” 曹如嫣冷冷地说。 程延仲却心里暖和了,像个跟屁虫一样开心:“好的,我来了。” 在房里,他依旧抱着她说:“如嫣,你担心我在书房睡得不好吗?” “我才不担心,只是瑶姐姐和我都不让你进房,我怕对不起爹给我们的赏赐。他的赏赐,不就是让我们好好伺候你吗?” 曹如嫣背对着他,还在生气。 程延仲爬过去对着她:“你撒谎,你舍不得我睡书房,所以让我进房了。既然说要伺候我,那就好好伺候我吧。” “延仲,我好累。” 曹如嫣长叹一声。 程延仲觉得从未听过她这样长叹,似乎在感叹人生,她还在生气吧? 就真切地说:“如嫣,今日,对不起。” 曹如嫣没有回答她。 程延仲对她那声长叹感到很不安:如嫣很快就会忘记此事的,别想了。 天色已晚,禄玘院附近密林后,程延兆问大夫人:“请问大娘是如何知道苏若瑶引诱我作那些难堪的书画,令我羞于见人?” “延兆,大娘也是最近才知,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大娘心疼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为了你娘亲的尊严,无处伸冤。现在病好了,连你娘亲你都不愿告知,不知你心里是怎么难受啊。” 大夫人真是慈母般“体贴入微” 。 程延兆嗔恨:“苏若瑶这个贱婢,**,害得我如此痛苦,病好了也像活死人一样。我不能让她这么痛快地活下去。” “延兆,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万一事情败露,你还有娘亲和子节妹妹要照顾啊。” 大夫人此时比娘还娘亲。 程延兆此时被她骗得,对她深信不疑,觉得自己和她同病相怜:“大娘,我胸口这口气平不了,你呢?你不也处处受她的气?你是程家主母,何苦受一媳妇,还是一妾室媳妇的气呢?” 大夫人连连摇头,拿着真丝扇半遮着脸,痛苦地说:“别说了,延兆,大娘这个主母也做得憋屈啊。苏若瑶这妖媚之人自有蛊惑之术。大娘信佛,哪里斗得过她?也不屑与此低贱女子明争暗斗。” “大娘,既然信佛,那佛也容不下这种人面桃花,鬼脸兽心的贱女,我就以佛的名义,灭了她。我程延兆若灭不了她,誓不为人。我相信,佛也会赞成我为世间除去一害。” 程延兆以为自己即将做的事事正义之举:为程家除祸患。 大夫人脸上一丝邪恶的笑闪过。 不知灾难即将来临的苏若瑶,在自己房里,哪里能安睡呢:今日一官虽然一字未提让我走,但他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让我离开馆娃斋的意思。 那里也是我的圣地啊,程一官,你凭什么把我赶出来? 从前,我在里面,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切依我,现在,我低声下气,厚着脸皮与你说,恳求你,期盼你,你都不肯施点恩爱给我? 就这么一刀斩断你我之间的曾经? 那你以前为什么在惋春园对我呵护在心? 苏若瑶想到半夜才睡:惋春园,惋春园、、、、、、第二日苏若瑶去了惋春园,气愤地想着:一官,我不去馆娃斋了,我来惋春园可不关你的事。 沿着一路的蕙兰和建兰,越走越奇怪:那个令我爱恨熟悉的背影怎么也在小屋前? “一官好悠闲,这里的蕙兰,建兰开的正旺,把你也引来了。” 苏若瑶打招呼,但其中的生气,谁都听得出来。 程迪智来惋春园的本意是避开去馆娃斋的苏若瑶,可不想竟在此不期而遇,这是天意吗? 不,即使是天意,也不能让它成真。 程迪智回应她:“对啊,这些蕙兰和夏建兰开得真好。若瑶和延仲在惋春园初遇时,是前年秋了,那时,蕙兰和夏建兰都已凋谢,是秋建兰初开的时候吧?” “一官错了。福建热,即使入秋了,蕙兰和夏建兰也还未凋零。” 苏若瑶和他聊起了兰花,心绪才安宁一点:“那时,夏建兰有好多种,水仙兰,蝴蝶兰,梅兰,绿登兰,黄登兰,数都数不清。还未开败,秋建兰就跟着开了。” “听起来多美,像你们初遇时一样美。今日,是来回忆那段时光的吧?甜美多彩啊,令人艳羡啊。” 程迪智平和地笑着。 “对,我们在此初遇时,比建兰还多姿多彩。” 苏若瑶点头,也笑着,但心里的话是:一官,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吧? 就在这个惋春园。 你好意思无关己事地说,我来怀念我和延仲的初夜? “年轻人,同龄,差不多的爱好,浪漫情怀。” 程迪智还是如平素温和地笑着,问:“何不与延仲一起来惋春园?那样才是往日成双,今日成对啊。” 程迪智手摆在腰后,离开了。 只剩下苏若瑶一人在惋春园了,她乌发再维持悠然自得的姿态,膝盖也不稳了,一下跪坐在地,双手撑着地,对着地上的蕙兰和夏建兰痛哭:“一官他刚才是来回忆他和我在惋春园照顾若琪的那段日子的,你们都看到了,是吗?可他对我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地欺骗?似乎惋春园与他毫无关联。曾经你们都看到了,他就在这里,惋春园,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无微不至。可因他,我妹妹若琪自尽。你们都看到了啊,他与我断不了,断不了、、、、、、” 这里保存着我与一官的喜怒哀乐,可刚刚被他狠心地伤了一番,我不能总在这里呆着,免得睹物思人。 也离开吧。 苏若瑶不知该走向何处,就沿着西边的亭子一直走,走到了晓梦亭:晓梦亭居然修好了? 而且休得如原样。 是否意味着我的梦可以实现了? 我的什么梦呢? 各种报复? 还是一官? 延仲? 如嫣? 程乾? 如果只允许有一个梦成真,那就是我的儿子程乾叫我一声“娘” 。 可心里的那点念想还在,无法磨灭,让她跳起了舞。 就在晓梦亭内,她面对宽广平坦的闰竹园,抽出随身携带的长丝巾——那是特地为了跳浣纱舞而准备的。 她双手兰花指捏着透明的丝巾,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浣洗,半蹲着,站起,旋转,左手轻柔地让丝巾飞舞,右手悠然地让丝巾飘扬,腰身随之而动。 每个姿势都练了不知多少遍,只希望心里的那个人能偶然经过看到。 青丝碧裳伴她起舞。 浣纱完了,该晾起来,她一脚抬起。 整个舞蹈找不出一丝缺陷,除了她脸上的幽思,应该是妩媚动人的笑容才对。 可她不知,还沉浸在舞中,幻想着那个人在观看。 连头顶的亭盖破碎的声音也未听到。 危险已然降临,整个晓梦亭摇摇欲坠,可她还在为那个人而舞。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飞奔过来,搂着她的腰出来,躲过了这次夺命之灾。 晓梦亭轰然倒塌,苏若瑶从梦中愕然惊醒。 “苏夫人,你没有手惊吓吧?” 救她的人问。 苏若瑶看,此人是施琅,回答他:“没有。刚才谢谢施将军了,否则我就要葬于晓梦亭之下了。” “苏夫人,这亭子差点夺去你的性命,施某是否该向老爷和大少爷报告一声?” 施琅问。 苏若瑶在心惊肉跳中,也无法静心思考,就说:“我会和大少爷说让他好好谢谢你。” “救人一命那个,举手之劳,苏夫人不必言谢。施某今日刚从东边去,见过大少爷,想着从西边出来,正好遇见晓梦亭的异样。这才救了苏夫人,也算是施某的荣幸吧。” 施琅说话间有点君子风度,只是他不太敢直视苏若瑶。 “施将军,虽然你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是一名之恩。这份恩德,我永生不忘。” 苏若瑶双手摆放腰前,微笑向他弯腰行礼。 苏若瑶感觉施琅对自己一直隐藏着爱慕之意,从金门岛相见时就如此:虽他已有妻室,但爱慕之心,俗人难免。 可这爱慕只能深藏,不可表露,他做到了。 在这点上,也算是君子了。 施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呆呆地看着苏若瑶离开的背影:苏夫人,你的舞姿,轻盈幽美,美不胜收,如你此人一般。 整段舞,我都看到了,从头到尾。 可你却未发现我,这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吗? 你在忧虑谁呢? 那么伤神。 若不是晓梦亭即塌,我不忍打扰你。 晓梦亭,就是庄周一梦吧? 施琅放下心,笑自己做梦,也离开了。 苏若瑶在权标堂自己房里,还在心惊胆颤:刚才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啊。 晓梦亭又塌了,我的梦再一次随之破碎了。 苏若瑶呆傻地闷着坐了很久,出去吹吹冷风,换口新鲜的空气,外面的竹林吹醒了她:不对,刚才晓梦亭的倒塌绝对不是个意外。 自从东边的山居亭和西边的晓梦亭在惊蛰天被雷公击碎,程家的人就以为这两座亭子不祥,所以才被雷公击碎。 从此,除了我和如嫣之外,没人去这两亭子。 程延滨没能修好山居亭,而晓梦亭却修好了。 这说明什么?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八章 破解三少爷毒计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不觉一股寒风冷飕飕地从背脊吹入:修好它的人是,是程延兆! 他知道只有我会去那里,他是想让我死! 他果然已经不疯了,却从不出席家宴,一直装疯。 他这么恨我,恨得想让我死,想必是因为以前那些淫诗艳画,让他颜面尽失吧? 可程延兆想致我于死地,也太大胆了吧。 如果我就这样被他害死在晓梦亭,延仲肯定查得出原因,凶手。 程延兆也不想想,到时延仲会怎么报复他。 兄弟相残,旁人得利,这是大夫人想看到的吧? 如果延仲对程延兆动手,无论致残致死,那延仲不但没有安生日子过,连现在得到的一切也难保。 夫人,你真把借刀杀人这一招用到了极点。 如果如你所愿,到时程延兆替你死,延仲替你背下罪名,没人会怀疑你。 也难怪,程延兆一向被人视为胆小懦弱,如今竟敢动杀人之心,原来是夫人在为他撑腰啊。 那我就让夫人你的这把刀变钝了,派不上用场。 不过可惜了晓梦亭,又碎了。 苏若瑶已想好了玉石俱焚:程延兆,看你的名声还经得起几次脏水? 权标堂大厅内,苏若瑶把晓梦亭倒塌一事告诉了程延仲,现在的程延仲虽与她有隔阂,但感情不灭:“若瑶,你当时就在里面?” “我以为我喜爱的晓梦亭修好了,我的梦就会成真,就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想到这新建的晓梦亭还不如茅屋坚固,一下倒塌成了转头废墟。我幸得路过的施琅将军相救,才逃过这要命的一劫。” 苏若瑶叙述。 程延仲还处在恐惧中:要是若瑶就这样没了该怎么办? 虽然她对我冷淡,可我哪里舍得她? 曹如嫣对程延仲说:“延仲,施琅将军对瑶姐姐有救命之恩,我们是否该感谢他?” “说的对。” 程延仲回过神来:“金银珠宝太俗气,可若因此而给他升级的话,又说不过去,就明日酉时,太阳下上时,在东边的新雨亭,和施琅将军小酌一杯,以表谢意吧。” 苏若瑶听了,就酝酿着下一步:好,施琅来了就好,还确定了时间,地点,那程延兆,且不说你怎么做大夫人的刀,能不能保住你自己都是个问题。 晚上,程延仲来到苏若瑶的房间,见她在练字。 “若瑶,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事,你还能静心练字吗?” 程延仲问。 “心绪不宁时,看书也无心,也只有练字来舒缓心境了。” 苏若瑶平平地说,已习惯了对程延仲的没什么感觉了。 而程延仲并不知,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腰,闻着她劲边的气息:“还是那种令人心醉的烈酒。若瑶,我对你冷淡,多久了?” 苏若瑶松开他,让他坐下,平淡地笑:“延仲别这么说,是我对你不好在先,你才冷淡。何况我不能生育了,也是个废女人,你多陪陪如嫣才是应该的。” “如嫣,” 程延仲有点异样,不像以前那样提到她就开心地跳,而是避开了曹如嫣,对苏若瑶道歉:“若瑶,谢谢你不怪我。” 苏若瑶又是浅淡一笑:“谢什么呢?” 在程延仲眼里,苏若瑶的浅笑还是那么摄人心魄,只是少了点什么:若瑶,你有所改变吗? 你少了的这一点到底是什么? 让我觉得你和以前大不相同。 算了,不想了,你就是你,今日晓梦亭差点夺走你的命,才让我知道,你在我心中,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动摇的浣纱西施,我不能失去你。 第二日,快到酉时了,苏若瑶如平日一样,淡妆素裹,来到西边禄院附近,用一束棉花糖“拐” 走了五小姐程子节,就是程延兆嫡亲的妹妹。 苏若瑶舔一口棉花糖,程子节就流口水:“苏夫人,给我吃一点吧。” 走到了东边的莲动亭,程延兆出现了,凶神恶煞却没有底气:“苏若瑶,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若瑶半眯眼睛,妖冶惑人的样子,伸出纤细的舌头,诱人地舔了一口棉花糖,魅惑地问:“三少爷觉得我想干什么呢?” 程延兆夺过她手中的棉花糖,给程子节:“子节,拿着,回去。” 然后程延兆也伸出舌头在他自己嘴唇上下舔了一遍,眼神色惘:“你刚才想舔我哪里呢?你想这么做,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要看三少爷追不追得上我。就算追上了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苏若瑶抛过去一个媚眼,然后跑。 程延兆追了上来。 苏若瑶听他的步伐和喘息声:你根本追不上善跑的我。 程延兆,你还是这么色心不改,就等着吃苦头吧。 苏若瑶故意跑到东边各个宅子后面的无人处,从南向北,依次是九天斋,银河斋,彩云轩,日照轩。 到了日照轩,就可远远看见新雨亭里,施琅在那里坐着,等程延仲。 机会来了,苏若瑶假装跑不动了,停下休息。 程延兆见机,就跑上将她按到在地,还没喘稳气,就说:“苏若瑶,你让我颜面尽失,我要杀了你这个**。但在杀你之前,我要先享受一下你这勾人的脸,妖娆的身段,高耸的胸前双峰,还要进入你的双腿之间,看看你玉体横陈有多迷人。” 程延兆已双眼发红了。 苏若瑶早已气息平稳,摸着他的背说,诱人地说:“延兆,享受了我之后,你还舍得杀我吗?” “先享受了你再说。” 程延兆亟不可待地撕扯她的衣裳,双眼冒火了。 苏若瑶就装作害怕似的大喊:“救命。” “这里没人来,你怎么喊都没用。” 程延兆正要如狼似虎时,一把剑伸到了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就抽出匕首,凶狠地说:“好你个**。” 但匕首被持剑的施琅一剑挑起,程延兆也被施琅一把抓起。 苏若瑶连忙穿好衣裳,爬起来,向施琅致谢:“多谢施琅将军相救,否则我就要遭玷污,以后不知以何面对大少爷了。” “苏夫人,此事严重,施某不知该如何处理。” 施琅说。 苏若瑶委屈地说:“施将军,此事关系到我的名节和大少爷的声誉,苏希仁恳求你在大少爷面前为我作证。” “如此,施琅必将所见所闻告诉大少爷。” 施琅拖着程延兆走,程延兆边走边骂:“苏若瑶,你就是个一身臭皮囊的**,把你卖到妓院去,肯定赚个好价钱。” 施琅真想揍他一巴掌,但自己是局外人,也不宜多涉及他们的家事,就没动手。 苏若瑶在想:程延兆会不会将我以前引诱他作那些淫诗艳画的事说出来呢? 如果他要这么说,那我只能期待延仲理解我了。 施琅拖着程延兆,苏若瑶头发散乱,衣裳不整地跟在后面,这一幕,被刚到新雨亭的程延仲看见。 感到莫名其妙的他问明了情况后,就将程延兆拳打脚踢了一阵,然后疼惜地问苏若瑶:“没事吧。” 抚平她的头发。 “施将军来得及时。” 苏若瑶佯装可怜,装得真实,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可怜,所以骗过了程延仲和施琅这两个年轻人。 “大哥,是她勾引我的。你不能要这样的女人做妾啊。” 程延兆一直说。 程延仲指着他批评:“延兆你现在没疯是吧?你早就好了,还装疯,欲对若瑶行苟且之事!跟我去见爹,今日一定要给你个教训,否则你不知悔改!” 至幸堂里,程延仲将整件事向程迪智做了报告,施琅也做了证。 苏若瑶和程延仲,程延兆,施琅站着,将有一次口舌大战。 程迪智看着苏若瑶:她低着头凄楚可怜的样子。 这些日子,我故意冷淡了她,她和延仲肯能也不和,今日还差点受了延兆的玷污。 她会有多难受啊? 程迪智对施琅说:“施琅,刚才谢谢你救了延仲的妾室苏希仁,也谢谢你为她作证。现在是程家的家事,待我处理好之后再与你道谢。” “施琅只是恰巧遇见这残酷之事,老爷不必言谢。施琅这就告辞了。” 施琅说着,望着他的仙人苏夫人:希望你一生平安,不再有灾难。 程延仲对此事一点不放过:“爹,延兆做出如此恶劣**的事,绝不可轻饶,他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如果有坏样学坏样,他们会被延兆带坏的。” 大夫人问:“延兆,你刚才说,苏希仁引诱你?” “是的,爹,大娘,苏希仁做出各种鬼魅态来**我,我没能,把持不住,才会一时糊涂。” 程延兆大言不惭地辩解,以为大夫人会为他说情,但不知大夫人是见风使舵之人,见他落难,是不会施以援手的,凡事先保住她自己再说。 程延仲摇着头耻笑笑他:“延兆,你怎么好意思说苏希仁引诱你?如果真如此,使得你一时糊涂。那么程府的女子那么多,你都以一时糊涂为由随意轻薄任何人,岂不人人自危了?你的恶行被施琅发现后,你就拿出匕首想杀苏希仁,延兆,你什么时候变得怎么这么歹毒呢?” 本书来自 第六十九章 被拆穿伎俩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天天去馆娃斋,左顾右盼,望穿秋水般,终于,今天程迪智白天也在这里。 (w W W. V o Dtw . c o M)苏若瑶高兴得就要手舞足蹈了,看见自己买的纳凉器,她去抽动一下那根绳子,脸上扬起一抹久违而此时却持久不退的微笑,兴奋地说:“一官,你一直在用我买的纳凉器对吗?很好用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苏若瑶语气中全是开心欢愉欣喜的骄傲。 她也不管程迪智什么个说法,也不去看他的脸色,在她心中,程迪智必须为她的付出而开心,应该为她的心意而快乐,所以他肯定是展颜的,尽管心灵相通的她已经慢慢感到空气中的一丝不快,可她依然固执执着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然后开始熏兰草,一边说道:“一官,端午节的时候,这里没有熏兰草和艾叶。现在艾叶落了,蕙兰也开败了,就用胭脂兰代替,也不错,你闻到了吗?” 苏若瑶俨然一副馆娃斋女主人的样子,尽管程迪智不愿承认,但她实际上一直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程迪智静静地抓住她的手腕,拿下她手里的胭脂兰,插在花瓶里。 苏若瑶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注意到他脸色暗沉,似乎有很严重的事要说。 的确,程迪智简短平静的一句话给了苏若瑶一个晴天霹雳:“若瑶,在至幸堂那一撞墙真是撞得恰到好处,既让自己完好,又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你。” 苏若瑶只觉得脑袋“轰” 地一声,所有快乐感觉全部消失,然后她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我还是没能逃脱一官的眼睛。” 程迪智分析了一番:“在整个程府,也只有我和延仲能追得上你的速度,这个你承认吧?你说你沿着九天斋,银河斋,彩云轩,一路跑到日照轩。这么远的路程,延兆那无力之躯,根本跑不过你,你故意放慢了脚步,引他上钩。他是好色想轻薄你,所以我处罚了他,处罚得很轻。但你也确实在**他!为什么?” 程迪智声调越来越高,越凶。 苏若瑶坐下来,不再隐瞒了,一字一顿说:“他想杀我!” “他为何要杀你?他怎么杀得了你?你又如何断定他想杀你?” 程迪智一连串的问掩盖了他往日对苏若瑶的温柔。 苏若瑶看程迪智这样维护程延兆来审问自己,心凉了半截,解释:“就在晓梦亭,晓梦亭被重新修建好,却又倒塌了,一官你可知?” “我知道,那又如何?与延兆何干?” 程迪智问。 苏若瑶含泪说:“除了我和如嫣之外,所有人都认为山居亭和晓梦亭被雷公击碎,有邪气,不敢去。程延兆知道我常去,就利用给了晓梦亭。倒塌那日,我在里面跳浣纱舞,希望你偶然路过看一眼。我心里只记得跳舞,连摇摇欲坠的声音都未听到,是一侍卫拉我出来的。否则我就葬于晓梦亭的砖块之下了。而这重修晓梦亭的人,就是你的三子程延兆,没想到他这么狠。可怜我还是‘庄生晓梦迷蝴蝶’,空梦一场。” 苏若瑶说的感人至深,不过其中她隐藏了施琅的名字,免得他卷入麻烦中。 程迪智第一次对苏若瑶的话半信半疑:“若瑶,你说,延兆为什么对你恨之入骨?” 苏若瑶说出了所有理由:“因为他从第一眼见到我时就生了爱意,就是在我和延仲私奔回来那天开始。这爱意没错,但应深藏于心中。可他不懂人情世故,大是大非,在我怀着程乾时,他日日无事就送些情爱诗画给我,也丝毫不忌讳我当时怀着延仲的孩子,不避讳叔嫂之嫌,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好色之徒。我想到他的娘亲四夫人用烙铁烙伤我的脸,这憎恨怎么消除得了,就让他讲普通得情爱诗画作成了所有人看到的淫诗艳画。程延兆他不堪受罚,被耻笑,就那样疯了。我本只想给他母子一个教训,也不知他会疯。所以程延兆病好后,才会这么恨我。” 说完后,苏若瑶就想倒下了:我把所做的恶事告诉了一官,他会怎么对我? 程迪智听到这些话感觉平地响雷,不相信地看着她:“若瑶,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官,我何必诬蔑自己来骗你?” 苏若瑶愤慨地说:“那天程延兆被审问得逼上梁山时,他可以拿此事来作证词反咬我一口,可他好面子没说,就这样。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失望了吗?延仲?” 程迪智望着她脸上每一处,难以想象地说:“若瑶,那时你怀着延仲的孩子,延仲为了去福州参加会试,天天起早贪黑地去闻起书院念书。你就在那时,背着他,引诱胆小无知的延兆作出淫诗艳画。我真不知你怀着孩子,是怎样言语勾引男人的?前些日子,你竟然不惜以身**延兆,让他再次误入歧途。你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心机深沉,有城府?” “我就知,说出真相后,一官会嫌我变坏了。那我告诉你,自从若琪死后,我跟随延仲离开惋春园后,就渐渐变成这样了。一官你是否还希望我是独居惋春园那个懵懂无知的苏若瑶?如若此,我不知被你的夫人,丫环,儿子害成怎样的体无完肤了!” 苏若瑶哭诉着,停了停,她继续说:“即使在惋春园,那个原以为可以自在清净的地方,也还是醉酒一夜后,被你夺去了贞操。我害怕这个程家!” 程迪智一下子无法面对现实,看着她,摸着她的脸颊,无限痛苦地说:“人未变,心已变。醉酒一夜,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若瑶,你还是那个曾在惋春园和我一起煎药,喂药,一起奔跑,划船,踏水的苏若瑶吗?还是那个拿着蕙兰,建兰,闻着花香,清纯地笑着听我解释书本中的疑难之处的苏若瑶吗?还有那个在池边浣纱,哼歌,一步一舞的苏若瑶,都不见了。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失身与我而含恨在心,没想到你变了,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你好厉害啊!” “如果一官你能让我平安无事,就像在惋春园一样,我怎会变成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再也找不到惋春园那么简单的心境?” 苏若瑶歇斯底里了,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如果你能让我平安无事,我会原谅你无端轻薄我的过失,也甘愿在这馆娃斋,做你没名没分的女人。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切水落石出了,你失望了是吗?这些想法都不可能了是吗?” 程迪智扶她坐起来:“若瑶,事已至此,我们都变了。我不该强求你像从前那样一成不变,你又你的苦衷。但是,我们都有错。” 苏若瑶不同意他的说法,指天怒骂:“我没错,丝毫没错。一官,你知道,四夫人烙伤我的脸,害得我和延仲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治好,同时延仲也冷落了如嫣。四夫人又刺杀延元未得手,害得延元在外流浪乞讨一年。这天大的罪过,由她儿子程延兆吃那么一点苦,为母恕罪积德,这已是很轻的处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夫人烙伤我,就和程延兆有关系。你说我有错,我有何错?若有错,就是我引诱程延兆,**程延兆,是个不齿的女人。” 苏若瑶在斋内走动这,冲动地解释自己以前对程延兆所做的事。 “若瑶,你坐下,冷静!” 程迪智声音高了些,但没有吼她。 苏若瑶坐下了,程迪智安抚她说:“若瑶,你受的苦,我都明白。但你不可以恶人的手段回击恶人,否则你也像他们一样了。如果真是延兆想用晓梦亭夺你的性命,你为何不告诉我,让我查询后替你做主?” 苏若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说‘如果真是延兆’,看来你不相信我,还怎么替我做主?我私自找你做主又成何体统,你不是说延仲是我的夫君,让他替我做主吗?可他那脾气,不杀了程延兆才怪!到时我就是你程家的祸水了。” 程迪智受不了苏若瑶的一再怒气,严肃地说:“若瑶,你太任性了!我们抛开其他事不讲,就你说的延兆想杀你这件事,我总要把事情弄清楚再作定夺!” 在苏若瑶眼中,此时的程迪智对她将信将疑,还包庇程延兆,这令她十分不满,她站起来,脸上没有生气了,而是善解人意的样子:“一官说得对,我终究不过是你玩弄过的一个女人,程延兆是你的亲生儿子。孰轻孰重,已很明显。如果一官为了我这个人人唾弃的女人,而严惩程延兆这个儿子,那才是天地所不容。” 苏若瑶跑出去。 程迪智喊:“若瑶,你会来,听我说!” 可苏若瑶已远离他的声音范围了。 在竹林外痛哭了一阵,苏若瑶边想着刚才于程迪智的对话,觉得他已经不想看到现在的自己,不需要自己了,她痛苦万分,心碎了一地。 怎么办呢,只有回到权标堂,延仲身边,程乾身边了。 我怎么像只孤独的小鸟,飞累了也无处落脚? 本书来自 第七十章 三少爷玩火**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恨她骗我!陷害我!”程延兆有点结巴了。苏若瑶听他这语气,猜:程延兆都快被逼上梁山了,还是不愿将以前那些淫诗艳画的事说出来。 真是像他娘亲一样,做了坏事还拼命维护那点将尽的尊严。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程迪智问:“延兆,你一直疯病在床,怎么突然好了。看你的样子像是早就好了,为何不告诉爹和大娘一声?让我们替你高兴。你娘知道你的疯病好了没?怎么也不来告诉我?” “我娘不知,我没有告诉她。” 程延兆说:“爹,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没脸见人,所以疯病好了之后,也没告诉任何人。爹,刚才真的是苏希仁**我,如果如大哥所说要罚我,那也要罚她!” 程延兆想着:一个妾室,像丫环一样,罚她就等于杀了她。 而我怎么说也是爹的儿子,不会受严重的处罚。 苏若瑶,你还是要死。 程延兆的话明显站不住脚,程迪智用中立的口吻说:“延兆,先不说你病好一事。你如果行得正,坐得直,即使苏希仁真的引诱你,你也该坐怀不乱。苏希仁,你有何话说?是否像三少爷所说,在引诱他?” 苏若瑶不敢抬头看程迪智的眼睛,怕被他看穿,就胆小地低头回答:“奴婢闲来无事,去西边的禄玘院附近看初开的彩凤兰,被五小姐看见手中的棉花糖。可奴婢与四夫人素来不和,也不敢招惹五小姐,就赶紧走,可五小姐一直跟着奴婢。到了东边的莲动亭,三少爷出现了,抢过奴婢手里的棉花糖给五小姐,支开她。奴婢见三少爷有色心,就跑,一直跑到日照轩,摔了一跤。没想到三少爷一路跟上来。后来的事,就如刚才施将军所说,奴婢无颜再说下去。” “你说延兆跟在你后面,跑着追赶你?” 程迪智言语中疑心重重。 糟糕,一官知道我善跑,也猜得到程延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好色书生肯定跑不过我。 苏若瑶想到这一层,就使出一招苦肉计:“老爷,奴婢就是个祸身。今日之事,坏了奴婢的名节是轻,但伤了大少爷的心,损了三少爷的名誉,还还得他们兄弟不和。奴婢这是败坏程家门风,是奴婢的罪过,该以死谢罪。”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苏若瑶已撞向了墙壁。 程延仲跑过去,抱起撞晕的她,喊着:“来人,救苏夫人。” 而深爱苏若瑶的程迪智却没多大反应。 苏若瑶被抬出去后,程延仲指着傻眼的程延兆:“延兆,不管苏希仁有无恙,你都逃不了罪责。” 程延兆看苏若瑶这样寻死,想:苏若瑶发疯了吗? 不要命了,想以死相逼? 这时,程延仲心中的天平向程延仲这边倾斜,快倾斜到底了,只是,看这场面,应该完全倾斜的,那没有倾斜的一部分不知是为何。 程迪智已打算要做出决定了:“延兆,看你做的好事,我该怎么处罚你?” “爹,大娘,苏希仁她作假,她撞死,你们千万别被她骗了啊。” 程延兆只有哀求了。 大夫人见程延兆谋害苏若瑶不仅完全失策,反倒沾了一身腥,决定不再帮他了,就说了句中立的话:“老爷,你看延兆的娘亲珍珠和延兆的妹妹子节都需人照顾。” “你看延兆像是能够照顾母亲和妹妹的人吗?” 程迪智问大夫人。 大夫人说:“可也别让珍珠太过伤心了,她已经在禄玘院悔过了。” “爹,刚才只是苏希仁的一面之词,不能证明她没有引诱我!” 程延兆苦苦哀求,脚站不稳了,手也不知放各处好。 程延仲相对站着,坚决不同意:“爹,大娘,刚才施将军也作证了,延兆的丑事能有假吗?如果就此饶过延兆,让我的尊严处于何处?苏希仁怎么做人?各位弟弟又会怎么想?爹,延仲请你公平处置。” 这时,闻讯赶来,闻大夫人的讯赶来的四夫人,带着女儿程子节来到至幸堂。 还不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四夫人,见到不疯不闹的程延兆站在至幸堂大厅,就觉喜从天降:“延兆,你病好了?怎么不告诉娘?让娘开心一下啊。” 程延兆就说了一句“娘,此事,延兆会向你解释” ,然后他牵着程子节过来:“爹,刚才在莲动亭,子节什么都看见了,你可问她。” 程迪智觉得让十岁的程子节来给这件事作证有些瞎闹,她怎么懂? 但程延兆这么说了,就随他的意,让他死心,程迪智问:“子节,刚才在莲动亭,你看到你延兆哥哥和苏夫人了?” “看见了。延兆哥哥吧苏夫人手里的棉花糖夺过来给我,还叫我走,可我没走。在一旁,看见苏夫人跑,延兆哥哥跟着她跑,像是在玩捉迷藏。我也想去,可我跑不动。” 程子节将所看到的全部说出。 程迪智发火:“延兆,子节都这么说了,与刚才苏希仁所说无二样,你还想负隅顽抗吗?” 程延兆蹲下对程子节说:“子节,你告诉爹,当时你看到苏夫人是怎样引诱我的。” 程迪智觉得延兆简直傻到极点了,子节怎会知道“引诱” 。 程子节懵懂了,虽不知哥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了:“爹,我躲在旁边,看到当时苏夫人很害怕的样子,不知她在害怕什么,这是引诱吗?我娘说苏夫人是个下贱的坏女人,所以苏夫人害怕,肯定是坏事。所以延兆哥哥对她很凶狠。两人跑起来,好像在玩老鹰捉小鸡,捉到了就要吃掉。” 程子节从她的视角为程延兆作了证,却是反证,程延兆彻底垮了。 程迪智就下了定论:“延兆,子节才十岁,童颜无虚。你还有什么可顽辩?现在你一犯了三条罪:一,病好了不告知爹和大娘,这是欺瞒父母,不孝;二,你欲对你大哥的妾室行不轨之事,这是对兄长无礼,不悌;三,**之罪!可你和你娘之前都已受了重罚,爹实在不忍再看到你受罚。但诸罪行在此,为了门风,更为了给你各位弟弟警示,对你,不可不罚。明日,去你二叔家,让你二叔给你安排一个僻静处念书悔过,直到你思过后,考个秀才,再回到家里来!” 程延兆一下蹲落在地:我就这么败了,就这么简单地败给那个贱女人。 其实他是败给他自己的好色之心了。 四夫人一脸忧懵地走过来,问:“老爷,你为何要罚延兆呢?他的病才刚好,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怎么就要看到他被罚呢?” “珍珠,让延兆自己给你解释吧。” 程迪智想到刚才女儿子节说“娘说苏夫人是个下贱的女人” ,就不想理会四夫人了:珍珠,我饶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怎么教小孩这些污言秽语呢? “珍珠,别在至幸堂哭!” 程迪智烦躁地说,而另一边还有程延仲要给个说法。 为了做得公平些,也给了他表面上的处分:“延仲,此事毕竟与你的妾室苏希仁相关,虽错不在她,但为了警惕家中女眷,罚苏希仁禁足十日。你有无怨言?” “延仲无怨言。” 程延仲极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处罚:爹,你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若瑶禁足,而对罪大恶极的程延兆却也是禁足,去二叔家里禁足,这太不公平了。 但程延仲见程迪智决定已定,不容再改,就没说什么了。 第二日,程延兆就被“押” 往了他二叔程芝虎家,四夫人带着女儿程子节哭天喊地也没用。 大夫人计划失败:苏若瑶很快会死灰复燃,而我手中已没有程延仲一家的把柄,能够让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把柄。 不过,让他们自相残杀也是一个办法。 程迪智来到二弟程芝虎家里,却不想对方是一脸为难,觉得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大哥,说句难听的,延兆声名在外。我也有孩子,你让他在我这,那我的孩子,嗨!” “芝虎,此事确实为难你了。可延兆这个样子不能在呆在家里了,但我束手无策,放哪里我都不放心。暂且有劳你先关押他念书。过段日子,就几个月,我会令找地方安顿他。” 程迪智在他二弟面前低头了,就为了他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三子程延兆。 回家后,程迪智去权标堂看程延仲,实际上是想看苏若瑶怎么样了。 在权标堂内,他和程延仲坐在正座上,他对忿忿不平的程延仲说:“延仲,我知道这样处理让你觉得委屈。但延兆毕竟是你三弟,难道非要毁了他一生不可?他那场疯病已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了。爹让他去二叔家悔过,就是让他忘记这些恶事,重新做人。” 程延仲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爹,延兆怎么说都是我们的亲人,你为他的将来做打算,我这个大哥也义不容辞,所以,给他小小的惩戒,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延仲理解爹的苦心,爹无须两面为难。”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一章 延滨为如嫣挡热油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也是做父亲的人,能体会爹的苦衷,这心境胸襟就是高人一等。品书网 www.voDtw.com” 程迪智说完后,问曹如嫣:“如嫣,发生这样难以启齿的事,你要为延仲处理好家事,杜绝各种污言秽语。这段日子,恐怕会有很多棘手难办的事。” 曹如嫣猜程迪智是想知道苏若瑶的情况,就婉转告诉:“爹,如嫣为延仲处理家事,是妻子之责,不言辛苦麻烦。只可怜现在希仁姐姐,虽只是额头磨破点皮,但她很害怕,恐惧,听不得半点异常的声音。她只许我进房,其他人,连延仲都不让进。她一直念着,若是被延兆夺取贞洁,她就死在禄玘院,保存延仲明镜的清誉,让延兆一生无法做人。” “爹,你听到了,苏希仁她痛苦成这样了,可我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上,全是如嫣在照顾。” 程延仲对程迪智处置事情的不满又被提升了。 “这些日子权标堂的一切家事,以及照顾苏希仁,就交由如嫣了。” 程迪智说完就离开,疑心重重的样子。 他觉得:若瑶啊,你说的太过头了吧? 苏若瑶被禁足十天,心中一直想着:成功地将程延兆一举击倒,但是,我没有被“识破” 吧? 大夫人肯定知道我在作假,但她不会告诉一官,因为她和程延兆定是合谋。 我想我这撞墙的苦肉计,就深埋于地下,这苦,就让程延兆一人独自咽了吧。 禁足十天? 我就安静地看看书。 程延仲和曹如嫣在房内,已没有以前的情话连绵,是程延仲不想说,不想听了,因为还在介怀着春兰地里和曹如嫣春光乍泄的那一次,被程延滨撞上了。 曹如嫣知道他在意这件事,但自己也不便再提及此事帮他疏通心结,只怕一提到就会是一顿骂。 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去想通了。 虽然话少了额,但也未吵架。 “如嫣,这些日子,若瑶肯定很难过,不知晚上睡得怎么样,你去陪陪她,谈心,解闷,别让她沉沦在此事中不能自拔。” 程延仲差不多就是命令的口吻了,想着曹如嫣会和他撒娇一阵再去。 但她很快答应:“好,我这就去。” “如嫣,你。” 程延仲说不出什么,自己一面担心若瑶,一面又怕如嫣生气不理自己:我自己生气,就不许她生气吗? 不可这么霸道。 苏若瑶本想在房里平静地度过十天,可曹如嫣的到来让她为程延仲曹如嫣两人担心。 曹如嫣说:“瑶姐姐,这十天晚上,我陪着你,有什么不开心就跟我说吧,你若想让延仲来,我就让他来陪你。” “如嫣你陪着延仲就行了,要是担心我,让敏嫣在门口守着就好了。你说实话,是否和延仲闹不开心了?” 苏若瑶问。 曹如嫣已躺上清凉的竹席:“瑶姐姐,你多想了,所以才这么忧郁,我两没事,你也早点睡吧。” 但苏若瑶看到她闪烁着一点忧郁的眼光,让自己想到了程怀素,不禁一颤抖:“如嫣,你刚才怎么长叹一声?我从未见你这么叹气,你难过是吗?如嫣,如嫣。” 苏若瑶拍拍她的脸,已经睡着了。 “还说来陪我说话,自己先睡着了,看你就有心事。也只有延仲会让你这么难过吧?难道还是为了春兰地那件事?延仲怎会变得这么想不通?太过分了。” 苏若瑶说着。 可现在也只能如此,不让程延仲来,就是为了让他以为自己难过,进而不让一官看出破绽。 现在,暂且随延仲的意,让如嫣陪我,等着延仲自己解开心结吧。 曹如嫣和苏若瑶想的都一样,很美好,但事情未按他们的思路走下去。 十天禁足之后,程延仲就夜夜去苏若瑶房里,安慰的话不断:“若瑶,你怎么那么傻?也不顾我,一墙猛撞过去,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怎么办?还扬言,若失去贞洁,就去死。怎么老是死?若瑶,不管那日延兆有无轻薄你,你都是被逼迫的,你的心在我这,你就是我的浣纱明珠。” 苏若瑶推开他:“延仲,那都是气愤的话,你不必在乎。我问你,为什么如嫣守了我十天?” 程延仲一下转喜为怒:“她在你面前埋怨了?说我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疑神疑鬼?延仲,这不是你。” 苏若瑶不解地说:“如嫣说她怕我不开心,就每天晚上来陪我,若是我想让你来,就让你来。结果她每次都忍不住自己先睡着,我反而因此睡不着。我问她你们是否吵架了,她没说你什么。你就猜疑去吧。” “是我让她来陪你的,那又怎样?以前她住东厢房时,不开心,你让我夜夜陪她,现在我就让她陪你十天,就委屈她了?” 程延仲背靠墙,数落着以前的事。 苏若瑶耐心跟他解释:“那时她在疾病悬崖,你陪她是应该的,是责任。现在呢,你让她陪我,是对春兰地一事而耿耿于怀吧?原本心胸广阔的你,竟在背后怀疑如嫣在我面前埋怨你,数落你。我就跟你说清楚了,她没说你的一句不是。” “别说了。” 程延仲不想听到春兰地一事。 苏若瑶不耻地笑:“将一件小事一直记恨于心,还迁怒于无辜的妻子,程不是个男人。” “说我不是男人!” 程延仲强行和苏若瑶过夜、、、、、、接下来的日子,程延仲一直宿在苏若瑶的房里。 虽说爱还在,但他就是没那么开心。 苏若瑶也夜夜问他,对如嫣什么态度,程延仲干脆不答此事:“若瑶,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吧。” 曹如嫣呢,指望着苏若瑶能让程延仲的心结打开。 每日,她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程乾,带她玩,练习走路,叫他说话。 这天天气凉快一点,还有清风,她就带着程乾在闰竹园的草坪上放风筝,让他跟着风筝跑。 曹如嫣边跑边说:“程乾,快来,快跑,抓住娘的风筝,风筝就归你了。” 程乾望着头顶的风筝,边跑边乐。 曹如嫣想:这真是个好办法,让程乾练习了走路,锻炼身体,还学会了“风筝” 一词。 可这样一片祥和美好的天伦之乐周围,暗藏杀机,这杀机,给程延仲和曹如嫣之间埋下了巨大的危机。 一个丫环,看似是厨房丫头,端着一盆油路过,曹如嫣没在意,以为她只是路过。 可平地风波起,这丫头大喊一声:“曹如嫣,我要杀了你!” 一盆滚烫的油泼了过来。 曹如嫣惊吓得猝不及防,眼看着油泼了过来,间不容发之际,一人奔了过来,抱住曹如嫣,用他自己的背挡住了滚烫的油。 围观的人来了。 护卫捉住了泼油的人——容彩霞,她还在不停地喊着:“曹如嫣,你在大少爷面前说我坏话,我要杀了你!” 曹如嫣也不知被谁抱在怀里,抬头一看“延滨” 。 程延滨忍着巨痛对她笑:“如嫣,你没有哪里伤着吧?” “没有。” 曹如嫣感激地摇摇头,对程延滨没有以前那种一见就想走开的厌恶感了。 程延滨伤得不轻:现在是夏日,本来都穿得少,滚烫的油透过衣裳,把他的背烧得皮肤溃烂。 侍卫们只能拖着他回去。 曹如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几乎吓晕了:这个混进程府的容彩霞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程延滨突然出现救了我,弄得伤势严重? 刚才他怀抱我时,那么多人看见了,延仲回来后会知道,他会怀疑生气,我怎么跟延仲解释? 这么多的问题让曹如嫣觉得天旋地转,望着天空感觉就要晕了。 蔡禾苗抱着被容彩霞吓着了的程乾来到曹如嫣身边,一声“娘” ,是想让她抱了。 曹如嫣抱着程乾,镇定下来:为了你,娘不能倒下。 “禾苗,我们回去吧。” 曹如嫣在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中回到权标堂,想找苏若瑶商量怎么办。 可苏若瑶这会不在,曹如嫣只有等了。 等不回苏若瑶,那她只有独自悲伤,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吞了。 傍晚了,泪痕未干的苏若瑶在权标堂的阶梯下,与满脸愤怒的程延仲碰面:“延仲,你皱着眉头干什么?怎么回事,是生意上还是战船上遇上了不开心的事吗?” “你还不知道吗?若瑶,我真不知为何我程延仲规矩传统,老实本分,却总会招来这么多的闲言碎语,让我无处安静!” 程延仲直盯着权标堂,也没看到苏若瑶的泪痕,也无心问她去干什么了。 苏若瑶感觉事情不妙,先擦掉泪痕,将苦楚藏在心里,然后跟着程延仲上台阶,进去权标堂。 曹如嫣坐在大厅内,更程延仲说话时,声音里有些害怕:“延仲,今日我、、、、、、” “我都知道了,你想说什么?” 程延仲还没放下佩剑,要打人的样子。 曹如嫣还是说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上门道谢,可我去的话,不合适。这里,我准备了一盒烫伤药,你可否去一趟福玮院,向延滨二弟说声谢谢,祝他早日康复,并把这烫伤药给他。也算我们做的有礼有节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二章 程延仲吃醋发飙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怨怒地看了曹如嫣一会,提起药箱,自嘲地说:“好,我这就去给那个觊觎我妻子的人登门道谢去!” 程延仲离开后,苏若瑶问:“禾苗,今日怎么回事?大少爷为何生气?” 、、、、、、程延仲回来后,与曹如嫣一左一右,坐在正座上,鄙夷地说:“人家程延滨问,你有没有受到惊吓,有没有缓过神来。品书网 www.voDtw.com他真是有情有义啊。” 曹如嫣抱着程乾,回答说:“只有延仲对如嫣最有情有义。” “啪” 的一声,程延仲拍桌子站起:“我‘最’?这么说你还有‘其次’,‘其次’就是程延滨?我真不知你在想什么,权标堂不够大吗?你偏要带着程乾去闰竹园的平地上放风筝。让程延滨有机会上演了一出‘怀抱大哥娇妻,英雄救美’的好戏给众人看。外面说得多好听,你不知道吧?如嫣,你别折磨我好吗?想红杏出墙的话,我可以让你堂堂正正跟别的男人走,你别给我戴绿帽子,我受不起!” 程延仲一句一吼,曹如嫣跟着他的吼声,肩膀一抖一抖的,程乾也跟着抖着肩膀,哭了起来。 程延仲抱过程乾给蔡禾苗,说:“如嫣,你没资格照顾我的儿子。” “延仲,你这么大喊大叫是怕人不知道你在吵架吗?” 苏若瑶站在曹如嫣这边说:“权标堂周围竹子多,容易缠住风筝的线,所以去闰竹园的平地放风筝是最好不过了。如嫣是为了让程乾跑得快才带他去。谁知道会突然出现一个不要命的容彩霞?延仲,你想想,今日要不是程延滨,如嫣现在整张脸,整个头皮都毁掉了,到时你请谁医治?” “若瑶你少说话,不关你的事!” 程延仲对苏若瑶也同样吼。 曹如嫣已在哭了。 程延仲在大厅内走着,像喝醉了酒一样不知措辞地骂:“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看若瑶差点被延兆轻薄,就去撞墙了。你与延滨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你怎么不去死啊?那样才可以示清白!” 曹如嫣哭着求他:“延仲,是我不对,我不该带程乾去外面放风筝,招来灾祸。可是你别让我去死好吗?我舍不得程乾,等我看到他儿孙满堂了,我就去死。” 程延仲不屑地笑:“如嫣,你这么下贱,还想着寿终正寝吗?” 苏若瑶听得难受:延仲,你全说反了,清白的人是如嫣,下贱的人是我。 她打了程延仲一巴掌:“如嫣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你这样的羞辱?你说,如嫣到底错在哪里?” 程延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能老是说她招蜂引蝶吧,她也没做这事,可自己的脸面已放不下,他就干脆不回答苏若瑶,说:“程乾,先由奶娘带着,慢慢地交给若瑶带。如嫣,以后你别碰程乾!” “延仲,你喝醉了还是疯了?” 苏若瑶问。 “我很清醒!” 程延仲连她一起吼。 曹如嫣过来拉着程延仲的手,哭着恳求:“延仲,今日我刚教会程乾说‘风筝’,他很开心,别让我和他分开,让我和瑶姐姐一起照顾他吧。” “走开。” 程延仲重重地一挥手,曹如嫣摔倒在地。 苏若瑶去扶她,骂程延仲:“延仲,你就这么糊涂?这么狠心?” 程延仲发疯似地大笑:“真是招人羡慕啊。我的二弟觊觎我的妻子,我的三弟想轻薄我的妾室。我何德何能,这样令人嫉妒?” 程延仲去了苏若瑶的房间。 苏若瑶过去与他心平气和地说:“延仲,你是否因自己自老爷手下取得了成就就狂妄自大了?要知道,这一路上是如嫣陪你走过来的,帮你出主意,督促,警惕你,什么可,什么不可,还带着程乾玩小木船,引起老爷注意,让老爷想到带你去金门岛,你才有机会一展才华,回来后住进权标堂,被老爷委以重任。而我,什么也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为何要那我去气她呢?这是因爱生恨吗?” “说那么多干什么?睡觉!” 程延仲不耐烦听苏若瑶的开导。 苏若瑶为曹如嫣心寒:如嫣,好妹妹,你深爱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你如此无情,破口大骂。 他是一时被什么迷惑了吗? 我还有我的伤心事,我能帮你多少呢? 大夫人在至幸堂念叨着:“彩霞做事怎么就是没脑子,不利索?倒一盆油过去就可了,曹如嫣这辈子就算戛然而止,成了一个没有男人要的活死人了。可彩霞偏要大喊一声,结果让程延滨救了曹如嫣。不过这样也好,程延仲虽然脾气看似好了不少,但怎么也容不下这人人说‘红杏出墙’‘绿帽子’,而苏若瑶对程延仲也没多少情意了。看程延仲在权标堂和妻妾内斗吧。” “夫人,彩霞她还被抓着在程府的牢房里呢。” 捞月说。 大夫人眼睛也不眨:“为免后患,除掉。” “夫人,她可称你为姨母啊,你是否要再想想?” 捞月问。 其实捞月对这个跋扈的彩霞也有点不舍,毕竟自己做过她的假姨母。 可大夫人没有一点亲人感觉:“刻不容缓,要做的干净。让摘星看着她过了。” “是。” 程迪智现在的家事可多了,先是去了禄玘院四夫人那里,问:“纡纾,我问你,当初你哄骗延元烙伤苏希仁的脸,究竟是为什么?你以前说是为了延仲,现在别用这个说不过去的理由来瞒骗了。你说实话。我也好为了延兆的将来打算,说实话!” 四夫人站着,哆嗦着将实情说出、、、、、、第二天,程迪智来到福玮院看程延滨。 照看程延滨的程延元先说:“爹,延滨二哥伤得不轻,你看,背上得皮都脱了很多块。” “延元,你先出去,爹有话跟延滨说。” 程迪智想和程延滨谈谈他暗恋大嫂的事。 程延元出去后,程迪智语重心长地说:“延滨,你屡次为了你的如嫣大嫂奋不顾身,也不在乎自己和她的名誉,看来你是真对她一往情深。可她是你的大嫂,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你昨日虽救了她,可往后呢,是否还要这样每天跟着她,做她的保镖?” 程延滨趴在竹席上,没有直面回答程迪智的问题,而是头伏在双手上,几乎要哭了:“爹,我悔啊,后悔不迭。当初为何要与大哥争夺家产和长子之位而离家出走。” “延滨你能相通这点很好。只是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以后打算怎么处理你这段不合礼制的感情?” 程迪智问。 程延滨抬起头说:“钱财算什么?权力算什么?都不及一可心女子伴身旁。嫣儿,当时她和大哥成亲时,是爹逼迫大哥的,是在我离家出走时,可惜我就差了这一步。” “嫣儿?你敢这样大胆地称呼你大嫂的小名?” 程迪智气得想揍他,但看他背上的伤,又收回了手。 程延滨是背对程迪智的,看不到他又多生气,就一味地表达自己的爱慕:“我问了家里人,那时大哥正在为苏希仁治疗脸上的烙伤,与苏希仁爱得轰轰烈烈,根本不把嫣儿放在眼里。可怜嫣儿连洞房夜都是独守空房。那时如果我在家,爹就会让嫣儿嫁给我,她就是我的妻子,程延仲今日就会悔断肠!” “延滨你坐起来!” 程迪智怒不可和了。 程延滨坐起,迎面来两巴掌:“我要打醒你这脑袋。我告诉你,当时像曹家提亲就是以延仲的名义,怎能让延仲娶回如嫣后再拱手让给你?这样的事如何让曹大人接受得了?再说,如嫣她不是件物品,让你们兄弟让来让去,争来争去。另外我告诉你,‘嫣儿’这个名字,是你大嫂的小名,只有她的爹娘和她的夫君可以此名称呼她,你不行!” 程延滨还是固执地坚持他自己的想法:“今日苏希仁来过,说大哥对大嫂越来越冷淡,昨日还恶言相向,大骂如嫣,也不让她照顾程乾。如嫣这些日子愁眉泪眼。苏希仁还叫我离如嫣保持距离。可如嫣过得不好,我怎忍心离她远些?万一延仲欺负她,虐待她,她该怎么办?如果那样,我就带她走,离开这里。” “不可能!延滨,我跟你说清楚,延仲和如嫣父亲恩爱,但难免有些争吵。退一万步说,他们无情了,任然是夫妻,你永远不可带走如嫣,她永远是你大嫂。至于延仲家庭不和,有我这个爹来教训他,不用你多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你若敢做出违背伦理的事,到时,别怪爹心狠!” 程迪智拂袖而去。 他真的是操破了脑子:自己的二子延滨钟情于长子延仲的妻子而难以忘怀到不顾伦理的地步,三子延兆沉迷于长子延仲的妾室而做出不轨之举。 “叔恋嫂” **,羞煞人也!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是在报应我和若瑶之间的不清不楚,藕断丝连吗? 程迪智的心烦难受可自己化解,但程延仲却还没这能力,心结始终解不开。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三章 延滨就如嫣于蛇灾中 - 沉鱼泪 - 乐晨夕 权标堂内,一日晚饭,按程延仲的意思,不可让曹如嫣碰程乾,于是程乾的小椅子就放在苏若瑶这边。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因程乾多日对自己不理不睬而伤心,已到了郁闷的地步。 而程乾不能和他心中的母亲曹如嫣坐在一起,总是不乐意,他使劲拍着椅子喊“娘” ,意思就是要求和曹如嫣坐在一起吃饭。 苏若瑶听到他还是这样嫌弃自己,心中隐忍着的怒气就想爆发了。 曹如嫣为了让程乾安静吃饭,就悄悄地对他笑,坐着口形“吃饭” 。 坐在中间的程延仲一拍桌子:“如嫣,不许你和程乾说话,也不许你碰他。你自己不守妇道,做这些奇怪的动作给程乾,是想教坏他,将来变得和你一样,不知伦理吗?” 曹如嫣忍气吞声:“我什么也不做,吃饭就是。” 苏若瑶在一边滋味杂陈:在馆娃斋,一官对我不理解,不信任,眼前的延仲根本就是在虐待如嫣,而程乾总是不肯与我坐在一起。 她烦透了。 程乾看到曹如嫣不理他了,又不高兴了,喊“娘,风筝” ,这让程延仲想象到放风筝那天,程延滨怀抱着曹如嫣的情景,就对程乾吼“以后别去玩风筝了,吃饭” ! 程乾那么小,听到父亲吼他,肯定“哇哇” 地哭。 曹如嫣也不理了。 苏若瑶烦得受不了了,起身抱起程乾,对着他的屁股一顿抽,边抽便骂:“程乾你个好小子,一出生就不认生母,只知道去讨好你的嫡母。告诉你,你是妾生的,是庶出,你再讨好你的嫡母也没用!” 苏若瑶边打边流泪,把自己对程乾近在只咫的想念全打在了他屁股上。 程延仲和曹如嫣看她是疯了,曹如嫣去抢过程乾,说:“瑶姐姐,你不高兴也不能打孩子啊。你把他打得屁股都红肿了。” “如嫣,这都怪你,谁让你对程乾那么疼爱?他不理我,从来就不理我!” 苏若瑶痛哭流涕,扶着椅子。 程延仲从曹如嫣手里抢过程乾:“如嫣,我再说一遍,你不可碰程乾!” “你们都不要碰他,让我打醒他!” 苏若瑶双眼无神地走过来。 程延仲说:“敏嫣,扶苏夫人去休息。” 之后,曹如嫣看着一直哭着要她抱的程乾。 而程延仲坐着,像摆阔似地炫耀,看着曹如嫣:就是不让你抱程乾。 曹如嫣气无处发:“程乾都哭成这样了,延仲还是不想看到我抱他,那我去外面住一晚。延仲,让奶娘带程乾吧,他就不会这么哭了。” “如嫣要去哪里住啊?” 程延仲蔑视地说。 曹如嫣气愤转身:“有那么多宅子,随意哪间都可以住。延仲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带坏程乾了。” 程延仲的鄙视挖苦还没完:“如嫣去九天斋住一晚最好不过了。那里离福院最近,要是有个什么事,会有人第一个跑来救你。也免得我操心,我就轻松了。” “延仲既然让如嫣去九天斋,如嫣就去,自生自灭,不用谁管。” 曹如嫣怒望程延仲,离开了权标堂。 苏若瑶平静了一下,出来后,得知曹如嫣出去住了,指责程延仲不对:“你为什么非要把如嫣气得出去住?” 程延仲抱着哭泣的程乾说:“去叫海星,带足够的人保护九天斋,保护大少奶奶。” “既然担心她,为何要气她走?” 苏若瑶责问。 程延仲敷衍:“大少奶奶在外出个什么事,说出去不好听。” “大少奶奶不和大少爷住在一起,而是出去单独住,这说出去就好听吗?” 苏若瑶指出他的不对:“延仲,你如果总是无法摆脱自己的心魔,那么你和如嫣都会受到伤害。” 程延仲什么也不说,看着哭着的儿子,又望望前方。 晚上,他来到苏若瑶房间,含情脉脉地说:“若瑶,我们多久没有回到乐山别院的梦境中了?” 苏若瑶无言:延仲,你回得去,我回不去。 那对你而言,是你心中与我的梦境,对我而言,却只是我曾经路过遇见你之地而已。 早上,敏嫣急匆匆来报:“大少爷,不好了,外面人来传,九天斋内一夜之间全是蛇,现在大少奶奶与禾苗还在里面呢。没有人敢进去救人。” “延仲,快去就如嫣!” 苏若瑶给他穿上军士装扮。 程延仲慌了神:“昨晚我发神经,让她去九天斋住,现在那里满屋子的蛇,小如嫣不知被吓成什么样了。” “延仲这么说就对了,说明你心里爱着她。那就别多说了,快去救如嫣回来。” 苏若瑶急忙中说。 九天斋这边,很多人围着,但海星也不敢进去,因为里面的蛇太多了,只能让手下用棍子把一条条的蛇挑起,扔在桶里。 曹如嫣在里面恐惧得哭了,不知该怎么办。 蔡禾苗在窗口大喊:“海星,我们在二楼。大少奶奶吓得哭了,怎么办啊?” “你们别动,蛇就不会咬你们!禾苗让大少奶奶别哭了,免得引蛇来。” 海星喊。 “我知道了。” 蔡禾苗说。 此时,救人的人来了,不是程延仲,而是程延滨,心急火燎地冲进去:“如嫣,别害怕,我来救你。” 海星喊:“二少爷,危险,不可鲁莽啊。” 程延滨管不了那么多,一心想着曹如嫣,他踩着地上的蛇来到二楼,看见曹如嫣坐在床上,缩成一团哭,地上一条条的蛇,有的试着要爬上床了。 程延滨跑过去,将床上这几条蛇扔开,连着被子裹着曹如嫣,抱起她,安慰她:“如嫣,别害怕,我抱你出去,别害怕。” 程延滨抱着曹如嫣出来了,蔡禾苗也从窗口跳了下来,差点摔断了膝盖。 此时程延仲穿着飞鱼服,戴着宽沿帽,配着剑来,一身军装来了,可惜就晚了一步,让他看到这不想看到的一幕。 程延滨放曹如嫣下来,问:“大嫂,没有被蛇咬伤吧?” 曹如嫣怕程延仲疑心,就走到他背后,什么也不说。 程延仲已经不开心了,对她大吼:“人家问你有没有被蛇咬伤!” “没有。” 曹如嫣低头说。 程延滨听不得程延仲这样吼曹如嫣,就说:“大哥,你这么吼大嫂做什么?她刚被一屋子的蛇吓着了,你不安慰她,还对她大喊大叫,太过分了吧?” 程延仲对程延滨更来气,指着他说:“程延滨,这些蛇,是你放进去的吧?你安的什么心?” “程延仲,你说话小心点,别污蔑别人。” 程延滨不堪被诋毁。 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护卫们拉开了他们。 程延元来了,为程延滨说了句公道话:“大哥,你看我延滨二哥脚上被蛇咬了多少口,也不知有毒没毒。你怎么说这些蛇是他放进去的呢?” 程延仲念在程延元帮过自己多次的份上,就不再骂程延滨,将自己的飞鱼服脱下,披在曹如嫣身上,拉着她回权标堂。 曹如嫣走的时候,因不能向程延滨道谢,而愧疚地回头望了他一眼,却给了程延滨无限的遐想。 回到权标堂中,曹如嫣又要听程延仲的嘲讽:“程延滨是多么温柔心疼地抱着如嫣从九天斋出来,当时他脚上还缠着一条蛇呢。那时,他就是如嫣你心中的英雄吧?我若不去,是否要奖励他深情一吻?” “延仲,别这样说好吗?当我在九天斋,发现有那么多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赶紧出现,救我出险境。” 曹如嫣掏心窝地说。 程延仲讽刺不断,他站着,弯下腰,对坐着的曹如嫣说:“第一个想到我,第二个想到的就是程延滨了。是不是还要送点制蛇毒的药过去给他,表示感谢啊?” 曹如嫣不想说话了,觉得此时的程延仲简直无药可救。 苏若瑶拿着一包药过来:“延仲,程延滨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如嫣,在这世上,除了延仲你能做到这一点之外,恐怕就只有程延滨了。但你要记得,如嫣心里只有你一人,别在这羞辱她了。拿着这包蛇毒药,去福院谢谢程延滨吧。” 程延仲不理会,还是凑到曹如嫣面前自嘲:“就因为我晚去了一步,所有人都看着我二弟抱着我的妻子从九天斋出来。我还要去感谢他?我就这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为什么我没有被蛇咬死呢?” 曹如嫣只有气得回房哭泣了。 此时又不能带着程乾,更让她心酸。 苏若瑶自己的烦心事都理不清,看着曹如嫣在房里哭泣,也无心安慰,对丫环说:“敏嫣,你今日与禾苗一起,伺候大少奶奶,别让她太难过了。” “是。” 苏若瑶去了馆娃斋。 程延仲拿着草药来到福院,见到父亲程迪智正在对程延滨进行诱导:“延滨,你救人怎么那么心急,背上的烫伤还没好,就冲进去了。也不想个办法。现在弄得自己脚上全是蛇咬伤,还要让延元担心。” “爹,对不起,我犯错了,我现在只希望大哥不要对如嫣大嫂有什么误会。” 程延滨心里还是一成不变的全是曹如嫣,虽不合礼节,但令人感动。 本书来自 第七十四章 如嫣若瑶各自情伤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无奈,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墨玉,你的魂魄出来指导一下延滨的人生吧,他已走到岔路口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将那包草药扔在程延滨身上,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挖苦他:“谢谢你了,程延滨大英雄,比我抢先一步救了如嫣。你别担心我会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不开心大骂了她一场。我从权标堂心急如焚地跑出来要冲进九天斋救她,你却抱着她出来。你着什么急?她关你什么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这包草药,也就做个样子而已,别以为我真想感谢你!” 程迪智见程延仲这么狂妄,不知谢恩,就怒吼一句,把他打压下去:“延仲,你中伤兄弟,骂妻子。有本事了,猖狂了是吧?延滨有错,我来管,你别多事。你就回答我一句,昨晚,如嫣为何会住到九天斋去?” “爹,我先回去了。” 程延仲果然没话说,灰溜溜地走了:爹是知道了我对如嫣不好。 程迪智也无心再教导执拗的程延滨,回了至幸堂一趟。 大夫人唉声叹气:“老爷,你看看,延仲都做了些什么事,一大早就在九天斋为了妻子和延滨吵架,这可是‘兄弟阋于墙’啊。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权标堂争争吵吵,鸡犬不宁。外面的流言是铺天盖地的来,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让捞月去传个话,让延仲注意些,给弟弟们做个好样子,可他们夫妻吵,妻妾吵,孩子哭,闹个没完。这真是孩子大了,我这个做大娘的说话也没用了。亏老爷还曾夸他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妻妾融洽,真枉费了老爷对延仲的夸奖和奖赏。” “睿合,你也没希望延仲过得好。别再说了,越说越假。” 程迪智听不下去。 他来到权标堂,还没进门,闻声而来的就是程乾的哭声。 进去一看,程乾在摇篮里哭,苏若瑶在旁边,一点办法也没有:“程乾,娘就在这啊。你多看娘几眼好吗?” 程迪智走过去问:“苏希仁,程乾哭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苏若瑶有气无力地回答:“奴婢斗胆请老爷为程乾做主。大少爷不让大少奶奶照顾程乾,程乾没见到大少奶奶,就一直哭。” “这样哭,不把孩子哭坏了?” 程迪智抱起程乾,对丫环说:“去请大少奶奶。” 曹如嫣来了,泪痕憔悴全在脸上:“爹。” “如嫣,程乾哭着要你抱,你来哄他别哭了。” 程迪智将程乾抱给蔡禾苗。 曹如嫣把苦往肚子里咽,抱起程乾说:“哦,程乾,不哭了,想什么了,跟娘说。” 程乾慢慢不哭了“娘,放风筝” 。 “程乾想放风筝,就带他去啊。” 程迪智对曹如嫣说。 曹如嫣不想在程迪智面前告状。 还是苏若瑶说:“奴婢再次斗胆向老爷禀告,大少爷不愿听到程乾说‘放风筝’一事,还说大少奶奶没有资格照顾程乾,这才让奴婢来照顾。但奴婢无能,无法让程乾开心,他见到奴婢就哭。” 程延仲出来,说苏若瑶的不是:“苏希仁,你怎么这些琐事也向老爷禀告?” “程乾哭个不停,这是琐事吗?延仲,不管你一家闹得如何,必须把程乾照顾得好好的。你让他哭了多久了,也不怕他哭坏了喉咙?程乾想要如嫣抱,就给她带,如嫣不是一直带得好吗?你让他突然离开如嫣,你头脑发热了?” 程迪智总是说得程延仲无话反驳,然后离开,让他自己思过,这次又掉头说一句:“延仲,看你家里人一个个颓废成什么样子,坐卧不起的板着脸。你自己也注意些,齐家治国平天下,先把第一件事做好!” 虽是批判程延仲,但苏若瑶和曹如嫣,还有个小孩程乾在场,程迪智就尽量心平气和。 程迪智走后,程延仲又开始顽固了:“如嫣,把程乾抱给若瑶。” 苏若瑶站起来,心烦痛不堪:“延仲,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别折磨程乾,如嫣,更别折磨你自己了。” “你不是很希望程乾在你身边吗?” 程延仲问:“怎么这样还折磨你了?” “你都看到了,程乾从来就不与我亲近,还嫌弃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和他都难受。既然他跟着如嫣才高兴,就让他跟着如嫣吧。你若再强人所难,让他们分开,我只得去向老爷告状了。” 苏若瑶跑到后院,独自哭。 权标堂无法解除她的痛苦,她就去馆娃斋门口,击磬,敲钟,木槌敲得很用力,声声悲戚,痛苦:一官对我不信任,不喜欢现在的我了,程乾还是那么不愿我靠近。 越敲越用力,似乎整个程府都听得见。 累了,两个木槌从手里掉落在地,苏若瑶自己也像花瓣一样飘落在地,失声痛哭。 程迪智一直在听她击敲,心中的烦闷和不快也随着震天的钟声敲出去一些。 他扶起痛苦的苏若瑶:“累了就去斋内休息。” 苏若瑶抓着心脏处:“我不用休息,因为不是身累,而是心累,。我不想一遍又一遍地抱怨程乾不理我,不想因儿子而变成一个怨妇。” 两人还是走进斋内,谈心事。 程迪智也是心力交瘁:“起因在延滨,但最终都怪延仲处事不当,弄得家里不安宁。可我自己这整个程家,也未曾消停过。” “一官想与我说你的烦痛吗?可你根本不信我了,我哪还有心为你解除心中的烦恼?” 苏若瑶无力地说。 程迪智看她的确是难过的气憋在心中,累得伏在了桌上,就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她:“若瑶,我去审问了四夫人纡纾,她已认罪,当初烙伤你的脸是因为延兆沉迷于你的美色,她不想看到延兆沉沦下去不念书。所以做出了这愚蠢的事。” “理由简单,但说得过去,四夫人做得出这么毒辣。可她的儿子一时迷失,就怪罪于别人,就不把我当人看?四夫人史纡纾如果是个教儿有道的母亲,就该教导程延兆,而不是把我毁容。毁了我,好色的程延兆还会沉迷于他人的**陷阱。四夫人将她自己的儿子当做宝,可别人的女儿,儿子就不是人命吗?她害得我,害得延元受了多少苦?” 苏若瑶谴责四夫人得罪行和恶念。 程迪智带着自责之意安慰她:“若瑶,算了,你的烙伤早已治好,纡纾也收到了禁足的处罚。我还查了,晓梦亭是延兆装疯时重建的,也去审问了他,他很快认了,目的是对你下手。但是,若瑶,他也受罚了。虽然也是轻微的禁足。但他们母子视如命的脸面都丢光了,这已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别再怀恨了。” “接下来,一官是否要说,四夫人还有个十岁的女儿子节要照顾,子节不能年幼丧母,我们网开一面?” 苏若瑶问。 程迪智看她似乎还在记恨:“若瑶,你别这么执迷了。” 苏若瑶却点头了:“一官,你想的没错。但是凭四夫人的人品,能把子节教成什么样子?你没了解过吧?为了女儿,一官,你还是抽空劝导四夫人教导子节一些正规的女儿家该学的,而不是嫉恨,仇视,媚上欺下。” “教导女儿也是我的责任义务,我会去叮嘱纡纾的。若瑶,你能放下对纡纾和延兆的仇恨,这样你的心里才不会难受。” 程迪智舒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让苏若瑶完全解忧释怀了。 苏若瑶却哀叹连连:“一官,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消除我对四夫人和程延兆的怨恨吗?我还以为你了解我多少呢,看样子你也只知道我善跑,是个跑腿的邮差而已。其实我根本不想让四夫人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想知道,我还是惋春园那个,拿着蕙兰建兰,听你解读《菜根谭》的苏若瑶吗?在你眼中,只要在你眼中。” “是的,只要在惋春园和惜秋园,你永远是那个清纯善良的苏若瑶,是我第一眼见到的苏若瑶。但出了这两处,我无能保你时时刻刻处处平安无事,所以你想办法保护自己是对的。虽然有时做错了,但不能怪你,这外面太凶险,谁还能不犯错?” 程迪智温润的笑抚平了苏若瑶的伤痛,肯定的语气安定了苏若瑶的内心。 苏若瑶搂着他的脖子,激动地说:“一官,谢谢你觉得我还是美好的。” “你一直都如此美好,若瑶,” 程迪智牵起她的手说:“这些天,延仲把权标堂闹腾得不像样,你也跟着心烦了是吗?去惜秋园西子林走走吧。” 苏若瑶没想到程迪智会突然这么贴心的一句话,让忧闷许久的她感觉如久旱逢甘露。 此时的程迪智不用做什么,就这一句话就可让苏若瑶高兴得喜从天降,她将所有的烦恼抛置于脑后,瞬间转悲为喜,牵着他的手:“好主意,一官,我们趁此都疏散一下不愉快的情绪吧。” 两人就来到西子林散步。 “若瑶,从金门岛回来后,你每天都来惜秋园馆娃斋吗?” 程迪智问她。 本书来自 第一章 慧剑斩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像小孩子一样转着:“是啊,来馆娃斋打扫,洗衣裳,祛湿,散热,击磬,敲钟,只可惜我只能白天来,但你白天都要出去忙你的事,所以常是我一个人在此。品书网 www.voDtw.com偶尔难得你白天在这。可到了傍晚,我就要回权标堂了,有些不乐。” 这么说着,等着程迪智的安抚和宠溺。 程迪智听了,心里暖和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若瑶她还未认识到延仲才是她终生的依靠,她还依恋着我,这样不行。 延仲知道后不会对她好,那她此生何去何从。 于是程迪智提醒她:“若瑶,你忘了我们在金门岛约定的‘最后一次’的誓言?可你现在来惜秋园来得这么勤,是否违背誓言了?这样可不是一个女君子啊。” “一官,我们在此就是谈心,相互为对方解除烦恼和不快,又无越轨之事。所以,没有违背我们在金门岛的约定。” 苏若瑶说得很自然有理似的。 程迪智觉得: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看到她完美的无拘无束的笑,就像当初在惋春园的那种笑,难得。 虽然我想日日看到,但是不可这样下去,否则会酿成灾祸。 程迪智笑着批评她:“若瑶,你强词夺理了。” “强词夺理就强词夺理,反正一官会容纳我的所有任性,放肆,纵情和无理。” 苏若瑶跳起来,摘下一树枝,挠他的脸。 程迪智心中也想:若瑶,我何尝不想让你在惜秋园永远放纵地开心,但我要为延仲着想,你又为他着想过吗? “好,都任你所说。” 程迪智让她最后言语放肆一下,然后问:“若瑶,最近延仲的嫉妒心越来越重,与延滨不和到了顶点,而起因是如嫣。去了权标堂,看到如嫣愁眉不展,看得出她因此受了延仲不少气。延仲怎么昏了头吗?如嫣是多难得的妻子。我与延滨的言谈中也知道,延滨对如嫣一厢情愿炽热地爱着,而如嫣从未有出轨之举。延仲却因几次偶然的事情打翻了醋罐。若瑶,你说,他们一个是我器重的儿子,一个是我选的媳妇,却让我操破脑筋,这该如何是好呢?” 程迪智将话题引到程延仲身上去,就是为了让苏若瑶意识到她是程延仲的女人。 苏若瑶为程迪智解开这个乱成团的问题:“一官,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延仲为何如此生气吃醋?是因深爱而嫉恨,男人有时也是那么小心眼。如嫣呢,聪颖明慧,肯定会理解这一点,原谅延仲对她的生气和羞辱。关键是延滨,他的痴爱让他陷入泥潭中爬不出来,不过总会有一个知己,让他不再觊觎如嫣的。不过,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延滨对如嫣虽是违背伦理的爱,但从未有任何不轨之举,还爱得那么真切,炽热,自然,不惜让他自己全身遍体鳞伤,名誉尽毁,也还是不改初衷。而程延兆对我的举动,色迷心窍,诡秘阴暗,**卑鄙。相比之下程延滨对如嫣的爱倒是令人感动呢。一官,我这么评论他们,可他们都是你的儿子,你不会生气吧?” “若瑶,你说到点子上了。只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程迪智为这无法解决的家事而紧缩着脸。 苏若瑶想到办法:“一官,你想想,延仲如嫣的夫妻恩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谁能撼动他们?延仲与延滨的兄弟不和,延滨‘叔恋嫂’的不伦恋也终会因如嫣对延仲的坚定不移而消除。一切只待时间了,你这个当局者迷了,就让我这个旁观者清吧。” “我是当局者?你是旁观者?若瑶,你说反了吧?延仲已是有妻妾,儿子,有自己家庭的人,你是其中一人。按理说,你才是当局者,我是旁观者。你是延仲的妾,现在你的夫君妻子陷入迷局,困境,你是当局者,该想尽办法为他们脱离困难,怎还置身事外说自己是旁观者?” 程迪智有些不高兴:若瑶这是把她自己与延仲相隔了,要让她的心回到延仲身边才行。 苏若瑶尴尬地笑了:“一官别生气。你这么一说让我知道刚才口误了,口误而已,别生气了。我当以当局者的身份让他们从迷雾中走出,让你这个旁观者看看我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苏若瑶仰望上空,伸出双手,接受透过树荫的阳光,说:“虽是夏天,但惜秋园的西子林的树荫为人遮蔽了炎热的阳光,与人以凉爽,这些树,夏则为人庇荫,冬则为人遮风,不知长了多少年了。一官我们在这西子林畅快地说些有趣的话,别谈那些烦心事了吧。” “也好,那就说‘树’吧。若瑶,你可知我为何给延仲取了这个‘森’字?” 程迪智还是话不离程延仲,目的就是让苏若瑶心中一直装着程延仲。 苏若瑶认真想想:“一官是希望延仲像这些树木一样高耸入云?” 程延仲神秘地笑着,摆摆手:“说对了一点。这个‘森’字,是希望他将来的前景事业如万木葱茏,群山吐翠那样气势磅礴,所以他字中有三个‘木’字。” “这与延仲喜爱苍竹是一个意思,一官和延仲真是父子连心啊。” 苏若瑶夸赞。 程迪智接着说:“延仲的字叫什么,若瑶你知道吗?” “叫森。从未听延仲说过,不知他喜不喜欢。” 苏若瑶有点不想谈论程延仲了。 程迪智却很有兴趣:“他也喜欢,但他更喜欢他的名。这小子,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是啊,所以延仲长大后,才会那么有勇有谋,凡事一马当先,敢作敢当。这些性格都是小时就定下的吧?” 苏若瑶已表现得不愿谈论程延仲了,但还是敷衍着。 程迪智接着回忆:“延仲小时候跟我学扶桑话,而他的弟弟们都未曾学,若瑶你可知为何?” “这些我都知道,延仲跟我讲过。” 苏若瑶埋怨:“一官,我们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了?说了多少话,怎么都是在谈论别人?” “若瑶,你又口不择言了,延仲对你来说,是别人吗?他是你儿子程乾的父亲!” 程迪智板起脸说她。 苏若瑶皱起眉头认错:“一官,我的意思是怎么我们一直在谈论我们两个之外的人。这惜秋园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圣地啊。你不开心的话,就算我又口误了吧,一官,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陪你说就是了。” 程迪智想:若瑶,刚才一直谈论的延仲如嫣都是你将一生面对相处的人啊,你怎么这么不愿谈论他们呢? 你和我,别想了,今日过后,将不会再以情人的身份对话了。 程迪智回答苏若瑶的不快:“我们已在西子林转了一圈,又回到馆娃斋门口了。你不想说我们两个之外的人,那就说说我们两个人吧。” “只关乎我们两个吗?” 苏若瑶期许的眼神望着他。 程迪智不想看到她期望后的失望,就遥望了整个惜秋园一圈,不正视她,说:“若瑶,你一直说,惋春园和惜秋园是我们心中的圣地,所以我们要把这两片幽静美好的圣地保护起来,以免他人打扰,你说是吗?” “一官说的太好了,” 苏若瑶蹦起来,觉得程迪智是要和自己长住在此,共享此地的幽静,就欢心地回答:“不过一官多虑了。这两处本就只有我们来。惋春园人人畏而远之,惜秋园机关重重,出了我们,谁还会进来?所以,一官你说要将这两处保护起来,是杞人忧天了。别去想了,来将这朵金针兰插在袖口。” 苏若瑶高兴地忘了去细想程迪智的言外之意了,因为在她现在看来,有什么就和一官直说,没有拐弯抹角。 程迪智实在不忍直接跟她说,不知说了之后她泪流成河成什么样,就委婉地说:“不行,若瑶,这件事不能依你。谨慎起见,惋春园和惜秋园一定要防护好,不容外人出入。” 苏若瑶已沉吟在西子林漫步的快乐中,无心考虑程迪智的话:“那一官就去谨慎吧,我就在惋春园开心无忧。再让若瑶为你在领子口陪一朵宝岛兰。这样就好看了。” 苏若瑶拍手,此刻的心,像程乾一样纯净。 今日随你怎么高兴,明日开始,希望你能承受住一切,程迪智忧郁着等着明日的到来。 “一官,我在街市上见过一些舶来品,其中有一种叫‘吊床’。就是在两棵树之间结一张蜘蛛网一样的床,我们可以白天躺在上面的树荫下,晚上躺在上面纳凉,看月亮星星,听蛙鸣,知了叫、、、、、、” 苏若瑶在程迪智面前开心地畅想以后在惜秋园的生活。 程迪智想着:若瑶,你明日要失望了,一定要撑住啊。 “一官,你在听我说吗?怎么不回答我了?” 苏若瑶问。 程迪智否定了苏若瑶刚才的建议:“哦,我一直在听呢,也在想。你说的这个蜘蛛网,也可在权标堂后院结一个,只是要确保牢固,不能让程乾摔着了。” 本书来自 第二章 别关门啊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虽有些不满意程迪智的回答,但想到可以让程乾玩吊床,就同意了:“一官为程乾着想,而我却只为你我着想,我好想有点自私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那就按一官的意思,在权标堂结个吊床,就算为了让延仲如嫣和好,给他们结个蜘蛛网吧。” 傍晚了,回到权标堂,程延仲在练剑似乎剑剑要刺杀人的样子。 曹如嫣带着程乾在旁边看。 不知爹娘不和的程乾跑来跑去看程延仲练剑,高兴得手舞足蹈。 程延仲练了一会,停下来,收好剑,来喝水,曹如嫣已给他倒了一杯水,还为他擦汗,语气中仍有些害怕:“延仲,我把琴搬出来了,让我为你的剑抚琴一曲吧,你平时最喜欢了。今日想听哪首曲子?” “今日不想听,肯能以后也不想听了。” 程延仲说完,准备接着练剑。 曹如嫣懦弱了:“延仲,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 “如嫣,你以前也从不这样战战兢兢地跟我说话,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对你疑心?也对,程延滨救了你那么多次,怎能让人不起疑心呢?” 程延仲无情地说,声音中还是在讽刺。 曹如嫣已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延仲,你别因那些而生气了好吗?延滨二弟只是救我于危难之中,即使没有他,你也会来救我。可你和瑶姐姐是曾在东厢房救我性命的人,这一点,程延滨永远也做不到。我与你说话感到害怕,是害怕你生气,不再待我如从前。可我会一直待你如从前的。” “别说了,把你的琴收起,我不想练剑了。” 程延仲要进权标堂。 曹如嫣过去抓住他的手:“延仲,我们不要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程延仲一把甩开她在地上,曹如嫣坐在地上按着肚子。 程延仲想去看怎么了,但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没去。 苏若瑶过去,扶她起来:“如嫣,没摔着吧?” 曹如嫣起来说:“没有。” 然后就进去了。 她不太想跟苏若瑶说话了,主要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苏若瑶的**,可苏若瑶并不知。 她对程延仲曹如嫣也没办法:以前闹矛盾是只是其中一个人生气,而今两个人都在生气。 延仲疑心、嫉妒,如嫣害怕、忧郁。 两人都是因爱生恨,怎么劝他们呢? 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延仲,如嫣。 难道真要等时间来抚平你们的伤痛? 又是一个不开心的夜晚。 整个权标堂,因程延仲的生气而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除了程乾在曹如嫣身边开心外,其余人都感到不安。 第二日,程延仲早早出去,曹如嫣去送他:“延仲,吃了早饭再出去吧。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都是你喜欢吃的。” “我出去吃饭,” 程延仲冷冷地说,然后又回头:“如嫣,我收回我所说的不准你出权标堂的话,整个程府,你想去哪都行。发生什么事我都可接受。” 虽是讽刺,但程延仲心中也有难受:如嫣,我不想让你这么难过,可我不知如何会变成这样。 程延仲走了,曹如嫣都无心用早饭,看着程乾吃了早饭之后,才笑了一下。 然后苏若瑶去她房间,见程乾能让她稍微开心一下,心中也就放心了:只要爱还在,没有解不开的结,何况还有我的程乾把他们连在一起。 苏若瑶走过去,安慰她说:“如嫣,延仲会明白你对他的忠贞,所以你也别太把他的生气挂在心上。你们两个都是这样,总是吵吵闹闹,过几天就好了。可能这次,他生气要久一点。” “我知道了。” 曹如嫣因对苏若瑶的意见,也不想与她说话。 苏若瑶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她有蔡禾苗伺候,有程乾陪着开心,就离开了:感觉如嫣和我疏远了,是因为延仲吗? 可延仲除了嫉妒程延滨之外,并没有对如嫣有任何薄待之处。 是怎么回事呢? 解不开的迷,等如嫣以后自己说吧。 苏若瑶来到惋春园,想去那里玩踏水:等到哪天一官有空,再像以前那样,和他一起玩。 可走到惋春园门口了,发现大门锁上了。 “是一官锁的吗?昨日他就说要防护好两座别院,可是有这个必要吗?现在怎么办?这门墙那么高,我也爬不进去。只能去惜秋园了,那里有个捧心池,也可玩踏水。” 苏若瑶想着:“昨天还以为一官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锁了惋春园。那惜秋园有哦一道道的机关,不必锁了吧?” 在至幸堂翻开书的程迪智无心看书:不知若瑶知道我的意思后会怎么样? 伤心,难过,哭泣? 这都是必然的吧。 哭完就明白了,去做她该做的事了。 可程迪智还是不放心,叫程全来:“程全,去惜秋园门前守着,别让苏希仁有什么意外。” “奴才明白。” 程全说。 程全要出去了,程迪智又叫他回来:“另外叫人通知敏嫣,让她今日特别注意苏希仁的状况。” “是。” 程迪智扔掉书,靠在椅子上,望着屋顶:我还是在乎她,怎么办? 今日,这慧剑能斩情吗? 这会,苏若瑶已来到惜秋园门口,按了一下机关旋钮,没反应,再按一下,也没反应,连续几下,都没反应。 她不解之际,程全来了:“苏夫人,惜秋园的开关已全部封死,都打不开了。” “是否要等一官来才可打开?” 苏若瑶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程全照程迪智的意思回答:“老爷打算不再来两座别院,所以这两座别院将永远是封死的。” “一官他不来了?” 苏若瑶的脑子清醒了:“他昨日说要防护两座别院,难道连他自己也要防吗?不,不对。” 苏若瑶摇头,恐慌了:“他是在防我,他不愿让我来两座别院。” 她背靠门,坐在地上哭:“他说永远不来别院了,那就是说我和他永远都不会再有别院里的时光了?这是在防我啊!程一官,你好狠心,连这点幽静之地都不肯留给我吗?” “苏夫人,老爷的意思是,你和大少爷,大少奶奶年纪相仿,相处得好,谈得来,可携手华发,并肩白头。” 程全说。 苏若瑶在哭声中问:“与我相处得好,谈得来的人是谁?他程一官不知道吗?” 苏若瑶突然站起,离开:“他防我就防我,我就和延仲如嫣好好过日子,给他看!” 可坚定不了几步,苏若瑶又返回,拍打着门,哭喊:“一官,你开门,让我进去吧!求求你,我不再放肆了,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已经离不开惜秋园了!” “苏夫人,老爷不在里面啊。” 程全看她哭得伤心欲绝,就怕出什么事,不好向程迪智交代,但也帮不上忙,也操脑筋。 苏若瑶突然静下来说:“我这是怎么了?即使没有程一官,也还有老爷程迪智啊,我还是可以常见到他,我难过什么?就因为两座别院被封锁了,还是因为不能见到一官?” “苏夫人,回去吧?” 程全求她说:“你看,敏嫣来接你了。” 安静下来的苏若瑶又变得心浮气躁了,抓住程全的手臂问:“程全,今日泉州海岸涨潮是什么时辰?” “这几天都是巳时。” 说完后,程全就后悔了,不安了:“苏夫人你问这个是想?” “你别管了。” 苏若瑶走了,带着悲,怨,怒,恨和爱走了。 程全对敏嫣说:“敏嫣,苏夫人这是要去海边,不知要干什么。你跟紧,别处什么事。否则我两都没好果子吃。” “是。” 至幸堂里,程迪智听到程全说苏若瑶去海边看涨潮,心跳加速了,但他强迫自己坐下,说:“海边那么多人,还有守卫,她想死也死不了,就让海潮洗净她的脑子吧。” 程全劝说:“老爷,你再想想,别来日后悔啊。” 程全跟随程迪智的日子不短,也了解程迪智的一些心思。 这时,钟声响了,程迪智随意问:“不会有事。钟声响了,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程全说。 程迪智紧张起来了:“最近涨潮是巳时。” “是的,还有半个时辰。” 程全说。 半个时辰? 程迪智虽肯定苏若瑶有了程乾这个儿子,绝对不会寻死,但万一不幸,程迪智的潜意识让他站起来:“去海边。” 他为了快速,与程全骑马去了海边。 很容易找到苏若瑶,因为有一群人围着看。 程迪智走过去,就是苏若瑶,站在那里,让涨潮的海水冲洗自己,敏嫣在旁边劝说,无用。 程迪智走过去,敏嫣就走开了。 他扶着全身湿透的苏若瑶,大声说:“若瑶,回去!” 潮水声大,苏若瑶也要大声问:“你是程一官还是程迪智?” “程一官,你跟我回去!” 程迪智回答。 “那你为何要将两座别院封锁,让我无心静的栖身之地?你昨日说要防护别院,是要防我吗?” 苏若瑶大喊。 程迪智批评她:“两座别院被封锁了,你就发这么大脾气,想来寻死吗?跟我回去!” 本书来自 第三章 海潮中定今世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哭着说:“我不是来寻死,是在冲刷我的脑子,看它到底在想什么。” 苏若瑶头发衣裳全湿,泪水海水交融。 程迪智牵着她走:“你要想什么就回去想,我把别院的门打开,让你想个几天几夜!” 苏若瑶甩开他的手:“那里想不清楚,只有这里才想得清!” “你到底要想什么?” 程迪智在疯狂呼啸的潮水中吼她,不再温柔了。 苏若瑶鼓足勇气,问:“一官,你喜欢我是吗?从惋春园开始,从第一次在程府门口见到我开始。” “可你与延仲生下了程乾,我的孙子。现在你是程乾的妾室,我会克制自己的感情,你明白吗?” 程迪智边喊着,边为她挡住潮水。 苏若瑶哭着:“那我如何克制我的感情?你是否知道我也喜欢你了?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是在惋春园,你我天天共处的那个时辰里,我就喜欢你了,而我却不知,不懂。但你都知道。你这个海盗,会抢物,会劫财,还会盗一切,连我的心也被你盗走了。而你却至今都不告诉我,知道今日,这海潮让我想通,我才知。难怪朝廷说你‘一日为盗,终生为盗’,难怪朝廷不敢重用你!” “若瑶,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什么都知道。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事已至此。放弃吧,我不能毁了你一生。” 程迪智劝她。 可苏若瑶抱着他不肯放手:“以前在惜秋园馆娃斋与我夜夜笙歌,说我原罪的人是你,不必介意,今日说你我之间该放弃的人也是你,你为何出尔反尔?你让我跟着延仲过日子,我听你的,从禅珞院嫁到社玖院,给延仲做妾,可是我开心过吗?你这么爱我,为何偏要违心地将我推倒延仲身边?你在怕什么?就让我们躲在别院里,说偷情也好,说**也好,就算将来下十八层地狱也好,或者向你所说的进炼狱受罚,那都是我们的爱使然,我不怕,你怕什么?” 程迪智面对真心表白的苏若瑶,在他心中从未改变的苏若瑶,说了一句“若瑶,你比我勇敢” ,然后,抱着她在海潮中拥吻。 海潮狂打着他们,是在赞扬他们的勇敢爱恋,还是在唾弃他们的不论孽情呢? 他们自在地狂吻,任海潮凶猛地拍打,任海边的人指指点点。 苏若瑶一身素白的衣裳与程迪智一身橘黄的长袍,和深蓝的海水交相辉映,特别显眼。 他们不顾一切,将忍了两年的感情在海潮中尽情放纵。 这在那个年代,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气。 涨潮暂停,他们被潮水冲得累了,两人相视一笑,明白了对方得心意后,乘坐马车,回到程府,惜秋园,馆娃斋。 在马车里,苏若瑶轻声爱恋地责怪程迪智:“我真笨,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已那么真诚地爱上了你,依赖着你,而且,是在与延仲相遇之前。一官,潮水让我想清楚的。你愿意接受我的任意妄为吗?” “这哪是你的任意妄为,是我也想过的。” 程迪智抚慰她说,但心中忧虑不断,苏若瑶也是。 惜秋园门口,程全为程迪智,苏若瑶想得周全,对敏嫣说:“敏嫣,你回权标堂,有什么事,可知道怎么处理?” “奴婢会妥善处理,让老爷和苏夫人没有后患。” 敏嫣说。 苏若瑶和程迪智回到了馆娃斋,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了衣裳,为免受寒,都出去晒太阳。 两人都有无限的忧虑,因为他们的爱有太多的不妥,不可让人知。 “这是多久的爱恋了,憋在心里好难受,为何到现在才说出口?原以为我只是舍不得别院,你锁上门之后,我才知,我舍不得的,是你,程一官。再清清楚楚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早知我心,却不告知,等到我一女子厚着脸皮跟你说,你才承认?” 苏若瑶坐在香樟树下问。 程迪智坐在一旁,回想两人的这一路走来:“若瑶,在惋春园时,我确已明白你的心意,而你不知,我在等你知晓。可醉酒一夜和你雨虹妹妹的死,让你恨透了我。后来,我真以为你与延仲一见钟情,对我只是偶然的依恋。后来才发现你对我、、、、、、” 程迪智说不下去,停了一会,才说:“时不我待,岁不我与,你腹中已怀着延仲的孩子,那是我的孙子。你也顺利地生下了他,程乾。这样你有夫,有子,我想让你有个完整的家。” 苏若瑶不愿说出自己勾引程延仲是在为雨虹妹妹报仇,就向程迪智撒了一个谎,泪水止不住:“一官,那时我和延仲相好,是因为我想气你,你夺走我的贞洁,而雨虹妹妹也是因此而想不开,喝羊肉汤自尽的。所以我想夺走你最器重的儿子延仲,让你生气。那时延仲为我做了很多事,我感动得和他相恋了。可最终抵不过对你的初恋。” 程迪智这些天因家庭儿子们的事闹得心烦不安,今日可以舒心一下了:“若瑶,你和延仲,是有缘无情还是根本就走错在一起了呢?但你们已有了孩子程乾,这孙子让我十分喜欢,像延仲小时候一样,而我却在遇见你之后一直在想着做着对不起他的事。” “一官,别谈延仲了好吗?此刻谈到他,我心中是说不完的愧疚。” 苏若瑶头靠在程迪智肩膀上,愁容不解。 程迪智也就依她的意思:“我也愧疚啊,那就不说吧。若瑶,记得你在金门岛问我,如果当初雨虹没有寻死,如今我们会是什么样。其实在惋春园我就想过,若你愿意,我想让你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六夫人。但一想到,那样的话,你就要处在睿合她们几个人的乌烟瘴气中不得喘息。你的脾性,远高于她们,让你至于她们之中,她们会容不下你,只会让你过得像书墨一样不快乐。最后一点打击就让她自了。” “一官你想得没错,我宁愿不要名分,也不想做你的六夫人,和你其他几位夫人天天打麻将,说三道四,蜚短流长。那么如果雨虹没有寻死,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呢?” 苏若瑶说道雨虹妹妹不禁又泪水夺眶而出。 程迪智看着她,给了个温馨的回答:“让你在惋春园,念书,习字,练琴,我每天来陪你玩耍,解闷。直到你完全明白我的心意,愿意此生随我。然后等到雨虹病好后,给她找个靠得住的人家。” 苏若瑶头靠着他,双手抱着他:“这已成了你给我的梦境了,但我依然相信你,谢谢你,一官。” “天不从人愿,现在你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只要你现在开心。” 程迪智叹气。 苏若瑶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馆娃斋,责问:“我和延仲相恋,生下程乾。期间才渐渐意识到一官你对我的真爱,你暗中保护我,纵容我。延仲可以毫无顾忌地保护我,而你是一家之主,要避开重重阻碍和为难来保我安全。我难以想象,你为了我,暗自咽下多少苦。” “爱之所属,不言辛苦。” 程迪智说这句简单的话,很平淡,一点不高调,却让苏若瑶深感肺腑。 “一官,既然你爱我,也知我在惋春园就心所属你了,为何不与我明白说出。一直拖拖拉拉,分分合合,让我时悲时喜?” 苏若瑶问。 程迪智为她展开湿润的头发,说:“若瑶,你问到此,我不得不说到延仲了。你跟着延仲是为你这辈子最好的选择。我想让你自己去选,为爱也好,为你一生也好,我都随你。” “可我们在惜秋园馆娃斋有了一段不伦之夜后,你一直将我推向延仲,根本没有给我选择。” 苏若瑶坐起来抱怨。 程迪智解释说:“我思虑了很久,让你和延仲一起过一生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若瑶,你与延仲同年,就是说我长你二十岁,会先于你入土很多年。到时你靠谁?谁来照顾你?那个时候,只有靠延仲,你老了就让程乾来照顾你。可是如果你与我相恋让他们知道,延仲会接纳你吗?长大后的程乾会认同你吗?所以我为你做了选择,延仲。” “所以你昨天一直和我谈论延仲。一官,谢谢你为我的一生着想。我跟着延仲,确可保一生安定无忧,可我心已被盗,被你这个海盗盗走,我怎么跟着他?让我这样跟着他,面对着近在只咫的你,不是程一官,而是程迪智。那样我只会成为怨妇,让延仲也痛苦。我乐意,我希望与你共同守在馆娃斋,就算你先于我走,我也无悔。” 苏若瑶考虑实际问题后,还是坚持自己的爱。 程迪智站起来,面对着香樟树,想了很久,终于说出口:“若瑶,今日我们在海潮中互相诉请,但不可就如此在一起,我是男人,就要为你的一辈子做打算。既然我们相隔二十年的光阴,我必然先走,那我先走后,你能依靠的,可信奈的人,还是延仲和程乾。所以,我们以后就这样不见天日地过日子吧。直到延仲送我上山入土,你还是他的妾,他还是你的夫君,你还可跟着你的夫君和儿子。这样你才不会孤独终老。” 本书来自 第四章 兄弟为女子决斗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也站起来,与他并肩,想着这些问题说:“一官,怎么说不见天日呢?这里四季分明,阳光月光,风雨雷电,外面有的,这里一样不缺。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不见天日是指不能见人。若瑶,我们这样过,我为你这样打算,不仅是违逆天理,道德的,而且可以说卑鄙无耻,如果说脏话,那就是‘缺德’。但这些都由我一人承担就够了,若瑶你无罪。因为当初在惋春园,是我让未涉人事的你依赖我,依恋我,进而爱上我,那时我就存心不良。所以都是我的罪过。” 程迪智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担。 苏若瑶摇头:“一官,那时你没错。你爱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是美好的。我不傻,现在都能感觉到。最初,我们都是美好的,为何到现在,演变成了这天理不容的偷情了呢?” “若瑶,别用这难听的话来自己痛苦。” 程迪智怜惜她的心痛。 苏若瑶坚决地说:“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我必须承认,即使再哭泣,也对不起延仲。上天赐予我和他之间一个程乾,本意就是要让我和他在一起。是我忤逆了上天,离开他,和你做一对鸳鸯。还让他处在不明不白之中。我这辈子都欠他的,唯一为他做的事,就是曾短暂的爱过他,为他生下了程乾。不知还不还得起他对我的深恋?” 苏若瑶的痛已无法言语表达了。 “谁也不想这样痛苦,所以为了不让延仲痛苦,我们继续做罪人,瞒着他吧。否则,我怕将来,你得不到程乾。” 程迪智愁思了一会。 苏若瑶耻笑自己:“我以为我很节俭,粗茶淡饭即可。但其实我很奢望,想要的太多,想要一官你的爱,将来延仲给我依靠,如嫣视我如亲姐姐,还要程乾认我这个亲娘,给我养老送终。做了可耻的事,还想要那么多,我简直,简直不要脸。” 苏若瑶耻笑自己后,又是一阵痛苦,今日眼睛都哭痛了。 程迪智不想将两人之间的孽情再谈下去,否则真会自责而死。 就对苏若瑶说:“若瑶,今日被海潮冲得太久,别再想,也别再说,会很累,去休息吧。” 两人确实很疲惫,走回馆娃斋。 他们的背影快起来也是那么疲乏,虽相爱,却爱得那么隐匿,担心,患得患失。 早早地躺下了,苏若瑶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浮现出若琪临死前的样子,还对自己说“姐姐,刚才我和外面那位公子聊了许久。他告诉我,说他喜欢你。若琪从他字里行间听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 。 想到这,苏若瑶问程迪智:“一官,如果若琪还在,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说吧。” 程迪智爱着她时,还是这么任她所说所做。 苏若瑶很认真地说:“你知道吗?若琪妹妹曾和延仲有一面之缘,之后她和我提到延仲时,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两年了,我有点记不清若琪的样子,但记得她对延仲的笑容。现在我想起,那时她对延仲是初见倾心。可是那一面之后,若琪就不在了。” 苏若瑶哭在枕头上。 程迪智拍着她的背:“不哭了,若瑶,今天哭得太多了,再哭就不美了。你还没告诉我,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苏若瑶摸摸眼睛,说:“一官,如果若琪还在,就得给她找个靠得住的人家,可她的病,是哪家人能接受得了的?谁家靠得住呢?我信不过任何人,就信你。既然若琪喜欢延仲,你可否答应我让若琪嫁给延仲,不求为妻,做妾就可,侍妾也可。那样我才能放心。” “如果若琪还在世,你有这个想法,我会劝延仲接纳若琪的,那样,我们就都放心了。” 程迪智回答。 苏若瑶满意了:“谢谢你,一官,总是答应我这么无理的要求。” “若瑶也不怀疑我在骗你吗?” 程迪智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疲惫的身心。 苏若瑶可怜地说:“就算你骗我也好,那我也庆幸,这个世上,有个人愿意像你一样骗我,让我开心啊。” “傻瓜。” 程迪智笑了。 苏若瑶忧郁了:“不过,如果真那样,我是你的女人,若琪妹妹是延仲的女人。我们姐妹分别嫁给你们父子。这是否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让你和延仲难堪呢?” “好了,你也累了,别总是想一些不存在的事。今日的潮水,太汹涌了,冲得都站不稳。早些休息吧。” 程迪智想结束苏若瑶的胡思乱想。 “嗯,好。” 苏若瑶翻过身,躺下,很快入睡了。 程迪智也是。 权标堂这边,傍晚了,程延仲回来了,也不看曹如嫣,问:“敏嫣,怎么不见苏夫人?” 敏嫣替苏若瑶遮掩:“苏夫人说,去庙里,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祈福。要很晚才回。” “哦。” 程延仲开始吃晚饭。 曹如嫣在一边悄悄对程乾说句话,程乾就说“爹,英雄。爹,英雄。” 程延仲猜笑了,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我的儿子程乾将来也是英雄!” 曹如嫣看程延仲笑了,也笑,程延仲立刻收起了笑脸,避开曹如嫣的眼神。 晚上,睡觉了。 本来这些日子,程延仲因为怄气,一直睡在苏若瑶房间,但今日苏若瑶未回,就来到曹如嫣这里。 曹如嫣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忙着给他宽衣。 她像以前温柔般对程延仲说:“延仲,你知道我是怎么教程乾说‘爹是大英雄’吗?” 程延仲很想听她讲这有趣的事,但还在生气的他却说:“如嫣,你只要把程乾照顾的好,教的好就可,至于你是怎么教的,我没兴趣。如果不是爹来为你说话,你休想照顾程乾。以后等他五岁六岁的时候,我会给他请先生,到时,有先生教,有丫环伺候,也不用你费心了。” 在这大热天的六月晚上,曹如嫣竟觉得心凉了:延仲,你要怎样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呢? 曹如嫣第一次在程延仲身边失眠了,而且是到了子时,也没睡着。 程延仲也心事重重地,没睡着。 他以为曹如嫣已睡了,就起身,换上兵士服,拿起佩剑,出去。 曹如嫣感觉他不对劲:如果延仲睡不着去练剑,也不必换兵士服啊。 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曹如嫣披上外衣跟着出去了。 杀气腾腾的程延仲并没有听到曹如嫣轻微的脚步声。 程延仲来到了建安厅,月色中看到程延滨已在等他。 程延仲先开口了:“延滨,你有种,敢与我较量!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今日我就用左手来敌你的左手。” 程延滨不示弱:“大哥,你想用哪只手就用哪只手。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是我赢了,你就对如嫣大嫂好些,不要像苏若瑶说的那样,日日冷待她,疏远她!” 程延仲大笑:“延滨,你这么喜欢哥哥的女人,直接跟哥哥说,只要你今日赢了我,我就拱手相让。不过,你的剑术,很难赢我吧?” 程延仲笑转为怒:“输了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打她骂她,虐待她,都不关你的事!” “大哥,你不是深爱着如嫣吗?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程延滨问:“拱手相让?如嫣她不是件由你让来让去的物品。” 程延仲拿起剑,摆摆手说:“延滨,你错了。我心里只有苏若瑶一个人,曹如嫣只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一件贵重的金缕衣,以前崭新的时候不愿给你,现在穿得破旧了,你想拿去就拿去吧。” 程延滨听不下去了:“大哥,如嫣大嫂对你好的无话可说,你却这样贬低她,羞辱她,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看剑!” 曹如嫣在黑暗中默默地靠墙坐下,现在,她的心已是冰冻的痛:延仲,在你心里全是瑶姐姐,我是一件金缕衣? 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她感到肚子一阵阵痛,又没有了。 几招后,程延仲打败了程延滨,大笑:“延滨,你连我不想要的金缕衣都没本事得到,可别怪哥哥了。” 曹如嫣气得想吐血,但她似乎没力气:“延仲!” 程延仲借着声音和月光,找到她,很是意外:“如嫣?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跟着你出来的,以为你心情不好会来闹事。你们,别再打了好吗?” 曹如嫣感到撑不住了。 程延仲担心刚才自己的胡话:“如嫣,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吧?” “什么也没听到!” 曹如嫣跑出去,使劲跑,但肚子越来越痛。 程延仲追出去:“如嫣,你别生气,听我说,刚才我都是胡说的。” 曹如嫣肚子疼,疼得跑不动,摔在地上,直喊“痛” 。 程延仲抱她起来:“如嫣,怎么回事?” “肚子痛。” 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如嫣你别吓我。我们现在就回权标堂,我陪着你。” 程延仲抱着她飞奔回去。 程延滨也跟着来:如嫣是听到刚才大哥羞辱她的话了。 程延仲将昏迷的曹如嫣放在床上后,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瞬时觉得事情严重了:如嫣受伤了。 本书来自 第五章 如嫣被气得小产 - 沉鱼泪 - 乐晨夕 接下来,权标堂灯火通明,丫环们都忙碌起来,郎中也请来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敏嫣过来,得知曹如嫣的情况后,去通知程全。 于是,苏若瑶和程迪智在馆娃斋内睡得正熟时,被程全敲门吵醒:“老爷,苏夫人,权标堂大事不妙,大少奶奶小产了!” 他们都一下子崩醒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得赶紧去看看如嫣。一官,你休息好,天亮再来吧。” 苏若瑶穿好衣裳去权标堂了。 程迪智催她:“事关我的孙儿,赶紧去吧。我很快来。肯定与延仲这个臭小子脱不了干系!” 曹如嫣来到权标堂,已寅时了,天快亮了,程延滨哭丧着脸站在门口,苏若瑶没理他,直奔曹如嫣的房间。 程延仲痴傻地坐在地上,苏若瑶也没理他,去看曹如嫣,只听她眼泪都哭干了:“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连男孩女孩都不知。我怎么这么没用,他才一个月啊。” 苏若瑶问她:“如嫣好好地呆在权标堂,怎么会把孩子流掉了呢?是不是延仲他?” “跟他无关,是我自己没用,保不住孩子。” 曹如嫣不愿跟苏若瑶说实话。 程延仲走过来,眼泪狂飙:“如嫣,对不起,我刚才在建安厅说的话都是羞辱程延滨的,不是真的说你。” 曹如嫣不愿看他:“孩子没了,是我没用,不怪你。” 苏若瑶听他们的话中有事,就与程延仲出去,询问了一番:“延仲,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说到建安厅,程延滨?” 程延仲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打自己的嘴:“我口无遮拦,嘴贱!” “延仲,别打自己了,你想好怎样跟老爷解释吧!” 苏若瑶后悔极了:为何我偏偏是昨天出去一整天不回呢? 我也盼着如嫣生下她亲生的孩子,那样我才更有希望让程乾认我。 谁知。 老天,你和如嫣这两个做母亲的都痛啊。 她来到曹如嫣床边,泪滴在她身上:“如嫣,这事也怪我,如果今晚我在权标堂,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瑶姐姐有自己的事,我不会怪你,也不劳你操心。” 曹如嫣不想和她说话。 苏若瑶感觉到了:如嫣在怪我吗? 很快,程迪智来了,看见郎中在大厅内,就询问他:“郎中,我儿媳怎会突然小产?是摔着了吗?” 郎中说:“听大少爷说,昨夜大少奶奶是摔了一跤。但老夫看,大少奶奶脉象紊乱,是受了不少刺激的迹象,加上大少奶奶身子孱弱,所以这孩子受不了这刺激和摔的这一跤。真令人心痛,大少奶奶即使身子弱,但有多人伺候,若保养得好,当顺利产下孩子啊。” 程迪智不想再听,去看望曹如嫣了:“如嫣,别太伤心了。保养好,爹会给你做主的。” “爹,如嫣没用,保不住孩子。” 曹如嫣就念着这么一句话。 程迪智觉得她精神恍惚,似乎受了巨大刺激,就说:“如嫣,先休息好。” 然后程迪智,走到程延仲旁边,他又瘫坐在地上,喃喃念着“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 程迪智踢了他一脚,猛地说:“起来!” 程延仲立刻站起,挨了程迪智使劲一巴掌,他没有顶嘴,而是毫无怨言说:“爹打得对,延仲该打!” “来至幸堂,给我个解释!” 程迪智说完就走。 迎面,几位夫人来了,“夫人来得真快。” 程迪智心里不是滋味。 四夫人说:“这能不担心吗?建安厅打扫的奴才,昨晚都听到大少爷和二少爷决斗,还有决斗之前说的话,那都是为了如嫣啊。可惜把如嫣气得连孩子都流了。” “延仲和延滨也太不像话了。可怜了孩子。我们一直到这事就买了许多补品给如嫣。” 五夫人提着大袋小袋地说。 程迪智离开了。 曹如嫣捂住耳朵,不想听这几位仇人来幸灾乐祸。 苏若瑶见她这样,就出来,严辞对她们说:“夫人,四夫人,五夫人,郎中有话,大少奶奶须休息,吵不得,请回。各位的好意,心领了。” “苏希仁,你胆子大了。” A跟她眼对眼。 苏若瑶也不避开:“夫人莫生气,奴婢这也是遵照郎中所说,为大少奶奶好。这也是几位夫人心中所想吧。” 苏若瑶就这样拦着,A也进不了曹如嫣的房间,准备好的落井下石的话也无法说了,就悻悻地离开了。 至幸堂里,程迪智坐在正座上,程延仲和程延滨听他训话,先是很平:“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活得身强力壮呢,你们两个,我的长子和次子就要决斗了?在建安厅,为了我的大媳妇如嫣,然后还得我失了一个孙子!” “延仲不对” “延滨不对” 。 “抬起头来,说,昨晚建安厅决斗,是谁的主意?” 程迪智盯着他们的眼睛问。 程延滨回答:“爹,是我向大哥挑战的。” “你挑战什么?为了你大嫂?这是延仲的家事,与你何干?” 程迪智依旧拿他没办法。 程延滨觉得自己在理,就理直气壮:“苏希仁多次跟我说,大哥说话羞辱,嘲讽大嫂,冷淡大嫂。苏希仁还叫我远离大嫂。我为大嫂鸣不平,她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受大哥的虐待?所以我向大哥挑战!” “无理取闹。我再说一遍,你大哥的家事不用你管。你管,有什么用?还害得你大嫂流产。话已至此,我无话多说你,你自己出去反省吧,延滨。” 程迪智批评程延滨,几乎是求他的语气。 程延滨很奇怪:本准备挨爹一顿重训,可爹就这么让我离开,也不打,不骂,怎么回事? 程迪智接下来是单独训斥程延仲,而且是严厉呵斥:“延滨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就这样接受他的挑战?赢了?得意了?却气伤了你的妻子,让我失去一个孙子!你还有什么可得意?” “爹,都是延仲的错,还得如嫣小产,延仲会去祠堂悔过。” 程延仲是发自内心的后悔,但已过时。 程迪智怒火发狂:“不是你的错,是我程迪智的错,我前世造孽,今生罪过,才让我的孙子来替我赎罪!” 程延仲见父亲情绪这样一下平稳,一下大怒,他自觉忏悔:“爹,你别这么说。此事全是延仲的错,与你,如嫣,延滨都无关,是延仲犯错,才失去了一个未成形的儿子。” 程延仲现在是一个大男人,却站着在父亲面前,为此事低声哭泣。 程迪智厉声问:“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还哭,给我收起眼泪!” “爹,你想怎么惩罚延仲,延仲都无话可说。” 程延仲请罪。 “你刚才说,去祠堂悔过,就这么轻易逃过惩罚,确实太轻了。走,回权标堂,你住那里,就在那里受罚!” 程迪智坚决说。 程延仲跟着父亲回到权标堂,见到程延滨还在堂外守着,但程迪智和程延仲两人对他都无表情。 对程延仲的惩罚就在权标堂正门外,程迪智令所有下人都来看,他们也不敢出声。 曹如嫣在房里听到外面一板一板的声音,问:“禾苗,外面在干什么呢?” “老爷在杖责大少爷。” 蔡禾苗说。 曹如嫣听到这话就要起来:“禾苗,扶我出去。” “大少奶奶,郎中说你三日之内不可下床行走,还是躺着休息为好。” 蔡禾苗说。 曹如嫣此时说话都很费力:“那就用抬椅,抬我出去。” 蔡禾苗就按她的意思办。 正门口,程延仲趴在长凳上,头向里,脚朝外,两个护卫,一人一边,轮流给他一杖,他咬牙,一声不吭:我该受罚。 程迪智站在旁边,边走边说:“你们,给我用力打。” 见护卫不够用力,程迪智就拿过杖子,自己打了一阵,说:“像我这样打!” 然后程迪智说:“延仲,杖责你是因为你犯了错,你自己回答,犯了什么错?” 程延仲忍着痛,在杖责的间隙中,一停一说地回答:“延仲犯了两个错。首先,延仲虐待妻子,致使如嫣滑胎,让爹失去一个孙子;其次,延仲与延滨决斗,兄弟不和。” “说的对,这两个错误都不小,继续打,狠狠地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程迪智指着护卫说,他这是要说给所有人听,要让这个以为自己有所作为了,越来越心浮气躁的长子延仲,在众人面前受这一击,像以前一样不骄不躁。 苏若瑶在旁,未说话,她明白程迪智的心:一官,你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啊。 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要这样一直打下去吗? 曹如嫣坐着抬椅出来了,使劲力气喊,但还是低声:“爹,求你饶了延仲吧,他已经认错了。况且他性情刚烈,认错了就不会求饶,就算你打晕了他,他也不会求饶。” “如嫣,你快去休息,别管我,就算被打晕,也是我活该。” 程延仲大喊,心中觉得遇到救星了,想:如嫣,还是你懂我,知道我不会求饶,来向爹求情了。 本书来自 第六章 如嫣心寒,延仲后悔 - 沉鱼泪 - 乐晨夕 “如嫣,看你脸色煞白,回去养好身体再出来吧。品书网 WwW.voDtw.cOm” 程迪智说,完全不说程延仲。 曹如嫣有气无力地撑着:“爹,请恕如嫣现在无力,只能坐着请求你,延仲他已认错,也受了廷杖,权标堂所有人都看见了。求你饶过延仲吧。” “如嫣,延仲他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你还为他说话?” 程迪智问她。 曹如嫣说的过去:“爹,延仲他也有情绪不佳时,难免言辞过激。如嫣的孩子没了,是如嫣无能,没有保住他,不怪延仲。也请爹不要为此事难过,延仲还有侍妾,将来爹孙子成群来孝敬你是指日可待之事。” 程迪智伸出手掌:“停!” 然后问程延仲:“延仲,听到如嫣所说了?句句为你。相比之下,你还没如嫣一半懂事!” “爹,如嫣,是我不对。” 程延仲趴在长凳上哭:“我的儿子没了。” “哭什么哭?一个男人,哭给谁看?今日看在如嫣的面子上,姑且饶了你,若再有此等事,非打晕你不可!” 程迪智说着,踢翻长凳,程延仲摔在地上,摸着屁股。 程迪智责骂地问:“能站起来吗?” 程延仲站起来:“谢爹饶过延仲。” 程迪智离开权标堂,苏若瑶去送他,也是悲哀:“一官,对不起,我们刚定下此生情意,就发生这样的事。” “这怎能怪你了,昨日你也不是故意离开的。去照顾如嫣吧,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们两,我又何尝不是。” 程迪智知心地对她说。 苏若瑶与他道别:“一官如此贴心,我回去馆娃斋找你。等我。” 被打了一顿的程延仲去看望曹如嫣:她脸色煞白,说话无力。 程延仲简直没脸见她了:“如嫣,谢谢你替我向爹求情。但是你为何要这样做,让爹打死我好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受良心的谴责。” “这么说的话,妾身为夫君求情,是做错了,那妾身日后做每一件事,都会先征求夫君的同意。” 曹如嫣喘着气讽刺他。 程延仲连忙更正自己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嫣知道我的心思,就算被打晕了额,也不会求饶,还是如嫣最懂我。” 可曹如嫣不再和他说话。 程延仲没有得到回答,就问:“如嫣,你还在生气吗?生气就骂我吧。这算是惩罚我这个不负责的夫君。” 苏若瑶来了:“如嫣。昨日我也有错,不能只怪延仲。” 苏若瑶和程延仲的话都没得到曹如嫣的回答。 程延仲求她了:“如嫣,你别这样,会闷坏的。” 可她仍不说。 蔡禾苗抱着程乾来了,曹如嫣才哭着对程乾说:“程乾啊,快快长大,保护娘。所有人都是坏人,只有程乾对娘好。” 程乾也跟着她哭“长大,长大” 。 苏若瑶看着程乾为曹如嫣哭得那么伤心,心中很羡慕:程乾,我痛苦的时候,只要你叫我一声娘,我会立刻好起来的“禾苗,抱程乾出去。” 程延仲对曹如嫣的话不高兴。 他问她:“如嫣,我和若瑶都在这陪你,就怕你有个差池。你是说我们也是坏人,对你不好吗?” 曹如嫣没有好脸色给他:“若不是我滑胎,你们不会对我这么好吧?你还是会不断地讽刺、嘲笑是吗?不过也不劳烦夫君的陪伴和照顾,有程乾,我就不会有什么差池。” 程延仲半天没话说,想:如果没有昨日决斗,小产、、、、、、曹如嫣哼笑他:“没话说了吗?看来我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的死,才换来你对我的一点怜悯。你昨晚说什么,我都记得。你说你心里全是若瑶,我就是一件贵重的金缕衣,穿旧了就可送给程延滨。既然穿旧了,你直接送给他就好了,还决斗什么?” 程延仲低下头:“我该怎么让你知道,那是胡话,那是我脱口而出的话。” 程延仲真不会安慰人,这话让曹如嫣的泪水夺眶而出:“只有心之所想,才能脱口而出,你的金缕衣,假不了。我从未想过在你心中能超过若瑶,可也从未想过会一点位置都没有。现在明白,是一件金缕衣的价值。其实我何必要求那么高呢,能在你程大少爷心中有一件金缕衣的价值,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如嫣,你那么懂我的心,怎么就听不出我这是在讽刺程延滨呢?” 程延仲敲打着床问她,但他这时也傻得只会用这句话来安慰她。 曹如嫣泪水成河了:“延仲,我只听懂金缕衣三个字。还有你平时辱骂我的话,‘招蜂引蝶,下贱,**,**’,我都记得每一个字都像乱世飞沙拍打着我的脸,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已是血肉模糊,见不得人了。” “如嫣,我是昏了头,才说胡话的。” 程延仲后悔不迭。 “可你决斗时还赢了呢,哪里像昏了头的样子?” 曹如嫣无情地瞪着他:“延仲,你不用担心我,如果你不嫌弃,我还是会给你做一个像样的妻子。” 之后,曹如嫣与他不再说话。 程延仲出去,悔之不及:“若瑶,刚才如嫣是在说气话吧?你知道吗?自从我生气以来,她每次为我准备早饭,我都想留下来吃。她搬出琴来说陪我伴奏,练剑,我都想让她与我琴剑合璧。她与我讲述程乾的趣事,我都十分想听。你觉得,她会看不出来吗?” 苏若瑶因曹如嫣不理自己,心情沉重,把气出到程延仲身上:“可你不吃她为你准备的早饭,她看着你的背影离开权标堂,每次都伤心而归,吃不下饭。她每日搬出琴,你就收起剑,她又把琴搬进去。她笑对你,期待你的眼神,你总是避开,还不断地羞辱。如嫣她不是因为你说的‘金缕衣’而生气,而是因为这些日子受气太多,她受不了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心冷了,在这三伏天,她的心,竟然被冰冻了。” 程延仲听了苏若瑶的解释后,认识到自己做了多少伤害曹如嫣的事,无意中,他问苏若瑶:“若瑶,为何如嫣不听你的话?她平日与你那么好?” “我也想不通。后来一想,肯呢过是因为,刚来权标堂时,你信誓旦旦地说,在她房里宿九日,在我房里一日。可后来因为程延滨的频繁骚扰,你再也不去如嫣房里。昨日去了一次,就跑出去决斗,结果就这样不堪设想了。失去孩子,她怎么会愿意面对我,和我说话呢?” 苏若瑶猜想可能是这样。 程延仲问:“难道如嫣对你,是在吃醋?她说过不争抢的。” “即使她吃醋嫉妒也没错,人无完人,谁都会有妒意。程延滨救了如嫣几次,你就打翻了醋坛子,不理睬如嫣,一直与我同宿。这样能要求如嫣一点醋意也没有吗?” 苏若瑶说完后,留下程延仲去思考。 苏若瑶其实也自责:这段时间一直想着自己与一官之间的将来,不够关心延仲与如嫣的情绪。 对于延仲一直留宿在我房间这事,也不闻不问,所以,酿成这场灾祸的原因与我也有关。 程延仲回到曹如嫣房里:“如嫣,我不打扰你,就看看程乾玩耍。” 大夫人这边可是叽叽喳喳没完。 “延仲,延滨两兄弟为了如嫣决斗,笑掉大牙” “大少奶奶滑胎,这胎也不知是谁的种,不过,都是老爷的孙” “老爷在权标堂门口杖责延仲,这下延仲的脸可丢光了,他妻子小产的孩子来历不明,他还被老爷重罚,元气大伤” “夫人,这回你不用担心延仲会成为延新的拦路虎,老爷这次对延仲失望了。他可从没这样当众责罚过延新,其他儿子也没有啊。看来老爷还是看重延新的。” 大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不笑,不愁:“延仲和延滨在建安厅决斗,这是大不孝不悌,都该重罚。老爷却对延滨没有任何惩罚。对延仲呢,在权标堂门口当众大骂,亲自杖责,逼他认错,还踢他一脚,确实让延仲颜面尽失。可老爷对延仲和延滨完全不同的态度,什么意思呢?” “夫人,你想这么多,太伤脑筋了。这不就说明老爷对延仲很生气,失望,才打他呀。夫人还是别想了,我们打麻将去吧。” 四夫人劝说道。 大夫人的脑子可没那么简单:“珍珠,你错了。老爷对延滨是了无希望,对延仲严重责罚,那是‘因爱生恨’。我不能大意。” 苏若瑶和程延仲现在的重心完全放在了曹如嫣的情绪和她受伤的心。 等到她能下床时,可以一起吃饭了,程延仲满心欢喜,想在饭桌上说些有趣的话,让她开心恢复情绪。 曹如嫣却先端了一碗饭到程延仲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夫君,妾身已为你盛好了饭,请用。” 程延仲无法接受她这样说话,蹙眉问道:“如嫣,你以前从不这样说话。” “那是妾身从前不懂规矩,才令夫君厌烦,还请夫君对妾身以前的无礼行为见谅。” 曹如嫣心如死灰地说。 程延仲难过地接下了这碗饭。 本书来自 第七章 夫妻冷斗无话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坐下,对苏若瑶说:“苏希仁,看到我刚才是怎么伺候夫君的?若是我身体不适,你身为妾,也应像我刚才那样服侍夫君。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早上穿衣,洗脸,晚上宽衣,洗脚。你可逗记得?” “记得了。” 苏若瑶也无法接受曹如嫣称自己为“苏希仁” ,而不是像以前那个小跟屁虫似的“瑶姐姐” 喊个不停。 程乾让桌面气氛开心了一下,他已会很熟练地用调羹吃饭。 程延仲看着,心里舒心了:“如嫣,你花了多少时间教程乾拿调羹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还请夫君注意。” 曹如嫣说。 程延仲无奈地不说了。 但程乾开始说了,他每吃到一种菜,就说“爹,吃饭” “爹,吃鱼” “爹,吃肉” “爹,吃菜” “爹,喝汤” 、、、、、、程延仲笑得不停:“没想到我的儿子程乾会说这么多话了。程乾,爹吃了,你也要吃。” 程延仲趁此问曹如嫣:“如嫣,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教会程乾说这么多话的?说来听听吧。” 曹如嫣还是那句话:“夫君,食不言,寝不语。” 程延仲说:“禾苗。” 蔡禾苗知道程延仲的意思,就回答:“大少爷,小少爷的这些话都是大少奶奶前些日子一点一点教他的,每天教他说一个。大少奶奶本想着,小少爷说这些话会让大少爷开心。可小少爷聪明,看大少爷以前一直难过,就不说了。今日大少爷喜气,小少爷就把大少奶奶教他的,全部说了出来。” “禾苗,你这么多嘴干什么?” 曹如嫣吼她,眼里已是泪珠。 “是我让她说的。如嫣,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我现在都知道了,记在心里了。这是我欠你的。” 程延仲也眼眶中忍着泪,摸着曹如嫣的手:“你一点一滴地教程乾说话,辛苦了。” 曹如嫣松开他的手,说:“食不言,寝不语,刚才我们似乎说的太多了,以后少说,给程乾做个样子吧。况且,夫君说过,等程乾五岁六岁时,会给他请先生,也就不需我这个娘了。我也就轻松了。” 程延仲缩回了手,悄悄叹息:是我活该,不知珍惜。 晚上,程延仲睡在曹如嫣身边,想着以前每晚的她,就捏她的脸,说:“小如嫣,今日有什么好玩的事,要说给我听?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曹如嫣拉开他的手,望着上方说:“夫君,在闺房中也须自重。另外,食不言,寝不语,可别忘了。” 然后她自己睡了。 第二日一早,程延仲先起床,在门口等曹如嫣,苏若瑶也在一边。 程延仲已备好剑,琴。 曹如嫣出来后,看这场景,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弹琴,就转身回去,程延仲上前拦住她,一笑:“如嫣,我想舞剑,你为我抚琴一曲可好?” 程延仲期待着曹如嫣的答应,但得到的回答是:“夫君,恕妾身无法为你抚琴。因抚琴需有琴意,可妾身多日未抚琴,意境全无,只怕坏了夫君舞剑的雅兴。” 程延仲故作生气,将剑扔地上,说:“我已习惯你抚琴。若你不抚琴,我一人舞剑,何来雅兴?” 曹如嫣看他,没说什么,就进大厅去等程延仲用早饭。 程延仲在门口无奈地看着苏若瑶,苏若瑶说:“这些日子,你每日练剑,如嫣都备好了琴,请求为你抚琴。可你却固执地一次次拒绝。她今日才拒绝你一次。” 几天过去了,程延仲站在前院,有点打退堂鼓的样子。 苏若瑶不许这样的事发生,就去试探他,看他对曹如嫣的爱是否足够深刻:“延仲,你好像很疲惫。这两天,如嫣有没有因你所做的一切而感动呢?” 程延仲摇头,脸都是苦涩的:“她什么都不给我了。曾经令我安睡的缠绵细语,活泼可人,善解人意,还有我喜欢的任性撒娇耍性子,都变成一句话‘食不言,寝不语’。她与我,恩爱全无。” 程延仲无力地坐在石凳上,敲打着脑袋:“悔不当初啊!” 苏若瑶继续试探问:“延仲,老爷可说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将来你也会如此,妻妾成群是必定的。而现在,如嫣对你如此不领情,而如嫣的父亲已被朝廷削职,你是否会、、、、、、” “不会,” 程延仲站起,对此事的态度坚定不移:“自从爹交与我重任后,我的交际,宴席也多了,遇过不少陪酒女子,有温柔迷人的,活泼喜笑的,还不乏美貌绝伦者,像你一样,像如嫣一样。可是彼人非此人。她们不懂我心,不会像如嫣一样与我并肩解忧,让我发自内心地轻松,舒畅。更没有我们一路走来的喜怒哀乐,互扶互助。所以,我不会因如嫣的怄气而让任何女人取代她。” 苏若瑶听了程延仲这番表达情意信念的话,深为感动:“延仲,你是个优秀的男人,也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你对如嫣,只是犯了错,但如嫣她没有看错人。她此生托付于你,是她的福气。你现在打算如何让她开心如从前呢?” “我想到办法了。既然冰冻三尺,那我捂热她就行了。但是她冻得很深,我会锲而不舍地花很长的时间让她知道我对她有多不舍。” 程延仲就开始想办法去了。 苏若瑶在原地,摘下一片竹叶,放在手心,吹走,说:“彼人非此人,说得真好。没有谁可以代替另一个人,如果被代替了,那两人都不是真心。一官,我会告诉你,世上所有人都是‘彼人’,你才是‘此人’。” 程延仲叫来丫环,问:“禾苗,平时大少奶奶是怎么教程乾说话的?” 蔡禾苗回答:“大少奶奶也没什么秘诀,就是耐心地与小少爷多说几遍,小少爷就会了。” “这么说很容易了。” 程延仲问。 蔡禾苗摇摇头:“也不容易。小少爷毕竟不满周岁,一天只能学一个字词,而且他只听大少奶奶教。偶尔奴婢无意中说句话,他也跟着说,奴婢每次都乐了好几天呢。不过其他人教他,他就不学。但大少爷你是小少爷的父亲,他定会学你说话。” 程延仲有办法了,对蔡禾苗说:“令人去街市买一个一丈长,一丈宽的风筝,要飞得高的。” “是。” 然后,程延仲抱着程乾去前院,跟他做游戏说:“爹喜欢娘,爹喜欢娘。” 程乾果真说了:“爹喜欢娘,爹喜欢娘。” 程延仲笑了:“如嫣,等着感动一下吧。” 程延仲在曹如嫣房门口,放下程乾,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程乾就跑到曹如嫣房间到处跑,说着:“爹喜欢娘,爹喜欢娘。” “娘也喜欢程乾。” 曹如嫣抱起他,看见程延仲在门口:他在笑,也等着自己笑。 曹如嫣回过头去:我不想对你笑。 但程乾说的“爹喜欢娘” 已让曹如嫣伤透了的心安慰了许多。 第二日,程延仲来到她房间,咳了两声,作命令状:“如嫣,今日风清气爽,为夫也恰好得闲,带着程乾,陪为夫出去走走。” 曹如嫣想拒绝,程延仲不容她拒绝:“如嫣,这是为夫的命令!” 曹如嫣跟着出去了。 在闰竹园的草坪上,蔡禾苗将那个巨大的风筝交给程延仲。 程延仲起步跑了很远,才让风筝飞起来,飞得很高,偌大一个风筝特别显眼。 程乾在曹如嫣身边站不住了,跟着风筝跑了起来。 父子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曹如嫣想到程延仲曾因风筝一事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气就上来了:“禾苗,我们回去。” 程延仲就在她面前跑,让她左也走不了,右也走不了。 曹如嫣没办法,就不看他耍赖的嘴脸。 苏若瑶在旁边看着想:延仲和如嫣,这样会渐渐好起来吧? 突然,头发散乱,神色憔悴的程延滨出现在苏若瑶面前:“苏希仁,现在如嫣好些了没有?她没有再哭吧?” 苏若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之后静下来责怪他说:“如嫣滑胎了,能好得那么快吗?延仲对此后悔不迭,一直说着不该与你争吵,使得如嫣不开心。现在,延仲对如嫣百般安慰,但她再无兴趣,也不再笑了,两人从前的恩爱全无,都痛苦不堪。这都是延仲和你闹出的好事。现在延仲不仅要处理生意,还要安抚如嫣。二少爷,求你了,如果你真爱如嫣,就别在他们夫妻面前出现了。如嫣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求你放过她吧。” 程延滨拖着步子走,但未离开,只是走远了,在远处看着曹如嫣:如嫣,我本想为你好,却害得你失去未出生的孩子,你恨我入骨了吧? 可我要看到你恢复以前甜美的笑,才能安心。 程延仲给曹如嫣准备的花样还没结束:剑送来了,琴也搬来了。 他收起风筝,给丫环,然后把剑给程乾。 程乾学着程延仲,想去拔剑,但人小力气小,把不开。 曹如嫣因风筝而生气,又看到程乾想拔剑,太危险了,走过来,拿过剑。 本书来自 第八章 若瑶如嫣皆落泪 - 沉鱼泪 - 乐晨夕 没有好脸色地,如嫣对着程延仲生气:“延仲,你把剑给程乾干什么?他还那么小,你想教他练剑也要等他长大再说啊。” “如嫣,你刚才叫了我一声‘延仲’。” 程延仲像得意地说。 曹如嫣拿他没办法:“你想练剑就练吧,别伤着程乾就行。” 程延仲故意抽出剑来给程乾看,又收起来,惹得程乾哭。 程延仲赖皮地说:“如嫣你不抚琴,我无心舞剑了。程乾,哭一阵就没事了。” 程延仲等着曹如嫣在他面前认输。 程乾走到曹如嫣身边哭着说“爹舞剑,娘抚琴” 。 曹如嫣想:“舞剑” “抚琴” 这两个词,延仲教了程乾很久吧? 看来延仲费了一番心思,还放了一个巨大的风筝,也不再管他人说延滨二弟在我放风筝时,与我相报,让他丢尽了男人的脸。 延仲他花了这么多心思道歉,就暂且依了他,别让他失望了,也别让程乾在闰竹园哭闹。 曹如嫣就对程延仲说:“夫君舞剑,妾身为你配乐。” 程延仲觉得有点希望了,就对她说:“如嫣,看我们今日的琴剑合璧,斩断所有不快!” 曹如嫣心中苦笑:延仲,对不起,我伤得太深,开心不起来了。 瑶姐姐得心也不在你身上了。 就让别的女人来给你开心吧。 你今日花这么多的心思,怕是要白费了。 程乾最高兴了,跟着程延仲,像模像样地做着舞剑的姿势。 苏若瑶念着:永远都是你们一家三口。 延仲,如嫣,让我的儿子来为你们连心牵手,也是他的福气。 闰竹园这一琴剑合璧,程家人都知道了,议论着程延仲不务正业,与妻儿玩闹。 大夫人在至幸堂也说着这件事,似乎比谁都忧心:“老爷,你有空是否去劝劝延仲。疼爱妻儿是对的,但这样大张旗鼓地在闰竹园草坪上玩耍,却把老爷交代给他的生意和一千艘船置之度外。延仲怎么一下子家庭不和,一下子沉溺于儿女情长,怎么做个大哥的榜样?怎么为老爷办事呢?” 大夫人像是在位程延仲着想,但每句都是在说他的不是,这口才谁人能及啊? 程迪智无心听,就随意回答她:“我会去劝延仲的。” 他想:延仲不会这样无理地大肆玩闹,也不会致生意不顾。 我在馆娃斋等若瑶来跟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玩闹了一天,程延仲带着全家人会权标堂。 他抱着程乾,把他放在台阶上,说:“程乾,自己走上去。” 程乾也乐意像大人一样自己走,他连走带爬地,走上了权标堂的台阶。 曹如嫣埋怨说:“延仲,你怎么这么心急。程乾才学会走路几个月,你就让他爬台阶。” 程延仲说:“如嫣,你这个做娘的,我就担心你总是抱着程乾,宠坏了孩子。刚才出来时,就是我牵着他,一步步下楼的,现在上楼。你说,幼儿要上楼,是否该先学下楼?下楼实际比上楼更难,就像‘放得下’比‘拿得起’更难做到一样。如嫣念书多,定明白这道理,是吗?对了,如嫣,你刚才又叫了我一声‘延仲’。” 曹如嫣严肃地说:“别那么多说辞,你要让程乾有个闪失,我们就不要过日子了。” 程延仲挑逗地笑:“我们夫妻吵架了。如嫣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过日子呢。只要程乾好,我们就一直过日子。” 曹如嫣又觉上当了,就一个人先走。 晚饭上,曹如嫣依旧不说话。 程延仲暂时不管她,而是对程乾说:“程乾,爹教你唱儿歌,唱得好,就带你去山居池游泳。” 程乾也听不懂程延仲这么长一句话,这话实际是让曹如嫣听的。 她立刻着急了:“延仲,我曾在山居池游泳抽筋,那里是你我忌讳之地,你带程乾去那里游泳,是想气我吗?” “不是,不是。程乾,听到娘说了吗?她不喜欢山居池,我们就去别的池子游泳。” 程延仲然后真诚地说:“如嫣,刚才你情急之中又叫了我一声‘延仲’,就这样叫好吗?不要总是喊‘夫君’,太疏远了。” 温柔的曹如嫣这回没那么容易认输,她轻盈地放下碗筷,说:“夫君,妾身已吃饱。” 程延仲有些失落,但不失望,他坚信:如嫣心之所在,情不另移。 只要我坚持,她会感动的。 苏若瑶也在饭桌旁,但似乎没有一句话是她可以接的上的:一官,此处将是延仲如嫣相爱之地,我的爱早与了你。 若无你,我心,将何去何从呢? 晚上,在大厅内,曹如嫣以妻对妾的语气,高高在上地问苏若瑶:“苏希仁,我小产不久,将会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伺候夫君,这些日子,你来伺候他吧。” “如嫣,今日我刚好来了月事,也几天伺候不了夫君。” 苏若瑶想让他们渐渐恢复感情。 曹如嫣还有办法避开程延仲,等他来大厅后,就对丫环说:“禾苗,派人去瀛洲轩请两位侍妾过来,让大少爷挑一位来伺候。” “如嫣,你在说什么?” 程延仲对此很不开心:如嫣这是要避开我。 曹如嫣说:“这些日子,妾身和苏希仁都无法伺候夫君,妾身为夫君着想,还是请来两位侍妾,让夫君挑选一位。” 程延仲沉下了脸:“不必了。我路过瀛洲轩时,见过她们,她们自我介绍了名字,可我不记得了。她们很漂亮,但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 “夫君的意思是不喜欢她们,可为了子嗣着想,夫君迟早要她们来服侍。” 曹如嫣说着一些大道理。 程延仲见她这么顽固,也就摆出丈夫的架势:“如嫣,今晚,我令你伺候我,彻夜相谈!” 曹如嫣不说话,因为她无心陪程延仲,却不能拒绝他‘彻夜相谈’的要求。 程延仲说:“禾苗,去把大少奶奶冬日用的大衣拿来,再准备些点心和水。” “是。” 蔡禾苗将这些东西包好,交给程延仲,程延仲将行囊提着,牵着曹如嫣出去,说:“谁都不要跟来。否则,严惩!” 走了一会,曹如嫣看两侧的树木茂密,越来越偏僻,就问:“我们去哪?” “如嫣,我还会害你不成?” 程延仲说。 此时,程迪智在至幸堂,听程争妍向自己告状说挨了程延滨的打,大夫人在一边火上浇油,更厉害的事五夫人哭天抢地地喊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烦不胜烦。 他就敷衍她们:“延滨殴打庶母和两个妹妹,我会去教训他,也会让延仲管好他的妾室,扔乌鞘蛇一事不会再发生。看你们的样子,争妍和子令都没重伤吧?我看延滨也不会下重手。你们这些做娘亲的,给她们擦一下伤口。玛瑙,你不要张口闭口乌鞘蛇,这个闰竹园内首先出现满屋子的乌鞘蛇的地方,是如嫣居住过的九天斋,那时她在里面,面对的是活的乌鞘蛇,而玛瑙你的禛院里这些死乌鞘蛇还可入药,治疗风湿顽痹,口眼歪斜,疥癣恶疮,你留着吧。” 程迪智想让她们散了,又补了一句:“不要老说不祥,觉得不祥就去庙里烧香!” 程迪智就出去了。 五夫人立刻收起了哭声,她听不懂程迪智的言外之意,大夫人懂:玛瑙,你的乌鞘蛇干得不干净,让人看出来了。 五夫人还是不太懂,但也不便再问,带着女儿子令回去了。 程迪智无心与作恶的人多说,几句话摆平她们后,来到惜秋园馆娃斋:若瑶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做出这明摆着授人以柄的事啊? 馆娃斋里,苏若瑶伏在桌上,泪如雨下,见程迪智来了,还是哭泣不止:“一官,我给你惹事了,丢人了,五夫人让你为难了吗?” 程迪智想到她会难过,但没想到她会如此自责,于是笑她傻:“傻瓜,我知道你扔乌鞘蛇是想警告玛瑙。现在你做到了,胜利了,应该得意洋洋才对啊。我从未见过受委屈,反败为胜的一方还哭得泪流成河,像是要养金鱼。” “一官,对不起,我是真的受不了四夫人和五夫人一句接一句的辱骂,才在众目之下,把死了的乌鞘蛇扔到五夫人的禛院。我想把她们骂我的话,还有骂延仲如嫣和二少爷的话,都扔回去给五夫人。还想把这些话说给你听。但想想还是算了,那些话,会脏了一官的耳朵。” 苏若瑶边哭边解释:“一官我没有告状,只是委屈,只能对你说的委屈。” 程迪智拉着纳凉器的绳子,说:“我正知如此,才会知道,性子好的若瑶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屈辱才会这样做的。来,过来吹风,吹干眼泪。别哭了,外面下雨了,你想和外面的雨一较高下吗?” 苏若瑶过来吹风后哦,没那么想哭了,但心中不服:“一官,为何如嫣被满屋子的蛇吓得魂飞魄散都无处声冤?而你,明知真相也不给五夫人应受的处罚。我只是扔了几条死了的乌鞘蛇给她,又不会伤着她,她就到处大呼小叫地说我居心叵测,她凭什么?” 本书来自 第九章 一剑试出夫妻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很难细细回答她的话,只能向她解释:“玛瑙她在娘家的地位不高,我猜她幼时受过不少气,所以才这般不讲道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若瑶,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玛瑙她不再来找你麻烦,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都心地宽广些,好吗?” 苏若瑶一会儿没说话,望着程迪智。 程迪智觉得她没那么难过了,就歪歪头,问她:“今天,我很好看吗?” 苏若瑶从思虑中走出,也明白程迪智的苦:“一官,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左右为难。其实我确实不该扔乌鞘蛇。刚才五夫人说的话让你不好做吧?” 程迪智温和的笑抚平她的不安:“你是说玛瑙,她那个样子,我已习惯了。就算你没有扔蛇,她还是会把延滨打人这件事说得罪不可恕,让我去处置延滨。还不是一样烦心。不管她了。” 苏若瑶有点微微的自卑:“一官,你知道吗?如嫣懂得如何帮延仲出谋划策,为他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这才是夫唱妇随。可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就像今日一样,制造麻烦?” 程迪智说她不对:“若瑶,只要你纯净的脸上没有忧愁,只有让我欢乐的笑容,就是再为我帮忙。” 苏若瑶有了点点笑意:“就这么简单吗?做一官的若瑶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苏若瑶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心中却是隐隐忧思。 西子林里,程延仲和曹如嫣因下了雨而顺着绳梯爬上了爬上了梧桐树上的小木屋里面。 两人在里面躺着,打算就这样睡一晚。 曹如嫣不放心地问:“延仲,这个木屋结实吗?不会像上次那张蜘蛛网一样,哐当一下,破了。然后我们两个摔得稀烂,被人捡去做肉丸吧?” “这个小木屋够结实,随你怎么动都可以,打架都可以。就像我对你一样结实。放心了吧?” 程延仲心里有底,所以不担心。 曹如嫣却不屑:“向你一样结实啊?我觉得还是小木屋结实可靠些。” “如嫣,你又不相信我了。” 程延仲想去抱她,却奇怪地发现:“诶,如嫣,你不哭了,怎么突然发抖了?是不是刚才淋了雨,受寒了?若是受寒了,我们就回去煎药喝。” 程延仲着急起来了。 “大热天的,哪里冷啊?我只是紧张,害怕会掉下去。” 曹如嫣声音也在抖:“延仲喜欢我哭啊?那明日出去后再哭吧。” 程延仲想到个逗她的主意了:“如嫣,这个木屋,被梧桐树叶遮盖得谁也看不见,有意思吧?你听说过梧桐子吗?如果我们、、、、、、” “住口!” 曹如嫣批评:“我的身体还没复原,你又急着想歪了,要是把梧桐树惹生气了,把我们都摔下去,还怎么想要梧桐子?” “如嫣,这是正事,怎么说我想歪了?那我就再等等,你也等着我哦。小如嫣。” 程延仲偷偷亲了她一下,笑着睡了。 第二日,天放晴。 苏若瑶起床,拿起程迪智的剑出去,乱舞一气。 程迪智看她这样是舞剑消气,就在一边指点:“若瑶,用点力气,舞剑不是跳舞。” “别像耍戏一样。” “唉,就当你是在跳舞吧。” 程迪智说了几句打击的话,让苏若瑶泄气了。 她手里的剑垂下,也不说话,就进屋去了。 程迪智拦住她:“怎么才说几句就生气了?我来教你几招基本的。” 程迪智抓住她的手,一招一式地教她。 苏若瑶这时却无心练,偷偷笑了。 程迪智虽站在她身后,只能看见她后脑勺,却能心心相映地感觉到她的微笑,就轻按了一下她的脑袋:“专心点,开始用力了。” 一段舞下来,苏若瑶直媚呼:“一官今日一点也不怜惜若瑶,抓着若瑶的手好疼。” 程迪智用剑敲她:“你练剑不认真,对你一点小小的惩戒。还想不想练啊?” “想。” 苏若瑶点头:但是想让你陪我练。 “自己拿着剑,照我刚才的招式,刺向那棵树,让我看看你的力道有多深。” 程迪智把剑扔给她。 苏若瑶自以为厉害了,冲向那棵树,剑刺进去一点。 程迪智过去看时,剑掉了下来。 他对苏若瑶的剑术摇头:“拔苗助长是行不通的。若瑶,你现在没有力度,就靠你的特长――速度,也可略胜一筹。这样吧,我们一人持一把剑,全力刺向那棵树,看你能否赶上我。” “跟我比速度,一官可不要哭鼻子哦。” 苏若瑶得意起来。 “若瑶别耍最鼻子就好,看真功夫吧。” 程迪智和她比赛谁先刺到那棵树了。 结果苏若瑶居然还快了那么一点,这把她乐得欢天喜地:“我赢了一官。” 程迪智庄重地给她开了个玩笑:“嗯,不错,若瑶你这样也算是一门技艺,在马戏团会很受欢迎,就叫‘闪电舞剑’吧。但是,对付不了真正的剑客。” “一官你输了就是输了,不哭鼻子就硬嘴皮子,真拿你没办法。” 苏若瑶自豪地挥舞了两下。 程迪智看她:舞得很美。 我平时那叫练剑,若瑶这样才是舞剑。 苏若瑶现在心中的怨气已消除殆尽了,心里也放松了,舞剑时露出快意的笑。 渐渐的,她的剑慢了下来,又垂了下来,也没笑了,尽量装作随意问:“一官,延仲小时候习剑,是你亲自教他的吗?像教我这样吗?” 程迪智无法回避这个事实,但也尽量随意:“那时他还小,不能手把手教他,就让他跟在我身后,一招一式地,边看便学。然后再让他自己练给我看。如果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练好我给他规定的剑术,那就是一顿打。他小时习剑,可没你现在这么轻松。” 尽管两人都装随意,但实在随意不了了。 半晌,两人无法互望,程迪智说了句“刚才我教你的几招,就是我教延仲最初学的招式” 。 说完,程迪智进了馆娃斋,叹着:延仲,爹以为你这辈子,在爹的家业下,拥有到了许多人一生无法触及的一切。 但是,你爱着的若瑶,在爹的旁边。 那么,你在我身旁拥有的一切,都算不了什么,爹只有对不起你。 苏若瑶站在外面很久:延仲,我不是人。 心中虽有不快,但苏若瑶的练剑一直继续着,在馆娃斋前,在权标堂前。 她并不只是泄愤,还有一个目的:帮延仲如嫣恩爱如从前。 这天傍晚,苏若瑶来到曹如嫣房间。 程延仲和曹如嫣也已习惯她进出了,并不介意。 此刻曹如嫣坐在船上,程延仲在旁边说着让她开心的话:“如嫣,这个孩子离我们而去,是因为他觉得我这个爹对你这个娘不够好,他生气了,要惩罚一下我这个虐待娘亲的爹,所以他调皮地走了。他让我痛不欲生,可他还小,未成形,没顾及到娘亲会比爹更心痛。你原谅他吧,他还会再回到你肚子里的。” 曹如嫣平淡地问:“说来说去,如果我没有小产,延仲就不会对我好。延仲,这些日子里,你的愧疚,歉意,后悔,我都看明白了。你不必再辛苦地背着我出去了。” 程延仲发怒了,不可思议地问:“愧疚,歉意,后悔?我每夜背着你出去玩,说心里话给你听,你就感觉到了这些?你傻了是吗?走,今夜继续去,赏花,看萤火虫,刻字。你在我背上玩乐,直到我累倒为止,以后每夜都如此!其他的事放一边!” “不去了,用我死去的孩子,换来你的怜悯,我不想要!” 曹如嫣的好脾气也吵起来了。 两人拉扯着。 苏若瑶开始计策了,她怨恨地看着曹如嫣,满腔愤怒:“曹如嫣,你这个贪婪的女人!明明是我先认识延仲,你是后来的。可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大少奶奶的位置,抢走我的儿子程乾,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延仲每夜陪着你,还给他脸色看。你们把我置于何地?我苏若瑶容不下你了,今日就同归于尽吧!” 程延仲和曹如嫣被苏若瑶这从天而降的一出戏给蒙住了,傻了:“若瑶,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可苏若瑶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剑,极速刺向曹如嫣。 此时程延仲手中无物,来不及想法抵挡,就挡在曹如嫣面前,以为会中剑,但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剑头,鲜血直往下滴。 这又让苏若瑶和程延仲懵了:曹如嫣伸出右手抓住了剑头,不让它刺着程延仲。 苏若瑶愣了:怎么会这样? 这与我料想的不同。 程延仲踢了苏若瑶的手,剑落地。 然后是回头看满是泪水的曹如嫣,急忙问:“如嫣,手受伤了?” “嗯。” 苏若瑶恢复原样,哭了:“如嫣你怎么这么傻,我只想试探一下延仲,你为他弄得再次鲜血直流。” “若瑶,你刚才吓死人了!我和如嫣都当真了。” 程延仲说苏若瑶的不是。 苏若瑶说他:“延仲别说了,先给如嫣包扎吧。” “若瑶你刚才一剑刺来想试探我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 程延仲责怪她玩过了头。 本书来自 第十章 全家和好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和他有吵架的意思了:“就是想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你英俊潇洒地夺下我的剑,以勇敢的姿态赢得如嫣的心,让她知道你有多爱她,让如嫣为你热泪盈眶。 (w W W. V o Dtw . c o M)你可倒好,直接挡着,毫发无伤地成了英雄了。” 程延仲与她反驳:“谁想到若瑶你会瞬间对如嫣击剑,还那么快速。我急得连想招数的时间都没有。” 苏若瑶一边给曹如嫣包扎,一边生气地说:“你不是想到了‘以身保护’的招数吗?现在好了,你成了英雄了,如嫣也热泪盈眶了。我练了几天的剑也派上用场了。” “若瑶,我知道你为如嫣着想,但刚才太危险了。” 程延仲说着,看看曹如嫣,泪流个不停,就向她道歉:“如嫣,刚辞啊我生气,和你吵架,还强拉着你出去,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以后我不会这样强迫你的。” “我不是因你哭,你自作多情什么?我手好疼!” 曹如嫣哭个没完了。 程延仲连忙看她的手,心疼地责备:“如嫣,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好深的一道口子。” 曹如嫣也责怪他:“你不是常自夸挥剑挥得很厉害吗?刚才连瑶姐姐的剑都挡不住,就想到以身挡剑这一招,你练了这么多年的剑,怎么到关键时就派不上用场?” “我以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徒手挡剑多少次都没这么差劲过,刚才肯定是被你气了,才不知所措的。” 程延仲争辩起来:“而且,刚才我被若瑶吓着了。一个爱着的人向另一个爱着的人击剑,我不知如何是好。” “哼。” 曹如嫣转身不理他:“油嘴滑舌。” 程延仲着急了,望着苏若瑶。 苏若瑶帮程延仲解释:“如嫣,刚才延仲那样也是因为他想保护的人是他心爱的人,不能有半点闪失,这才让他在慌乱中失了分寸,所以没办法才以身挡剑的。你说,他要是不爱你,会这样不顾性命吗?” 转向另一边的曹如嫣声音柔静了:“延仲,你出去一下好吗?让我和瑶姐姐说说话吧。” “好,我出去。” 程延仲立刻出去了。 曹如嫣转过来对苏若瑶说:“瑶姐姐,我知道,如果延仲只靠着忏悔,是无法支撑他每夜背着我出去谈心的。我记得他背我的每一夜,我们说的,看的,玩的。那些事,对他来说,应该是很无聊吧,可他却一直陪着我。我记着每一夜,到昨夜,是二十九天了。只是我的心魔一直让我无法清醒,觉得延仲在对我忏悔,可瑶姐姐的一剑让我清醒了,我也不想再执拗了。如果没有深爱,谁能为我这样支撑二十九天呢?” “如嫣,你说的真动听。” 程延仲进来,坐他身旁:“把刚才的话再多说几遍,今晚就一直说,一直说,。要是你不好意思,我们就去我们两个的密林中,你说给我听,说到我们都睡着。” “延仲,你刚才偷听,你这个伪君子。刚才的话,只和瑶姐姐说,不与你说了。” 这下,曹如嫣不好意思看程延仲了。 程延仲调皮地说:“如嫣,我宁愿做伪君子,也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对我是好是恨,然后我才好知道该做什么事,才能让你开心。所以,为了你,我甘愿做个偷听的小人。若是其他人的话,我才懒得去听呢。” “如嫣,听到延仲的话了吗?他情愿不做翠竹君子,也要你开心。” 苏若瑶帮着哄曹如嫣“延仲,” 曹如嫣娇里娇气地:“我听闻那些家境稍好一点的少爷公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们的妻子都是唯唯诺诺,求着巴着他们。而你是福建程氏大家族的长子,却为了我这样一个可随时换掉的妻子,不辞辛苦,任我发脾气,耍性子,还为了让我开心,每夜背着我去我们的秘密深处谈心,逗我开心。你这样做,更那些少爷公子相比,不觉得委屈吗?” “我只觉得自责,曾答应你,要让你在我的保护下,纵情,任性地欢乐,可不仅没有让你欢乐,还让你在家人面前忍气吞声,受了数不清的苦,连我自己也曾给你气受。如嫣,刚才你有句话,大错特错,你不是可以随时换掉的,而是和若瑶一样,无可替代的,所以我才会那么在乎你对我的感情。你一直为我着想,排忧解难,出谋划策,你说,我会有什么委屈?只有自责和更深的爱。如嫣,你不知道,你整个人,已在我心里了。” 程延仲说的催人泪下:“你不是我和若瑶之外的人,你和若瑶一样在我心中,舍不得走开。” 苏若瑶说:“延仲怎么现在才说出这句话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如嫣已不知不觉走进延仲心里了。但延仲不知,如嫣也不知。现在说出来,两人都不好意思了。” 曹如嫣又要哭了。 程延仲轻轻握起她的手,问:“疼吗?你多次受伤,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曹如嫣轻轻缩回手,耍耍性子:“男人的话真好听。” 程延仲着急地跺脚:“如嫣,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如何任性就如何任性。” 苏若瑶看程延仲着急,就再帮他说:“如嫣,你想啊,将来会有哪个女人能让延仲背在身上,夜夜出去玩耍,这一背,就是二十九夜?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女人了。你是延仲心中最重要的爱。” “如嫣,今夜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把刚才对若瑶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不过你的手受伤了,今夜不可淘气乱动了。” 程延仲对她细心备至。 曹如嫣刷完了性子,知书达理了:“延仲,其实我从第一天,就喜欢我们夜夜去的密林。每夜都希望天不要亮。但是,今夜,别去了。” “每夜都故意让我生气,好不容易听到你说喜欢,却不去了。如嫣你不怕我生气吗?” 程延仲理所当然地说。 曹如嫣手摸着他的颧骨,细声说:“你在外面累,回家还要就着我的脾气,看你,人都瘦了一圈。今夜就在权标堂睡个好觉吧。” 程延仲突然紧紧抱着她:“如嫣终于又关心我了。如嫣你开心我就不累。” “干什么,瑶姐姐看着呢。” 曹如嫣打他。 苏若瑶笑:“如嫣还是这样矜持,怕什么呢,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亲密。要是看不到你们这样,我才会担心呢。对了,如嫣,你们两个的秘境,是在何处啊?” 曹如嫣兴奋着松开程延仲,说:“是在乐、、、、、、” 程延仲捂住她的嘴:“如嫣,这是你我的秘密,就像我和若瑶之间的秘密一样。跟你强调多少次,你还不长记性。” “好了,我知道,乐山别院。从你们第一天出去,我就猜到了,” 苏若瑶自然地说:“如嫣,你和延仲生气这段日子,对我也不亲了。我可难过着呢,让我这个姐姐一直在想,哪里做错了。” 曹如嫣不想说:瑶姐姐,我对你冷漠,完全是因为你背叛丈夫,与家公**。 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 曹如嫣就撒谎:“因为,因为我嫉妒你,觉得延仲心里只有你,没有我。” “原来是吃醋了,这还不是因为爱延仲才吃醋。” 苏若瑶笑了:看来不是自己的错。 曹如嫣伸出手指,紧张地说:“就吃一点点。” 程延仲看她这样子实在可爱。 苏若瑶聊起往事:“才一点啊?我可吃了你很多的醋呢。你和延仲成亲时,延仲骑着红头大马,带着你的八台红轿,全城皆赏,都为你两祝福。那时我可是偷着哭了,就像你现在的傻样子,不过,我没你这么惹人心疼。” “瑶姐姐,以后我们还是姐妹,同为延仲好,不吃醋了不吵闹了,也不想他事,好吗?” 曹如嫣眼眸深邃,此话也有深意。 苏若瑶却没能听出,只笑着打岔:“如嫣的话,句句把延仲放在首位,我这个姐姐在你心里是第二了吗?要是你真是我的亲妹妹,我可不想把你嫁人,看你现在,凡事先想着夫君,再想着姐姐。但现在,我也认命了。全听你的。” 苏若瑶在为自己的“一件泯爱恨” 而欢乐不止。 程延仲觉得心里很久没有这么和顺过了:若瑶,如嫣,两个我最爱的女人,终于再次一起笑了,我的建兰和蕙兰。 熄灯后,曹如嫣心中还有疑虑和许多不安:瑶姐姐,你和爹做过那种事,还能与我和延仲这般无事地谈笑风生。 我该说你不知羞耻吗? 我说不出口啊。 若你和爹断了这层不伦的关系,我会忘记的,忘不了就当它没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程延仲高兴,带着苏若瑶、曹如嫣,沿着东边的亭子走着,漫步闲聊。 苏若瑶和曹如嫣有说有笑。 刚下了权标堂的台阶,就见到不修边幅的程延滨,他自觉没脸与曹如嫣说话,就站在那看着她笑。 但这样太尴尬了。 本书来自 第十一章 延滨一心入佛门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只得上前去打招呼:“延滨,一早就出来散步了?”“是的,大哥,你一家和乐融融,真让人羡慕。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延滨心不在焉地说着,现在不敢看曹如嫣,也不敢直视程延仲。 程延仲知道他还有那份心思,但程延仲已从业障中走出:谁能没有错误呢,况且,延滨救了如嫣,也从未有延兆对若瑶那样的不雅之举。 于是,程延仲为了让程延滨心里不再自责,就与他兄弟亲近些:“程乾还没喊过二叔吧,该教他了。” 曹如嫣会意,从蔡禾苗手中抱过程乾,到程延滨前面说:“程乾,你看,这是二叔,叫二叔。” “二叔。” “诶。” 曹如嫣说:“延滨二弟,你听程乾喊了你二叔,你可要抱抱他,他才会喜欢你这个二叔。” “大嫂肯让我抱程乾吗?” 程延滨觉得无比荣幸。 “他在向你伸手呢。” 曹如嫣说。 程延滨抱了程乾一会儿,对着程乾笑,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如嫣让我抱程乾的,她原谅我了。 苏若瑶看程延滨现在就是一个慈爱的二叔在抱着侄子玩:只有如嫣出现了,程延滨的狂躁才会停止,可这对程延滨不是好事,他一生就活在对如嫣的想念中吗? 程延仲带着苏若瑶,曹如嫣继续走着,说:“延滨对如嫣小产一事很自责,看他那颓废潦倒的样子,都是担心如嫣给担心出来的。现在如嫣重现笑容,延滨他也会与我们和好。” “但愿如此吧。” 曹如嫣说着:“延仲已然是个令人尊敬的大哥了,我也是个大嫂,我们都要让弟弟妹妹们敬爱我们。” 程延滨的确与程延仲一家和好了,也想开了:如嫣与大哥情深,我不该妄想。 可他想开得过了,又让家人为他操心了。 五少爷程延元来权标堂请求:“大哥,大嫂,苏夫人,延滨二哥在紫云大殿,要出家,跪了几天了,我怎么劝也没用。就告诉爹,爹气得没处发。我只有信你们,求求你们去劝他吧。现在爹在紫云大殿,估计也快磨破嘴皮了。” “原以为他想开了,就想成这个样子?” 程延仲烦躁地拍脑门:“若瑶,如嫣,我们一起去紫云大殿。” 气势恢宏,香烟缭绕的紫云大殿里,程延仲跟着程延元,很快找到了程延滨。 程迪智在旁边劝,本想大骂一顿,但奈何此处是佛门圣地,不宜动手,动粗口。 程迪智声音低下来:“延滨,你给我起来。刚才几位禅师走过来,都说你六根未净,与佛门无缘,你还跪在这,不嫌丢人啊?” “爹,延滨已下决心融入佛门,佛会感动,接纳我的。” 程延滨似乎坚持不渝。 程迪智一时半会没办法,见到程延仲一家来了,就说:“延仲,延元,劝回延滨来。” 程延仲点头。 苏若瑶走在最后,很有信心,对程迪智说:“一官,解铃还须系铃人。” 程迪智有她这句话,就在外面静心地等。 程延仲和程延滨跪在一起拜佛,说:“延滨,你要削发为僧,总得有个可以说服爹和全家人的理由。否则,这让我们如何接受?” “大哥,你我在建安厅决斗,害得大嫂小产,爹对你当众杖责,却对我只说了几句。我打了五娘和争妍,子令,这本该是要重罚的事,爹也只派人来说我两句。看来,爹是懒得教训我了,就让我自己寻求自己的路吧。” 程延滨已看出父亲的偏爱。 程延仲说:“不管爹怎么做,他有他的道理,因为你越打越傲,他才不愿惩罚你。再说了,你忘了三娘,你的娘亲,你就不能为她争口气?只要你平安活着,成家,生子,立业,不论大小,这都是为三娘争光。” 两人在佛堂里,都没有大声。 “大哥,” 程延滨低沉地说:“此事我们出去说吧。” “也好,出去说,说得更清楚。” 程延仲双手扶起跪酸了膝盖的程延滨一起出去,边走边说:“怀素已入佛门,你就别再有这想法了。” 在紫云大殿外面的角落里,程延滨道出了心声:“大哥,这些话我没脸在佛祖面前说。我喜欢大嫂,从我在街市上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暗生情愫,就一眼,她就像一只吓坏了的小鹿,在我心中,不知怎么逃生。这是亵渎,可我还自以为是感情真谛,不可放弃她。” 如果是以前的程延仲,听到这段话,又要比武了,但人不可同日而语,他在成长着。 现在他教导程延滨说:“延滨,谁能在世俗中做到尽去邪心,皆留善念?错误难免,但你已认错改错,别再执泥于自己的错不放了。” “可我邪念难除,错爱难尽,且日渐浓厚,到了一日不见不可的地步。以至于我们兄弟相争,大哥误会,虐待大嫂,最后我们决斗,大嫂气得意外小产。她失去了她的孩子而痛苦,究其原因,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程延滨敲着柱子,让后手靠柱子,头靠在手上哭。 程延仲记得:延滨只在三夫人去世的时候,哭得这么伤心过,看他真的是对如嫣情深悔重。 “延滨,像个男人一点。” 程延仲咳了两声:“这是佛家之地,紫云大殿,别失态了。” 程延滨哭声小了一些。 程延仲用夸他谢他的语气说:“延滨,你对如嫣相救,不止一次。在山居池,救了差点溺水的她。在闰竹园草坪,为她挡住了毁容的油。在九天斋,你踩着满屋的乌鞘蛇去救她。如果有意外,如嫣就会被蛇咬伤。你不知,其实里面有五步蛇。毫不思索地冲进去,救了如嫣出来。你此次救她,我不仅没谢你,反而次次羞辱,争吵。” “我那时对大哥存有夺妻之心,大哥对我戒备是对的。只是那时大哥错对了大嫂,不过看到你弥补了过错,也不迟。” 程延滨悔恨以前。 程延仲大声了:“可你现在没有这坏心思了,你还怪自己什么?你都将功赎过了。还到紫云大殿来出家,你到底想什么?想让我和如嫣内疚吗?如果三娘在世,又会怎么想?我们要去三娘的灵位前赔不是!” “我要在佛祖面前谢罪,将我对大嫂的觊觎,猥亵,和你们死去的孩子,向佛祖谢罪,用我的一生。” 程延滨说得很诚恳,却顽固。 程延仲把劝阻的话都要说完了,可程延滨不听,于是他爆发了:“延滨,爹会押你回去!” “除非爹把我一生关押,否则我会一直跪在紫云大殿内。” 程延滨仍然走向紫云大殿。 “延滨二弟。” 这是程延滨梦中的声音。 但今日,他要拒绝了:“大嫂,你也是来劝阻我的?我决心已定,不会回去。” “决心?什么决心?能否让我略知一二?” 曹如嫣对此时的程延滨,不再害怕,嫌弃,厌恶,而是感激。 程延滨回答:“自大嫂流产后,我日日守在权标堂脚下,就是想看着大嫂恢复笑容,与大哥重拾恩爱。之后,我才可安心地皈依佛门,为自己的罪行念佛,求得佛的饶恕。” 曹如嫣就说:“原来延滨二弟是看到了大哥大嫂和好如初才想入佛,可爹并不希望你如此。如果延滨二弟因对大哥大嫂的不安而削发为僧,让爹不开心了,那么大哥大嫂也就成了罪人了。宁可不要这和好如初,继续争吵下去,也要换得你回家。” 程延滨立刻回头:“万万不可!延滨的心愿就是大哥大嫂过得好,特别是大嫂。延滨对不起你,会一生为你和大哥祈福。” “延滨,你救我多次,哪来对不起?我当谢谢你才对。可我只能欠你情,欠你的,今生也欢不完。但延仲与你的兄弟之谊还在,他会代我还你。” 曹如嫣的话总那么容易感动了程延滨。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这个心上人姿色心智都是上乘呢,就这个理吧。 程延滨终于听到她说“情” 字,他感动而悲戚:“大嫂,我的情低贱,是有悖人伦天理的,是我自愿的,你无须说还。你与大哥今世情缘已定,当共白首,而延滨此生情缘已了,不必受俗世受苦了。” “延滨,你凭何断言你此生情爱已了,可以入佛门了?你在紫云大殿跪了几天,几位禅师都不愿收你入佛门,为何?即你的扶尘根,意根,别依根未净,尘缘未了,所以不可入佛,你再跪下去也没用。不若回归尘世,等待今生还未现的缘分。” 曹如嫣讲了一番道理。 程延滨的心中依然消沉:如嫣,我的尘缘就是你,已了了。 他只能苦涩地说:“心所深恋,已属他人。吾之爱也,实难另与。何来‘未现的尘缘’?” 苏若瑶和程延仲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程延仲还是难免恼火:“延滨说来说去就是因如嫣是我妻,他无缘而忧郁想剃发!” “延仲,你别冲动,现在延滨已不再觊觎垂涎如嫣了,这是好事一桩。如果如嫣能劝回延滨,这对程家来说,也是功德无量一件啊。” 苏若瑶费尽心思好说歹说让他静下心来。 本书来自 第十二章 如嫣劝回延滨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叹程延滨的痴情无果:“延滨二弟,这世间事,能有几件十分合心意,终究是逆反心意者居多。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又有多少男女能成佳偶伉俪?但只要用心于对方,亦可携手共度此生。痴男怨女何其多,若都如你所想,佛门能否容得下?” “秋心两半,愁船上不了岸,让佛渡我出苦海吧。” 程延滨愁云惨淡,虽想着即将入佛门,但能与曹如嫣多说几句就多说几句吧。 果然是六根未净。 曹如嫣晓之以理:“延滨二弟,你说道让佛渡你出苦海,就请容我以你的名字说理。爹为你取名‘滨’,有渡之意,渡人,渡船,亦可引申为渡难,渡心从彼岸到此岸。我猜,这是爹对你的期盼,望你遇难事能自渎难关。既然可渡他人,为何不可渡自己,从苦海的彼岸到此岸?名为‘渡’,却需佛来‘渡’你,这不很好笑吗?你心在苦海中漂荡,佛也难‘渡’你,你永远也难靠岸。或许禅师们都知你能自渡,所以不收你。延滨二弟,我话已说到此处,你是选择沉溺于苦海,佛也渡不了你,让爹难受,让大哥大嫂一生内疚,还是选择自渡,做你该做的事,让我们不再为你担心。这,都在你一念之间。现在,我要跟着爹,延仲一起回去了。” 曹如嫣转身迈开一步,程延滨伸手,但没有触碰:“大嫂,我愿自渡,可否告知,延滨的苦海堤岸在哪?” 曹如嫣回头说:“爹,延仲,延元,都是你的堤岸。” 程延滨笑了,缴械投降了。 就这样在家人的轮番劝说无果下,最终被他的心上人,同时对他来说,也是杀手锏的曹如嫣给劝说回去了。 苏若瑶对程延仲说:“如嫣真不愧是名门闺秀,不但诗词歌赋,还说得出一番大道理,我可想都想不到。这就是念书多少的差别吧?” “也是心善恶的差别。若瑶你心善,同样可像如嫣一样,说出一番让人信服的道理。” 程延仲夸她。 苏若瑶自愧地低下头:延仲,我心恶。 回去后,程延滨找程延仲单独谈了一会,表示以后要知礼数,懂人事,好好过日子,不再胡闹,还要娶亲,成家。 这让程延仲心里放下一块石头,但程延滨最后一句话让他心中起了波折:“大哥,以后,你可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所爱,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我不该爱的爱。我这一生,将会何其漫长。” 程延仲与苏若瑶在权标堂门前的竹林中,谈及此事,说:“若瑶,我心中还是有些不稳定。延滨对如嫣难以忘怀。” “延仲,我还是那句话,如嫣招人喜欢,是因为她优秀,可爱。而程延滨愿以命换如嫣平安,这样的深情不是一日两日就可忘记的。” 苏若瑶安定着程延仲不安定的心:“延仲,你对如嫣的爱多于程延滨。从被迫无爱成亲,到相濡以沫,打闹中日久生情,且情意日益浓厚,你们的这段日子,谁能取代?你为了如嫣在家人面前抵制,发怒,抗拒,还闹过另立门户。如嫣为了你,总是成为有心人的攻击对象,受了不少委屈,还是为你忍着。如今,已是个为你安顿全家,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的贤内助了。这是你们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夫妻情深,山高水长,无可取代。所以延仲,别因程延滨几句伤怀的话就觉得自己在如嫣心中不及他。” 程延仲的男人心结也难解,虽认可苏若瑶的话,但回答地勉强:“若瑶这么一说,让我心里舒畅不少。” “延仲对如嫣,要完全舒畅才对。这个横在我们面前的程延滨,退一万步说,如果他坏了心思,抢走如嫣,他们也不会过得像你们如此快乐。如嫣将会无法忘怀与你的点滴,程延滨虽对如嫣情深似海,但他会难以释怀你和如嫣的爱。他这样做,不会幸福,如嫣更会痛苦,因为她心中全是你了。延仲,在这世上,能让如嫣一生幸福的人就是你这个与她一同穿着大红婚袍的夫君。在她心中,你已是她的一生一世了。” 苏若瑶闪亮的双眼,诚恳的动之以情,相信程延仲能明白。 程延仲在竹林中心静下来了,挽着她的手肘:“若瑶,谢谢你,我不再因此烦躁了。坚信我和如嫣之间,才会永久恩爱,我与你,也是如此。不过,我每次面对你和如嫣的事,都会无法静心思索,只知情随心动,眼里容不得别人对你们的丁点沙子。” “我都成熟了,可如嫣还不会保护自己,总被人暗中袭击。” 苏若瑶说:“延仲,我们为如嫣担心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以后,像泼油,毒蛇这种把戏,没人敢出手了。我已警告那些人,再敢暗着来,我就明着来,点到谁就是谁。” “是啊,我们都别再受伤。” 程延仲放松心胸:“若瑶,心善的你,虽念书不多,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让人信服。我说的没错吧?” 苏若瑶跟着进了权标堂大厅:延仲,你只须为如嫣担心,不必管我,我不值得你为我担心了。 权标堂大厅内,曹如嫣拿着一根竹条,坐在正座右位上,想得发呆,还傻笑。 程延仲走过去,坐在左位上,故意咳嗽着,却不闻曹如嫣对他的回应。 程延仲拿过她的竹条,装生气:“如嫣,在想什么?这么开心,快说来给夫君听听。” 曹如嫣手撑着脸颊,讲述着她的故事:“今日在紫云大殿,禅师说‘程曹氏,此生九天之上,福寿无量’。” “九天之上,福寿无量,难怪把你乐傻了。” 程延仲也不觉得奇怪。 曹如嫣羞涩了,忘了程延仲一眼,低头笑:“我不是因这个开心,而是因禅师称我为‘程曹氏’,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程延仲敲她的头:“就是说你曹如嫣是我程延仲的妻子,笨蛋,从你嫁给我那天,就是‘程曹氏’了,现在才知啊?还笑得这么开心,是以此骄傲,为荣吗?” 曹如嫣站起来,随心走着,说:“才不是呢。只是以前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我觉得好奇,才笑,我为何以此为荣。人家有名有姓,叫‘曹氏’就可了为何还要称‘程曹氏’?我不喜欢。” “不行。” 程延仲板起了脸:“嫁了我,你就是‘程曹氏’,禅师这样称呼你,你就恭谨地应着。这是禅师对你我的尊重,也是礼节,也是我的命令!” “哼,我不想应了,延仲你如何啊?” 曹如嫣笑他可怜,然后坐下,继续想着她的‘程曹氏’。 程延仲看她无限遐想的样子:如嫣,就一个‘程曹氏’,都把你高兴成稀里糊涂了,你心中全是我了,我如何能对你不好,不爱你呢? 曹如嫣突然想到:“瑶姐姐,禅师是否称你为‘程苏氏’?赠你什么吉言了?说来听听,让延仲和我都开心一下吧。” “对,若瑶,说来听听吧。” 程延仲也问。 苏若瑶震了一下,微笑着说:“禅师说‘程苏氏,一生平安,无所挂念’。” “不错啊,都是吉言,这是若瑶善有善报啊。我看我也不用担心若瑶和如嫣了,这辈子与我,定过得圆满,美好。” 程延仲一口断言。 苏若瑶想到禅师与自己说的“罪孽累累,一生偿还” ,心中暗自叹气:“程苏氏” 这个程,禅师看得出是谁吗? 晚上,至幸堂。 程延仲向程迪智提起程延滨成亲的事:“爹,大娘,延仲与延滨,我们兄弟两同年,我虚长三个月而已。而延仲成亲近两年,延滨却一直未娶,如今延滨也该成亲了,因此,延仲向爹和大娘请求,为延滨说一门亲事。” 程迪智甚是欣慰:“延滨,你愿意近日成亲?” 程延滨平静地回答:“延滨愿意听从爹,大娘,延仲大哥为延滨安排。” 大夫人大为惊讶:程延滨是不是改性子了? 不再一意孤行了。 也不再直呼我的名字了。 程延滨确实改性子了,为了曹如嫣,为了她能和延仲大哥无忧地生活,自己不可再成为他们的麻烦。 只有成亲了,才可让他们安心。 至于忘记如嫣,恐怕真要用一生的时间了。 大夫人对程延滨的亲事也不关心,就随口说:“延滨成亲,这女方家是谁呢?” “我已为延滨挑好姑娘了。延滨,你能安心成家,也不枉你娘亲的在天之灵对你的护佑。” 程迪智轻省了许多:延滨能打算过安心平常日子,也是好事。 不求他又多大建树,为程家建功立业,只望他不要让程家这一根血脉断了,就谢天谢地。 出了至幸堂,程延仲问程延滨:“延滨,成亲之日,不能端着三娘的灵位出来了。要向爹和大娘叩头,你愿意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叩头只是一个形式,无所谓。我心里跪拜的还是我的娘亲。” 程延滨说出这句话,似乎是懂事了,实际上是为了一切平安,为了曹如嫣平安。 本书来自 第十三章 二少爷的婚事临近 - 沉鱼泪 - 乐晨夕 很快,又到了家宴日,曹如嫣不想去:“延仲,我手心的伤还未好,今晚就不去了吧,反正早饭,中饭都没去。品书网 www.voDtw.com” “去,让若瑶喂你吃饭。让有心谋害你的人知道,你若有丁点不适,我不会轻易饶过任何人!” 程延仲斩钉截铁。 苏若瑶担心:“会不会在饭桌上引来一阵说辞?” “若瑶,谁敢说,你就反击,揭此人的底,反正顺着他们也无用。而且哪些人会说哪些话,我们心中也都有数了,也不是完全的敌暗我明了。现在爹也不会因为饭桌上几句话而对我又什么看法。” 程延仲下了决心。 家宴上,苏若瑶给曹如嫣喂饭,两人似无人一样,玩游戏,不亦乐乎。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大夫人自然看不下去:此时不训,更待何时? 她将筷子一放:“延仲,你是如何管教妻妾的?让她们在家人面前如此不懂规矩!” “大娘,这是有原因的,请别生气。” 程延仲说了这句,就不再说。 苏若瑶一边给曹如嫣喂饭,一边说:“让夫人笑话了。大少奶奶真有不得已的原因。前些日子,大少奶奶与奴婢玩剑,结果大少奶奶不小心,倒持泰阿,右手握到剑头,划出一道深而长的伤口,别说拿筷子了,就连拿调羹都拿不住。所以,大少奶奶在伤好之前,都由奴婢给大少奶奶喂饭,以恕奴婢不慎误伤大少奶奶之罪。” “现在连程乾都会用调羹了,如嫣你就不能忍着点。我就不信,纱布包着手,能有多痛。” 大夫人说着:“如嫣,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手握了剑锋也该按规矩,忍着痛吃饭喝汤。怎么让妾室给你喂饭?” 苏若瑶回答:“夫人,说句实话,大少奶奶因丁点事,被人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而倒持泰阿,也不是第一次了。让她次次忍耐,这也说不过去啊。奴婢觉得,不能让那些好事者在暗处笑,大少奶奶在明处哭。” 大夫人听她话中有话:“苏希仁,我们程家人行事都是明明正正,清清白白的。你是指桑骂槐还是如何?” “夫人,奴婢没有指桑骂槐,也没有指名道姓,更请在座各位不要对号入座。” 苏若瑶看她胸中怒火:好,你就闷着你的怒气吧,越怒你就越头痛! 大夫人问程延仲:“延仲如嫣,你们夫妻一句话不说,就任苏希仁这个妾在此与我顶嘴?羞辱大娘?” 程延仲回答:“大娘,苏希仁所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如果哪句不符我意,我会纠正的。” 这时,曹如嫣也吃完一碗饭,苏若瑶给她擦了嘴,她伸出左手,挑衅地说:“大娘,你看我的左手没有受伤,还可端起碗来喝汤。如嫣这就喝给你看,也算是守规矩了。” 这哪能让大夫人消气,只会火上浇油。 程延仲犀利的眼神扫过曾毒害若瑶如嫣的四夫人和五夫人,她们也就没话为大夫人助威了。 奇怪的事,程迪智对曹如嫣此胆大的行为和回答,没有批评,反而说了句:“如嫣玩剑太不小心了,以后注意些。幸好这次只是伤到手,无性命之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全家人可都要担心了。” “谢爹对如嫣的关心。” 程延仲连忙说,他奇怪父亲没有责怪。 “是如嫣不慎,以后会小心的。” 曹如嫣回答。 大夫人想说些意见,但程迪智很快将家宴推向另一个**:“延滨即将成亲,近日迎娶岳父家的孙女,也是夫人你的侄女张宜嘉。夫人,我们两家又结下一门姻缘,你说是否值得庆贺?” 刚被苏若瑶气的头昏脑涨的大夫人,又迎来这么一击,还转不过神来:“老爷,这当然好,就看延滨同不同意了。” 出乎大夫人意料,程延滨恭敬地说:“爹和大娘为延滨挑选的妻子,定是不输于其他女子的。延滨当然愿意。” “延滨,你还没见面就喜欢吗?” 四夫人想挑事了。 被程延仲瞪了一眼后,不再说话了。 宴席散去,权标堂内,苏若瑶与程延仲,曹如嫣一起谈论这个未来的二少奶奶:“张宜嘉,就是两年前冬天,老爷打算给延仲说亲时,夫人精心推荐的侄女。夫人本可亲上加亲,但老爷却极力反对张宜嘉做延仲的妻子。那时,延仲与夫人还是很深厚的母子关系,如果张宜嘉嫁给延仲,那无疑成了夫人控制延仲的一把利器,操控延仲,让当时还是程家继业者的延仲成为她的傀儡。我想,老爷早看穿了夫人的阴谋,就为延仲千挑万选,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如嫣,希望如嫣能辅佐延仲,不受他人的干预和摆布。如嫣也没让老爷失望。” 程延仲听了,欣喜地抓抓曹如嫣的脸,曹如嫣去咬他,两人开心着。 程延仲想起来:“爹为我想得真长远。可当时我还在桀骜地拒绝,还说些以死明志,不理新婚妻子的胡话。现在想来,这都是当时脑子不清醒。若当时能预知今日的爱妻令我恋恋不舍,我真会驾马去岳父家直接抢人,那些繁琐的礼节都不要了,直接洞房。” “延仲,这也是胡话。如嫣家里是需要媒人,聘礼,聘书,轿子迎接,拜堂再入洞房的,这些一样都不能少。” 苏若瑶笑他:“你可心急不得。不过你现在知道如嫣的好,也不迟嘛。” “延仲又说抢亲,我可说过,不嫁强盗。” 曹如嫣气气他。 程延仲也气气她:“嫁不嫁都是我的人了,别忘了我们还有续写家谱的重担在身。” 程延仲调情完后又想到:“为什么延滨那么快就答应了娶张宜嘉,她是大娘的侄女。延滨恨大娘恨得入骨,为何就这么答应了?” 苏若瑶解释:“对延滨来说,心之所系,永生无缘,世间女子,无一不同。” 这话与曹如嫣有关,她立刻紧坐在程延仲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程延仲知她心意,安抚她:“如嫣,我们和若瑶幸得天赐良缘,相依互爱,心无他人。” 苏若瑶亦说:“如嫣,刚才我在说延滨可怜,但他的婚姻情缘,再与我们无关。只要延仲知道你的心,你就别再有顾虑。” “我只是对从前有点心有余悸罢了,我不怕将来会如何了。” 曹如嫣勉强地说。 苏若瑶眼神示意程延仲,他就带曹如嫣去休息:“我们去看看程乾睡得好不好。” 至幸堂里,大夫人差点没对程迪智大发肝火:“老爷,你怎可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宜嘉是我的亲侄女!” “这么喜庆的事就不须商量了吧?我想着会是个惊喜。” 程迪智回答。 大夫人翻旧账了:“当初我想让宜嘉嫁给延仲,你就是不肯,让延仲娶了个曹如嫣,处处与我作对,比苏希仁还狠,弄得现在婆媳不和。若当初延仲娶了宜嘉,现在一定是全家上下其乐融融,哪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我见过宜嘉,看得出延仲与她性情不和。夫人就能保证他们成亲不会闹矛盾?况且,生事端的人也不是如嫣,夫人心中清楚。” 程迪智不再往下说,给大夫人一些面子。 大夫人不仅气,而且急:“可怜我那大家闺秀的宜嘉,要嫁给一个右手废了,狂傲暴戾,还一事无成的延滨,以后宜嘉在家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有我在,你的侄女不会让人低看的。” 程迪智再解释无用,离开至幸堂:奇瑞,你守着你一心想得到的至幸堂,开心吗? 大夫人诅咒:老爷,你就去看你的金屋藏娇吧,看你能藏多久。 惜秋园里,馆娃斋,苏若瑶已在那里吹纳凉器。 程迪智想给她个惊喜,从背后去抓她,却听她说:“一官,说话吧,我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快来一起吹吹风吧。” “若瑶怎么一点不浪漫,想逗你笑也不愿,是嫌我年纪大了还是如何?” 程迪智想得到她的体贴。 “哪来的嫌弃啊?一官可别像个怨妇一样多想啊。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要谈。一官要是觉得若瑶刚才不浪漫,就一起去西子林漫步吧,一块讨论一下即将来临的这门亲事,” 苏若瑶转身笑:“那里有自然袭来的清风,还有你的折扇,我的檀香扇,都为你徐徐而来的风,要多浪漫就多浪漫。” 程迪智心里刚才的不顺,就这样被苏若瑶吹走了。 他牵起她,在西子林走着。 “让奇瑞的侄女嫁给延滨,那是考虑了很多之后才决定的。这样做是为了缓和延滨与他大娘之间的紧张关系,也是为了防止奇瑞利用她的侄女嫁入程家,兴风作浪。” 程迪智说着自己的想法:“奇瑞自己就恨透了这辈子嫁给我。程家娶了这个张宜嘉后,我程家也不会再娶她庄家任何人了。” 苏若瑶赞许说:“一官凡事都想得长远,就像当初为延仲娶了如嫣一样,现在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官似乎对如嫣也很是赞赏,还有点宠溺了。今夜的家宴,我给她喂饭,你不但没有说她不对,反而一句话算了,就过去了,这可真让我想不到。” 本书来自 第十四章 二少爷成亲,三小姐有喜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叹气:“若瑶,在你与延仲相识之前,我就选定了如嫣做他的妻子。品书网 www.vOdtw.com后来因你而一直将他们的婚事拖延。你被烙伤的那段日子里,我怕延仲会因你‘色衰爱弛’,就在那时,为他办了婚事,娶了才貌俱佳的如嫣,看延仲会不会动心。我当时想,如果他移情于如嫣,我会派人来照顾你,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们两个再像以前在惋春园一样生活。如果延仲对你不离不弃,我也就放心了。可如果那样,如嫣她、、、、、、” “如果那样,如嫣就会成了延仲独有虚名,夜夜空房的大少奶奶,她这一生就毁了。” 苏若瑶接下程迪智不忍说的话:“一官觉得,那时利用如嫣来试探延仲对我的爱,很对不起如嫣是吗?” “嗯,若瑶看透我心了,” 程迪智折上扇子,又摊开,说:“后来,发生有人假传圣旨一事。那时,众人皆以为延仲移情别恋,全身心在如嫣身上,我怕你受委屈,就借此,坚持要求延仲休妻,好让延仲只待你好。延仲坚持不肯。后来证明,我错了。如嫣对你和延仲并不介意,很大度,懂得不奢望,不嫉妒,不强求,不争抢,反倒赢得延仲对她的爱和你与她的姐妹情深。只是休妻一事,给她伤害很深,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吧?” “一官,若你是为此事而责怪自己,那就真是杞人忧天了。那件休妻事之后,如嫣从未在延仲面前因此事说过你和夫人的不是。反而常对延仲说,‘爹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你切不可与爹耍小孩子气’。你看,还忧虑什么呢?” 苏若瑶温柔敦厚地安慰。 程迪智也眉目舒展了:“如嫣这么明理,还能温柔细腻地劝延仲,难怪成了延仲的爱妻,程家的好媳妇。我想,我对如嫣的内疚,也可从此淡忘了吧。” “不过这么说来,一官让延仲娶如嫣,后来又让延仲休了如嫣,都是为了我?这么说如嫣为我白白受了不少罪?我是罪魁祸首?” 苏若瑶想到这点,心中感慨。 “若瑶,你劝我别杞人忧天,而你自己却自揽罪责。这都是我的错,不关你事,别想了。都过去了,如嫣也凭借才智美德,终获福慧双修。这也是对她的报答。不过,我对如嫣的看重,似乎给她和延仲带来许多小麻烦。” 程迪智悠闲地扇着扇子。 “何止是小麻烦!” 苏若瑶突然愤慨,把程迪智吓了一跳:“若瑶,你这是?” 苏若瑶静下来,全神贯注地问:“一官,你真的视如嫣为百里挑一,不可多得的媳妇?” “当然是。我一直觉得她比奇瑞更有主母相。” 程迪智点头,问:“若瑶,看你的样子,不太开心。” “一官说如嫣的小麻烦,何止小麻烦?她经历过的奇耻大辱,你难以想到,年初时,如嫣在街市被劫、、、、、、” 苏若瑶泪珠点点,到泪如雨下成河。 程迪智听后,气得将折扇扯烂,往地上使劲一扔:“竟敢有人如此**我程家的大少奶奶,你们不追踪吗?” “是夫人。” 苏若瑶冲动地说:“那时你不在家,延仲还视夫人为娘亲,对她愚忠。而我,延元设计劫走其他几位小姐,然后用三小姐争妍与夫人摊牌,才换回了如嫣!” “真如此?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程迪智不敢相信。 苏若瑶摇头,泪洒:“不敢告诉你。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嫌弃如嫣失身,再次让延仲休妻啊。夫人抓住了这一点,也不怕我们。” “延仲怎么做的?” 程迪智问。 苏若瑶一清二楚地告诉他:“延仲他日夜照顾着几度想自尽的如嫣。也是在那时,延仲几次向一官提出,另立门户。他在那时才知夫人的恶毒,与她断绝了母子情意,只维持表面上的母子关系。而可怜的如嫣,在惊蛰夜,雷电风雨交加时,从社玖院跑出去,大喊着让雷公爷劈死她这个肮脏的女人。延仲和我一起跑出去,抱头痛哭,说要死一起死。” 苏若瑶几次哭得说不下去:“雷公爷知善恶,没有劈死我们。而这些,我都没有跟一官说,为的是保住如嫣的名节,一官,今日我说给你听,别怪我说得太晚。” “奇瑞她太过分了,住进了至幸堂,也给她立了个‘嫡长子’,她还想着除去延仲。这样对待如嫣,是要如嫣的命,让延仲发狂,活不下去啊,无翻身的机会!” 程迪智痛恨大夫人的人心不足和心狠手辣。 “要命的何止这一次?泼油,蕲蛇,马钱子毒。” 苏若瑶一件件数着。 “奇瑞指使野男人**如嫣一事,就不配做主母。等延滨成亲后,逐她出至幸堂,削去她所有权利,也不再有延新这个‘嫡长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让延仲如嫣住至幸堂,延仲协助我管理程家所有往来事务,如嫣掌管家中一切事务!” 程迪智坚定地道出对大夫人的惩罚和对程延仲曹如嫣的恩赏:“这次,我不会再念及曾经对奇瑞的愧疚,也不会管奇瑞父亲的看法!” “一官,谢谢你为延仲如嫣,公正地做主。” 苏若瑶流泪吻她,泪珠滴到两人的嘴唇上,苦涩而咸。 两人就站在程延仲曹如嫣的柏树下。 程延滨的婚礼很快开始了,拜完天地后入洞房,程延滨始终是淡漠勉强地笑。 但前来道喜的宾客,个个笑得――灿烂,比他们自己成亲还高兴一样。 值得一说的是,程延滨的洞房里,他在新娘旁边说:“宜嘉,自己揭开盖头。” 喜酒还在进行,像平常人家一样,只是排场更大些。 一切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苏若瑶等着婚宴结束后,大夫人受到应负的惩罚,而延仲如嫣获得应有的一切。 但意外的事发生,让她的希望暂停,成了泡影。 坐在程迪智夫妇身边的三小姐程争妍突然大肆呕吐,声音大得让整个喜庆的至幸堂都听得到。 大夫人问:“争妍,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啊?我吐了几天了,不知怎么回事。” 程争妍擦擦嘴,又开始吐。 程迪智发话:“争妍是肠胃不适,到旁边去。捞月,去让夫人的大夫给她把脉。” 大夫也在酒席上,被叫来了,一把脉之后,这个大夫不知场合,失言了,高兴大喊:“恭喜三小姐,有喜了!今日双喜临门!” 大夫人怒了:“胡说什么?给我拉下去!” 大夫人为证明刚才大夫所说是胡话,就再请了另一位大夫。 另一位大夫也来把脉,小心翼翼地,但还是同样的话:“三小姐有喜,胎儿三个月,母子康健。” 程迪智夫妇同时摔酒杯。 刚才已有客人离席,现在都一个个知趣地说:“家中有事,不便久留,还请程老板见谅。望二少爷婚姻美满。” 至幸堂里只剩下程家的人和几桌残羹剩饭了。 四位大夫把脉后,都是同样的结果:喜脉,胎儿三月。 程迪智没有像正常的父亲一样发火,而是冷静地说:“撤去所有桌宴。各侍卫,丫环都出去。” 一会儿之后,至幸堂中安静了额,只有程家的各位夫人,少爷,小姐,还有两位已出阁,回娘家参加婚宴的大小姐,二小姐,和两位紧张的姑爷。 程迪智似乎已料到程争妍生命中有一大劫,也不大怒,手指敲着桌子问:“争妍,你肚子里的孩子,谁的?” 程争妍呕吐之后很累无力,脸色苍白,坐着回答说:“爹,我不知道。” 说话也是气喘咻咻。 大夫人早已是颜面扫地,第一次对这个被宠溺的女儿发火:“你还想护着那个男人?” “爹,娘,我真的不知道。” 程争妍说。 苏若瑶回想:程争妍与大姑爷,二姑爷在三个月前都做过苟且之事,肯定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大夫人,看你今日怎么收拾你的宝贝女儿这个烂摊子。 大小姐程开妍说:“爹,娘,不如带争妍回房去说吧。” “还回房说什么,刚才那么多客人在场,都听到了!” 程迪智一点不同情程争妍:“争妍,我说过多少次,如果你有一日吃亏了,可别怪爹平日没有教导你。你就说,是哪个男人,就嫁给他!” “是大姐夫和二姐夫。” 程争妍害怕了,不明人事的她,现在开始懂事了:我做错事了。 此话一出,所有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位姑爷身上,还有大小姐和二小姐。 “这不可能。志烨不会做这种事。” “思弘也不会这样。” 大小姐和二小姐为各自的丈夫争辩。 大夫人拍桌子:“刘志烨,吴思弘,你们说,怎么回事?” 二人站出来,都是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学子样,难怪会被程迪智选做女婿,也能迷倒年少无知的小姨子程争妍。 程迪智没料到此事会涉及到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女儿开妍和立妍,这回伤透脑筋了,他对着两个女婿格外生气:“刘志烨,吴思弘,你们两个,是否做了苟且之事?” 本书来自 第十五章 未婚先孕的程争妍 - 沉鱼泪 - 乐晨夕 “爹,志烨不是有意的。品书网 www.vOdtw.com在娘生辰的时候,就是四月底,我跟开妍回娘家,住在疏影斋,争妍她趁开妍不在的时候来找我,问我喜不喜欢她。我一时没能把持住,爹,我错了。” 大姑爷刘志烨说出真相。 二姑爷也是这个意思:“爹,娘,我也是在娘生辰时,住在暗香斋,立妍不在时,争妍来找我。就这样了。我该死。” 两个姑爷的话很明显的在给程争妍扇巴掌:是争妍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苏若瑶这时想到:程争妍是听了我的话才去做这些事,她会不会说出我来? 如果她说出来,那我只能用言之不慎推脱过去了。 她程争妍也该懂得自尊自爱,做这种事怪不得别人。 “争妍,你不知廉耻地与姐夫私通。志烨,思弘,你们与小姨子乱性,怎么对得住你们的妻子?开妍和立妍会多难受?” 程迪智责骂。 “你们,说这孩子是谁的?” 大夫人最关心程争妍的未来。 “娘,我不知争妍和思弘也有这事。” “娘,我也不知。” 两个姑爷也不清楚。 大夫人要气炸了:“争妍,谁与你第一夜?” “大姐夫。” 程争妍不再有飞扬跋扈了,而是低声下气。 大夫人就对程开妍说:“那这个孩子就是刘志烨的,争妍嫁给他为妾。开妍,以后你与争妍,共侍一夫,你要照顾好争妍,别让她受欺负。” 程开妍反对:“爹,娘,我同意志烨纳妾,但是纳妾也要清清白白的女子。何况,争妍她几天之内与两个姐夫私通,怎能因第一夜是志烨而断定她的孩子是志烨的?” 大夫人转向二小姐:“立妍,让争妍做你丈夫的妾,她的孩子可能是思弘的。” 程立妍同样反对,而且话更重:“爹,娘,我与大姐的意思一样。争妍的孩子说不清是谁的,我们要不起。若是纳妾,宁可纳个名正言顺的寡妇,也不能要争妍这要淫秽的女子。” 大夫人受不了了,指着她们:“好啊,你们,这两个做姐姐的,就是这样对待妹妹的?” 两位女儿都不说话,程迪智是站在这两个女儿这边的:“夫人,开妍和立妍的夫君与妹妹私通,她们心里难受,你还这样说她们。现在,刘志烨,吴思弘,你们染指了小姨子,说,该怎么做?” 刘志烨说:“爹,娘,我愿意接受惩罚。我也认可开妍说的。” 吴思弘说:“爹,娘,我听立妍所说。” 程争妍听到此话,惊慌诧异:“大姐夫,二姐夫,那个时候,我每次问你们,喜欢我还是喜欢姐姐,你们都说喜欢我。现在却出尔反尔,你们当时局何心思?” 两个姑爷低下了头,回避她愤怒的眼神。 “争妍,我会惩罚他们。你别怪你的姐夫,这事,是你自己愚昧。现在,我只能将你的孩子打掉,再让你嫁人。” 程迪智说得很重,想让她记住这深刻的教训:“夫人,去叫大夫来开药,给她打掉孩子。” “三个月了,滑胎会出人命的。” 大夫人为了程争妍,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程迪智另想办法:“争妍,现在与你淫秽的两个男人都不要你。可如果你住在家里,肚子越来越大,我可丢不起这个脸,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嫁出去!” 程争妍也无话可说了,走到这地步,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 程迪智对在场的几个儿子说:“你们兄弟几个,谁出去,向程家所有下人发话,说三小姐招婿,若有人介意争妍腹中之子,就说孩子生下后送回娘家。只要谁娶争妍,做妻做妾皆可,获赠两亩地的宅子,千两银子。延仲,延新,延元,延嗣,你们是程家的男儿,这点事,出去办,不为难你们吧?” 没人应。 程延仲叹气:“争妍,你看到了,你的兄弟没一个愿为你出头,是不是该让爹娘亲自出去,给你招婿?” 程争妍看看在座的四位兄弟,自知没脸要求程延仲和程延元帮忙,但程延新,他已认娘做亲娘,该帮我才是。 她走到程延新面前:“延新四哥,有劳你为争妍走这一趟。” 程延新委婉推脱:“争妍,你知道四哥嘴拙,特别是人多时。只怕非但办不好这件事,反而给你招来麻烦。” 程争妍走到程延嗣面前,毕竟自己和他无什么不好,他会帮忙的:“延嗣,你能帮争妍姐姐这个忙吗?” 程延嗣看看他的母亲,五夫人代延嗣回答:“争妍,你看延嗣才十二岁,要是说错了话,这可难办了,你让我怎么向你爹娘交代啊?” 程争妍只得来到程延仲面前,身鞠躬,忏悔:“延仲大哥,我今日向你道歉,我不该听流言,说大嫂流掉的孩子来路不明。今日自己遭报应了。我更不该说把程乾和延元装到棺材里去。我知道错了,求你为我出去,找个丈夫吧。” 程延仲真不想与她多说:“争妍,难得你向我,和你大嫂认错,也亏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恶毒的话。你可知,你说的恶毒的话不止这两句,且每句都在扎你大嫂和苏希仁的心,她们心痛,痛在我心。我今日不怕为你这事丢人,但我真不愿为你去。” “如果大哥不愿去,争妍也不会怪大哥。” 程争妍走开。 来到另一个对不住的人面前,鞠躬:“延元,我是你的姐姐,不但没有照顾好你,还与你争吵,用石头砸伤了你的左眼,出了好多血。我不该啊,但请你今日帮我这个忙吧,日后我嫁了,永不会在你面前碍眼了。” 程延元将自己一直隐藏的愤怒说出来:“争妍姐姐,你和我吵架,甚至砸伤我的眼睛,我都当过眼云烟,不在乎。可你从小到大一直欺负怀素姐姐,今年年初二,逼着她跳入锦瑟池为你捡起你的香囊,害她受寒高烧。她从小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发抖,虽是程家四小姐,却从未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到现在,削发为尼,皈依佛门,才避开你得安宁。我替她一生不值!” “延元,我不再欺负怀素了。以后还会常去尼姑庵里看她,只求你今日帮我这个忙,去为我招婿吧。” 程争妍始料未及,自己会有求程延元这个被她视为臭小子的弟弟。 程延元站起:“争妍姐姐,我帮你这个忙,但请你别去打扰怀素姐姐。我现在就出去说。” 程延仲也站起:“延元也才十二岁,跟大哥一起出去吧,别人才更会相信。” 程延仲在关键时刻将仇恨放在一边。 “谢谢延仲大哥,延元五弟。” 程争妍连连道谢。 众人在至幸堂里等着。 程迪智生气的话不断:“争妍,现在你也知道,谁都有求人的一天,所以平日不可嚣张。想不到的是,连我也想不到,今日为你出去丢人现眼的兄弟,是被你伤害最深的延仲大哥和五弟延元。他们能有这样的胸怀,你学着点,能做到三分之一都不错了。” 大夫人也生气,却是对程迪智:“老爷,争妍已很痛苦了,你还要这么讽刺她?” “我要让她记住今日的教训,以后为**妾,好好做人!我程迪智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求着别人娶我的女儿,还要倒贴一栋宅子和千两银子。我不是舍不得这点钱,是我的脸面都丢光了。” 程迪智大吼,没人敢出声。 程争妍坐下,眼神直愣愣地:“爹,娘,你们别吵了,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你现在说这话也不晚,知道自己错了,就记得家里有众多榜样让你学。嫁人后,多想想开妍姐姐,立妍姐姐和你的大嫂是怎么为**的,学个一知半解,我也能稍微安心。” 程迪智叹着长气教导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大夫人对这话不满,还要为她的宝贝女儿:“老爷你是说让争妍学如嫣?你没听到刚才延仲说他因如嫣难过而心痛,也不知如嫣在延仲身边吹了多少枕边风,让延仲这么恨争妍!” “大娘,我从未在延仲身边说争妍的不是。” 曹如嫣辩解:“现在延仲在位争妍招婿,也请大娘不要误解延仲。” 苏若瑶反击的话更厉害:“夫人,大少奶奶遇到难受的事,都会一个人悄悄地哭泣,大少爷看到她柔弱,可怜,无助,自然心生怜爱,而痛恨那些欺负大少奶奶的人,仅此而已。夫人,在男人面前说其他女人的不是,是得不到男人的认可和爱意的。” “这么说,如嫣和苏希仁还真有手段来牢牢抓住延仲的心?” 大夫人反问打击。 苏若瑶回击:“夫人,爱就可以得到延仲的心,不必用那种所谓低俗的‘手段’。” 苏若瑶强调‘手段’二字。 大夫人还一时说不过她了,就想着:哪天延仲知道你与他爹通奸,还不杀了你,看你怎么爱。 程迪智阻断了她们的争辩:“现在重要的是把争妍嫁出去,你们别多说些无用的。” 程迪智这话没生气了,实在暗示苏若瑶忍着点。 本书来自 第十六章 程争妍不堪自取其辱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一个时辰过去了,程延仲和程延元满头大汗回来了,脸被晒得通红,各自倒了一杯茶,一咕噜喝下去。 大夫人连忙问:“延仲,延元,带来多少人应征?将他们都带进来吧。” 程延仲的话让大夫人跌入谷底:“爹,大娘,延仲办事不力,没能带回一个人来。” “为何如此?” 程迪智诧异异常。 程延元回答:“爹,大娘,延仲大哥带着我去了各个堂,轩,斋,院,还有人事房,账房,厨房,柴火房,浣衣房,牢房,都求人了,但所有人都低头,有的已听到我们所说就走开。” 程迪智怒火冲天:“一栋两亩地的宅子,千两银子,这些下人做工十年也赚不到。怎么就没人答应呢?你们说了让争妍做妻做妾都可以吗?” “说了。但有丫环们议论,不敢要三小姐。” 程延仲说。 程迪智再次飚火:“你们再去说,一定要找到人,把争妍嫁出去。程府内找不到,就去外面贴告示招人。” “爹,外面旭日炎炎,你别生气上火了。我和延元这就再去招人。” 程延仲和程延元回来后还没坐一下就又要出去了。 “别去了。” 程争妍对自己没有希望了:“延仲大哥,延元五弟,谢谢你们不计前嫌地为我出去招婿。爹,娘,谢谢你们养育了我十四年。争妍一日之内长大了,知道看透人心了。” 然后,她跑出去。 大夫人忙说:“争妍这是要干什么?延仲,延元,快出去看。” 大夫人此时脑子乱了。 苏若瑶看到程争妍跑出去时,怨恨地看了自己一眼,她有点寒意,但心中说:程争妍,你自取其辱,别怪我。 很快,噩耗传来,捞月进来说:“老爷,夫人,三小姐跳入锦瑟池,寻了短见。大少爷和五少爷跟着跳下去,救起她时,已迟了一步。” 大夫人的世界塌了,她痛哭流涕,喊:“争妍,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可以跟着娘,娘帮你养你的孩子。” 然后她对捞月说:“捞月,去把争妍的抬到至幸堂来,我要在这里看着我的争妍离开。” 程迪智断然拒绝:“不行,争妍和两个姐夫通奸,腹中之子也不知是谁的。如此淫秽肮脏的尸体,不配放在至幸堂!” 大夫人要和程迪智吵起来了:“老爷,你就这么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女儿?她已经死了!” 此时的大夫人没有一点平日里挂在嘴上的“礼节” 。 “如果早知她这么淫秽,活着的时候就该赶出至幸堂。” 程迪智眼望前方,没有泪,平静地吓人:“捞月,令人将争妍的尸体搬到夫人原来的住所礼院去,然后把延仲和延元都叫回来!” “是。” 捞月出去。 大夫人还在为程争妍争取尊严:“今日开始,程家所有堂,轩,斋,院,都挂上白布,为争妍送行。请来办白喜事的人,给争妍操办七天七夜!” 程迪智再度当众否定了大夫人的命令:“有福之人生于三伏天,无福之人死于三伏天。说得一点没错。争妍她死得丢人,不必让全家为他挂白布!就礼院挂上白布就行,用祠堂那口棺材,就是争妍说的用来装延元和程乾的那口棺材来装她自己。也不必操办七天七夜,大热天,明日亥时(晚上9点到11点)时下葬。” “明日戌时?老爷,你怎么只留争妍十五个时辰?” 大夫人求他。 程迪智气又上来了:“我本想明日白天就把争妍下葬,十五个时辰都不要留她。但她死得让程家耻辱,让她晚上上山,少丢些人!” “老爷真要这样吗?她做错了事,也是你的女儿啊。” 大夫人敲着桌子哭喊。 程迪智为了让大夫人心里好受些,再给她些面子,做了个决定:“安排家中两个男丁,今夜为争妍守夜,明夜为争妍送葬,别让争妍害怕。” 程迪智和大夫人望向了几个儿子:“延新。” “爹,娘,延新自幼住在落花轩,不宜做这阴事,怕对争妍妹妹不利。” 程延新回答得似乎在位程争妍着想。 “延嗣。” 程迪智问。 程延嗣全靠母亲五夫人来回答这些:“老爷,延嗣才十二岁,让他今夜守夜,明夜送葬,这要是吓着了,可不是短时间好得了的啊。” 程迪智转向四夫人:“珍珠,你一直想让延兆回来,今日就叫他从他二叔家回来,为争妍守夜,送葬,算他立功一件,以后不再关押他了。” 四夫人忙说:“老爷,你也知道延兆他胆小。我也给他算命过、、、、、、” 一个个地求,都求不到,程迪智大吼:“算了,别说了,让我和延滨为争妍守夜送葬吧!” 全身湿淋淋的程延仲说:“爹,你是长辈,为争妍守夜,会让逝去的争妍折福,这样不妥,还是让我去吧。” 同样湿透了全身的程延元说:“爹,延滨二哥今日成亲,去守灵不吉。而且,也不知他怎么想。让我代延滨二哥为争妍姐姐守灵吧。” 程迪智点头:“延仲,延元,顶着烈日一下午去招亲,又跳入锦瑟池救争妍,爹本想让你们休息一个晚上。但只有你们愿意为争妍守灵送葬,真是日久见人心啊。” 大夫人发狂了:“延仲,延元,没能为争妍招婿,也没能从水中救起争妍,他们该为争妍守夜送葬!为争妍陪葬也是应该的!” 程迪智这一掌掴就想出来了,但握紧了拳头,给大夫人这一点尊严:“开妍,立妍,你们娘亲太伤心了,扶她去休息。” 大夫人却给了程开妍,程立妍各一巴掌:“都怪你们两个没人性的姐姐,对妹妹一点不照顾,你们谁肯收留争妍,争妍也不会去寻死,看我不打死你们。” 大夫人的心态体态完全失控。 程迪智不得不吼:“夫人,你没看到开妍,立妍哭得泣不成声了吗?赶紧都回房休息!” 傍晚,苏若瑶在权标堂想到程争妍对自己憎恨的眼神,不禁胆颤:程争妍,你犯错无数,但错不至死,可你自寻短见,怪得了谁? 苏若瑶更关心的还是程迪智:一官答应我,等程延滨成亲后,就削去夫人的一切权利,罢去四少爷这个徒有虚名的“嫡长子” ,而让延仲如嫣继承家业。 而今,夫人的**三小姐意外自尽,一官对夫人的内疚心理就难以消除了,那么一官答应我的话,一时半会也成不了真。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程争妍却此时意外死亡,让事情出现变数。 唉。 程延仲洗完澡出来,曹如嫣为他擦水,换衣裳,埋怨说:“延仲,你和延元为了争妍忙了一下午,还跳下水去救争妍。现在也答应为争妍守夜,送葬,这种没人愿触及的丧事都为她做,可大娘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对你们说恶毒的话。” “大娘最宠爱争妍,今日争妍丢了面子,又自尽了,大娘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你看她,连开妍,立妍姐姐都打,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我们就大度些,就当这是个痛失爱女的母亲。别去计较了。” 程延仲安慰愤愤不平的曹如嫣。 曹如嫣说:“我也不想和她计较什么。只是为你和延元痛心。” 苏若瑶在一边,想着她的心事,脱口而出:“程争妍怀孕三月才发现,而且偏偏赶上延滨成亲的日子自尽。家里刚办完了喜事就要办丧事。这程争妍真是个灾星。我就不明白了,十天前,我看见程延滨在锦瑟亭打她,是左一拳,右一脚,竟没能打下她肚里的孩子。到今日,并客满堂,才发现。” “若瑶,我们都讨厌争妍,但她现在死了,就别再和死者怄气了。” 程延仲说她,看她那么激动,好像是气坏了。 苏若瑶掩饰自己说漏嘴的话:“延仲,我在想,如果延滨打争妍那日,打掉了她的孩子,也不会有今日的惨剧了。” 程延仲这才接受这句话,说:“我就知道,刚才若瑶是误说了,若瑶不是那么心眼坏的人。好了,若瑶,如嫣,今晚你们再权标堂好好歇着,带好程乾。家里有丧事,哪也别去,免得身体不好,撞上邪气或是不干净的东西。我现在就去礼院,给争妍守夜。” 礼院,很晚了,戌时已过,程延仲和程延元在正屋内守着,里面一口棺材,棺材里是刚十四岁就死了的程争妍。 这事的程延元有点困了,不断地打着呵欠,但仍坚持跪着。 程延仲对他说:“延元,我们一人守一个时辰,轮流给争妍守夜,你先靠着凳子睡一会,一个时辰后我叫你。” “好。” 程延元头靠凳子,打算跪着睡。 程迪智来了,程延仲悲哀地问:“爹,你来看争妍?” “我不想看她,我是来看你们两个。延仲,延元,今日为了争妍,出去丢人,跳水救她,也不介意夜晚办丧事。能这般以德报怨,比起你们其他的兄弟,这高出的不是一筹啊。爹就觉得你们两有爹的气魄!” 程迪智大为夸奖这两个他看好的儿子。 本书来自 第十七章 接连两件丧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爹,这些都是作为争妍的兄弟,程家的男儿该做的事,何来以德报怨这样的赞赏?爹对延仲,延元高赞了。 (w W W. V o Dtw . c o M)” 程延仲疲劳地说:“其他兄弟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别怪他们。” “延仲,你过谦了。看你们两个也累得声嘶力竭了,明日白天休息一下吧。对了延仲,延元,今日你们大娘对你们说了恶话,是情绪失控了,别放心上。也都怪争妍,可她、、、、、、” 程迪智对大夫人的内疚确因程争妍的死而更深了。 程延仲以为父亲难过,就劝他:“爹,人死不能复生,争妍走错了路,我们全家都有责任,不能怪她一人。现在她不在了,就别再怨她,记着她以前的、、、、、、” 程延仲想了很久,想不到程争妍的优点,很久才说出“记住她的笑容吧” 。 程延元对父亲说:“爹,现在想想,争妍姐姐在世时,家里除了大娘之外,没人喜欢她。而今日我对她说了恨她的话,现在连道歉的机会也没有了。” 程迪智蹲下,烧了些纸钱:“延元,人小量大。患难见人心啊,争妍,你看到了吗?延仲,延元受你的气最多,确是六兄弟里愿意为你守夜送葬的,这算是你前世积的德。” 一会,程迪智起身离开想:延滨,延兆,延新,延嗣,都是庸子! 走进礼院的房内,程迪智问躺着哀叹的大夫人:“奇瑞你今夜就打算睡在这,不睡在至幸堂了?” “争妍把我的心都带走了。让我陪她最后一晚,老爷,你不陪她吗?” 大夫人问:“开妍,立妍两个不孝女,现在知道错了吗?” “夫人,这三刻女儿都是你所生,你一碗水偏的太斜了,都倒了出来,还不知警醒?” 程迪智坐在窗口批评:“开妍,立妍什么都没错,错的是我,没有擦亮眼睛,为她们选了个花心丈夫。” “老爷这么讨厌争妍?她已经死了!” 无力又头痛的大夫人想吼了:“你关心开妍立妍也没错。但你就不能陪伴争妍这最后一夜吗?” “哼。张奇瑞,我的两个亲生儿子,在为一个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争妍守夜,明夜还要为她送葬,也算我对得起你,对得起争妍了。我与她的父女情分,到今日就结束了。” 程迪智一语石破天惊。 大夫人从悲哀中坐起,惊讶地问:“老爷你怎么知道?” 程迪智冷冷地说:“首先我一直在怀疑。后来,你的老相好李云宸跟我说了,他说多谢我为他养育女儿。” “他怎么会告诉你?” 大夫人不信地问。 程迪智仍无感伤:“男人就要那点面子。奇瑞,你很失望争妍是个女孩吧?你应庆幸她是女孩,如果她是男孩,李云宸会把她抢走。我也会把她送人。” 大夫人陷入沉默的思绪中,然后是无尽的悔恨。 “我给她取名守妍,你一定要取名争妍,想争什么,结果什么也没争到,还落了个身败名裂。奇瑞,你自己好好想想,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为开妍和立妍想想。你现在也不想听我多说了吧,我就让你安静地去想。” 程迪智离开了。 大夫人傻笑自己:这么多年,活在两个男人的骗局中。 李云宸,你将此事告诉程迪智,是想害死我,以消你心头之恨吗? 程迪智,难怪你一直见不得我宠爱争妍,原来你早就知道。 是的,我就是想把你的所有家业夺给争妍,现在争妍没了,我就为开妍,立妍想想了。 我也只能为她们想了,她们也是我的女儿,那我就把你的家业全部夺给她们! 程迪智离开礼院后,来到能让他心静的馆娃斋。 苏若瑶端来一杯茶,温柔地安慰他:“一官今日动怒多次,眼睛都红肿了,喝杯金银花茶,去去肝火。” 程迪智端起茶,像饮酒一样,一饮而尽。 苏若瑶看他脸上满是忧愁,没有悲凉的丧女之痛,觉得很奇怪,就不谈程争妍,而是问:“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很伤心吧?” “还是若瑶你懂我。” 程迪智这才开始说出他真正的心痛:“我的开妍,立妍,遇上不忠的丈夫,还被母亲强背上逼死妹妹的责任,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两位姑爷会因此而悔过的。” 苏若瑶的声音在程迪智心中,如炎夏的细雨绵绵:“有一官做父亲的呵护,大小姐和二小姐很快会从悲哀中走出,只要一官慢慢等待。” “我本想趁今日给争妍一个永生不忘的教训,让她重新做人,可她平日强悍,却受不了一点打击。” 程迪智嘴上说着对程争妍无父女情分,但在苏若瑶面前还是吐露了心声:养育了十四年,石头也暖了。 苏若瑶眼前浮现出程争妍愤怒的眼神,但很快消失。 苏若瑶让自己镇定,安抚程迪智:“一官,你想想,三小姐从小耳边都是恭维逢迎的话,谁都让着她,从未经历过苦难和烦心的事,今日这突如其来的难堪,她怎会受得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本是好心的。现在人已逝,什么也挽不回。一官为大小姐和二小姐考虑才是最重要的。今日累了,也伤痛了,身体难以承受,去休息吧,若瑶陪在你身边,有苦就对若瑶说,若瑶为一官去忧,好吗?” 程迪智在苏若瑶的扇风下睡着了,苏若瑶也躺下了:果然不出所料,一官只字不提罢去大夫人权利和程延新“嫡长子” 的事,那延仲如嫣的晴天,还要多久? 次日,疲惫伤心的程迪智接受了程延滨夫妻的新人奉茶。 程延滨也觉得出了这丧事没什么:至少我不用给张奇瑞奉茶。 晚上亥时,月黑风高,程争妍的棺材被抬上山下葬,程延仲和程延元在前面扔纸钱,带领这只短小的送葬队伍去下葬处。 大夫人由程开妍,立妍搀扶着,哭得呼天抢地,稀里哗啦,完全没了往日的高贵样。 只听她几近咆哮地喊:“争妍,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孝啊。” 一会又喊:“程延仲,程延元,你们两个没能救起争妍,今夜就为争妍殉葬!” 程延仲和程延元难过地摇摇头,让她去说,继续扔纸钱。 葬了程争妍回来,又一噩耗传来:大夫人的父亲,就是在这里的岳父,得知小外孙女与姐夫**,怀胎,自尽的丑闻后,气得口吐鲜血,一口气上不来,过了。 这下,还未从程争妍死亡的痛苦中走出的程迪智夫妇,要回娘家参加父亲的葬礼。 程迪智很伤心岳父的死,大夫人却没那么伤心,因为她一直痛恨她的父亲把自己嫁错了人。 程迪智岳父家的葬礼可不止一天,而是几天,把程迪智夫妇也累得不行,还受尽了白眼:张老先生的死是因为程争妍乱性自尽,这罪责都归在了程迪智夫妇身上。 回来后,程迪智坐在摇椅上,头朝上,精疲力竭,声音嘶哑:“奇瑞,你在娘家可看到,大舅子,小舅子对我们的鄙夷和蔑视?还有各位大姨,小姨的议论纷纭?他们只是碍于我们的家世大,不敢明说。但岳父的去世,他们恨透了我们!” “不是我让我爹离世的,而且,我也去给他送终了,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对之处?” 大夫人事不关己地说。 程迪智心凉:“奇瑞,那是你的亲爹,为何你对他的感情还不如我这个做女婿的?” “老爷,我的悲痛你怎么知晓?” 大夫人掩饰自己的不孝,进房去了。 这时的苏若瑶,心里又多了一道障碍:这位从未见过的张老爷,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去世,与我这个陌生人有关。 但我始料未及。 只能愿你身后,子女儿孙一切安顺。 接连两件丧事,让程迪智备受煎熬,可这时,权标堂有事,偏偏苏若瑶每夜去馆娃斋贴身安慰他。 可想而知,程迪智这痛苦的几天没有苏若瑶的夜夜耳边柔情似水的安慰,更是一番煎熬,让程迪智更加想念苏若瑶。 还好苏若瑶每天白天都会来瓜娃斋里放些凉茶叶,让他泡茶喝,还给他折纸:小动物,花朵,在折纸上流言“一官,数日未能伴君侧,愧矣” “肝出窍于目,肝火盛则阅书莫过戌时” “今汝长孙念尔,何其悦之” “哀如斯,可常与儿孙喜乐,忘忧” 、、、、、、还有馆娃斋内的花瓶,每日都换的花香:小桃红兰,素心兰,金丝兰,紫玉兰、、、、、、都是若瑶的味道。 晾在窗边的衣裳,叠好的被子,整理好的书籍,一件件简单的事,都在对程迪智说“一官,若瑶就在这里” ,陪他度过这几天难受的日子,只是等待有些难熬。 这让程迪智在难过时不觉得孤单。 想着:若瑶在惋春园时,每日等我去,也是这种心情吧? 苏若瑶这几天不能每夜去馆娃斋,是因为程延仲陪着她。 晚上,程延仲都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眼前或身后,给她个惊喜,像对曹如嫣那样。 苏若瑶都会对他回以温美的笑。 本书来自 第十八章 新婚的延滨夫妇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程延仲从背后抱着她时,她笑不出来:为何我会对延仲有一种反感? 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儿子的父亲,老天为何让我不想与他靠近? 每到这一刻,我竟会讨厌他。 品书网 www.voDtw.com他做错了什么? 什么都没错? 都是因为我爱的人是一官。 苏若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强调“延仲是我的夫君” ,然后疯狂地亲吻,抵制自己的厌恶感。 这让她心中夜夜矛盾着痛苦。 程延仲这几天,想到大夫人两天内丧女、丧父,必定钻心刺骨,心痛流血,先放下以前的仇恨,去看看她吧。 程延仲向苏若瑶和曹如嫣说了自己的想法,曹如嫣回答:“延仲,如果提到我,就说我对她不孝吧。我不想去看她。” 苏若瑶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延仲,难得你还有这个心思。就凭她说,让你和延元去陪葬,就不该看望她。她对我也是恨之入骨,去了会更让她反感,还是不去为妙。我也无话对她说。” 程延仲没有说她们两,他懂得她们心中的痛,都是大夫人曾经所造的孽,此生都抹不去了。 但自己作为长子,还是去看看她吧,就当做为了外公和争妍而去看望大娘吧。 来到至幸堂,遭受沉重猛烈打击的大夫人躺在床上,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爬都爬不起来。 但是看见程延仲来了,她固执着爬起来,端坐着,恢复了表情庄重,掌控全家的尊容。 “延仲,这段日子,你与曹如嫣,苏若瑶这两个女人是怎么个乐法啊?” 大夫人一开始就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和程延仲的关系也已到了这个水火不容的程度,这话也是她的心里话。 程延仲把大夫人刚才的话当做伤心过度,语无伦次,没介意,他问:“大娘,外公走得安详吗?” “被气死的,能安详吗?” 大夫人伤痛加怒气,把气撒在此时的程延仲身上:“延仲,你不是说和我已断绝母子关系,这个外公,你还叫的出口吗?” 程延仲难过地说:“大娘曾用外公的命向我赌誓,不再伤害若瑶和如嫣。当时我为大娘挽回这个毒誓,但是,延仲无用,没能挽回,外公竟死于非命,延仲对不住外公。” “你想说我父亲是应誓而死吗?那就是说我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去伤害你的妻妾,才让我父亲横死?那你现在满意了,来嘲笑了?” 大夫人怒喝。 程延仲不知她是过度悲伤还是无可救药,也无话再安慰,见丫环端来一碗药,他就端起这碗药,说:“延仲来给大娘喂药吧。” 大夫人手一推,药撒了程延仲一身:“现在你爹不在这里,你装模作样来给谁看?” 程延仲对大夫人心凉了:“大娘,我纯粹是来安慰你,别无他意,你不欢迎,延仲就告退了。” 程延仲走后,大夫人眼角流出一滴泪,仅仅一滴:自我头痛后,争妍从未给我喂过药,我立为“嫡子” 的延新,对他百般好的延新,也从未给我喂过药。 程延仲,我何须你来喂药? 程府里几日都弥漫着一股自上而下的丧气,唯独权标堂不一样。 苏若瑶在浴室给曹如嫣擦洗身子:“如嫣,把手抬起来,这大热天,伤口好不容易结疤了,不能让它发炎,要完全好了才可碰水。知道吗?” “瑶姐姐,这句话每日说一遍,我都嫌你啰嗦了。” 曹如嫣幸福地说着。 “嫌我啰嗦,我还是要说,你听话,手好了我不就不会说了?” 苏若瑶笑她可爱。 擦洗身子后,穿好衣裳,苏若瑶给曹如嫣洗裤子,开心极了:“如嫣的月事来了,再修养一段日子,延仲又要整日想着生孩子的事了。” 曹如嫣感动地哭了:“瑶姐姐,我娘都没有为我洗过月事袋子。” “如嫣,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要勇敢些了。我出去晾衣裳。你去歇着。” 苏若瑶说:“等我回来,可别再让我看到你流泪了。” 曹如嫣这几天月事来了,程延仲不便与她同房,就到苏若瑶房里,每晚陪着。 因此,苏若瑶也不能每夜去陪伴伤心难过的程迪智。 苏若瑶到前院走走,程延仲来了,看她的样子就知:“如嫣哭了?” 曹如嫣点头:“瑶姐姐帮我洗脏东西,她对我真好。” 苏若瑶过来说:“如嫣就是那么惹人疼爱。要是如嫣任性闯祸,我这个姐姐定会为她收拾一切。可如嫣总是那么懂事,知道孰轻孰重,平时就一点小脾气小性子逗人开心,却从不惹事生麻烦。” “这话说得没错,说到我心里去了。如嫣看着幼小,但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有时,比我们谁都清楚明白。但还是免不了哭鼻子的时候。若瑶越来越像个姐姐了,快要把如嫣宠坏了,比我还宠如嫣。看你们两这么开心,我就像看到程乾一样乐,” 程延仲放开心说:“权标堂有若瑶如嫣的兰香气,外面的瘴气晦气怎么都闯不进来了。” “说到丧气,瘴气,我们程家不是有一对新婚的人吗?延滨,他也真够倒霉的,成亲时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去见见新人吧,借借他们的新婚喜气,如何?” 程延仲提议。 “好啊。” 苏若瑶很想见见这个二少奶奶。 “好吧。” 曹如嫣还是有点想避开程延滨。 但还是跟着程延仲,沿着东边的亭子一路而下,本想去福玮院拜访,却在新雨亭见到了程延滨和张宜嘉在赏景。 程延滨说:“宜嘉,我们在小,当先去拜访大哥一家,不能等他们先来。” 张宜嘉很高兴:“我姑母是程家夫人,为何要我先去拜访大哥一家,他们会做人的话,该先来巴结我们才对。” 就这一句话,程延仲对这个只见到背影的张宜嘉印象差极了,不想再听她说更难听的话,就喊了一声:“延滨,本想去看望你们夫妇,却不想在新雨亭见到你们。” “大哥好,大嫂好,苏夫人好。” 程延滨说完后,推推张宜嘉:“宜嘉,快向大哥问好。” “大哥好。” 张宜嘉就说了这一句,对苏若瑶和曹如嫣则置之不理。 她还将程延滨的无指右手用袖子遮盖起来,程延滨也没说什么,似乎是无心思说。 程延仲对此很是不满:“二弟妹,你将延滨的手遮住是何意思?” “还是不要让人看到为好。” 张宜嘉只顾自己的感受。 “二弟妹这是嫌弃二弟的手?那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得不为延滨二弟说两句。” 程延仲以大哥的身份训诫了:“二弟的右手残了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你这么做,让二弟心中如何想?用他的自卑满足你的面子吗?” “大哥说话好笑了吧?这是我和延滨夫妻间的事,你这样插嘴,是否不合身份啊?” 张宜嘉傲慢地说。 有点烟火味了。 “大哥,算了,一点小事。” 程延滨对此也觉无关紧要。 这让张宜嘉的表情更自满了。 程延仲不想与这个不尊重丈夫的女人交谈,说:“延滨,我们在彩云轩走走,让弟妹和她大嫂聊聊吧。” “好。” 苏若瑶,曹如嫣和张宜嘉就做下来聊开了,苏若瑶略微看了她一眼:姿色一般,还不及她人到中年的姑母,但浓妆艳抹,华衣贵裳,还有蓬高的牡丹头,全身的珠宝玉石却是学到了极致。 基本可说是金玉其外了,至于内心,听她刚才与程延仲的对话,她是个很在乎脸面的人,这个,无可厚非吧,但太过了,就不对。 曹如嫣先说话恭喜她:“延滨二弟和宜嘉妹妹新婚,当会金玉良缘,永浴爱河。” “谢大嫂的祝词了,不过这些话,成亲那日,都听得可以背出来了,” 张宜嘉就这样表示感谢,让人很不舒服,她还很看不上曹如嫣的打扮:“大哥大嫂成亲快两年了,大嫂还梳着桃花髻,留着头发在后,似乎不合礼仪吧。还有这衣裳,太素了,头上,身上也没有点像样的珍珠翡翠,太寒酸了。怎么好说自己是程家的大少奶奶呢?” “宜嘉这身打扮流光溢彩,耀眼迷人,是娘家的陪嫁吧?真令人羡慕。” 曹如嫣夸奖后反击:“宜嘉,所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装扮是素是浓,都是个人喜好,谈不到身份上去。何况,为**,当宜室宜家,夫唱妇随放第一位,伺候好夫君,情投意合才会快乐。否则,任你打扮得花枝乱颤,在外人面前喜气洋洋,却得不到夫君的喜爱,这打扮再好,又有何意义?” 张宜嘉似要辩论了:“大嫂说得好,为**当得丈夫宠爱才对。似乎大哥时先和苏夫人这位妾室相爱,才娶了大嫂过门,不知大嫂何来夫君的爱?” 苏若瑶不喜欢这话,击她一掌:“二少奶奶说得没错,大少爷确实与我琴瑟和谐在先,再娶了大少奶奶。但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的宠爱,疼爱,怜爱,无人能及,在整个程府都令人羡慕。这靠的可不是美貌姿色,奇装异服,珠光宝气。” 本书来自 第十九章 固执顽化的大夫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顿了顿,颇有神秘感地说:“而是大少奶奶对大少爷的爱,还有能够吸引大少爷的高雅气质,丰润内涵,纯洁修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总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鸾凤和鸣,恐怕二少奶奶与二少爷是远远不及的。” “瑶姐姐谬赞如嫣了,让如嫣都不好意思。延仲对瑶姐姐的爱才是无可匹敌的,我怎么能及呢?” 曹如嫣仍把他们两放在第一位。 张宜嘉嘲笑:“我看你们的琴瑟和谐,鸾凤和鸣都难说,这妻妾和谐倒是在人前做得很好。妻称妾为姐姐,还真少见。也不知在人后,是否也能这样。” “宜嘉,因瑶姐姐长我一岁,且与延仲相识在先,照顾我甚多,我称她为姐姐是理所当然的。” 曹如嫣对张宜嘉这高高在上的表情很不满。 张宜嘉还是这副傲慢的样子:“照大嫂这么说,我也长大嫂一岁,大嫂是否该称我为宜嘉姐姐?” “宜嘉,我在家宴上,在长辈面前还是称瑶姐姐的名字。凡事该遵从礼仪就该遵从,可摆脱束缚就不必束缚。刚才你说的话,过分了。” 曹如嫣义正词严。 张宜嘉看她生气了,就装宽宏:“你是大嫂,你怎么说都有理,暂且听你的吧。不过看大嫂和苏夫人,还是把头发盘成我这样的牡丹头比较合适。” “各花入各眼,大少爷喜欢我们这样的装扮,我们就梳着桃花髻,女为悦己者容。” 苏若瑶给这个初为**就不可一世的张宜嘉讲道理。 张宜嘉辩驳:“那我这装扮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延滨对我定会赞叹有加。可不像两位,随便那么一梳。” 程延仲和程延滨回来了。 程延滨手里还摘了一朵花,来到张宜嘉身边,抽去她的发簪,让她头发下垂,再给她戴上花,说:“宜嘉,这样戴上这朵红娘兰,就好看了。” 张宜嘉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与曹如嫣,苏若瑶的样子没什么两样了,不开心:没想到延滨喜欢大嫂和苏夫人的打扮,可这花是他给我戴的,难道现在就扔掉? 程延滨没有多关心眼神暗沉下来的张宜嘉,而是问:“大嫂和苏夫人与宜嘉还谈得来吗?今日不早了,我们夫妻先回去,改天再来权标堂拜访大哥一家。” 程延滨微笑中难掩忧郁。 苏若瑶和程延仲,曹如嫣回到权标堂,一致认为:这个张宜嘉时爱着程延滨的。 “这是对延滨曾付出的无以回报的爱,予以一种补偿吧。” 苏若瑶说。 程延仲说:“只可惜这个张宜嘉不是个明理懂事的人,刚嫁过来就摆阔摆架子,也不知长幼有序,仗着大娘是她的姑母是,就异想天开了,还以此骄傲。希望以后延滨不要因她这样的秉性而不和,那就苦了延滨。” “罢了,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延仲如嫣我们一家和睦就行了。” 苏若瑶说。 在后院,苏若瑶和曹如嫣单独议论着:“张宜嘉,相貌谈不上金玉其外,但打扮却是如此,这内心却是的的确确的败絮其中。一开始也不先向我们问好就罢了,还让如嫣你先向她道贺,真是无礼。与她聊了有半个时辰,讲的全是发式,珠宝,衣裳,还讲到我们两个的相互称谓,看不出一点大家闺秀的涵养。” “才见个面也就只能聊这些吧。不过我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她对我们和延仲夫妻和谐,妻妾和睦,不但不称赞,还不屑地怀疑,那个样子,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曹如嫣说。 然后苏若瑶给了个全面评价:“她算个庸脂俗粉吧,没有魅力,这脑子也像是被惯坏了的。即使前年她有幸嫁给延仲,延仲也不会喜欢她。但她的脑子是最容易被夫人利用来掀起风浪的。但天注定她没这个福气,因为天注定的是延仲和如嫣,开心吗?” “算了,延滨二弟的妻子,他们夫妻自有他们的日子,我们还是少议论吧。” 曹如嫣不太想议论程延滨。 晚上,苏若瑶怎么都睡不着:大夫人接连两次打击,一官对这个女人内疚了半生,此时看在她的痛苦分上,不会对她惩罚。 那这个恶毒的女人是否会因丧女丧父,而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有悔意,对延仲停止暗攻呢? 会不会因此主动放弃不属于她的东西呢? 去找她谈谈吧,虽然我与她谈肯定不愉快,但总能听出她的一些意思。 苏若瑶第二日就去找大夫人,找到了锦瑟亭。 那个张宜嘉正在大夫人面前抱怨:“姑母,我不知道延滨是喜欢曹如嫣还是苏希仁,她们梳桃花髻,也要我梳。她们穿得素,也要我穿得素。她们头戴蕙兰,建兰,延滨就要我戴个红娘兰。昨日我和她们两人聊了一会,觉得她们一点不配做程家的媳妇。我跟延滨讲了这些,还讲了曹如嫣,苏希仁的种种不是,可延滨一听就批评我,让我不可奢望,嫉妒,强求,争抢。姑母,延滨到底对我什么意思啊?” 大夫人对这个不中用的侄女只能叹气:“宜嘉,不要在男人面前说其她女人的不是,这样的话,只有愚蠢的男人会相信你,但聪明的男人会更讨厌你。” 苏若瑶这时才吭声:“夫人好,二少奶奶好。” “宜嘉你到处去走走吧。” 大夫人说。 张宜嘉带着满肚子牢骚走开了。 苏若瑶说:“刚才奴婢无意中听到夫人对二少奶奶说‘不要在男人面前说其她女人的不是’,这句话似乎是奴婢说过的。夫人用这句话来教导二少奶奶,让奴婢倍感荣幸。” 大夫人与苏若瑶坐在锦瑟亭里,望着锦瑟池,懒得与她说的样子:“苏若瑶,你不想与我来聊天吧,有话就直说。” “夫人对我无好话,那我就直说了。夫人,令嫒早逝,令尊归天,奴婢来慰问一下夫人。” 苏若瑶说。 大夫人不信地笑:“你有空就偷着乐吧,别在此猫哭耗子。” “夫人,你不信我的感情,我也不敢说怪你。但请夫人想想,令尊之死,与三小姐之死是有关系的。令尊故去,夫人的兄弟不会像夫人的父亲那样对夫人好吧?甚至把令尊的死归咎于三小姐的错,进而转怒于夫人管教不严。刚才夫人对二少奶奶本想痛骂,因为三小姐就是在二少奶奶嫁过来那天身亡的,如果我没猜错,夫人会骂她‘扫帚星’。但是,夫人为了与娘家兄弟维持好关系,只好强忍心中之痛,与二少奶奶,你的侄女面前,表现得关怀教导。不知奴婢说得是否正确?” 苏若瑶一语道破大夫人此刻心中所想。 大夫人对她这番言论也不为奇怪:苏若瑶在程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分析到我的想法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足为奇。 只是,她这么说什么意思,是想说我没有靠山了吗? 大夫人生气地说:“苏若瑶,你不断地提到我父亲和女儿的死,是刻意提起我的伤心事,让我办过吧?就不怕挨个什么罚?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当罚!” “夫人,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只是想说,看在延仲,延元为三小姐守灵,送葬的份上,别再针对他们,放过他们吧。” 苏若瑶诚恳地求她。 大夫人没那么好意:“你不说,我还忘了,该向他们道谢,批了两天的白衣,办了两夜的丧事。我回去争妍坟前说,保佑延仲,延元不要中了阴气,邪气。你说的放过他们,我听不懂。” 大夫人说了一大堆,跟没说一样。 苏若瑶苦口婆心地说:“夫人在锦瑟亭坐着,是在怀念三小姐吧?夫人也知,连老爷这个亲生父亲都没有去给三小姐送葬,而延仲,延元以德报怨,一守就是一夜,还上山为三小姐撒纸钱,一点不忌讳有晦气。他们做到仁至义尽了,夫人还要视他们为障碍吗?” 大夫人想:听苏若瑶的话,她还以为老爷是争妍的亲生父亲,看来程迪智也没脸把争妍的身世告诉别人。 殊不知,程迪智不告诉别人,不仅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也是为了大夫人自己的尊严,可大夫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嗤笑着:“装装样子谁不会?延仲,延元的聪明就在此,毫发无伤地获得了老爷的赞赏。” “装样子?夫人的话真让人心寒。三小姐离世那日,程家几位少爷,夫人小姐可都在场,平时对三小姐百般恭敬,好话连篇,那日却是畏畏缩缩,不敢出面。他们对于外出招婿觉得丢人,对守夜送葬觉得晦气,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他们为何不像夫人所说,在老爷面前争取这‘装样子’的机会,赢得老爷的夸奖?夫人你立四少爷为‘嫡长子’,对四夫人和五夫人也和气,可他们为何不装样子去争取这毫发无损的立功机会?都是躲了又躲。夫人你是别具慧眼,颖悟绝伦的人上人,这样明显的好恶不会看不出来吧?” 苏若瑶仗义执言地问,说得激动不已,却没能让大夫人激动。 本书来自 第二十章 假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大夫人心中想:苏若瑶,你聪明了一点,但还只是一张漂亮的脸而已,怎么就不明白延仲延元会是我的阻碍,其他几个少爷资质平庸,在老爷面前表现得越差劲,就对我越有利,我才不必担心他们与我争夺。 w w w . v o d t w . c o m大夫人淡漠地回答此时冲动得冒香汗的苏若瑶:“其他几位少爷和夫人该批评一下,老爷会抽时间去说的。” 苏若瑶见大夫人毫无悔改,报恩之意,也不直面自己提出的问题,她对大夫人没有希望了,气也上来了,但不再冲动,她语气和顺了,如绵里藏针了:“夫人还没忘记吧?三小姐离世那天,老爷说,三小姐淫秽肮脏,与两位姑爷私通,遗体没有资格放在她曾住过的至幸堂。” 大夫人拿出她自以为的利器:“苏若瑶,你是否也忘了?我若把践踏曹如嫣的那几个男人找来给老爷看,让他们告诉老爷,曹如嫣的身子每一处是怎么样的,那曹如嫣岂不是要被老爷处死?” “哼,” 苏若瑶一招反击:“老爷已知此事,如嫣被一群野男人糟蹋。他不但没有说如嫣肮脏,反而心痛都来不及,说延仲当好好怜爱受了伤的如嫣,万不可让她因此而寻死。夫人你看见了吧,每次家宴,包括二少爷的婚事,如嫣都是以大少奶奶的身份出席,坐在延仲身边,进出至幸堂。老爷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为何如此?因为如嫣是受了委屈,被逼迫受辱的。而三小姐是她自己**无耻!所以连死后的遗体也不能放在至幸堂!” 苏若瑶这段话纯粹是想气一下大夫人:夫人,这不是老爷偏心延仲,你可要想清楚。 反省吧,三小姐之死,是否与你的教导无方有关,亦或是你的所作所为惹得天怒人怨,才手报应,失去爱女,父亲横死。 苏若瑶这次嘴上痛快了,却万万想不到,此事让大夫人知道了,对程延仲有百害无一利。 大夫人知道后震惊了:老爷知道了我指使人劫持曹如嫣,还派人**她。 这都是苏若瑶告诉他的。 可老爷却没有处罚我。 他这是在为程延仲曹如嫣维持名誉,还是因为我失女,丧父,让他一时半会不忍对我处以惩罚? 不管什么原因,老爷已将争妍非程家血脉一事向我说出,还知道了我劫持曹如嫣的事。 那我要加快脚步,趁着老爷不忍之时,打垮程延仲,让他永不得翻身。 延元呢,没娘的孩子,休想成为程家的一根梁柱。 其他的儿子,都成不了气候,可放心。 回到权标堂,苏若瑶为大夫人这般执迷不悟而伤透脑筋:她受了打击,会不会因此发怒而使出更恶劣的手段来针对延仲? 曹如嫣看苏若瑶心情不好,想:瑶姐姐不会是在想着爹吧? 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瑶姐姐,我想去延仲管辖的仓库看看,督促他办事要泾渭分明,粗中有细。你陪我一起去吧,就当散散心。” 曹如嫣说:“说不定将来,延仲的事多了,还要我们帮他打理一些事呢。” “好吧,一起去了解一下,以后延仲想倾诉生意上的烦恼,也有个听得懂的人来倾听。” 苏若瑶答应了。 曹如嫣带她来到了上次去的那个仓库,也就是记账人薛玉崇所在的仓库。 “大少奶奶好,苏夫人好” 招呼声不断。 薛玉崇来了,很平静地说:“大少奶奶好。” “薛先生好。” 曹如嫣说:“介绍一下,这是大少爷的妾室苏夫人。” “苏夫人好。” 薛玉崇说。 “薛先生好。” 苏若瑶说话间,注意到薛玉崇的眉眼间好熟悉:我从没觉得这么一个人似曾相识过,这个薛玉崇为何让我想到谁,却想不起来? 难道他是、、、、、、苏若瑶和曹如嫣分开走走看看。 苏若瑶跟到薛玉崇身后,低声喊了一句:“许云宠。” 薛玉崇立刻回头,转身:“听错了。” 但苏若瑶已确定:“我初见许云宸大哥时,那时许神医不幸身亡,我也牢记了许云宸大哥的样子,和他的每一句话。他说他有个弟弟叫云宠,会帮他照顾家室。而你的眉眼,和他的是一个模子。薛玉崇,许云宠,连名字都化得那么像,怎会让人想不起来?” “千秋无绝色,惊为天下人。我大哥说的。苏若瑶,你能把我大哥的样貌和言语记得那么清楚,也不枉费他爱过你,为你而死。” 许云宠爽快,不再隐瞒。 苏若瑶鼻子酸了:“你是他的亲生弟弟,请听我向你道歉,许云宸大哥之死,我难逃罪责、、、、、、” “别说了,我不想听。” 许云宠打住了她的话:“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无所谓,我不会害你,你也不会害我。” 许云宠不接受苏若瑶的道歉,她就忍住眼泪,问:“大少爷没能试探出你的功夫。而你却败在手无寸铁的大少奶奶手下,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许云宠,你可知分寸?” “曹如嫣,清素俏雅,悦目佳人,让我失了防备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在曹如嫣面前失策,也无可厚非。但她和我都各自有成婚了,这份爱慕,必须深藏不露,不可玷污。” 许云宠回答得干脆:“依我大哥对你人品的了解,我相信你不会拿此去做文章。” 苏若瑶佩服他的自持自重:“不愧是许神医之子,君子心,君子行。许云宠,我相信你于延仲无害,但请你保住你自己,别做傻事。” “我做事不会像我大哥一样拖拉,” 许云宠说:“我会保住我自己的性命,也会为我许家做顶梁柱。” 回去后,苏若瑶心事重重,吃完晚饭后将此事告诉了程延仲和曹如嫣:“延仲,我清楚地记得许云宸的面孔,和他说过有个弟弟叫云宠。而今日听他话中有话,说‘做事不会像大哥一样拖拉’,我觉得,他来报仇是很有可能的。” “若瑶你确定?” 程延仲紧张起来:“这事情可麻烦了。薛玉崇,不,许云宠说说有人胁迫他作假账,污蔑我偷食利润,我让他将计就计,等待胁迫人出手。很明显,这个胁迫人是大娘。但许云宠是否想等着哪日进入守卫森严的程家,刺杀大娘?” “这样的话,即使老爷知道了夫人胁迫许云宠,也会认定延仲你指使许云宠刺杀夫人,甚至会认为做假账一事时你们合伙诬蔑夫人。不管做假账一事,这弑母之罪不知会受何惩罚。” 苏若瑶分析说。 曹如嫣说出重点:“已肯定许云宠不会伤害延仲,而是针对大娘而来,但我们既要让他帮延仲,又不能让他对大娘动手。难道,辞退他?不,他是能帮助我们阻止大娘继续行凶的人,所以不可辞退。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刺杀大娘。” “作假账诬蔑延仲偷吃利润?” 苏若瑶边说边起身:“我有一样东西,不知可否派上用场。” “若瑶何物与此事有关?” 程延仲问。 苏若瑶去房间拿出一账簿:“这是四少爷程延新掌管的药工厂的账簿。” “若瑶如何得到的?” 程延仲问。 苏若瑶说来:“那日,延仲我们还住在社玖院,抓出了周朝霞是社玖院的内奸,打算处置她之前,延仲令我和如嫣去程延新的药工厂,请他过来谈论是否免去周朝霞一死。当时程延新一人在账房整理账簿。出门后,如嫣请求他为周朝霞说话,留一命。他不慎将袖子中一本账簿掉落,却因争论而没有发现。我拾到后,打算还给他,可他已坐上了马车。” 曹如嫣疑惑:“此事过去近半年,为何瑶姐姐一直没有将此账簿还给程延新呢?拾物知主不还,亦可视为盗。” “如嫣,我本打算还,但程延新对周朝霞的薄情寡义,让我改变了主意,我宁愿担上盗这个罪名,也不想将这重要的账簿还给他。” 苏若瑶忘不了当时的情景:悲惨的周朝霞和冷漠的程延新。 程延仲拿过账簿,翻看了几页,问:“这对我们有什么用呢?” 苏若瑶说:“延仲,我曾拿着这本账簿,去衣裳铺子请教记账先生。当时纯粹是为了周朝霞不值,更因为庸碌的程延新坐上‘嫡长子’之位,而为延仲你不值。我只想挑出里面的毛病,让老爷对程延新不满,衣裳铺子的记账先生告诉我,账簿里面有大问题。” 苏若瑶最后神秘地说。 曹如嫣已翻阅了几页账簿,笑着说:“瑶姐姐绕了个大弯,我爹就曾在官职上做过账,也查过账,对这些伎俩一清二楚,为何不问我呢。这本偷吃家财的账簿,找我就可。这上面全是程延新自己的笔迹和大娘的印章。如果这是真账,就说明程延新时程家的蛀虫,以此本记录来看,他偷吃的银两有大概五百万。如果这是供人查账的假账,” 曹如嫣停顿了一会:“不,不会是程延新的假账,这样的账是见不得人的,他不会留着供人查账,只会留着自己备份。”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一章 曹如嫣孤身谈条件 - 沉鱼泪 - 乐晨夕 “没想到如嫣说的,与我询问的那位记账先生所说的一模一样。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回想当时的心态:“那时我拿到这本账簿时,想过找如嫣,但不想让如嫣卷入其中,就自己找人询问。后来也一直没有拿出来作为警示夫人和程延新的武器。一怕打草惊蛇,他们知道后会有所防备。二怕他们孤注一掷,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么一本账簿,会不会施狠计,夺回账簿,杀人灭口都有可能。还有就是,我想,仅凭一本账簿,能让夫人和程延新如何呢?能抵挡住他们的袭击吗?” 程延仲思索中,说:“以前刚拾到这本账簿时,的确无法对大娘构成威胁。但现在时移世易,我不是那个住在社玖院天天去戍边的程延仲,而是为爹掌管了所有瓷器生意和一千艘船只往来的程延仲。树大招风这句话,爹是明白的。但只要树足够大,管它暴风骤雨还是凄风苦雨,都不怕。这本账簿,有延新的字迹,大娘的印章,就可以此作证,是大娘逼迫许云宠作假账来污蔑我。之前我还找不到证据,希望爹能联想到大娘。现在不必了,若瑶,谢谢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延仲这话是否太见外了?” 苏若瑶笑谈。 三人心中正放松一点,谈论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海星进来报告:“大少爷,权标堂被包围了。” 不祥的预感立刻涌入程延仲的大脑:“若瑶,如嫣,你们去房里坐着。” 然后是程迪智的贴身侍卫程全进来说明原因:“大少爷,今日查账,你所管辖的瓷器往来账册查出不少漏洞,老爷生气,令人包围权标堂,大少爷的人都不可出去。等账目查清后,会撤去包围的人。待明日卯时三刻,请大少爷来至幸堂对账。” “请程全转告我爹,延仲都是规矩做生意的,没有贪过家里一分一厘。” 程延仲始料未及战争来得这么快,但他很镇定。 “奴才知道了。” 程全离开。 苏若瑶和曹如嫣都出来了。 程延仲坐下,咬紧牙关:“我本想着明日和许云宠说明利害,让他不要对大娘下手,否则两败俱伤,顺便将这本可做证据的账簿交给他。可明日一早就要接受爹的审讯,我怎来得及做这些事?大娘还真是迫不及待地要致我于死地。不过也好,她早一天出手,我就可早一天摆脱她的控制了。让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延仲,事急之时,心莫急,更当心静。” 苏若瑶提示他。 这时,程乾哭了,曹如嫣去房里看他。 趁着曹如嫣离开,苏若瑶告诉程延仲:“延仲,今日我和许云宠聊了几句,本是为了许云宸之死向他道歉,他拒绝了。但我却从他口中得知,他倾慕如嫣,但只是倾慕,无邪念。所以才会被如嫣试探出他的功夫。” 程延仲紧急中一笑:“如嫣像你一样,招人喜爱,这是我的福气。” “延仲不像以前那样暴跳如雷了,果然是经一事长一智。” 苏若瑶夸完后,说出他的想法:“我想连夜出去,找到许云宠,告诉他,若延仲你垮台了,如嫣也会受连累。这样,让他为了如嫣而权衡利弊,放下刺杀夫人的念头。” “若瑶,我不想拿自己的妻子来做谈判的砝码。” 程延仲一口拒绝。 苏若瑶叹气:“我也不该这么想。延仲,刚才我失言,不该拿自己的妹妹做筹码。刚才所说,是个馊主意。” 两人就想办法怎么出去见到许云宠。 厨房来了一个丫环:“大少爷,奴婢接到吩咐,送一碗籼米粥给小少爷。” “哦,去吧。” 程延仲摆摆手。 丫环进去房里后,又走了。 程延仲想到办法,说:“若瑶,我有办法出去,现在就走。对了,跟如嫣说一声,她怎么还不出来?” 程延仲和苏若瑶来到房间,只见禾苗摇着睡着了的程乾,那个厨房丫头晕倒在地。 “禾苗,大少奶奶在哪里,这又是?” 程延仲指着倒地的丫环问,心中一阵不安袭来。 蔡禾苗说:“大少奶奶有急事要办,但外面被包围,就想出这个方法,偷梁换柱出去了。” 程延仲吓得往后一退,差点乱了阵脚:“这么说刚才出去的那个丫环是如嫣?若瑶,怎么我们两人都没注意到?” “我们都在想法子,入神了。” 苏若瑶自责说:“延仲,如嫣定是听到我们的对话后才出去的。都怪我多嘴。” “别责怪自己了,我现在去把她找回来。” 程延仲心急火燎了。 苏若瑶不放心他这个样子:“延仲,你已静不下来,必须带我去。我怕你心随情动,做出过分的事,这只会于计策无利,难免伤及如嫣。” “我现在已经开始乱了,你跟着我时刻提点也好。” 程延仲一遇事就敲打脑袋。 来到后院,下了台阶,苏若瑶问:“延仲,你有什么妙计躲过守卫的视线?” “也不是什么妙计,就是把戏,现在关键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嗖’地跑出去,像风一样。行吗?” 程延仲问。 “没问题。” 苏若瑶回答:这是唯一的长处吧。 程延仲装了一声恐怖的鬼叫,两个胆小迷信的守卫东张西望议论着“什么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的” “是不是三小姐年轻,阴魂不散啊” “好机会。” 程延仲说着,带着苏若瑶从这两个守卫的视线疏漏中穿梭过去。 瞬间,苏若瑶想到了程迪智和自己踏水的时光:一官跑得很快,踏水也快。 一官,延仲比你跑得还快,如闪电疾风。 你的优点,他全都无一例外地继承了,你喜欢他,实乃情理之中。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肮脏的我,苏若瑶。 程延仲,苏若瑶两人来到许云宠的宅子,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与权标堂的情况一样,程延仲吹了一下暗号,无人回应。 又来到仓库,也被包围了,程延仲还是吹了一下暗号,无人应。 程延仲急了:“如嫣去哪了?许云宠会不会起歹心?” “延仲,别这样,冷静,想想现在许云宠在干什么?” 苏若瑶抓住他抖动的手。 程延仲想:“许云宠被包围,也知明日事情紧急突然。他会来找我商量详细对策,所以他不在宅子里,也不在仓库里。他来找我,就在程府附近。” “这就好找了,我们都记得如嫣身上的蕙兰香。延仲你也不用吹暗号了。” 苏若瑶说着。 他们调转头,在程府外面的林子里找到了曹如嫣和许云宠。 程延仲想上前立刻带走曹如嫣,苏若瑶抓住他:“且看许云宠此人究竟如何?” 于是他们听许云宠说:“大少奶奶的意思我懂了。若我刺杀了了程夫人,程老板会认定我是大少爷聘请的杀手。程老板就会斥责大少爷的人品,甚至定他个弑母之罪。而我也逃不出守卫森严的程家。结果就是,程夫人死了,大少爷不受程老板重视,我也会送命,三败俱伤,对吗?” 曹如嫣点头,不紧不慢:“许云宠,你无非是想为令尊,令兄报仇。如果明日你帮大少爷揭穿夫人的真面目,她将一无所得。这样对她是更大的打击。你也为令尊报仇了。” “曹如嫣,我做事不会像我大哥一样拖泥带水,我只想一剑定乾坤。再说了,我揭穿程夫人的真面目就已帮了大少爷。我为何要帮人帮到底?” 许云宠问。 曹如嫣想晓之以理:“许云宠,你也知令尊令兄救治的苏若瑶,就是我夫君的妾室。你可否为了她而放弃刺杀夫人?以免她跟着受罪。” 许云宠的回答让曹如嫣感到惊讶:“你说的是苏若瑶。我大哥若不是恋上了她的倾国之姿,也不会因她而死。苏若瑶虽未杀人,但她推卸不了这份责任。我甚至恨她。” “原来许云宸大哥是为仇为情而死?” 曹如嫣这才知道。 站在树后的苏若瑶站不住了,靠着树。 曹如嫣想到了家人,希望可以动之以情:“许云宠,敢问令兄与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就我兄弟两。” 许云宠说:“曹如嫣,你是想说我应当为家父着想,为许家留一条血脉吗?不用担心,我大哥有妻儿,我也有妻儿,我许家会世代延续。” “你怎么可以抛下他们不管呢?弱妻幼子,还有守寡的大嫂,你怎么可以不管他们?” 曹如嫣有些激动了。 许云宠还是很执着:“我的侄子,我的儿子都是许家坚强的男子汉!” “许云宠,我说不过你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你明日不可刺杀夫人。” 曹如嫣扶着树说。 许云宠好奇:“什么交易,你带了什么?” 曹如嫣无奈地说:“你喜欢我是吗?今夜我献身,满足你。这是我的筹码,用来交换你明日不去刺杀夫人。” 另外一边,树后的程延仲握住了剑柄。 曹如嫣要解开衣裳了,许云宠制止了:“曹如嫣,别这样。你说,你如果这样为了程延仲,而委身于我。他知道后会嫌弃你,喜欢别的女人,你这样,值得吗?”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二章 迎接即来的战争 - 沉鱼泪 - 乐晨夕 曹如嫣无所谓地感叹说:“延仲对我的爱,感天动地,谁都不会理解。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只想,能报答他多少就报答多少,即使他日后嫌弃我,有新欢,我也不会觉得不值。因为他与我的爱足矣让我回味一生了。” 曹如嫣换成了讨价还价的语气:“许云宠,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就说,这个交易,你接受吗,划算吗?” 许云宠看着她这样委曲求全,不忍:“曹如嫣,你我虽不熟。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爹和大哥都是君子般的神医,难道我就是这么趁人之危的猥琐之人?我大哥为了报仇,送了命。我许家,不能再有人去送死了,何况,明日,我不一定能刺杀得了程夫人,可只要我一出手,我就得死,那样岂不让程夫人得了便宜?曹如嫣,你对程延仲的爱说服了我,你赢了。待我明日帮程延仲这个忙后,安顿好我大哥的妻儿,然后陪伴我的家人度过此生。曹如嫣,刚才一直不答应你的恳求,以致你说出委曲求全的话,实在不应该。所谓的交易,让我觉得自己很龌龊,就当没说过吧。不可玷污你对程延仲纯洁深厚的爱,也不可对不住我的妻子。” “许云宠,你真的答应明日帮延仲一把,不去刺杀大夫人吗?” 曹如嫣两汪秋水的双眼感恩地望着许云宠。 他点头了:“是的。我帮他,也是帮我自己。你说的为家人着想,都是对的,我都会照做。曹如嫣,你出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吧?快回去,免得被人发现,顺便告诉程延仲,明日我会以手势跟他传话。算了,别告诉他,免得他怀疑你什么,以后不再爱你。你快回去,我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内若有琴声传出,我就离开。若没有,我就进去找程延仲,不论如何,让他找到你,安全带你回去。” “那我回去了,谢谢你答应我,许云宠。” 曹如嫣声音中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刚走时,许云宠难舍地说:“曹如嫣蕙兰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曹如嫣没有回答,让许云宠的这点爱意埋在他心里吧。 迎面走来程延仲,苏若瑶。 程延仲赞许而友好地笑,却把曹如嫣吓着了,许云宠也奇怪:“你们?” “许云宠,刚才你说恨我,你没错,我接受了。可你能否听我向你道歉,许云宸大哥的不幸,我不对,我、、、、、、” 苏若瑶想好了一大段话。 许云宠很烦:“苏若瑶,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若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以后再说吧,许云宠是个明理人,不会怪你。” 程延仲说着,就拉开许云宠:“我们去那边说吧。” 、、、、、、说了一段后,许云宠问:“这么重要的账簿,你放心交给我?” 程延仲的回答是:“我相信你。许云宠,你也是逃出来的吧,赶紧回去为好。” “我能逃出来,就能溜回去。” 许云宠自信地说着,消失了。 程延仲带着苏若瑶,曹如嫣回权标堂。 “真好笑,回自己家还像做贼一样。” 程延仲不满地说着。 苏若瑶看到前面有亮光,急忙说:“延仲,小心,有人来,八成是来查你的,你快躲到九天斋后面,一路回去,我和如嫣自有办法。” 亮光是灯笼,越来越近,苏若瑶和曹如嫣很有默契:“如嫣,吵架。” “好。” 于是她们边吵边往回走。 “如嫣,怎么在这里看到你啊?是不是这几天延仲不陪你,就寂寞了,出来没事干啊?” “苏希仁,你不是也在这里吗?这几天延仲在你房里,你还晚上跑出来,也不知延仲对你如何啊?” “我太累了,出来透透气还不行啊?每天跟你在人前装姐妹,装得我心烦!” “你以为我愿意吗?做了妻子,还要每日称你这个妾为姐姐,想来就气人。如果不是延仲要我装,我才懒得喊。” “你喊我姐姐是肯定的,谁让我和延仲先认识呢?” “先认识又如何,那还得看谁能有本事抓住延仲的心。” 前面的灯笼近了,是大夫人的丫环摘星:“大少奶奶,苏夫人,大晚上的,在此吵架,这可不太好啊。” 曹如嫣还装:“谁说我和瑶姐姐在吵架,我们闹着玩。摘星,你虽是夫人身边的人,可要注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 “奴婢从不乱说话,只是想问,权标堂被包围了,大少奶奶和苏夫人是如何出来的?” 摘星问。 曹如嫣假装毫不知情:“权标堂被包围了?谁敢如此大胆?摘星你可别胡说。” “大少奶奶不信的话就自己去看吧,不过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摘星自得地说,语气中狐假虎威。 “我才不信,延仲在里面,怎么会被人包围?瑶姐姐,我们回去看看。如果摘星胡说,有她好看。” 曹如嫣摆脱了摘星的纠缠。 至幸堂里,大夫人听着摘星的报告:“大少奶奶和苏夫人明明在九天斋附近吵架,都直呼其名,我一走近,就立刻装姐妹了。” “妻妾难好长久。尤其是这么年轻的人。这两个女人的话也没什么用,别说了,等着明日看老爷怎么处罚程延仲吧。” 大夫人说。 她就这样出了漏洞。 程延仲用老办法,“闪电疾风” 冲破包围圈,回到权标堂。 苏若瑶和曹如嫣则是名正言顺进去的。 经过一番折腾,三人终于回到一起了,苏若瑶言语中感伤:“许云宠看来是曾与他哥哥有联络,才知道程家的诸多事。可他为何始终不肯接受我的道歉呢,今日已两次了,他都一口拒绝。我真的无意害许云宸大哥。原以为他的亲人出现,我可以消除心中的愧疚不安,可许云宠那么恨我,让我更加不安痛苦。难道许云宸大哥的死,真是我的错?” 程延仲安慰道:“若瑶,今日时间紧迫,不宜多说,以后再找时间细说吧。许云宸大哥的死,与他的执着有关,他喜欢你,也不是你的错。” “延仲,我记的许神医的遗嘱说,让许氏兄弟离开泉州,另寻生路,安度一生,所以,我们不能让许云宠丧命了。” 苏若瑶哀求。 程延仲想到许云宠刚才的表情和举动:“我看,许云宠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走他兄长的老路。若瑶,你就别自责了,人心肉长的,许 云宠会接受你的歉意的。” 他站着,苏若瑶坐着在他怀中滴泪。 曹如嫣趁现在,他们谈得伤心入神时,悄悄进房,想着先入睡。 “如嫣,你回来,坐好!” 程延仲呵斥。 曹如嫣想到逃不过这一训,就坐到正座上去。 “如嫣,你说今日该怎么惩罚你呢?” 程延仲吓唬她。 苏若瑶意识到曹如嫣单独出去的严重性:“如嫣,你是听到了我说,许云宠有意于你,你就单独出去劝说,对吗?” 曹如嫣回答得也很有道理:“延仲明日就要被审讯了,今晚若不能和劝说许云宠,不要刺杀大娘,那么明日延仲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十万火急之时,我就出去了。还好,我一出门就见到了许云宠。” “我们都不知许云宠的人品,只知他有意于你。你还这样大胆地一人去谈判?” 程延仲气得问。 “赌一把。” 曹如嫣也生气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人,没权力那自己做赌注!” 程延仲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还提出以美色交换,若许云宠起了色心,你怎么办?” “我有把握,他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但世事难料,若他起色心,就证明他不可信赖,延仲你当另想办法。而我,不会让延仲蒙羞。” 曹如嫣掏出匕首,坚决地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快被吓晕了。 程延仲拿过她的匕首,扔在地上说:“你见过许云宠的功夫,这把匕首对付得了他吗?” “我死也会保住名节!” 曹如嫣固执顽拗地说。 程延仲要疯了地喊着:“如嫣,你给我说清楚,你出去时是否已准备了赴死?” “是又如何?” 曹如嫣不敢看程延仲审问的眼神了。 程延仲走到她面前,使劲摇她肩膀,大吼大叫:“你曾受委屈时,我钻心刺骨,五内俱焚地痛,你却不顾我和程乾,带着赴死的心去谈判。如果真不在了,我怎么办?程乾怎么办?若瑶不会理我了。还有,我为你所付出的爱,你能还给我吗?你若不在,明日的审讯也不必去了,爹怎么认为我都随他,我都不在乎!” 曹如嫣已被程延仲吼得哇哇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只想报答你。” 程延仲忽然静了下来,也温柔了:“那是不用报答的。怎么一件事情没跟你说清楚,你就不能自己想明白呢?常说你聪慧,都白说了。” 苏若瑶为她们圆了场:“延仲,如嫣,别说对方了。老天是站在如嫣这边的,一出门就遇到了许云宠,而且还成功地说服了他,让他悬崖勒马。如嫣今日是大功臣呢。”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三章 打垮大夫人(一)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懂苏若瑶的意思了,该安慰她:“其实我不必那么着急,我和若瑶随后就赶到,要是许云宠敢动邪念,我会立刻出手。品书网 www.voDtw.com如嫣你想报答我,不是这样报答的。” 程延仲给了她一个公主抱,进房。 苏若瑶说:“延仲,明日有重要的事,别闹太晚了。” 苏若瑶终于暂时松口气回到自己房里,躺下:延仲终于可以让我静一晚了。 我这么不想与他共眠吗? 虽然我爱一官,可延仲是我的夫君啊。 他们却是父子。 以后还有面对延仲的夜晚,我该怎么面对? 等待程乾长大,还有很长的路啊。 新的一天来了,这是程延仲与大夫人最后对决交锋的一天,他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会被问什么,该怎么回答,都背出来了。 至幸堂里,程迪智夫妇坐在主座上,旁边有程家的账房主事徐先生,带着一群记账人,还少不了程迪智的侍卫程全,大夫人的丫环捞月,摘星。 程延仲和许云宠接受审讯。 程迪智直接问:“延仲,昨日查账,查出你的货物银两都与账簿对不上,有三千万两的差额。你,怎么解释?” “爹,延仲对货物,钱财的保管都是循规蹈矩,不敢有丝毫差错,也从未私吞一分一厘的家财。” 程延仲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 “可这账簿是几个人共同看过的,不会有错,确实有差额。” 程迪智的声音提高了,但他心中不愿相信程延仲出差错或是私吞家财。 大夫人添油:“延仲,回答你爹,为何有这么大的差额,向你爹证明,你没有私吞银两货款。” “难得大娘今日不顾身体不适,来和爹一起审查此事,大娘这般关心延仲,怕延仲受冤。延仲要多谢大娘。但延仲还是一句话,没有私吞一分一厘的家财。这可以问账房先生薛玉崇。” 程延仲这句反问大夫人的话也是早备好的。 这段话讲到大夫人的关心,让程迪智也注意到:“夫人向来主内不主外,今日还真有兴趣。” 在程迪智眼里,此时还没有怀疑大夫人,只是觉得她想看程延仲的笑话。 大夫人圆了她自己的场:“延新也在为老爷做生意,我听到这样的事,自然会为延新担心,希望他认真些,不要重蹈延仲的覆辙。” 大夫人又对程延仲说:“延仲,你一直说你钱货两清,但查出来的账确是,实际的银两比账目上少了三千万两,你自己说,这可以询问你的账房先生,是薛先生吧。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云宠,现在是薛玉崇的身份,他说:“程老板,程夫人,大少爷的生意确实是钱货两清,没有差错,也未私吞。” 薛玉崇的话让大夫人一惊:是哪里出错了,给他的好处和威胁都足矣让他为我办事了额,他怎么倒戈了? “薛玉崇,账目是你做的,钱款也是你核对的这几位查账人都查出明显的漏洞,你却说没有问题,这不是自相矛盾?” 程迪智问。 薛玉崇回答:“程老板,程夫人,五月二十这天,有人用一百万两银子收买我,同时还威胁我,让我做假账,诬蔑大少爷私吞货款。奴才不想好人受累,就将此事告诉了大少爷,大少爷令奴才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于是就有了这偷吃货款的账目。其实,若仔细看,会发现上面的印章都是伪造的,所以这套账目是假的。奴才另做了一套真实的账,就在这套假账下面,请容奴才清理出来。” 薛玉崇清理后,程迪智令徐先生等人去核对。 此时,程迪智心里迷惘了:延仲说的是真是假? 大夫人想着:是摘星挑选的人手,我要处罚摘星,和那个办事不力的人。 薛玉崇看着大夫人的眼睛:慈眉善目的,却干了数不尽的坏事。 古语说相由心生,不绝对。 一阵算盘声后,徐先生说:“老爷,夫人,确实不差。” “延仲,薛先生所说是真的吗?你的手下遭人胁迫,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程迪智问。 程延仲回答:“延仲只想将迫害我的人找出。” “这位薛先生,是谁迫害你,你不知吗?” 程迪智问。 薛玉崇说:“程老板,胁迫人未自己露面,奴才实在不知是谁。奴才只想到兔死狗烹的道理,自然不愿为此人做坏事,陷害大少爷。就将此事告诉了大少爷。” “可到现在,还是没能找到迫害你的人,倒是延仲,你令我怀疑,这是你自己策划的一出戏还是这个薛玉崇完全在胡说?” 程迪智一直平静的语气变调了。 薛玉崇为自己辩白:“程老板,奴才有几条命,敢和程老板玩这样不划算的把戏?那个迫害人给我的一百万两还在我的宅子里,一分未动。程老板不信,可派人去查。” “一百万两,延仲也给得起。延仲,对于你爹的怀疑,你怎么说?” 大夫人问。 程延仲回答:“爹,我何必做这样一出戏来给自己找麻烦呢?如果要将延仲的账目追查到底,就只能去跟那些往来的商家一一核对,但这样做不妥,会让商户们对延仲失去信任。延仲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但这样会使程家的客源大量减少,是延仲不愿看到的。” “延仲说的也对,跟往来的商户核对有什么用?延仲在金门岛与客户谈判时就表现出极高的生意天赋,讨价还价时伶牙俐齿,想都不用想。所以延仲你经手的生意,实际价钱多少,也对不出来,还是不去核对为好。” 大夫人关心地说:“延仲,无论如何,你还是要证明你的清白啊。” 程延仲到了进退两难之地,他选择了以退为进,斩钉截铁地说:“爹和大娘这么一说,延仲是无论如何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了。那就看爹,大娘对延仲的信任了。若不信,就请收回延仲的一切权力吧,但请爹不要说延仲私吞家财,延仲宁愿以能力不佳为名被爹处置,也不愿被人冠以私吞家财的罪名。” 程延仲说出了要退出,以示清白,大夫人就看程迪智怎么办:现在不管程延仲如何,老爷已经开始起疑心了。 程延仲,你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子已很难说。 至于薛玉崇,敢跟我作对,有你好看! 程迪智发话:“把这些账簿收好。延仲你到偏房去坐着,把刚才的话想清楚。薛玉崇到前院去,派两个护卫看着。” 安排好后,程迪智想着这件无法解释的假账事件:延仲,如果此事真是你一手做的戏,你是想暗示我,迫害你的人是你大娘吗? 可你非但没能有力地制证她,却把自己弄得不清不白。 奇瑞,如果真有人威胁薛玉崇陷害延仲,那我只能想到主谋是你,或者延新,因为延仲一直是你眼中的威胁,你还曾想毒死他。 看似混乱,实则简单,就两种情况,要不是延仲作怪,要不是奇瑞在陷害。 可我该从何处着手弄清真相呢? 在至幸堂前院的薛玉崇遇袭了,两个侍卫都没能抵挡住。 他一直往后退,但左臂还是被划了一刀,衣服也破了,鲜血溅到脸上。 在他大喊“救命” 之下,一对护卫来抵挡,袭击人见情况不妙,跑了,但没人能追得上。 薛玉崇惊慌失措地跑进至幸堂,捂着流血的伤口。 程迪智大惊:“薛玉崇,没唤你,你进来干什么?为何身上还有血迹?” “程老板,奴才刚刚遇袭了,有一黑衣人要杀我。” 薛玉崇回答。 程迪智夫妇不知怎么回事,护卫进来报告:“老爷,夫人,刺杀薛先生的人,来无影去无踪,整个至幸堂都不见有人进出。这时,程延仲从偏房冲出:“发生什么事?”薛玉崇哭诉般:“程老板,奴才豁出去,把真相告诉你。奴才知道胁迫我的人是谁。刚才只是为了保命,所以没说。”“那就快说!”程迪智问。薛玉崇咬紧牙关说:“是程夫人,既然你不让我活,我就只能如实相告了。”大夫人自恃没有留下把柄,还保持着手不慌脚不乱的姿态:“你想污蔑我,薛玉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薛玉崇拿出那本账簿,说:“程老板,这是给我一百万银子的人,给我的账簿,他说照着上面的账做账,即可。而这上面,有程夫人的印章。”程全把账簿拿过来给程迪智看:“奇怪,这是延新的字迹,奇瑞,这印章,也确实是你的。”大夫人探头想去看,但程迪智已把账簿拿给徐先生:“看看这账簿,没什么问题吧。”徐先生拿过来,和其他几位账房先生一起看,为难地说:“老爷,奴才不知,嗯,不敢。”大夫人听这话就开始紧张了:“延新的账簿,给我看看。”程迪智亟待结果:“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徐先生没办法,就说了:“老爷,这是药工厂的账簿。可奴才每次去查账都未见到这样的账簿。这本账上看出,有约摸五百万两不知去处了。”本书来自 第二十四章 打垮大夫人(二)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就是说有五百万两利润不知何处去了,被偷了吗?”程迪智拿过大夫人手中的账簿,指着问:“延新他经手生意,还自己做账,他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品书网 www.vodtw.com” 徐先生是老记账的,对于这种事应该是心里有数的,但奈何压力大,不多说。 “程全,现在立刻带人去查药工厂的银库,账房,四少爷的卧室,将他的账簿都搬来!” 程迪智下令。 大夫人有所警觉,程迪智也防着她了:“夫人,我们一起在此等延新。捞月,摘星,也别出去了,就在此一起等,给我和夫人倒杯茶。” 一时间,鸦雀无声。 程迪智开口问:“薛玉崇,你为何现在才拿出这本账簿?” 薛玉崇回答:“程老板,拿出对一切心知肚明,不想陷入漩涡中,只想早日离开南安县。奴才不想为了逃命而陷害大少爷,就想着帮助大少爷脱险,就走。另一边,奴才怕被程夫人杀人灭口,就把这本账簿留着,做护身符。可程夫人见我不听她所言,就急于拿回这本账簿,还要杀人灭口,动了杀机。奴才干脆冒着鱼死网破的危险,说出真相,或许能求得一线生机。程老板,奴才把一切都说了,请放奴才一条生路吧。” “你先在此等着,” 程迪智说,然后看着大夫人,疑心重重:“刚才那杀手,来无影去无踪,笑话,哪有这样的人?是至幸堂的人吧?夫人,至幸堂就你和我能调动杀手。” “不可能,我没有派人去杀薛玉崇。薛玉崇,你这本账簿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夫人心急了,成败在此一举,就算不能成功,也不能败给程延仲。 薛玉崇说:“是给我一百万两的那个人给我的。” “不可能,我没有、、、、、、” 大夫人差点想说“我没有派那人给你账簿” 。 程迪智听出苗头:“夫人,你想说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派人送一百万给薛玉崇,也没有给他这本账簿。” 大夫人想着:我不认,你又能奈我何? 程延仲不可理解地问大夫人:“大娘,你这是要把延仲怎么样啊?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延仲不与你计较,但求你,放过延仲,也放过你自己吧,你这样会很累。” 大夫人感觉自己被程延仲耍了:他和他的账房先生联手说谎,欺骗。 这是学我的吧,我以前也常这样对别人,可程延仲你学得会吗? 只要延新没问题,程延仲说的一切都可悲认定是捏造! “延仲,别这样说大娘,大娘几时要害你了?就凭薛先生的几句话和这本不知从哪里来的账簿?” 大夫人争辩。 薛玉崇又说了一句似懂非懂的话:“程老板,奴才还有话要说。奴才是端午节时来程家做账房先生的。到今日,一共经历三个月,三次查账。前两次,都是从二十八到三十。而这次,是昨日二十四查的账,这个,奴才不知要不要说明一下。” 程迪智心中渐渐有底了:奇瑞,你做事不如以前了。 你等不及了,漏洞百出啊。 争吵中,程延新的账簿被抬回来了,徐先生等人也跟着回来了,一脸暗沉,没人先说话。 程迪智看这里面有名堂:“说话,查出什么结果!” 程全回答:“老爷,药工厂的银库钥匙,账房钥匙都在四少爷手中。奴才是以老爷的指令才拿到的。” “两把钥匙都由他管,真是奇怪,他不用跑生意吗?” 程迪智对此大为不满:“查出的结果如何?” 徐先生硬着头皮说:“老爷,药工厂有两套账,一套是记账人做的,供查账用。另一套是四少爷做的。” “他不跑生意,学做账?” 程迪智走下正座,拿起一本账簿:“上面确定是延新的字迹,每页都有夫人的印章。这如何,生意到底如何?” “从账簿上看,药工厂的生意勉强靠老客户维持,但银库欠缺银两有五千万。” 徐先生听着程迪智的语气,看准今日的风向,才照实说话。 “经营不善的药工厂的利润被鲸吞五千万?五千万两利润要靠几次生意才可赚回?” 程迪智大发雷霆:“你们以前查账时,没有核对银库吗?” “老爷,银库钥匙和账房钥匙都在四少爷手中。” 徐先生说了一半,不再说,剩下的话难听,让程迪智自己去理解。 “延新够大胆,不让人检查银库!是做贼心虚吧,” 程迪智问:“现在药工厂还剩多少资金?” “一千万两。” 徐先生说。 “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药工厂就这样被延新掏空了!” 程迪智握紧了拳头,像是要来一阵暴打,但又松开了:真有如此逆子,打也没用。 大夫人已接近崩溃了:“这不可能,延新做事细心缜密,不会这么不慎,犯如此大的错误。” “夫人,这不是不慎,是有心,故意!” 程迪智让大夫人面对现实。 程延仲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延新出了这么大一纰漏,不对,如嫣说延新肯定是蛀虫,那么爹今日就要处罚他了。 对于我被冤枉这件事,爹会深信不疑,而幕后人是大娘,也渐渐显露出来了。 程延新回到至幸堂了,呆傻的笑中露出一丝怨恨,越来越深,让人奇怪的怨恨。 程迪智严辞问:“延新,你干的好事,都知道了?” “嗯。” 他随意回答,似乎在他眼中,这没什么大不了,他也不管此时大夫人的焦急。 “为什么?” 程迪智把火压了下去,问的也简单,也可说他对这个儿子没有希望,不想问太多。 大夫人冲动了,把程延仲“涉嫌假账” 的事放在一边,问程延新:“延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偷了钱也不知?” “钱是我偷的,爹,” 程延新虽无能,却有勇气承担罪责:“我就是想抱负你与张奇瑞。但我没本事,只有用这样低级的手段。五千万两银子,要不回来了。” 大夫人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延新,我是你的嫡母,精心栽培你,立你做嫡子,继承程家的事业,你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是何道理?” 一向少言寡语的程延新喊出他的愤怒:“我的亲娘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死的?族谱上至今都没有。张奇瑞,是你干的好事吧?” 大夫人知道真相了,敌人居然一直在自己身边,脑中那些阴暗的事挥之不去,但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错:“你就是为了你那个卑贱的娘?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的。她就是该死,她是我的陪嫁丫环,却心思不正,勾引老爷,有了你这个孽种。我留下你,已是大恩大德了。” “好了,别说些陈年旧事了。” 程迪智也不想提到以前,因为那件事,自己也有错。 但大夫人和程延新的争吵停不下来了。 “我就知,你立我做什么‘嫡长子’,根本不是为我好,而是想让我做你的傀儡,你从未真心待我好过,今日既然我已身败名裂,张奇瑞,你也休想好过,” 程延新转向程迪智和程延仲:“爹,大哥,去年秋天,大嫂即将临盆时,张奇瑞派护卫芋头企图毒死大嫂。是因为芋头和五娘通奸,被张奇瑞抓了个正着,成了她挟持的把柄。” “延新,你可别胡说!” 大夫人灾祸连连了。 “延新,你怎么知道这些?” 程延仲急着问,不管大夫人所说。 “张奇瑞她杀害大嫂不成,就栽赃嫁祸给苏夫人。当时芋头押着苏夫人出去,要杀她。我救了苏夫人,后来从芋头口中得知这一切。” 程延新也不管大夫人的脸色阴暗了。 “延新,你为何当时不把苏夫人救回来?也不把芋头抓回来?” 程延仲把程迪智想问的话都问了。 而程延新的话气翻了每个人:“我想让张奇瑞日夜不得安宁,让苏夫人和芋头都回程家找张奇瑞报仇。可他们都没用,一下子都败在张奇瑞手下。不过,现在,张奇瑞,你该遭报应了。” 程延仲乱了,撇下其他事不管,指问大夫人:“大娘,是你想杀害如嫣,嫁祸苏希仁。结果不成,害死了我的女儿。你承认了吧?” 大夫人无可辩驳,干脆不回答程延仲,而是凶狠地说:“延新,你这个白眼狼!” “我怎么白眼了?我从未要过你什么?我从小有的,都是程家的,不是你给的!” 程延新把大夫人气得要死。 内向人发脾气可惊煞人也。 程迪智众目之下,压住怒火,不谈家事:“昨日查账,延仲经营的瓷器生意兴隆,客源渐多,而延新管理的药工厂一泻千里,几近完全亏损。现在,收回延新对药工厂的管理权,由延仲接管。延仲,你一定要把药工厂的亏损额补上去,逐渐走上正轨,扩大客源,不要让爹的一番心血毁了。” “是,” 程延仲答应了:“可是,爹。” “现在已知,薛先生所说不假,延仲是被冤枉的,无假账一事,也无吞噬家财。就把权标堂周围的包围都撤了。今日办过来的账簿,重归原地。程全,你带着账房先生把这些事做好。” 程迪智说完这番话后,所有外人都出去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五章 赏罚分明 - 沉鱼泪 - 乐晨夕 该处理家事了,大夫人已感到穷途末路了,她还妄想着现在谁能帮她脱险,可是想不到任何人了。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程迪智对程延新讲:“延新,你的母亲林梅,是我和你大娘对不住她。但你有恨不该报复程家,因为你是在这个家长大的!” “我不稀罕程家的荣华富贵。你们如果当时容不得我娘,就把我们母子赶出去也好,为何一定要她死?” 程延新含泪问。 大夫人破罐破摔了:“你娘她是我的丫环,但她痴心妄想,要取代我,所以必须死!至于你,是老爷的儿子,没办法,必须留你。” 程延新哭诉着自己的生活:“没人知道我的娘亲是谁,下人们都瞧不起我,我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能住到落花轩去,想象我娘是什么样子,就那样了此一生吧。可张奇瑞,是你自己把我这个仇人之子带出落花轩,做你的儿子,你的傀儡。没想到会有今日与你玉石俱焚的一天吧?” “我选你做儿子,是因为其他少爷,要么不听话,要么有娘亲,要不然,也轮不到你来住进这至幸堂一番啊。今日之事,难以预料,但如你所说,玉石俱焚,你私吞家财,还会有好前程吗?” 大夫人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恶” 的味道——她平时都是说善话的。 程延新呆痴一笑:“张奇瑞,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 程迪智止住了他们的争辩:“延新,我也不管你是如何知道你娘亲的事,也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再让你受苦受歧视了。你也别想着为娘亲报仇了,会很难受。以后,住到禧院去,静心念书,去考个功名。别再想任何傻事,就当为了你的娘亲,好好活下去。” 义愤填膺的程延仲还未能接受:“爹,我可以说话了吗?大娘,你如果能把我的女儿涓涓还给我,你对我和若瑶如嫣所做的恶,我一笔勾销。但是,你能吗?” “别再说了,延仲,你先回去。” 程迪智对此事讳莫如深:此事涉及到若瑶,如嫣,还有亲家,不便多说。 程延仲,今日是赢家,而且是彻彻底底地赢了大夫人,让她永无卷土重来的机会了。 可程延仲却悲戚着脸回权标堂去了。 程迪智对大夫人念着:“奇瑞,你利用玛瑙偷汉子,胁迫她,去毒杀如嫣,嫁祸苏若瑶,事败后,如嫣产下死胎,苏若瑶差点遭灭口。你对延仲一家的作恶也不止这一件,都可做一账簿了。我就不再清点了。还记得林梅的事,她确实心术不正,但罪不至死,可你。罢了,我也有错,否则我们也不会有今日的延新暗中报复。” “老爷,你连杀我的心都有了吧?” 大夫人疯笑。 程迪智无奈摇头:“我,没有杀妻一说。奇瑞,我娶了你,让你不能和意中人在一起,是对不住你。但我让你在程家当家做主,给足了你面子。林梅一事,由着你。延仲一家多次受害,我心如明镜,也由着你,不过,我不知道的也有不少吧?可我都没拿你如何。你要立‘嫡长子’,我也由着你。但结局如此,不如你意,我也没办法。我把欠你的都还你了,还会继续补偿你。” 大夫人有些头疼了,叫捞月来给她按摩。 程迪智见她身体如此,转了一圈,深思熟虑后,说:“夫人,如今争妍没了,延新要搬到禧院去念书。这至幸堂没有孩子,就我们两人,太冷清了,不好。我们搬去炳炘堂住吧。以前我们住在那里时,你身体挺好的。” 大夫人的心垮了,她已把至幸堂视作权力的象征,是她的脸面,即使没有了任何权力,也不愿离开至幸堂,此时她头痛地说不出话了,只能拒绝:“不,不。” 权标堂,程延仲将自己雪冤的过程告诉了苏若瑶和曹如嫣,但后面程延新的带出的陈年旧事,丑事就没有说。 之后,他伤感道:“我向大娘索要我的女儿,但她给不了。” 曹如嫣这回没有哭:“延仲,别难过。别让涓涓总是勾起我们的眼泪。就想着,她是个调皮的女孩,在跟我们捉迷藏,藏到另一个世界玩耍去了,到某一日,她玩得累了,就会回到我的肚子里。” “嗯,她应当很快乐,所以我们说到她时,不可难过。” 程延仲强忍着痛。 苏若瑶更在意大夫人的下场:“延仲,夫人她如何了?” “爹可能要与她长谈一番。但延新发生这种事,也道出了曾经大娘作恶的真相。大娘怕是无力回天了,以后,我们不会活在她的威胁下了。” 程延仲肯定地说。 “那就太好了,我们一家高兴一下。” 曹如嫣抱过程乾来,程延仲抱他在身上,举起他跑。 “哎呀,这是什么,流到我头上了,一身都是。程乾,又往爹身上撒尿?” 程延仲笑得乐呵着:“程乾,你还敢笑,等着挨屁股。诶,程乾每次枉我身上尿的时候,都会有好事降临。这回不知有什么好事?” “先把你们父子的一身尿味清洗,再想好事吧。我来给程乾换尿布,瑶姐姐给延仲擦澡吧。” 曹如嫣朝他们两人顽皮地眨眼。 程延仲心情好了,在浴室里摸着苏若瑶的手,舔着。 苏若瑶打了他一下,他只当是她在矜持。 苏若瑶想的却是:延仲,我无法面对你,就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可你别再用火热情深的目光看着我了,我不配享用。 一滴泪滴在程延仲肩上,正在泡澡的他没有感觉到。 第二日一早,程家所有人都收到命令,到至幸堂听程迪智的家庭会议。 众人心中有数:这是与大少爷延仲假账一事有关,但具体如何,不知。 程迪智和大夫人依然是夫妻的身份坐在主座上,只是大夫人头疼得厉害,连话也说不出来,脸都有些歪斜了,捞月和摘星轮流给她按摩脑袋。 左边一拍椅子,右边一拍椅子,都是按顺序做好的程家人。 程迪智大声平稳地说:“今日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宣布。延新的娘亲林梅将登记在族谱上,以后延新也不再是嫡长子,也不再管理药工厂,他还是四少爷,住到禧院去,潜心念书。延新,你可记得,自己去学堂,学师会友?” “延新知道了。” 程延新能有这个结局已是千恩万谢:没有因私吞巨款被处罚,自己娘亲的名字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记在族谱上了,而且,还能做程家的儿子,这也是娘亲所愿看到的吧。 众人还在对程延新突然冒出的的娘亲议论纷纷时,程迪智接着说:“现在,至幸堂没有孩子,只有我和夫人。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们打算搬回炳炘堂住,以后夫人不再管家里家外任何事,让她专心养病,你们没事也别来烦她。” 这如平地一声雷,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削去了大夫人的所有权利。 现在大夫人说话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盯着程迪智,表示自己极度不愿离开她最后的精神支柱——至幸堂。 这虽是平地惊雷,但还有雷霆万钧,也算是当压轴的话,程迪智提前说了:“ 现在说到延仲。他把我交代的瓷器生意做得财源滚滚,蒸蒸日上,赚得盆满钵满,前些日子所传言的假账私吞都是胡说。千艘船只安排得有条不紊,层序分明。手下人员也是众**赞,佳词不绝。延仲的夫妻和睦,妻妾和谐,儿子有福,都不用我多说,家里都知道。至幸堂是五堂之首,不能太冷清,不能空着。就让延仲一家住进去吧。延仲也完全有功绩住至幸堂。” 程延仲,苏若瑶,曹如嫣脸上都露出欣喜。 程迪智对程延仲的奖赏还没说完:“如嫣,为延仲把家打理的有条有理,下人都交口称赞,以后,程家的一切家事就交由如嫣管理,苏希仁,你也要帮着些。还有我的孙子程乾,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跟随父母一起住进至幸堂。就这几天,择日吧。对了,延仲,以后爹的各项事务,你都要学着去做。延仲?” “延仲代替全家,谢谢爹的厚赏。” 程延仲一点不迟疑。 “如嫣谢谢爹的器重,一定全心全意管理好家中的一切。来程乾也谢谢爷爷。” 曹如嫣高兴也写在脸上。 “奴婢苏希仁为大少爷,大少奶奶感谢老爷的厚爱。” 苏若瑶比程延仲曹如嫣还激动:延仲,如嫣,你们终于得回自己该得的。 所有人都头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大夫人绝望了。 程延元先为程延仲叫好:“延仲大哥品性绝佳,住至幸堂是众望所归,爹的决定英明!” 程迪智笑他:“延元,安静些,爹也给你准备了奖赏,听好了。五少爷程延元年幼却有胆有识,聪颖绝伦,才辩无双,多次在家人之间妙语连珠,不出刀刃即可解决各方矛盾。而且在争妍自尽那时,不计前嫌,不怕阴晦,与延仲一起,为争妍守夜,送葬。延元人小胆大,量大,谁人能及?自古英雄出少年,延元,爹想让你入住铢钊堂,这是给你在众位兄弟中脱颖而出的奖赏。”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六章 重回至幸堂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元迟疑了一下:现在是该接受还是不该接受呢?程迪智不等他考虑,继续说:“延元,其实爹早就有这个意思,不过你拒绝了爹一次,不给爹面子啊。品书网 www.vodtw.com” 程延元很快相好:我可以接受了。 于是他说:“延元不才,谢爹的厚赏。以后,延元当一心念书,练剑,将来不论科举,从商,都不会让爹失望,定要紧随爹和大哥其后,助程氏巨轮航行更远。” 大夫人睁大了眼睛瞪着程延元:臭小子,以前我大权在握时,你吓得赶紧拒绝,现在是春风得意了? 程迪智被程延元说得笑容满面:“延仲,你听,延元说话就是好听,比你一家人加起来还中听。” “爹说得是,延仲要向五弟学习,口才也是一门不可多得的才能。” 程延仲说。 有个激动得要落泪的人,就是程延滨:“爹对延元的赏赐,延滨感同身受,代妹妹怀素和已故的娘亲谢谢爹对延元的器重。” “延滨,这是延元历经磨难,领悟,付出而得到的,应得的,不必多言谢。” 程迪智对程延滨不闹事已倍感欣慰了。 接下来,程迪智似乎无意再赏赐什么了。 张宜嘉不乐意了,她几次推程延滨,让他请求奖赏,程延滨低声让她安静:“我无才无功,怎能住堂?我们安静地住在福院就可。” 张宜嘉无奈地望着不求上进的丈夫,又气愤地望着失势的姑母——大夫人。 程延元幼小却能入住铢钊堂,让很多人不满却不敢言。 四夫人还是为儿子争取一把:“老爷,你看延兆的学识可比延元高出许多。” “先把德行修炼好吧。” 程迪智不愿与四夫人多说一个字。 五夫人也有不满:“老爷,延嗣比延元才小几个月,这样让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将来延嗣心里怎么过得去啊?” “是啊,大了几个月,才德就高出几重天了。” 程迪智讽刺,他今日还要惩罚曾和芋头通奸的五夫人,但不能只说原因:“玛瑙,你教育子女不当。延嗣年幼,屡次口出狂言,觊觎延仲妻妾。子令口出脏语羞辱他人,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都是你教导不当,为母失职之过。而今,就让延嗣单独住,把子令交予延滨夫妇抚养。玛瑙,你则在禛院闭门思过!” “老爷,这是为什么?延嗣和子令都还小,有待教导,怎能因说错一两句话就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啊?” 五夫人对此莫名其妙:“老爷就因此事让我禁足?” “爹,我不敢一个人住,让我和延元哥哥一起住吧。” 程延嗣求程迪智。 “爹,延嗣从未一个人住过,让他一个人住会吓着他的。” 程延元为他求情。 程迪智今日唯一一次吼:“延嗣,你延元哥哥在外面,睡过臭水沟,墙角,槐树下,破庙里,现在让你单独住有什么可怕?就住到你大娘的礼院去!” “争妍姐姐的棺材在那里放过一夜,我不敢去!” 程延嗣哭着,也没人为他,为五夫人求情。 “那就更要练练你的胆量!” 程迪智说完就出去了,也不像以前那样说什么“散了” “到此” 之类的话。 所有人也各怀心思,自动散了。 几天后,一切照程迪智所说,程延新住到福院去了,五夫人的两个孩子各自居住,五夫人被禁足。 程迪智夫妇搬回炳炘堂。 程延元入住铢钊堂,最重要的是:程延仲一家重返至幸堂。 整个闰竹园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夫人住回炳炘堂后,调养两天,又能开口说话了,但头痛越来越重,郎中,半仙都请了。 半仙一知半解地说一通:“程夫人体质属火,命属金,火克金,住在这属火的炳炘堂会使病情更重。依鄙人所见,西方属金,贵府西边的蓬莱轩,坐西朝东,沐清早阳光,挡午后烈日,清凉之地,适宜程夫人属金之人养病去火。且蓬莱二字,仙境之处,助程夫人身体日益好转。” “捞月,摘星,整理一下,陪夫人去蓬莱轩住些日子。” 程迪智信了半仙的话,管他有用没用,试一下再说。 大夫人想到了许蓬莱,不愿去:“不,蓬莱轩在西侧,西侧是客人居住之地,我是主人,不能住那里。” “身体为重,还分什么东西,主客?你住到蓬莱轩去,我会来看你的。” 程迪智令人用抬椅抬着大夫人去了蓬莱轩。 现在的至幸堂主人,是程延仲一家了。 此刻,他和苏若瑶,曹如嫣在感叹,回忆,畅想,程乾在他脚边转着。 程延仲问:“若瑶,如嫣,我们回到至幸堂了,感觉如何?” 曹如嫣感慨万千:“一开始,住在此处,遭人嫉妒,陷害,一路降级,频遭势利眼,后来延仲奋发图强,斩荆破棘,一路高升,又回到此处。与以前不一样的是,延仲有了足够厚的权势在手,没人敢迫害我们了。在短短的两年内,我在程家。竟体味到了人生百态,滋味万千。今日重新入住至幸堂与当初懵懂入住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开心的感觉是一样的。” 苏若瑶赞扬他们:“这是延仲如嫣,为了未来的安宁而争取得到的,牢握在手,以后,没人可以抢得走。想到曾经历过的痛苦,灾难,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我就为延仲如嫣,高兴,发自肺腑的。” “若瑶好像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你是家里的一份子,所有苦乐,你都伴着一起走过,为何把功劳都让给了我和如嫣?” 程延仲开玩笑问。 “咦,是吗?” 苏若瑶装傻:延仲,这本来就疏于你们。 “不说了,我们该去感谢一个人,还要送别他。” 程延仲伸伸懒腰。 苏若瑶和曹如嫣都懂其意:“许云宠?” 郊外。 “恭喜啊,程延仲,成功打败敌人,成为程氏继承人,曹如嫣成为程家主母。我们共同的敌人落了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本该庆贺,但,还是算了。回去照顾我的家人更重要,如曹如嫣所说。” 许云宠开口即要走。 程延仲送给了他一叠宝钞:“许云宠,谢谢你帮我这一场。这些东西,虽俗了些,但对你的家人过日子有帮助。” “我哥曾把张奇瑞收买我爹的宝钞给我带走,但是,我把那些宝钞当做纸钱烧给了我爹。” 许云宠拒绝了。 程延仲过意不去:“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你让我有机会为父亲,兄长报仇,你的内人劝说我悬崖勒马,迷途知返,阻止我去送命,这都是在帮我,都是感谢。” 许云宠说完,望了望曹如嫣,说:“待她好。” 曹如嫣往后一退:许云宠说话可真直接,让人不好说什么。 程延仲摸摸曹如嫣的头发,笑:“我一直待她好。否则不会在黑夜,冒险出来找她。我甚至做好了取你命的打算,但许云宠,你与令尊,令兄一样,都是君子。”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她了。那我还得感谢你,一直为我爹上坟,还认他作干爹。” 许云宠潇洒地回笑。 程延仲惊讶:“许云宠,你知道程家的事还真不少。” “确实啊。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些事都是,恶事居多,但你放心,我不是说书的,对此不感兴趣。我也要为了安度此生而守口如瓶。” 许云宠了解程延仲的言外之意。 程延仲夸他:“爽快人就是快人快嘴,说话一点不累。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 许云宠遥想以后:“我不孝,没能像我大哥一样继承许氏医术,我就以捕鱼和卖艺为生吧。以后还要让大嫂改嫁,不能让她守寡一生。暂时就这么定下来。” “许兄看似为人随意,但处事思虑周到,全都为家人着想。” 程延仲说。 “好了,话不多说了,我要离开泉州了。这辈子,或许有缘再会,或许后会无期,但求各自保重吧。” 许云宠和程延仲拱手告别。 但苏若瑶还有道不尽的歉意:“许云宠,请等等。” 许云宠不乐意地停下:“说吧。” 苏若瑶不管他不乐意的表情,一定要说:“我曾鼓励许云宸大哥为父报仇。如今想来,那时我有私心,因为我也希望程夫人受到教训。可我那时也确实有为许神医报仇的愿望。可这正义的念头却违背了许神医的遗嘱。” 许云宠不想再听,转身往前走,苏若瑶再次请他等等,听自己说:“可后来,我后悔了,几次劝许云宸大哥离开程家,他在信中与你说了吗?他不愿离开啊,最后落得横死。请你原谅我好吗?让我安心些吧。求你了。” 程延仲为苏若瑶说句话:“许云宠,你就仁慈一点吧,毕竟令兄不是若瑶杀害的。” 许云宠转身问苏若瑶:“我原谅你或不原谅你,有何区别?我哥已经死了。” 许云宠这个聪明人在此也有纠结。 “那我只能下跪求你了。” 苏若瑶就要跪下。 许云宠的剑挡住了她下跪的膝盖,叹气道:“起来吧。算了,杀害我爹我哥的人是程夫人。我哥是自愿去报仇的,你也没有逼他。你不必向我请求原谅,我不怪你什么。”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七章 探视穷途末路的大夫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站起来,摸干眼泪:“你这样说,我也心安些了。品书网 www.vodtw.com让我送你一程吧,权当为许神医和许云宸大哥道歉。” 许云宠急着走,语气干脆些了,对她说:“苏若瑶,我大哥说,你也是可怜人。我不怪你什么,你别送了。保重吧。” 苏若瑶站在原地,面对残阳西下,目送:“许神医,请保佑你的小儿子一家一生平安吧。” 曹如嫣拉她回去:“瑶姐姐,别难过了,许云宠已经原谅你了。” “是啊,虽然那样不情不愿,也好过没有原谅。” 苏若瑶回去了,感觉身上背着的债务,卸下了一点,但还是那么重,压得自己直不起腰。 接下来几天,是去“探望” 大夫人的日子。 先是程延仲。 他也没带什么,估计现在大夫人也不需要什么。 他来到蓬莱轩就坐下:“大娘也不需我带什么给你,就空手来了。” “延仲,你赢了我,大获全胜,我输得一败涂地。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大夫人躺在躺椅上,起不了身,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 “大娘,我从来就不愿与你争什么,所以没有输赢一说。只是你逼得延仲无处藏身了,延仲为了保护妻儿平安,做了令你不开心的事。” 程延仲说道这些很不愿提起的事,就一带而过。 大夫人念叨着:“延仲,你还未遇见苏若瑶时,我把你当亲儿子。那时你知道我是有目的的,可我们还是母子想称,相处得也好。可后来,你不听我的话了。让我很难过。” “大娘,如果你对若瑶和如嫣不处处刁难,不设计置她们于死地的话,延仲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 程延仲想让她清醒:“说来说去,就是因若瑶出身低微,如嫣不是你所选的媳妇,你就下手如此狠毒。如果你不这样,她们都会像我一样,孝敬你。” “哼,延仲,成王败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夫人无话反驳。 程延仲看她是作茧自缚,出不来了,再劝也没用,只能陪她聊聊天,解解闷了:“大娘说话严重了,什么成王败寇,根本谈不上。” “不说这些了。” 大夫人开始感叹自己的一生:“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世上最聪明却又最命苦的女人。可自延仲你有了妻妾后,我才知,我错了。曹如嫣比我更聪明,苏若瑶比我更命苦。” “大娘怎会突然有此感想?” 程延仲跟她聊。 大夫人说:“曹如嫣,在你与苏若瑶相识之后嫁给你,独守空房一阵子,却能与这个有着沉鱼之容的苏若瑶,共同占据了你的心,还能获得老爷的赞赏,与你并肩,将来成为程家的主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小姑娘,厉害,我,望尘莫及啊。” 程延仲对大夫人评价曹如嫣的方式很反感:“大娘,如嫣和若瑶的确都是我的最爱,不舍的女人。但你说错了一点,如嫣从来就不与“手段”这个低俗的词沾边,你这么说,根本就是玷污了她的纯洁。她所做的,就是爱我,一切为我着想,还把若瑶当亲姐姐相处,从不惹事。她可爱聪明,还会为出我计策,哄我开心,让我展颜,舒眉,渐渐融入我心中。她知道‘不奢望,不嫉妒,不强求,不争抢’,才会快乐,就这一点,让我无法不爱。” “能让你觉得她心灵纯洁,待人友善,不争抢,同时还让你不知不觉地爱上她,那这手段还真高明,不是一般的手段。你爹的几位夫人,包括我,都自愧不如啊。” 大夫人自嘲,顺便讽刺曹如嫣。 程延仲想生气了:“大娘,别再用‘手段’二字与如嫣说在一起好吗?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夫人看他生气了,就患个话题:“好,不说曹如嫣,就说说你的恋人苏若瑶吧。她是你的妾了,但一生命苦啊,儿子不认她,将来被丈夫抛弃。你说一个女人,还能有比这更悲惨的一生吗?可惜她空有一副华容婀娜,气若幽兰的绝色,却注定她比我还悲惨的人生。” 程延仲站起来:“大娘,你恨若瑶我知道,可你为何这样诅咒她?我与她初识就一见钟情,相见恨晚,我为何要抛弃她?至于程乾不认她,那更说得好笑,程乾才多大,长大后懂事了不就认她了?还有如嫣把她当亲姐姐,她这辈子会过得很幸福。不会像你所说得命苦。” “哼,走着瞧。” 重病的大夫人似乎此刻信心在胸。 程延仲不与她计较这些,忍着气说:“大娘,你是否太寂寞,才会胡话诋毁如嫣,诅咒若瑶?我会请人来与你聊天解闷,你也别去想那些无聊的事了。对身体恢复无益。” 程延仲气冲冲地离开了蓬莱轩。 很快,曹如嫣来了,提着篮子,过来后,无表情地问:“大娘可好些?如嫣让厨房做了些开胃的点心。是大娘喜欢吃的。”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大夫人问。 “都是延仲告诉我的。大娘请放心用,里面没有马钱子。我也问过大夫,这些点心,对大娘的病情,无妨。” “如嫣,你恨透我了吧?” 大夫人想提起以前曹如嫣的伤心事。 曹如嫣镇定地回答说:“延仲说,恨会让人痛苦。叫我忘了恨,有恨都留给他,让我过快乐的日子。” “延仲对你可好的没话说。” 大夫人还是要挑事,让曹如嫣心不安:“如嫣,将来延仲继承程氏家业,肯定会像他父亲一样,妾室众多。虽然你现在娇俏聪慧招人喜欢,但总会有人老色衰的一天、、、、、、” 曹如嫣打住了大夫人的话:“大娘,这件事,瑶姐姐早就跟我说过。将来延仲必定会妾室成群,但我为妻,就要有容人的量。就算将来延仲宠新欢,我也绝不奢求,顺其自然吧。毕竟,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延仲爱着我。我也拥有延仲最美好的时光。这就足够了。将来的新人,谁能有我这样的幸运?” 曹如嫣走了,大夫人呆笑自己:“曹如嫣,年纪轻轻,能说出这番话,注定你这辈子是延仲的最爱了。我还真不如你。那是因为我嫁错了人,嫁了我不喜欢的人,否则,我不是这个样子!” 曹如嫣虽让大夫人没话说,但被大夫人挑拨的话气得不行:我特意去看她,她还那样说我。 算了,别理她。 不出一天,蓬莱轩来了大夫人的眼中钉:程延元。 他是带着玩偶来的,给大夫人表演了一段“武松打虎” ,然后说:“捞月,摘星,看到怎么玩了吗?以后就用这个给大娘解闷吧。” 大夫人笑他虚伪:“延元,我都落魄到这个地步了,人人唾弃,你那个延滨二哥肯定在骂我。你居然还称我大娘,怎么让人觉得好笑?反正你是小孩子,怎么不像你延滨二哥一样直呼我的名字?” “大娘才说笑了。你虽病重,但谁敢唾弃名声响亮的程夫人?延元称你为大娘,是礼节,无可笑之处。” 程延元说得也合乎情理。 大夫人不信:“虚伪。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实在令人佩服。” 程延元笑笑,手摆在身后:“都夸我口才好。那要感谢大娘,对延元的训练,次次在家宴上言语逼得延元无路可退。延元为保护延滨二哥,怀素姐姐,不得不绞尽脑汁,说尽好话。什么口才绝佳,都是大娘不辞辛苦,与延元舌辩的功劳。” “连骂人都不带刺,不简单。” 大夫人问:“延元,以前你爹问你住铢钊堂如何,你急忙拒绝,说不敢居于兄长之上,否则违逆了孝悌之道。而今,你一口应承下来,回答得还真爽快,就不怕违逆了孝悌?” 程延元解释:“大娘,彼一时此一时。程家五堂,能者居之,不论长幼。延元自认才德在延滨二哥,延兆三哥,延新四哥之上,住铢钊堂,我住得起。” 大夫人未能辩赢他,却讽刺一番:“延元,你竟能把方的说成圆的,圆的说成扁的。大娘愧不如你啊。” “大娘过奖,延元担当不起。” 程失信谦辞说。 大夫人说不过他,就来句挑拨的话:“延元,目前看,在你六兄弟中,你爹最器重你延仲大哥和你。却让你居于延仲之下,将来你会不满,延仲是否会把你当做眼中钉而排挤你?除掉你?以免你觊觎他的地位?” “大娘为延元操心了,多谢大娘。延仲大哥有容人雅量,这是他德行之一,所以爹才会让他入主至幸堂。他不但容人,且聪明正值,不会无端杀害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我。而我,知道延仲大哥才高于我,自然不会与他争夺。自己该得就得,不该得就不奢求。很简单,不贪,就可保一生。” 程延元很有气度地解决了大夫人挑拨的话,然后说:“时间不早了,大娘,我要回去了。延元以后要专心念书,会很少有时间来陪大娘聊天。但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为大娘解闷。” “不送。” 大夫人似乎被他气着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八章 若瑶和程迪智的日后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恢复小孩子的姿势,哼着歌离开了蓬莱轩。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大夫人生气,扔掉程延元送来的玩偶,骂:“臭小子,怎么气都起不到他!” 不过她一下又想通了:“他是被我训练出来的。是我自作自受啊。” 之后,苏若瑶也来看望这个仇人,她没带什么,只带了满肚子的疑问:“夫人,我是来、、、、、、” “看我笑话吗?坐吧,恕不倒茶。” 大夫人对她,一开始就表示了不欢迎:“我现在如此,都是拜你所赐。从你一出现在老爷面前,就注定你我终有一生一死,一输一赢。你现在得意了。” “夫人认为我是来看笑话的?请问夫人,你从至幸堂搬出,到炳炘堂,到蓬莱轩,有十来天了吧?来看望你的人有谁?我数给你听,你的大女儿,二女儿,还有就是被夫人还得几次三番几乎惨死的延仲,如嫣,延元,我苏若瑶。而你的哼哈二将四夫人,五夫人躲得远远的,你曾当作亲子的四少爷也没来,你的亲侄女,现在的二少奶奶也没来。他们连看笑话都不想来。来看望你的人都是被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你不觉得这才是个笑话吗?” 苏若瑶为她分析,让她知道谁好谁坏。 大夫人对此无所谓:“这些来看望我的人,我并不欢迎。也不指望其他人来看我。所以,不用你来此提醒我谁有良心,感恩回报。我不在乎,也不用说那些树倒猢狲散的墙头草,他们就那点本事,也只有那点好心。” “夫人,我来看你,不是来笑话你。” 苏若瑶还未说完。 大夫人就不耻地说:“你是想问我,以后继续做延仲的妾,还是跟着老爷过日子,还是在他们父子之间穿梭,徘徊,做个违背天伦的女人?” 苏若瑶有点诧异,不过想想,大夫人确实知道这些。 她问:“夫人既然说到此,我就问你,一直想问,如果我和延仲无缘,成了老爷的妾室,夫人会待我如何?” “如果是以前,我会骗你,说待你如妹妹。但今日,不必说假话了。直接告诉你,你要是成了老爷的妾室,你会死,或是生不如死。” 大夫人说的直接。 苏若瑶无法接受:“为什么?是因为老爷爱我吗?可你并不爱老爷,不会因此而吃醋,为何容不下我?既然你能容得下其他几位夫人,又为何容不下我?” “你没有多大长进啊,苏若瑶。” 大夫人恐吓她:“我不想有任何人来跟我争夺家产,但老爷的其他女人,像沈珍珠,岑玛瑙,都是娘家家底雄厚的人,我暂时动不了。至于你,什么也没有,当然必须排挤,清除,最后你会比三夫人活得更惨,死去,自己死去。我不容你就是因为你好欺负,懂吗?” 大夫人笑她无知。 “真是惨无人道。都是不幸的女子,你为何要对弱者赶尽杀绝呢?我不与你争夺家产,你会如何?” 苏若瑶还有点希望地问。 大夫人还是笑她蠢:“以前有个柴墨玉,比你还要清高自傲,什么都不要。但她有了三个孩子后,她就像要为她的孩子争夺一份家产。可是,毫无家世的她,拿什么来争呢?所以,她没有好日子过,最后她也莫名地自取灭亡了。你想前仆后继吗?” 苏若瑶觉得大夫人还是像一只凶残的猛虎,死性不改,于是,苏若瑶也说了狠话刺激她:“夫人,你曾千方百计,苦心孤诣地住进至幸堂。但是无福的人,不幸的人,是住不起至幸堂的,若要强取豪夺,就会因承受不了这福气而遭祸。三小姐就是如此,夫人你也是如此,所以三小姐现在住进了坟墓,夫人你住在了蓬莱轩。不过,希望神医许蓬莱保佑你不要被头痛折磨得那么痛苦。” “滚,滚出去、、、、、、” 大夫人恶狠狠地骂。 苏若瑶气愤地离开了蓬莱轩:太残忍了,就因我好欺负,就要合伙来欺负我致死。 庄睿合,人在做,天在看,你有今天的下场,是因为天看到了。 苏若瑶难过之中想到了程迪智:不知一官现在怎么样了。 家中发生变故,女儿死了,妻子闹事,他一人住炳炘堂,肯定会寂寞吧? 他不会想住在那里的。 苏若瑶去了馆娃斋,见他一人在外面呆呆地坐着,想事情。 苏若瑶过去给他扇风,带着沉重的心情,一起看斜阳西下:“一官这几日是否每天都去看望夫人了?” “猜得真准。” 程迪智无心地回答。 “不是猜的,是看你不开心。病中的人心情不好,难免会说些令人难以接受的话,别太在意。一官,一切都会过去。” 苏若瑶体谅着他复杂的内心。 程迪智难解忧愁:“开妍,立妍每隔两日去看她,可都是哭着出蓬莱轩的。我不在乎自己受她的气,只可怜我的两个女儿,不知被她怎么骂,每次都那么伤心地离开蓬莱轩。” 程迪智敲着膝盖。 苏若瑶擦掉他头上的汗:“一官,两位小姐去看望病中的母亲,是应当的。而你,作为丈夫,虽无爱,但尽了本分,做到了有情有义,君子之行,几句骂算得了什么呢?就当做夫妻为家事争吵吧。” “她不是头痛,是心病了,脑子病了。” 程迪智面对苏若瑶:“若瑶,告诉我,延仲,如嫣,延元,还有你,是不是都去看望她了?都受了什么气?” “一官,你不开心,就不说这些了。说说我吧,我还没有单独感谢你对延仲如嫣的赏赐呢。” 苏若瑶宁静的微笑疏散他的郁气。 程迪智说道:“这是延仲凭自己的才德得来的,感谢词都是表面话,做做样子。欣慰的是后继有人啊。” “现在啊,不但一官后继有人,连延仲都后继有人了。” 苏若瑶神秘地笑着。 程迪智也猜到了:“是说程乾吗?我喜欢他,可不能太娇惯他,男孩子要历练才行。” “我告诉你一件有趣事。一官你赏赐延仲入住至幸堂的前一天,延仲抱起程乾在头顶玩。程乾撒了一泡尿在延仲脸上,身上。程乾还笑呢。延仲说要打程乾的屁股,但又随意说程乾的尿有喜事。结果第二天,你就真给延仲带来了喜事。一官,你说程乾是不是与你这个爷爷的心意相通,所以我说,延仲也后继有人了,就是程乾啊。现在一官你已三代有人掌持着程氏大船了,就待程乾长大,有了孩子,一官你四世同堂,看到曾孙孝敬你,想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苏若瑶说的像在讲个有趣的故事。 程迪智笑了:“程乾的一泡尿,还真被若瑶说得生动有趣。我该怎么奖励程乾的一泡尿呢?他撒尿在他父亲头上,给他屁股几掌。现在,该是他挨打的时候了。” “一官你笑了,你终于笑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花草树木是否如以前一样四季常开。” 苏若瑶牵起他走:“还给我讲讲你创业的经历,但之需挑有趣的讲、、、、、、” 晚上,苏若瑶在程迪智怀里,几次欲言又止,叹息声不断。 程迪智说出她想说的:“若瑶是在想,以后我们该如何对吗?” “嗯。” 苏若瑶回答:“为这天理难容却又难舍难分的不伦之恋而忧愁。” “你又这么说我们两个。” 程迪智拍拍她的脸:“说好了,像以前一样,为延仲着想,不让他难过。待我先你一步时,你就跟着延仲,让程乾孝敬你。” “就这样在馆娃斋和外面的世界来回吗?我觉得自己在欺骗所有人。” 苏若瑶心里对此,总是那么不安。 程迪智也是,但他只能坚强些:“我又何尝不是?若瑶,我们相爱了,既是爱,就是爱,我们在惋春园纯洁的爱着,但都失足了。现在,我不管佛怎么说,天主怎么看,我们就是一直在相恋的一对恋人。” 程迪智这句话像是一个年轻不懂事的少男狂傲地对心上人所言。 他这么说,苏若瑶害怕:“一官,你无视佛,避开天主,就是为了扶正我们的歪斜之恋吗?” “不要说自己歪斜,我们都有苦衷。就这样,在外面过各自的日子,在惜秋园馆娃斋过我们两的日子,谁也管不着我们。” 程迪智说此话时很有自信,是为了不让苏若瑶害怕。 但两人心中的害怕,不安,都在心里,此刻也不再说了,都是怕对方难过。 现在的程延仲越来越忙,经常很晚才回到新入住的至幸堂。 这天,他回来时,看见父亲程迪智在和程乾开心地玩闹。 程延仲走过来,让丫环抱走程乾,跟程迪智在前院闲聊。 也不是闲聊,程迪智是带着疑问来的。 “交给你的事情多了,吃得消吗?” 程迪智问。 程延仲笑着说:“当年爹和两位叔叔闯天下的时候比延仲现在辛苦几倍不止,延仲怎能在爹面前说累呢?再说了,几年后,延元就能来帮忙了,再过个十几年,程乾也可来帮忙,我不必怕什么苦。” 本书来自 第二十九章 若瑶想离开延仲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我相信你的忠诚和能力。品书网 www.vodTw.com” 程迪智夸了一句,立马话锋一转:“关于你大娘诬陷你做假账私吞家财一事,她虽一句不说,但也没否认。如果她没有做,她定会极力辩解。所以看得出,她已是不打自招了,你确实是被她诬陷了。但是我知道,以你大娘的脑子,不会把一本重要账簿交给别人,也不会公然派杀手杀害证人薛先生。” 程迪智说出了他的怀疑。 程延仲立刻承认:“爹,那本账簿,是延新自己无意中丢失,被我的人捡到,这算是天意吧。我没偷没抢。那日袭击薛先生的杀手,是我,为的就是嫁祸给大娘。否则,爹难以相信。但是知子莫若父,爹还是猜到了,延仲就全部承认。至于爹有何想法,延仲都听从。” “这两件事,虽都是小人之行,但延仲你敢作敢当,” 程迪智并没有责骂,而是平静地告诉他:“我理解你爱妻护子之心,但那样做,有失君子风范。” “爹,延仲为自己这下三滥的手段不耻。但你也知,大娘对我一家,从来都是小人手段。” 程延仲道出自己的苦:“爹,这次大娘用假账栽赃我,是要让我失去爹赋予我的一切,将我往死路上逼,到时我和我的妻儿又会成为她的砧板鱼肉。我不愿说这是我和大娘的生死之战,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她赢了,我将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我赢了,仍会视她为嫡母。爹,你可知,大娘住进蓬莱轩后,寂寞无比。我派人去请家中各人去看望她,笑话的是,昔日与她交往密切的人都有各种理由婉拒,只有被她当做敌人的我,若瑶,如嫣,延元去了。结果,每个人都是阴着脸,一肚子气出来,只有延元能辩得过大娘,无所事事地出蓬莱轩。开妍,立妍姐姐每次都是哭着出来的。还有那些曾受大娘资助的各位舅母,姨母,表姐,表妹,我都亲自去请,可她们都有各种理由婉拒,我就不明白了,她们能想出各种千奇百态的理由来婉拒。我不忍把这些告诉大娘,怕她伤心。可人心冷暖,世态炎凉,谁好谁坏,大娘自己就没看出来吗?” 程迪智听后,拍拍程延仲的肩膀:“延仲,人难做,做人难。你做到这个份上,已到了宽宏的极限,爹不会为你冒充杀手一事而怪你,是大娘逼你反的。以后,别让如嫣和苏希仁去蓬莱轩了,她们哪里说得过你大娘,指不定每次都是受一肚子气。至于延元这小子,现在能把你大娘说得无话可回,你大娘肯定是句句话都会被他给顶回来,不但解不了闷,反而让你大娘生气,也别让他去了。开妍,立妍别来得那么勤,免得来一次,被骂一次。你也别去求你那些势利眼的舅母,姨母,她们都是看你舅父,姨夫的脸色行事。” “那这样的话,大娘可就寂寞了,行动不便,也没个知心人陪她说话。” 程延仲问。 “就让她静养,闷着吧。她要是想谁了,就让捞月,摘星来跟我说,我派人去押着那些人过来。” 程迪智就这样做了决定:为免奇瑞说出些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让她见外人为好。 身边许多亲人,延仲,若瑶,如嫣,还有程迪智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不愿让人知的事,而张奇瑞,她都知道。 至幸堂大门侧,苏若瑶倚着门侧望着他们谈话:一官对延仲真是掏心窝地偏爱,一谈就是大半天,讲得那么细致,这也是因为延仲的优秀。 延仲也听得仔细,认真,看来是将他父亲的话都牢记心中了,这样才会更得父亲的欢心。 可我,在这里为谁开心呢? 曹如嫣在后面看着:瑶姐姐,家公和夫君谈话,该避开才对。 你那么入神地看着,似乎还心神不定,可不能这样啊。 希望你此刻在看延仲。 程迪智聊完后,程延仲留他吃晚饭,但他没有留下,以免跟苏若瑶一起,面对延仲,尴尬。 晚饭时,苏若瑶提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很兴奋:“延仲,你与我妹妹若琪有一面之缘,你还记得他看你的眼神和表情吗?” 程延仲被问的奇怪:“若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记得她的样子,眼神,表情也不记得。快两年了吧,那是在她临终之前,只记得她性情古怪,一会安静,一会暴躁,这可能与她那时的病情有关。若瑶,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啊。若琪走了那么久了,让她安息吧,别说了,免得你难过。” 苏若瑶一点也不难过,反倒很开心,抓住程延仲的手不放:“延仲,你知道吗?若琪离世之前,跟我提到你时,脸上满是笑容,自从生病后,难得一见的笑容。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懂,她对你一见钟情,她爱上你了。如果若琪还活着,我必定要为她找个可靠的人家。” 苏若瑶说得越来越激动:“但谁都不可靠,只有你才靠得住,是她心里的归宿。延仲,如果若琪活着,让她做你的妾好吗?只要你让她一生平安,偶尔陪她一次,她就会满足。” 程延仲没有忘记苏若琪是喝了他买的羊肉汤而死的,而他对苏若琪,只是愧疚,谈不上感情。 他放开苏若瑶的手,关心却不知所措地问:“若瑶,你今日问这个问题,是怎么了?这,让我怎么回答?” 曹如嫣看苏若瑶很不对劲,就说:“纳妾这件事,我可以为延仲做主。我想,瑶姐姐的妹妹定和瑶姐姐一样漂亮温柔,找人喜欢。我乐意接受瑶姐姐的妹妹,但是瑶姐姐,你可不能把若琪姐姐当做你的替身来伺候延仲。你可别忘了,你是延仲的初恋,要和我一起,永远陪在延仲身边。” 曹如嫣这意味深长的话,让苏若瑶感觉到什么,回答得很不自然:“哦,这当然是。” 她心中想着:如嫣你能够猜到我的心思,我确实是想让若琪代替我,但你这么说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吧。 程延仲觉得苏若瑶和曹如嫣说话都稀奇古怪,尤其是苏若瑶,他再次关心地问她:“若瑶,你是想念妹妹了吗?” “嗯。” 苏若瑶对程延仲无奈却没说出口的拒绝不太开心:算了,即使延仲答应了,若琪也不在了答应又有何意义? 他不答应,才说明他心里只有我和如嫣,这样我才能放心如嫣。 只是延仲,你心里有如嫣就好了,淡忘我吧。 晚上,苏若瑶与敏嫣交代好,打算去馆娃斋。 程延仲却突然出现,背后拥抱,闻着她的脖子:“建兰香味,就像我初遇你那样难以忘怀。若瑶,以前一直生活在草木皆兵的恐惧中,让你日夜害怕,不得安宁,所以你我之间也不开心。现在没人可威胁到我们了。就让我们回到初爱时的那段时光吧。” “如嫣告诉延仲的吗?如嫣真懂我。延仲你也是。” 苏若瑶敷衍着回答,想着:今晚是出不去了,一官要在馆娃斋孤独地等待,而我的心,已飞到他身边。 延仲,你回到初爱的那段时光吧,我真的回不去,从我第一次对你撒谎那天,就注定我们不能一起回到从前了。 只能陪你度过这心不在焉的夜晚了。 苏若瑶还是努力配合着程延仲,巫山云雨之后,程延仲睡了。 苏若瑶却无法安睡,她披上衣裳,去后院,扶着竹子哭泣:“天哪,我该怎么办?” 曹如嫣看到了,也听到了,心里说:瑶姐姐,你不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你想过不要让爱你的延仲难过吗? 连续几夜,程延仲都来苏若瑶房间,苏若瑶为程迪智着急:一官他是怎么过的? 苏若瑶埋怨程延仲:“延仲,你夜夜来陪我,也不考虑如嫣会怎么想?忘了你以前伤她的心伤得多重吗?” 程延仲舒服着:“如嫣她忙着家务呢,叫我别烦她。她说要去摆摆架子,教训一下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她还告诉我,怎样抓住女人的心,别让你这个仙女飞走了。这个小丫头,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抓住女人的心,我听着直笑。她懂什么呀?” 程延仲吻住了苏若瑶。 苏若瑶大概明白了:如嫣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炫耀的人,她这是在让延仲看着我。 况且她现在一心想要孩子,不应一直把延仲往我这里推。 她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的变心,肯定是。 但她是怎么发现的? 一番浪漫之后,程延仲去看苏若瑶的习字,拿起一张,念到:“程一官?我们程家好像没有这个人?” 苏若瑶心里砰砰直跳:还好延仲不知他父亲以前的名字。 苏若瑶想了想,回答:“这个名字‘一官’,听起来适合做孩子的小名,延仲,你觉得呢?” “一马平川,心之官则思,不错的名字。” 程延仲夸道。 尽管骗过了程延仲,但苏若瑶心里一夜静不下来。 刚巧第二日,程延仲带着贺礼去他二叔程芝虎家:“恭喜二叔得一孙女。” “延仲来了,听听二叔给孙女去的名字,程婕,你觉得如何?” 程芝虎兴冲冲地问。 本书来自 第三十章 欺骗,返回,孽爱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刚巧第二日,程延仲带着贺礼去他二叔程芝虎家:“恭喜二叔得一孙女。品书网 www.vodtW.com” “延仲来了,听听二叔给孙女去的名字,程婕,你觉得如何?” 程芝虎兴冲冲地问。 “程婕,听起来像是正杰,正杰人士,好听。汉成帝妃子班氏就是班婕妤,还有女才人之意,好名字。二叔为孙女的名字想了很久吧?” 程延仲蹲下身去看刚出生不久的侄女,对她说:“程婕,伯父给你一小名,叫‘一官’,喜欢吗?” 程芝虎拉他起来,严肃地说:“延仲,你怎么用这个名字赠给程婕做小名?你还不知,‘一官’是你爹小时的名字!” “啊?” 程延仲纳闷了:这不是若瑶说的小名吗? 她怎么这么巧,把爹曾经的名字当作孩子的小名了? 程延仲先解决眼前的尴尬,对二叔说:“这个,延仲还真不知。” 回到至幸堂,程延仲就对发呆的苏若瑶关怀地说:“若瑶,昨日你写的‘一官’二字是我爹以前的名字。今日去二叔家,才知道。以后切不可说或写了。虽你是无意的,但是让爹知道了,会觉得我们对他不敬。” “这么巧吗?” 苏若瑶假装无意,但心里不安得要命:还好延仲这么相信我对他真心。 可我宁愿他怀疑我,甚至对我动手,我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些。 曹如嫣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确定苏若瑶完全变心了:瑶姐姐,我心里还是把延仲放在第一位的。 你变心了,那我只能为了延仲,对不起你了。 我不想让延仲难过。 所以,从此以后,你再难离开至幸堂。 晚上,曹如嫣在苏若瑶面前,叫来了蔡禾苗,敏嫣,说:“敏嫣会唱些闽南小调,以后,凡是大少爷留宿我房里时,敏嫣过来服侍,唱些小曲。禾苗你去伺候苏夫人,玩点玩偶什么的,不要让苏夫人寂寞。更重要的是,禾苗,你会些功夫,鼻子也灵,要保证苏夫人安全过夜,知道没?” “奴婢知道了。” 蔡禾苗回答。 曹如嫣看看苏若瑶,苏若瑶不敢看她疑心的眼神,回了句:“如嫣还是那么小孩子气,五花八门的,想到听小曲了。” “瑶姐姐不会怪我抢走你的敏嫣吧?” 曹如嫣说话中已明显话中有话。 苏若瑶已完全肯定:如嫣怀疑我,甚至知道了。 她这是要让禾苗看住我这只偷腥的猫。 可我不能这样下去,无情地面对延仲的真心,却整天整夜地想着一官。 无耻低下的女人! 以前别人这样骂我,都骂得对。 等到一天白天,苏若瑶趁着曹如嫣出去查看家事时,去了一趟馆娃斋,将自己这些日子不能和程迪智相会的原因和痛苦说了出来:“一官,这样的日子很难过,我受不了。” “那就这样吧,若瑶,你几时能出来与我会面就几时出来我吧。我们主要是为了延仲好,对吗?” 程迪智也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他也无奈:“这就是咫尺天涯吧。从我们醉酒那夜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若瑶,就算我们只能十天相会一次,也是上天的恩赐了。”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苏若瑶生气地站起来:“你说过谁也管不了我们,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懦弱?我不要这样,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已想好、、、、、、” 程迪智为她的想法拿不定主意了,时而坚定,时而纠结:“真的要这样吗?” “你不敢吗?” 苏若瑶目视他的双眼。 程迪智在伦理和爱中选择了爱:“若瑶,我会陪着你。” 温暖的眼神,坚定的声音,让苏若瑶坚持了这条爱的不归路。 回到至幸堂,前院。 苏若瑶向程延仲,曹如嫣说了一件重要的事:“延仲,如嫣,现在我们的日子安定下来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完成了。我会离开你们,离开福建一段日子。” 这如同从天而降的消息,让程延仲大惑不解:“离开福建,去哪里?若瑶,你一人出去很危险,你有什么事,我令人代你去办。”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我亲自去不可。” 苏若瑶态度坚决:“我要送我妹妹的骨灰回陕西安葬,并为她守墓一段时间。” “若瑶,你让若琪陪在你身边不好吗?一定要把她孤独地安葬在你的家乡?什么守墓,我听都没听说过。守墓之后,然后你自己又回到福建来?” 程延仲一连串的疑问,不愿苏若瑶离开。 苏若瑶表情不变,说:“魂归故里,这是家乡的习俗,正是为了不让她孤单,我会在家乡为她守墓一段时间。” “要多久?” 程延仲已开始生气,又紧张。 “三年。” 苏若瑶面不改色。 程延仲乱了,在原地走动,他无法接受:“若瑶,你离开我三个月,都会让我觉得久,何况是三年?陕西草寇,灾荒,你让我如何忍受天天对你的担心和思念的三年?” “我不愿若琪妹妹孤苦伶仃,至今无归宿。” 苏若瑶坚持说。 程延仲想到办法,抓着苏若瑶的手说:“你不是说,若琪喜欢我?我现在纳若琪的阴魂为妾,等我们百年之后,安葬在一起,你就不用千里迢迢地赶回陕西,一走就是三年。你说好不好?” 程延仲在求她。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延仲免去相思之苦,也能满足瑶姐姐的心愿。瑶姐姐,你说过,如果若琪活着,希望延仲纳她为妾,这样不正好?” 曹如嫣表示赞同。 程延仲更握紧了苏若瑶的手:“你看,如嫣都觉得这个办法好。” 苏若瑶拉开程延仲的手,还是固执己见:“若琪妹妹不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延仲你也别勉强自己了。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你真的要这样吗?” 程延仲发火:“若瑶,你从不这样固执!” “延仲,请你理解我,我有我的信仰和习俗。” 苏若瑶虽生气,但底气不足:“我已备好马车,今日申时出发!” “原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刚才不是和我,如嫣商量,是在通知我们一声。” 程延仲质问:“你把我当夫君了吗?你把如嫣当妹妹了吗?” “延仲,三年后重聚。” 苏若瑶生气之后还是温柔地说了句。 程延仲气呼呼地望着广阔无垠的闰竹园,不说话。 苏若瑶了解他的不舍,但还是狠下心来,说:“我的衣物已收拾好,现在回房间拿。”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程延仲转身对苏若瑶的后背说反话。 苏若瑶在房里哭:延仲,对不起,我骗了你。 曹如嫣觉得苏若瑶这次固执地奇怪:她不是在耍性子,也从不这样执意。 延仲给她出了个绝佳的主意――纳若琪的阴魂为妾,这样就可让她不必再颠沛流离,可她以一个说不过去的理由――习俗,拒绝了。 这不对劲。 现在,延仲因她气成这样,她也不安慰一下,似乎是要诀别一样。 曹如嫣让程延仲心情安稳些:“延仲,既然瑶姐姐要暂时离开返乡,这么大的决定,定是做了很久的。我们为她想想,她与我们一样,有家乡父老,会想家。你派几个得力的手下护送,每到一处,就给你写封信,稍解相思。这样也好啊。” 程延仲被说动了一些,曹如嫣趁此说:“脸别板这么紧了,等下我们要去送瑶姐姐,你可别这副表情啊。要不然,她一路难过地回家,你忍心吗?” “也只能如此,照你所说,如她所愿。” 程延仲叹气:“我去亲点几个士兵。” 傍晚申时,程府前,苏若瑶抱着苏若琪的骨灰盒,即将离开。 程延仲,曹如嫣去送苏若瑶。 程延仲虽没生气了,但还是不开心:“一路顺风,记得写信。” 苏若瑶对他说:“保重。” 曹如嫣说:“瑶姐姐,外面兵荒马乱的,要按时回家啊,这里是你的夫家,也是你一生的家。” 苏若瑶对她笑了:“等我按时回来时,要看到你给延仲添了两个孩子,如嫣要辛苦了。” “我舍不得你走。” 曹如嫣笑着笑着,就落泪了,抱着苏若瑶撒娇一下。 “好了,你现在要管理整个程家,别动不动落泪,否则让人看见,会没有威信。” 苏若瑶上了马车,看到程延仲的不舍,难过,夹杂着生气的复杂表情,她放下了窗帘:做了这遭雷劈的事,要说多少句对不起? 马车离开泉州府不知多远了,已是亥时,停下了。 程全出现,以程迪智的命令将程延仲派来的几位士兵全部收归到程迪智手下。 然后在夜幕下,带着苏若瑶调转马车,返回泉州府,南安县,程府,惜秋园,馆娃斋,与等候在那里的程迪智相拥在一起:“一官,从此以后,我们可以每天在一起了吗?” “是的,若瑶,我们可以每天不分离了。你做到了,你比我勇敢。” 程迪智抚慰着她一整天担惊受怕的心。 苏若瑶突然在他肩膀痛苦:“一官,我离开时,延仲来送我,他好难过。我凭什么让他这么难过?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他,各种谎言,假话,欺骗,数都数不清。延仲他认识我以来,对我,只有好,无尽的好。他犯了什么错,要被我这样欺骗?本书来自 第三十一章 惜秋园享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放声哭吧,把你的自责连同我的自责都哭出来吧。品书网 www.vodtW.com不仅你骗了延仲,我也一样。” 程迪智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苏若瑶跑到门外,对着夜空说:“刚才我一路回来,经过泉州府,南安县,程府,惜秋园,馆娃斋,我感觉自己为了一己私欲,摒弃了道德,伦理,真实,善良,夫妻情意和所有的美好,才换得我们的相守。今晚无月,是否老天也在斥责、辱骂我们的邪恋?” 程迪智也不轻松:“若瑶,我说过,不管佛怎么说,天主怎么看,我们已经相爱了,在惋春园时,就纯真地相爱了,别过于自责,否则,这好不容易换来的相守就没有快乐可言了。” “今夜无月,无星,别看了。去休息,等待明天太阳出来。” 程迪智说:“你这一走就到了泉州府外,一走一回,已是丑时,再不休息就到了太阳出来了。” 哭了很久的苏若瑶在入睡中想着:好不容易求得的与一官永远相聚却是以泪水开始。 安慰苏若瑶的程迪智对未来也是一片迷茫:能相守多久呢? 过一天算一天吗? 第二天,苏若瑶醒来,没有见到太阳,而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程迪智呢,站在门口,望着延绵细雨失神。 苏若瑶瞬间难过了:“一官你昨日说今早起来,太阳会出来。” 程迪智立刻打起精神来:“是我糊涂了,刚过秋分,这是秋雨。” “秋分?秋分?” 苏若瑶念着,这个“分” 字,让她的心一上一下。 程迪智看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样难过的相守有何意义? 他催着她说:“若瑶,我肚子饿得慌,一直等着你起来做早饭,但这个时辰,就只能吃午饭了。” “我就去做一顿好吃的给一官。” 苏若瑶解脱了一些不安,来到厨房,生火,煮饭,炒菜。 程迪智在一旁,看着:“怎么不叫我帮忙呢?我可闲着呢。” “这些家事,我都是手到擒来,一官只拍你会碍手碍脚。” 苏若瑶边炒菜边说。 程迪智笑了:“若瑶忘了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看我露两手,否则还被你小看了。” 于是,程迪智也炒了两盘菜。 吃饭时,苏若瑶一数,很可惜地说:“我们两人,做了七道菜,一天也吃不完啊。一官,以后不可这么‘朱门酒肉臭’了,我不喜欢。每餐都不可超过四道菜,不多不少。” 程迪智笑着看她一会,看得她不好意思:“一官,吃饭就好好吃饭。” “若瑶,你不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像是妻子在数落丈夫一样?” 程迪智问:“宁静富足,如溪水长流的生活,有恋人相伴,多么惬意。” “妻子数落丈夫?” 苏若瑶在现实和遐想中徘徊中,走入了美好的遐想:“虽然你我相隔了一代人的时光,但相遇了,相爱了,在惜秋园做夫妻,也好。” 吃完饭,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苏若瑶一一做好。 看着外面的淅沥小雨:“可惜不能出去散步,说说心声。” “有伞在手,还怕这淅沥小雨?” 程迪智撑开伞带,手挽手,她出去。 “若瑶,今日一起来就是不断的家务,然后是无聊的雨中漫步。你觉得有趣吗?” 程迪智聊起来。 苏若瑶接着伞边低落的雨滴,撒在程迪智的脸上,说:“先告诉我,你开心吗?” “开心,” 程迪智心满意足地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静,舒适,无人扰,期待了多久的生活。有何不开心之处?” “这也是我开心有趣的理由。” 苏若瑶从伞下跑了出去:“这样的小雨何足挂齿?不必撑伞!” 她跑到一棵柏树下,发现这棵柏树枝繁叶茂,可为人遮风挡雨,想绕着它与程迪智跑着玩,但程迪智扔掉伞捉住她,深情,细腻地吻着。 她背靠柏树,两人在细雨中,轻声呼吸着,透着气。 而在柏树的另一面,是程延仲雕刻的“家谱” 。 一晃几天过去了,程延仲在至幸堂已等得不耐烦了:“这些个护卫都是功夫了得的,怎么这么办事?命令好要每到一处就写信回来,可到现在,估计若瑶已过长江了,也不见一封信来。等这群人回来,我得教训,降职,不过这是三年后的事了。” 馆娃斋里,苏若瑶也是思念难耐,但她想的不是程延仲,而是儿子程乾,想得无心打扮,更别说做饭洗衣了:虽然他至今都不理我,但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在我肚子里睡了十个月,我不怪他不懂事。 程迪智在一边假装不在意地说:“昨日我去至幸堂和程乾玩耍。听说他已想着要练剑了,如嫣说他爬到凳子上,顺着凳子爬到桌子上,取下延仲挂在墙上的剑,然后顺着桌子凳子爬下来。” “听得我心惊肉跳的,程乾他没事吧?他才一岁多。” 苏若瑶紧张起来。 程迪智放松地说:“他好得很,人还没一把剑那么高,就抱着剑去找延仲炫耀。结果挨了延仲一顿打,丫环们也都因此挨罚了。后来,延仲令人去买了一把小木剑给程乾。听来真让我又气又笑。程乾顽皮地超过了延仲,这么小就挨打。” “我这悬着的心才放下。” 苏若瑶说完后开始梳头,打扮。 程迪智给了她一件任务:“我见到延仲,一个男人却思绪万千的样子。若瑶,你离开至幸堂已七天了,估算着,如果往陕西走的话,现在应该已到了江西九江。而延仲至今未收到你的一封信,他烦躁不安。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 “哦。” 苏若瑶明白程迪智的意思,取来纸笔,却写不出一个字:“我该怎么写呢?” “让他知道你平安,让他安心事业。” 程迪智说得很简单,但心情沉重:这是父亲在教唆媳妇如何欺骗儿子吗? 苏若瑶留着泪写下:夫延仲,妹如嫣,儿程乾,吾已平安达九江,即将渡江。 望夫执事重,莫以妾为念。 若瑶。 崇祯十六年八月二十五。 眼泪滴落在署名处,墨水散开。 苏若瑶将写好的信交给程迪智,默然说:“又骗了延仲。以后这样的欺骗将远不止这一次吧?” “我们不是恶意的,都是为了延仲开心,安心于事业。若瑶。” 程迪智欺骗苏若瑶,也欺骗自己,然后叠好信,装在信封里。 苏若瑶摸去眼泪:“我去做饭吧,那样可以摆脱延仲的困扰。” 但眼泪又夺眶而出:“延仲想念我,夫思妾,此乃天经地义,为何成了困扰我?” “若瑶,慢慢地,习惯吧。” 程迪智也到了不知怎么劝说的地步,想起自己曾次次为若瑶解除心中的困惑,而今,自己和她一起在迷雾中。 如果这是迷雾,那就永远迷失在这迷雾中也好,可还要时常出入迷雾,这样怎能永远快乐? 程迪智想着。 看来他已经迷失了。 与其说他们迷失在惜秋园中,不如说他们迷失在自己的心里了,但真爱所驱,何物能阻? 程迪智带着苏若瑶来到捧心池,等着她的微笑:“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官在惋春园时,为我一手一脚做的小木船,叫一叶兰舟。“苏若瑶盈盈一笑,在程迪智眼里,初秋变成了仲春。暂且忘记烦恼,他们划船到了池中央。苏若瑶躺在程迪智永远对她温暖的怀抱中:“一官,我们就这样躺在捧心池中央,哪也不去了,就没有难过了。”“可是、、、、、、”程迪智还未说完。苏若瑶将两支木浆扔向了岸边。程迪智宠着她说:“好好,听你的,看你肚子饿了怎么上岸。”苏若瑶在他怀中,沐浴着他无边无际的爱:“一官,在惋春园时,你真坏,每日来帮我煎药,骗我说是为了积德,其实在打我的主意,坏人。”程迪智也低着头看着此刻调皮的她,想起以前:“那时你胆小害怕,连跟我说话都不敢。我在浣纱亭望了你半天都没望到,你却一直躲在柚子树后不出来,胆小鬼。要是那时我说喜欢你,你还不吓得话都不敢跟我说,整日躲在惋春园?”“反正你那时就是在打我的主意。”苏若瑶固执地笑着。程迪智抱起她来:“就算我是小人,打你的主意,但终于被我打到了。若瑶,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教你划船后,你始终不愿一个人划船?我教你踏水后,你也不愿一个人踏水?”“明知故问,心怀不轨,人家不想一个人玩啊。”苏若瑶伸手玩起了池里的水,手细长优美,水顺着手指尖一路而下。“那你想和谁一起玩?”程迪智被她说得心里满是细柔的喜悦。“不告诉你,一辈子都不告诉你。”苏若瑶展开双手,要拥抱蓝天的样子。程迪智还有问:“但有一件事,你要告诉我。记得有一日,我去惋春园晚了些,见到你用瓦片在墙上写字。你看到我,就赶紧用瓦片刮掉墙上的字。我问了一句,你就满脸云霞。告诉我,你写了什么,要不然就永远在这捧心池,再不回去了。”本书来自 第三十二章 世外桃源难忘人世牵挂 - 沉鱼泪 - 乐晨夕 “真是无商不奸,无盗不坏。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笑着问:“人家那点事你都记得,真想知道?” “说还是不说?” 程迪智吓唬的口吻。 苏若瑶转身面对她,笑脸莹莹,向天空喊出自己隐藏了两年的心声:“程一官,你今天回来吗?程一官,你今天回来吗?程一官,你今天回来吗、、、、、、” “会,只要你乐意,我每天都会来。” 程迪智感动地放下男人的尊严,滴了一滴泪:“早就想到,你在那时,已于我有意,只是苍天弄人。” 苏若瑶看她感动成这样,就轻声问:“我们,可以离开捧心池了吗?” 程迪智这会怎愿离去,脉脉含情望着她:“若瑶,我们等待了太久,浪费了太久。” 苏若瑶也情不自禁地点头,任程迪智褪去她的衣裳,躺下。 程迪智伏在她身上,她闭上了双眼,呼吸加促。 程迪智不是第一次赏阅她的玉体冰肤,和无须附加也不可再减的脸庞,吟诵了一句:“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 苏若瑶听到这句,立刻睁眼,起身:“一官,我们回去吧。” 程迪智已兴奋到极点,不愿回去,强行吻她,舔她的每一处。 在她的拒绝中,他的无法自控中,船翻了,苏若瑶只好裸着身子游上了岸。 程延仲的兴奋也降下来了,为她捡回湿淋淋的衣裳,给她披上:“不开心就回去吧。” 声音中没有半点责怪。 “对不起,一官,我不该这样对你。” 苏若瑶说出原因:“在惋春园,与你醉酒的第二日,我想溺水自尽,延仲看到,将我救起,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陆游的词。我忘不了啊。为什么在这捧心池里游荡,还会忘不了缠绕在我心的延仲呢?” 回到馆娃斋,程迪智也毫无办法来了,曾叱咤风云的海盗王,却困在了一个“情” 字上,对爱人的痛苦束手无策:若瑶的痛苦是她的丈夫延仲,是我的儿子,不能视为不存在。 如此,即使在这世外桃源也要面对现实了:“若瑶,延仲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可摆脱。虽然我们的爱是纯洁的额,但我们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就不能让他难过,也不能让毫无过错的延仲成为我们痛苦的根源。” “我懂,可是我们如何能蒙骗自己这里?” 苏若瑶坐着,摸着自己的心脏处:“如何能在想到他的时候还昼夜寻欢?” 程迪智转身说:“时间会让我们习惯的,让延仲成为我们的亲人,已想到就开心的亲人,而不是痛苦。今日,你应该已到了武汉,给延仲写信吧。” 苏若瑶又是提笔落泪,将写好的信交给程迪智:“拿去骗延仲吧。” 程迪智抱住苏若瑶,似乎精神摇曳不定,但还是定下:“我曾抢,曾偷,曾劫,曾盗,都没有觉得哪次有这么卑鄙。可是,即使这样,所有的信仰和道德都败给了对你的爱。若瑶,就这样,有一日开心,就开心一日吧。” 苏若瑶心中痛苦得全身无力:“一官,我不会无视佛得说法,也不会避开天主的看法。是我给你们父子带来灾祸,难堪,那么将来佛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就下,永不得超生我也无悔。若是遇上天主,让我入地狱我也去,就算在炼狱里洗净灵魂我也愿意,只是洗不掉我对你的爱。总之,永远不进天堂,我也心甘情愿。现在,就让我陪你快乐每一天,按时给延仲写信。不让你难做,也不让延仲受相思之苦,但愿他在漫长的等待中,能忘却我和他的曾经。” “快乐你与我共。身后事,你上天堂,去极乐,我下地狱。若我说不过阎王或是天主,我不会让你一人下地狱,会陪你一同受苦。能与你相遇相爱,就算没能永久相守,能永生一起受苦也好。” 程迪智着不是在发誓,而是说出他的心言,声音深沉,眼神凝邃,像他的爱一样温煦,和蔼。 苏若瑶一如既往地感动着:“你是海盗,一个骗我的海盗,我也相信了,谁让你能盗走我的心。” “我只恨自己没能让你拥有梦想中放纵的爱,总是要担心,为难,” 程迪智疼惜地抚摸她刚才弄得湿润的头发。 她无怨:“在你的呵护下,我的感情已足够放纵不羁了,这,已满足了。” “在我人生的志高点,即将衰退时,霸占了正怒放的你,若有反悔,随时退出,我随时接受,为你掩饰好一切。” 程迪智这样无条件的爱确实放纵到极点了。 但苏若瑶不是这样的人:“没有反悔,只有永远的延续。” 一番交心后,有情人相拥在一起,准备要勇敢地面对内心的谴责和灵魂的惩罚。 苏若瑶离开至幸堂大概一个月了。 程延仲来到父亲居住的炳炘堂,向他汇报目前生意的情况:“爹,目前瓷器买卖维持原来良性发展的状态。在药工厂,我低价处理了一批积存的货物,销毁了变质的货物,然后去和原来的客户洽谈,力求拉回他们,并通过他们寻求新的客源。但因之前的名声不好,这的确难做,不过我不想放弃,将原来辞工的有经验的老工人高薪聘请回来做指导。现在,药工厂已恢复了进货,加工,销售的正常盈利状态,但利润还是远不如瓷器营销。不过,延仲会想办法的。” “延仲,爹果然没有看错你,继续加油,前途无量。” 程迪智夸赞:“爹会去看你的成绩,让你的兄弟们都以你为榜样。” 程迪智说的有些浮夸,但程延仲也不是在乎这种小节的人,他拿出一张纸,得意地说:“爹,这是程乾的作品,送给你。” 程迪智拿过一看:“有进步了。” “爹,不早了,延仲就不打扰爹了。” 程延仲说着,就起身了。 程迪智说:“延仲,以后我想早睡,有什么事,戌时之前来找我。” “好的。” 程延仲没有多想,也想不到什么。 程迪智所谓的早睡,当让是为了早点来到馆娃斋与寂寞了一天,等了他一天的苏若瑶相聚。 今晚,苏若瑶听他讲:“延仲不负我望,将瓷器营销做得风生水起的同时,又将濒临倒闭的药工厂挽救回来,让它起死回生,走上正轨。若瑶,听了这个好消息后,觉得怎么样?” “与其因延仲痛苦,不如为延仲的成就而共同庆祝,我们怎么庆祝呢?” 苏若瑶歪着头微笑,藏起心中的点点隐痛。 程迪智也舒心了:“送你一件礼物,就当为延仲庆祝。看吧,这是程乾写的。” 苏若瑶拿起来一看,怀疑地笑了:“虽是歪歪扭扭的,但怎么看,这个‘程’字,都不像是个一岁多的孩子能写出来的,一官这是在哄我开心吗?我才不会被这些小把戏给骗了。” 程迪智得意了:“这是如嫣抓着程乾的手,一比一画写出来的,花了几天的时间。延仲说,要让程乾学会一个字,才让他练剑,先文后武。这个‘程’字,不知如嫣花了多少工夫才抓着程乾给画出来。我想程乾也还不知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能写出来就不错了。这是延仲送我的,我本想送你,可你说是把戏,那就不送你了。” 苏若瑶抢过来:“说好送就送嘛,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她笑容温和,尽显母爱:“延仲和如嫣对程乾的教导可真用心,才一岁多就习字,练剑。唉,难怪我以前一直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是外人。” 苏若瑶最后还是有点失落,但很快化失落为启迪:“我真傻,程乾这么求上进,我难过什么呢?” 然后幸福地窝在了程迪智的怀中。 “若瑶,想得通才会快乐。” 程迪智表扬她从自心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了。 闰竹园内,曹如嫣每天都花了大量的心思在家事上:下令将家宴的地址从至幸堂改为原来的建安厅,这是因为至幸堂本就是住所,不宜大摆宴席。 然后是将家宴从每月逢三,六,九改为逢九,以减少开支。 这些都是她早就实施过的,但因为大夫人的阻挠而终止,现在又可重新计划了。 了解了各房的情况,查阅了账房的账簿,渐渐地,曹如嫣对程家的全部家务都心中有数,指挥地得心应手,也不用花那么多时间了。 但是,有两件烦心事。 路过礼院时,听到六少爷程延嗣害怕的哭声“有鬼,争妍姐姐变成了鬼” 。 路过福院时,见到六小姐程子令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外面,没人管她,更别说教她念书,女工了。 禛院内,五夫人整日哭,想念自己的儿女,但是见到曹如嫣来了,她毕恭毕敬的,现在她没有大夫人撑腰,什么底气都没了。 禄院内,四夫人也无心教女儿程子节念书,只是一直念着:“子节,你那个不中用的延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曹如嫣想到自己该做什么了,就去叫来程延元,一起去炳炘堂,跟程迪智说明情况和他们的想法,请求他开恩。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三章 孽情也如蜜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迪智放下书,问:“如嫣,你这么说,那我不得不提起那件令你伤心的事,你的五娘欲置你于死地,却害死了你的女儿。品书网 wWw.Vodtw.com延元,你四娘对你的残害还历历在目吧?你们真能如此宽宏大量?” “爹,伤痛自然难驱除。但一味地急着仇恨只会让自己不开心。血海深仇,已然发生,报了仇又能如何?何况,延嗣和子令年幼,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们都需娘亲的照顾。延兆三弟也不宜一直住在二叔家里。他心思重,在二叔家惹来的闲言碎语会让他更加无法静心。二叔也不会开心,只是不便说。” 曹如嫣说出自己的看法。 程延元接着说:“爹给延元的奖赏也足以抚平延元曾经历的苦难。爹给四娘,五娘的惩罚已经足够让她们明事理,改过自新了。爹,谁也不想听到闰竹园内都是四娘五娘的思子哭声。所以,大嫂和延元都请求爹让四娘五娘的孩子都能承欢膝下,笑逐颜开,让程家合家团圆。” “豁达大度,心胸开阔,担得起爹对你们的期望。四娘五娘受了许多惩罚,也该明事理,懂是非了。就依了你们,去让四娘五娘带着孩子,各自团聚吧。让她们在家宴上别再苦着脸了,多些笑声。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程迪智答应了:把这个功劳给如嫣和延元,帮延仲如嫣和延元立威。 于是,曹如嫣把程延嗣,程子令送回禛珙院:“以后五娘可与延嗣,子令一起来家宴了。” 五夫人弯腰鞠躬得差点下跪:“如嫣,谢谢你。以前,五娘对不起你啊。” “以前的事,再提无用。五娘,家庭和睦为重。” 曹如嫣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程延元去他二叔家,领会了三少爷程延兆。 五弟领三哥回家,真是个笑话,但程延兆已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回来与娘亲和子节妹妹团聚,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禄院门前,四夫人千恩万谢:“延元,四娘对不起你,给你磕头了。” “诶,不必了。三哥,快扶住四娘。” 程延元赶紧说:“四娘,家以和为贵,延元祝四娘,延兆三哥,子节妹妹,永远笑脸无忧。” 程延元也不愿多说。 四夫人,五夫人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家中改朝换代了,自己也要本分做人了。 她们一起去至幸堂拜访曹如嫣,一堆感谢话后,曹如嫣谦辞拒绝:“四娘,五娘过奖了。如嫣斗胆说件事,望四娘,五娘能汲取教训。四娘的儿子延兆,五娘的儿子延嗣都有爹管教,但四娘的女儿子节,五娘的女儿子令,还是要由你们自己一手教导才好。前有争妍,怀素这不开心的教训,大家也都不愿再提这伤心事。只望子节,子令在娘亲的教导下,将来能以名门闺秀的身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为妻。” “多谢如嫣的祝愿。” 四夫人和五夫人带着被曹如嫣婉拒的礼物离开了至幸堂。 她们又来到了铢钊堂,感谢程延元。 程延元以念书为由,很快让她们离开了,但说了一句“让延嗣,子节,子令常来,一起念书” 。 四夫人,五夫人一起回去时念着:“看来,他们还是对我们有抵触。” “不打麻将,不玩纸牌,真难投其所好” “以后安静些吧,在家带孩子,我们两个也掀不起大浪了。” “是啊,现在程家,是延仲、延元的天下了” 。 程迪智将曹如嫣处理家事的方法告诉苏若瑶,苏若瑶夸道:“还是一官的眼光好,没有挑错人,如嫣就是有大家风范和主母气度。” “我的眼光不止于此,还有你。若瑶,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眼光。” 程迪智凝神望着她:“不需多余的诗词为你吟诵。” “只是最美?一官,那我可就怕美人迟暮的那一天了。” 苏若瑶真的担心起未来:“只怕再过个十年、、、、、、” 程迪智止住她的话:“还不明白?我的确为你的美貌所吸引,但后来走进了你的内心,爱就定下来了,不随容貌而改变。那时你毁容时,我不是趁你睡着时、、、、、、” “别说那些了。我就问你,爱真的不因容貌而定下了吗?” 苏若瑶想娇气一下:只有一官才允许我这样。 “真的,若瑶,虽我已过了说情话的年龄,说不出好听动人的话给你听,但你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程迪智牵着想要撒娇的苏若瑶走出馆娃斋,来到捧心池。 一路上,苏若瑶都是依着他,赖着他,靠着他,走过来的,感觉自己比如嫣撒娇还要赖人。 她心中期盼着惊喜,程迪智拍拍她的脑袋:“小鸟依人够了没,看看这是什么。” 梦中的苏若瑶苏醒了,惊奇了:“这么大的,这么大的,这么大的、、、、、、”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 “风车,荷兰风车。” 程迪智告诉她:“我夜晚令人把它安装在池边,它就可旋转,像勺子一样舀水了。” “这舀水的声音真有趣。” 苏若瑶像进入了梦境般:“除了舀水,还可以用来做什么呢?” “还可以让你开心。” 程迪智让她站在一个勺子里,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勺子里,随着风车旋转,他们也转起来。 风车只有四个轴,为了平衡,他们只能对面而站。 苏若瑶挥手问程迪智:“一官,我们在做梦吗?” “这是真的。” 程迪智说。 苏若瑶伸出手:“那你牵着我的手,告诉我这不是梦。” “若瑶,太远了,牵不到。你玩水吧。” 程迪智随她的开心而开心。 苏若瑶就站在风车的大勺子中,问:“一官,那些西洋人是如何想到这样的玩法来解闷的?” “哪里是玩,这风车原本是用来碾谷物,榨油的。” 程迪智笑她可爱:“不填饱肚子,哪有心思玩啊?” “一官把程乾带来玩吧,他不知会有多开心。” 苏若瑶玩疯了。 程迪智心里在现实与迷雾之间:“他还小,等他大点。” 实则程迪智是无法接受:若瑶,我们始终是不论的关系,怎可让幼小纯洁的程乾看到他母亲和爷爷的龌龊? “一官,我学了些闽南小调,唱一支给你听,你听像不像。” 苏若瑶唱了起来,唱得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所有时空。 不知什么时候,苏若瑶被程迪智从风车上拉下来:“玩太久了,沾水太久不好。下次再来玩吧。你唱得闽南小调已像模像样了,回去听我唱一段。” “那我可好奇了,一官唱歌会是什么样子。” 苏若瑶在回馆娃斋的路上走在程迪智前面,哼着小调,还时而舞两下。 程迪智在后面,高兴着她的高兴。 苏若瑶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官,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有惋春园,你在那里有空闲帮我煎药,教我划船,踏水。你有惜秋园,在里面为我建了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捧心池,风车。你还曾带我远航,途径台湾海峡,去金门岛。让我享受到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富可敌国的财富上。一官如果你没有这些,是个农夫,渔民,清官,我们会相爱吗?或许,我现在只是沉浸在你的财富中,而你用你的财富蓄养了我这个宠物。而我们两,都不懂自己的内心。或许,以后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程迪智对苏若瑶的笑还是那般日暖风和:“你问得的确有道理,如果我是穷苦人家,我们会相爱吗?或许你不会爱我,但我会爱你。你见过谁对一个又香又甜的傻瓜,一爱就是三年?” 苏若瑶奇怪了:“一官,说错了吧。从我在浣纱亭求你借钱给我妹妹治病,到如今,才两年。” “在那之前,我在浣纱亭,原先叫芝蕙亭的亭子看着浣衣房,看了你一年,所以,我的爱,如你所说,蓄养了你三年。这些,不用财富都可做到。” 程迪智说着,希望苏若瑶能因此而感动。 她却站着,走不动了,责怪地看着他:“在我去求你借钱之前,你已看了我一年,爱了我一年?是真的吗?我相信你。可你为何在那一年里不告诉我,就那样远远地看着,爱着,有意思吗?” “看着你洗衣裳,就是一种完美的享受,一眼就足够我开心一天。” 程迪智说出他沉重感人的爱。 “但是却让我在不知情下,等了一年,错过了两年。这三年,你都让我白过了。” 苏若瑶跑到沉鱼宫前,懊悔自己未能在惋春园看出并接受程迪智的爱。 程迪智走过来,托起她泪盈盈的脸:“可我们等得云开了。我还有下辈子,你还有一辈子,我们一起还有很多个三年,够我们共享了。” “不够,远远不够。” 苏若瑶踮起脚,与他在夕阳的余晖下相吻。 回到馆娃斋,苏若瑶嗔怪程迪智:“你叫我傻瓜,我也要给你取个外号。” “什么外号啊?若瑶起的外号,我倒是很感兴趣。” 程迪智与她坐在一起,快脸贴脸了。 本书来自 第三十四章 危险,如嫣延仲近在咫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笑他说:“人的祖先叫鼻祖,所谓开山鼻祖嘛。 w w w . v o d t w . c o m‘一官’就是五官之首,应当就是鼻子了。就这么定下了,程迪智,原名一官,外号鼻子。不可更改。” 苏若瑶用自己的鼻子尖贴着他的鼻子尖。 程迪智坐直了,笑得阳光灿烂:“你喊我一声鼻子,我就喊你一声傻瓜,互不相欠。看这两个外号哪个更惹人笑。” “不许你喊我傻瓜,否则不让你说话。” 苏若瑶吻着他的嘴,两人卧倒在床上欢笑、、、、、、至幸堂里,已是晚上了,程延仲还在皱着眉头想事情。 曹如嫣“唉” 了几声。 程延仲知道她不开心了:“怎么了,近日来,是否冷落了我的小如嫣?” “爹交代给延仲的事情多了,吩咐给如嫣的事情也多了,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就是,谁会冷落谁呢?” 曹如嫣夸张地唉声叹气。 程延仲决定要放松一下了:“如嫣,今晚早些睡,明日给你个惊喜。”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惊喜是什么再睡?那样我就可惊喜得久一点了。” 曹如嫣要求说。 程延仲抱起她:“要求太多,今晚就给你个小小的惩罚。” 、、、、、、第二天一早,几乎还未天亮,曹如嫣就跟着程延仲出发了。 她觉得越走越熟悉:“哦,这不就是你以前背我来的秘境,惜秋园吗?还以为什么惊喜呢?” “笨蛋,以前是晚上来的,今日是白天来的,肯定会有不同。” 程延仲肯定无疑地说:“但是要小心,惜秋园被爹封住了,所以我们大白天来,不能让爹知道了,否则会惩罚我的。” 曹如嫣抓住程延仲的手:“延仲,要是没有什么不同,又不好玩,那怎么办?岂不跟没来一样?” “如果不好玩,就是被你说成这样的,回去至幸堂,我惩罚你。” 程延仲吓唬她。 “耍赖。” “跟你学的。” 走过羊肠小道,来到了一个池子:“去障池?爹怎么会给池子取这么高深的名字?像是要参禅一样。” “延仲,那是风车,好大的风车,我要爬上去玩,你陪我玩一天,今天我就不说你无聊了。” 曹如嫣做了两个月的主母,每日端庄贤淑地站着,坐着,难受久了。 程延仲也很久没看到她这样跳起来笑了,就满足了她的要求:两人爬上风车的对面两根轴,转了起来,还泼水玩。 不过他们站的对面两根轴是红色的,昨日苏若瑶和程迪智站的对面两根轴是黑色的,像象棋一样,刚好相反。 程延仲想:爹把风车改造成了玩具,真有意思。 玩了一会,曹如嫣就要出来,程延仲问:“如嫣不是要玩一天吗?我陪着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出来?” “延仲,我们到处看看,肯定还有更好玩的。” 曹如嫣和他一起散着步。 果然,程延仲念着:“勘误宫?这不就是西方的迷宫吗?怎么不取个‘迷失宫’‘迷雾宫’之类合适的名字?” “我们去捉迷藏吧!” 曹如嫣拉着程延仲就要进去。 “等等,如嫣,你身上的胭脂分我一半。” 程延仲想到不会那么简单:“这迷宫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要是找不到方向,出不来,就在墙上做记号,我看见记号就找到你了。” “有那么难吗?我不信。身上,看我进去,马上就出来,轻而易举的!” 曹如嫣跑了进去。 程延仲难都难不住,只好也跟着进去。 两人出来后,曹如嫣嘟着嘴,不说话,程延仲双手摸着她的头:“别低着头了额,抬起来,让我看看,哭了没有。就知道你会迷路,下次不敢乱闯了吧?” “嗯。” 曹如嫣一直往前走,在一片树林前停下:“这不是我们每晚来的树林吗?” “改过林?” 程延仲念着石碑上的字:“爹这是要在惜秋园一日三省吾身吗?不管了,我们玩我们的。” “好美啊,柚树,槐树,桂树,松树,杉树,柏树,还有瑶姐姐和我都喜欢的春兰,蕙兰,建兰,墨兰,寒兰,贺岁兰,四季的兰花,依旧是同时开放,比夜晚看到的更美。” 曹如嫣和程延仲在林子里奔跑着:“延仲,你以前为何不在白天带我来这里,那样的话,我一天就不怪你了。” “根本不会。要是白天来,你只会忙着看花花草草,根本不会想着原谅我,更不会畏惧黑夜而躲在我怀里。” 程延仲取笑她。 “哦,原来那时你满腹心机,刚才真该让你背着我来。” 曹如嫣虽是嗔怪,但笑得笑吟吟的。 他们在柏树面前停下,程延仲说:“如嫣,今日有个绝妙的惊喜,让你好玩得忘不了。” “还要雕刻家谱吗?” 曹如嫣想不到什么。 程延仲摇摇头,从身上拿出一根长绳子,往另外一棵柏树上一扔,绳子紧紧地缠绕在那棵柏树上,程延仲叫曹如嫣“如嫣,站到我身边来” ,曹如嫣站在他身边,好奇“延仲又什么好玩的?” 程延仲走远些,来个助跑,然后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搂着曹如嫣的腰,飞上了那棵“家谱柏树” 。 两人就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面了。 曹如嫣吓得要命:“延仲,我会游泳,可不会爬树,我们下去吧。求你了,我再也不说你无聊了。” “如嫣,扶着树干。” 程延仲说完后,自己抓着绳子飞下地面,让曹如嫣在柏树上哭。 程延仲得意洋洋地问:“如嫣,这样好玩吧?以后我们有空就这样玩,怎么样?” “延仲,你怎么这么坏?知道我不会爬树,还这样吓我。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曹如嫣一阵边哭边喊,喊得程延仲心疼,但他就喜欢这么跟她开玩笑。 程延仲在树下双手摆在身后,来回走着,调戏地说:“如嫣,你跟着我说几句话,我就让你下来。” “延仲,你说,我跟你说。” 曹如嫣没办法了。 程延仲说了起来:“民女,程曹氏,日后当一切从夫君程延仲所言,听夫君所令,为夫君所好,不违夫君意。就这几句,如嫣,柔情地念给我听。” 曹如嫣哭着念了一遍,程延仲摇摇头说:“不够真诚,像是我逼你的。” 曹如嫣不哭了,又念了一遍,程延仲摇摇头说:“不够柔情。” 曹如嫣没办法,扶着树干,像平时在房里,在程延仲耳边一样细语柔情地念了一遍,然后说:“这样好了吗?” “让我再想想,有哪里还不够好。” 程延仲其实已听得心里暖揉揉的,但还想让她害怕一下。 曹如嫣不干了,生气了:“延仲,你是想在这无人之处让我消失,然后娶个新欢回来,何必这么麻烦。我跳下来,满足你的愿望就是了。” “如嫣,别生气。我这不就上来了。” 程延仲像刚才一样,助跑,拉着绳子,飞上去,搂着曹如嫣的腰,飞下来。 曹如嫣刚才那一生气要跳下来还真奏效,程延仲亲她一下:“如嫣刚才所说,可记得?” “不记得,这几日都不会开心了。” 曹如嫣直捶打他,像从前一样。 程延仲心甘情愿地挨着打:“如嫣这顿娇柔的捶打,可比爹的杖责舒服多了。” 曹如嫣停下了。 程延仲拉她去看家谱:“不逗你了。现在说真的,我们的家谱上还缺了若瑶的名字,我现在刻上去。” “那时当然,瑶姐姐给我们写了那么多信,虽然她离开程家时很坚决,但她心里一直念着我们呢。” 曹如嫣说着,半晌,她又板起脸:“不过我不想陪你一起了,我去那栋房子看一下。你自己刻吧,我不管你了。” “如嫣,小心一点。” 程延仲摇摇头:让她开心一下吧,自从管理程家来,难得见她这么爽朗。 曹如嫣走了过去,见到门是从后面反锁的:里面肯定有人,应该是爹吧。 要是被他知道延仲带我来惜秋园,延仲会不又是一顿打? 我离开为妙。 她提脚转身,听到里面传出声音“一官,我只有想到延仲如嫣过得好,才可与你安心地共享此处地闲适” “闲适得让人也变懒了,若瑶在侧,日上三竿了,还不想起床” 。 曹如嫣得腿都要软了:那是瑶姐姐和爹的声音,他们在此偷情? 还一封接一封的信来骗延仲,怎么这么残忍? 曹如嫣感到一阵肚子痛,肯能是刚才跑得太久,延仲搂得太紧,她来到柏树下:“延仲,我们回去吧。” “我刚刻好一个‘苏’字。” 程延仲说。 曹如嫣受不了刚才的恐怖事实:“刻什么刻,回去吧。” “如嫣怎么突然脸色煞白?” 程延仲问,看她很不对劲。 曹如嫣按着肚子:“我肚子疼。” 程延仲背起她,回去:“那就下次来刻若瑶的名字吧。” “下次也别来了,延仲,我不喜欢这里了,别来了好吗?对了,把那根绳子拿下来,免得被爹发现。” 曹如嫣在他背上说着。 程延仲照做,不明白为何开心出来的曹如嫣会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是身体不适吗? 程延仲问:“如嫣,回去请个郎中给你瞧瞧。你告诉我,刚才你看到的那栋房子叫什么名字?”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五章 程延仲彻查惜秋园 - 沉鱼泪 - 乐晨夕 “赎罪斋。 (w W W. V o Dtw . c o M)” 曹如嫣说。 “我猜到肯定是这种名字,难道爹要在惜秋园修身养性?如嫣,你觉得呢?如嫣,你怎么不说话了?” 程延仲赶紧加快了脚步。 回到至幸堂,程延仲请来了郎中,得到一个天大的喜讯:曹如嫣有孕一月了。 程延仲开心得跳起来:“如嫣,刚才还以为你生气了。原来是有孩子了。真不该带你去跑,还搂着你,飞到柏树上,是这样把肚子弄疼了吧?幸亏大夫说没事。如嫣,这次,我要把你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起来。” “我还是很喜欢和延仲一起去林子中奔跑,你带我飞到树上我也喜欢。只是我不喜欢惜秋园。” 曹如嫣虽这么说,但不大开心。 程延仲不知缘由,问:“如嫣怎么突然不喜欢我们的秘境了?那我再找个秘境。可是,如嫣,你有孩子了,怎么还没我开心呢?” “人家是两个人了,这脾气自然多了点了。” 曹如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程延仲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放心了:“以后我是你的出气筒。” 程延仲那么开心,曹如嫣忧心啊:瑶姐姐,你别再出来了,你那不见天日的秘密就永远尘封在惜秋园吧。 我和延仲再也不会去惜秋园了。 此时的惜秋园里,苏若瑶和程迪智在将那些“赎罪斋” ,“改过林” ,“勘误宫” ,“除障池” 的牌匾去掉,换成原来的“馆娃斋” ,“西子林” ,“沉鱼宫” ,“捧心池” 。 两人正热火朝天,喜气洋洋,干活间隙,相识而笑,迎接未来更无忧无虑的日子。 晚上的馆娃斋里,程迪智在二楼看书,苏若瑶今晚不想粘着他:让一官静心看书吧,我去和妹妹说说话。 她站在苏若琪的骨灰盒前,似乎有着天大的喜讯要告诉她:“若琪,你知道吗?时至今日,我才彻底发现,以前我所谓的为你报仇的念头是错误的。你的自尽,是因为我照顾不到,与一官无关。我所要报仇的人,实际是我最爱的人,也是爱着我的人。姐姐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想将自己的一切给他,直到永远。” “姐姐,” 声音从苏若瑶背后,幽幽地传来,又像是从苏若瑶自己心中传来,她转过身去,惊喜地面对着苏若琪的背影:“若琪,转过身来,让姐姐看看你。” 苏若琪继续幽幽地说,声音实在无法辨别是从哪里传来:“我选择死是不想连累你,我从未跟你说过要你替我报仇,因为没有人害死我。我只说过,程延仲爱着你,跟着他过日子,你会一生幸福。但是姐姐有自己的选择,妹妹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姐姐,阴阳相隔,以后我不会再与你会面。但我们有下辈子,让我做姐姐,你做妹妹,我来照顾你吧。” “若琪,为什么你不愿面对我说话。为何你的声音是从我心里发出来的?你转身啊,让我看看。” 苏若瑶舍不得若琪妹妹走,但她的身影还是逐渐消失。 苏若瑶上前抓到的只是空气。 她不知,苏若琪死了,怎会有灵魂和她说话? 刚才的声音,的确是从他自己心中发出来的,若苏若琪转过头来,会发现那真的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沉浸在程迪智的爱中的苏若瑶,只是将这当做一场梦境。 又过了一天,蓬莱轩的大夫人在算日子。 她虽靠喝药维系着身体,但她的样子已是奄奄一息了,与之前的风韵犹存根本无法比,而她的作恶之心是要至死方休。 “捞月,你算算,苏若瑶离开福建几日了?” 大夫人心中清楚着,但还是确认一下。 “刚好两个月。” 捞月回答。 大夫人下令:“摘星,去至幸堂请大少爷,就说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是。” 此时,至幸堂内,程延仲收到了苏若瑶的来信:延仲,吾已达蓝田,风平浪静,勿念。 若瑶。 程延仲兴冲冲地拿着信念给曹如嫣听,曹如嫣完全没心思听:永远这样下去也好,不要让延仲知道真相,否则他会崩溃。 摘星来了,在至幸堂正屋内:“大少爷,夫人请你去一趟。” 程延仲不想去:“爹不是说了,大娘想见谁,必须先问过他吗?” 摘星回答:“老爷一早不在炳炘堂,可能是出去了。夫人急着想见你,说是最后一面,今后不再相见。” 程延仲怕大夫人心情不好,做出傻事了可不行,就去了蓬莱轩。 “许久不见,大娘起色好些了。” 程延仲此刻也是睁着眼说瞎话。 大夫人坐起来一点,艰难地笑:“延仲也学会说假话了。延仲,大娘自觉命不久矣,才找你来说话,这,算是遗言吧。” “大娘心别太低落,你现在这不好着吗?” 程延仲言不由衷地说。 大夫人摇头:“不说这些了。大娘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替大娘完成一件事。去惜秋园,里面有个叫馆娃斋的房子,去里面看看有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虽然你爹封锁了惜秋园,但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你能完成大娘的遗言吗?” “大娘,我去过惜秋园,里面确实有一栋房子,我没有走近,好像不叫馆娃斋。大娘,既是爹封锁了,我进去玩耍已是不对了,你还让我去偷看,这恐怕不行。” 程延仲拒绝了。 大夫人开始上气不接下气,说得很严厉:“你只有去了馆娃斋一趟,看看里面有什么,再回来告诉我,你才会知道我和你从母子成为敌人的原因!” “大娘,你别冲动,我听你的话,现在就去找馆娃斋。” 程延仲敷衍道。 “别骗我,我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想让你亲眼看到。如果你回来后告诉我的与我所知晓的不符合,那就是没有完成我的遗言!” 大夫人使尽力气大声说。 程延仲觉得:是否有猫腻,去看一下。 他就答应了:“大娘,我现在就去,回来后将所看到的告诉你。” 大夫人才点点头,想:程延仲,等你看到了,也不必回来告诉我了。 程延仲对大夫人疑心重重:不是说见她最后一面吗? 怎么叫我去惜秋园后,还要再回来向她报告? 到底什么意思? 虽疑心,但他还是回到至幸堂,莫名地换上了兵士服。 曹如嫣过来一看,顿感不安:“延仲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啊?” “我去船只上有些事。” 程延仲说。 “你以前去调遣船只,也从未穿过飞鱼服,今日是去干什么?我也要去。” 曹如嫣很急促。 “我去一趟惜秋园,很快回来。如嫣,昨日你说不喜欢就别去了。而且你有孕在身,更不能这样爬山涉水了。” 程延仲劝她:“在家养胎,等我回来。” 曹如嫣要全力阻止他去,发脾气说:“你想去刻瑶姐姐的名字吗?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她,没有我!” 曹如嫣将梳妆台上的饰品一扫在地,怒喊:” 要么带我去,要么别去! ” 这没能阻止程延仲,倒让他起了疑心,他一步步逼近曹如嫣:“我是你的枕边人,你这般撒谎,我怎会看不出来? 昨日你在惜秋园见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这么阻止我? ” “没有。 我只知你是去刻瑶姐姐的名字,但现在,我有孩子了,你心里不能有别的女人,除了生意之外,其它全部时间都要陪着我! ” 曹如嫣大喊。 蔡禾苗进来了:“大少奶奶,怀上孩子了,可不能这样动怒,会吓着孩子的。 ” 本来还拿捏不定主意的程延仲,越来越觉得奇怪:如嫣在撒谎。 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温柔地扶她坐在床上,对她说:“为了孩子,别动气了。 我很快就回来陪你和孩子。 ” 程延仲摸摸她的肚子,去惜秋园了。 曹如嫣卧倒在床: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我会拖着延仲,不让他去。 可现在,他去了惜秋园,一切将会失控,延仲,瑶姐姐,我,将来会如何? 这时,敏嫣进来了,对曹如嫣说:“大少奶奶,你可否下令让人事房放奴婢离开程府? ” “敏嫣,这事,你只须与人事房说一声便可,为何还要我下令呢? 你伺候苏夫人的时间不短了,是否知道些不该知道的? ” 曹如嫣叹着气问。 敏嫣回答得很胆小:“是。 ” 曹如嫣告诉她:“敏嫣,你这么害怕,是因你家人都是南安人吧? 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 你要求得一家平安,必须让那个阻止你出府的人同意才可,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一家。 ” 敏嫣失望了。 程延仲这时已从他的密道来到惜秋园,先看到“除障池” 变成了“捧心池” :是西施捧心的意思吗? 怎么一天就该名字了? 而且还很好听。 继续往前走:“沉鱼宫” ? 昨天还是“勘误宫” 。 “沉鱼” 也是指西施吧? 再往前,程延仲觉得不可思议了:昨日的“改过林” 变成了“西子林” ,西子也就是西施。 难道爹和我一样,对这个“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的西施特别向往? 我把对西施的向往都寄托在若瑶身上了,不知爹心中的西施是谁?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六章 延仲看到了剜心的一幕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管这些,继续往前走,找到“赎罪斋”看个究竟,昨日如嫣肯定是看到了里面不干净的东西,今日才会突然性子暴虐。 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走近赎罪斋:咦? 昨日如嫣说的赎罪斋,今日变成了“馆娃斋” ,与大娘说的一样。 “馆娃宫” 是吴王夫差为西施建的宫殿,看来,爹对西施十分仰慕,超过了我啊。 这馆娃斋是紧闭的,程延仲在外面想着怎么进去:是破门还是爬窗呢? 都不必了,他听到声音“一官,今日又是个好天气” “我们可以尽情玩耍了,今日玩什么呢?” “出去就知道了,我们总是有数不尽的乐趣的” 。 程延仲在外面如遇平地惊雷:昨日如嫣是不是听到这样的声音才变得魂不守舍,心情突变的? 这两个声音太熟悉了。 若瑶,你不是来信说回到陕西蓝田了吗? 爹,你不是一直住在炳炘堂吗? 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个馆娃斋里,孤男寡女,这是在演戏给我看吗? 大门打开,程延仲躲到了屋侧,不愿看到的还是出现了:一身深蓝色长袍的程迪智,高贵典雅的男人气质。 紧跟着出来的是着长袖碧绿绸衣的苏若瑶,梳着回心髻,青丝披肩,到了腰,发中打结,半遮脸,似战国,苏汉时期女子的打扮,更是程延仲心中的仙女。 程延仲懵了,惊了,呆了:我在惋春园初遇若瑶时,救起溺水自尽的她时,她就是这身绝美的打扮,已篆刻在我脑海中,太美了。 可她今日为什么这么做? 已明白真相的程延仲还是不愿相信真相,满心等待着苏若瑶和父亲的不得已,苦衷,或是被威胁。 但他错了。 “一官,我来为你击磬,敲钟,你看我击打的好,还是舞得好,若是哪里不好,我就按你得意思改,我只要你满意。” 苏若瑶拿起木槌,开始了飞舞,左右上下,连续,断续,侧身,反转,后身,每一个姿势,都会对程迪智赋以妩媚动人的笑。 击磬,敲钟结束,程迪智温柔地拍手:“没有瑕疵。” “这么完好吗?一官,我还想为你舞一段你喜欢的‘西施浣纱’,我练了很久,今日是展现给你看的时候了,你为我伴奏可好?” 苏若瑶飞一个媚眼过去。 程迪智当然愿意为爱人抚琴一曲,他坐下,拨弄竖琴。 苏若瑶魔幻般地从身上抽出一片透明纱,开始了浣纱的动作。 兰花指勾人,纤细腰诱人,纱飞舞魅人,裙漂荡惑人,发摆动引人,最美的是她一个转身的笑,笑得勾魂摄魄,魅惑得让人灵魂出窍。 程迪智与她相视而笑,和煦,舒适,享受。 程延仲想冲出去问这是怎么回事,却被苏若瑶的舞和笑勾了魂,他想看完这绝美人跳完这绝美的舞姿:若瑶,为何你从不为我舞上这一段? 我是你的夫君啊。 爹,告诉我,是若瑶引诱了你吗? 若瑶,告诉我,是爹强迫你吗? 不,这都不是我想知道的原因。 你们是我亲近的人,身边的人,我信任的人,不是这么无耻的人。 告诉我,你们不得已的苦衷,我为你们解决。 很快,程延仲知道,他们没有苦衷。 苏若瑶跳完“西施浣纱” ,飞奔着到程迪智身边,躺在他怀中:“一官,我为你的舞,有哪点不足?” “若瑶跳的,不管怎样,都没有不足。” 程迪智给了最满意的答复。 苏若瑶坐起来,仰望他:“今生如此,若瑶只为一官跳舞,因为只有一官懂我的心。这是给一官的礼物。” 两人在阳光下的草坪上翻滚,享受着以为只有他们在此的浪漫。 程延仲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片一片地碎,他真想一刀结束了自己:可程乾怎么办? 如嫣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已不是独自一人,我是父亲了。 爹,若瑶,如果我没有家庭,我现在就一死,让你们今生后悔! 程迪智和苏若瑶在草地上浪漫过后,苏若瑶躺在他腿上,整理着散乱的头发和衣裳,一边聊了起来:“秋日的阳光不像夏日那么燥热。” “是特意为我们而绚烂却不夺目的吗?一定是的。” 苏若瑶闭着眼睛享受:“一官,如果我没有为延仲生下程乾,现在是否可以与你在程府大胆地爱,光明正大地爱,像以前一样去海上航行,就我们两,不用管任何眼光?” “若瑶,是否觉得终日呆在惜秋园有些闷了?想去航海的话,今晚准备一下,出去住客栈,明早就可、、、、、、” 程迪智计划着。 苏若瑶转向他:“我只是说说而已,一官怎么当真了?我才不愿出去呢,总要提心吊胆的。住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远离外界的纷纷扰扰吗?真好,一官为我建的重重机关,没有谁进得来。” 苏若瑶今日似乎特别兴奋,不知为何,她又说起:“如果当初没有为延仲生下程乾的话、、、、、、” “若瑶,别老是说程乾,他已经一岁多了,不能视他不存在。” 程迪智提醒她。 苏若瑶知道:“我当然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会不喜欢,虽然他让我和你、、、、、、算了,一官你不是说程府内只有你和延仲能跑过我吗?现在试一下,看你能否跑赢我,我不会让你哦,走吧。” “若瑶别得意,我当然可以抓到你,就不知抓到后,有何赏赐。” 程迪智与她调情。 苏若瑶笑着跑了起来:“抓到再说。” 两人飞奔在西子林中。 程延仲在锥心地痛:若瑶,你怎么可以说你后悔为我生下了程乾? 这么厚颜无耻,肆无忌惮地与爹行不齿之行,说着我的名字,程乾的名字,居然一点不脸红,不愧疚。 程延仲走进馆娃斋:书桌,饭桌,椅子,凳子,梳妆台,柜子,床,一应俱全,这里面还能闻到若瑶的建兰香味。 程延仲打开柜子,搜出里面的衣裳:“爹的,若瑶的,爹的,若瑶的,爹的,若瑶的,爹的,若瑶的、、、、、、” 全是他们两人的,程延仲一件件地扔。 他看到一个柜台上:苏若琪的骨灰盒。 若瑶,你竟让利用自己妹妹来欺骗我,说带着她的骨灰盒回陕西了,却是在此处与爹苟且! 程延仲发狂了,把里面的家具打,扔,毁得稀烂,但还是没能解除自己的恨,这不是简单的夺妻之恨,没那么容易消除。 他听到外面传来程迪智和苏若瑶的欢歌笑语声,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这笑声恶心地刺耳,外面的阳光亮地刺眼! 外面,苏若瑶对程迪智说:“一官,我摘些建兰花,你先回去吧,等我会来,为你做午饭。” “好,等你。” 程迪智放慢了脚步,跑变成了走。 慢慢地,他远远看到馆娃斋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人:这个身影,虽相隔较远,看不清,但一看便知,是他。 回避吗? 怎么回避? 有脸回避吗? 走近了,程迪智看清楚了:戴着宽沿黑圆军帽,穿一身枣红色飞鱼服,黑色长靴,手持剑,一脸的愤怒,不,是痛恨。 程迪智做好了死的打算。 走到程延仲面前,什么话也不说。 程延仲举起剑,顶着程迪智的心脏处,嘲笑地说:“爹,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是如何进来这个被你层层机关封锁的惜秋园?那我告诉你,你的封锁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因为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路一水都了如指掌,我有无数条密道通往这里。自你封锁后,我私自带着如嫣来了这里二十九此,却只在林子里玩耍,只恨自己没有走近一步,发现这个叫‘馆娃斋’的淫窝。也好,让我多高兴了几日。” 程迪智无以回答,听着程延仲的指责:“爹,你可曾记得我小的时候,躲进惜秋园,你一次次地把我从这里抓出来,一阵打。这里是我的天堂。可从几时起,成了你金屋藏娇,纸醉金迷,**逆天的地方。我来这个馆娃斋多久了,你知吗?两个时辰了!我就在屋侧,但你和若瑶沉迷在干柴烈火中,竟无意周围的人事。你和若瑶真浪漫,我和她从未这么浪漫过!” 程迪智还是没说话,望向一侧,感到自己无脸面对儿子,程延仲的愤恨一天也说不完:“爹,我不在乎自己为程家的事业东奔西跑,操碎脑筋,如嫣也不在乎有孕在身了还为程家的事殚精竭虑,程乾还不懂发生了什么。我们之在乎你和若瑶给我们蒙羞,让我们无法站起身做人!爹,我一直视你为英雄楷模立志要成为你那样纵横四海的人,现在我遇到疑难,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女人**,你可否指点我,我该怎么办?” “延仲,爹无法面对你,现在,你杀了爹,都不会受到天主的责罚。” 程迪智此刻知道程延仲心中有多难受,但他心里比程延仲更难受:延仲,爹只有说对不起你。 苏若瑶来了,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天塌了,地陷了,双手的建兰花往背后一扔,跑到程延仲身边,抱着他哭泣:“延仲,放下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七章 家族的迎乱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我想象的是什么样?我的爱人,为我产子的爱人对我的父亲卖俏行奸,我的父亲也乐于扒灰。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是这样吗?” 程延仲嘲笑,虽然用词不堪,但目前看来,说得全对。 此时,苏若瑶绿幽幽的长袖绸衣,程迪智的深蓝绅士长袍,程延仲的枣红色飞鱼服军装,成了三个反差,对立。 苏若瑶侧身靠着他,伏在他肩上痛哭:“不管延仲你怎么说,你拿着剑指着你的父亲是什么意思?你要杀了他吗?是他一手一脚教你习剑,你忍心恩将仇报杀了他吗?” 程延仲抓住苏若瑶的手臂,不屑地说:“**,去你的奸夫哪里,别靠近我,免得弄脏了我。” 苏若瑶心里一阵寒凉:我该被延仲这样骂。 程迪智接过苏若瑶,为她说话:“延仲,别这样说若瑶,就当我犯了错,是我逼迫若瑶了。但若瑶还是你的女人,程乾的生母。” “一官,你说与我永远、、、、、、” 苏若瑶还未说完,就被程迪智推向了程延仲。 程延仲抓着她,鄙视地骂:“贱人,你的野男人不要你,我也不想要。” 苏若瑶又被程延仲推向了程迪智。 程迪智不想听到程延仲这样骂人:“延仲,我还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允许你杀我,但不允许你对若瑶不好。” 苏若瑶被推向了程延仲。 程延仲耻笑:“爹对若瑶还真是情深意重啊,那就给你。” 苏若瑶被推向了程迪智。 她被他们父子两推来推去,后来,程延仲干脆将她推到在地:“贱人,看来,没人要你了。” 苏若瑶绝望地问程迪智:“一官,你说过永远爱我,永远在惜秋园。” “但是现在,能让你过安定日子的只有延仲。” 程迪智说出了不负责任却是现实的话。 “爹玩够了若瑶,就把她托付给我?爹,我不是收垃圾的。” 程延仲说得很严重。 苏若瑶彻底绝望地站起来:“一官,刚才我对你的话,什么都是为了你,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若瑶,从我们打算在此一生的时候,我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我要为你的一生着想!” 程迪智也没脸面对苏若瑶。 “如果没有我,你们现在一定是父慈子孝吧?” 苏若瑶无望地说:“可你们现在这般争吵,都是我的罪孽。为赎罪,我要为你们父子消除仇恨,回归从前。之后,任你们惩罚。一官,这个馆娃斋还是叫‘赎罪斋’更好。” “若瑶,我曾是多么地爱你,到现在仍是!” 程延仲像是要吃了她的样子:“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般背叛我?” 苏若瑶,程迪智都难以回话。 程延仲扔掉剑,羞辱父亲程迪智:“爹,你还是程家的主人。但我发现了你不可见天日的偷情,你想杀我灭口吗?杀了我也好,你还有五个儿子,谁都可以代替我为你当牛做马。你可以继续和若瑶在这里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程延仲的这句话得到的是程迪智的一掌掴和一番教训:“延仲,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爹,是这个家的主人,现在,就命令你把剑捡起来,带着若瑶,回到至幸堂,听她向你解释。” 程延仲俯身捡起剑,起身,几个时辰之间似乎明白了很多,吐露出自己的心声:“爹,若瑶,我今日懂得了,人活在世上是需要脸面的。就算爹不要,若瑶不要,我不要,但程乾要,他将来还要做人!为了程乾,我能否请求若瑶和我先出去,爹你随后出来?以免有人鲜花,累及程乾。” “我们先出去吧。” 苏若瑶感觉像个被抓奸在床的**,跟随丈夫去受罚,她回望了程迪智一眼:一官,可我还是爱你,我们之间,就此结束了吗? 出去时,程延仲对苏若瑶讽刺了一句:“这一道道的机关都是为了掩盖你和爹的偷情吗?” 苏若瑶没有回话,不知该说什么来回答程延仲这句本就是事实的话。 回到至幸堂内,只有曹如嫣一人在里面,她毫无表情:“延仲,我已驱散了所有下人,现在,我也想离开。” “如嫣,你为何不理我?” 苏若瑶问了一句,瞬间明白:她知道了。 “昨日早上,我和如嫣贪玩,去了惜秋园,我在林子里玩的时候,如嫣去了你那个什么斋,不知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性子突变,与我争吵,还狂傲不讲理,大喊大吼。我吓得不得了,还好如嫣的孩子保住了,否则我不知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当。” 程延仲每句话都是在说苏若瑶的不是。 苏若瑶得知曹如嫣有孕了,十分欣喜:“如嫣,你的心愿终于实现了,让姐姐看看你。” 曹如嫣不理她,对程延仲说:“延仲,我想去休息一下。” 苏若瑶很失落。 “如嫣,去把若瑶写给我的信都拿来,既然你都知道了,就陪我坐在一起。这天大的打击,我一人承受不了。” 程延仲痛苦又愤怒。 曹如嫣从房里取来苏若瑶写的所有信,给程延仲。 他们夫妻坐在主座上,而身份为妾的苏若瑶,这次连旁座的资格也没有,她也有自知之明,站着接受他们的询问。 程延仲拿着这叠信,悲愤异常地对苏若瑶说:“这是你用来骗我的,共A封信。我却像宝贝一样珍藏着。这封,到了赣州。这封,到了安庆,到了邯郸,这封,到了蓝田、、、、、、” 程延仲苦涩地念完每一封信,念一封撕一封。 曹如嫣没有阻止,苏若瑶等他撕完:让他撕吧,这样或许会让他好过些。 信撕完了,苏若瑶向程延仲,曹如嫣请求:“延仲,是我该遭天打雷劈,别恨你的父亲。他每次提到你的兄弟们,都说你最像他,将来最有前途。若不是夫人阻挠,你会一直住在至幸堂。他最喜欢你了,将来他的一切都是你的。所以,别记恨他。” “他喜欢我喜欢得连我的女人一块喜欢?这是爱屋及乌吗?” 程延仲嘲笑反问。 苏若瑶暂时避开他,问曹如嫣:“如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在金门岛,延仲先离开金门岛,我看见了你和爹在沙滩上。所以我不顾一切,急着催你回来!” 曹如嫣气愤地说:“你不是和我姐妹情深吗?怎么就看不出我的不对劲呢?” 程延仲这才知道,责怪曹如嫣:“如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让瑶姐姐难堪。” 曹如嫣说着,然后怒视苏若瑶:“瑶姐姐,我多次暗示你,你都没发现吗?在祁院,我问延仲,唐明皇的儿子李瑁该如何对待杨贵妃,你不觉得那是在说你吗?在权标堂,我让延仲陪你九夜,陪我一夜,就是想让他挽回你的心,你不明白吗?后来到了现在的至幸堂,我让禾苗伺候你,实际是在监视你,你都看不出来吗?后来,你固执地要回陕西三年,我想,你和爹该从此断绝了,也就没在意了。可我昨天早上好奇,在惜秋园的馆娃斋门口,听到了你和爹的甜言蜜语,我几乎要疯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迷途知返呢?” “如嫣,都是我的错,但请你别因此而蔑视老爷。我把你曾被劫持受辱的事告诉他,请求他为你做主。他非但没说你如何,反而为你鸣不平,要惩罚夫人。你想想,他的亲生女儿争妍都被他说成**,死了后,棺材都不能放进至幸堂。但是对你,他知道你是被人强迫的,从不说你任何不干净的词,他一直视你作无可取代的好媳妇,让你跟延仲住进至幸堂,还赋予你管理家事的权力。他对你那么好,求你,别因我而蔑视他,以后,和延仲一起孝敬他,好吗?” “那我要谢谢爹对我的不嫌弃。你不用担心我会对爹不敬,在金门岛我就知道此事,但我从未对爹不敬过。” 曹如嫣嘴上这么说,但心口不一,语气中明显瞧不起程迪智。 “如嫣这样说,也算是帮我赎罪了,” 苏若瑶转而对程延仲说,求着说:“延仲,你不原谅我,我完全接受。但我有苦衷,听我说出我的苦衷好吗?” 程延仲苦笑:“苦衷?你和家公偷情不知多久了,还跟我说什么苦衷,真好笑。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捧心池都是爹为你修建的,你就是他的浣纱西施吗?还是我日思夜想的浣纱明珠?你居然用自己妹妹的骨灰盒来骗我,用已故的亲人去骗人,就为了你们的孽情?” “延仲,你听我说,本意并非如此。” 苏若瑶哭着说。 程延仲的愤怒和痛心停不下来:“程家事怎么了?先是容彩霞,身为延新的侍妾,却暗恋我这个大伯。然后延滨,觊觎大嫂。接着争妍,作为小姨,与两个姐夫**。后来得知五娘曾与护卫芋头通奸。我以为程家的**该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最大的**就在我身边,我的父亲和我最爱的女人,为我生过孩子的女人苟且,把我骗得团团转。程家就是个上烝下报的家。若瑶,你和我爹,将这个**进行得圆满之极。”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八章 苏若瑶招供一身罪孽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像傻了一样,声音一高一低:“看你这副悲戚戚得样子,别哭了!你只有偷情的快感和被我抓奸在床的难堪,有什么苦衷?有苦衷的人是我!是我!” “延仲,你我都苦啊。品书网 www.vOdtw.com我在惋春园居住时,认识你之前,就和你的父亲相爱了。” 苏若瑶一语对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是石破天惊。 程延仲从呆傻中惊醒,手都要抓破桌子了:“那你为何还要接受我的爱?” 苏若瑶刚擦干眼泪,又忍不住地哭诉:“那时,我和生病的若琪住在惋春园,你的父亲对我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若琪的病也渐渐有了起色。我和你的父亲在惋春园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他爱我,我爱他,只是当时我不懂事,你父亲他不敢和我说,怕吓着我,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我们的爱就这样留在那里。就在你与我相识的前一天,一次意外,我和他醉酒乱性,让我对他的爱终止了。我因失身而难过,想溺水自尽,你救了我。后来,若琪知道此事,以为我在卖身给她抓药治病,她精神错乱了,喝羊肉汤自尽。那天的情景,你都看到了。后来我把若琪的自尽归咎于你父亲,决定向他报仇。知道他最器重的儿子是你,而你也喜欢我,我就引诱你,想让你们父子翻脸,让你成为一个败家子。” 苏若瑶说不下去了。 “怎么回是这样?我成了你复仇的工具?那我对你的爱算什么?你一直在假装吗?” 程延仲迫切地问。 苏若瑶摇摇头,回忆着:“延仲,我那时爱过你,也记得你对我的爱。但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忘不了你的父亲,可那时,程乾已出生了,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就一直在你和你父亲的爱中徘徊不断,在报仇与不记仇之间权衡不定。我发现,自己和你已回不到初遇时的心境,更无法让你开心,你都知道,但你还是抱着对从前的回忆和一丝希望与我在一起。可我不愿让你难受地强迫你自己和我过日子。然后,就是,我与你父亲**的孽情。可我们开始时是真爱。就此而已。” “仅此而已?” 程延仲哭笑了:“我就这么做了一回你复仇的工具,然后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了?” “你是我儿子的父亲,我记得。我还记得,你一直保护我,处处为我说话,为我疗好脸上的烙伤,这是我终生难忘的,延仲。” 苏若瑶诚恳地安慰程延仲受伤的心。 程延仲头靠在椅子上,一时痛苦不迭。 曹如嫣疑问重重,走下主座,问苏若瑶:“瑶姐姐,你说要为自尽的若琪复仇,这个复仇的理由很牵强,而我,也不见你为了向爹复仇而做过什么。” 苏若瑶也是口中苦涩:“复仇的事,我时而记得,时而忘记。昨晚才想通,若琪的自尽时因她的病,是因我没有照顾好她,与老爷无关。至于复仇,就是让老爷的家变乱,变得千疮百孔。我做了很多,现在,也该是我忏悔了。当初程延兆闹得全家耻笑,满城风雨的淫诗艳画,是我蛊惑他做的,因为他不顾我是延仲的女人,怀着延仲的孩子,一味地向我示爱,无耻。我这也是向四夫人报复,她用烙铁烙伤我的脸,我让程延兆受这点痛已是便宜他了。谁知他那么不堪一击,竟然疯了。后来,他好了,想着报复我,在夫人的怂恿下,差点让我在晓梦亭被砸死。我为保命,只要用计,演了一出他想**我的戏,谁让他那么经不起诱惑呢?” “虽是报复,但也可说这是四娘母子罪有应得。可你,是我认识的瑶姐姐吗?遇到这些袭击你的人事,为何不告诉延仲,让他帮忙?却以其人之计还起其人之身。” 曹如嫣问。 苏若瑶对此一点不后悔:“我这是意识到,自己与延仲不会长久,不想让延仲沾半点污渍。还有件事,我对不起程怀素,我曾做她的丫环时,发现她喜欢二姑爷。怕她误入歧途,铸成大错,就让她看到程争妍与两位姑爷的**。我只想让她看到二姑爷的真面目,可不想她竟看破红尘,出家了。” “这么说,瑶姐姐早就知道争妍和两位姐夫**的事?” 曹如嫣问。 苏若瑶说出真相:“是我教唆程争妍与两位姑爷**的,这很过分吗?给她一个教训,给大夫人一个教训。程争妍自杀,她这辈子也值了,她飞扬跋扈地活了十四年,而如嫣你的涓涓还未见天日就归天了。这都是夫人造的恶!夫人对我们所作的恶,远不止这一件,我数也数不清了。这点惩罚,对她来讲,算什么?我一点也不后悔。我曾想的就是:如嫣,善事由你和延仲来做,恶事由我来做,黑锅由我来背。对于程争妍的死,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午夜梦回时,她临死前对我愤怒的眼神,常让我惊醒。” “瑶姐姐,你最初是想向爹复仇,但程家所有人都对你不善,你出于自保,变成了向整个程家复仇。可我问你,如果你想向爹复仇,让程家大乱,你让我和延仲过得不好就行了,这样就是对爹最大的打击。但你在程家,唯一信任和相处得好的人就是延仲和我。这,让我难以理解,你为何舍近求远?” 曹如嫣疑问不断,指出重点所在。 这也是苏若瑶想说的:“延仲,如嫣,你们本是我报复老爷的最好人选,却偏偏是我最下不了手的人。延仲对我情深意重,还和我育有一子。如嫣视我做亲姐姐,什么心事都与我讲,我怎么对你们下手?我也曾想过要让你们夫妻不和,终日争吵,让延仲无心念书,无心家业,成为纨绔子弟,让如嫣你成为怨妇,可你们对我太好了。那次我嫁给延仲为妾之前,曾要求让我为妻,如嫣为妾,那本是我陷害你们的第一步,以为你们会因此而争吵,但你们都答应了。我对你们的陷害也就戛然而止了。只要延仲多爱如嫣一些,只要如嫣对我坏一些,我就有理由实施报复,可我找不到这些理由。你们对我的好,令我心酸,让我自叹不如。是你们的善良挽救了你们自己。我只能回报你们,尽我的一切力量回报你们。” 苏若瑶已背靠墙壁,站不住了。 “我也不知是否有什么漏掉了没有说,但都不会是好事。不说也罢。” 苏若瑶抚摸着曹如嫣的肚子说:“他还好吗?” “如果瑶姐姐一起照顾他,他会很开心。” 曹如嫣已能理解她的痛,想要原谅她。 程延仲陷入了迷茫:“若瑶,放下你的手。” 苏若瑶知道程延仲可能一时半会,可能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就放下了手。 “若瑶,你的内心太复杂了,不像你的脸那么纯净。可你知道吗?你说了你心中的爱恨情仇后,我才知你不是我想象中的若瑶,可我,仍是爱着你的延仲。” 程延仲感情至深,虽在迷茫中,但仍无法移去。 而苏若瑶的另一段话让程延仲的感情产生点动摇,她看到曹如嫣微微凸起的肚子,想到:“对了,三夫人。三夫人识人心思,看出你父亲于我有意,就想利用我破坏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好让她的儿子延滨替代你。我不想成为她的工具,就不能让她得逞。于是,我制造了红花一事,嫁祸三夫人,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是她下的毒手,我自己也喝了红花。” “那时,你怀上程乾才一个月,你喝红花,想害死程乾吗?” 程延仲心惊肉跳地问。 苏若瑶顿时醒悟:“是的,你不知那时我有多迷茫,有多恨你爹,恨程家。腹中之子是你的儿子,就是程家的人,我为何要为程家生子?就想趁着那时,把程乾打掉,让三夫人背黑锅,她就不能害我了,我也不必为仇人的儿子生孩子了。可三夫人心灵脆弱,就那么去了,而程乾命硬,红花也没能害死他。自那以后,我也舍不得他了。” 苏若瑶背靠墙壁,双脚发软,腰背撑不直,站也不稳,慢慢往下滑:“程乾他一定知道曾我想杀害他,所以一出生就不认我这个亲娘。这是我自作孽啊,天哪,他会不会一辈子都记得?” 曹如嫣扶起苏若瑶坐在椅子上:“瑶姐姐,程乾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会知道这一切,更不会一辈子记得这些事。先坐下歇息吧,刚才站累了。” 程延仲难以接受:“三娘是因你而自尽,而你,曾经想杀了程乾,那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怎么会起这恶心?难怪他不与你亲!” 程延仲已走到苏若瑶身边质问。 曹如嫣为苏若瑶说了一句话:“延仲,你记不记得瑶姐姐为了程乾的顺利降生,吃了多少苦,这些,可以抵消她的过错了。” “若瑶,你对程家所做的报复,还曾想杀了程乾,这一切,都是因为若琪喝羊肉汤自尽,而归咎于我爹,是吗?” 程延仲倒在椅子上痛哭。 本书来自 第三十九章 一声再见何时再见 - 沉鱼泪 - 乐晨夕 男人的哭更让女人害怕,曹如嫣问:“延仲,你这是?”“若瑶,我和若琪就那日一面之缘,我告诉她,我喜欢你。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告诉我,她想喝羊肉汤,叫我去买羊肉汤给她喝,只要我照她所说的去做,她就会为我在你面前说好话。后来,我才知她患了痫症,喝羊肉汤是寻死。那个害死若琪的人,不是我爹,是我。你,报仇,报错人了。” 程延仲流泪说着。 他的话也让苏若瑶震惊:“你为何当日不告诉我?” “我只恨自己害死了若琪,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不再不爱我。可不知,你本就不爱我。” 程延仲从未这么痛哭过。 苏若瑶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延仲,那不是你的错。是若琪,她自己要那么做,才让我走上了不归路。你别怪自己了,只怪我苏家姐妹两命苦。” 三人陷入了沉默。 蔡禾苗急匆匆忙忙进来,打破了寂静如雪夜的沉默:“大少爷,敏嫣在蓬莱轩后面上吊自尽,谁也不知为什么。” “禾苗,你出去吧。” 曹如嫣悲痛地说。 “敏嫣是因知道了太多而寻死的。早上,她来求我,放她出程府,可我做不了主,示意她去求爹。她可能知道自己必死,才能保她家人性命,所以选择了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亡呢?” 曹如嫣痛苦说:“延仲,今日早上你去了蓬莱轩,回来后就一直坚持要去惜秋园,是因为、、、、、、” “大娘告诉我,那里有个馆娃斋,说我非去不可。” 程延仲无神地回答。 “还是大娘,快归天了,我们还是没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如果,让瑶姐姐的不愿说出的秘密永远深藏心中,我们也都不会那么痛苦了。” 曹如嫣感叹:“只是,还有个大娘,抓住不放。也不能怪我们大意。” “敏嫣平时不敢多说,肯定日日恐惧。如今是因我而死,我又多了一份孽债。我去看看她。希望她别恨我。” 苏若瑶悔恨无比。 来到蓬莱轩后,已有人在处理敏嫣的尸体了。 苏若瑶想大哭一场,但捂住了嘴,遇到程迪智,说了句:“老爷,奴婢以后当如何?” “为自己一生,你该知如何。” 程迪智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前的海誓山盟都是以为只有两人,而今那些话,都化为灰烬了。” “奴婢明白了。” 苏若瑶行礼,走了。 她觉得自己已无法呆在程家。 程迪智还想那说句“我对你的爱有如在惋春园,惜秋园时” ,但没说出口:既然已决定为了延仲,若瑶的一生着想,断绝关系就不要再说些藕断丝连的话了。 至幸堂内,程延仲对苏若瑶的前前后后所做的事拿捏不定:“儒家,儒学,让我改如何对待若瑶呢?” “儒学让延仲无法接受瑶姐姐的一切。但是,还有爱。延仲,该怎么办,取决于你自己的内心。我已为你对瑶姐姐做了想法,写在纸上。等你想好了,与我的想法对一下,我觉得,你想的与我想的,一定会是一样的。” 曹如嫣说完,安静地等着程延仲的决定。 程延仲回想苏若瑶所说,又想到她的背景,经历,最后深思熟虑说:“念书少的若瑶在年少无知时与爹相恋,后来糊涂地将若琪的自尽归咎于爹,还利用我,这是她的不对。可她在程家遭遇了是是非非,没几个人对她好,她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她有她的难处,我站在她的处境想想,纵使她千错万错,她在另有所爱的情况下为我生下程乾,还对我们关怀,帮助地体贴,周到,她内心是善良的,只是总是遇人不善。她太可怜了,想对人好,却总是被人恩将仇报。我不可这么羞辱她,责备她。不管儒学怎么说,她的爱,让她自己去选择。” 曹如嫣露出笑意:“延仲,你看。真的与我所想一样。” 程延仲拿过曹如嫣写的纸张一看:年少无知,深恋成错爱。 痛改前非,宽容其过失。 “那我现在改怎么办?” 程延仲知道自己对苏若瑶的态度了,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令人去蓬莱轩后面,把瑶姐姐请回来。延仲你在这里等她就好。我还要去看看午睡的程乾。” 曹如嫣笑着说:“我相信,瑶姐姐会为你所感动,和我们在一起。” 程延仲在正屋内等着:若瑶,我原谅你了,你也忘掉以前吧。 一会儿之后,曹如嫣过来,一个打击随之而来:“延仲,程乾不见了。禾苗说,瑶姐姐抱着程乾出去走走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要带走程乾离开我们?” 程延仲明白了,立刻出去。 苏若瑶出门时,正好遇上施琅,她知道施琅对自己有意,也不管什么了:“施将军,大少爷要带着小少爷去福州一趟,让我现在就去,还请你开路。” “是,苏夫人请上马处。” 施琅意识到其中有问题,但能够在仰慕的女人面前为她做事,是多大的荣耀,施琅不管三七二十一,听苏若瑶的,驾着马车走了。 马车里,程乾醒了,对苏若瑶是极度不满,哭闹,踢打,喊着“爹娘” ,一点未变。 苏若瑶也哭:“程乾,你就这么恨娘吗?从现在开始,你要和娘相依为命了。” 程延仲已骑马追上来了:“施琅,停下,我已听到程乾的哭声了。” 而施琅听马车里苏若瑶的命令:“施琅,继续往福州走。” 但马车跑不过骂。 程延仲骑着马横在了马车前:“施琅,你等着受罚。若瑶,出来,抱着程乾出来!” 苏若瑶出来了,眼下,是要和程延仲来一次谈判了。 程延仲下马,问:“为何要走?” “我还有脸再呆下去吗?” 苏若瑶回答。 程延仲向她表明:“我和如嫣都已原谅你了,若瑶,忘记从前,回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我忘不了我所作的恶,三夫人,许云宸,程争妍,程怀素,今日还有敏嫣,我忘不了她们死前的样子,每次恶梦都是她们,我很辛苦。你以为我在惜秋园两个月,过得如神仙般自在吗?错了,我时常想到你,就觉得对不住而哭泣,难以安宁几天。我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和你的父亲。如今,我已满是罪孽,没有资格与你,如嫣住一起。” 苏若瑶诉说着她作恶背后的挣扎和痛苦:“今日,全说出来了,轻松了许多。” “若瑶,你一直在帮助我和如嫣,你对我们的好,已为你赎清了你的错,别再这么自责了。你瞧,程乾哭得这么厉害,把他给我,跟我回去吧。” 程延仲恳求。 “你觉得我已赎罪了额,可我赎不清我心里的罪,所以不会再和你们一起。我不会把程乾给你的。我已不能生,程乾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此生将与我相依为命。延仲,如嫣已有孕了,你就把程乾还给我吧。” 苏若瑶说着,抱着啼哭不已的程乾,跑了。 程延仲在后面追,追上了她,夺过程乾,对苏若瑶说:“既然程乾时你的命,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就跟我回去。你想跟我过日子也好,想跟爹过日子也好,都随你,我只要看到你平安。” “我不想做这样被说成是贱人的事了。延仲,我看老天是注定不让程乾跟我了,他跟着我,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不如跟你。以后,这辈子,请你孝敬父亲,疼爱如嫣,管教好程乾,还有如嫣的孩子。再见了。” 苏若瑶跑向了前面,那是泉州府衙。 她进去后,衙门就准时关上了,程延仲差一步就追上了。 跑进府衙中的苏若瑶一直念着“再见,一官,再见,延仲,再见,如嫣” ,却不知,再见时已是人之将死。 曹如嫣赶到时,只见程延仲抱着程乾,矗立在晚秋的秋风中。 曹如嫣走过去,问:“瑶姐姐呢?” “她不肯跟我回去,进府衙了。如嫣,天黑了,你带程乾先回去。我在这里等,明天押也会把她押回来。” 程延仲眼神直直地说。 曹如嫣点头:“延仲,记得要把瑶姐姐带回来。” 第二日,衙门打开,程延仲冲过去迫不及待地问:“衙役兄弟,请问昨日申时进入府衙的那位漂亮的绿衣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你是说那个绿衣仙子吗?她昨日可是整个府衙围着看的人哪,真好看。她说有人追杀,请官服救她一命。大人问她愿不愿意去京城做宫女,她同意了,就连夜往北走了。” 衙役议论着。 程延仲听后,进入府衙,询问真假,得知是真后,他骑着马,沿着官道往北走,一路跑,一路问,换了几匹马。 一直跑到福州,什么也问不到了,看来是跟丢了。 他才往回走,回到泉州,程家。 将一切告诉曹如嫣之后,就失魂落魄地,开始终日饮酒,什么也不管。 曹如嫣为了程延仲的事业,就自己暂时接受程延仲的生意和船只往来调遣,对外,则说程延仲感染了风寒。 本书来自 第四十章 皇宫中叹息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醉醺醺地问她:“如嫣,现在没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了,我们还要这些权力和财富做什么?” “大娘将死时,还沉重地打击了我们一掌,所以我们不得不保护好自己。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即使你沦落,什么也不要,但为了程乾,我肚里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你现在的一切。” 曹如嫣掺着腰对程延仲说:“延仲为瑶姐姐的离开而伤心,如嫣何尝不是呢?不过,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因为有程乾在。她回来时,一定想看到我们的孩子都过得平安快乐。” 曹如嫣就这样,怀孕之身,撑起了程延仲的家:为他与卖家交谈,接待客户,调派船只,不懂的地方就边学边做。 回到至幸堂,还要为程延仲抚琴,他舞剑是什么情绪,曹如嫣的琴声就是什么音调。 有一天,曹如嫣累得伏在琴上面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程延仲坐在旁边等她醒来:“如嫣,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我撑起这个家,我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段愁云惨淡,一日三秋的日子。从现在开始,你一心养胎,其他我该做的事,都交给我。我们一起等若瑶回来。” “嗯。” 曹如嫣终于让程延仲从沦落中苏醒。 他们不知,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程迪智,独自在炳炘堂,双手拿着苏若瑶的丝巾,后回道:是我害了你,可你太傻了。 蓬莱轩里,大夫人满意地闭上了眼:程迪智,这辈子,最终是我赢了你。 立冬了,程延仲和曹如嫣披上大衣,站在至幸堂前,望着这属于他们两的程家。 曹如嫣已不再梳桃花髻,而是像已婚妇人那样,将头发盘成了牡丹头:没有瑶姐姐和我一起梳桃花髻,无趣,就梳起牡丹头来吧。 “以前以为,有了权势,就可过上安全,平静的日子。” 曹如嫣哀叹说。 程延仲心里透亮了:“这是个悖论,有了权势,会比以前安全,但是绝不会平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以后的狂风暴雨,惊涛骇浪,我们要一起面对,如嫣,永远别害怕。” “立冬了,福建都开始起寒风了,北边肯定更冷,不知瑶姐姐会不会怕冷。” 曹如嫣念着。 程延仲想想,笑着祝福她:“若瑶生在北边,现在应在紫禁城,不会为冷所俱。只是想如何能早日与她重逢呢?” 苏若瑶确实到了紫禁城,依然是从浣衣女做起。 凭着她的姿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皇上崇祯帝的面前:“听说宫女中有个人,相貌实在诱人,能与田贵妃平分秋色。我看你,确实如此,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苏希仁,希冀的“希”,仁厚的“仁”。不敢与已殁的田贵妃相提并论。” 苏若瑶站着,按嬷嬷的指导,没有多说不该说的。 崇祯帝看她一会:“可称得上‘艳色天下重’,他们可真为程想得周到。苏希仁,朕封你为苏美人。以后与袁贵妃一起住在翊坤宫。” “皇上,奴婢入宫前已嫁为**,不是完璧,不可服侍皇上,还请皇上收回命令。” 苏若瑶说。 崇祯帝看她一会,落寞地说:“不是完璧又如何,程的江山也早已不是完璧。苏美人,今晚,你就伺候朕吧。” “是。” 苏若瑶不得不答应:在这铜墙铁壁的紫禁城里,皇上的话就是生死令,没有办法拒绝,除非想死。 可我还想活着,等着有一日,一官忘却我们的孽情,延仲忘记我对他不忠,然后我堂堂正正地去看我的儿子程乾。 苏若瑶眼泪往肚里咽,遵从了崇祯帝。 她也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被天下人唾弃的崇祯帝:今年崇祯十六年,算来皇上应是三十三岁,可是却白发丛生,眼角皱纹如花甲,古稀。 比一官小了几岁,却远不如一官的谈吐敦厚,威风凛凛,一扫乾坤的气魄。 如果不是他这个昏君,治国无方,我就不会从北边流落南边,到福建,与一官相遇,发生那么多心碎的事,弄得现在连亲生儿子也见不着。 不过,这国家大事,我也不懂,或许不能全怪皇上,看他忙得焦头烂额,谁会相信他无德残杀了袁督师呢? 平日里,苏若瑶住在袁贵妃的寝宫翊坤宫一侧。 听说这个袁贵妃是记死去的田贵妃之后,最得皇上宠爱的,可是苏若瑶一月也不见皇上来翊坤宫一次。 袁贵妃话少,不知是从小就话少,还是来皇宫后变得话少了,也不知她爱不爱皇上,但在这紫禁城里,也只有期待皇上,才能解除寂寞吧? 苏若瑶想:贵为皇妃的袁贵妃好可怜,就这么独自居住在豪华的翊坤宫内,这翊坤宫比程府的至幸堂大了两倍。 可看她的表情,心里定是惨淡的。 宫越大,越寂寞。 我以前嫁给延仲为妾时,一直念着一官,觉得枕边人不是心中人,自己很可怜,但至少延仲可以时常与我一起看书,说话,不会让我想袁贵妃一样,守着冰冷的宫殿终其一生。 我为了爱,执意地离开延仲,和一官在一起,做下那天理不容之事,是否太自私,太过分了? 被拆穿后,没脸面对一官,更没脸面对延仲如嫣,坚决要离开程家,跑到府衙,寻求官府帮助,摆脱延仲的追寻,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一路北上,竟莫名成了皇上的女人,那还能出宫吗? 冰冷的翊坤宫里也有消除寂寞的事:袁贵妃和苏若瑶一样,喜欢折纸,这倒让她们有了话聊。 皇上无心后宫,后宫也就少了争斗。 不过袁贵妃常年在宫中,所知道的事业就那么点,能聊的来的事也就是折纸:“小鸟啊,飞吧,飞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 袁贵妃的寂寞也就全折叠在折纸中了,苏若瑶觉得她半生寂寥,比自己在程府的遭人唾弃,遍体鳞伤更惨,连想说都无人倾听。 而在程府,苏若瑶根本没那么寂寞,还有曹如嫣可以听她的心事,还能看懂听懂读懂她所想。 难道因无颜面对延仲而离开程府,是个错误? 苏若瑶又陷入了迷茫中。 在迷茫中,她还伺候过皇上一次。 “批阅奏章累了。苏美人,你会诗吗?有兴现作一首?” 疲劳的崇祯帝问。 苏若瑶做了标准的礼仪后,回答:“皇上,奴婢念书少,不会作诗。只听过一些诗。” “好看无用,真是无聊,那就把你听过的诗念来听听。” 崇祯帝看不起她。 但苏若瑶不能反抗,更不能耍脾气,必须按崇祯帝的意思做:“皇上,奴婢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诗是‘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 崇祯帝有兴趣了:“这是喜欢你的人对你说的吧?” “是的。” 苏若瑶说:“奴婢知道这句词很美。就记住了。” “那是赞赏你的倾国之姿。” 崇祯帝赞美说,但一会他脸色暗淡下来:“在朕看来,这也是在说,天上的无俗念的仙女,一闪杂念,便落入尘寰中受轮回之苦。或许还在说,美如天仙的你,生不逢时。总之,是恋你,也是怜你。” 苏若瑶脑海中闪过曾在程家的种种画面,交杂在一团,让她头脑不清。 但崇祯帝说的这些话,确实没错:我不止一丝杂念,而是数不尽,道不完的恶念,才落得如今进退两难的下场。 现在的程府,迎来了新年。 家里依旧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苏若瑶走后,所有人,所有事都恢复了平静,仿佛她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家里。 而程迪智,程延仲,曹如嫣却难高兴起来。 程迪智失去了爱人苏若瑶。 程延仲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却爱着自己父亲的苏若瑶。 曹如嫣失去了待自己如亲妹妹的姐姐苏若瑶。 而这些话,都难以找人诉说。 程迪智,程延仲已恢复了父慈子孝的关系,但心中的纠结苏若瑶,恐怕是此生难以消除了。 程延仲给父亲敬了一杯酒,也算是感谢父亲对自己的栽培和器重,但这杯酒里,没有关于苏若瑶的成分。 过完年,炳炘堂内,程迪智想着:若瑶,自从你来到程家,我从未过过一个正常的年,现在你不在程家了,我过年过得很正常,却不再有喜悦可言。 除了你留下的程乾能让我偶尔开心一下,想到你的笑容,其他人,其他事似乎都无足轻重了。 程延仲过完年,有自己的打算,他来到炳炘堂,向程迪智说明:“爹,延仲想了许久,如今大明是外忧内患,而我现在帮你处理生意往来,船只调遣,不是解决国民苦难的谋略计策。延仲计划,将手中的一切事务交还给爹,去南京国子监就读,拜江浙名儒钱谦益为师,学习‘治国安天下’之理。特此来与爹商量。” “有这么大的气魄,爹当然支持。去念书吧,将来爹的事业全为你的理想做后盾!” 程迪智完全同意。 这样,程延仲带着曹如嫣,抱着程乾,在驿站与程迪智告别。 这一告别后,大明就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变化,父子两难得再见几次。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一章 国难人殃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已是崇祯十七年,农民军首领闯王李自成带人攻入北京紫禁城。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在里面的苏若瑶完全不知外界的翻天覆地,连袁贵妃也不知。 直到宫女来说:“袁贵妃娘娘,草寇李自成率人逼宫,无人抵挡得住,紫禁城沦陷。皇上不愿成俘虏,要皇家所有人殉国,刚才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已上吊自尽,皇上杀了各位公主。现在,正朝翊坤宫来!贵妃娘娘,该怎么办呢?” “我怕是免不了一死。可我不想就此死了,还有苏美人,你入宫才半年,竟遇此亡国之事,但不能为此搭上你的命。我们能逃就逃吧。” 袁贵妃在生命危急时,作出了保命的决定。 崇祯帝赶到,握着剑,全身血淋淋的,大喊:“我朱家人全部殉国。袁贵妃,上路吧,朕随后到!还有你,苏美人,朕临幸过你,你也要一起殉国。” 苏若瑶乱了方寸:我知道亡国是何等耻辱,可我也要跟你一起殉国吗? 我还有儿子在福建,在我有生之年,我还想见到他,别让我死好吗? 苏若瑶不敢说话。 袁贵妃说了:“皇上,苏美人入宫不久,未生子,让苏美人逃过此劫吧。” “一起死!” 崇祯帝一剑过来,刺入袁贵妃身中,苏若瑶在她身后,一动不敢动。 崇祯帝以为苏若瑶也被刺中,就抽出剑,离开。 苏若瑶抱着袁贵妃的身体大哭:“贵妃娘娘,你怎么样了?你都贵为贵妃了,为何会有此等遭遇?上天是怎么对你的,空有这贵妃的身份,还守着整日的寂寞,最后死于夫君之手!” 整个紫禁城乱了,翊坤宫空了,苏若瑶心里也乱了,不知自己接下去的命运会如何,只能抱着袁贵妃的尸体,听天由命了。 她只听到宫里的太监,宫女乱作一团:“皇上在煤山上吊了。快逃吧!” 果然,李闯王的部队闯入紫禁城,烧杀抢夺,苏若瑶想不到下一步会怎么样,只晓得哭喊着“袁贵妃” 。 “刘将军,这个翊坤宫里还有人!” 听到声音。 苏若瑶吓得所成一团:他们这是要杀了紫禁城所有人吗? 进来的是一位将军,一位杀红了眼的将军,看了看死去的袁贵妃,又看到惊吓了的苏若瑶,一下子没有动手,不是因为被苏若瑶的美貌迷住,而是觉得似曾相识,所以停下手里的剑。 苏若瑶一眼认出他了,兴奋地喊:“刘叔叔,你是刘叔叔吗?我是小香瓜啊!” “小香瓜,你流浪到皇宫里了?快,跟我走,免得被人杀了。” 刘将军说,命令手下:“刘常,你暂时什么也别干了,保护好这位苏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小心你的脑袋!” “是!” 刘常看着苏若瑶,笑着说,刚才凶残的杀戮似乎一闪而光。 苏若瑶这下心里吃了定心丸了:没想到能够躲过崇祯帝的杀害,还能遇上同乡刘叔叔,真是峰回路转,希望以后不再漂泊,过几年回到福建,程乾肯定已长大成人,延仲会让他知道我是他的亲娘。 但事情并不如人意。 苏若瑶骑着马,这个刘常牵着马,时而回头看她一下,像女孩子一样羞涩,苏若瑶看他是动心了:刘常,别有此想法,喜欢我的人,似乎都不开心。 刘常带她来到一座王府,说:“苏姑娘请下马,这里以后就是刘将军的住所,你可暂时随他住在此处。” “谢谢你,刘常。” 苏若瑶道谢后,就进了这座王府,可能是以前哪个王爷的住处吧。 这个刘叔叔,叫刘宗敏,是曾和苏若瑶父亲一起在蓝田挖玉的工人,没想到今日成了起义军的将军,也算是当刮目相看了。 但苏若瑶的愁绪很快涌上心头:自己要一直住在刘叔叔的住处吗? 在这里,跟皇宫一样,出去都不行,这样的日子比皇宫好不了多少。 无聊地呆在王府里,苏若瑶等待着再一次的转机。 一日,她听到一姑娘的哭声,到院子里一瞧: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在哭泣。 同情她的苏若瑶就过去问:“请问姑娘,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我叫陈圆圆,是蓟辽总督吴三桂的妾,被刘宗敏抓来伺候他,不知将来怎么面对我的夫君。” 陈圆圆哭得很伤心。 “刘叔叔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苏若瑶想不同,对姑娘说:“陈圆圆,跟我出去吧。” “你能带我逃出去吗?” 陈圆圆问。 苏若瑶带着她边走边说:“我是刘叔叔的侄女,平时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出去。但刘叔叔做出这样的事,我要帮他改过。也要帮你回到你夫君身边。”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陈圆圆问。 “苏若瑶。” 她回答。 陈圆圆恐惧地问:“苏姐姐不怕刘宗敏对你下毒手吗?” “我是刘叔叔家乡的邻家女儿,从小,他把我当亲侄女看待,不会惩罚我的。陈圆圆,你为何如此惧怕?” 苏若瑶还完全信任着这个能保护她的刘宗敏。 陈圆圆哀叹:“苏姐姐,你不知,整个京城,烧杀抢掠,抢夺粮食,妇女,到处哀嚎哭泣,都是李自成带领的起义军干的。我想,你的这个刘叔叔也参与了不少吧。我就是被他抢来的。” “我不信。陈圆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苏若瑶说着,一路走,果真见到陈圆圆所说的惨景:男人惨死,女人被夺,只剩老幼哭泣。 “真的是这样吗?李闯王不是重创新天地吗?为何要虐待百姓?为什么刘叔叔也跟着做这等事?” 苏若瑶难以理解起义军的事,就带着陈圆圆直往前走,提起裙子,踏过一个个老弱病残。 前面,刘宗敏站着,等着他们,苏若瑶看到的不是和蔼可亲的刘叔叔,而是凶狠残暴的刘宗敏:“小香瓜,我好心留你,保护你,你就这样背叛我?” “刘叔叔,这位陈圆圆是有夫之妇,你放过她吧。小香瓜求你了。” 苏若瑶满以为自己的请求能得到刘宗敏的答应,因为小时候,这个刘叔叔总是答应她一切。 但她这次打错算盘了,不,她为人,根本不会打算盘。 刘宗敏瞧着苏若瑶和陈圆圆站在一起:两个美人啊,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将她们带回去。” 刘宗敏对手下说。 刘常无奈:“苏姑娘,对不起了,我一直听从刘将军的命令。” 被抓回刘宗命的临时王府,他坐在椅子上,一脚搭在另一脚上,头歪斜着,手撑着头,令一只手挠着脖子,没有一点正紧相,不知他是不拘小节,还是根本就不懂礼节,心中也心怀不轨。 他的眼神一直不离苏若瑶:“小香瓜,我在紫禁城救你回来时,就觉得你已出落得像是天上嫦娥了。不知,你现在有多香,有没有比小时候香啊?” 苏若瑶觉得此时的刘叔叔很不对劲,眼神色眯眯,不知在想什么,不管他,先让陈圆圆回家要紧:“刘叔叔,陈圆圆她想家,让她回去吧。” 刘宗敏一拍掌,挺身而起:“今晚,陈圆圆你别伺候我了。小香瓜,你现在就来伺候我。” “什么?” 这又是个晴天霹雳,苏若瑶看着刘宗敏色眯眯的眼睛不敢相信:“刘叔叔,不要这样。你忘了小时候,你曾抱着我举起我在空中旋转。那时起,我一直把你当亲叔叔看待。你怎么可说出这样的话,将来你怎么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爹娘?” “带小香瓜进来。” 刘宗敏不管她所说。 苏若瑶坚决不肯,但被刘宗敏的手下拖入房间,她直喊着:“刘叔叔,我称你一声‘叔叔’,你忍心这样对我吗?” 陈圆圆也为苏若瑶求情:“刘将军,苏姐姐是你的侄女,你这样做是违逆天理的。让我来伺候你,你放过苏姐姐吧。” “都给我住口。” 刘宗敏其实已变了,多年的残酷征战,被朝廷围剿,让他变得极其凶残,没有人性了。 在他的房里,他像禽兽一样毫无人性地对待曾经的侄女小香瓜:“你在紫禁城伺候那个无能的崇祯帝,就不能伺候一下我这个对你好的叔叔?” 苏若瑶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有哭的份:“刘叔叔,你还能想到小时候,你抱着我,唱着山歌,与人下棋的情景吗?若还能记得一点点,就不该这样对我啊。” “我记得,那时你很香,现在的你,比那时更香。” 刘宗敏已成了禽兽,再劝也没用。 苏若瑶只有痛喊:“延仲,我不该离开你!” 王府门口,刘常都能听到苏若瑶的哭喊和刘宗敏的狂笑,刘常落泪了:花朵就这么被污泥玷污了吗? 事后,苏若瑶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真的是肮脏不堪不可见人了,如果不是还有远在天边的程乾让自己牵挂着,现在就去死了好了。 刘宗敏心满意足的穿好衣裳,对着似被狂风暴雨袭击的花朵苏若瑶说:“小香瓜,刘叔叔不会让你无名无分的,以后你是我的正房,陈圆圆是侧室。有两美人相伴,以前的征战之苦,什么都值得。”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二章 紫禁城易主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刘宗敏出去后,陈圆圆进来,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苏若瑶,头发散乱,衣裳全被撕破,身体半露,眼神直视,该说却无神。 品书网 www.vodtw.com陈圆圆心里一阵沉痛:“苏姐姐,心痛吗?圆圆和你一样,但是,起来吧,圆圆给你梳好头发,整理衣裳。” 苏若瑶直愣愣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真的就是风暴过后的残花败柳。 可我不能这样,还没死就入了地狱,我必须逃出这地狱,去看我的儿子程乾! 整理好头发衣裳后,苏若瑶暗自说:陈圆圆,对不起,我要独自逃走,顾不上你了。 你别担心,将来你的夫君蓟辽总督吴三桂会救你出这地狱的。 夜晚,苏若瑶想出去,遇上刘常,本以为这是倒霉,却看他抓紧拳头,至死不渝地说:“苏姑娘,我带你离开此地。以后,你想去哪,我都护送你。” “刘常,谢谢你的好意。可你若被刘宗敏发现,我怕你性命难保。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感激不尽了。” 苏若瑶急着回答这个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急着逃离此地。 刘常为情所勇敢:“苏姐姐,你今日不是想携带陈圆圆逃走吗?结果还是被刘将军抓回。我带你走,你会更安全。” “真的?” 苏若瑶觉得刘常没必要骗自己,就跟他一起骑马往南跑:“刘常,谢谢你,以后我会帮你走入正道的。” 这感谢的话还没说完,追兵就来了。 刘宗敏带着一群人,骑着马赶上来。 刘常寡不敌众,被包围了。 刘宗敏在马上,耀武扬威,死死盯着刘常:“臭小子,亏我救你一命,竟敢背叛我,偷我的女人。你知道这是什么结果吧?” 刘常不畏惧,只为苏若瑶着想:“刘将军,刘常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求你放这位苏姑娘离开。刘常愿以死还你的救命之恩。” “好,刘常,你下马。” 刘宗敏心胸险恶。 待刘常一下马,就被他一剑刺死,还随着他的不屑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我救的一只狗,你的命能换走小香瓜吗?” 刘常死前,后悔地指着他:“刘宗敏,你骗我!枉我为你出生入死!” 刘常倒下。 苏若瑶悲愤:一条年轻正气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是因为我,又是因为我。 “刘常,你不该认识我啊。” 苏若瑶为刘常哭丧,转而向刘宗敏:“刘宗敏,你就这样杀了终于你的下属,不怕其他下属寒心吗?” “我不杀他,他会为了你这个小香瓜杀了我。” 刘宗敏毫无自责:“回去!” 苏若瑶现在为保命,只能回去那个地狱般的王府:但王府总比紫禁城好,要逃出去会更容易。 回到王府内,苏若瑶还在念着刘常的死。 而另一个改变她命运的人出现了:李自成。 他倒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打扮仪态谈吐都比刘宗敏高出一等,但所想的却和刘宗敏如出一辙:“宗敏啊,听说你得到了吴三桂的美妾陈圆圆,让她出来见个面吧。这位美人是谁啊?还哭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这是我的侄女。” 刘宗敏回答,然后推推苏若瑶:“快叫皇上啊。” “皇上?” 苏若瑶怀疑似地喊了一声:崇祯帝刚上吊,就改朝换代了? 之后,苏若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想说,脸望向一边,在怒气刘宗敏杀了刘常,也感叹被自己视为同乡,亲戚的刘宗敏变得人面兽心。 刘宗敏着急苏若瑶对李自成的冷淡,使劲朝苏若瑶瞪眼,可她根本没看见,觉得自己这么命苦都是自己一念之间的错,泪点也下来了。 李自成倒是满喜欢:“宗敏,你这个侄女是个冰美人啊。哭起来都好看,朕就不看那个陈圆圆了,把这个冰美人给朕。她叫什么名字?” “小香瓜。” 刘宗敏很不情愿地答应了老大的要求,他们起义军此时本就有内乱不和,此时的苏若瑶,只是李自成和属下不和的一小部分。 苏若瑶听到此,坚决不去:“刘叔叔,小香瓜不愿再回紫禁城,让我在你身边吧。那里太大,太冷了。” “皇上的恩赐,是你几辈子的福气。” 刘宗敏此时已不把苏若瑶当侄女小香瓜,而是自己和李自成之间的交易。 苏若瑶被绑着,坐在轿子里,抬进了紫禁城,这一去,差不多半生了。 苏若瑶下轿后,被押着来到李自成的卧房,当时叫养心殿。 苏若瑶进去后,发现里面都是原来崇祯帝的宫女,穿着薄透的衣裳伺候着李自成。 而李自成没有看批阅奏章,也不与大臣们商讨国情,只是――享乐。 苏若瑶对这位农民英雄李闯王的敬佩一降到底。 李自成对其她宫女说:“都出去。” 然后为苏若瑶解开绳子,松开嘴里的棉布,笑眯眯地说:“小香瓜是吗?朕刚才对你凶狠了,现在让朕抚慰你。” “李自成,你当上了皇上,为何不为国民着想,只知享乐?你可知整个京城被你的部下毁得面目全非!” 苏若瑶质问。 李自成摇头:“你这话是要杀头的,但是你的脸救了你。要是不想死,今晚就伺候好朕。凭你的脸,朕看你是崇祯帝临幸过的女人吧?看了你之后,那些一般的宫女朕都不想看了。让朕尝尝崇祯帝未杀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吧。” 天哪。 苏若瑶不愿过这样的生活,时常跑到栏杆边,想一跃纵身而下,了结这地狱般的生活,但每到这时,她眼前都会浮现出所挂念的人的微笑:一官,延仲,若琪,还有儿子程乾。 我还想在有生之年见到他们,所以我不能死。 也算是老天可怜了一下苏若瑶,她的地狱生活暂时结束。 驻守山海关的明朝将领吴三桂得知爱妾陈圆圆被起义军所抓,“冲冠一怒为红颜” ,打开山海关,放清兵直线入关,直奔北京,逼入紫禁城。 紫禁城内又是一片大乱。 攻入紫禁城的清兵是要赶走李自成的政权,于是见人就杀,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李自成的人。 苏若瑶躲入了原来袁贵妃住的翊坤宫。 但还是躲不过清兵的杀戮,上天怜她一命,让她遇上当时的清朝政权实际在手者多尔衮。 多尔衮见到她像小兔子一样紧张地躲在角落里,不知面前生死,心生怜悯:“你是紫禁城的宫女吗?就继续留在这做宫女吧。” 苏若瑶由此逃过一劫,之后却是无尽的等待。 紫禁城由清朝政权接受后,又换了一片天:所有的男人都剃了前额的头发,留了长长的马尾辫子,女人盘起所有头发,扎起了燕尾发髻,服饰,发饰都变了。 苏若瑶在翊坤宫前无望地哀叹:一年之内,紫禁城三次易主,日月交替,昼夜循环,四季轮回,生肖更换,都是正常不过的。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就如此。 清政权似乎稳坐了紫禁城,可这个紫禁城,不知哪日,又会易主。 我在意这些做什么呢? 苏若瑶穿着满人的花盆旗鞋走了起来,以解除等待的烦闷。 但她对此鞋不熟,正在练习中引来太监宫女们围观。 会舞蹈的苏若瑶虽对高底的花盆鞋不熟,但舞蹈的风韵让她走的美妙如一番风景,难怪引得人来观看。 一些宫女们还学她走路,一时成了宫里的奇人。 这引来了当时十几岁的小皇上顺治帝。 苏若瑶还没注意到她,继续一步一步轻巧地走着,虽不熟,却没有跌倒,转身时,极其幽美自然,一点不似其她宫女轻车熟路,却死气沉沉地走路。 小皇上走上前,拍着手,叫好:“仙姑下凡紫禁城,一步一履一生香。幽雅转身千百媚,一颦一笑一思灵。” 小皇上穿得并不华贵,脑子思念成疾的苏若瑶也没仔细看,就宽袖一摆,头一昂:“哪来的小子,敢念着这挑衅的诗?” “大胆贱婢,这是当朝皇上,夸你走路好看还敢板着面孔!” 旁边的太监立即说话了。 苏若瑶也不管,反正是皇上就惹不起,按照礼仪,行了下跪礼,这一跪,不慎跌倒,嘴里还说着:“奴婢有眼无珠,冒犯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请起。” 顺治帝手心向上伸手,笑对她言。 “奴婢该回去干活了。” 苏若瑶说着就走,不知顺治帝还想与她说说话。 回翊坤宫的过程中,她屡次跌倒,都轻盈地站起来,继续走着。 “你摔倒一次,朕就想上前扶你一次。” 顺治帝已将这个长他十几岁的宫女苏若瑶记住了。 苏若瑶回到翊坤宫,将今日遇见皇上的事告诉了她在宫中的朋友:一个名叫小木的小太监,他是个乐师的手下,专习竖琴。 苏若瑶在这举目无亲的紫禁城里,与小木特别谈得来,什么思乡思亲的话都与他说,还谈论着什么时候出工回归自由。 小木很羡慕苏若瑶:“苏姐姐,有亲人可想念,心中饱满无憾。不似小木,年幼时即入宫,除了在前朝死去的师傅外,无人可怀念,心中一片空虚。” 苏若瑶叹息:我的亲人都不念我吧?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三章 逃出紫禁城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小木,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以后,我不说这些思乡回味的话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安慰着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命人。 而小木并不介意:“苏姐姐说吧,让小木多听听,体味一下人间真情也好。” 这就是苏若瑶和小木曾聊过的话语中的其中一些,听起来很舒心,细细一品味却让人潸然泪下,久久不能平静。 小木得知苏若瑶被皇上赞赏,不是开心,而是着急:“苏姐姐,你一直急着要出宫,可若是被皇上看中了,那出宫可就难了。” “我只是个宫女,不是过了服役日期就可出宫了吗?” 苏若瑶不解地问。 小木告诉她:“苏姐姐,若是被皇上临幸,是幸事,但对你来说,是不幸。宫里,凡是被皇上看中的女人,都不可再出宫。” “不可能吧?我长皇上十几岁,他不可能对我有意,今日只是他偶尔说笑罢了。” 苏若瑶完全不信:“待我人老珠黄时,总该放我出去。” 小木心中有数:苏姐姐,不管你与皇上年龄差距,只要你引得了他,他就会毫无顾忌。 后来发现顺治帝常在翊坤宫前徘徊,苏若瑶从此也少出翊坤宫了,等着被放出宫。 可是十年了,眼见其他宫女陆续出宫,她始终不能出去。 她也不知是为什么,听小木说,可能是因为皇上有令,可能是因为她是汉人,要永久呆在宫里。 永久呆在宫里? 这还不如让我去死! 苏若瑶木讷了。 她来到翊坤宫前,想着这里曾经住的袁贵妃,感激她为自己挡住崇祯帝一刀,心里念着“袁贵妃娘娘,求你助我出宫吧,我在这里想念家人,生不如死啊” 。 苏若瑶想着想着,这泪滴不由自主地掉下,深情地吟诵着:“无端饮却相思水,不信相思想煞人。” 刚刚大婚不久的顺治帝路过此处,他本已忘记苏若瑶,但婚后不快的他又来到翊坤宫,听到了苏若瑶哀愁的思念:苏希仁,你想家吗? 可朕不想让你离开。 顺治帝在她背后,与她对吟诗起来:“早知相思水东流,当初不宜种情根。” 苏若瑶转身,行礼,在这情况下,不得不顺着他的意聊了起来。 也无过分之事,就是这个顺治帝想和苏若瑶聊,聊得愉快,而苏若瑶虽顺着他的意,话语中却透露着不愿。 不久,成年的顺治帝的后宫又来了新人,有一位董鄂氏,居住在承乾宫,很了解顺治帝的心思,将苏若瑶和小木一块接到承乾宫侍候。 她要挟苏若瑶:“你叫苏希仁是吗?一把年纪了,还能勾引皇上,也不知有什么法子。可我也不愿学你那低贱的办法。你就给我将皇上的心留在这承乾宫就好了。若敢说半个‘不’字,你这个对食小木就为你命散黄泉!” 苏若瑶没法子,只能为了小木,依照董鄂氏所说,留住顺治帝。 顺治帝知道苏若瑶在承乾宫,脚步也挪到了承乾宫。 董鄂氏教导苏若瑶如何对顺治帝说话,后来董鄂氏一飞冲天,成了妃子,皇贵妃。 可她想要的是,皇上的心一直留在承乾宫。 于是苏若瑶在色未衰之年,就不能出宫。 这成了苏若瑶的一块心病。 她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知道程家怎样了,可这铜墙铁壁似的紫禁城,后宫不得干政,让苏若瑶什么都无从知晓。 她冒险一次,大胆地想,直接问顺治帝。 一日,董鄂氏带着苏若瑶来到乾清宫与顺治帝夜谈,年轻的顺治帝只对风姿百态的苏若瑶有好感,充满了幻想:“苏希仁,怎么不说话?” “奴婢想,皇上为何不与娘娘谈些宫外的事情,让娘娘高兴些呢?” 苏若瑶这是想通过顺治帝之口得知程迪智的情况。 顺治帝很开心苏若瑶主动向自己提出建议,早把董鄂氏扔在了一边,只顾着苏若瑶:“苏希仁,你是从福建来的,朕就与你讲讲东南一带的事。福建泉州出了个名震天下的程成功。” “奴婢家原是在福建,但从未听说过有程成功这个人,而且,那边,一般人家也不敢给孩子取这么有气魄的名字。” 苏若瑶听到“程” 字,心中有些感觉了:难道是延仲? 顺治帝坐着,向她讲述:“这个你就不懂了此人原名程延仲,是福建巨盗程迪智的长子。前朝余孽在南京建立政权,十分欣赏程延仲,说要是有公主,就招程延仲为驸马。南明的皇上赐他名字‘成功’二字,后来把前朝的国姓‘朱’赐给他,叫朱成功,他就成了‘国姓爷’。好笑,‘朱’怎么是国姓呢?现在只有我爱新觉罗才是国姓。” 苏若瑶想知道的不止这些:“皇上,奴婢在泉州听闻过程延仲此人,他真有皇上说的那么英勇,招南明皇帝喜爱吗?” 顺治帝站在他的立场说:“英勇谈不上,逆贼倒是一个。他在东南,江南,华南一带,联合一群各怀异心的顽寇,妄想反清复明,立志要恢复朱明王朝。结果他们是兴风作浪,负隅顽抗而已,被我大清一一歼灭,却害得我大清损兵折将不少。程延仲此人虽对前朝忠贞不渝,却看不清大势已去,真是可怜了一员猛将,若归顺我大清,不会亏待他的。” 苏若瑶懂程延仲的心:他忠于大明,就不会归顺你大清。 苏若瑶还是聊天似地问:“皇上,这程成功最后有无被降服啊?” 顺治帝感觉今日苏若瑶这么有兴趣和自己说话,可能是对自己的爱有好感了,看来真不负我一片苦心,顺治帝和她说开了:“没有抓到他。后来程成功看清局势,连福建也受不住了,就退守台湾,赶走荷兰人,算是收复了台湾。可他居功自傲,霸着台湾,厦门,金门,坚决不上岸,不易服,不剃发,在那弹丸之地的岛上做着他的国姓爷恢复朱明的美梦。” 苏若瑶想走上前去将顺治帝推倒:你若有本事,就去台湾赶走荷兰人,收复台湾啊,台湾就是你的。 现在人家收复了,你又逼着人家交出,归顺你,无耻。 坐着说话不腰疼! 苏若瑶的想法是妇人之见,但她的立场和政治观也只能想到这个层面:延仲是英勇的,他完成了霸业,超越了他的父亲。 顺治帝说得兴奋,不管旁边的董鄂氏脸色难看,继续说着他以为苏若瑶爱听的:“朕不信程成功能坚守台湾,不登岸。他的父亲程迪智和他的几个兄弟已在大清手中,程迪智现在就在北京。程成功如果是孝子,就应当为了他父亲降清!” 苏若瑶听着顺治帝的话已觉得耳边“嗡嗡” 作响:这么一说,一官被囚禁了? 延仲是不会投降的,他绝不会。 那么一官会怎么样? 顺治帝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苏若瑶已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心中背负着愧疚,不安,思念,“轰” 的一声,一下晕倒,不省人事。 醒来后,贵妃董鄂氏在旁,无情地对她说:“苏希仁,你只要给我牢牢地抓住皇上的心,可别有什么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汉人,皇上再喜欢你,你也成不了气候!” 董鄂氏,我才不想呢,你多为你自己想想吧。 苏若瑶想着自己要离开紫禁城去看望被囚禁在北京的程迪智,但又怕董鄂氏对小木不利,那么就先想个办法让小木安全,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来到小木的房间,见他咳个不停,脸都红了,似乎病的不轻,“小木,你这风寒,该喝药啊。” 苏若瑶想过去看看他究竟如何。 小木让她别过来:“苏姐姐,离我远些,我患的是肺痨,会传染,治不好的。以后,你别为我的事操心了。离开紫禁城,回到你想去的地方吧。” “小木,真的是这样吗?再见。” 苏若瑶流着泪离开了。 小木无望地说着:“苏姐姐,不是再见,是永别了。” 几天后,苏若瑶得知小木死了,吞下眼泪的她一直在寻找出宫的机会,很快等到了。 摄政王多尔衮来找顺治帝谈话,谈得很不顺,但对这位多次遇见的宫女却是另有一番意思。 而苏若瑶,也在挤眉弄眼地向他传递信息,多尔衮对着顺治帝高高在上地说:“这个宫女,送本王出去!” “是。” 苏若瑶答应了,这正合她的意。 顺治帝很恼火:多尔衮,你不得朕的同意就擅自命令朕的宫女,而且不是普通的宫女。 苏若瑶送多尔衮出紫禁城,径直上了多尔衮的马车,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马车里,已年近四十的苏若瑶驻颜有术,还能得多尔衮的赞美:“当年进入紫禁城时,应该把你留在身边,而不是让你留在宫里,让我们相离了这么多年,以前在宫里见到你的每一面,我都记在心里。” 苏若瑶点点头,笑笑,表示同意,但什么也没说。 在多尔衮的王府,苏若瑶还是以丫环的身份伺候着多尔衮,但这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欣喜的是: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出宫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四章 弹指一挥间,荏苒十八年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多方打听,找到程迪智的囚禁之处,然后以摄政王王府下人的身份进去后,见到了已离别十八年的爱人程迪智。 品书网 www.voDtw.com此时的他,年近六十,已削发,穿上满人的服饰,多年的忧愁和悔恨让他白发苍苍,皱纹横生,神情呆滞,了无希望。 苏若瑶记忆中程迪智的光华荡然无存。 “一官。” 苏若瑶这一声,让程迪智有点希望:“若瑶,你还认得我?” “想忘,也忘不掉啊。” 苏若瑶紧握他的手,看着他如今面目全非般的样子,心中不甚哀叹:“一官,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若瑶还是那么美。为何当年那么傻,离开程家,一走就是十八年,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被逼老的程迪智对苏若瑶的责备还是那么疼惜。 苏若瑶眼泪直飙:“当初只想着离开几年,等延仲忘了我们的孽情,等你忘记我,等我忘记你,再回福建看看我的程乾。可世事不可预料,我被困紫禁城,一困就是十八年,非但没有忘记你的爱,反而愈演愈烈。一官,忘不了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了。我必须爱你一生,用我的一生去爱你的一生。” 程迪智心中也忘不了她,但自己是将死之人,怎能再与她相恋,只有悔恨:“我爱了你半生,却毁了你一生。若瑶,我们都错了,不该啊。孽情就是孽情,不管最初有多么纯真,最后演变成天地理法不容的业障,必须除去!” 苏若瑶依旧执着:“既然十八年都忘不了,即使犯错,即使犯罪,又如何?这辈子只能对不起延仲了。” 程迪智想不到苏若瑶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但自己要为她考虑:“若瑶,你的下半生还来得及挽救。去台湾,找延仲,在你离开福建的时候,他就原谅你了,他会照顾你的。还要替我告诉他,误入了洪承畴的骗局,结果弄得自己终生囚禁,成了满清人对他的威胁,我悔恨不迭。但是,满清人叫我写信劝延仲投降,我从未写过。我支持延仲坚守台湾,忠于大明。我也不怪他,没有为我这个父亲而投降。这是我自作孽。若瑶,把我想对延仲说的,都告诉他。” “一官,这是你的遗言吗?我不想听。” 苏若瑶已听出这是人之将死了,她不愿面对现实,捂住耳朵摇着头,却还是能听到所有声音,她再次紧紧握住程迪智的手:“一官,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你?” 程迪智的手渐渐松开,脸色严肃了起来,命令她:“若瑶,你的人生里,没有‘一官’了,我是程迪智,我们什么都没有过。如果你还想见程乾,就立刻出去。” “我费尽心思来看你一眼,你就告诉我,我们都结束了吗?” 苏若瑶握着的手不愿松开,程迪智松开了:“十八年前,你离开程家,不就是希望我们都忘记过去吗?有这个结局都应皆大欢喜!你也好清清白白地去见程乾。快出去!” 苏若瑶这样,在程迪智的催促下,在守卫的催赶下,被赶出了牢房。 程迪智行刑的日子到了。 苏若瑶去送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他被押在囚车里,赶赴刑场。 旁边的百姓们在当时的政府高压政策下,不敢说什么,对程迪智也只敢指指点点,各有看法。 苏若瑶站在茶楼上边走边喊:“程一官,我是若瑶啊!是你曾爱过的若瑶,你回头看我一眼吧!” 程迪智没有回头,此刻他心中除了对死亡的恐惧,剩下的就是对家人的思念,还有对苏若瑶日后的担忧。 他身上飘出一块发黄的丝巾,飘到苏若瑶手中,她认得:这是我向一官乞讨时,用来换一碗粥的那块丝巾,一官说过要永远保存,还说我永远在他心中浣纱。 现在,他把丝巾还给我,是连同他说过的话,我对他的爱一并还给我吗? 一官,我还在你心里浣纱吗? 从乐山别院开始的美好时光,不是要永生永世吗? 苏若瑶都太多的疑问,可这种情景下,怎么一句一句地问呢? 她在茶楼上继续跟着囚车走,大喊一声:“程一官!” 将所有的疑问都放在这句喊声里。 旁边的人,没人知道这位美妇人在喊谁,只有在这里心里知道。 他听到了,但没有回头看她:该结束了,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挥剑斩情丝。 佛祖,天主,这还来得及,让我先去为这段孽情赎罪吧。 直到程迪智被斩首,也没有回头看撕心裂肺的苏若瑶一眼。 苏若瑶站在刑场外,人群散了,行刑官走了,整个刑场只剩她一人,呆呆地望着地面上,程迪智留下的血迹。 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呆呆的,她心里失去了什么:一官,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放弃了我们的孽情,选择了理法,那我是否该按你的意思,去寻找延仲,找回原来正当合理的生活? 因程迪智之死而受到巨大刺激的苏若瑶,被多尔衮跟踪的人带了回去。 苏若瑶抱着一死的心态,向多尔衮提出了返乡。 多尔衮大怒:“你一汉人丫环,我把你从宫中带出,待你如妻妾,你却要离去?是嫌没有名分吗?我让你做我的妾室,你留下!” 苏若瑶执着地看着多尔衮:“奴婢多谢摄政王的好意,但奴婢思乡心切,只能婉拒了。” 多尔衮被丫环拒绝,感觉脸上无光,相当恼火,站起身踢倒她:“你算什么?竟敢拒绝我的要求!你可知道,做我多尔衮的女人,是多少女人想都想不到的!” 苏若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爬起来,依然跪着,声音平稳:“摄政王是英雄。但对奴婢来说,对不起,曾经沧海难为水。” 多尔衮突然明白:苏希仁是以死一搏。 我杀了她也无用。 他坐下了:“苏希仁,你忘不了你曾经的男人,我留你在身边也无用,杀你只会让我显得心胸狭窄。反正是一丫环,再美也是一即将半老徐娘的丫环,走吧。” “谢摄政王宽容奴婢。” 跪着的苏若瑶起身,稳重地说。 然后,她是马不停蹄,归心似箭地往福建赶,为了将程迪智临死前的话带给程延仲,更为了见到自己的儿子程乾。 在回去的路上,她陆续听闻,多尔衮病死,贵妃董鄂氏病死,顺治帝出家,新皇登基。 但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到了金门,苏若瑶登上了施琅的船去台湾。 他们没有多少来往,却在十八年之后,还认得对方:“苏夫人容貌不改。” “多年不见,海蛇变成还霹雳了,不可小觑啊。” 苏若瑶对施琅还是心存感激的:他曾救我一命。 船从金门驶向台湾。 甲板上的苏若瑶,盘起了妇人的牡丹头,着一身深绿色衣裳――希望延仲看到会开心。 海风迎面吹来,有些咸味,苏若瑶是悲喜交加:一官遭斩首,延仲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难过。 我,很快就能见到我的儿子程乾,他今年二十岁了吧,会是什么样子呢? 延仲如嫣会真心容纳曾**的我? 海风狂放地吹着,眷恋着狂涌的海浪,苏若瑶的心越来越激动:十八年不见的亲人,你们都还好吗? 到了台湾,延平郡王府。 苏若瑶登上了这比原来福建的程府还雄伟的王府,毕竟“延平郡王” 是皇上赐给程延仲的封号,不同一般。 先重逢的是曹如嫣,如今的延平郡王妃。 苏若瑶和曹如嫣姐妹十八年后重逢,痛哭世事难料,红颜难留。 “若瑶姐姐,你离开得太久,久得让延仲和我等得焦急,无望。你这么忍心,不想想我们会有多思念,你自己也不想念程乾吗?” 曹如嫣责问她,一边走着。 两人都是人到中年的妇人,没有年少时那样蹦跳,旋转的心态,都是规规矩矩地走着。 苏若瑶痛悔:“如嫣,这十八年我被困紫禁城,寻机逃出来的。说来话长,不说也罢。说你吧,你过得如何,延仲过得如何?” 走着,两人在兰花从中的石桌旁坐下来聊,曹如嫣的活泼可爱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庄重,和感叹人生无常:“自你离开福建不久,战争开始,爹信了满清人的诱敌之计,延仲哭劝也没劝回。后来延仲为了收复大明江山,连年征战,给了满清人不小的打击,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明气势已去,不可强求,延仲难以矢志。现在,他卧病不起。” 苏若瑶担心地问道:“怎么会卧病不起,他还不到不惑之年啊。” 曹如嫣长叹气,手搭在苏若瑶的手上:“连年征战,心愿未遂,身心重创。去年得知爹和家人在京城被斩首,南安的祖坟被挖,又伤又气,几日未吃饭。还有程乾,说来气人!” “程乾他不听话?” 苏若瑶焦虑地问,怎么说程乾是她在这世上生命的延续。 曹如嫣站起,气还未消:“延仲驻守台湾时,我和程乾在厦门防守。已成亲的程乾和他四弟的乳母私通,生下一子,这令程乾的岳父十分不满,延仲知道后,更是气得不行,他容不得此等**之事,下令厦门守将,处死乳母和孩子,还要杀了程乾和治家不严的我。”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五章 我儿已长大成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说到此,曹如嫣站不稳了,苏若瑶站起,双手扶住她的肩,叹息道:“这让如嫣心寒了吧?程乾**,是违逆,是报应,该杀!可延仲糊涂,为何要杀你呢,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伏在曹如嫣肩膀上哭了起来。 曹如嫣握住她的手,拿下来,安慰她:“瑶姐姐说程乾该杀,是动怒,是气话吧?娘亲怎舍得杀自己的儿子呢?” 曹如嫣又扶她坐下,说清后来的事:“瑶姐姐别难过,延仲下了这个命令后,厦门的守将乱了,我没有乱,画了一幅画给延仲,有翠竹,建兰,蕙兰,让他念及我们曾经的日子,放过程乾。后来延仲不再执意,也不提此事,不过,她的手下还是杀了**的乳母和孩子,没有动我和程乾。” “延仲他容不得家中**,连他自己的孙子也杀。是这么多年的征战让他变性了,还是,十八年前被我气伤了?” 苏若瑶悲戚程延仲的残酷和自己未见面的孙子。 “别怪延仲了,他身处爵位,有许多无奈,再加上我们从小为儒家之道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这种事是容不得的。他这也是给程乾一个惩处。” 曹如嫣虽伤心过,气愤过,但已想开:“延仲就是被那一件件的事气得不行,而程乾这一胡闹,让他彻底心痛,病倒了,一生气就望着厦门方向骂程乾,现在,是起都起不来了。我带着程乾从厦门来台湾看他,程乾很快就要回厦门继续防守了。瑶姐姐,去看看他吧。程乾也该认回他的亲娘了。” “去看程乾?” 苏若瑶心中沸腾了:我的儿啊,你会认我吗? 在郡王府的竹林中,一年轻弱冠男子在习剑,看到此,苏若瑶的思绪被带回了在南安程府的日子:年轻时的延仲也是这样习剑的。 程乾,你的剑法是你爹亲手教你的,看来他是爱你的,说杀你只是一时意气,你可别记恨啊。 程乾一身飞鱼服的军士打扮,似乎就是穿着他父亲的衣服。 竹林的风幽幽吹着,吹散了苏若瑶对程乾**的责备,吹落了她的眼泪,擦干了,有落下。 “程乾,过来,娘给你介绍一个人。” 曹如嫣向程乾挥手。 成年的程乾收好剑,过来向曹如嫣行礼:“母妃。” 苏若瑶就要哭出来了:程乾,你长得真好,像你父亲年轻时,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怎么就不慎做了件让父亲大怒的事呢? 曹如嫣程重地介绍着:“程乾,你挺好,她是你的、、、、、、” 苏若瑶打下曹如嫣的手,说:“程乾,我姓苏,是王妃曾经的结拜姐姐。你还在襁褓中时,我带过你一段时间,一直念着你。光阴似水,当年嗷嗷待哺的程乾已成了今日的七尺男儿。我感动不已。” 程乾对着突然出现的可以说是亲人的长辈,感到很奇怪,但他很有礼貌:“既是母妃的结拜姐姐,那程乾当称呼一声姨母。苏姨母,请受程乾一拜。” 程乾弯腰,拱手。 苏若瑶激动地想嚎啕大哭,但她捂住了嘴。 曹如嫣猜她不让说出真实身份肯定有她的意思,但苏若瑶生养程乾一番,该得到的必须要得到,于是曹如嫣说:“程乾,你在摇篮时,这位苏姨母曾待你如亲生儿子,你该向她行母子之礼。” “母妃,程乾的娘亲就只有你。” 程乾不开心,他显然对苏若瑶的到来不是很有好感。 “程乾,你是听母妃的还是不听?” 曹如嫣拿出做母亲的威严来。 程乾乖乖向苏若瑶跪下,磕头:“程乾见过姨母,感谢姨母在程乾幼儿时对程乾的照顾。” 苏若瑶好想说“儿子,快起来” ,但此时为了程乾,感情用事的她知道,必须以大局为重,她稳定了自己汹涌澎湃的母爱,握着程乾结实的肩膀,心疼地说:“程乾快起来。” 没想到成年后的程乾对亲生母亲还是反感,曹如嫣想让失落地苏若瑶高兴一下,就问程乾:“程乾,你来台湾向你父王认错时,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这么重要的事,程乾自然记得:“程乾将在台南建立一座‘北园别馆’,供父王,母妃做别院,将来亦可养老。” 曹如嫣笑了:“程乾,母妃与这位苏姨母,姐妹感情颇深,你可否让这位苏姨母与父王,母妃将来一起在‘北园别馆’养老?” 程乾不知母亲为何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姨母如此之好,可程乾的记忆里没有苏若瑶,而且现在对她也有一种莫名的抵触,特别是刚才对她行母子之礼,更让程乾不开心。 虽母亲暗示自己,但程乾婉拒了:“母妃,请恕程乾不能答应你的说法,‘北园别馆’是程乾为父王和母妃而设立的。在程乾心中,只有将程乾从小养育成人的母妃有资格住。这位苏姨母,你曾照顾年幼的程乾,程乾愿为你寻一山清水秀之地,修建宅子,供你居住。” 程乾说“不” 的一刹那,苏若瑶感到心猛地掉落,等程乾说完,她心中满是悔恨的泪水,握住想要批评程乾的曹如嫣的手,说:“程乾孝顺爹娘,是个好儿子。以后别那么调皮让你爹娘生气操心了。” 程乾觉得这位苏姨母的教导很对,但就是不喜欢,他有些烦躁了:“苏姨母说的对,程乾会孝顺好父王和母妃的。母妃,程乾今日就要回厦门驻守,去向父王告别了。” 程乾离开她们,苏若瑶往前走了两步,好想叫他停下多说两句话,可这些话都化成两行带着体温的泪水:我儿已为人夫,人父,我心足矣。 曹如嫣觉得苏若瑶肯定很伤心,向她道歉:“瑶姐姐,刚才我想让你开心,可是弄巧成拙,延仲他平日很听我的话、、、、、、” “如嫣,我都看得出,程乾心里只有你这个母亲,你刚才一呵斥,他立刻向我下跪。你们,俨然是一对母子。他对我,完全是在敷衍,这是对我曾经想杀害肚里的他,曾经抛弃他十八年的报应,不怪你。” 苏若瑶接受了这事实。 曹如嫣为她擦干眼泪,问:“瑶姐姐,刚才为何阻止我将真相说出?” 苏若瑶说出自己的理由:“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我弃他近二十年不顾,我无颜将他从你身边夺走。何况,他对你母子情深,让他知道真相只会让他陷入困境,无法抉择,所以,程乾,永远是你的儿子,如嫣,你当之无愧。” “瑶姐姐以后就和我,延仲住一起吧,也可时常见到程乾。” 曹如嫣建议。 苏若瑶没有说答不答应,而是一切以程乾为主,说:“如嫣不知事情的严重吗,别瞒我了。在厦门,我已听闻,延元对延仲的延平郡王一位垂涎,将来恐怕会有延元和程乾的叔侄相争。当初老爷说得没错,延仲六兄弟里,就延仲和延元又出人头地之相。可是,延元如果要威胁到程乾,我可容不下他。” 曹如嫣是知道这些的,皱着眉头:“延元变了,贪婪了。他不务正业,凭着他能言善辩的口才,拉帮结派,排斥异己,却不懂实干。” “那么程乾比他叔叔,如何?” 苏若瑶急切地问。 曹如嫣说道:“程乾虽没有他父亲登高一呼,各方百应的气魄,但他懂得治国安民,稳工农,营贸易,兴教育,以民生福祉为重,这些远在延元之上。如果程乾不出**一事,延元是不敢妄想郡王之位的。” 苏若瑶思索着说:“如嫣,你想过没有,如果程乾现在被人说成庶出而非嫡出,他的路会更难走。我要为他的一辈子着想,他的娘亲就是你,台湾民众的国母。” “我怎会不知这其中的轻重呢?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程乾他就在你眼前,也没认。等了近二十年,还是没等到。” 曹如嫣摇头,为苏若瑶叹息,也答应了她的建议,感动,无语。 苏若瑶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两鬓开始发白的妇人,想起在南安县程府初见曹如嫣的模样:一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懵懂地嫁给了延仲,也曾迷惑过,后来在延仲征战期间,为延仲的部队补给,军饷做后盾,还要带着程乾。 她凡事为延仲着想,如今得到了一切,夫君纯粹的爱,儿子的孝顺,将领士兵的敬仰――即使延仲下令要杀了她和程乾,也没有将领动手,还有让人羡慕不已的民众爱戴――闽南,台湾民众的爱戴,称延仲和她一起为国姓爷,国母。 而我,心里装着的,全是自己的爱恨情仇,为自己做了许多,却一无所得,丈夫,儿子,爱人似乎都远离我,更谈不上什么士兵,民众的爱戴。 没有什么报应,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这就是,一念之善,吉神随之,一念之恶,厉鬼随之吧。 曹如嫣没有觉察出苏若瑶所想,只是觉得她在感怀,在叹息,曹如嫣觉得是时候让他们见面了:“瑶姐姐,别伤感了,我们都丝丝白发。去看看延仲吧,他一直没有忘记你。”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六章 真爱孽情,随风飘散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想去又无颜:“我做了让他那么丢人的事,他还记着我干什么呢?” “走吧,不远万里,从北京来到台湾,不就是想见到程乾和延仲吗?” 曹如嫣搀着她来到程延仲休息的地方。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那是郡王府最美的兰花园,园外是竹林围绕,园中有春兰,蕙兰,建兰,墨兰,寒兰,贺岁兰,种类繁多。 竹林的风吹绕着兰花园的香,相互缠绕,闭上眼睛,也是风景迷人的。 程延仲躺在兰花园中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病得难起身。 现在的他,已是一个通灵千船,号召万军的将军,王爷,也是台湾的开创人,领导人。 苏若瑶走过去静静地坐在椅子旁边,看着他,等他醒来:已是个中年男子,多年的沧桑经历都写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变的沉稳,谨慎,有男人气概。 苏若瑶记忆中的程延仲还定格在离别时的那个狂傲小子上,岁月不饶人,弹指一挥间,他已步入中年,皱纹,白发都出来了,似乎比苏若瑶,曹如嫣老得更快。 “是若瑶吗?” 程延仲睁开眼,笑了,很浅,无力。 苏若瑶轻声喊了句:“延仲,刚才如嫣派人告诉你了?” “没有,是我听出来,闻出来的。” 程延仲没有重逢的大喜,就点滴微笑:“这里,我只许如嫣来。今日的声音不一样,就只能是你了。” 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抱头痛哭,他们重逢的气氛很平淡,可能是经历了人生百味后,变得如此心静吧。 程延仲向她道歉:“你离开泉州时,说让我孝顺爹,疼爱如嫣,管好程乾,而我,一样都没做好。爹被洪承畴骗了,如嫣带着程乾和一群孩子,到处奔波,为我的战争做后援,知道这几年才过上安稳日子,程乾出了那丑事,我竟气得想杀了他。” “延仲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就将他贬为庶民也好,送人也好,为何一定要杀了他呢?眼看着都做爷爷了,如嫣也做奶奶了。” 苏若瑶有些怪他,但只能说说,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大吵。 程延仲虽起不来,但能完整地说好每句话:“别说那个孩子了,我差点杀了如嫣,和程乾。后来,是如嫣的画,让我想到了曾经的你,我,和如嫣,才放过程乾这小子。” 气氛的程延仲说完程乾后,心情平复了下来:“若瑶,你看这片兰花园,所有不同季节的兰花同时开放,如嫣很喜欢,说你也会喜欢。记得她在惋春园第一次见到兰花齐放时就特别惊喜。” 说道惋春园,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还没能忘掉,两人很久没说话,甚至都不敢看对方,怕对方生气。 实际各自都看开了,只是心相隔了,再也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程延仲笑着打破了尴尬:“我一直记得,若瑶和如嫣都喜欢兰花,所以才有了这个兰花园,这里的每一朵兰花,都是你们。外面环绕的竹林,是我。若瑶,你是一杯浓烈香醇,醉人心魄的酒,如嫣是一杯细腻香甜,迷人心魂的蜂蜜,岁月的沉淀,都化为我手中这杯茶,芳香淡雅,回味无穷。我程延仲,拥有你们,此生何其幸运。” 听他这么说,苏若瑶心里虽好过了些,但仍是内疚:“一直陪伴你身边的人是如嫣,我在中途离开,现在,也算不得你什么人了。刚才见到程乾,他长大了,我告诉他我是他的姨母,他信了。听他言语中,对你和如嫣很孝顺,就算我把欠你的都还你了,延仲,别对程乾那么严。” “不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不严格些,怎能教导处有才干,贤德的孩子?” 程延仲严肃地说,听得出,他的教育方法源自他父亲程迪智,他静下来说:“若瑶,程乾你我的儿子,没有还不还这么说。” “嗯,也是。” 苏若瑶念着,可能是分离太久,找不到什么好说了,也可能是有太多想说,却无从说起,两人又沉默了。 苏若瑶还是硬着头皮将程迪智临终前的话告诉程延仲:“延仲,我在京城时,去探望过老爷,你的父亲。他很后悔,没有听你所劝,结果落入洪承畴的陷阱。他说,满清人逼他写信给你,劝降,他没有写。他不怪你没有去就他。他很自豪有你这个坚不可摧,效忠大明的儿子,他死而无憾。” 程延仲说道父亲,泪流了,冲动了:“洪承畴这个大明的叛贼,为敌国卖命,还得爹枉死。爹,延仲要为你报仇,等延仲病好了,就去杀了洪承畴!黄梧,挖了我程氏祖坟,他日,他黄家祖坟也不得保!” 程延仲手扶椅子,想试着想从椅上起来,但又重重地躺下了。 苏若瑶看他如此激动,很后悔说了那些刺激他的话:“延仲,你别冲动。我不该对你说这些。” 又是一阵无言,因为程延仲对父亲的怀念和悲伤,因为苏若瑶已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的程延仲,因为他们讨论的人是程迪智――让他们尴尬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 苏若瑶为程延仲擦干了眼泪,想着让他从伤悲中走出,说:“延仲,我为你舞一段吧。” “不用了。” 程延仲摇头,无力地说:“若瑶跳舞时,眼里只有我爹。” “那就不跳了。” 苏若瑶坐下,听出他心中对自己曾**一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是啊,那是他一生难以抹去的痛。 苏若瑶本想让他开心些,可一句话就让他更难过了。 程延仲觉得刚才那句话伤了自己,也伤了苏若瑶的心,真不该说,但话已出口,收不回,就说些开心的吧:“若瑶,既然回来到我身边了,就住在郡王府,让如嫣给你安排一间住处吧。” 程延仲伸出手,苏若瑶握住了,她对此早有打算:“延仲,我想去修道,为我曾经在程家犯下的错而修道。” 程延仲心中“咯噔” 了一下,但也没反对,没有像年轻时那样极力挽留,都遵从各自的想法,还关心地说:“去修道,也好,那以后我和如嫣都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用我担心,你一人在外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我常去道馆看你吧。雨虹的骨灰盒,去让如嫣拿给你吧。” “延仲在这战乱中,还为我保存着?” 苏若瑶不敢相信地问,因为她自己都忘记了妹妹的骨灰盒还未下葬。 “嗯,留着呢,等你回来取。” 程延仲说着,闭眼休息。 “延仲,今生始终是我对不起你。这个,这个兰花园真好,留着它给如嫣和你。” 苏若瑶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她离开了,回头看了程延仲一眼,他摇着椅子,没有再回话,心中悲哀: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见个面就要走,你还是对我那么狠心。 可是,若瑶,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浣纱明珠,不管你做错了什么。 苏若瑶很难过程延仲没有和她道别:今日重逢太肃静,太平淡了,时而无话可说,时而尴尬。 延仲,我已不适合在你身边了,保重。 苏若瑶离开了郡王府。 不久后,程延仲突发病,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病,看他的样子像是不久于人世,很激动,很痛苦。 曹如嫣握着他的双手,作最后的道别,程延仲望了一眼另一边,激动中一丝落寞。 曹如嫣将他的右手放在另一边,他在痛苦中离世。 让程延仲薨的原因很多:父亲被诱杀,祖坟被挖,儿子程乾**,还有谁也不知的初恋苏若瑶不在侧。 就此,才三十九岁的民族英雄国姓爷程成功英年早逝,让人泪水潸然,唏嘘不已。 苏若瑶在道馆“素心馆” 为程延仲祈祷:程延仲,下辈子,和曹如嫣恩爱一生,不要在人生中途遇到突然出现的罪恶的我,苏若瑶。 为程延仲祈祷后,苏若瑶为程迪智祈祷:程迪智,你让我来找令郎程延仲,我已将你的话带到,算不负使命。 而令郎却在你离世一年后随你去了。 他有全部闽南,台湾民众为他祈福,流泪,送葬,他短暂的一生,活得轰轰烈烈,去得辉煌坦荡。 程迪智,我曾让你得家千疮百孔,让你与令郎之间留下一道填不满的坎。 我为此修道赎罪。 下辈子,你别再与我相遇了。 一身道姑打扮,来到了素心馆的溪流旁,苏若瑶想到小时候,一位算命人在村口摆摊。 苏若瑶好奇地走上前去,算命人对她说:“丫头生得好看。” 当时幼小稚嫩的苏若瑶问:“爷爷,人人都说我好看,说我将来凭着相貌,一辈子不用吃苦。你会算命,你说别人说得对吗?” “说的对,你的美,会让你一生富贵相随,荣华相伴。” 算命人笑得神秘,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想来,算命人说得对,但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没有说出来,亦或是,算命人完全在胡说,逗我幼小。 自逃难到程家,后又离奇到了紫禁城,的确是富贵荣华不离,但开心的日子如昙花一现。 曾有多少人对我喜欢,艳羡,爱恋,仰慕,痴情,到头来,却终成这空山新雨后的白云深处。 苏若瑶拿出自己那块丝巾,初遇程迪智时,乞讨时用来换一碗粥的那块丝巾,开启自己命运的那块丝巾。 她伸手,丝巾随秋风,从她手里飘走。 她看透自己的一生,为一个“执” 字所累,念着“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 ,对着郁郁苍苍的山林和飘走的丝巾说:“我的命运,起于你,也终于你。” 丝巾飘到远处,看不见了,苏若瑶走向空山中的素心馆。 本书来自 第一章 再世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还未回到素心馆,苏若瑶刚扔掉的那一块手帕飞回来了,悠悠荡荡的,而且不是一块,是许多,十片,百片,千片……苏若瑶痴傻了,怎么回事? 尽然会有如此异相,刚扔掉的手帕又成千上百地飞回? 可苏若瑶扔掉手帕就是为了断绝这世间往来红尘孽缘啊。 品书网 www.vOdtw.com这一块让她的命运百转千回迂回逆转的手帕如今变回千块飞回来,是有什么寓意? 是福是祸? 是幸是孽? 是禧是障? 苏若瑶手抓住一块手帕看那上面的模糊了的字迹,奇怪,那模糊飘渺了的“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 的字迹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尘缘未了,来世续缘” 。 苏若瑶又惊又喜:若来世还可与恋人相遇,那岂不是上天给的恩赐? 虽今生已缘分已尽,但来世再见亦是件美事。 虽自己不远再残害程延仲父子了,可是情难断啊。 望着漫天的白色手帕在空中飞舞迟迟不肯落地,苏若瑶的眼神随它们旋转着。 这手帕上简单一句“尘缘未了,来世续缘” 让人难以参透其中意思。 来世,是指来世与程迪智相见还是程延仲? 她的心似乎是被剜割程两半了,若来世真可相见,那是与谁再重逢呢? 她欠程迪智半生缘,欠程延仲半生情,到底下辈子去还谁的情缘呢? 再有一片手帕飘入苏若瑶手中,轻飘飘的如散落的梨花瓣,却见那上面有字迹“一念之间,缘浅,情淡,份薄,一念执拗,缘深,情浓,份厚” 。 天哪这不是在说苏若瑶这一生的事吗? 就在那程府后院三年内却让她一生回味的事吗? 那三年就是她的一生啊! 这一生其它岁月,皆是寥寥无几踽踽独行。 一生的精髓爱恋尽在那宅院内了。 可这手帕如此若,是要告知她什么呢? 抑或只是在叙述她的一生? 哪来的手帕? 哪来的梨花? 是天仙还是厉鬼? 像我这般肮脏的人,应当是被厉鬼戏弄吧? 苏若瑶更相信自己是被厉鬼戏弄了,就想去溪流边洗干净自己此时的心情,那溪水啊,潺潺湲湲涓涓淙淙,透过她纤细的手指溜走,她想捧起一手水,却捧不住,那水就如她的缘分一般在戏弄,戏弄了她一生一世,不知要流向何处。 看到水中的倒影,自己还是那么美,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这有何用? 传说世间最令人害怕事之一是美人迟暮,可她情缘用早衰来换取与他的半世情缘,更久一点。 但他是谁呢? 程延仲? 程迪智? 当初在程家门口遇到程迪智,在程家别院内遇到程延仲,与他生子成婚。 但这夫妻缘却是如此淡漠似蝉翼。 最后,是自己背叛了程延仲,真的就是。 即使和程迪智再有情爱,也不可抛夫弃子啊。 溪流中出现程延仲清纯的笑,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与苏若瑶第一次相见的笑,是那么纯洁无暇。 想当初,苏若瑶曾当他是靠山,那么那么依赖他。 后来却利用欺骗,最后只有失去了他。 “程延仲对不起,” 苏若瑶哭地泪水汩汩如溪流:“为何你不多留在人事些日子,好让我来补偿我给你的伤害。” 苏若瑶抚摸着溪流中那一抹清澈的笑,是在祝福自己吧? 是的,程延仲先来如此,只为苏若瑶着想,从不为自己想,而苏若瑶却少为程延仲着想,只想着自己。 “对不起……” 哭声不断,而那溪流中的笑颜被她抚摸着逐渐消失,随着溪流溜走了。 “不要走,程延仲,让我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枯死在这,不要走。” 苏若瑶拍打敲打着溪水 ,但刀抽水说更欢,程延仲的笑颜消失得更快。 苏若瑶只有爬在溪边泣泪,别无他法。 既然已经决定出家维尼,为何还会这般放不下已经去了的程延仲呢? 难道尘缘未尽? 可是程延仲已经西去了,谁都知道,他一手握着如烟,另一手空着,不知想握着谁,可是我? 苏若瑶再度想着:如果那是我在你身边,你可否起死回生? 林中的手帕依旧在飞舞,杂乱了苏若瑶的心情,她随意地抓过一块,见上面写到“今生缘浅情淡份薄,但若心坚定,至来生则缘浓情深份厚” 。 这是只来生还可与程延仲相遇并成为夫妻吗? 但是应当怎么做呢? 又一手帕飘入眼前手中:且看选择,一旦选定,不可后悔。 我已选定了程延仲啊,还后悔什么? 苏若瑶咬破手指指腹,在手帕上写上“程延仲” 三字,并将手帕埋入泥土中。 可自己还在此处,并未见到程延仲。 她疯了似地再抓过一张手帕写上“程延仲” 三字放入溪流中随水流。 但自己还未见到程延仲。 再伸手,一张手帕落入手中……如此,苏若瑶咬破了所有手指,不知写了多少张带有“程延仲” 三字的手帕。 天空中林中飘逸的,都是程延仲的手帕了,只是苏若瑶却始终见不到他。 苏若瑶耷拉地瘫坐在溪流边,眼神空灵:“程延仲你在那?” 耳畔响起天籁音:“你会见到程延仲的来世,但是你必须附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一起在程延仲身边,这样,你还可做得到对程延仲不离不弃吗?” 附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那就是像今生一样与如烟一起伺候程延仲,为何做不到? 苏若瑶点头:“只要让我和程延仲来世缘即可,我会待他如初,我希望自己这辈子先遇见的男人是程延仲而不是程迪智,这样就不会两相为难了。” “很好,拿着这只彼岸花到溪水头畔的梨花树下,你的愿望自然会实现。但你必须对程延仲诚心实意。” 啊天籁音真好听。 苏若瑶也点头道:“再不辜负他。” 随即穿着一身道袍来到那梨花树下,她头开始眩晕,渐渐地忘记了今生的一切……好在苏若瑶只是眩晕一阵子,很快苏醒过来,原来自己只是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没事。 醒来后的苏若瑶是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的学生,坐在宿舍里书桌前,手握神器太极镜转悠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难解愁思。 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投胎,来到今世寻找她前世枉死的亲人,而太极镜就是她的亲人所属,所以只要太极镜对某人全放光芒,那么此人就是自己前世的亲人。 她只知道,至今,她的夫君家已经历了二十五代。 而她花了一生时间,一边寻找着夫家的第二十五代孙,一边熟悉这个时代:公交,地铁,身份证,户口,优盘,电视机,电脑的开机关机,还有拼音。 她寻找第二十五代孙的办法就是:听到谁姓程,就拿着太极镜去照一下。 太极镜是专属于第二十五代孙的,只有他才可在静中显示出“青赤黄白黑” 五行相生的画面。 但有一个人在太极镜中反照出了“青赤一行相生” 的画面,说明此人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 但苏若瑶否定了这个人,她打算继续寻找程姓的热闹,但这样大海捞针是没办法的。 她想过一些不合实际的办法,比如招亲,她连招亲告示都想好了:苏氏女子,闺名若瑶,贤德舒雅,欲招一程姓男子为夫,共结连理,百年好合。 可是她又反对了这个方法:自己曾经只是程将军家的丫环,怎么可以与程将军的后代成婚呢? 即使成婚,也只可做妾,侍妾,陪房,绝不可妄想做程家正房。 那还真是个难办事啊。 苏若瑶在五百年前本是个官家小姐,家道中落而沦为青楼歌妓舞姬,只会诗词歌舞琴的她,怎想得出办法在亿万人中寻一个人呢? 她翻开自己的课本,看看史籍,看看有关程将军的那一部分,多少遍了,那一页都被她翻黄了,她只当以此解相思,以此来祭拜程将军夫妇。 她不太和室友说话,因为说不来,内向的她听不懂室友嘴里的那些一年一大换,一月一小换的新潮流行语,也不想开口去问,那样太累了。 而室友也不想与她说话,因她总是带着文言文中的“之乎者也” ,还总是礼节不断,让人觉得做作。 就这般,她和室友相处了三年了,到大三暑假了,既没有闺蜜,也没有敌人,关系很平常。 她会仔细听着三个室友从外界带来的消息,过滤一遍,将“程” 字过滤出来。 “听说启辰集团的董事长程延仲来连城大学了,这里是他的母校。” “他是来商量捐助贫困学生和奖学金的事。” “好多留校的学生去看他,不过我们就不用了,人家启辰工贸的产业很广,有房产,电子科技,交通运输等,是个实打实的理科生实习地。我们学历史的人去拍程延仲面前露脸也没用啊。” 苏若瑶将室友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了,特别是“程延仲” 三个字。 他会不会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呢? 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赶快出去看。 她跑地很快,一句话不说就离开宿舍,室友只奇怪的一句“总是神经病一样” ,这话没有传入她耳畔。 她一心想着要去找程延仲,问他是不是程将军的后代。 可是出了宿舍,她也不知该去学校哪里找程延仲,也不想开口去问。 她一下迷惘了,怎么找到程延仲呢? 似乎老天在帮她,只见有一群学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程延仲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以后找工作时或许有用” “好奇怪,程延仲那么有钱,竟然开的是雨佛兰” 本书来自 第二章 梨花树 - 沉鱼泪 - 乐晨夕 雨佛兰?苏若瑶听说过,那是一横一竖的汽车标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那现在好了,就去校园门口,等着雨佛兰车出来吧。 她跑到校门口,炎炎夏日,如雪的脸颊双鬓已沁出星点汗滴,但是没关系,她不怕热,只怕见不到程延仲。 没等多久,一辆清洗地干净反光的黑色雨佛兰使出校门,正要加速了。 苏若瑶摆手去拦,但是开车人似乎没有注意。 千钧一发,苏若瑶冲到车前,站在面前,等着程延仲下车。 由于车的冲力,苏若瑶被冲地坐在了地上,像从前先秦时期那些臣子叩拜皇上一样地坐在了地上。 而雨佛兰车也灵敏地急速停车了,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 但是司机还是下车来看那看那这个貌似碰瓷的人是否有恙。 他出来了,正是程延仲,典型的而立之年的成功男性:头发随意梳梳,绑带休闲皮鞋,棕色润滑宽裤,V字形衣领衬衣,都是休闲装。 宽厚的肩膀,敞阔的胸膛,颀长的双臂。 这是所有女性都觉得颇有安全感的吧,但是坐在地上的苏若瑶并没有感觉到。 程延仲微矮下身子,伸出右手牵起苏若瑶的右手。 苏若瑶只觉得那宽大的手已包裹了自己的手了,她随他而站起。 有着模特身材的苏若瑶必须班抬头才能看到程延仲的全部面容。 他是个相貌俊逸的男子,他的脸庞像是苏若瑶画中勾勒出的。 特别是他此刻眸心中关怀中带着一丝紧张:“同学,你还好吧?” 苏若瑶却是出人意料的,脸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靥,痴痴看着他,享受地一眨那桃花瓣眼,回忆倒流到了五百年前。 苏若瑶从青楼中逃出,眼看即将被人抓回,可她不愿去出卖自己肉身,就朝着一疾驰而来的马匹奔过去,宁死在马蹄之下。 在她跪倒在马蹄之下时,一声声音如鼓的“喻” 响起,随即马的前蹄扬起在空中,落下在苏若瑶身旁,保住了她一命。 而她也惊得怔怔的,身子抖着。 一军人模样的人从马身上跃下,疾步过来,右手牵起她的右手,上下打量着她,关心并担忧地问道:“姑娘,没有伤着你吧?” 那灼热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温暖,还有那黑色沿边帽,枣红色飞鱼服的军人打扮,让苏若瑶心中胀满了安全感。 她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兴奋了,迟迟未说话,好不容易开口:“官老爷,你可否救小女子?” 脸颊上漾起一抹爽朗的笑。 这个军人就是程将军,后来救了苏若瑶出青楼,并带她回家为丫环。 只在回忆的一瞬间,苏若瑶如闪电般地想到程将军拉起自己的那一幕,他的手,他的关怀和担忧,就恰似今日此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般。 她迟迟不愿松开程延仲的手,程延仲笑地有点尴尬了:“看你好像没事,没事就好。” 声音很轻,怕伤着眼前这个女孩。 苏若瑶对他那甜美的笑靥不知怎的,瞬间转变为泪滴:“你还好吗?” 她好想问“程将军,你还好吗” 。 可是程延仲不懂,只以为她有什么事,他脸色猝变为眉峰紧拧:“怎么哭了?是不是撞到哪里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 苏若瑶褪下他还在紧握着自己的手,愀然走开,几步一回头地泪眼朦胧相送。 程延仲倒是还在伸出手,就那个牵着她的姿势,几秒钟的姿势凝固,很快回过神来,看着远去的那个女孩,走上自己的车,回公司去。 她很美,真的,比刚才见到的那个校花还美。 学理科出身的程延仲这么念着,只知道她很美,却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 但是他记住了她刚才的服饰和容颜:黑面白底的小板鞋,棕色格子长裤,草绿色白花衬衣,一头齐腰的马尾辫。 小脸蛋很美,眼睛开合像花开一样。 怎么形容呢? 程延仲搜索尽脑海中寥寥的词汇才想到,她脸色有点偏白,像一棵春日的梨花树,正在开花。 程延仲不觉嘴角蜷起一个很大的弧度,笑得很是灿烂开心,可他不知。 他只是想着,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车前,差点酿成惨剧? 依程延仲的经验来看,是冒失不经意吗? 不是,因为她明显是刻意跑过来的。 是碰瓷吗? 不是,如果是碰瓷,那么那个姿势太明显,而且那女孩也没有向自己索要什么。 是在向我献媚吗? 不是,那么清纯洁净的笑哪里像是谄媚的笑? 而且她后来还哭着离开。 这是为什么? 程延仲想不通,最后只好以这个女孩脑子不太好来解释,可是她是大学生怎么会脑子不好呢? 想来想去,程延仲已回到公司,嘴角蜷起的弧度时有时无,他却不知了,也不知他刚刚形容的那棵小梨花树已在他心中角落里种下了。 “希望后天国学文化传播公司招聘的时候能看到那女孩,她有古典范。” 程延仲边走边哼着。 而那女孩苏若瑶在校园里痴痴地走着,微敛双眉,好可惜,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忘了带太极镜了,否则就可以照一下程延仲了,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在他面前又哭又笑的,好像疯疯癫癫的,是不是因为他让自己想到了程将军呢? 苏若瑶失落地摇摇头:我要想办法再去见他一面,该怎么去呢? 直接去项阳公司找他吗? 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此时的苏若瑶一边在找暑期工,一边继续着她的任务,将目标锁定在程延仲身上了。 可是她还真是脑子不怎么好,想不出该怎样直面程延仲。 这回,室友帮了她一把。 “我准备去参加项阳工贸的面试,做暑期工,好为自己的简历上加一笔” “项阳工贸不是全理工吗?我们历史系的怎么去啊?”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想让公司全面发展,就创办了项阳国学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要聘请一批懂诗词歌赋和历史文化的人去做宣传和表演” “那是好机会啊” 苏若瑶听着室友的讨论,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去面试就有机会见到程延仲了,而且他身边可能会有很多程姓的人。 那就有可能找到要找的人了。 清风道长说过,这个太极镜会引领自己来到第二十五代孙所在的一百里范围之内,那么,这个程延仲和他身边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苏若瑶终于自顾自地笑开颜了。 两天后,跟着室友去项阳公司面试。 现在是暑假,烈日炎炎的,苏若瑶脸上没有任何粉黛,因为怕汗水湿了脸,那样就不好看了。 她言语不多,但是对室友同学的议论却是一丝不苟地听着:程延仲是单传独子,至今未婚无子,或许今日有幸可得他一眼青睐,将来不费力地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若瑶有点失望:如果程延仲是单传独子,那么这次找到程将军后代的几率就小了。 她双手合十,但愿程延仲就是清风道长所说的第二十五代孙,摸着包包里的太极镜,祈祷着:快快显灵啊。 有三位面试官,神态严肃,这令室友有些紧张,她递交了简历,然后回答面试官的问题。 可这位室友的大学时光基本用在了化妆,玩耍,交友,学校活动上面,所以她对于面试官提出的历史问题是一问一答,口齿结巴,让面试官直摇头。 苏若瑶都看在眼里了:就把面试官当先生提问就可以了。 她走向座位,神态自然地坐下。 面试官眼前一亮:这个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可谓千秋绝色,一身束腰连衣裙从脖颈到脚踝,这打扮倒是比前面那些袒胸露背的要质朴,有古人风采,符合这次招聘的风格。 “对不起,小女子不知面试要准备简历,还请三位面试官大人见谅。” 苏若瑶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面试官让她简单介绍自己,她的言语也简单:“我来自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年级。” 到了项阳工贸的分公司了,就是他们新创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 苏若瑶无法一开始就见到程延仲,首先要通过面试,其次还有很多路程才可。 这对她来讲,早在室友口中听过无数次了,但什么是面试,怎样才是面试,她不懂,就跟在一位室友后面看了看,琢磨着。 面试官的问题花样百出:“你可否临时念出七句含‘花’字的古诗词,第一句,‘花’字在第一个字,第二句,‘花’在第二个字,以此类推。” 苏若瑶的话让刁难的面试官大吃一惊:“还请问面试官大人,你所要求的这含‘花’的诗词,是诗,词,还是赋?是五言还是七言?是古诗还是律诗?” 面试官们先是一愣,然后齐刷刷露出笑脸,给她说明了:“七言古诗。” “小女子献丑了。” 苏若瑶开始临时发挥:“……。” 一气呵成啊,面试官已开始私语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难得有这么一才女” “要不再考考她” 本书来自 第三章 录用,开除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于是还有一道题:用毛笔写出名著《楚辞》中的名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的话又一次惊到在场人:“还请问面试官大人,小女子该用什么字体?小篆,颜体,柳体,行书,燕体?” 面试官像是要较量了:“每样来一句。” 苏若瑶毫无困难地写了出来,并回答道:“小女子献丑了,其实小女子只擅长颜体,其它的只是略懂而已。” 这哪是略懂啊,在面试官眼里,这分明是书法小家了,但他们却依然有问题要考核苏若瑶:古乐器。 苏若瑶依然是含蓄悠然笑着:“不知面试官大人想听什么乐器?古筝,古琴,竖琴,扬琴,柳琴,琵琶。可惜小女只懂此六中古乐器。” 六种乐器全帮场,每种弹奏一曲。 至此,面试官面面相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考核一下眼前这位从古书中走出的佳人了。 全票通过:苏若瑶面试成功,第二日来工作。 苏若瑶有点兴奋,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最终是想见到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 幸得面试官告诉她:明天好好表现,老板会来巡视,你条件这么好,说不定就会从暑期工成为正式员工了。 “老板” ? 那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吧? 那就是程延仲了,太好了。 苏若瑶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她被分配到器乐坊,为参观者表演器乐和舞蹈。 要表演古乐器,就要先化妆成古装。 这样,苏若瑶的长发盘成了漂亮的桃花头,上面戴满了粉红珠花,头后留下一顺瀑布倾泻的青丝。 脸上呢,化妆师赞叹:“芳泽无加啊,我暂且给她施点胭脂吧,一点即可。” 就这般,苏若瑶坐在了古筝房,为参观者弹奏。 她浅笑,微低头,时抬头,施众人以春态纷婀娜的微笑。 而这一点不影响她纤长如脂的手指拨弄琴弦。 这些动作,是经理强调的,也是她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学会的。 一曲完毕,众人鼓掌,苏若瑶起身,双手十指合拢放致腰间,向众人行礼致谢。 与苏若瑶一起扮演古代夫妻的男孩就用古文说了:“娘子一手好琴,待为夫为你舞剑。” 观众中已有骚动者浪荡地喊着:“舞剑有什么好看?小娘子跳舞吧。” 于是“跳舞,跳舞” 这词就很有节奏地从人群中响起。 苏若瑶见参观者有兴致,也希望因此而引起程延仲的注意,就再次向众人弯腰:“容小女子献丑,一曲浣纱舞。” 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块透明丝巾,开始舞了起来。 她双手兰花指捏着透明的丝巾,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浣洗,半蹲着,站起,旋转,左手轻柔地让丝巾飞舞,右手悠然地让丝巾飘扬,纤细腰肢随之而动。 每个姿势再熟悉不过,只希望程延仲能偶然经过看到。 青丝碧裳伴她起舞,妩媚动人的魅惑之笑随她旋转。 浣纱完了,该晾起来,她一脚抬起,维持了舞终的这个姿势。 也将她的高挑妖娆身段全部优美地显现。 人群中一片叫好,程延仲在听经理兴奋的介绍:“这就是我们新招的不可多得的才女。今日她这身青丝碧裳和头顶的粉红桃花髻,发饰,是借用‘竹外桃花三两枝’的意思。” “嗯,眼光不错,听说她的才华不低?” 此人满意地点头,欣赏着苏若瑶:她真的来了? 真像是从诗画中走出的女子。 一笑暖人心,一语动人心。 所谓的惊为天人就是如此吧? 苏若瑶最美的当属那双桃花眼了,两眼形如桃花花瓣,略大而修长,眼尾略弯向上翘,眼黑和眼白都显露地恰好,睫毛细长浓密如帘子。 眼帘一开一合,如花开花合,都是梦幻迷离,眼波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波动,似醉非醉,一笑似弦月,令人心牵意荡,十分勾魂。 还有那薄唇,虽薄,却不点而红,是自然的血气足,上唇略薄于下唇,上唇唇形在中间处往下凹,下唇唇形圆润,两瓣小唇合在一起就成了一桃心唇。 不动则已,一动则令人心神荡漾。 不再说她的肤质白皙莹润,光泽显红,身材有型。 她已足够吸引任何在场的者了。 苏若瑶向众人谢礼时,现场有些乱了,有人走上台来与她搭讪,实际是为美色所诱。 他们的话难听了“这是项阳公司的花魁吗” “要出多少钱啊” “小娘子你自己要多少” ,他们拿着票子往苏若瑶身上塞。 他们的手也不规矩了,苏若瑶也不反抗,她在古代所学的《女德》中,只有如何伺候男人,没有说要对男人动手。 于是,她只有懦弱地挡住别人对她的轻浮举动。 这更让那些好色者得意,视人家身体如玩物。 有一人竟要手碰她私处,苏若瑶一味后退,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意料之外的情景。 “你们助手!” 一雄武有力的声音震慑住了这几个淫贼和骚动的场面。 淫贼可不干:“你谁啊?” “项阳公司董事长。” 程延仲很镇定而有男人味的声音让这些人心底一颤,他命令道:“都给我下台去!” “他就是董事长程延仲?好有派头啊” 程延仲一上台来就几手并脚的制住了那几个好色之徒,既没有防卫过当,也适当地给这些家伙开了花,让他们记住今天的教训:“我项阳公司的员工,不容你们欺负!” 被踢下台的土豪可不干了,一人做代表叫嚣:“我们是花钱来看你的国学表演的,就向这小女子讨教一下也不行吗?我们是花了钱的!你程延仲要是这样,那就退钱!” “不好意思。” 程延仲轻蔑地这几个人,他双手摆身后,双腿略岔开,直立站着:“我创办国学文化的宗旨是传扬文化,让你们来参观的。而你们刚才却调戏我的员工。你们要是不想成为这个月的网红,就老实点。” 他们还不够老实,还在絮絮叨叨的,程延仲呵斥道:“够了,吵什么!你们已经参观了古筝弹奏和浣纱舞表演,还想要退什么钱?现在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让保安请你们出去!” 程延仲指着他们向门口,眼神锃亮如剑,身子岿然不动。 恶人们自觉理亏地走了。 苏若瑶一直在听在看程延仲,脑子里再没其他了,她脑海里整个空间就只有自己和程延仲了:前日一见没错,程延仲真的就如程将军一样振臂一呼,万众归心,众将听令。 是我胡思乱想了吗? 刚才程延仲英雄救美,为员工出气的举动已赢得掌声一片,台下窃窃私语的是他的美:高大威武的身材,孔武有力的臂膀,壮阔厚实的胸膛,轮廓完美的脸型,全盘过关的五官,另外,还有他对苏若瑶的爱惜的笑意,迷人动心。 众人看到台上是男才女貌,佳偶成双。 “苏若瑶是吗,刚才吓坏你了,我代表项阳公司向你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你可安心在项阳公司工作。” 程延仲勾唇一笑对着她,倏然却紧锁眉峰:“你刚才怎么那么害怕?你应该直接严肃地向那些人提出反对意见的。” 苏若瑶依然保持双手在腰部的姿势,仰望着他的脸,痴迷地:“他们给了我钱,我如何去反对他们呢?” 苏若瑶如花朵绽放的脸面对着他。 程延仲听了这话大怒,他拧眉咬唇,对她大声吼道:“他们给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的。” 苏若瑶念着两个字,双瞳剪水地桃花眼却始终不离程延仲的脸:你会是我要找的人吗? 程延仲被她这么轻盈妩媚地看着,有些不自在,有点羞了,但仍质问着:“为什么?” “小女子缺钱,他们给我钱,如此。” 苏若瑶说着半白话。 她只记得曾在青楼就是这样,而且现在的她确实缺钱。 程延仲虽看重她的才艺,却不容她在舞台上说出这样伤风败俗的话,痛惜责备的眼神全凝住在她脸上:“你缺钱就任由那些男人来侮辱你?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若瑶无语,程延仲等不来她的回答,就做出决定:“这不是妓院,你今天就辞职,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心态不正,就算再美,我也不会招聘你这样的员工!” 让人讶异,苏若瑶没有半句反对和解释,就是眼睛半眯着成月牙眼,与他嫣然一笑,行屈膝礼:“小女子令董事长暴怒,是小女的不是,现在离去,还望董事长见谅。” 这莺莺细语,让程延仲心里的火降了几分,原本还打算训几句的话都说不出了:她怎么一点不生气? 苏若瑶点着轻巧的莲花步离开了舞台,离开了乐器坊,留下一片尴尬。 程延仲呼吸沉下了,撂下一句话:“还愣着什么?安排下一个奏乐者。” 程延仲去追苏若瑶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道歉? 询问? 关心? 程延仲很想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任人作践,难道就缺钱到这个地步? 他来到更衣室门口等,却始终等不来苏若瑶,却听身后有那婴语出啼的声音:“程董。” 本书来自 第四章 寻你来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回头见到换装后的苏若瑶:她穿一身桃红色连衣裙,脸色绯红,今日不适梨花树,而是桃花树了。 程延仲担心她这样的全身包裹又长发的打扮会中暑,就诧异问道:“你这样不热?” “心静自然凉。” 苏若瑶说话间拿着一个有手柄的小镜子对着程延仲晃了晃,抿唇可爱地笑了笑,就赶紧跑了,留给程延仲一个背影。 程延仲停住了脚步,不想再去追:既然她要走,那就随她吧,公司并不是缺了她不可,一小小的三观不正的实习生而已。 程延仲一撇嘴:我无所谓。 苏若瑶心里可不那么随便了,从项阳公司回到学校,她一路就手持着太极镜看,心里激动地一直念着“五行相生,快出现啊” 。 但是太极镜上只出现“白黑色金水相生” 的一小圈。 回到宿舍,这“金水相生” 的小圈,逐渐淡了,消失了。 苏若瑶轻轻地叹气:这是太极镜的第二次反应了。 按清风道长所说,这个太极镜是属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只有他照过后才会有“五行相生” 的圆圈出现。 而出现其他的两行相生的画面,只能说明此人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联或渊源。 但程延仲和第二十五代孙有什么关系呢? 苏若瑶慎重尊敬地把太极镜放在自己的包里。 回想着今日所见所闻,里面只有程延仲,就提笔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 写完后,苏若瑶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细的纹路,笑容恬淡诗雅,可眼角的失落却是掩盖不住的:为何不是你? 如果是你,那你将会有一大劫,而我会助你解除此劫。 等纸上的墨迹干后,她将纸卷好,用红丝带系好。 听着室友对她的议论和怪问“为什么要惹怒程延仲老板?他没有兄弟,未婚无子,你靠近他,以后机会多得是” 、、、、、、“算了,我都被开除了。” 苏若瑶对她们可以说些白话文。 刚才听到她们说程延仲未婚无子,那么他身边岂不是没有人程姓之人? 那他身边会有这第二十五代孙吗? 苏若瑶想不通也想不到程延仲是怎样的,但肯定他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系,可是怎样去查询呢? 现在的程延仲也在办公室内想着问题,就一个:苏若瑶。 这个从天而降的苏若瑶是什么人? 为何她表现那么异常? 批评她却迎来她的徐然微笑,她穿古装,明显就像个古人啊,一字一词,一招一式都是饱含古韵。 他无法无所谓了,控制不住内心的他觉得此事很重要,已牵着他心思不放了。 无法正常思考公司事务的程延仲,打开电脑,将人事部招聘的视频调了出来,把苏若瑶面试的那一段看了又看,不知几遍了,他都是赞叹不已:美出芙蓉,才从古籍,典雅静娴,诗韵风情,难怪得人事部那些刁钻面试官的全票满分。 程延仲也不知自己哪里来那么多词汇来赞扬这个仙子般的梨花树才女了。 他要去把苏若瑶找回来,因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今日在台上说错话,只须纠正她的不良思想便可。 更重要的是,程延仲心底不舍。 翻开电脑里她留下的资料,里面的联系方式就只有手机号,程延仲就打了过去:关机。 没事,明日再打,却还是关机。 程延仲向人事部询问了,确实没有留下苏若瑶的其他联系方式。 这就难倒程延仲了,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再看资料:连城大学。 好,立刻去。 程延仲轻松地通过了门卫,但是却见校园里空荡,所有宿舍无人。 想起现在是暑假,苏若瑶可能回家了,她家在哪里呢? 程延仲打开手机,翻开公司的内网,再找到苏若瑶的信息:小蝌蚪孤儿院。 她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程延仲惘然,猛地,恍然大悟:她没有父母的照顾,难免性格怪异,孤儿院肯定缺钱少粮的,所以她那日拜金的举动言辞,都可以解释了。 的确,苏若瑶带着疑惑,从学校回到她的家――孤儿院。 记得她刚穿越到现代时,什么也不懂,孤儿院收留了她,把她当没有受过正常教育的孩子对待。 不过苏若瑶表现很好,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之类的事,都抢着干,还照顾比她小的儿童,至今都如此。 所以在孤儿院,她获得了所有人的好评,除了不爱说话之外。 她依然对孤儿院的每个孩子爱护着,照看着,为他们画画,还画了一张孩子们都不喜欢也不懂的画――程延仲。 既然孩子们都不喜欢,那苏若瑶自己收藏着好了。 她整日忧思,在院里不知看向何处,也闷着不说。 院长看出姑娘心思,就提醒她:“若瑶,今年二十一了吧,有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谈恋爱吧。” 苏若瑶刷地,脸上飞起两朵云霞,一丝怒:“没有。” 院长和蔼地笑笑,拍拍她的头:“女孩子不愿承认就不逼她,总有一日想嫁的时候,就算你锁她,她也会逃出去跟男人走的。” 苏若瑶想想院长的话其实有道理,在五百年前,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就应该出嫁了,现在二十一岁应是有子有女了。 但这个时代不一样啊,学校的同学都二十几岁了,却还不如苏若瑶在青楼那般懂事,会忍耐。 这是时代的变化吗? 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前院正屋内,程延仲把名片递给院长,院长泡了一杯农家自制茶叶给他。 程延仲也喝得有味道,与院长谈了一阵子,院长高兴地乐呵呵。 正在洗衣服的苏若瑶,听到院长笑地乐呵呵的:“若瑶,有客人来找你了,快来见见客人。” 苏若瑶听这话就像是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老鸨风骚地喊着:“苏丫头,快来接客。” 尽管院长很是和善,可苏若瑶看了她背后的程延仲,却赶紧逃跑地到后院。 “哎,这孩子,就是不愿见生人。” 院长急着跺脚,转身向程延仲道歉:“程老板,我去跟她说说,还请您坐坐吧。” “没事,我就在这里坐着等,看这里的孩子玩,就似童年一样。” 程延仲毫无不乐,他坐在了孤儿院的秋千上,等着院长把苏若瑶劝出来。 苏若瑶在后院看着翠竹发呆,双手互搓着,不知程延仲怎么会找过来。 院长过来了,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握住她的双手,帮她擦手上的肥皂水,叹息道:“我都知道你在程老板公司的事了,程老板原谅你了,也理解你的难处。今天特意来我们小蝌蚪,还带了大礼来的,他要给我们重建孤儿院,招聘工作人员,还要长期支付费用呢。” 苏若瑶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就低头喃喃说道:“院长,有商家无偿赞助我们院是好事,你谢谢他就好了。” 院长手指敲敲她脑袋,有点生气了:“若瑶,你傻吗?人家程老板怎么会无端来赞助我们孤儿院?还不是因为知道你的难处!” “那就请院长代替我谢谢他。” 苏若瑶微微弯腰。 院长可生气了:“若瑶,你刚来的时候,我不怪你没礼貌,可是现在,你还是这样不愿见人怎么行?这个样子将来怎么找工作?跟我走,去见程老板!” 苏若瑶被院长生拉硬拽出来,但她也没怎么不情愿,她是乐意见到程延仲的,只是,为何人到了眼前,却那么抗拒呢? 到了前院,只见程延仲在和一群小朋友们玩耍,可开心拿着呢,他和小孩子们都要玩秋千,还争了起来,就通过剪刀石头布来争夺了。 可是程延仲耍赖,逗得孩子们哭了。 于是他就马上从秋千上下来,让孩子们破涕为笑了。 他是着一身西装革履来的,院长一看就知那是松松牌的,皮鞋是限量版的思尔健,打扮不一般啊。 与这些穿着朴素破烂的孩子对比鲜明,可程延仲一点无穷富分明之意。 见到苏若瑶来了,程延仲就不理孩子们了,温煦地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苏若瑶,几天不见了。” 老院长发号施令了:“孩子们,今天这个程叔叔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好玩的,你们都跟我来。” 孩子们就像小蝌蚪一样一窝蜂地跟着院长跑了。 院长在离开前,捏捏苏若瑶的手腕,并对程延仲介绍道:“程老板,这就是我们院里的大孩子。” 然后眨眼对苏若瑶道:“若瑶,快向程老板招呼啊。” “不必了,院长,我和苏若瑶认识了,就不必招呼了,我就跟她谈谈。” 程延仲言辞热情,对长辈恭敬有礼,没有一点老板架子。 不过他有小心思:赶快支开院长,与苏若瑶单独聊聊,并请她回公司工作。 院长看出年轻人的心思,就会意地走开了,苏若瑶却简单一句:“小女子多谢程董资助我院,大恩不言谢。” 并配上一屈膝礼。 程延仲端详着今日的她:没有那日的华贵古装,只是粗糙的麻布衣裤,头发依旧是齐腰马尾,在背上绾起。 全身穿的严实,只有袖子稍微挽起,是为了洗衣服。 本书来自 第五章 金玉手镯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知是洗衣服累了,还是她热地红晕,脸颊总嫣红地那么细蕴悠然。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虽这粗糙打扮,但这小家碧玉的持家风雅古韵风范却是另一番媚色。 谁说人靠衣装的? 苏若瑶就不需要依赖那贵重华美的服侍,不管怎么打扮,都是这般的迷人。 程延仲与她一起站着,笑看着似有害羞的她:“你们院长称你为若瑶,这么美的名字,要不我也这么称呼你吧?” 苏若瑶断然拒绝,对他横眉:“院长待我犹如生母,自然可称我闺名。而程老板与我也只一面之缘,怎么可以如此?” 她还退了一步,表示对程延仲保持距离。 程延仲却被她这表情和语气弄傻了,伸出手去安慰她:“好好,苏若瑶,我不称呼你的名字,但是你不要这么紧张,说话也别这么像个古人一样的,我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苏若瑶转身,口齿清晰地严谨告诉他:“男女有别,何来随便?随便即是无赖!” 程延仲觉得这小女孩说话像个迂腐的老学者,可她确实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啊,难道她在cosplay? 于是程延仲就顺着她的意思:“我不随便说。我想在这院子里散散步,问一些有关孤儿院的事。” 这个是苏若瑶可以接受的,就开始散步了。 院子不大,他们走地很慢,只是两人中间的距离可以站一小排孩子了。 程延仲心里急促,真想凑过去与她近距离交谈,并不是想占什么便宜,只是想更深刻地看清她的一笑一颦。 但今天,苏若瑶对程延仲就是只有颦,没有笑。 来回那么走着,程延仲也不嫌烦,就是稍微扭头多看了她侧脸几眼:若瑶,你不说话也好,看我们今日谁能撑到最后。 终于,苏若瑶心里着急了,但言语还是有礼有节的:“小女子有多事要处理。不知程董有何要谈?若无事,小女子即送客。” “等等。” 程延仲可不想这么快被人送客了,就赶紧将一箩筐的话一一道出:“这儿为什么叫小蝌蚪孤儿院?” 苏若瑶听到这话忧郁起来,停下脚步,摘下一片竹叶在手心,眼帘垂下叹:“曾闻听院长言,有一文《小蝌蚪找娘亲》,此院之孩童均为无父无母之幼童,好似小蝌蚪,故取此名。” 这么简单的文言文,程延仲还是听得明白的,但看苏若瑶眼中已有点滴晶莹,想必是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了,就说点话安慰她:“那不叫《小蝌蚪找娘亲》,是《小蝌蚪找妈妈》。” 苏若瑶听到“妈妈” 这词就更难过,这瞳心中沁出浅淡的梨花带雨是在所难免了,程延仲连连道歉:“苏若瑶,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苏若瑶摇摇头,擦干泪:“并未,只是小女念起了往事。不知程董还有何事要问小女?” 程延仲不太习惯她这样“小女子” 的自称,但是又不敢乱说,怕惹她落泪,就继续说起了孤儿院的事:“我给孩子们带来了很多香甜的东西和名贵漂亮的衣服,我觉得他们肯定喜欢,但不知这里孩子的人数,年龄,身高尺寸,所以就怕不合身。” 等着苏若瑶的悠声感谢吧,可程延仲却听到苏若瑶半眯眼严肃反对:“想必程董所赠之食均是香甜辛辣爽口之物,却不利肠胃。所赠衣裳均是名贵华丽之物,却不经洗涤。” “苏若瑶,这个,确实是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对,我、、、、、、” 程延仲支支吾吾,急着改正自己的错误,可错误在哪呢? 没错啊。 苏若瑶继续说开了:“程董不知,我等无父无母之人,须较常人更识人间疾苦。在此院中,食可果腹,衣可暖身即可,而不应享用名贵无用之物。幼童应谨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可,所谓富贵名利,当由他等成人之后去争取。” 程延仲连连点头哈药:“是的,你说的很对,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意思,以后我不会送那些昂贵无用的东西给孩子们了。” “方才小女子言语激动失礼了。” 苏若瑶弯腰道。 程延仲立刻扶她站好,蹙眉道:“你怎么这么多礼节啊?跟人说话放松点啊。” 苏若瑶被男人抓着手臂,立刻甩力松开,眸心中满是畏怕。 程延仲也看出来,就马上松开她,不知这女孩怎么这么恐惧与自己交谈,程延仲就想把早准备好的惊喜给她压压惊。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金镶玉手镯,在苏若瑶面前晃了晃,随着他的黑眸闪光耀眼:“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手镯,世面上很多仿制品,但这个是真的。你也是孤儿院的孩子,所以这个手镯算今日送你的,来戴上吧。” 程延仲很自然地握着苏若瑶纤细的手腕,给她戴手镯,可苏若瑶却一脸恐惧:“程董,请拿开,我不需要这手镯。” “你们院长说你害羞,但是不能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 程延仲自然而然地说道,抓住她一直后退挣扎的手。 “程董请你放开我的手。” 苏若瑶使劲了。 这手镯还没戴进去呢,就掉落在地了。 “咚” 地一声,手镯撞石头了,断成两半。 两人望着地面发呆,面面相觑 。 程延仲这回可来气了,甩开她的手,双眼黝黑炯炯,瞪着她,气喘着:“苏若瑶,你多大的面子啊?我给你的孤儿院捐赠,还送各种礼物,你就这样拒绝我的好意?” 程延仲指着地面,气呼呼地问。 “对不起,小女子只是不喜程董紧握我手。” 苏若瑶听他吼着,害怕地不敢看他。 程延仲是做了董事长的人,也难容一小女孩这样再三拒绝自己的好意,这脾气更上一层了:“你别弯腰对不起了,我不吃这一套。苏若瑶,” 他伸出食指指着她,眼神炯亮:“我今天就做一回小人的事。刚才我主动向院长提出建立新楼房给孩子们住。但是我看到孤儿院教出的孩子成年后是你这样没礼貌,我收回我的话。所有捐赠都没有了,你们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程延仲说完就气地要走,迈出了两步却感觉两小腿被紧紧抱住了,怎么回事? 他回头一看,是苏若瑶扑在地上哭泣着抱着他的双腿:“别走,别因我而放弃你的诺言。” 程延仲想去扶她起来,却碍于刚才发火的脸面,不愿蹲下,就令她:“你起来,不要这样赖着,我还很忙,没空陪你说什么了。” “你答应我,完成你的诺言,为我们孤儿院捐赠,我就放开你。” 苏若瑶还是执意抓着他的脚。 “你威胁我啊?我没那么好心。” 程延仲一脚撇开她,但没用什么力。 苏若瑶被甩开一段距离,可她却跪着爬到程延仲面前,声情并茂地哭泣着:“小蝌蚪孤儿院好不容易盼来了有人捐助,如果是因为我而失去了,那我只有向你致歉。程董,你要怎样才能解气?我都愿意。只要你给我们盖新房子。” 苏若瑶不停地磕头,磕在程延仲的鞋子上了。 这小鸟依人的无奈低语,程延仲怎还能拒绝呢? 自己特意来捐赠,本就是做善事,再者就是让苏若瑶感动,怎么一发脾气就走啊? 他已感觉到苏若瑶已没有掉书袋地说些文言文了,也没有故作矜持了,她放下了所有尊严。 程延仲也不愿她如此折腾自己折腾她,就蹲下身扶她起来,叹了口气,拧起的表情也松弛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高傲,一会儿向别人跪着。刚才我是实在生气说气话了。” “程董还会继续捐赠我们孤儿院吗?” 苏若瑶明媚的大眼睛期许着望着他,如一潭清泉,清澈见底。 程延仲很容易看得出:只要答应她,她就会开心了。 于是他微笑点头。 苏若瑶真的笑得说不出话了,只有感动的眼泪。 她转身,缓缓蹲下去拾起那碎了的玉镯,小心地包在丝绢里,捧到程延仲面前,诚恳地小心道:“小女子心思不高,也就喜欢此等头饰首饰,可惜弄坏了,令程董生气,实在不该。” 脸上还悬着未干的珍珠。 “嗨,怎么又说些半懂不懂的白话啊?” 程延仲豪爽道,勾唇一大弧度笑:“你喜欢这玉镯地话,我再去买一个一样的送你。” 苏若瑶摇头哀思道:“可原物碎了即碎了,新物不可替代。” “真是死心眼的丫头,那就把玉镯给我,我拿去修,再送来给你。” 程延仲坐在秋千上叹气地伸出双手,确已是双鬓双眉上扬了。 他知道这丫头不愿别人碰她的手,就让她自己把玉镯还过来了。 苏若瑶连丝绢和玉镯一起摊开地放在他双手上。 程延仲对这些东西并不很在意,就随意放进了口袋里。 又摸出一儿童手链,摇头无奈地笑着:“苏若瑶,好东西被你弄碎了,现在有个塑料的儿童手链送你了。你先说,想要吗?” 苏若瑶不希望惹程延仲生气而弄得失去资助,就点头并伸出了玉手。 程延仲见她这次主动伸出手了,觉得她心里是在害怕刚才的事情重演。 本书来自 第六章 心起涟漪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也就不为难她,把她刚才的丝绢拿出,包住她的手,然后很轻松地,就将手链给她戴上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谢谢程董,” 苏若瑶对他这么细心的动作感怀,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抱歉,现在倒不知说什么了:“可否容我与你一起荡秋千?” “坐下吧!小女孩怎么怎这么拘礼?” 程延仲是开心又烦躁,伸出手就想扶她坐下。 可考虑道这个瓷娃娃是碰不得的,他就缩回了手。 苏若瑶也不想与这个不太熟的男人坐在一起,她只是想把他资助孤儿院这件事给确定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他姓程,与自己要找的人有关联,不能惹恼他,还有就是因为,因为自己心里有点轻风拂过的波浪。 “怎么还哭呢?把眼泪擦干,来。” 程延仲自然地伸出手,他觉得两人已经很熟了。 可是,他再次缩回了手。 苏若瑶自己擦干了泪,还是那样的话:“我苏氏泽妍有幸代表小蝌蚪孤儿院向程董道谢、、、” “行了行了,” 程延仲半眯眼烦躁止住了她的书面语:“苏若瑶,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坚持地不肯让我为你戴玉镯?” 奇怪地看着她。 苏若瑶低下了头:“听母亲言,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心叵测,不可有肌肤之亲。” 程延仲简直懵了,他以为苏若瑶老是说半古文,是读书读懵了,没想到她思想还那么守旧,不知她以前是经历了什么。 程延仲看她也不会与人交往,就问道:“可后来又不怕我给你戴手链的时候占你便宜啊?” “若是程董肯答应为孤儿院捐助,那我无怨言。” 苏若瑶低头说着,但声音中的点滴怨怨是听得出来的。 程延仲此刻觉得她很不争气,但又怜惜她:我今天明明就是想风流,她害怕是自然,可她为了这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也不顾她在意的贞洁。 苏若瑶,你是善良还是傻呢? 是善良吧? 如果我真的是一只狼、、、、、、不想这些,程延仲说了重要的事:“苏若瑶,你刚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送你玉镯是因为你是孤儿院的大孩子,再者就是请你去文化传播公司上班。” 他停了停,回忆道:“上次在公司当众指责你,是因我不知你的情况。现在我知道了,你平时打零散工的钱都用在了孤儿院了。算我给你道歉,我觉得你人品和才华都出众,是个人才,我亲自来请你,你不会拒绝吧?” 苏若瑶想了一会,琢磨着怎样拒绝,却磨磨蹭蹭地琢磨出这样一句话:“若是我不愿,程董会不会取消对孤儿院的捐助?” 程延仲已听出她的意思,她完全是为了孤儿院着想,看她那澄澈晶亮的双眼,心里直念着:苏若瑶,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他也不勉强:“没事的,一切都随你所想,但是我公司随时欢迎你来。好了,我走了。如果孤儿院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打电话到我公司来,说你是小蝌蚪就行了。” 程延仲豪气中略带遗憾,起身,走下秋千。 苏若瑶只觉得他起身后,这秋千一点不稳重了,轻浮起来,让人担心摔着了。 她也赶紧起身,想到自己该送点什么给程延仲。 眼睛一亮:“程董,可否等我十分钟?我有礼物回赠。” “当然可以,那就看你的礼物好不好了。” 程延仲一怔,调弄着笑说。 苏若瑶回眸一笑往房间去了。 她就坐在桌子前,其实没有礼物,就是上次从启辰公司回来后,给程延仲画的画,还有他的名字。 估摸着十分钟过去了,苏若瑶将那用红丝带卷起的画卷送到程延仲面前:“此乃我为程董的速画像,如果画得不如人意,还请程董莫要生气。” 程延仲对这礼物挺好奇的,答谢着:“没关系啊,既然你会速画,那如果画得不好,就再画一张吧。” 想要离开了,程延仲似还有一件事,他不理解:“苏若瑶,上次你离开我公司时,拿着个化妆镜对我照是在干什么?” “嗯,这个,” 苏若瑶不好说出真话,就轻轻抿嘴,眼珠闪烁不定:“玩乐而已。程董慢走。” 随意一句谈噻过去。 她跑回去洗衣服了,程延仲却迷糊了:玩乐? 可你看起来很谨慎的人啊,不像是玩乐。 程延仲与老院长道别后,就回家去了。 在车里后座,他一遍遍地眯着又睁开眼睛,因为眼前总是闪过苏若瑶的表情:笑,浅笑,哭,害怕,恳求。 各种各样,重复不断,一点不烦。 这是怎么了? 今天来孤儿院,像是我今生第二次追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若瑶,还挺难追的啊。 算了,不想这老牛吃嫩草的事了。 我好像大了她十岁吧? 程延仲打开了那幅画,那是苏若瑶为他画的人物画,彩色的。 他见过各种画,并不觉得这画有多好,只是敏锐发现:这墨迹已干,不是刚才留下的,而是留了好几天了。 不可能吧? 若瑶看到我时就前几天的事,这么说来,她就是在见到我之后的一两天之内画的。 程延仲觉得心中泛滥起某些心绪了,自己有某种希望了:若瑶,你见到我就把我画下来,是因为我好看吗? 不会吧? 你有什么小心思啊? 我该怎么让你说出来呢? 程延仲小心地把画卷起,感觉到自己在佳人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他是幸福的,幸福地想叫司机掉头回去,立刻向若瑶表白,并把若瑶的心思全看清楚,逼她说出。 可是不急,急不得的,那样会吓坏她的。 苏若瑶还在孤儿院里洗衣服,虽是在洗衣服,可是这搓衣板就没怎么动过。 她整个人也只觉得头晕晕的:这是怎么了? 程延仲为我戴镯子的手,还在发热,被人抓着。 “若瑶,你这衣服是要洗多久啊?” 老院长的声音来了,亦正亦邪的,弄得苏若瑶都不知所措起来。 她动人的声音结巴了:“院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 老院长笑地眼睛成一条线:“你在这里傻笑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了。” “啊?” 苏若瑶羞地糊涂了,低头不承认地问着:“ 我哪有笑?” 头发全盘的老院长是高兴地不得了:“若瑶,你那是思念情郎的笑,自己哪里会知道啊?” 老院长还向天感叹作揖:“月老有眼,我这里的铁树要开花了。” “哪有情郎啊?” 苏若瑶死活不承认,嘴咬地紧紧的:老院长是不是误认为我和程董、、、、、、确实如此,老院长以过来人的姿态,坐在小板凳上,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咳嗽两声:“若瑶,你没有父母,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老公。我已看出程老板对你的意思。” 苏若瑶把身子一转,纠结着说:“老院长你乱说什么?” 老院长也料她会如此:“害羞是常事,但这一关总要过的。程老板虽然是大你十来岁,但他未婚无子,这不错啊。我看你们相互都有意,那就成事了吧。” 老院长是打定了主意要牵这红绳了。 苏若瑶用力搓衣服了,以驱除心中的燥热的思绪,还嘟囔着:“院长,我不要嫁,我守着这里,日后接替你。” “胡说什么?” 老院长咋还能起,训她起来了:“若瑶,程老板是个敢说敢做敢当之人,可是你太矜持害羞,人家都不敢怎么向你表示。所以以后你要对他热情一点,多点话,多笑笑。那样人家才有机会向你示意,懂吗?” “院长,我要洗衣服呢。” 苏若瑶还是一成不变的话,既不说答应,也不说反对。 老院长就拖她起来,气她不懂事:“还洗什么啊?刚才程老板看到你在洗衣服,就立刻派人送来了丑小鸭全自动滚筒洗衣机。以后你就不要这么累了。” “程老板是在捐助我们孤儿院。” 苏若瑶的嘴就是这样撬不开的。 老院长也没办法,只有暂且叹着:“要是没有你,我们孤儿院怎会有这福气啊?不领情的丫头!” 虽然老院长不再提程延仲了,但她还是要对苏若瑶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这就开始啰嗦唠叨了:“若瑶,我的理想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娶妻嫁人,而不是在这里留着等老啊、、、、、、” “院长我去做饭吧。” 苏若瑶要摆脱老院长的唠叨。 老院长却又气得给了她一个猛捶:“今天不用做饭了,程老板刚派人送来了一些厨房用具,正在装修。还送了一批酒店的饭菜,我们有口福了。” 老院长生气着,因为苏若瑶的死脑筋。 苏若瑶也只有感恩地叹息:有钱真好,谢谢你程延仲。 只是,我为什么不去你公司上班呢? 那里不累,工钱也不错啊。 我还想了解你,看你是不是与程将军的后代有关。 但是我有点不敢看你。 花这么多钱都不心疼,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居心叵测啊? 苏若瑶就这么过着暑假,每天照顾小孩子们,等着新房子的建成,然后就是:不说话,想念,什么都想。 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到底什么关系。 本书来自 第七章 到处追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就这么忧思着,苏若瑶有种想法:既然程延仲是这个时代的富贾,那么请他召集所有程姓的人来照一下,那么会不会有所收获呢? 记得院长说过,程延仲对我是有意的,那么、、、、、、在教室中沉思的她,听到全班同学的鼓掌和欢呼。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她也抬头一看,讶异地微微张嘴:怎么是他? 程延仲今日与平时打扮不同,换掉西装和老板鞋,而是牛仔裤,运动鞋加一圆领的T恤衫,就似学校男孩的打扮,不过更显沧桑成熟。 他和班主任一起站在讲课台上。 班主任是喜庆地介绍着:“同学们,这位是项阳工贸的程老板,给我们学校资助过奖学金,今天特意邀请到程老师来给我们文史班的同学普及一下理工知识,并讲述一下理工学对文史班学生就业的重要性。大家欢迎!” 早就欢迎过了一遍,又来了一遍更隆重的掌声。 很多学生都知道程延仲:大老板,帅气有型的男神,男人味十足,钻石王老五,抢手货。 说地同学们都大加鼓掌,至于为何鼓掌,是各有各意吧。 苏若瑶也跟着轻微地鼓掌,她在深思:程延仲你是全才吗? 授课也如此得心应手。 程延仲演讲完毕,先出去了,想着刚才看到台下的女生,都是一群群的成群扎堆地在一起议论说秘密,可苏若瑶确一人坐着,不跟身边任何女生说话。 程延仲不禁眉峰紧蹙了:若瑶,你好像不合群,是不是有孤僻症,社交恐惧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呢? 站在教学楼下,程延仲摸了摸额头,挡住烧人的阳光,他有种担忧,但觉得她是孤儿身,有孤僻症也不太奇怪。 他的手下也过来了,给他报告最新消息:“程董,刚才我去学校打听一下,听说这苏若瑶是历史班的班花,还一度成为校花人选之一,只是因为人脉不够,所以没选上校花。但是我觉得,苏若瑶在阴盛阳衰的历史班都能成为班花,那可见其美貌是沉鱼落雁。” “哦,这样啊,” 程延仲敛眉琢磨起来,若有所思,转而很快责备下属:“小王,你口才那么好,就查到这么点?” 小王也是皱眉摇头:“程董,我是以苏若瑶粉丝的身份去询问的,还真就只查到这么些,再有就是别人都说她不爱说话,高傲自满。” “这个我知道。” 程延仲手挡住了他的话:“帮我留意点,看苏若瑶出来就告诉我一声。” “是的,” 小王紧听着老板的指示,但他狡黠也转眼,给程延仲建议:“程董,其实现在的女孩子呢,不用这么费劲去追的,只要拿钱去砸就行了。你看我每个月换一女友,程董那你还不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程延仲坐在花盆边,歪着头睇笑他:“小王,等哪一天若瑶成了你的老板娘,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她,看她来收拾你吧。” “程董,我帮你看着。” 小王一下被吓着就听话地区盯着教学楼的出门口了。 下课铃响,程延仲一直盯着人群,眼睛有点近视的他,不那么好使,还是小王帮他指出了苏若瑶,并去帮他追。 苏若瑶看到有男人来朝自己走来,自然是越远越好,可她不懂怎么避开。 越走离人群越远,这样反而更危险了。 不过程延仲出现在眼前时,她有那么一刻惊喜,但很快用平淡的口吻:“给程老师问安了。” 程延仲很想改掉她说古人话的毛病,但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暂且随她说吧,只是跟她熟人般招呼着:“在我的母校与你相见,这是缘分啊。” 苏若瑶拨一下前额的散发,有点鄙视地睨着他:“有钱能使鬼推磨,昨日乃富贾,今日为人师,不可小觑。” “诶,苏若瑶,这话你就错了。” 程延仲在草地上散步地走着,然后坐在台阶上,骄傲地叙述他的人生经历:“我原来就是连城大学的老师,只不过当了半年老师,就被我爸爸强逼着回去继承他的产业了。所以我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凭几个钱就走上讲课台的。” 苏若瑶听这话倒也觉得有意思,觉的程延仲还不一般,就恬淡地笑着:“程老师当初是授哪门功课呢?” 程延仲见苏若瑶这是第一次对自己感兴趣,感觉年少时初恋那种被情风吹皱一池春水的波澜滚滚,不禁自豪地勾唇:“我是物理系的博士生毕业,在连城大学当任过物理老师。” 程延仲说完等着苏若瑶的夸奖和更多的询问,但苏若瑶却是满脸不解地眯眼皱眉,嘴里一字一字地念着:“物理?” 这可把程延仲弄糊涂了:“你不懂物理啊?” 苏若瑶点点头,飞流直下的青丝随之微舞,她解释着:“曾听闻过,但实在不知‘物理’乃何物。” 程延仲却是比苏若瑶更糊涂了,他差点没讶异地跳起来,一口气说了一堆:“苏若瑶,我知道你偏科,喜爱文史,但不至于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那数学,化学你也不知吗?你这个情况是怎么通过高考的?” 苏若瑶莞尔抿唇,也些许骄傲地淡淡叙着她的经历:“未曾参与高考。我曾参与全省国学知识竞赛,拔得头筹,因而获连城大学历史系的破格录取。” 原来如此,那一切就可解释了,可程延仲还是难以理解她怎么偏科到如此地步,所以还是问她:“你真的一点也不懂数理化?” 苏若瑶站着有点累了,虽然她穿的是平底黑白花布鞋,但耐不住这么久的站着,于是就也坐在了花坛边,但与程延仲的距离还是有那么一小排孩子远。 程延仲在目测着这距离好像比上次近了一点。 苏若瑶坐在花坛上,少了些局促,她手撑在身后的石板上,双腿不断地一前一后地慢慢踢着,头仰望着天空,无谓地说着:“数学即数字,化学为何物?物理又为何物?” 斜着头,感觉无所谓。 程延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她讲解一下了,他不自觉地坐过来一些了,就一点点,还好苏若瑶也没发现,程延仲就开始讲课了:“比如说你用的手机,你知道为什么相隔那么远也能通过手机听到对方的声音吗?” “不懂,也不须懂。” 苏若瑶迎着秋风,爽呼着空气,丝丝笑容漾在脸上:“我甚少用手机。” 程延仲有点下马威的样子,但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是个有才学的人,不是个土豪,于是就跟她讲:“手机传播信号就是、、、、、、” 苏若瑶一听就想睡觉,半眯着眼睛,小呵欠打着,慵懒着:“怎么有点困啊?” 可脸上是笑意畅然的。 程延仲失意低头了:若瑶是没有一点基础知识的,跟她讲简单的物理,她也不会懂啊。 “中饭时间了,不可错过。” 苏若瑶背起书包起身,也不忘提醒程延仲:“程董,学校的中饭时间可能已过,你要不、、、、、、” 这对程延仲是个赏赐,他绝对愿意跟苏若瑶一起去食堂吃饭,他无所谓地摊开手:“没事,我们去看看,可能还有呢。” “哦,那有劳你随我来了。” 苏若瑶走在了前面。 程延仲觉得她有点不够机灵:都说过我在这里毕业,在这里教书过,还需要你来带我去吃饭吗? 可是你对我这么关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饭时看到了苏若瑶美妙的吃相,然后要回女生宿舍了。 可程延仲……程延仲不满地想着“怎么这么快回宿舍呢”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应该离开了吧,可他不想。 那就问她个不得不留下的事,程延仲脸色紧张道:“苏若瑶,你们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房快要竣工了吗?” 这招真有效,苏若瑶立刻转身停下来了,另外她也是紧张了,娟秀的柳叶吊梢眉轻轻一拧,嘴一睁一闭再张开:“如何了?听袁董的口气,似有难处。” “哦,这个呢,” 程延仲装作很为难地坐下了,坐在长椅上,向苏若瑶保证:“什么事都会有困难的,但是我会确保一栋新的孤儿院建成的。” 苏若瑶这下心里就犯嘀咕乱了:既然不想他走,又想让他保证孤儿院建成顺利,那不如就问问他了。 她坐下了,这回是没有征求程延仲的同意就坐在了长凳上。 虽隔着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就是程延仲直臂伸手可以触及她脸蛋的距离。 程延仲还是乐并自责着:靠这样糊弄她而留她说话,是不是不够君子啊? 算了,只要若瑶以后喜欢我,那这也不算什么。 比起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来,这算是追女孩子的方式而已。 程延仲变得心里敏感了。 “我就是在这里坐坐,回忆一下大学生活。” 他为自己的心思开脱,也由此问苏若瑶:“听说你是班花?” 苏若瑶一下沉了脸,睫毛遮住了明眸,想到五百年前在青楼时,那些被称作“花魁” 的女人,最后都会被另一个花魁所取代,落得个悲惨下场。 本书来自 第八章 何以为谢?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以容貌取人,此名甚恶毒!”苏若瑶睁开眼,尽是悲切,特别反感“班花” 二字。 w w w . v o d t w . c o m程延仲也不敢再提此事,就换了个话题:“不说班花了,我说点别的。你知道吗?以前我读大学时,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你呢,我看你这么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程延仲其实对这个问题已预料过了,但还是想问一下,得到他心中的答案。 苏若瑶畅然笑着:“分分合合的即为男友?我只信长相守的情郎。” “这么说苏若瑶没有男友?” 程延仲似乎过度兴奋了,声音一提且黑眸炯亮,把别人都吓着了。 苏若瑶想要回宿舍了,就起身,还是不忘礼节:“午休时刻,程董请容小女子告退。” “等等苏若瑶,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程延仲不想这么一拖再拖了,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哪里工作?” 苏若瑶的工作就是找程将军的后代,所以对程延仲的问题就只有摇头:“没有。” 程延仲就正好说出:“双休日来我公司实习吧,像以前那样,但是以前的难以启齿的事绝对不会出现。” 苏若瑶心在怦动,自己是对他有意,而院长也说过他也有意,可是自己还没完成清风道长交给的任务,怎么可以念及情爱呢? 她在犹豫不决,程延仲就当她在矜持害羞,他还有法宝,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玉镯,就是被苏若瑶不小心打碎的玉镯,递给她,如献礼给天使:“我在珠宝店请最优秀的工匠修的,断处用珠子接好了,反而比以前更好看。你试试,这原本就是送你的。” 苏若瑶这下必须接受,因为这与她所在的孤儿院有关,她怕惹怒了程延仲,再者,她真的喜欢这个玉镯。 就那么开心地戴上了,还旋转一下手腕,真的很配呢。 可是看到程延仲在看自己露出的洁白如雪的手腕,她立刻用袖子掩盖起来,向程延仲致谢:“谢谢你。” 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白话文了,程延仲很是开心,但开心之余,还要把这心上人带到自己身边才好,于是就继续问:“宝物易碎,但是碎了也别再哭了,修好就是了。” “嗯。” 苏若瑶摸着袖子里包着的手镯,羞着应着他。 程延仲再问道:“苏若瑶,看你的同学都去为自己的未来谋生计了,我想你也该想想了。孤儿院供你读完大学,你该不会在毕业后还住在那里吧?至少要赚点钱回报一下你们孤儿院啊,不是吗?” “嗯,可、、、、、、” 苏若瑶还在她的简单问题中纠结:是爱恋还是去完成任务? 程延仲也不强求,就起身告辞,想要拍拍她肩膀的手也缩回了:“自己想想吧,想清楚就来我公司报名。” 看着程延仲壮阔的背影,听着他稳重的脚步声,苏若瑶倏然想通:既然他姓程,且在五行镜上有反应,那么去他身边工作,就有更多的机会找到程将军的后代了。 “即刻报名,明天去。” 苏若瑶觉得此刻好大勇气啊,像是在表白。 程延仲自然是回头欢迎:“好,那我记得了,明天一定要来啊。” 他一笑就眉峰显平,那深邃炯黑的瞳心却是亮的透彻,让人一下看清他的心思。 苏若瑶虽脑子迟钝,但曾在青楼打扫过的她能看懂男人眼中的想法:自古男欢女爱是常情,他于我有意也没错。 不可因此而对他有任何贬义的看法。 程延仲在她面前已卸下董事长的面具,而是一聒噪的追女孩的男孩:“哦,对了,我跟你们院长打电话讨论孤儿院的时候,她总是听不太清楚我的话,不如跟你说吧,来,把你的手机给我。” “哦。” 苏若瑶拿出了手机。 程延仲接过了手机,小心地不碰着她的手。 他粗看了一下这手机,就不满念叨:“苏若瑶,这是什么仿造牌子的啊?” “不知。” 苏若瑶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程延仲也见怪不怪了:“哦,那你平时上QQ,微信,微博吗?我都给你开通了。” “无需此类无聊之事。” 苏若瑶自然回答:“以手机与院长和班主任通话即可。” 程延仲简直晕了,教导她:“苏若瑶,这些东西呢,不是无聊的,以后慢慢学着,就会觉得很有趣了。你这手机也不知什么牌子的,我给你换个‘小青椒’的吧。” 程延仲不知不觉中在炫富了。 苏若瑶却摆手:“多谢程董好意,不必了。” 程延仲也就不说那些了,因为他今天已收获很多了,将手机递给了苏若瑶:“我的手机号已经输入在你手机里了,有事就找我,还有,你们孤儿院的事,我以后还是找你商量吧,记得要注意接电话啊。” “嗯。” 苏若瑶点头,笑意感谢。 程延仲已心中的梨花盛开:“明天来上班,记得?” “嗯。” 苏若瑶转身,回头莞尔,打开了心结。 程延仲在凳子上眯着眼,感受着初秋的还带着热气的风,却也温煦的,他如坐摇椅般舒服:若瑶,我终于可以和你手机通话了,走到这一步好似登山一般,但等登上山顶后的畅快确实无可比拟的,你可知我有多高兴啊? 若瑶,明天一定要来啊。 第二天下课后,苏若瑶按约定去了项阳工贸名下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 这回她仔细观察着这建筑,与其他高楼大厦不一样。 整栋楼只有三层高,但面积特别大,有很多亩田那么大吧。 屋檐是古时的那种流线型的,大门是以前府衙的大门样,前面还有石狮子。 窗户看是纸糊的,实际是玻璃的,加了防护。 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已很不错,很有古典味道了。 苏若瑶觉得程延仲是花了很大心思在这里的。 所以为了报答他对孤儿院的资助,为了报答他给自己这份工作,为了通过他找到程将军的后代,为了那个、、、、、、为了很多理由,苏若瑶都要认真卖力地工作。 她不怕苦和累,一刻不停地为来客表演乐器,舞蹈,茶艺,用餐等古代女子的活动。 她看到程延仲每天都会在乐器坊出现一段时间,敞开笑看自己,然后匆匆离开。 每天如此,成了双方的习惯,苏若瑶不习惯没有程延仲来看望。 程延仲不习惯不来看望苏若瑶。 可她说不出那句话,他在等待,等待她被感动的时刻。 她会强迫自己把道长的任务放在第一,那么这爱恋就放在第二吧。 要通过程延仲找到程将军的后代,就先对他好一点吧。 苏若瑶这天就穿着皇后的打扮,头上是全盘挽起的三开牡丹头,步摇、花钿、发簪、华胜、流苏满头井然有序,全身上下依次是凤冠霞帔月华裙,俨然一皇后再世。 看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若瑶趁喝水之际,出其不意地在程延仲耳边细语:“程董,稍等片刻之后的《霓裳羽衣舞》是我自创,为你而舞。” “是吗?” 帅气的程延仲咧开嘴笑的傻了,大喜地忘了东南西北了,只听到身边的掌声热烈不断。 歌舞坊的经理向程延仲介绍:“今天苏若瑶穿着华丽,身上饰品繁多,一不小心就会掉落,因此她跳舞时必须格外小心,还要保持应有的笑容。那是苏若瑶练习了很多次的舞蹈,这支舞很辛苦的。” 程延仲感动在心:若瑶,你随意奏一曲来听就可,何必这么辛苦地练舞呢? 虽这么想,但程延仲还是沉浸在她的舞蹈中。 她手持两把流苏扇,流苏是下垂的,但苏若瑶在整个舞蹈中一直保持流苏是平行的状态,可见她手腕是用一直在用力。 出场时,她用两把扇子遮住脸,然后慢慢掀开,露出完美的笑意,她眼睛拂过台下的人,让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在对自己笑,但实际她在程延仲身上多定格了一下。 苏若瑶只是在纯真友善地笑,可在别人心中,那微微的一笑,眼波流转如夜月星华,却是摄人心魄,令人痴迷其中而不得出了。 她自己并不知,继续着她为程延仲的舞。 此后是抬脚,转圈等动作,不算难,但是要保证这身服侍不出岔子,那就需要她慎之又慎。 那两把扇子在她手里变换着各种姿势:左右前后,扔上去,接住。 扔上去,装个圈,接住。 得到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随后是她将流苏扇往两旁一扔,助手把红色彩带扔过来,她顺利接住,开始旋转彩带,彩带在空中呈完美的螺旋转动。 苏若瑶自己也在转动,就是让来宾看到她旋转彩带时的前后左右的舞姿。 她每转一圈,笑容都会在程延仲这里多停留一下。 待到舞蹈快结束,苏若瑶要来个压轴,她面对观众跳起,将彩带横着一舞出去,彩带末端的石子就敲响了舞台两侧的钟鼓。 随着钟声清响,舞蹈结束,叫好声不断,掌声不断,程延仲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轻鼓掌,凝望着她:若瑶,你不懂说谎,这真是你为我而舞的吗? 本书来自 第九章 皇后待遇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须不断地谢礼,估计有十次了,之后,她渐感不适,头晕脑胀,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就那么闭上眼睛全身落了下去,快闭上眼时,她凝视着程延仲,微微伸出手。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舞蹈房全乱了,只听胡乱喊“美人晕倒了” 。 程延仲第一个跨上舞台,横抱起身轻如燕的苏若瑶,向在座的工作人员焦急地命令:“快打120!” 朦胧中,苏若瑶有点感觉,自己是被人抱着的,后来躺在床上,有人在她手背上扎针,然后还听到程延仲急促担忧的声音:“请换一位女大夫来。” 虽晕迷中,可苏若瑶还是听得很清楚,那个声音来自谁。 她醒来后勉强睁开眼,见到程延仲一眼不离的看着自己,焦急心疼地,还双手握着自己的手。 苏若瑶本不准男人与自己有接触,所以只有看看他的手,因为自己现在没有力气去挣脱开。 程延仲看苏若瑶的眼神有点不悦,就立马松开自己的手,苏若瑶的手就顺势无力地落下在床上,程延仲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她盖好被子。 苏若瑶对他刚才的动作并不厌恶,却反而觉得他松手之后,自己很冷。 “你只是体力不支而已,没什么重病,休息几天就好了。” 程延仲对她的温柔与刚才对医生护士的大喊大叫是截然相反的。 弄地医生都笑:“程先生对女友可真爱在骨头里了,我们都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怕你生气。” 这话可让苏若瑶羞怯地扭头过去。 程延仲看在眼里,就对医生解释道:“这是我表妹,她是舞蹈演员,这些天工作太累了。她脸皮薄的,你们可别笑。” 程延仲还轻轻地摇摇手掌,眨眼,示意医生别乱说话。 女医生看着,心里也有数,不过这什么关系也不关她的事,就问一下苏若瑶的情况了:“刚才抽血做了各方面检查,都没有问题,看你现在的脸色还有刚才的脉动,是血气不足,是不是刚来过月事?” “是。” 苏若瑶眯一下眼睛,算是点头。 女医生有点责怪:“你来月事了,怎么还那么用力地跳舞啊?是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苏若瑶无言,只是心里想着:身体和钱都不重要,程将军的后代最重要,所以让程延仲高兴才更重要。 见苏若瑶话不多,医生有点生气,程延仲就过来跟她解释:“医生,你看我表妹她累成这样,连话都难说出了,就麻烦你多开些滋补的了。” 女医生才有点笑:“好吧,丫头,以后注意些,月事来的时候不要这么劳累。你阳气不足,给你开些补阳的中药和中成药,记得按时按量喝。” “谢谢医生,我会记得的。” 说这话的是程延仲,有点好笑。 医生也捂嘴了。 待房子里静了,程延仲立刻坐在苏若瑶身边,看她脸有点蜡黄,嘴唇无血色,讶异问道:“你没化妆啊?” 苏若瑶点头,艰难挺起声音回问:“今日一舞,君喜否?” 程延仲是点头夸个不停:“太美了,你没看到所有人都一直盯着看,连水都不愿低头去喝,就怕错过了你一个动作。” 喜悦地夸完之后,程延仲想去摸摸她额头,不便,想去温暖一下她手,也不便,就怕她不肯,就只有怜惜地问她:“苏若瑶,你跳舞之前说那是为我而舞啊?” 竟有一丝害羞,不敢直视她半眯着摄魂魅惑的眼睛。 苏若瑶“嗯” 了一声并点头:“只怕你不喜。” 程延仲爱怜着看她:“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练习了那么多天,就为这个《霓裳羽衣舞》啊?” “自己想象改编的。” 苏若瑶细微无力的声音中有点自豪。 “嗯,高手,但是以后不要这么不顾身体第工作了,知道吗?” 程延仲浅批中却是快乐:“就算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你的才艺,也不用……” 苏若瑶使劲儿用手撑起自己,真心诚恳:“不是显摆,是真心感恩。” “哦,感恩啊。” 程延仲怎么有点失落了,但还是赞叹并指点:“总之你跳地很好,我都录下来了,以后还可再看。所以你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地折腾自己了。” “嗯,谢谢程董。” 苏若瑶病中带笑,看了看输液袋。 以前她感冒发烧的时候,用过这个,当时她害怕的要命,是院长阿姨好说歹说才给她扎针了。 想起那时,她又不禁甜甜一笑: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在侧,好温馨。 旁边的男人也在温馨,他是在苏若瑶的温馨中。 月色如水,秋风渐凉,苏若瑶不觉地把毯子往身上拉。 她的一点表情和举动都在程延仲心中,所以这小小的一动就听到程延仲关怀的一问:“你冷吗?” 她摇摇头,不想也无力说话,但她还可笑,温柔腼腆可爱的,不害怕男女共处一室的笑。 让这不说话的房间夜晚也不无聊。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苏若瑶想起孤儿院的老式钟,是那种会“滴答滴答下小雨” 的,就讲给程延仲听,她自己的声音也就是一小钟,轻地只有程延仲才能听到:滴答滴答,小雨点滴落在地,溅起水花不见了。 程延仲猜测她是想赶快输液之后回学校了,就宽慰她:“今日苏若瑶你给我们公司立功了,我送一手表给你,算奖赏。” “哦,多谢程董好意,那是我本职工作,何必奖谢?” 她感觉好些了,看看头顶。 未等她开口,程延仲已喊了:“护士,输液结束了。” 苏若瑶微微张开的小嘴合拢了,看着他有点奇怪:程延仲,你能看穿我想说的话? 好聪明,难怪是大老板呢。 该起身回学校了,苏若瑶想想:“还是回孤儿院吧。” 程延仲也为她难过:都夜晚十一点了,若瑶的室友也不打个电话来问一下。 难怪若瑶难过地不想回宿舍呢。 下床后的苏若瑶,还穿着跳舞时的古装,站也难站稳,她扶着床,眉心有些皱。 程延仲是最好的天然拐杖了,可是,程延仲还是要征得她的意见:“苏若瑶你现在身体弱,走不稳,要不让护士小妹扶你上车。” 苏若瑶也在心里纠缠着:自己是否让程延仲太为难了? 他是这个城市首屈一指的商人,却要为自己这般畏首畏尾地细心斟酌每一个词。 或许,我该把五百年前的礼节放下一点。 她就摇摇头浅笑:“护士小妹夜晚加班挺辛苦,就不必麻烦人家了,我自己能走就走吧。不能走的话,就请程董帮个小忙好吗?” 程延仲得到准许,就弓着腰,伸手去:“你扶着我的手腕,现在你是皇后,我是小程子,给皇后娘娘起驾了。” 苏若瑶用手轻捂住嘴鼻,忍不住地笑,嘴里嘟囔着:“哪有这么高大威武,盛气大方的太监啊?” “你在说什么啊?” 程延仲看她笑地开心,知道自己把她逗乐了,就放开了说:“有什么好笑啊?皇后娘娘?” “小程子刚才抱着本宫来医院的,现在本宫还是走不动啊。” 苏若瑶媚气地拂他一眼。 这奖赏已很明显了,程延仲是求之不得地弯腰,几乎就下跪了:“小程子来送皇后娘娘回宫。” 一个公主抱,他平稳谨慎地抱着她,尽管她柔若无骨,她身轻如燕,但他还是担心不小心摔着了她。 她被一下子抱起,头有点晕,但很快清醒地看着他的下颚了:骨架有度,棱线分明,鼻梁高挺,程延仲,你很好看呢。 到了车边,司机小王毕恭毕敬地为程延仲开车门,程延仲把苏若瑶放在后座上,然后扯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子大喊:“皇后娘娘起驾了。” 苏若瑶嘻笑着:“程董怎么把自己的声音弄得如此难听?” 程延仲自己也坐在后座上了:“还玩笑嘛。” 他从后座上拿来几个枕头,毯子给她盖上,垫在头后面。 每一动作都尽量不触及她。 让苏若瑶全身靠着枕头,身盖毛毯。 而程延仲自己却是规矩地坐在另一端,虽然现在自己是“太监” 身份,但还是没有把她抱在怀中,只为她的脆弱的心不受刺激。 苏若瑶手抚着毛毯,上面的毛细腻柔顺,却不掉落,像是一个人在温暖着自己。 她与程延仲的目光在黑夜中不断触碰了几次,却赶紧收拢回。 只是稍有不同:以前总是自己收回的快,而今日,程延仲收回的更快。 他害羞吗? 苏若瑶细细想着: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为什么会害羞? 真有趣。 程延仲为了不让车里空气浑浊,就不断命令司机小王“把冷空调关掉,以免苏若瑶受凉” “打开前面的窗户,让车里空气新鲜些” “放些优雅的音乐” 。 老板的命令不如平日简厉震喝,而是轻快紧张,小王一听就明白:“好嘞,遵命。” 程延仲这么一会,看看困了的偶尔醒来的苏若瑶,心里乐呵,一会说些无关紧要的命令给小王,以保持他现在得到赏赐的跳跃的心跳平衡。 本书来自 第十章 儿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到了小蝌蚪孤儿院,小王知趣地去按门铃。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急着要下车。 程延仲轻声令她:“别动,你要是下车不稳摔着了就不便跳舞了。” 苏若瑶也就没动了:可我怎么下车呢? 程延仲快速下车,来到苏若瑶这边,打开车门,还是那么问她:“小程子恭请皇后娘娘回宫。” 苏若瑶乐地当了一回皇后,要知道这在古时,是要杀头的。 她准备就让程延仲扶着进孤儿院,于是伸出了腿。 可程延仲已有点奢望了,他仍然抱了她起来:“娘娘不可有一点伤痕,否则小程子罪该万死。” 苏若瑶沉迷了:就这样吧。 这就是所谓的‘公主抱’,原来是这么开心。 她双手挽住了程延仲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径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舒适地闭上了双眼:就这么入睡吧,不再醒来。 但院长来了,看到这一幕,是又惊又喜,马上对程延仲下令:送若瑶去卧室后就立刻出来,不能多呆一秒钟! 老院长可真是尽职尽责地保护着每一个孩子的安全和贞洁啊,程延仲有点愤愤的:就不容我一点时间跟若瑶说几句话吗? 确实没有时间,因为院长是跟着上来的,程延仲把苏若瑶轻放在床上,就赶快说了一句:“苏若瑶休息两天再来上班吧。” 苏若瑶缩进被子,点点头,微笑谢意。 已自诩为孤儿院女婿的程延仲,现在是把老院长当丈母娘来对待,那可是屁颠屁颠的低眉顺眼点头哈腰跟在后头,听从教诲。 现在就在老院长的监视下不情愿的立刻下楼了。 而且,今天发生公主抱的情况是“大事一桩” ,况必须接受院长严格的审问,程延仲也一字不漏地说出事情的经过了。 陈述完毕后,司机小王可为老板鸣不平了:“老阿姨,你就这样怀疑我们老板啊?他这么好心送你家苏若瑶去医院,守着她输液,还亲自送她回来,你家那苏若瑶就算给个亲嘴也是应当啊。” 老院长已横眉睖目对这司机了,程延仲立刻吼着:“小王,你胡说什么?出去!” 小王嘀咕着出去了,客厅里就安静了。 程延仲感觉见未来丈母娘,浑身不自在,似乎要经历一场笔试,一系列口试。 但怎样才能让丈母娘满意呢? 他深知:获得丈母娘的认可,那就成功了一半了,所以要好好表现。 老院长是第二次见程延仲,但还是上下打量审查着他:一身灰白菱形格子的西装,吊带的皮鞋,正式也休闲。 看起来他不是个纨绔。 老院长也就静心地说出了自己一眼看透的想法:“程延仲,从你来资助孤儿院开始,我就看出你心思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家若瑶。” 程延仲急了,怕老院长怀疑自己有心机太重,就向她举手表明:“院长,我起初确实是为了若瑶才找到这里,但我资助孤儿院并不都是为了得到若瑶。我确实想帮助这些孩子,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所以我也可怜他们。” 老院长虽老了,但她也了解这世界:像程延仲这样的富家子,董事长,如果要一个女孩子,那是手到擒来之事,而不是这么几个月了还在苦心地追着若瑶。 程延仲是对若瑶是用真感情追求的。 但老院长还是要提醒他,平时的慈爱声换成了严肃:“程延仲,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我不希望你对若瑶的感情是用物质给拼凑出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程延仲感觉舒和了一点,眼帘一抬,兴奋道:“院长,我绝不是用钱去买若瑶的心。你都看到了,我在向若瑶展示,我做善事,像普通男孩子一样追求她,一直到她愿意为止。” 老院长满意地点头,喝了一口温水,祥和地问着:“程延仲,我就多问一句,佳豪现在有七岁多了,该上二年级了吧?” 程延仲“轰” 地一下,不知老院长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个七岁的儿子的,尽管自己很保密。 佳豪是程延仲的初恋所生,而佳豪的命运与程延仲类似,甚至更惨,在佳豪两岁时,他母亲意外身亡。 从此程延仲对恋爱结婚的事心灰意冷,直到苏若瑶的出现,渐渐融化了他冰封的心。 可现在,佳豪会不会成为自己追求若瑶的绊脚石呢? 程延仲坐的笔直,双手捂额头一下,然后十指紧扣放大腿上,向院长承认:“我的确有个八岁的儿子,但是我不愿他生活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想他成了个不是五谷杂粮,坐吃山空的富二代。请院长阿姨不要把这事说出来。” “很好。” 院长脸上却有了笑容:“你愿意承认就说明你是勇敢不虚伪的人。程延仲,我可以告诉你,日后,当你娶了若瑶,那就是灰姑娘嫁给了王子,但实际她是给你续弦,她并没得到很大的好处。在佳豪和若瑶之间,你都要看重,不能厚此薄彼。” “嗯,院长说的,我都记得。我不会让佳豪欺负若瑶的。” 程延仲泰山屹立地保证。 院长摇摇头放心了:“这个你就不用当心,你看这孤儿院的孩子,都对若瑶好着呢,那是因为若瑶喜欢孩子,孩子们也喜欢若瑶。将来她跟佳豪也会和睦相处的。” 程延仲闻此,心里就石头落地了,坐直了,现在就想去找苏若瑶秉烛夜谈,但奇怪问道:“不知院长为什么知道我的家事?” 程延仲有点紧张,因为这事很保密,就是为了佳豪的安全,现在有外人知道此事,他害怕了。 老院长的声音如同脸一样苍老了:“都知道了,就不用问为什么了。程延仲,你放心,我为了你和若瑶好,会紧守这个秘密的。” 程延仲想要感谢,院长另外说道:“我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若瑶,我觉得这事应该由你自己告诉她,你说是吗?” 院长责问的眼神和审判的声音在敲击着程延仲的心,他点头称是:“我会选时候告诉若瑶,如果她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说地有点没有底气,心里里,他对于恋人若瑶和儿子佳豪都不舍。 从孤儿院走出时,他脚步有些轻浮飘渺,回家后怎么也无法入睡。 本来今晚是想念若瑶的一晚,是庆祝自己追逐路上又进步的一晚,可是孤儿院院长突然点击那一句,让程延仲难免担忧:一个年老妇人,她到底是谁? 为何知道我隐秘的事? 要不派人调查她底细? 不行,若瑶视她为亲娘,要是派人去调查,如果被若瑶知道了,她会生气,那以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程延仲搜搔脑袋,不去想那些,就想想今日所收获:若瑶为我的一舞惊天,我抱她去医院,在医院她不再排斥我,她也不拒绝我一路送她抱她回孤儿院,她少说了很多书面语。 好,就这样,继续,我会收获她芳心的。 程延仲一下从床上跳起,脚踏着地毯,来到床边的圆玻璃桌旁坐下:若瑶,今晚难眠,希望你睡得好。 苏若瑶现在孤儿院的床上坐着,虽是头昏脑重的病体,但还是回忆着今晚:我看过电视里的公主抱,很讨厌,也拒绝了那些男生的抱,可为什么就不拒绝程延仲呢? 是不是因为他今天装太监很好笑啊? 苏若瑶慵懒地靠着墙,望着窗外的满天繁星,联想到自己的任务:似乎我只要眉毛眼睛一动,他就会知道我需要什么。 怎么他就像个奴才一样啊? 哎,这样也好,让程延仲听从我的,将来我找程将军的后代就会更容易。 好多星星啊,数都数不清。 苏若瑶浅笑着,满怀遐想。 “若瑶。” 门口传来院长的声音。 苏若瑶应了一声,赶紧躺下盖好被子。 可是院长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嘻笑不停的:“刚才悉悉索索的干什么啊?听到我来了就装睡啊?有了情郎,就不想跟我这老太婆说话了?” “院长,我想睡了,今天都打针了。” 苏若瑶在院长面前有点女儿的娇气。 院长可想知道这一切的进长,就掀开她的被子,像是要刨根问底了:“先让我看看你再睡。” 苏若瑶一直要往里侧转,可院长看她半侧脸也就猜出来了,大喜道:“不错,遇红鸾星了,若瑶想嫁人了,我老太婆有女婿了,要进一笔厚重的礼金才行。” “讨厌院长。” 苏若瑶娇嫩的声音羞着喜气:我才不是为了嫁给程延仲才对他好的。 院长哼着老掉牙的歌走了。 苏若瑶也想午夜思念,但今天输液中似乎有催眠成分,所以她还是睡了。 接下来是两天的休息时间,苏若瑶在孤儿院是全身无力的,干活也不那么带劲利索了,总是像条秋蛇一样赖在秋千上,长凳上,双眼无神,时而愣,时而笑,整个人是傻了。 老院长给她煎药了,端给她,直摇头:“哎,就怕妾有意,郎无情。可也挡不住姑娘的心啊。” 苏若瑶又点儿气鼓鼓地看着院长,转身去喝药,然后跟她说:“我不习惯这么歇着,所以明天还是去上班吧。那里的工资不低呢,况且我也没什么大病。不想这么歇着做个千金大小姐。” 本书来自 第十一章 回忆深远 - 沉鱼泪 - 乐晨夕 “想去就去吧。品书网 www.voDtw.com”院长希望她和程延仲早点成了。 苏若瑶就这样只休息一天就回到启辰公司上班,来到乐器坊,见程延仲坐在那里,瞳孔空洞,一副失神的样子,丢了魂魄一样。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程董是每日来看苏若瑶的,苏若瑶才休息一天,程董就失了魂呢。” 苏若瑶听到了,却不觉心中有些黯然伤神:青楼中的女子都会听信男人所说“我很快赎你出去” ,但那都是一时的哄骗。 待到男人腻了,有了新宠,那女人就只有暗自垂泪,去相信另一个男人的欺骗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如果程延仲只是想玩弄一下,那我……苏若瑶有点患得患失地避开他:他只是我寻找程将军后代的桥梁,至于他此刻的情意,由他自己去吧。 “苏若瑶,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声音朗朗清晰,如雄雀一般地开心,但转而担忧,拧眉:“不是让你休息两天吗?怎么这一天就来了?” 苏若瑶斜他一眼,淡然道:“孤儿院的孩子都是闲不住的命。” 声音小的只有程延仲凑近来才听清楚了。 程延仲看心中佳人心绪不悦,就也跟着皱眉,虽然他心里的若瑶是哭笑愁喜皆有一番韵味,但他还是希望苏若瑶开心。 “你看,那些都是你,喜欢吗?” 他指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和视频。 苏若瑶仰起头,一个一个地看着,视频“花落暗香” 就是自己那天跳舞后晕倒的样子;视频“薄扇佳人出” 是自己舞弄扇子的样;视频“青丝鸣鼓” 是她用彩带击鼓的动作;还有“十指月华” 是奏乐的动作。 苏若瑶害羞,责问:“可否请程董把此等物品拆下?” “这都是乐器坊和舞蹈坊的经理选出的,” 程延仲有点不明白地看着板着脸的她:“你不喜欢吗?” 是的,苏若瑶很不喜欢,她只气鼓鼓地一句:“我不是来卖笑的。” 就眼泪频频低落,让人好不心疼。 程延仲也就应了她的意思,立刻令人把这些视频给关掉。 可苏若瑶还是听到有人在议论:“真美啊,晕倒都晕得那么有节奏,是不是刻意练习过来吸引别人啊?” “可不是吗?那天他们董事长就急的抱着她去医院了,后面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是真的晕了吗?” “谁知道呢?” 这样的议论可刺激了苏若瑶的心,她什么也不说地,就带着一头长发跑了,跑到公司大楼后院的屋檐下,无人处。 她缩在墙角,斜靠着躺着,还有点婆娑的眼泪顺着细腻的肤质下滑。 她哭着,声音似有若无。 程延仲已跟着跑出坐在她身边了,多少已了解她一点了,就宽慰道:“也怪我不好,本就知道你不爱炫耀,还允许他们把你的视频挂起来。以后不挂了,所以苏若瑶你不哭了,再哭的话,院长知道会说我不好的。” “嗯。” 苏若瑶点头,叹息悲戚道:“给程董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啊?看你今天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别去跳舞了,弹弹古琴就好了。对了,你这头发好像太长了,要不去剪掉一段。别人都说头发吸血,多了就让人不聪明。苏若瑶要是把头发剪短一些,肯定是才貌双全的姑娘、、、、、、” 程延仲说了一大串话,闲聊的,逗笑的,哄她的,足足一个小时,也算他耐地下心思。 不止是逗笑,还有展示功夫,是象形功,有螳螂功,蛤蟆功。 看他那么大个头表演杂技般,苏若瑶心底已忍不住笑:笨头笨脑,笨手笨脚的,既不像武术,也不像舞蹈,纯粹是给人笑话的。 她脸上悬着的泪珠已明显减少了,她自己也不知。 程延仲那么蹲着加表演可有点不舒服,于是一边说一边表演一边换姿势:左侧坐,右侧坐,正坐,站着,散步着。 也不费他一番苦心,终于把含泪妙人给逗笑了:“程董好似在耍猴。” 苏若瑶可不知自己这样跟老板说话,过分了。 但程延仲乐意,喜欢,就蹲过来哄她如哄孩子:“那么,现在不哭了,回去上班了。” 挑挑眉,劝她。 “嗯。” 苏若瑶点头想要起身,可无奈她斜靠墙一个小时地折磨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根本动不了了。 这回是咬着牙地站起来,却又坐下了:“不行,这一边身子全麻木了,已动弹不得,待我身子舒畅了才行。” 程延仲就逮着机会温顺地批评她了:“谁让你这么傻坐在地上那么久?我来给你揉揉吧。” 苏若瑶犹豫了一下:他都抱过我了,要不就当他是大夫吧。 她点头后,程延仲就开始做体力活了,他是使劲地给她揉,这都不叫揉了,是搓衣服了。 苏若瑶这回是疼地哭了:“疼!程董别揉了。” 还去打他的手。 程延仲也不是吃豆腐,就是一心为她想:“你这一半身子都麻了,必须赶紧通经活脉,要不会留下病根。” “还不如留下病根呢!” 苏若瑶趴在地上,也喊不出来。 不过渐渐地,她感到身体不酸麻了,可以动了,而程延仲还在搓衣服似的。 她回头看他一眼,他很认真,都累出汗了,不时地用袖子挥掉额头上的汗。 苏若瑶心里暖融融了:不管他以后是否会变心,但他现在在帮我。 “好了,揉地差不多了,苏若瑶,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程延仲起身,见苏若瑶还趴在地上,就去扶她起来:“怎么样?可以走动了吗?” 苏若瑶已全身血脉畅通了,只是还在生气中呢。 站起后就撅起了嘴,气地扫他一眼:“把人家当搓衣板使啊?” “看你现在没事了就好。” 程延仲憨笑着的样子竟无老板的架势了。 他已是满脸大汗,头发也湿了。 苏若瑶觉得该感谢他,就不情愿地拿出丝巾来给他脸上擦汗。 柔顺的丝巾和手指在程延仲脸上滑过。 他笑得乐开花,如大男孩一般地看着苏若瑶,他喜爱的女孩。 苏若瑶见他这般直傻傻地笑看自己,就生气带羞地把丝巾往他肩上一扔,嘟着嘴:“看什么看啊?刚才打的我很疼。自己擦汗吧。” 她跑开了。 程延仲拿着丝绢,问道上面的花香染了自己的汗臭,就乐道:“若瑶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苏若瑶可不这么想的,她有很多丝绢呢,小时是官家小姐,后来意外沦落青楼,后楼得程将军所救,做了程家丫环。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习惯了手拿或袖子里一丝绢,麻绢等。 而且她女红不错,绣得花花字字都不错。 她很感激程将军就她出青楼,曾发誓终生伺候程将军一家人,所以她就在丝绢的一角绣了一个“程” 字,验对角线得另一角绣了个“筱” 字,以表自己终生是程家人,可以放弃姓氏,从程姓,是苏若瑶,更是程若瑶。 丝绢上还有绿色的枝叶条纹,蕙兰,铃兰等。 但程延仲看这丝绢可不一般,他就下了结论了:一个“程” 字,一个“筱” 字,是若瑶要嫁夫从夫姓的意思吗? 她怎么还有那些封建社会的思想? 不过,我喜欢。 他将丝绢折好,心里春江涌动:若瑶,你又被我抓住把柄了,不承认都不行。 不过你这么害羞,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是你的秘密。 他出去珠宝店了,不是去买珠宝,而是买椟还珠,买一个精美的红盒子,把这丝绢洗干净汗味,晾干,放进去。 把红宝盒带回家里,放在抽屉中,细心保存。 做完这一切,程延仲为自己的热恋而幼稚,禁不觉一个人害羞了。 但他也不知,像这样的丝绢,苏若瑶有很多呢。 苏若瑶下班回孤儿院,打开抽屉,拿出一木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一沓正方形丝绢,与她扔给程延仲的那一条毫无差别。 她拿出一条来看着,回忆起从前,程将军将自己从青楼就会,带回程家,她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这个已有家室的程将军丝丝情意无法说出口。 “你叫苏丫头?没有名字?这不好,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若瑶’,你看如何?” 程将军没有把她当丫环看待。 苏丫头变成了苏若瑶,也被拨动了心中情弦。 程将军看兵书到深夜,她会受在侧,为他磨墨,点灯,扇扇子。 程将军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就宽容地说道:“相公,若瑶对你的情意之深,你也看出来了,不如就纳她做妾,让她跟随你?” 苏若瑶在外偷听着,脸上绽放出畅快的笑,笑得那么甜美,眼眸脸上无一丝杂质,像是手工精巧的绣娘绣出来的笑纹。 而程将军却一口反对:“不可,夫人,我们都以近不惑,如果让她做妾,将来若瑶肯定在我们百年之后孤苦,况且做妾的身份低,不要委屈了她。夫人,去安排一下,给她找个正紧人家,以我程家义女之名堂堂正正嫁为**。” 听到此,苏若瑶无声地眼泪扑簌簌而下:程将军,我不在乎你和夫人先我而去,也不在乎名分高低,只想伺候在你身侧。 你要将我嫁出去,有谁会像你一样对我好呢? 本书来自 第十二章 因绯闻而失落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失落着,却仍然无语地每夜为程将军磨墨,点灯,扇扇子,什么也不说,就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在心里就好,也没有开口反对程将军的建议。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还来不及给她指定夫家,程将军就已尸首异处了,程家也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到而今,再回忆起程将军,她泛出点滴微笑:程将军为我指定的夫家,会是他吗? 如果是,那也好。 苏若瑶将一块丝绢跑向空中,丝绢落下蒙住她的脸,仿佛看到了程将军向她点头微笑,那是示意真的吗? 苏若瑶掀起脸上的丝绢,就开始环绕着自身舞了起来,丝绢在手中飘舞,飞起,落下,接住,她的裙摆在飘舞。 这舞蹈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只是她兴起而舞的,姑且叫丝绢舞吧。 隐约看见头顶飞舞的丝绢上的“程” 字和“筱” 字,这个“程” 会是谁呢? 苏若瑶照常继续上班才两天,就受不了汹涌而来的流言蜚语了,对这些,她无任何防备,也不知怎么抵抗。 在奏古琴时,端了一根弦,手指出血了,她也吓地起身,那么这次表演就结束了。 因为她迷性“弦断见血有祸事” ,于是她不再弹奏所有弦乐器。 也不再跳舞。 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去书法坊,给书法家们研墨,交小孩子们掌握笔法。 书法坊是最清静的地方,也是人最少来的,这里可以远离那些戳人心的污言秽语了。 苏若瑶也不用穿着华丽地引人注目了。 但是书法坊的老者见到她还是会叹息地摇摇头,有老者会直说“苏若瑶,为女子,德行第一” 。 原来那些绯闻已传到书法坊了,就像苍蝇蝼蚁一样无孔不入。 当有小孩子拒绝苏若瑶来端正握笔姿态时,苏若瑶已感到这里难容她。 可是她习惯了忍,就忍吧,在这里给老师们研墨总该不会被人唾弃吧? 是的,苏若瑶穿着自己的素装,纤尘不染的一身的才华在这里研墨,也不能当习字老师,真是可惜啊。 只是因为她受不得那些污蔑她的话。 “舞乐坊的美人不少啊,怎么就她苏若瑶成了香饽饽呢?半句话都不会说的人,怎么成了台柱的” “那是因为人家选对了方向,她一开始就瞄准了程董,上次她在台上晕倒,程董第一个冲上去的” “嗯,由此看来,苏若瑶是早就主动去潜规则上位了啊” “不过平日看她并不聪明,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抓准了时机和人物呢” “想在程董面前献媚的人不少,可苏若瑶独占鳌头,不知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是不是从哪里学过什么狐媚术啊” 这些话之后总会伴以一些哈哈大笑,或嘲笑,或讽刺,或嫉妒。 苏若瑶听得只有心酸:狐媚术? 是的,在青楼时,自己还不到十三岁的时候,老鸨就教了自己一些魅术。 可我对程董,没用过那些脏东西啊! 她时常精神恍惚,把墨水溅在小孩身上。 她会急急忙忙地拿着毛巾来给小孩们擦脸,可家长会拿出自带的毛巾,并鄙视地看着,谢绝她:“不用麻烦了。” 苏若瑶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个无用之人了,她失望地坐在楠木椅子上,看着那些热爱书法的孩子在认真地初学毛笔字,还不时向老师请教。 看到这样求学上进的孩子,她心里才会有一丝安慰,冰冻的脸上会偶尔温热些。 可程延仲在外面看着苏若瑶突然从器乐舞蹈坊来到书法坊,就觉得奇快,而且她还精神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 “苏若瑶你看起来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上次没有休息好?” 程延仲微笑着,拦在她前面,音调是少有的柔絮而他对她独有的关照也是在众人眼里都看着,耳里听着。 苏若瑶觉得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避嫌,她焦急而无措,转身,转地太快,长长的青丝掠过一句话的脸,就像是给他一个回应了:不想见到你,我害怕。 程延仲可纳闷了:妍妍,你是送了定情信物给我的,可别这么害羞啊?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她就算对我害羞,也不至于转换她的工作啊。 自己常在总公司,管理公司的房产,电子科技,交通设施等主营业务,平时来这新建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所呆时间就不过一个小时。 用十分钟的时间粗略观看一下其他工作坊,生下的五十分钟就是用来看他的定情之人在自己的公司里,在自己的保护下,怎样无拘束地工作。 程延仲看到苏若瑶那么一笑倾城地奏琴或舞蹈,他总是很有成就感,从未有的: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让她每日开心,真好。 可现在妍妍是忧愁的,还躲着自己。 于是人事部管理员被叫到了程延仲的办公室。 程延仲手轻弹桌面,背靠转椅:“苏若瑶怎么回事?” 管理员有点答非所问:“程董,苏若瑶她才艺多项,你也默许她在各个坊工作,所以她想去哪里上班,我也不好说啊。” 程延仲瞟了他一眼,就直接问道:“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是问你苏若瑶为什么工作不上心,还忧郁着!” “这个呢,” 管理员拖拉了一番,最后还算是拖拖拉拉地把绯闻都说了出来。 程延仲眼神锃亮如剑戟刺透人心,管理员低头不敢看他。 他敲桌子的频率变慢了,但是敲桌子的手指越来越重,酷冷地似笑非笑:“那几个女孩,都辞退!” 简短有力,呼吸匀称的话。 管理员有点不寒而栗,他语气颠簸着,问了具体措施:“请问程董,是不是扣除她们本月工资,并以‘污蔑她人’的罪名开除?” 程延仲冷不丁地一瞪:“还问,还不快去!” 声音从小分贝到大分贝,吓得人赶紧出去了。 程延仲独自在办公室,想着那些污言秽语里的敏感词汇“妖媚,狐媚,潜规则,上位” 。 他一挥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就落地了,与木制地板撞碎的声音很刺耳。 “妍妍肯定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程延仲敲自己的脑袋,使劲拧眉:“那么细心地呵护,却还是让她心里受伤了。她现在会不会一直避开我啊?” 想到此,程延仲站起,走出办公室,立即行动:妍妍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他今日没有回总公司,而是一直在文化传播公司内,在书法坊外看苏若瑶:她哭着,却不见泪,她的两瓣桃花眼依旧开合迷人。 程延仲给她发了短信“苏若瑶出来一下”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用威信,网络,QQ。 苏若瑶看到短信,再看看门外,是程延仲招手的样子。 可苏若瑶立刻起身,从后门出去了。 程延仲见如此,觉得她还在在意那些事。 对这栋楼熟悉不过的程延仲,绕了一圈就堵住了她。 苏若瑶见无法逃脱,就双手放腰前,比以前弯腰的角度更大,然后站起:“还请程董注意自身言行,你我非亲非故,这般来往太过亲昵,难免引起别人猜疑。” 程延仲骨子里还有点年少时狂傲不羁的性子,看他现在的架势就如此:斜站着,一手扶着墙,一点也不管苏若瑶的害羞,就那么左右地看着她的脸和眼睛。 苏若瑶被看得不好意思,欲转身走,却听背后程延仲的激将词:“只是有几个人在说些子虚乌有的绯闻,你就不停地躲避!结果呢?就算躲到了书法坊,远离了是非区,但那些绯闻还是愈演愈烈!” “坏了程董的名誉,深感抱歉。” 苏若瑶转身向他致歉,没有笑意和愁色,就冻着脸。 程延仲站直了,走近一步,逼得她往后退,继续指出她不是:“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什么?退一百步讲,就算我喜欢你,追求你,那又关那些人什么事?她们凭什么这样污蔑你?” 程延仲拖长嗓音,昂起头,不屑地笑那些人:“哼,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明明是我对你关心过度,她们却不敢说我什么,就说你怎么不是。这样的长舌妇,留下来只会扰乱公司风气,所以,我开除了他们。” “你开除她们?” 苏若瑶睁大双眼看着他,不敢相信对自己那么爱怜温柔的程延仲会一怒之下辞退几个女孩子,她有点不愿:“程董,是否处罚过重?” 程延仲有点气她傻,这重话就来了点:“苏若瑶你想当白莲花吗?就任由那些人污蔑你的名誉?” “白莲花?” 苏若瑶细眯眼迷惑地说着,还不知道这新兴词汇。 程延仲也想到,就叹气解释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啊?那就回去问你们院长吧。” 程延仲虽说是对她重话,但还是批评犯错的孩子一样,嘀咕着:“平时多上网看看,我跟你们院长谈话时,觉得她一老人家都比你更懂时尚。” “哦,是的。” 苏若瑶也不在乎被人说老土。 说了一堆话的程延仲,现在要让苏若瑶回到正轨,就问她:“我这里不需要懦弱哭丧着脸的人。你要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打到的话,那实在太不堪一击了,我还真不敢聘你。” 本书来自 第十三章 树大招风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听着程延仲的激励的话:“你就说一句吧,要不要回到你最擅长的器乐坊和舞蹈坊?有胆量就回来,要是没胆量,” 程延仲也是深呼吸一口气,指着门外:“要是没胆量,我看你什么也做不成了。品书网 www.vOdtw.com但我还是会送你出项阳公司的。” 程延仲说话大气豪迈,但心里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对别人刺激是可以的,但是对妍妍,她可以接受吗? 平时就脆弱的样子,任人宰割,搞不好就一气之下离开公司了。 如果妍妍真受不得我这几句刺激,那么我,算了,不要面子。 没有了妍妍,要面子有什么意思。 到时我就拿出她的丝绢,死皮赖脸地哭喊着请她回来。 对,就这么办。 不过苏若瑶也并不是全如程延仲所想,她是外柔内刚的,听到程延仲这么说自己软弱无用,她也质问自己:若是连这点困难都无法面对,那以后怎么去找程将军的后代? “让程董操心了,我即刻回到器乐坊,为程董奏一曲。” 苏若瑶重振决心,对他柔声细语道:“那么可否请程董挪步,给小女子一过去的空间。” “当然可以,” 程延仲立刻挪开了他那虎背熊腰,占据两人位置的身躯,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下:“不过苏若瑶,我不懂乐曲,你不必特意为我奏。” 苏若瑶微微眨眼笑:“小女子只懂歌舞诗画,也只有以此来谢程董的点睛之话啊。” 一转身,轻盈的步子走开。 程延仲感觉自己那一百六十斤的身体是跟着飘过去的。 在器乐坊,苏若瑶还是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朝台下笑着。 但是这次不是对所有人,而是只对程延仲一人,俏美可爱调皮地笑,所有情绪和音乐都融化 成“感谢” 二字。 程延仲收到了,收到“爱你” 二字。 不知怎么的,苏若瑶已到了下班时间,程延仲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后,才记起自己总公司的事务,就忙着回去:我喜欢妍妍,可是不能因她而耽误了公司大事。 否则妍妍岂不成了祸水? 苏若瑶只想到程延仲对自己是无法言语的好,竟把那些乱说话的女孩都开除了。 那么自己该什么时候问他关于程将军的事呢? 又该怎么问? 如果告诉他,自己是五百年前的人,他会信吗? 思虑中,苏若瑶来到学校。 她现在的安排是:大部分时间在项阳公司上班,小部分时间回学校听课,顺便了解学校的一些安排和要求。 她按了去四楼的电梯,她的教室在四楼。 电梯只有她一人,她奇怪怎么每层楼都不停呢? 懒惰的同学一般都是一窝蜂地涌进电梯的啊。 虽苏若瑶不喜说话,但今日这只有她一人的电梯里,却有些阴森恐怖。 到了四楼,电梯门开了,似乎苏若瑶刚才的预料是灵验的,眼前真的是阴森恐怖:那几个被开除的女孩,一个个,要么双手叉腰,要么双手抱胸,要么昂头到顶,都是一个个要上阵的架势。 苏若瑶只事情不妙,但是,能躲就躲吧,她言语中还是胆怯地哆嗦:“请让开一下好吗?” “大美女,今天让你知道在老板面前告状,害得我们被开除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告状!” 现在苏若瑶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被拖到了屋顶,先是被掌掴,然后是群攻:撕,扣,掐,捏,抓,刮,什么都有。 还有她们嘴里吐出的恶语“怎么不跳舞了” “起来啊,跳舞打败我们啊” 后来被一脚踢到,然后是一个个的高跟鞋尖鞋底朝她踢来。 待到这群女孩子解气后,苏若瑶已是披头散发,衣服破烂,全身伤处无数了。 可这楼顶也就她一个人了,她想要求救,可是去哪里寻救啊? 懦弱害怕再次在心理冲翻了,她耳边不时向着那些女孩的话“要是我们一日找不到工作,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要怎么才可躲开她们呢? 只有小蝌蚪孤儿院了。 孤儿院里,苏若瑶就一直躺着,什么也不说,有手机来了,她就关掉。 旁边是院长在给她摸金疮药,正骨水,红花水,一边摸一边老泪纵横:“谁这么下手狠啊?” 旁边围着的小孩子看到院长哭了,也跟着哭“是谁打了妍妍姐姐” 。 院长问了半天也不得苏若瑶的回答,她只有给苏若瑶拿来换洗的衣服,帮她梳理好头发。 苏若瑶不想说,这事的起因在她心中是难堪的:自己在勾引程延仲。 虽没有出格的举动,但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啊。 她不想说出来,只用“摔了” 来搪塞院长。 院长撂下一句“鬼才信” 就出去了。 苏若瑶这样就两天没去学校,没去上班,那边程延仲一个劲地打她手机却不通,心都急死了:妍妍,别跟我玩笑,现在我经不起你的一点不安。 他这就要驱车去孤儿院了,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自己还没开口呢,就是院长的一顿劈头大骂:“程延仲,我把妍妍交给你,是希望你能保护她周全,可是你看看她现在伤成什么样子了!你成天在做些什么啊!” 院长是连哭带骂的,还不断地敲着自己的腿。 程延仲担任董事长以来,没有被这么骂过,若平时,他会立刻反驳回去“你什么意思啊?我公司里事情那么多,大事小事都来烦我,我连吃饭都顾不上!连这点事也来找我,你先去掂量一下你自己还有你的事有多重要再说!” 但今日不一样,妍妍就是他视如千金的大事,居然全身伤痕累累,这还得了? 程延仲自己开车,车子直奔孤儿院。 到了那里,他在楼下喊着“苏若瑶,你怎么回事了?不来上班也不请假。到底怎么回事。” 院长就瞪着他出来:“我还要问你呢。妍妍从不跟人打架,怎么这次伤成这样。程延仲,跟我来,给我个解释,要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妍妍了!” 精神矍铄的院长真是眼睛透亮,看准了程延仲的心思:对妍妍一见倾心。 所以才敢对这董事长大呼小叫的。 现在领着程延仲上楼,去苏若瑶的卧房。 程延仲本想仔细看看苏若瑶是的住处是怎样的,上次夜晚抱着她回来时没看清楚,但这次心情着急,又听院长那么一描述,就更是如坐针毡了。 哪还有心思去观看心上人的卧房啊。 他上楼比院长快,但是院长还是让他注意点,就咳嗽了几声,可急性子的他忍不住了“院长,我先去看苏若瑶” 。 “你慢点,让我先去看,要是妍妍没穿好衣服,被你看了会要命的!” 院长扶着楼梯都喘不过气,可也拦不住程延仲。 程延仲也没有闯,就在门口通告式的说着“苏若瑶,我程延仲进来了,你方便吗” 。 也不等回答,就进去了。 里面很安静,苏若瑶在书桌旁习字,刚写完,放下毛笔。 见程延仲和院长来了,就又躺在了床上,盖上薄被。 程延仲看她脸上有些青肿,就过去问个不停:“你怎么回事?伤成这样了?院长说你全身是伤,让我看看。” 苏若瑶打开他的手,不让。 程延仲知她不愿,就顺着她:“好好,我不看,但你告诉我,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别说摔了,我不信!” “与你无关,不劳你费心。” 苏若瑶回复他,声音低微的像蝴蝶飞过。 就不再说。 “怎么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员工!” 程延仲几乎咆哮着在她床前。 可苏若瑶就是不说,程延仲一点办法都没有,却听院长拿着桌上的纸质问道:“程延仲,我问你,妍妍在你公司受了什么委屈?” 委屈? 程延仲想到,有这回事,可怎么会导致这个样子? 他接过院长手里的纸一看,是竖写的文字:有女苏氏若瑶,做工于项阳,狐媚惑主,引仁者痛斥。 仁者遭殃被贬,殴苏氏泄恨。 苏氏之错矣。 很简单的文章,程延仲看得懂,他就拿着这纸去问苏若瑶:“是那些被开除的女孩打你了?” 苏若瑶点头,无言。 程延仲就令她:“起来,去学校找她们要个说法。殴打他人必须受罚!” “她们所说之言无错,就是这么回事啊。” 苏若瑶默默说了句认命的话。 院长这也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就劝苏若瑶:“妍妍,是有人诬陷你了,还打你,你应该去告她们。你没错啊。” “可我觉得有错,是因我她们才没了工作。” 苏若瑶长叹着气。 真让人又气又怜,程延仲把她写得文章撕得粉碎,不得不跟她说一番道理了:“苏若瑶,你清醒点!我跟你说过,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那是我们的自由,你未嫁我未娶,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对?她们凭什么诟病我们?还敢群殴,逆天了,这般女生,是该给她们一点教训,否则她们还会欺负你。” 苏若瑶“嗯” 着,没听进去,就随他说去。 程延仲就拖拉着扶她起身,站在她面前字字铿锵地教导着:“你纵容她们,不是再帮她们,只会让她们更加肆无忌惮,将来做出更加让人瞠目结舌得事,比这更严重的,那样就是毁了她们一生!” 本书来自 第十四章 不可手软 - 沉鱼泪 - 乐晨夕 “啊?”苏若瑶有点听进去了,但还是靠着墙,眼里闪过一丝光,却又痴暗着。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走,我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解决方式!” 程延仲牵起苏若瑶得手要出门,苏若瑶在挣扎中想到了曾经的一幕:从青楼逃出后,被人穷追,她无路可走了,为保贞洁要跳河,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牵住了她“跟我走” 。 苏若瑶没有挣扎不愿了,她抚着程延仲得手,也是那么粗大有力而温暖的,让人心里不再寒凉,不再觉得自己进过青楼就是不洁之身。 她双手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程延仲锃亮信心的双眼,是要驱除所有黑暗,她觉得自己的周围都亮了。 默默地看着他的眼,他的脸,握着他的手,只念着:是程将军吗? 你就在我身边吗? “若瑶,去为自己讨回公道” 。 院长的话在他们身后鼓舞着。 程延仲回了话:“院长你放心,今日保证送一个开开心心的若瑶回来,不对,是苏若瑶。” 程延仲有点昏头,只因自己牵了苏若瑶的手,她以前是不准谁碰她的,但今日,有所改变了。 程延仲只觉得自己在若瑶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了。 不过这时,他有点羞,感觉手热,要出汗了,好像每当在她身边就可复活到纯真年代了。 程延仲打开后车门,扶她进去:“苏若瑶,你身上有伤,我想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以免有什么后患。女孩子有伤的话,对什么都不好,可能会影响以后生育,还可能会不漂亮了。” 很啰嗦,程延仲在董事长位子上的话从来简单明了,可是在若瑶面前就是个话痨,自己都控制不住。 尽管苏若瑶对他回话很少,可他还是那么说不尽的话。 “谢谢你,” 苏若瑶坐在后座上了。 程延仲蹲下将她双脚轻轻扶进去。 苏若瑶曾是奴婢,却总是受到他这般服侍,心里过意不去:“程董,我可以自己坐好的。” “你别这么客气,院长交代我要照顾好你,我就必须尽这份责任。再说了,你的伤也不知轻重,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程延仲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拿出后座上的薄毯。 薄毯折叠地很整齐的正方形,不像上次那样像一块揉成的纸团一样。 苏若瑶注意到了,这薄毯不仅折叠地好了,而且是换了的,上次是一只狗熊,这次是繁花似锦。 还有清新不刺鼻的香味,是什么味道呢? 好像跟自己丝绢上是同一种味道,真巧。 程延仲一层一层地拆开,给她盖上,虽然她一再说着“我自己来吧” ,但程延仲不让她动手。 总是在他面前这般受宠,还能说什么呢? 苏若瑶感觉有点泪,看着他开车的背影: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去医院的路上,苏若瑶一点不寂寞,因为程延仲会说些有趣的见闻,苏若瑶会应着,时而挡住嘴浅笑。 到了医院,先是去外科看医生。 程延仲挂了VIP,还特别强调“我们只看女大夫” 。 他牵着她去看大夫,大夫给她做检查,按一下几处,她不喊疼,只是强咬着牙,并抓着他的手,很紧。 他知道她很疼,因为他的手被她的指甲扣进肉里了。 背对着苏若瑶的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玉体横陈的胴体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程延仲更加定了决心:那些欺负若瑶的人,必须受到相信的惩罚! 医生检查后说了:都是些外伤。 但程延仲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带着苏若瑶去拍片子了,然后确定内脏没什么事,就来医生这里开证明了。 他办事雷厉风行,牵着苏若瑶就走,语速随步伐:“现在就去学校,把那些女孩施暴的地方告诉我。” 好像苏若瑶速度慢下来了,程延仲回头看:她垂下了眼帘。 “既然检查没事,那就、、、” 她真的累。 程延仲拉她过来,自己蹲下,将她背起:“苏若瑶,如果你还想回学校领毕业证,不想让那些女生再打你,你就要反抗并保护自己。” “嗯。” 苏若瑶不知该如何保护,是去告状吗? 她依旧坐在后座,与程延仲一起到了学校。 程延仲开始为她找证据了:“苏若瑶,上次她们打你是在什么地方?” “楼顶。” 苏若瑶不情愿地带他去楼顶。 她难过地坐下,重新看到自己被打得场景和无助:要是程将军来了就好。 程延仲到处看看,不禁笑了:“这般女生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明明这里就有几个摄像头,还敢在这里行凶。” 他找到证据就笑了,但很快阴沉下脸来,悲怜地说:“不,她们是觉得你不会去告状,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在这里打你。” 程延仲回头,见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她,就过去握住她手,疼爱地说:“给自己擦干眼泪,勇敢点,很快我们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她点着头,站起,却还是不知等下怎么就不会难过了。 程延仲牵着她,不再一人往前,而是与她并排,他会时而扭头看她,看她流下的眼泪,安慰道:“我和院长都会保护你,但是你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万一有一天我和院长都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苏若瑶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将泪珠散成泪花,她“嗯” 了一声,这一次声音大了些。 程延仲先是带她去保安处,礼貌笑着却是命令式的:“你好,前天下午三点在教学楼楼顶有人群殴一女生,受害者就是这位苏若瑶同学,请你们调出那时的视频。” 说着,程延仲伸开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他不是真看时间,而是给这些保安们看他的名贵手表,让他们动作利索点。 保安们见这位人物可能来头不小,就赶紧去查视频,果然查出来了。 他们将视频录下后,签字了,交给程延仲,并连忙道歉。 程延仲也趁此教训他们一顿,,手指指着,一个个地指:“你们就是这么坚守岗位的?学校发生这么大的斗殴事件,你们却一个都不知道。我看都等着至少做一份检讨,说不定开除某一位都有可能啊。” “先生,还请你谅解,我们院峨眉想到这些女生会跑到楼顶啊、、、” 苏若瑶拉着他走了,拧眉紧目:“程董怎么这么吓唬人家啊?” “这是为他们好,让他们好好工作。” 程延仲速说着:“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教务处。” 苏若瑶带他往教务处走去,里面没人,助理来跟他们说“请稍等半个小时,处长有事要忙” 。 “半个小时,还稍等,你们处长的办事效率还真不错啊,” 程延仲戏谑着这里的人,然后是正式提出警告:“我们就等半个小时,但是还请你跑一趟,连城大学发生了群殴的不良事件。受害者在这,我们手上已有视频资料,也已报警,警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过来!” 助理高高在上的态度立马转变成卑躬屈膝:“先生请等一下,我再去请问一下处长。” 这回速度不错,处长赶在警察来之前来了。 这位肥头大耳的处长是笑容盈盈的,怎么也没有来处理学生斗殴的感觉。 更多的,像是来讨好程延仲这个大人物。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该罚该罚啊,不知客人贵姓?” 处长像是在迎接一个投资者,还弯腰地问道:“也不知客人喜欢红茶还是绿茶。” 他弯腰可就不好看了,可就在苏若瑶弯腰谢姿的十万八千里之下了,因为他没有腰只有肚,这一弯就是把自己肚子弯成了一圈圈。 “免贵姓程,不必喝茶了,” 程延仲简单说道:“处长先生,你们大学学生斗殴事件就在你桌上的优盘里,还请您看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受害者苏若瑶同学,历史系的大四班的。” “哦,这样啊,我来看看。” 处长看看苏若瑶:这女生还挺漂亮的。 这一边,苏若瑶正在写什么,写完后把纸交给程延仲:“就是她们,名字,班级都在上面。” 那就齐了,程延仲把名单往处长桌上一放:“处长先生,还请您把这几位同学叫来。当然你不叫她们也没关系,等下警察来了会直接请她们去警察局!” 处长心烦啊:都快毕业的人了,还非得给学校丢人,就不能毕业几年之后再来这些事吗? 到时也没人知道你们是连城大学毕业的。 真是害群之马! 心里虽骂天骂地的,可处长脸上对程延仲是始终职业微笑着。 他也没法,打了那几个女生的手机:“立刻到教务处来。” 那些都是有脾气的女生,平时连班主任辅导员都顶撞的,但现在临近毕业,写论文,找工作,所以还是对老师尊敬点吧。 一个个都来了,打扮都是花枝招展的。 程延仲看她们,要不就是在工作试用期,要不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 程延仲牵苏若瑶站起来,轻问她:“是不是她们?一个不少?” “对,就是。” 苏若瑶点头,心里激动地喘气也急了:程董,该怎么罚她们? “别急,先坐下。” 程延仲拍拍她头:“等警察来。” 本书来自 第十五章 我听你的 - 沉鱼泪 - 乐晨夕 有女生耍赖“上厕所”“公司有事”,但警察来了,程延仲也提醒她们:“现在逃可以,但是现在逃的话,就没有机会辩解了,警察会直接按律法量刑的,恐怕你们的毕业要延期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只是调笑着,却已把这些女生给都怔住留下了。 警察也很快来了。 程延仲看看处长,微笑: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呢? 处长叹气,没办法,惹不起这人,就向警察说了具体情况,还放了群殴现场的视频。 然后就是:原告被告连同教务处处长一起被请到警察局了。 只是在调解处,警察有意大事化小,处长更是想小事化无。 “苏若瑶同学并没有造成致残的损伤,要不还请苏若瑶在想想” “毕竟是同窗四年的同学” “苏若瑶,你看她们都向你道歉了” 此刻,苏若瑶陷入迷惑了:该怎么办? 是不是不要这么对待她们? 是不是太残忍? 这时,群殴女生的父母也来了,都一个劲地向苏若瑶道歉。 这些父母看打扮就是穷富有别,社会地位高低不等的,但是爱子女的心是一样的。 苏若瑶心软了,警察是希望她们调解的。 于是处长和父母们就开始了对苏若瑶的言语恳求,轮番轰炸。 “眼看就要毕业了,这要是被关起来了,可能还要等一年才能毕业” “都是同龄人,谁不会犯错?如果进了看守所,那就是一生的污点啊,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事,将来怎么活啊” 女生们也都“哇,呀” 地哭着,声音有小有大。 苏若瑶已脑子懵了,拿不定主意,她转头向程延仲,皱眉问道:“父母养女不易。” “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大学不易,就不要做出让父母难过的事,” 程延仲面向这群人,拍拍苏若瑶的肩膀,让她安心。 之后程延仲站起,就直立在他们面前:“学生斗殴,多恶劣的事件!” 他剑眉星目地直穿这些人的心思。 然后是淡了点口气:“在此,我不想说这几位女生的教廷教育和学校教育是如何的。因为你们,” 程延仲声音提高了两倍,怒吼道:“学校和家庭对你们的教育已到期了,你们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我们知道错了。” 一女生哭着说着。 程延仲抬头看看头顶,谑笑,低头面对她们:“知道错了?这样的事还要等到警察来才知道错啊?现在知道错了,只怕你们出了警察局就会忘了!” 一位打扮还潮的母亲有点看不惯了:“程先生,那请问你要怎样才能饶过我的孩子?” 她不慌不忙的,看来是有点世面的人。 程延仲也不惧,看她一眼,很敬重也很确定:“这位女士,请你弄清楚,不是我不放过她们,而是法律不放过。你们想想,如果被打的孩子是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会怎么想?怎么心痛?” 程延仲把医院的诊断书拿出来,放在桌上,指着:“诊断已出来,算你们走远,我表妹苏若瑶没有严重内伤。但是我想到,那时是在大楼,如果这些女生一冲动,把她推下楼,或者喊一般男生来,那后果会怎么样?我想到这里就感觉全身血液寒凉。而你们。” 他指着这群女孩,一个个地:“要敢再动手重点,那么你么一辈子最美好的年华就在监狱里度过,到时出狱后,别说找工作了,就算嫁人都没人要!” “程先生,你是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家长问道。 警察也在做调解:“程先生,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再来谈?” “哼” 程延仲对这些拖拉的话一点不感兴趣,他只在乎自己和若瑶的想法。 他坐下了,坐在苏若瑶身边,摸着她还有些痛的手,深情望着,口音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柔意:“你说呢?你是原告,发表你的意见。” 苏若瑶在他们整个争辩途中,就像是局外人。 她还嘴角微扬,一点微笑,看着程延仲的口舌如簧,据理力争,面对那些人的或请求或恐吓或讲理,程延仲就像当初程将军救自己的时候。 那时青楼的人出来抓自己回去时,程将军已牵着自己的手,自己躲在他高大的身后。 程将军向那些人声明:此姑娘不愿为娼妓,我赎她。 你们去把她的卖身契拿来。 结果青楼的人拿不出卖身契,程将军就斥喝他们:“逼良为娼!竟有此事!待衙门来封了你们!” 苏若瑶就被救出了黑暗的青楼,外面的天空很绚烂,空气新鲜,但她也没有去处,她也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那时还没长高的苏若瑶激动地只有笑仰望他了,程将军看她傻傻的,就对她说:“听他们喊你苏丫头?没有家了?那就去我家先住着吧,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 “我听你的。” 苏若瑶的小手在程将军的大手里很安全。 跟他回到了程家,程夫人和程少爷都对她很好。 程将军跟夫人商量后,对苏若瑶郑重宣布道:“你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若瑶,喜欢吗?” “我听你的。” 苏若瑶已全心全意要一辈子在这个家里,不管做程将军的二房侍妾或奴婢,她都愿意,只要不再去听老鸨所说怎样接待男人。 但程将军还有更让她感动不已的打算:“我和夫人商议,让你做我们的义女,将来给你找个合适的婆家,等及笄之年,就让你嫁出去,做正房,做主母,就这么决定了。” 那时苏若瑶刚从青楼逃脱,还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成为程将军的义女,并得体地出嫁。 她不舍程将军一家,但是也憧憬着程将军为她设定的未来,她含泪忍不住地感恩:“我听程将军的话。” 可是好景不长,未等出嫁,程将军已被朝廷陷害,被皇上误杀,而他的罪名里有一条竟是:流连花街柳巷,纳娼妓为妾。 这是因苏若瑶而起的,她痛不欲生,想要为程将军殉葬,可程夫人把年幼的小少爷托付给她。 她有了重任,就不可自轻了。 思绪回到现在,程延仲握着自己的手,征求自己的意见。 苏若瑶就已觉得他刚才为自己的所有保护和怜爱,都是程将军的魂魄在暗中保护自己。 程延仲的手,就是程将军在握住落难的自己。 于是,苏若瑶眼前出现了军装的程将军,她神迷地笑着,眼神那么迷人依恋:“我听你的。” 用这句对程将军的话来回答,因为她看到了程将军再世。 程延仲听苏若瑶已想通,就无顾忌了,对警察局和学校处长,家长,还有施暴的女生宣布:“我现在就去请律师,明日法庭见,至于各位女生,你们必须为你们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程先生请等一下,再商量一下,我们可以给苏若瑶足够的赔偿” 程延仲牵着苏若瑶,转身不屑地笑:“对不起,我想要的赔偿,你们赔不起!” 很帅气地,程延仲牵着心上人离开警察局。 苏若瑶已是笑意盎然地让程延仲牵着她的手。 程延仲还是要在心上人面前要点小面子的,尽管他抚着这柔脂玉肤的玉手不肯松,尽管他心里是波涛汹涌,可他脸上却还是一副镇定样。 要去拿汽车钥匙,可钥匙在靠近苏若瑶的口袋里,他仍不舍地滑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反手去口袋里拿钥匙,然后按响了车。 带她去后座,苏若瑶却抓住他令一手腕,纯笑问着:“程董,可否让我坐在前面?” 这是苏若瑶第一次向程延仲提出要求,当然是程延仲迫不及待地有机会亲自为她的要求而服务,他毫不犹豫地为她打开副座得车门,然后轻轻关上,觉得不能关重了,以免吓坏了她。 之后程延仲坐在了主座上,看看苏若瑶似乎对副座很感兴趣的样子,左看看,右摸摸的。 程延仲后悔自己没有把车里面的矿泉水,口香糖,杂志,抽纸等给收好。 可现在当着若瑶的面也不好收,却是她把那些东西摆放整齐了。 然后抬头一笑,小桃心嘴问着:“程董,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孤儿院了。” 程延仲看她刚才低头收拾东西时,就绝这深秋一片暖和:若瑶,你会是这车子的女主人,所以当由你来为我收拾,对吗? 苏若瑶抬头时,恰好是娇唇正对着他的,红唇欲滴,让程延仲就觉得是在要吻的样子,可是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已坐好了,就盼着回孤儿院呢。 “苏若瑶,我是奉院长的命令来帮你,所以不要这么客气,我送你回去就是,” 程延仲笑地尴尬了,终于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心波窜动了,难道下一幕就要搂住她? 不行,只是帮了她一次就要索吻回报,这会让若瑶瞧不起的。 不过,程延仲瞅准一个机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近距离靠近她,也可让她心砰砰跳。 “苏若瑶把安全带系好吧,前座都要这样的。” 程延仲觉得自己这时挺“道貌岸然” 的,因为他看苏若瑶是第一次坐前座,肯定不会系安全带,那么自己……嘿嘿。 本书来自 第十六章 程家祖籍 - 沉鱼泪 - 乐晨夕 果然,苏若瑶把带子弄来弄去,就是系不好,看着程延仲,委屈着。 品书网 www.vOdtw.com“你坐直来,我来教你。” 程延仲就挪动身子,往右边靠。 然后从她背后扯下带子,绕到她前面左手边的扣子,一下就扣好了。 此时,他是从后背搂着她的。 她很开心地拍掌:“程董,我知道了。” “哦,那我把安全带松开,你自己练习一遍。” 程延仲说地很好意似的,但心里就觉得自己是条恶狼了。 苏若瑶学这些东西确实很慢,可惜还是不会自己弄,于是程延仲心里阴暗了:又有一次机会,若瑶,我这样搂着你,你不会芳心暗跳吗? 这次是程延仲握着苏若瑶得手,手把手地教她,扣好了。 苏若瑶十分开心地扭头对他说:“我会了,谢谢程董。” 细翘的睫毛抬起,清眸明媚地闪着,娇唇欲滴与程延仲就差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小鼻子已是碰到了。 程延仲这回是给自己挖坑了,人家若瑶笑得灿烂无邪,而自己却满脑子得歪想,结果现在终于与她近距离面对面了,若瑶似小孩一样高兴她自己学会了系安全带。 而自己却是心律加速了,脸也热了。 怎么样? 梦中佳人就在眼前,是一举拿下还是继续追求? “程董出汗了,是不是车里闷啊?要不我们打开车窗?” 苏若瑶笑看他的样子,一动不动。 程延仲觉得自己好狼狈,就松开了搂着她的手,听她的话,打下了窗户,然后启动了车子,说话也不快捷了:“苏若瑶喜欢听什么歌啊?” “哦,我不喜欢听流行歌,程董选自己喜欢的吧。” 她回答着,挠挠头发,看着窗外来往的车辆,心情舒畅着。 程延仲会偷偷往她这边一看她的侧脸,却感觉自己像做贼。 但苏若瑶今天确是很大方地说话,她转过脸来,笑着,又似乎很正式:“程董,有件事,请容我冒昧地问一下可否?” “怎么又这么拘着?有话就问吧。” 程延仲的高频率心跳恢复正常些了。 苏若瑶却严肃起来:“程董,请问,你程家祖上有没有什么名人?” 她问得是一词一顿,她不想的到否定的回答,因为她今日感觉程将军就在自己身边。 程延仲很少听过这样的问题,但也觉得苏若瑶问地有趣,就回忆想想,摊开了说起来:“你说我程家啊?我爸从没跟我说过有什么名人。但我向你保证,程世凯绝不是我家祖上的人,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是不良分子的后代啊。” “哦。” 苏若瑶有些失望:程延仲在太极镜上确实有反应的,怎么会不知程崇焕将军? 像程将军这样的民族英雄,怎会不知呢? 难道是时隔太远,他家族都忘了? 程延仲见苏若瑶好一会不说话,就自己跟她聊开了,他一边手握方向盘,时而转向苏若瑶:“其实我家祖上与你苏家还有渊源呢。” “啊?” 苏若瑶对此更是莫名其妙:难道你家祖上与我家祖上有结秦晋之好的? 可程延仲的话出乎意料:“我家祖上本姓苏,是在一百年前,我太爷爷的时候改姓了程。所以说我们祖上可能是亲戚。” 想到亲戚不能成婚,程延仲立刻改口:“那都是祖上的事了,我们现在肯定不是亲戚了。” 但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苏若瑶今日的希望已全成失望了,而且是那么大的希望,能感觉到程将军的那种希望啊,就这么破灭了。 只是还有疑问:为什么程延仲会在太极镜上有所反应? 难道仅仅因为他改姓程而已? 这又怎么可能? 可不管如何,他不是程将军的后代,那么自己要找的人也就与他无关了。 越来越无声的车内气氛,越来越无语无笑的苏若瑶,让程延仲又开始闹心了:今天说错什么话了吗? 到孤儿院门口,苏若瑶竟忘了已到家了,她只是痴呆地坐着,品着今日的失望。 程延仲打开车门,绕过去,给她开车门,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皱起了眉:“到家了,苏若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有,” 苏若瑶出来后,勉力笑着:“谢程董、、、” “都说了不要谢了,走吧,我要亲自把你毫发无损地送回院长面前,要不我可要被院长大人训一番了。” 程延仲是能想到多少理由呆在孤儿院就想多少,然后能赖多久就多久。 但是现在,苏若瑶双手紧握着,没有让他牵手的意思。 程延仲真怀疑自己是说错了什么。 不过苏若瑶在院长面前表现地很好,她笑着向院长说道:“程董今天教了我如何用法律与不良现象对抗呢,我去泡一杯茶给他喝。” “不用了,” 院长挥挥手:“若瑶你先回房休息。” “好的,院长我就上楼了。” 苏若瑶就这样回自己房间了。 “喂,” 程延仲眼睁睁看着她上楼,伸手去留她,自己的脚想挪动,心里想着:若瑶就这么感谢我啊? 院长端了一杯茶过来在程延仲面前,呵呵一笑:“别看了,只要你有耐心恒心,自然会有一天让你独自去若瑶的闺房。” 程延仲端过茶,放下,连连解释:“院长我没有那意思。” “害羞什么啊?都三十几的人了,害羞什么?我看你刚才的样子,眼珠子都要跳出来跟着若瑶了。” 院长是一针见血地戳中程延仲的心思。 程延仲是脸面掉了一地啊,只有亲求:“院长,你把我说地像个淫贼一样。”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 院长发话了,审问:“若瑶害羞,我不好问她,就问你,你今天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 程延仲头摇地像拨浪鼓:“院长,我把若瑶当璞玉,在结婚之前是绝对不会要了她的身子的。” 院长深叹口气:“程延仲,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和若瑶结连理之好,但是,你不会因为我这个王母娘娘守在这里而就此放弃吧?” 程延仲对天发誓:“我对若瑶的爱,有如泰山屹立,除非她提出不喜欢我,否则,就算院长你给我再多难题,我也不会放弃。” “别发那些誓,以后多跟若瑶手机通话吧,她没什么朋友,你跟她多聊聊,要是晚上聊出情话了,也算你小子有本事,” 院长终于让程延仲多了一点机会,但她同时也强调:“程延仲,不要用那些追女孩的计谋和攻略,要是被我知道,你就休想了。” 程延仲可爱地在院长面前行军人礼:“晚辈程延仲谨听院长命令!” 还来一个伸腿立正的姿势。 院长笑了:“好了好了,逗得我老婆子都要笑了。” “院长,今晚我就和若瑶手机微信聊天。” 他走了。 院长追出去,看着他昂立的背影和健硕的步伐,院长老泪纵横:好,好,锦华,你成熟了,要有个完整的家了,你和若瑶是相配的,我会助你们成一对的。 程延仲走了,院长去看苏若瑶怎样了。 院长今日不让程延仲和她单处,也是因为看到苏若瑶回来时笑地很勉强,所以有点担心。 但是去看她时,见她在接电话,也就开心地笑了,走开了。 苏若瑶对程延仲的电话都是附和着,不是很想聊,不过十分钟,苏若瑶就开口了:“程董每日那么忙,不如早点休息吧。” “哦,好,你也是。” 程延仲挂上电话,皱眉,有点奇怪:怎么若瑶今日有些喜怒不定的? 明明很开心啊,一下就忧郁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了? 程延仲手挠着下巴上未修剪干净的胡茬,眯眼猜想着:一定是院长和若瑶给我的考验,我必须通过这考验。 现在休息好,准备明天见到若瑶时有个好气色。 不过第二日程延仲没有看到苏若瑶在舞台上,听人事部的人解释说:文化传播公司缺人,苏若瑶跟着人事部一块去找人了。 程延仲只有到处走走逛逛看看,然后回总公司去了,赶紧做好手上的事,然后算着若瑶回公司的时间,再去看她一眼。 苏若瑶现在就在省城大学所在的大学城里招聘合适的人选。 现在是深秋了,她也不穿长裙了,改成了薄薄的橘黄色棉袄和黑色棉裤,乍一看,有点像个小橘子。 但苏若瑶身高是跳舞的身材,只能说她现在是个长长的橘子了。 她也不是人事部的人员,让她来一起面试,只是做参考而已,她可以询问面试者一些问题,比如琴弦,笔画,舞姿等等。 优秀的人才还是难找的,苏若瑶和人事部人员找了好久,也才定下几个,而且只是初定的,还要第二次面试呢。 她有点泄气,转眸看看旁边的招聘情况吧。 这是一个大型的招聘会,所以有很多公司来招贤纳才。 旁边是一家电子科技公司,这是苏若瑶不懂的,所以她也没怎么感兴趣。 不过一个面试者让她注意到一个人了,很重要的人,他叫程栩。 他也在太极镜的照射中有所反应,也就是说他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有关。 本书来自 第十七章 诈骗和跟踪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是苏若瑶始终不信这个不学无术,整日无网吧包夜,不让他那做包子煮面条的母亲进学校的不孝之子会与程将军的后代有关。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因此,苏若瑶很早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不过现在似乎只有这个程宇有可能是一个线索了。 看他今日打扮的,身上是名牌西装,也不知他是怎么从他那起早贪黑摆面摊的母亲手里要钱去买这么贵的西装的。 苏若瑶不知什么牌子,但她记得程延仲穿的就是这样的西装,所以程宇身上的西装不应是他现在有能力购买的。 他头发梳得油光瓦亮的,打扮地挺好,配上他那俊俏的脸,就更给他的外貌加分了。 但是科技公司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力,至于外貌,是放在衡量标准的最后一项的。 苏若瑶听不懂那些面试官所问的专业问题,但她只看到程宇是一问三不知,“啊” “哦” 个没完。 面试官渐露不满,程宇也知道自己没多大希望了,就高叹一声:“我祖上程崇焕将军是辽东都督,可不想到我这一代会落此一幕,我无脸见我的祖先啊。” 面试官笑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管你祖上是谁,也最多能吃三代,何况程将军已是久远的人了。” 苏若瑶将程宇的话都听进去了,她去追他,这个落寞魄散的人,正坐在台阶上气得抓头发呢。 “程宇,你刚才说程将军是你的祖先,真的吗?” 苏若瑶问她。 程宇抬头看,见这个冰美人兴奋极了,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就点头道:“是啊,可是有什么用呢?” “你不要这么泄气,总有一日会成功的。” 苏若瑶安慰着他,并眨眼向他鼓励。 “哦,谢谢你的安慰,” 程宇想去拍她的肩膀,但一想到这冰美人曾和自己吵过一架的事,他就不敢碰她了。 程宇曾是靠着点机灵考上大学的,却把大学四年都用在了网游和泡女生上面。 苏若瑶曾在程宇家的面铺做工,程宇已看到她就亮眼睛了,但是一碰她,她就哭。 起初,程宇只是以为她内向,后来发现她整日说不了几句话,无聊透了,就对她不感兴趣了,转向其她女生了。 可今日,苏若瑶主动来安慰他,让他很纳闷。 这个颇有心计的男生早看出苏若瑶心软,而且,他还知道苏若瑶的近况:在启辰公司混得风生水起,董事长对她是百般看重,还亲自为她报警请律师什么的。 程宇觉得自己见到一块大肥肉,可以捞点了。 就拿出针对苏若瑶的杀手锏,他仰天长叹道:“苏若瑶,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每日辛苦劳作的妈妈啊?” “阿姨会理解你,只要你努力。” 苏若瑶也只有说这些没多大用的话了,她目前就是不希望程宇沉沦下去。 但程宇却是毫无希望地苦笑着摇摇头:“蹉跎了岁月啊,面试十几次都不成功,我怎么给我妈养老?” 他转头向苏若瑶,竟还挤出了泪了:“苏若瑶,你觉得如果我去碰瓷死了,会不会得到一笔赔偿,做我妈妈的养老金?” “你怎么说这么不孝的话呢?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对的。” 苏若瑶认真的说着古训。 但程宇却苦笑着:“我不正好去地底下见我那祖先程崇焕吗?向他解释我的罪行,然后把我打入地狱啊!” 他不断地打着脑袋。 苏若瑶看他想死了,心里着急地不得了,就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敲自己的脑袋:“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你这样自暴自弃有何用?” 似乎太用力了,苏若瑶把程宇都给搬到了,两人躺在了地上。 苏若瑶立刻起身,整理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尘。 程宇也起身,告别而深情地对她说:“我妈妈说你是好女孩,可是我却总是和一群浪**混在一起。其实我明白,” 程宇摸了一把泪:“我心里始终只有你,可你总是把自己的心锁起来,我不知怎样打开你的心扉。” 苏若瑶诧然了:程宇在说什么啊? 程宇说谎话是手到擒来:“可是现在,我临死之前能表达自己的真爱,那也不悔这一生了。苏若瑶,让我喊你一声若瑶吧,我死后,能不能多去看看我妈妈?” “程宇,你难道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苏若瑶生气地问他,并避开了他的表白。 程宇“痛不欲生” 地捂住脸,眼泪就哗啦直下了:“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很难懂,我面试多次,却没有人愿意接受我全新的观点,都是一群守着旧观念的老古板,我无可奈何啊。” 他可哭得个感天动地了。 苏若瑶也可怜起他了,就给他出主意,但她也就是劝:“程宇,那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不要管别人的旧观念了。” 程宇去挠挠她的头发,她后退一步,程宇就松手:“我知道若瑶你是一直不喜欢我的,或许这是我以前太过玩乐的报应吧。你不懂,如果要自己创立事业,没有一点底钱是不可能的。可我哪还有脸向我妈妈伸手要钱啊?所以我才想去死啊!” 苏若瑶心里打结了:我真不愿意这个人是程将军的后代,不愿意他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有关,可是现在只有他可能了。 总不能看他去死啊。 苏若瑶心思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这点善心就被程宇这男狐狸给看出了,他就起身要走,留下一句让人牵肠挂肚的话:“若瑶,你别管我了,你在启辰公司有大好前程,那里的上级领导乃至老板都器重你,你何必跟我这种没本事的人在一起呢?让我走就是了。” 苏若瑶听他这么一说,就想到了程延仲,于是她跑到程宇面前拦住他:“你别这么丧气,程宇,如果我帮你借到钱,你是不是就可以创立你自己的事业,然后让阿姨过好日子?” 程宇假装纳闷了一会“借钱?” 然后不许她去:“若瑶,你是要去启辰公司借钱吗?那怎么行?要是他们打你的注意怎么办?我不许你去!” 苏若瑶让他放心地摇摇头:“不会地,启辰公司的董事长对我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这就给你想办法去。” 苏若瑶心急的时候还真是拦不住。 程宇却露出了得意无耻的笑:是你自己要去的,到时被人给怎么的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苏若瑶没想到事情会是怎样,她首先想到的是:曾和程宇母亲聊过,他们就母子二人,程宇父亲早逝了,那么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该不会是程宇的孩子吧? 那我岂不是要守护程宇到白发苍苍? 想到此,她对自己的未来还真难过,但是想到自己的一生都是程将军救回来的,那么就没有未来,只有为程将军和他的后代服侍。 现在,不能让程宇走上死路,那就去帮他借钱,让他成家立业, 走上正轨,说不定那时他就会改邪归正了呢。 苏若瑶开始想怎样向程延仲借钱了,这还真开不了口啊。 程延仲已经是无偿地给小蝌蚪孤儿院新建住房了,这就是一大笔钱,人家什么都不说,现在却还要跟他借钱,那好意思吗? 苏若瑶在文化传播公司门口徘徊,看到了程延仲的车,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赶紧实施,先去更衣室换了衣裳,套上外套,然后出来,烂了一辆出租车。 这是她第一次拦出租车,也是因为自己手头有点零花钱了,当然都是在程延仲这里赚的。 这也是她第二次坐在车的副座,她很熟练地系好了安全带,想到程延仲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就“噗嗤” 地轻笑出声来:他真傻,我那是装的,他都没看出来。 在出租车上摆弄了一阵子,司机才问她:“姑娘去哪里啊?” 苏若瑶就指着前面:“请这位叔叔,跟着前面那辆‘十字’的车。” “哦,那是雨佛兰,你让我在这里等,会耗时的。” 司机示意苏若瑶把耗时的钱都算给他。 可苏若瑶不懂啊,她就眨巴着眼睛问:“那怎么办呢?” 司机看这美人是个傻美人,就也不提示她,等下她付钱的时候再说吧。 苏若瑶提着手里的篮子,一直盯着前面的雨佛兰,看到程延仲出来了,就赶紧催司机:“快了,他们要开车了。” “好,现在就跟踪。” 司机也就起驾了。 不过这跟踪好像不是件容易事啊,司机就有点诧异了:“这是请了什么司机啊?怎么车技这么好?” 苏若瑶不知他具体什么事,就好心问:“我可以帮忙吗?” 司机紧看着前面说:“你坐好就行,我先告诉你,前面那辆车已发现我们在跟踪,在反跟踪呢,要甩掉我们。不过到时我们被甩掉了的话,你可不能怪我啊。” “反跟踪?” 苏若瑶在研究这个词,一直念着。 她相通时,司机无可奈何了:“姑娘,现在我没办法再跟他们了,他很快就要甩掉我了。” “不行,不能被他们甩掉,你开到他们前面去!” 苏若瑶命令道,又心烦自己: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搭乘程延仲的车。 本书来自 第十八章 吃相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司机不肯:“那是要强行绕道,不知要怎么罚款扣分,我可不敢。品书网 WwW.voDtw.cOm” 苏若瑶也不知什么是扣分,就拿起手机拨程延仲的电话,想让她停下,可没有人接。 她急的在车里直跺脚:怎么就这个时候没人接呢? 他不是随时会接我电话吗? 那么现在只有这样了,苏若瑶把手上的镯子晃了晃:“司机大哥,麻烦你了,我有重要的事,如果你帮我,这玉镯就给你。” 司机也是有眼力的人:这玉镯可让自己在家玩消消乐一年,还保证家里老小吃穿不愁呢。 于是司机豁出去,绕道,再绕道,绕到了雨佛兰的前面。 雨佛兰来不及刹车,追尾了,结果出租车的后面,雨佛兰的前面都破了。 雨佛兰的司机小王,下车了,怒气冲冲地指着出租车司机问:“你!” 但看到苏若瑶之后,这事就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于是他回到车里,把正在听歌解闷的程延仲请来。 小王也在一边助威:“你老是跟踪个没忘干什么?打什么心思啊?” 出租车司机不是吃素的,他看出这位底子厚的先生对这位美人的喜爱,就凭这他也吵起来了:“怎么怎么的?你们要说我是吧?这位小姐让我跑到你们前面去的。” 程延仲奇怪怎么会是苏若瑶在前面的车里,不知她有没有事,就冲出车去到前面看,火急火燎地:“苏若瑶没事吧?” 她在里面很不好意思:“我没事。” 程延仲就把气撒在了出租车司机上:“你怎么开车的?我也不管你要怎么被罚款扣分,你就自己算一下,我的修车费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车里有客人,要是这位客人受伤了,你怎么着?” 然后还指着程延仲说叨:“你呀,怎么回事呢?人家姑娘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还不接,你算什么绅士啊?还穿着‘松松’呢。” “啊?什么,苏若瑶你打电话给我了?对不起我刚才在听音乐。” 程延仲笑得忘了现在的情况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啊?” 难得她主动打电话,所以程延仲自然开心了。 “嗯,我想、、、” 苏若瑶低头欲言又止。 交警来了,已通过摄像头看出了事故的始末,判定出租车全责。 出租车司机这下后悔了:真不该听这女孩的话,谁想到她的靠山是什么来历啊? 但苏若瑶还是履行了她的承诺,对交警和出租车司机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所以该罚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们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 交警已出了处罚:扣分十分,取消驾驶证,重考。 出租车司机抓着苏若瑶的手臂就不肯放,哭着喊着:“不行,这样我不知要陪多少钱,都是你害的,你说过用你的手镯来陪的。” “你别难过,我的手镯给你啊。” 苏若瑶说到做到,就去取手镯。 程延仲就生气了,拉住她的手:“别人送你的手镯,你就这么转送给他人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写了几行字,给了司机:“这是这个手镯的价钱,你自己去银行取,算我陪你的。” “这有用吗?” 司机拿着支票左看右看。 程延仲不管他了,打开车门,将苏若瑶拉出,责问她:“你在玩什么?这高速上的飙车好玩吗?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有多危险啊,” 苏若瑶提着花篮委屈极了:“我只是想去看看程董你家是什么样的,可是怕你不同意,就跟踪你了。” 程延仲可乐意了,他已巴不得这样了,就牵着她手到车上,边走边说:“你想去看就说啊,我还会不准吗?” “哦。” 苏若瑶低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在撒谎的眼神。 程延仲就开心地关掉了音乐:“小王,等下到家后,你去修车吧,对了,现在打电话给刘妈,做两个人的饭菜。” “好嘞。” 小王也乐地这样,免得平时程延仲看不到苏若瑶时就板着脸:看样子今晚程董是要心想事成了。 程延仲的家离市区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他给苏若瑶一个特许:以后想来这里找点弹琴跳舞的灵感都可,我这里装扮的还不错。 是的,程延仲的失去别墅不错,里面像个森林公园,就是市区里的另一个世界了。 但在苏若瑶看来,这里很普通,她皱皱眉不以为然:“程董,你这里不就像是我的小蝌蚪孤儿院吗?” 程延仲停住脚步,变得伤感起来,痴痴地想着说:“是啊,很像你们那里,但还不如你们。你们有很多小伙伴,可我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保姆刘妈。” “对不对对不起,程董,我惹你难过了,不知道你这么孤单” 苏若瑶违心地说着:“如果你不觉得我烦,我常来你这里写写画画,弹琴跳舞好不好?” “当然好,” 程延仲回答地也很爽朗:“这样我就不用回到一个空空如也的家了。” 苏若瑶有点儿羞涩:“程董,要不我现在就去给你跳舞吧。” “不急,吃完饭再说吧。” 程延仲牵着她去了餐厅。 这房子里面一般大,可是真的显得很空洞,难怪程延仲会那么惆怅啊。 苏若瑶想到他平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平时是这么孤苦的:母亲早逝,自己一人居住,还没成家,那平时都怎么过来的啊? 哎,想这些干什么啊? 还是想着等下跳什么舞,跳舞之后怎样跟他要钱,然后给程栩。 苏若瑶现在是批了一单风衣,脚上穿的是跳舞用的布鞋,已冻地难受了。 坐在饭桌前不停地双脚相互搓着。 “你这是?看你脸色有点白,要不要开暖气?” 程延仲坐在上席问着。 苏若瑶笑着摇头:“没事,吃饭就不冷了。” 开始吃饭了,程延仲时而观赏她吃饭的样子,那绝对是一美景,记得连城大学的食堂工作人员就是这么夸她的。 不过今天程延仲有点奢想,他请问着:“苏若瑶,你的吃相是我见过最美的,但是你不要用袖子挡住啊,让别人都看看你的样子,也好跟着学啊。” “哦,好。” 苏若瑶勉强笑着点头,就不再用袖子挡了。 没法,她只是想从程延仲这里借钱,所以什么还是听他的吧,况且他这要求也不过分。 于是,程延仲觉得很有幸地观赏到了心上人的全程吃相,那桃心小嘴只是微微张口,饭菜总是只夹一点送进口中,绝不让人看到她嘴里的饭菜显露在外。 嚼起来也很细很慢,似乎每道菜在她嘴里都变得有滋有味。 看到她用餐,程延仲也食欲大增了,不过他可是“血盆大口” 了,还“嘿嘿” 地对着苏若瑶傻笑:反正我是如何也学不来你的吃相的,就这么跟猪一样吃吧。 不过这程延仲这个样子倒是把苏若瑶给笑着了,一下子她把饭菜咕噜咽下去,就面露难色,直捂着喉咙,不停地打嗝。 程延仲赶紧过来给她拍背:“这样细嚼慢咽的,好友味道,怎么还是噎住了呢?” “程董,你,吃饭,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猪。” 苏若瑶依词一停地说着,一边打嗝。 都怪你这丫头的吃相太美,让人食欲大增啊,我能不像野猪吗? 程延仲暗自笑着,对保姆说着:“刘妈,以后苏若瑶来的时候,把饭菜都切细一点。” “是的。” 刘妈应着,看着苏若瑶,揣测着这突然出现的姑娘有什么想法。 程延仲已扶起她来了:“这么打嗝,还是出去走走消化一下吧。” “嗯。” 苏若瑶应着,跟他出去:这个样子,还怎么跳舞呢。 程延仲最希望的是他的若瑶能在他这里多留一会,多留一会是一会,就拍着她的背笑话道:“说我是野猪啊?所以让你受点小小的惩罚了。” “欺负人,我走了,不理你。” 苏若瑶佯装生气转身,看他会不会留自己。 程延仲肯定是要留她的:“刚才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要来跳舞,现在就要走了?” 苏若瑶转身回头面对他,略微一笑:“可我都走不动了。” 程延仲爽朗笑着这丫头,一把抱她起来:“这是在耍赖吗?不怕我告诉你们院长?” 说道了苏若瑶的害怕处,她就立刻闹着从程延仲怀中下来了,自己往屋里走。 程延仲一敲自己脑袋:“说些什么啊?怀抱着若瑶还吓唬她,她不肯让你抱了,活该!” 苏若瑶已来到客厅,脱下了她的风衣外套,身上穿的是一古装农家女服侍,紧袖的,这也是为了她今日的舞蹈而特意穿的。 程延仲进来,看到苏若瑶这身打扮,就急着问道:“你刚才就是穿这身来的?没有冷着吧?” 苏若瑶已进入舞蹈状态,她将花篮里的花撒了一地,并向程延仲鞠躬:“小女子献上一曲《采莲舞》,还望程大人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你尽管跳,跳地开心尽兴就好。” 程延仲坐在沙发上开始欣赏品味着:这次是若瑶的小家碧玉式打扮,看她怎么个优雅乐趣。 本书来自 第十九章 他是君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就开始跳了,首先就让程延仲一惊:她拿着花篮从左手反手到右手,让后将花篮中的布制莲花撒了满地。 程延仲看着,觉得这不是采莲舞,这一段应该是“天女散花” ,不染纤尘的若瑶毫无疑问就是天女。 程延仲看地渐渐入迷,但更令人心醉的还在后面。 苏若瑶开始采莲了,她步履小巧轻细,左手提篮子,右手去采莲。 她不会一次捡几,总是蹲下一次,拾起一朵来。 那不是像平常人大便一样地蹲下,而是蹲到膝盖弯成大概一百六十度左右,上半身微微向前屈,就去拾起一朵花。 这是个完美的姿势,因为她本身身段好,加上练舞过,所以拥有傲胸和翘臀。 即使是随意站着,那也是很明显的。 她这样不断地蹲下,站起,在蹲下的那一刻,全身的曲线更显弯曲婀娜。 拾起一朵花就会转回去朝程延仲妩媚妖娆地一笑:我拾到一莲藕花了。 还俏皮地一眨眼:你拾不到。 程延仲是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男人,对眼前的心中佳丽这般的身段妖娆,妩媚含笑在舞着采莲,他不心动才怪。 只是要控制,现在与她什么也不是,就算对她有那种臆想,也是罪恶的。 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如果要让今晚什么事都不发生,那就赶紧送若瑶回孤儿院吧,可是程延仲是希望家里有点儿暖意的,今日若瑶就给他带来了这春态纷婀娜。 为了控制自己的加速心跳,程延仲掐了自己的大腿,他没有留长手指,却也透过裤子掐进了肉里。 不行,不可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定会控制不住了。 程延仲就闭上眼睛一会,想象着眼前是个孩子,要跟他玩游戏。 于是程延仲把脚上的拖鞋脱了,也去采莲,还兴高采烈地说着:“苏若瑶你的莲花真多啊,我来帮你一块采吧。” “不行,” 苏若瑶看他几个动作后就指出他的缺点了:“程董你这是脚踩莲花啊,都踩坏几朵了。你看我,这样用前脚点着地面,就不会踩着莲花了。” 程延仲玩笑着看着她灵巧的小脚,再看看自己,就自嘲道:“我那粗大的脚怎么踮起来还是会踩着莲花的。苏若瑶,你带来的莲花可不少啊,这样一下捡一个很累的,我就帮你一块捡吧。” 苏若瑶看他兴趣浓厚,就指点着他:“好啊,那你要答应我,不可踩坏了,一次只能采一朵,然后扔给我。” “这可够折磨人的啊。” 程延仲也愿意这样被折磨,就乐得回答:“好,听你的。” 程延仲这就扔了一朵过去:“来,接着” “程董你扔偏了。” 苏若瑶嘟起了嘴。 程延仲就想办法:“我也拿个篮子来吧?” “可是只能放在我的篮子里。” 苏若瑶拾起一朵花往他脸上一扔。 程延仲笑地灿烂如春:“你还是那么执拗,那我就和你一起执拗着。” 不过今晚苏若瑶是带来了平常采莲舞的三倍的花,够他们采的,加上苏若瑶刻意躲避程延仲扔过来的花,又把不合格的花扔回去,所以这地上的花啊,是一晚上都采不完了。 苏若瑶已是跳了一个半小时了,终于是累地头晕坐落在地了。 程延仲去看她:“是太累了吧?早知就不玩这么久了。” “没事的,我回去休息就好。” 苏若瑶努力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又跪了下去。 程延仲只有扶她坐在了沙发上,看看手表,跟她说:“现在快十一点半了,回学校的话,行吗?” “宿舍已锁门了。” 苏若瑶摇头道:“还是回孤儿院吧。” “可是你们院长。” 程延仲为难了。 苏若瑶知道他的为难:“我知道我们院长会审讯你的,对不起,程董。不过我现在可以出去租一间旅社住啊。” 她说着就起身,但程延仲拦住她:“你一女孩子单独住旅社太危险,不如就住在我家吧。方正我家空房多呢。” 还不等苏若瑶同意,程延仲就命令保姆:“刘妈,收拾楼上一间空房出来。” “好的。” 刘妈应着。 刘妈已是有孙子的人了,刚才看着苏若瑶那采莲舞,就觉得这姑娘是怀有心机的,她每个姿势都透着一个词:勾引。 但沉迷其中的程延仲却没有看出,只认为若瑶还是在纯粹地舞蹈,并且对她亲自来家里献舞而倍感荣幸呢。 苏若瑶就听程延仲的,在这里住一夜,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来到那房里,苏若瑶打开房门,里面是临时收拾的,所以什么都很简单。 但这不是重要的,她希望的是、、、看着房门,她叹口气,没有反锁,只是轻轻关上,露出一道缝。 然后躺上床去,她含着泪,脱掉了睡衣,脱掉了文胸和内裤,然后盖上被子。 她看着那不动的门,流泪了好一会:如果能帮程将军的后代程宇,那么这肉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哭完后,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等着,却什么也没有等来,苏若瑶就那么在等待中睡着了,倒也睡安稳了。 她等的那个人却心里躁动着。 程延仲冲完澡后,心里越发地燥热,连冷空调都开了,却还是无法冷却他心里的那个念头:我有这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包括若瑶睡得那间。 可是他掐着自己,感到掐出血来了,疼地难受,才不会翻来覆去的。 一会儿那念头再想起的时候,他只有再掐自己的手脚,掐到难受出血。 周而复始的。 这么闹了一晚上,直到早上,程延仲才睡了一会儿。 可手机闹钟已将他闹醒,他立刻起床。 这是他的习惯:工作绝不可放松。 刘妈也已准备了早餐,但苏若瑶还未起床。 程延仲笑着“她在这里睡地肯定很舒服” ,并让刘妈去喊她起来。 刘妈去敲门,并喊着“苏小姐,该起床吃饭了” 。 可人家刘妈是做惯了粗活的人,这敲门也用力,一下就推开了,还把自己给敲了进去。 苏若瑶还未睡醒,只是伸出洁白如莲藕的手揉着眼睛,然后坐起,这裸着的身子还有地上的内衣,文胸,内裤全被刘妈看在眼里了。 刘妈并未大惊,倒是苏若瑶反应过来,用被子遮住身子,紧张道:“好的,我很快梳洗好。” 刘妈什么也没说,可苏若瑶心里却翻江倒海了:刘妈是保姆,会不会把我这样的丑态告诉程延仲啊? 那样的话,程延仲会怎么看我? 不对,我这么在乎他的看法为何? 苏若瑶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去卫生间,只见洗手池上有一还未拆开的牙刷和杯子。 想必那是程延仲给我用的吧? 只是他这大晚上的这么冷,是去哪里买的? 洗漱了之后,苏若瑶就去餐厅用早餐了,她不太好意思地坐下了,偷偷看了刘妈一眼。 程延仲关心地问着:“这么晚起来,肯定是睡 地很好吧?” “嗯,这个。” 苏若瑶不好怎么说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面红耳赤了。 刘妈帮她说了:“苏小姐昨晚肯定是很困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连鞋子都没有脱呢。” “鞋子?” 程延仲想了一下,略微点头:“就是昨天苏若瑶你跳舞的绣花鞋吗?那么小巧玲珑的,跟袜子一样呢。不说了,吃早餐吧。这回我也跟你一样慢慢吃。” “哦。” 苏若瑶看着程延仲,眼睛红红的,鼻子也塞了,好像是冷着了,就问他:“程董,你似乎是冻着了,是不是晚上踢被子了?” 程延仲想到自己昨晚在房里的丑态,也害臊,就挥手道:“没事,小小的感冒,奈何不了我的。” 然后他指着桌上的点心:“你看,刘妈特意把点心做小了许多,就是为了让你那小嘴吃起来方便。” “谢谢刘妈。” 苏若瑶有心事,所以笑起来也很牵强。 之后她帮刘妈收拾餐桌的时候,跟她去了厨房,向她解释:“刘妈,我昨晚跳舞太热了,所以……” “没什么,我那样闯进来是我不好。” 刘妈没有面对她,只是善意提醒:“不过以后注意点就是,这是在别人家里,不能这么随便的。连门 都忘了关,差点把我老婆子摔倒了,可别摔出个什么痛来。” 刘妈说地在聊天似的,但苏若瑶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我在勾引程延仲。 可我只想要点钱。 于是在程延仲要出去上班的时候,苏若瑶还是不忘跟他来了一套侧身行礼,她屈膝,双手摆放在左侧,左手盖住右手,羞涩地垂眼,时而抬起眼帘看一下程延仲,又羞涩地赶紧垂下,软绵绵地说道:“小女子有礼了,昨晚为程大人献舞,不知能否入程大人法眼。若是程大人觉得好,小女子还想讨个赏。” 一段话把坐在沙发上的程延仲说地笑呵呵的:“苏若瑶懂事了,知道在外工作要来讨好领导了。但是苏若瑶,你想要升职加薪,那还要看你的工作努力。而且你现在还是学生,多积累些基层工作经验比较好,将来才可厚积薄发地打所有竞争者,对吗?” 本书来自 第二十章 后妈来袭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无话反驳:他说的全对。品书网 wWw.Vodtw.com他真好,昨夜我几乎是下贱到不要脸了,可是他也没有来掀我被子,也没来碰过那没锁的门。 程延仲你是君子,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那么坦荡。 我都送上门了,你还是坐怀不乱的,可我却还想着那恶心的事。 为什么你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呢? 为什么那个一无是处的程宇偏偏是程将军的后代? 我希望你是啊。 想着,看着,这泪滴就不由自主了。 程延仲担心了,去给她抹泪:“怎么了?是不是不给你加薪升职就难过了?不急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程延仲缩着鼻子说道。 苏若瑶摇摇头,不知是悲是喜,回道:“只是因为风吹了眼睛。” 程延仲笑笑:“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哭的,走,我先送你去上班。” “嗯,好的。” 苏若瑶使劲点头,现在她明白自己内心了:是喜,因为自己所敬仰所爱的人是一个君子。 我没有看错人。 至于程宇的事,再想办法吧。 要一起出去了,程延仲是牵着苏若瑶的,两人相视一笑,准备迎接外面由秋入冬的寒风。 一不速之客来临了,那是一位女士,看样子是在四十多岁的样子,妆化地十分好,巧妙地遮盖住了她脸上的斑点和纹路。 但是那历经风雨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年龄。 她是气势十足的,头发全部盘起,干练的样子,衣服像是貂皮的敞开式风衣,但她里面穿的却只是一件打底的红色棉柔,而且是低胸的。 脚上的红色高跟鞋也是尖底的。 她不冷吗? 这是阮泽妍的第一印象,她想着:可能是乘坐小轿车,里面有暖气吧,就像袁锦华的车一样。 只是这位女士大清早来干什么呢? 阮泽妍看看袁锦华,双眼眼睑缩拢些了,脸冰冷着对着那女人,明显是不欢迎的样子,但他嘴里还是不得已地开口:“温阿姨有什么事啊?” “锦华还是这么称呼我啊?” 这个温阿姨很熟练地踏着特高高跟鞋走在地毯上,然后坐下。 “都这么喊了十几年,大家不都习惯了吗?” 袁锦华却也没有赶她走,而是牵着阮泽妍坐在了对面。 刘妈给这个温阿姨泡了一杯龙井。 她就伸出手,端起来闻了闻,算是喝了一口。 然后她的目光集中在了阮泽妍身上,这上下打量着她都不舒服了,她看样子是想找出什么破绽来,但最终还是惊叹道:“这位应该就是在公司里名声鼎沸的阮泽妍小姐吧?果然名不虚传,这模样确实是难得一见啊。” “温阿姨过奖了。” 阮泽妍自谦着。 “你别说话,” 袁锦华保护着地阻止阮泽妍,像是害怕这个温阿姨,他有点不耐烦了,缩了一下感冒的鼻子:“我还要去上班,温阿姨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温女士也就不聊闲话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递到袁锦华面前,不可置疑道:“锦华,这是预备好的明年的营销企划案,你爸爸看了之后十分满意。” 后面这句话时特别强调的。 袁锦华冷盯着温女士,将企划案拿起来,迅速翻看着,以惊人的阅读速度粗略看了一下,扔在茶几上,不屑地一笑:“这是温阿姨做的企划案吗?虽然我爸爸满意,但还是要经过公司会议投票吧?我也做了一份,不过还没拿出来,我认为这份企划案太死板了,就像吃存款,总有一天会吃完。温阿姨怎么不想想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的计划呢?不过没关系,我的企划案会让温阿姨耳目一新的。” 袁锦华虽是感冒了,但是字字落地有声,士气上就打倒了高傲不羁的温女士。 温女士被这晚辈给暗中似笑非笑地排斥了一顿,也来气了:“袁锦华,你知道这是你爸爸也同意的!” “或许我爸爸更欣赏我的企划案,或许我们分别实施,看谁的企划做得更好。” 袁锦华对信心十足。 温女士脸上的粉底液遮不住她黑下的脸,她明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否则她就要怒气爆发了。 忍住气,她也跟袁锦华舌战起来:“锦华,大家是一家人,就不必分得这么清楚了。再说了,温阿姨的从商时间可是你的几倍啊,也希望你后来居上。” 袁锦华对她是皮笑肉不笑:“后来居上不敢当。温阿姨,如果死肯一个道理,走一条老路,那么从商时间再多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相反,如果去发现并挖掘客户所需求,从各方面积极改善,那才是硬道理。” 温女士不想跟袁锦华斗嘴了,这样就是在暗着吵架,还有个外人看着,太难堪了。 这个外人阮泽妍一直在努力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听着他们的言辞,她忽闪着眼睛,只看出他们关系不善,袁锦华厌恶这个温阿姨,而温女士对袁锦华并不友善。 还有令阮泽妍惭愧的是:袁锦华说的那些经商的话,自己没怎么听懂。 但是阮泽妍看得出:袁锦华很轻松地就把这个温阿姨说地无话辩驳了,袁锦华真的很有学识啊。 不再谈商场上的话,温女士就再问了一件事,这回她可是很严肃的:“锦华,有件事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谈谈,美姈回国也快半年了,让她去销售部历练一下也不行吗?” 袁锦华也严肃起来,很为难地摊开手,摇头:“温阿姨,我不是没有给她机会,我给了她一份很重要的销售计划。可是她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看懂一页纸的英文,后来发现她跟老外打招呼说日常英语都很困难。” 袁锦华已站起来说了:“美姈她在美国四年回来,不但不懂基础的财物知识,就连一点英文都不会说。这让我怎么给她机会?” 温女士也叹了口气,恳求地向他说道:“锦华,你不喜我这个后妈,我认了,但是美姈是你的妹妹,一直那么粘着你喊你哥哥,你不会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吧?” 袁锦华对此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愿看到温女士那恳求的样子,讨厌,就偏过头去说:“我是把美姈当作妹妹的,但是她在美国四年一直跟华人孩子玩耍,浪费多少钱不说。我们启辰公司绝不能聘用这样没品质,没能力,不上进的工作人员。如果要帮她,现在让她去高专报个会计班或财务班,然后去其他公司练习练习,从基础开始练习。有成果了再来我启辰公司!” “锦华!” 温女士站起身,已是完全笑不出来了,急频的呼吸都可以看得到,她鼻孔嘴口处的空气都是白色可见的。 看来她有够生气的。 不过久经人生的人是比年轻人更有定力的,她很快平复了她的急频呼吸为静呼吸,微笑着看着阮泽妍,走动着观察着她:“阮泽妍看样子是在这里住了一夜吧?” “她昨晚身体不舒服,外面又冷又晚,回去不方便, 我就留她在这住一夜。这是照顾我的员工,有问题吗?” 袁锦华急着解释。 虽是真话,但这就让温女士看出一切了,她点点头:“嗯,不错,锦华眼光不错啊。阮泽妍比你爸爸给你介绍的那些可是漂亮诱人多了啊。” “温阿姨,现在没事的话,我上班去了。” 袁锦华说着就挽起阮泽妍的手腕,要一起走。 “等等,” 温女士喊住了,优雅漫步到袁锦华面前,似有深意地低声道:“锦华,我向来不喜欢婚姻由父母包办,所以阿姨还是支持你的,到时有需要阿姨帮助的地方,阿姨会在你爸爸面前说的。” “不劳温阿姨费心了。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袁锦华却一点不领温女士这份好意。 他可知道这个温正莉在打什么算盘:温正莉已看出自己对妍妍的爱,看似是在为自己的婚事着想,可因为父亲有话在先,如果不娶韩家或者魏家小姐,那么将不可继承公司股份和家产。 温正莉就是要让我娶了妍妍,然后什么也得不到,她就好在爸爸旁边吹耳边风,多捞多得了。 “袁董,你有个妹妹叫美姈啊?好听的名字,长得也好看吧?” 阮泽妍坐在副座上好奇地问呢:“她跟你长得像吗?” 袁锦华才想到阮泽妍在身边,心绪才好了些,跟她说了点家里的事:“她是我后妈,就是刚才那位温阿姨带过来的拖油瓶,我本想把她当亲妹妹。可是她不争气,在国内就是个祸事头子,到了国外花了上百万,却没学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原来你们不是嫡亲的啊?” 阮泽妍很可怜袁锦华:“那你爸爸会不会对你后妈更关照一些呢?那你怎么办啊?” 袁锦华感到妍妍在关心自己,这心里也暖了,就想去抚着她的头:“你担心这个什么?我都三十好几了,还要父亲关照吗?那不就是没本事的男人了?对吗?嗯?” “对,袁董是启辰公司的振臂一挥的人物呢!” 阮泽妍举拳头赞成,但又沉下声音了:“也不知怎么你感冒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一章 献身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眼珠一转:“等下我去买红糖和生姜,煮姜汤给你喝,散寒的。品书网 wWw.Vodtw.com” 但她又垂下脸:“你会来文化传播公司吗?” “当然要去例行检查了。” 程延仲 笑着,期待着今天的姜汤。 苏若瑶笑迎着他,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头疼啊。 下班后,她去学校跟程宇暗中会面。 也没个人跟踪,但苏若瑶就觉得是在做贼。 她把自己在程延仲家里跳舞并住了一夜的事告诉程宇,之后是:“对不起,我没有借到钱。” 很奇怪的,程宇抱着树就猛地撞头:“我该死,我该死!” 苏若瑶过去问他:“你干什么啊?怎么又说死了?” 程宇转过身,额头上已撞出血了,他无希望地背靠树 坐下,有气无力地扭过头,看着苏若瑶,去摸她的脸,苏若瑶避开。 程宇痛恨自己地说:“若瑶,你怎么就在程延仲家里住了一夜呢?万一,” 他哭着说不下去:“万一那人晚上成了禽兽怎么办?” 苏若瑶没说话,想着昨晚,自己就是有那个想法的:逼程延仲借钱。 程宇见苏若瑶没说话,就急着双手握着她的手臂直摇晃:“若瑶,程延仲那混蛋该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了吧?啊?你说啊?” 他双眼睁得像灯泡。 “你别摇晃了,我头晕,” 苏若瑶打下他的手:“什么也没有!” “哦,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程宇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一点失望还是难辨的,可他掩盖地很好,对苏若瑶很是关心:“若瑶,我一想到你去跟程延仲借钱就心惊肉跳的。若瑶,你答应我,不要去出卖你自己。因为,我希望将来有了足够的钱,就把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 “哦。” 苏若瑶对他是半信半疑:传言中,这是你说过不下一百遍的话吧? 虽你是程将军的后代,但我也不会高攀地要嫁你。 程宇还在想法让苏若瑶去借钱,可是要借五十万的话,就必须要让苏若瑶献出肉体,可是她好像还不明白。 苏若瑶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一叠一万块给程宇:“这是我小半年的工资,你先拿着去置办你想做的吧,你需要的五十万,我会再想办法的。” 程宇趁机感动地泪水纵横了,哭了个鼻塞:“若瑶,虽然这一万块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你的一番好意,我会用这一万块给我妈妈买新衣服,鞋子,带她看电影,买手机,全部用在我妈妈身上。让我这不孝子陪她度过这可能的最后时光吧。” 苏若瑶又善心爆棚了,也要哭了:“程宇,你怎么就不能积极点啊?我都答应你要去程延仲那里借钱帮你了,可你还总是这个样子。” 程宇要点拨她一下,就长叹一口气,哭着:“罢了,这一生如果就这样也就罢了。只是,若瑶,我真舍不得你啊,” 他一下就深情地搂住了她:“我知道,你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程延仲那里借钱。我答应你,不管你是否被那人玷污了,我程宇都会以该有的礼仪娶你进门的。只是怕你嫌弃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苏若瑶就这么被感动了:程宇还是有他善良的一面的,要用他最后的时光陪他母亲,还不会嫌弃我与程延仲那样。 那么程将军,这是你的后代,他有好品质,有一点就好。 推开程宇,苏若瑶点头道:“程宇,我一定帮你借到五十万,但是不会强求你娶我的,你等我。” 苏若瑶的长发飘飘,在初冬也不显冷。 程宇的眼泪全部自动收回,如机器一般迅速,他随意地甩着那一百张百元大钞,轻蔑地说着:“一万块,也算不少,但是不够啊。苏若瑶,看你能卖多少钱了。” 说完,他摸摸额头上的口红,烦着:“怎么抹不掉呢?去让露露给我点卸妆水,然后给她买一双长靴,再说点好听的给我,爽爽耳朵。” 苏若瑶却还在为他想办法,她打开手机,去看短信,因为她不会用现在流行的软件,就看老掉牙的短信吧。 里面只有一条,是程延仲发给她的:苏若瑶,我的地址发给你了,要想来这里做客,随时欢迎,我准备了洗漱用具,还把你那日的房间布置了一下。 苏若瑶将手机放在了胸口,念着:程延仲,下次去的时候,我也不知自己会做什么事? 真的要那样吗? 她将手机放进口袋,站起身看天,遥望四方:程将军,你的魂魄在哪里啊? 告诉我该怎么做? 指引我好吗? 现在是在指引我去通过程延仲来救助程宇吗? 那么,要借到五十万,或许只有那一个无耻的办法了。 苏若瑶看天气预报,看看这干燥的秋冬季节,哪一天会有雨。 不过几天,她看到了,她穿好了风衣紧裹着,一双运动鞋,头发依旧是披着齐腰,用皮筋在中间处绑住。 就这样,她站在了程延仲住处的外面,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哭 地令人心痛了,因为自己要做一件可耻的事。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她拨通了程延仲的电话,立刻通了,很喜悦的声音:“苏若瑶,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吗?” 声音很清朗,看来他的感冒是全好了。 苏若瑶却是哭声点点:“我就在你家门口,今晚的雨好小啊。” “你怎么在外面淋雨啊?别哭了,我出来看你。” 程延仲挂上电话就出去了。 打开铁门,果然看到全身湿漉漉的苏若瑶在那里哭地个潸然泪下,程延仲怕她感冒,就赶紧抱她进屋去,问她:“你怎么淋雨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啊,别人都可以帮你啊。” 苏若瑶就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冷得哆嗦。 程延仲看这不是办法,就抱着她上二楼卫生间,对她说:“冲个热水澡,然后吹干头发,换上睡衣。” 还补了一句:“你会用吹风机吗?” 苏若瑶关上门,程延仲就在外面敲门:“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苏若瑶在浴室里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和心情,想着接下来的事:程延仲,对不起,我是来骗你的。 程延仲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冲水声,也就安心了。 在外面等她出来,看她依然是不开心的样子,就送她去原先那件卧房:“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想回孤儿院就说一声,我刚才淋雨了也要去冲澡,等下来看你。” 苏若瑶陌然望着他: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 仅仅因为我漂亮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因此而骗你呢? 她看看这房间,的确是焕然一新了:整个房间主体是粉红色,窗户是珠帘,床上有兔子玩偶,被子是天蓝色的,还有一双菊花拖鞋。 苏若瑶苦笑着:程延仲,你为什么准备的这么周全? 是希望我长期住在这里吗? 你心里是在想着什么事啊? 那今晚你不用做君子了。 程延仲冲了热水澡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意外看到苏若瑶在里面,站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的黑夜。 她身着洁白的睡衣,一头黑发垂下。 却依然不说话。 程延仲开始奇怪了:“苏若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说出口?去客厅说吧,我不告诉别人。” 苏若瑶转身过来了,她是不带笑的狐媚着脸地看着程延仲。 程延仲一愣:“你真的是很难过?还是快出去吧,我跟你一起出去。” 但苏若瑶已开始了她要做的事,她把睡衣上那根装饰用的腰带给抽出,缓缓地。 程延仲心中开始腾起,他摇着手:“你在做什么?” 苏若瑶无话,因为动作可以说明一切。 她用腰带做跳舞道具,开始旋转着舞起来,飞舞似乎到空中了,看着程延仲时如深夜鬼魅般的妖孽。 程延仲感觉自己难以自持,但还是劝她:“苏若瑶,听话,现在出去,去卧房去客厅也好。这里是我的卧室,你在这里像什么样?” 苏若瑶将白色的腰带抛了出去给程延仲,他握住了,握住了! 两人在腰带的两端,苏若瑶就顺着腰带转过去到他怀中,自己已被腰带缠绕了几圈。 程延仲已痴痴地怀抱着她了,脑里一片混乱,全身更是热地不行。 苏若瑶在他怀中只半眯着眼,如狐狸眼,突起红唇,魅惑问道:“小女子舞得可好?” “好。” 程延仲着魔地点头,眼神是迷路了的。 “那让小女子再舞一曲。” 苏若瑶迅速牵着腰带转开。 程延仲却急速地拉着腰带,她就在她怀中了,被抱起来了。 此刻,关于院长对他们各自的警告,都已抛之脑后了。 她被他轻放在床上,像易碎的玉器一样爱惜着。 她闭上了双眼,之后感觉全身都是他,每一处都有他。 苏若瑶流过泪:真的就这样了吗? 泪滴在晕热中散去,她感到有些刺痛时,说了一声“痛” ,程延仲对她温柔些许。 之后他们缱绻缠绵在一起,她觉得已融入在一体了。 程延仲是年富力强之时,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欢愉。 她也不挣扎什么,就对他予取予求,甚至,她觉得很愉悦,尽管她的血在泱泱流着。 在这愉悦中,他们睡去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二章 只要五十万 - 沉鱼泪 - 乐晨夕 清晨,竟是初冬的太阳照射进来。苏若瑶醒来,发现自己是背对着程延仲侧身睡的。 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环抱着,他搂着她,享受低闻着她的脖颈和肩,迷糊中说着:“所谓的软玉温香,世间女子皆是,但我眼中只有你,我只要你。” 他更紧地缠绕着她,在梦境中快活着:“今日休假,什么事都不能打扰我。” 苏若瑶从昨晚的狐媚恢复成原来的清纯女孩,她推开程延仲的手,对他歉意地说:“弄脏了程董的身子和床被,我不该。” “这是你的初红,最宝贵的,怎么说是赃物,傻瓜。” 程延仲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疼爱地香甜。 苏若瑶现在清醒着,她起身了,生气了:“程董,我们都该去洗一下身子了。” 程延仲才渐渐醒来,揉揉眼睛,爱恋无限地看着娇气的她,无限度地应着:“好,听你的。” 他起身穿衣服时一直看着苏若瑶,苏若瑶就背对着他,用睡衣裹住就往浴室去了。 在浴室里,她迅速地冲洗着身上还有些绛红粘稠的血液,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对程延仲说清楚事实。 程延仲从浴室出来,换了一套浴衣了,却没有看到苏若瑶,只见到床被床单被收拾一空了,外面的滚筒洗衣机在响呢。 程延仲乐着了:一定是若瑶在洗床单,也对,若瑶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洗个床单算什么。 不过这不该是她做的事,她应该被我好好宠着才是啊。 苏若瑶进房了,她也是换了一身睡衣,没敢像昨晚那样媚色地直勾勾地看着程延仲,而是一直看着地面:“床单在洗呢。” 程延仲看她真是风情万种,夜晚妩媚妖娆,白天清纯澄静,就是逃不出“诱人” 二字,现在他还想与她温存一下,就过去想搂住她。 苏若瑶一转身,程延仲只抱着她的背,那也没事,他就贪婪地吮吸着她脖颈上的体香:“若瑶,我今日终于可以这么称呼你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是这么喊你的,很久以前,你知道吗?” 苏若瑶不忍回答他,程延仲却还是浮想联翩的:“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鲁莽,气着若瑶了?” 他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苏若瑶想着迟早要说的,就松开他壮实的身体,离他一段距离,与他面对面,谈判地说道:“程董昨晚,你喜欢吗?” “难忘一夜的温存,希望夜夜如此,可是若瑶,你怎么还称我程董?” 程延仲向她靠近来。 苏若瑶就离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两人在房里转圈似的。 “既然程董喜欢,那么你估算个价,昨晚要支付我多少钱,然后请预先付我五十万,我会在以后的每夜,这样伺候你,直到五十万还清为止,” 苏若瑶是一脸讨价还价地跟他说:“程董,你还要清楚一点,我是处子之身给了你,所以昨晚必须是十倍的价钱。” 程延仲一下子懵了,他看着苏若瑶严肃的眼神,一点不害羞的脸,不像是开玩笑。 程延仲也奇快起来,甚至有点害怕地问着:“若瑶你在说什么?你昨晚就是为了跟我要五十万?” “不会只有一晚的,程董你放心,还会有很多这样让你欲罢不能的夜晚,你不亏的。” 苏若瑶就是在议价,但她心里害怕极了,不敢面对程延仲的怒。 程延仲真的怒了,他几步并一步跑过来抓住她手臂,凶狠地说着,死死地盯着:“若瑶你说,你在开玩笑是吗?说啊!” 苏若瑶被他吼得头晕耳鸣,就冲他喊着:“卖身,卖身,你不懂吗?我 能给你的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就这样,反正你必须给我钱!” 她“呜呜” 地哭了。 程延仲却是脑袋“嗡嗡” 作响,看她哭了,就放低声音,但还是在责备:“为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若瑶,只要你说想要五十万,我一定会给你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若瑶已坐在了地上,靠着沙发哭起来:“我开不了口,你对小蝌蚪孤儿院帮助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向你要那么一笔钱,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啊。” 程延仲冷静一下,觉得她还年轻,可能是什么事想不通,或者被那些理财机构给骗了,就在她旁的沙发上坐下,轻拍她的手:“若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五十万?既然我们已有了一夜之欢,我不会不管你的。但是我担心你被人骗。” 苏若瑶想想也对,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大学同学程宇一直找不到工作、、、” “简直荒谬绝伦!” 程延仲听后无法冷静地坐下了,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地就想去找程宇揍一顿,但是先问清楚苏若瑶:“就因为你可怜他母亲,他在你面前闹自杀,所以那个程宇值得你这么帮忙?” “嗯。” 苏若瑶点头。 程延仲被她气疯了,怒发冲冠地问:“程宇答应你,即使你和我有男女之欢,他也会娶你?” “嗯。” 苏若瑶点头,坐在地,靠在了沙发上。 程延仲气地翻白眼,一把抓起苏若瑶就是一巴掌,苏若瑶摸着被打疼了的脸,不哭了。 程延仲手叉腰,一手指着墙,就如指着程宇,要给苏若瑶清洗一下糊涂的脑子:“你说,一个动不动就闹自杀的男人,要不就是没骨气,要不就是不珍爱自己和他人生命,这种男人值得你去帮忙吗?还有,我告诉你,真正喜欢你的男人,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去跟别的男人睡!你清楚没!” 苏若瑶还未领悟过来,就只知道摇头:“我不知道,程宇说他有了五十万就会、、、” 程延仲搂她在怀,摸着她被打的脸,心疼道:“我怎么舍得打你啊?若瑶,你告诉我,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苏若瑶对这个是很清楚的,可是自身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可以去谈情说爱啊? 于是她只有违心地说:“不喜欢。” 程延仲虽心里凉了半截,但他看苏若瑶不敢正视自己,就觉得她在说谎,现在还是被那个程宇给骗了。 程延仲要戳破这个骗局,就把她扶好,正对着自己,对她说道:“若瑶,不要再说昨晚是卖身交易的事,那样是一种侮辱,我不想再听到。” 苏若瑶却是委屈地说着:“我不觉得是侮辱,只要程董你给我五十万,我就随时来、、、” “别说了,我会给你五十万。但条件是,你带那个程宇来,并让他准备一份创业计划书,让我看看他值不值得我投资。” 程延仲面对着她,严厉提醒道:“若瑶,我肯定这五十万会打水漂,但我想在你面前戳穿程宇的嘴脸,就当花钱给你买教训。” 苏若瑶听到此就松开了程延仲的手,看着别处:“只要程董答应给五十万,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去把被子晾干。” “等等,” 程延仲突然想到一件事,很伤心地问她:“若瑶,上次你来我家跳采莲舞也是因为想来借五十万?” 苏若瑶苦笑着闭眼:“是的,那晚我一人睡着,没有锁门,没有穿衣。但程董你依然对我不染指。你是君子,我是肮脏的。” 她的背影对着程延仲。 程延仲瘫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想着那晚和若瑶扔相互扔花朵:那个采莲舞,不是为我跳的。 苏若瑶晾好床单,被子,看到刘妈也在晾衣服,还说着:“你昨晚的湿衣服都干了,可以穿了。” 有点鄙夷了。 “谢谢刘妈,麻烦你跟程董说一身,我走了,他说的我会照做的。” 苏若瑶不想看到程延仲绝望的样子:程延仲,其实我已经有些喜欢你了,可是,我有太多事情说不明白,你不会相信的。 苏若瑶回到了学校宿舍,因为她怕孤儿院院长看到自己不舒服就会问长问短的。 可现在的她就在宿舍内长吁短叹的,室友们也不怎么理她,就离开各自去找男友了。 她孤独了一夜。 次日,苏若瑶带着程宇来到文化传播公司,让他在外面等,她先敲开了程延仲办公室的门。 里面装饰的古色古香的,与这文化传播公司的格调相符,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四君子的折叠屏风,看不透背后是什么。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互看着对方的脸,都是憔悴的,苏若瑶不安,程延仲失意。 “若瑶,你去屏风后坐着,听我和程宇谈话吧。我一定会给他五十万的。” 程延仲尽力笑着,却如此勉强。 苏若瑶也只有颔首谢意,无话多说了。 在屏风后,那是一古色古香的酒红色书桌和躺椅,她就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奇怪的是,这屏风很有意思: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但是从里面却可以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程延仲已电话出去了:“通知等候室的程宇,让他来办公室。” 这样,程宇就毕恭毕敬的站在了程延仲的办公桌面前,就像面试那天的打扮,名牌西装,头发全部往上梳,用了不少定型水。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三章 骗你没商量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就算程宇再帅,再年轻小白脸,这气势和气质也比不过程延仲经历过沧桑的成熟厚重。 品书网 WwW.voDtw.cOm他给程延仲的第一感觉就那样:挺俊的,难怪可以骗得到女孩。 不过一个男孩子怎么长了一双女性的花瓣眼,像若瑶的眼睛那么迷人,但是在程宇脸上就显得风流浪荡了。 “程董,你好。我是连城大学……” 程宇来了一番自我介绍。 程延仲接过他的计划书,对他爱理不理的,只伸手向凳子,让他坐下。 程延仲戴上一副轻度近视的眼镜,翻开计划书,看了几个大标题,然后是合上,把计划书往前面一扔,退还过去,摘下眼镜。 他鄙视地略看着,轻蔑笑着:“程宇,跟我是同姓啊,该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程宇觉得这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就笑着套近乎:“我怎么说呢,这肯定是了,跟程董这么有缘,是我的荣幸啊。” 在屏风后的苏若瑶听到他们这段对话,就不由得再从包里拿出太极镜,对着他们两个分别照一下,程宇在太极镜里显示了“木火相生” 的一小圈,而程延仲仍然显示了“金水相生” 的一弯。 而且程延仲那一弯比程宇的一弯更长,更粗,更亮。 这意思不是说程延仲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的关系更密切吗? 可是程延仲明明说他祖上是姓苏,在一百年前才改姓程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极镜不会骗人,或许是我想错了? 姓氏并不能作唯一的判断? 可程延仲他确实是未婚,而且媒体说他家里人丁少,就他和他爹,还有继母,妹妹。 那第二十五代孙在他身边附近哪里呢? 苏若瑶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就拿着太极镜几次验证,确定程延仲在太极镜内的反应比程宇要强烈很多。 苏若瑶迷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通过程延仲寻找? 苏若瑶就想着到底应该靠谁去找第二十五代孙,所以屏风外面的对话,她没怎么听。 屏风外面,程延仲对程宇的计划书做了一番评价:“计划普通没有创新,投资太大,收效难测。” 程宇却很有信心:“程董,我创办一家网游设计公司,再接一些公司网络设计的活,这样不好吗?” 程延仲一句话堵塞他:“像这样的公司已是遍地开花了,你一个新手,有什么优势呢?你可以保证不赔钱吗?而且,” 程延仲说了个很基础重要的问题:“你的成绩单可不怎么好看啊。” 程宇想不出什么优势和新意,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差成绩,只有这般说:“既然我是新人,那就会有新意。另外我想请问程董,” 程宇还正了正神,鼓起气来问:“启辰公司所经营的项目都是老旧的,而你也不是开创者,你就是吃你爸留给你的人脉和财产,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确实如此,” 程延仲背靠办公椅,从容地点头,对他老生常谈道:“但是你知道吗?我是学物理出身的,从不知道经营一家企业。是在我父亲的逼迫下,才继承了启辰集团,从最低端的营销坐起,每天还要去补习班。” 程延仲回忆起来,也觉得那时有点累:“我在基层学到的是现在这个位置学到的三倍还要多。程宇,我告诉你,我比你学历高,家境好,人脉广,但是,我比你努力一百倍!” 程宇有些不开心了,急躁了,他现在就想着赶快拿了五十万去开创他的事业,就问程延仲:“程董说这些,是在说我不够努力吗?” “对。你刚毕业,一开始就像做老板,这想法不错,可你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那我建议你还是从基层做起,积累一些经验,再去创立自己的事业吧。” 程延仲抖一下颧骨笑:“我启辰公司支持独立创业者。” 程宇听得有些不耐烦,就把话脱口而出了:“程董,你跟我说这么多,要不要兑现你的诺言呢?你要知道,你睡了我的女人,还这么训我,不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吗?”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程延仲早就有揍他一顿的想法了,现在程宇敢这么说自己,那可真是连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你的女人?你是说若瑶吗?” 程延仲问地直接:“程宇,我真佩服你,很有本事啊,居然这样一步步地把若瑶骗来失身为你谋钱。” 程宇得意地笑着,眼睛也是那么地媚:“看来苏若瑶的在床上让程董如仙如醉了吧?你这么护着她。记得以前我们男生就讨论过,苏若瑶就是一无趣的冰美人,半天不说一句话,可能在床上最好玩了。不过先让程董尝了鲜,恭喜程董了。” “啪” ,程延仲拍案而起,冷箭盯着他:“程宇你把若瑶当什么了?你骗她为你借钱,还许诺将来不管如何,都会娶她,你做得到吗?” 程宇是看程延仲爱苏若瑶爱到骨子里了,就借机赶紧要钱,他也装地真诚:“程董,我说话随便惯了,刚才你别太在意啊。我是这么想的,一定要有个良好的环境,才能迎娶若瑶啊。我不想让她跟我过苦日子,我觉得你也不愿意吧?” 说来说去就是要钱,程延仲也不想再与这品行不端的人多说,多说无益,就令他:“把你的银行卡号报来吧。” 程宇见时机来了,就赶快把卡号报上去,并弓着腰,献媚的样子。 程延仲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之后问:“收到没?” 程宇打开手机一看:“谢谢程董,收到了,将来一定请程董为座上宾。” 他似有很快离去的意思。 程延仲想起苏若瑶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就问他:“等一下。” 程宇皱着眉头想:不会是后悔了吧? 后悔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强迫银行把我卡里的钱转回你卡里? 程宇就大胆转身,不迫地问:“请问还有什么可为程董做的?” 程延仲斜着头想想说:“听若瑶说,你在校园面试的时候说你是明末时候一位爱国将领的后代,叫程,程……” 程延仲的文科学的实在太烂了。 “叫程崇焕,他被冤死了,” 程宇很无所谓地摊摊手:“这个很奇怪吗?面试时为了给面试官留下深刻一点的印象,说点家事也可以啊。不过这个是我编的,我也不知程将军是不是我祖上。但是这么说不为过吧?” “吱呀” ,屏风后面发出椅子摇响得声音,很重。 程宇奇怪地看着屏风,觉得程延仲藏了女人在那。 而程延仲也赶紧对他说着:“我也不懂历史,你那么说无所谓吧。” 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程宇赶紧溜了。 程延仲赶到屏风后面,见苏若瑶侧身躺在摇椅上,全身呈曲线形,嘴里囔囔念着什么,双眼无神。 “若瑶这是怎么了?” 程延仲奇快了:本想让你知道程宇的真面目,可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苏若瑶还在囔囔念着:原来他不是程将军的后代,程宇在骗我,这个骗子! 但这话谁也听不清了。 程延仲感到她情绪不对,就想先让她稳定一下:“若瑶,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这样躺在这里不太好,快起来去工作吧。” 苏若瑶突然鬼上身一般起来了,直盯着程延仲:“有什么不好?我们不是有了床第之欢了吗?你还在乎什么?就当我是来主动献媚的,无偿给你欢快的。” 她抱住他吻了起来,程延仲抓住她双臂,让她冷静:“若瑶,你是受刺激了吗?那今天就别上班了,就在我办公室躺一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但是你别乱想了,那天的事,算我不对,是我强行的。” 苏若瑶起来,那原本轻盈的脚步变得浮重了,眼神虚幻地像醉酒了:“不用,我去上班,去上班。” “若瑶,你确定你没事?” 程延仲跟着她。 但是不能跟得太紧,毕竟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个董事长呢。 苏若瑶去跳舞,却总是摔跤,最后只有向观看者致歉:“小女子今日实在是让各位笑话了。” 在更衣室里,苏若瑶还不断地想着怎么面对程延仲,自己还有脸面对他吗? 简单的换衣服就换了半个小时,然后去弹奏古筝,断弦,换一把古琴,又断弦。 台下有“嘘” 声,苏若瑶只有再致歉。 她今日实在没有正常的精力去工作,只有向经理请假,然后早早地回去。 程延仲跟到了门口:“若瑶你心情不太好,可以自己回去吗?如果不行,还是让我来送你吧。” “我不想在孤儿院里做不耻之事,程董,对不起。” 苏若瑶很霸气了,转身就走,可脚步却歪歪的。 程延仲不放心,就开车跟着她,经过两次换公交,还有一段路,才看到苏若瑶顺利回到了孤儿院,但精神很萎靡。 不知她会如何。 程延仲驱车离开,想电话给院长,让她照看一下苏若瑶,但是这话该怎么说呢? 万一被院长看出什么端倪呢? 若瑶还不被骂死? 哎,怎么那晚就那么控制不住呢? 我应该把若瑶抱出房间才对啊。 本书来自 第二十四章 不守妇道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在孤儿院外停车很久,头撞方向盘:若瑶,是你太有魅力还是我没有定力? 我是个色狼吧? 苏若瑶一回到孤儿院就往自己房里钻,想着自己所做的糊涂事,为什么不加思考就那么做呢? 为什么不去弄清楚程宇的话中真伪呢? 可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她头靠在床杆上,嘴角却略过一丝她自己也不知的笑意: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自己的初夜是程延仲,是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不用后悔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程延仲是认为我在做交易啊! 苏若瑶忧思难解,多愁善感地想着,想到了吃饭时间。 却没有一点饥饿感,但必须下楼吃饭,怕院长来查。 下楼后,她勉强吃了几口饭,就洗漱上楼去了。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不会玩手机的她,只有靠写字解闷了。 不过手机是时候响了,打开一看:是程延仲发来的短信,几则笑话让你开心一下。 苏若瑶关掉手机,落下泪来:我相信你不会是因为占有了我而开心,你也很痛苦是吗? 写着写着,苏若瑶也就爬到床上睡了,第二天准时起来去上班,但这精神却没有恢复。 不管在哪个部门,她都无法发挥正常。 这让曾经看好她的领导和热捧她的观众大失所望。 苏若瑶只有向经理请了个长假。 经理有点为难:“十天的长假需要程董批准。” “那么几天可以不需要批准的?” 苏若瑶不想让程延仲知道,此时她说话也没精气神。 于是她就只请了五天的长假。 虽然她不想让程延仲知道,但程延仲怎么会不知? 他每天来文化传播公司“例行检查” ,不就是为了亲眼看他心上人一眼吗? 可现在已连续两天不见她了。 苏若瑶在孤儿院休假的日子也不开心,虽有孩子们下课后的玩闹的笑声,打闹的哭声,但都提不起她的兴趣来。 她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只有吃饭洗漱时间才会出来一下。 眼花心不老的院长自然是看出了端倪,来到苏若瑶的房间,看到她躺着的样子,连打招呼都没精神。 又细看她,虽萎靡不振,却时而嘴角边露出一丝笑。 这,这! 院长怒了:“若瑶,你起来,听到没有,快起来!” “哦,好的,院长我去洗衣服吧。” 苏若瑶害怕院长问出什么来。 多年了,她当院长是亲娘,什么心事都逃不过她。 可院长还真是一语道破,怒气冲冲:“若瑶,你是不是给破了身子了?” “没有没有。” 苏若瑶坐回床上去,蜷缩着摇头,下意识地缩紧了双腿,双手抱着。 院长“哼” 地一声:“那你敢不敢让我检查一下?” “哇” 地一声,苏若瑶就哭了:“院长,我是不小心的。” “果然是这样,看你整日像醉酒样,还傻笑,我就知道你是跟男人好上了。” 院长一说一个准:“是程延仲吧?早就看你喜欢他了,但是我提醒过你要慎重,婚前不可让他得到你。你怎么这么没脑子!” 院长还不等苏若瑶解释,就出门去,苏若瑶起身的速度还不及这个老院长的年老力壮呢。 就这么被院长锁在房间里了,她使劲儿拍门:“院长,你在干什么啊?” 院长要找“凶手” ,于是程延仲就接到了电话,一接通就是义正言辞地律师式的表态:“程延仲,你给我听好!不要以为你无偿资助了小蝌蚪孤儿院,你就可以玩弄孤儿院的女孩。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解释清楚你对若瑶做的事,还有若瑶这辈子怎么办!” 手机就挂了,程延仲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把手上的事放一放,驱车到小蝌蚪孤儿院,心是飞奔来的:若瑶你不会有事吧? 每次进去时都无法立刻见到苏若瑶,这次也一样,必须先通过院长的审问。 在那水泥地石灰墙的客厅里,院长像守卫孩子的奶奶一样,拄着拐杖,也不请坐,也不上茶。 见到程延仲就劈头盖脸地问:“若瑶已经招供了,她现在不是女儿身了,程延仲,是你干的好事就承认!” “是的,” 程延仲全盘背黑锅:“我终究是没有耐心了,带若瑶去我家里玩,给她灌酒了。” 很简单,院长已明白这其中的把戏了,就拿起拐杖,对程延仲一顿暴打,但是毕竟老了,这气势在,但力度不够,也没多疼。 只是程延仲不知若瑶心中怎么样了,就一边挨打一边说着:“院长你别怪若瑶。” 院长停下了拐杖,霸气地问他:“程延仲,既然你做了这无耻的事,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有办法对付你。你是大公司的董事长,要脸面是吧?那我就让网络知道‘项阳集团程董以慈善为名,玩弄孤儿院女孩’,看你脸面往哪放!” 程延仲想地比院长更长远周全,他蹙眉道:“院长,如果你这样做的话,确实会对我的名声造成影响。但这不会有很大伤害,外界只会说项阳程董风流倜傥。可真正受害的是若瑶,可能会有不知情的人说她是有心勾引,是风尘女子。所以院长,你千万别说啊。” 程延仲恳求真诚。 院长甩掉拐杖,也站得稳稳的,那拐杖就是她吓唬人的。 她也没法了,就向权势低头了:“程延仲,我老婆子问你,既然是你要了若瑶的初夜,那你会不会负责到底?啊?” 院长就跪下了。 程延仲连忙跪下,扶她起来,让她做好,并蹲在她身边:“院长,你怎么跟我下跪?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你放心,我随时准备和若瑶去领证,但是若瑶她一直没有回我的电话啊。也不去上班。” 院长是气晕了头,一脚踢开程延仲:“做了错事还知道补救,算你有点人性!” 白他一眼,院长就出去叫了一孩子:“冬瓜,拿着钥匙去楼上,把若瑶姐姐的门打开,让她下来。” 小冬瓜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是看院长这么生气,也不敢多问,就照做了。 苏若瑶还在房间里喊着开门呢,听到有开锁声,就惊喜道:“院长快放我出去。” “我是冬瓜。” 小男孩的声音:“若瑶姐姐你和谁打架了啊?院长在客厅等你,好像很生气呢。还有那个给我们买新衣服的叔叔也在那里。” 冬瓜的讯息一点不漏。 苏若瑶明白几分,但也开心:“冬瓜,谢谢你来放姐姐出去。” 然后就马不停蹄地下楼去客厅,见到程延仲一副愧疚的样子,而院长招手让苏若瑶过来坐着,另一手拿着拐杖指着程延仲的脑袋,开始对他们的未来做安排:“若瑶,我知道你被这人灌醉才失贞了,不怪你。现在呢,就立刻跟他去领证,否则我心里憋得慌!” “灌醉?” 苏若瑶不太明白,但是看院长对程延仲的态度,她就猜到了:“院长,没有谁灌醉我,是我自己……” 程延仲上前搂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若瑶你还说什么,我们都成事实了,就听院长的安排吧。” “嗯――” 苏若瑶出不了音,就眯着眼,往后打着程延仲。 院长看情况好像不太对,就开口了:“程延仲,你现在就要对若瑶家暴吗?放开她!” 程延仲没有办法,不能被冠上家暴的罪名,就在苏若瑶耳边轻说道:“若瑶,我都顶下来了,你就没必要再说了。” “不用你顶什么。” 苏若瑶松开他。 院长看程延仲刚才的悄悄话,就越发生气:“程延仲,你对若瑶嘀咕什么?是不是要逼迫什么啊?” 程延仲没有再解释,只是摇头,苏若瑶站着向院长解释着:“不管程董的事,是我,因为程宇……走进了程董的房间,为他跳舞……跟他要五十万。” 院长是越听越生气,走过去就要打苏若瑶,程延仲拦住了:“院长,别怪若瑶,她不懂事,被人骗了,我们别再让她难过了。” “你走开,我今天就打死这个给我小蝌蚪孤儿院丢脸的女人!” 院长这火气是越来越大。 苏若瑶也无法,就呆呆地站着:“程董,放开院长,让她打我吧,我该打。” 程延仲才放开院长,院长几步过去就是一巴掌,还要一巴掌时被程延仲抓出了,请她坐下了。 她还念着:“苏若瑶,你真是不要脸!” 说道这里,院长都喘不过气来了,苏若瑶连忙去给她拍拍胸口,一直说着:“对不起,院长,我该死。” 程延仲有点不明白:为何院长和若瑶都会把初夜看得那么重要,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在乎这个吗? 院长的呼吸顺畅了一点后,也没什么力气再骂苏若瑶了,就仰着头,差点要翻白眼了,问她:“若瑶,你说的那个程宇的妈妈李阿姨叫什么名字?我找她去!” 苏若瑶泪未干,如实回答:“就是在大学附近卖包子面条的李庆阿姨。” “啊?怎么是她?” 刚站起的院长又坐下了,她叹气着看着程延仲:“怎么是她啊?真是冤孽!冤孽啊!” 还不住地拍着椅子的把手。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五章 公司宿舍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很奇怪院长这一起一落的情绪,还有那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深意。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苏若瑶也问院长:“你认识李庆阿姨?” 院长不谈这个事,就直截了当地把目前的事说清楚:“若瑶,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女儿家了,你嫁谁呢?我跟你说,那个程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我绝不让你嫁给他。” 苏若瑶也坚硬如磐石:“院长,我是不会嫁给程宇的,我不信他。” “若瑶,你知道他是个骗子了,那就太好了,以后不要理这种人。” 程延仲开心地想要靠近她。 但是院长一个眼神就把他挡回去,然后是问:“现在也只有程延仲不嫌弃你,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吧?是你自己做丑事在先,将来程延仲打你骂你,我都管不了了。” 程延仲连忙向院长解释:“院长你知道我喜欢若瑶,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骂她呢?” 院长没有理会他,而是听苏若瑶的意思,她面对这个人生选择,有太多顾虑:“对不起,我不嫁给程董。” “那你这辈子要守寡吗?” 院长飙了一声大的。 “守寡又怎么样?我将来就在孤儿院照顾孩子!” 苏若瑶说完就跑上楼。 这回是她把门反锁了,在屋里哭泣着。 任凭外面程延仲怎么敲门也没用。 苏若瑶在里面想了很多:自己配不上程延仲,因为骗了他,因为婚前不守妇道。 而且,自己的任务,那任务怎么就那么地遥不可及呢? 程将军,你的后代到底在哪里? 苏若瑶朝书桌跪下磕头了,那里面有程将军的诗词,就当作是程将军的灵位了。 她真诚地叩头,询问着。 忽然后面的窗户一声巨响,她心脏都跳了上来,回头一看,是程延仲拿着一把斧头把窗户杂碎了。 苏若瑶还被吓得无话,程延仲就欣喜地问着:“若瑶,我担心你在房里做傻事,就找了楼梯爬了上来。不过,你这是在干什么?跪谁呢?” 苏若瑶起身,反感他这样砸窗进来,又担心他被玻璃片给刺伤,就去给他开窗户,讨厌地说着:“别摔着了。” 程延仲进来,就先去打开房门让院长进来,苏若瑶却拦也拦不住。 院长已进来,却又要打苏若瑶,恨铁不成钢地念着:“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住?” 程延仲为苏若瑶挨了一次次的打,并求着院长:“别打若瑶了,她也哭地很伤心了。” 院长打累了,就坐下了,但看这情形,也不知她个什么态度。 苏若瑶不敢跟院长说什么了,只有程延仲替她说,给院长说好话:“院长啊,你看若瑶的窗户被我砸破了,房间也不安全了,要不今晚就让她跟小孩子一起住吧?” 院长盯着苏若瑶一声不吭的,就斜睨她一眼,鄙夷地说:“这样脏的女孩子,可别污了那些不懂事的孩子!” 院长瞪着她起身离开,咬字说着:“苏若瑶,你今天就搬离这里,随你住哪里去,我也不管你了。” “是,院长。” 苏若瑶已哭得泪水哗啦,却眼看院长这样赶自己走。 程延仲见此,赶出去想求院长几句话,但是院长也没回头,就一摆手,表示不想听他们说。 程延仲回到苏若瑶房间里,向她道歉:“如果不是我砸坏了你的窗户,院长是不是不会赶你走?” “与你无关。” 苏若瑶低垂眼帘,默默收拾行李。 程延仲想了想:刚才我要爬上二楼的时候,是院长带我去找楼梯的啊,她确实是真的要把若瑶赶出孤儿院啊。 院长这次是真狠心了。 再看苏若瑶,她的房间看似简单洁净,可是这行李一收拾起来,却也挺多,特别是她那些诗画,还不能硬塞,要卷着。 收好东西后,苏若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若瑶,累了吗?” 程延仲蹲下去,轻声问,想要抚她的头,却又缩回手,如以前一样。 苏若瑶无望地摇头,问他:“程董,我还可以去项阳公司上班吗?” 程延仲欣喜地点头:“当然可以,你是我们观赏人人都赞不绝口的员工,我舍不得放你走呢。我看你住学校也不方便,就住到公司宿舍去吧,那里也热闹。” 苏若瑶真没有容身之所,就暂且去项阳公司的宿舍住吧,那里上下班都方便,还节约不少时间来看书呢。 就这么答应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一起,他提着重行李,她拿着一些书卷,去向院长告别。 “院长,我把你当亲娘一样,就算你赶我走,也是。” 苏若瑶说着说着就流泪,泪滴在画卷上,印出上面的字画。 但院长对她是“哼” 地一声,不应她。 苏若瑶就更难过了:“我不想离开小蝌蚪孤儿院,你为什么赶我走?” 她拿着书卷跑出去。 程延仲矮下身子,迅速在院长身边说了几句:“院长,我会安排若瑶住在公司员工宿舍,那里绝对安全的。” “快走。” 院长似乎烦他们了。 程延仲也赶快去追苏若瑶,不过他们都不知,院长在门口偷看他们呢。 程延仲打开汽车后备箱,把苏若瑶的行李袋子箱子都放进去,然后两人开车离开孤儿院。 “若瑶,以后住在公司的宿舍,和别的女孩子多说话,了解一些时尚的事,还有,你这头发也太长了,可以剪掉一半,那样就更好看……” 程延仲在车里就是个话痨一样地位苏若瑶解闷,也是为他自己解忧,他看她哭是“梨花一枝” ,但终究是心疼的。 而苏若瑶确是一路哭红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只偶尔说着一句:“谢谢程董。” 看她没什么想不开,程延仲也就放心了,希望她在宿舍里和别的女孩接触会开心些。 车停在了文化传播公司外面,苏若瑶下车去取行李,程延仲也来帮忙:“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很难帮到宿舍。” “还是我自己来吧,毕竟程董你我身份悬殊,别人难免猜疑。” 苏若瑶坚决要自己拖行李箱。 程延仲也就随她的心,不过在她进公司之前,他提醒她一句:“若瑶,那晚的事,忘了,要不然你会不开心的。” 没有回话,苏若瑶就拖着,提着,背着所有行李进公司了,心里念着:你或许忘得了,可我却总是缭绕萦牵的。 程延仲看她的背影:若瑶你有点累,今晚睡个好觉,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于是一个电话去了人事部:“苏若瑶来公司住宿,这员工性格不合群,安排一个活泼些的员工跟她一起住。” 苏若瑶也没想到那些,就先把行李放到了宿舍附近,然后去人事部登记住宿,事情顺利地难以想象,还有人帮她来搬行李。 带她到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宿舍,光线明亮。 苏若瑶看看整个房间,是两人间的,什么都是两套,比大学宿舍好多了。 不过,应该还有一位室友会来。 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这个问题,因为要把宿舍收拾一下,再把行李摆放好,也是一件很简单却繁杂的事啊。 暂时没空去忧愁。 就连程延仲给她的短信也没有看到。 程延仲在家里等着她会短信,等得坐立不稳的。 摸着自己的床,是否还留有若瑶的味道啊:若瑶,我不会忘了那一夜,让我魂牵梦绕无法醒来的一夜。 以后,我会重新追求你,不要拒绝我。 手机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只是“叮当” 一下,是微信。 程延仲打开,原来是院长的微信语音留言,他有一丝笑意:院长大大虽老了,不过什么新潮都懂啊,若瑶你要多学一点才是。 转而他又奇怪:院长把若瑶赶出来,又给我发短信干什么? 她不是说我和若瑶坏了名声吗? 不管怎样,程延仲还是打开了语音信箱,是院长沉重恳求:“锦华,今天我是目送着若瑶跟你走的。她已不能再留在孤儿院了,我赶她走,是把她硬塞给你,因为你还喜欢她。可是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我猜你可能会有一天介怀这件事。锦华,我猜得到你们那晚,难以抵抗若瑶的诱惑,这不怪你,只能怪那个死丫头。如果哪一天,你不想要她了,嫌弃了,别打骂,就把她送回孤儿院来,接我的班吧。” 程延仲听了这段留言,心中感慨万千:院长还是把若瑶当亲生女儿一样啊。 于是,程延仲也打开微信语音,给院长留言了:“院长,你把若瑶放心地交给我,是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我现在正在重新追求她。但如果遇到问题难解,还是要请院长指点。” 微信回了:“臭小子,看来我老太婆眼光不错,你放心,我对你有希望。若瑶都是你的人了,这心,迟早是你的。只等着你来保护她一辈子!” 程延仲跟院长还聊得挺开心,不忘给这位严厉把关的“丈母娘” 拍马屁:“院长,今天你打我那几下,可真疼啊,这不显得你老当益壮。以后你就监管着我,我哪里对若瑶不好了,你就拿着拐杖来杖责我。”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六章 理发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许油嘴滑舌!”院长的微信就到此了。品书网 www.vodtW.com程延仲发了一条“遵令” 也就结束了他们今日的“战友” 计划。 接下来是再给苏若瑶短信,可苏若瑶没有心情去看短信。 她在观看这宿舍呢:入门,们在宿舍的东南角,迎着门就是窗户,窗户面前是两书桌。 在宿舍的西侧和南侧各有一张钢床。 东侧是浴室和卫生间。 很简单,其它的就自己摆设吧。 苏若瑶已在墙壁上贴了古画,还有她的古筝已摆好在书桌上。 这样看起来就不错了,苏若瑶觉得身上黏黏的,是出汗了。 现在是立冬过了,出汗就必须马上洗澡,要不汗冷了粘在身上就会着凉。 苏若瑶来到浴室,先找找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有点面黄颓散,是哭成这样的吧? 还有头发,乱糟糟的蓬起来了,像是跟人打架了一样。 她梳理着头发:或许程延仲说地对,该去剪头发了。 洗完澡,她才看到程延仲的几条短信,大概内容也就是:若瑶,你还是拍个照,发给院长,抱个平安吧。 苏若瑶疲惫地躺在床上,困地睁不开眼,拨通了程延仲的手机,程延仲迫不及待地接了。 他却听到苏若瑶打小呵欠的声音:“程董,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不会自拍,也不会打字发短信,所以你还是别发短信给我了。我困了,睡了。” 后面的几个词沉沉的。 程延仲听到却很是开心:换了一个环境,可以让若瑶暂时忘掉不快。 若瑶,睡个好觉。 苏若瑶是太累太困,所以睡地也沉香了,这一觉醒来,闭着眼睛找手机,半眯着眼一看:呀,七点半了。 好在现在是在公司,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完全来得及。 苏若瑶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发,然后去食堂用早餐,可是她吃得太慢,就吃了一个馒头,已来不及了,赶紧去刷卡,然后去乐器坊。 已认清程宇的真面目,也已失身给了程延仲,苏若瑶似乎长大成熟了些,也勇敢地面对这一切:程延仲与程将军的后代关系更密切,所以还是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吧。 她认真弹奏着每一首古筝曲子,并予以微笑,只是难以笑地那么快乐了。 程延仲看在眼里:若瑶,这样已经不错了,慢慢恢复成原来的你就好了。 程延仲不能在这非主营公司停留太久,就等到苏若瑶休息喝水的时候,从她旁边走过,听到苏若瑶一声天街小雨的“程董好” 就够了。 然后一天充满精力地回到主公司去处理各项事务。 苏若瑶下班后就兴奋地换上棉袄,来到一家理发店门口,开始犹豫不决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可理发店有很多人剪发呢,而且程董也说要把这长发剪掉一半。 如果要通过程董找到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那么就照他的话做吧。 这个时代都这样,剪发也没什么错啊。 苏若瑶走进理发店,一股刺鼻的理发水味道扑鼻,她忍着,想捂着鼻子,可是那样很不礼貌,她就只有皱着眉。 立刻有打扮潮流的理发师迎上来:“小妹想剪个什么发型啊?波浪卷还是梨花烫?” 苏若瑶眉头更皱了,她不知那是什么发型,就对理发师说道:“剪掉一半。” 理发师没有捞到赚钱的好活,有点失望,就让她坐下,给她身上系上白布,然后拿出剪刀去抓起她的头发,准备剪了。 这一摸不要紧,她尖叫起来:“哇塞,小妹你这头发是又黑又顺,像做过直发。这么长,平时怎么保养的?” 这发现宝藏的叫声引来了很多理发师和顾客的围观,都摸着苏若瑶的头发啧啧称赞:“这黑的可以反光了,柔顺地比丝绸貂皮腋毛更滑,到底怎么保养的啊?分享一下吧。” 苏若瑶被这一群人围着,心里慌慌的:我的头发有那么好看吗? 不过人家既然都问了,苏若瑶就照实回答着:“我平时用淘米水洗头,没有保养过。” “淘米水?骗人吧?” “人家不肯分享就算了” 顾客们都走开,不过理发师却是懂得这些知识的,她一边剪发,一边悄悄说:“小妹你平常看些古书吧?记得古人就是用淘米水洗头的,没有头屑,也不会瘙痒,油光顺滑的,就像你的头发。” “嗯,古代,哦,不,古书上是这么说的。” 苏若瑶笑着花瓣眼回答道:“你也知道这些。” “是啊,还是老祖宗的那一套更有效啊。” 理发师很想说:现在的洗发水都不及古代的洗发方法。 但那样会影响她们的生意,所以还是没说。 这么说着,苏若瑶的头发也剪好了,是一头齐肩下的直发,中分,披着是绝美的。 但苏若瑶看看镜子里,还是对理发师说:“我扎起头发来吧。” “为什么要扎起来呢,这样披着就是天女下凡了。” 理发师一边给她扎发,一边自言自语:“不过也是,你这个年纪,扎起头发更显活泼青春。” 好了,全部剪好了,苏若瑶对着镜子里照了照,还挺不错的,就像现在街上的那些女孩子,而且比以前显得便捷轻爽些了,程延仲的建议真不错。 可是被剪掉的头发呢? 苏若瑶舍不得啊。 她回头看看地面,只见地上放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她刚剪掉的头发。 苏若瑶就半蹲下去端起盒子,笑对理发师说:“谢谢你把我的头发装起来,请问这次剪发要付费多少?” 理发师盯着盒子里的头发,很不舍,就侧眼想出一法子:“小妹,是这样的,你的头发很长,把这些头发留下,可以免掉你的理发费。” 苏若瑶微笑摇头:“不用了,我想留着我的头发,所以还是付费吧。” 她摸着盒子里的头发:好可惜啊。 理发师很想要那些头发,这样高质的头发做假发卖,可以赚一大笔呢。 于是理发师就假意好心地劝苏若瑶:“小妹啊,你留着这些假发有什么用啊?不如给我们,我给你免费做个发型,再送你一瓶定型水。” 苏若瑶那样把头发视为一部分的人是不会要那些小诱惑的,而且她不用什么水,就礼貌地对理发师说道:“我可以自己梳出一皇后或公主发型,所以不劳你们为我做发型了。这些头发是我的,我就带走了。你们的剪发费用是多少?” 理发师觉得苏若瑶就是顽固不化的人,但是看她这样子,没见过多少世面,还死抠着自己剪掉的头发,理发师心里有点窝火,就忍忍气,说道:“小妹,费用是三百元。” “剪头发要三百元?那我还不如自己剪。” 苏若瑶囔囔低声道。 一理发学徒过来做帮手:“小妹,你自己在家剪是没有这效果的。再说了,我们店是高端的,用的很么器物都是名牌的,质量绝对好,这三百元是不亏的。” 这可把苏若瑶难住了,她挠挠耳朵:“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要不我先付一百元在这,现在就回去拿二百元?” “也好,那你留点什么东西在这里 做抵押吧。” 学徒看着她身上,眼睛一亮:“留下你的这盒头发或者你手上的镯子就可以了。” “啊?” 苏若瑶为难了:这都是自己舍不得的东西,头发是自己身上的,自不用说,这玉镯,是程延仲送的,他还特意去修过一次。 上次把玉镯给出租车自己做抵押,程延仲发现后就不开心了。 最后苏若瑶昂起头,响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办法:“你们派一个人跟我回去取钱。” “小妹,我们这里很忙的,你没看到吗?” 理发师很为难地跟她解释:“让你抵押个东西,又不会要了你的,只是三百元而已,你现金刷卡都可以啊。” 苏若瑶还未说话,就有一人帮她说了:“既然你们这么忙,还有时间两个人在这里跟客人讨价还价啊?只是剪头发就要三百元?那我今天来做个自然卷,是不是要三千啊?” 声音大气斐然,一下吸引了整个店的注意力。 苏若瑶也看着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扎着马尾,不过她戴着墨镜,脸上摸了粉黛,衣服是披着的棉质风衣,里面的保暖内衣紧贴身,衬出她还不错的身材,脚上是齐膝盖的表皮革内棉毛的长靴。 这打扮加上刚才那大声的渲染气氛,已让所有人集中了注意力在她身上了。 高跟的靴子走到理发师面前,这女孩摘下了墨镜,就开始指出这店的不是:“我是市区最高级的秀发理发店的金卡客户,在那里剪发一次是五十元,平常客户是八十元,而你们今天就要收 人家三百元,是不是看上别人好欺负啊?” “你是秀发店的金卡客户,怎么还到我们店来啊?” 小学徒跟她斗嘴了。 不过这女孩似乎就是为说话而生的,“你等着”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向四周的人亮了一下,然后扔到收银台上,雄姿英发地:“大家看到了,这就是秀发店的金卡,你们现在可以查一下上面账号和名字,打电话报过去问,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七章 西餐店盛宴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时店长出来了,想要解决这女孩,否则店的名声不保。品书网 www.vodtW.com店长说地似乎很有道理,也很客气:“你好,刚才我们给这位小妹剪发的是店里从国外进修回来并用 重金聘请的高级理发师,所以收费是这个价钱。如果平常剪发,我们的价钱是很亲民的。” “哇靠,管她是不是从国外进修的,我们做客户的要的就是剪发的效果,你们看这位小妹,” 霸气女孩将苏若瑶推到前面来给众人看,苏若瑶只会羞得低头,霸气女孩就接着说:“只是把她的长发剪短而已,这种效果是每一位理发师都可以剪出来的。而且你们事先也没有跟这女孩说要海龟理发师还是国产理发师啊。” 众人多有点头。 店长看气氛有一边倒的趋势,连忙说:“姑娘你听我说,我们这里的器材……” 霸气女孩说话一点不愣的:“你不要说你们的器材怎么先进。只是剪发而已,你们难道用的是金剪刀?所以你们这是在欺骗客户!” “姑娘你说话要有点素质,我们怎么欺骗客户了?我们店有店里的规矩……” 店长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有一手好口才。 霸气女孩加大了语气:“你们定下的规矩合理的话,谁都不会有意见。但是你们这样欺压客户的规矩,就是单方面的规矩,不合理,违规,违法要受工商部门处罚,要不就自我检讨,改良规矩.要是不改良,我现在就举报,帮你们改正 错误!” 店里混乱了,众说纷纭了,客户都一个个地走,店长拦不住这流失的客户,就指着霸气女孩,想把火撒在她身上。 霸气女孩机灵,早已拉着苏若瑶的手跟随客户们离开了。 跑了好远,确定没人追上来了,她们才松了一口气,在路边一饮料店坐下了。 苏若瑶练舞出身,所以跑步还不错,很快恢复了正常呼吸频率,笑着感谢她:“今天真谢谢你了,我请你喝点什么吧,你想喝什么?” 霸气女孩还在喘粗气呢:“别那么说,你那一百元是被人骗了。可惜我没有帮你要回来。” 她的睫毛刷地很高,显的眯缝眼也挺大的。 “没关系,我只想要保住我的头发就好。” 苏若瑶看着盒子里的头发,叹口气。 霸气女孩就奇怪地眯着眼睛问:“我在理发店排队等了一段时间,也注意到你的长发了,很好看。但是你为什么要留着呢?剪了就剪了呗。” 苏若瑶抚摸着自己那剪掉的头发,有点难过地撅嘴:“这是我从小留到现在的,舍不得。” “你真是有点,嗯,有点特别啊。” 霸气女孩对她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问道:“我叫魏嘉颖,在项阳文化传播公司上班,你呢?” “这么巧?我也是,我叫苏若瑶,但以前没有见过你。” 苏若瑶的桃花眼笑起来也是大大的两弯月牙。 这让眯缝眼的魏嘉颖羡慕极了。 她们就边走边聊开了,魏嘉颖手端一杯酸枣牛奶,苏若瑶手里一杯蜂蜜柚子茶。 走着回公司宿舍。 苏若瑶得知:魏嘉颖,今年二十五岁,人事管理学研究生,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课余学了她喜欢的陶瓷艺术,于是来到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工作。 苏若瑶也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不过魏嘉颖大大咧咧的:“别说了,你是公司的名人,我都知道。” 两女孩相视一笑哦啊,回到公司宿舍。 更有缘的是,她们在十三号宿舍门口停下,一同在包里找钥匙。 “你住这里?”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被分到这里来。” 太开心了,苏若瑶有了个会说话的室友。 她打开宿舍,进去一看:里面装扮的还真是像百花齐放,跟外面的冬天是两个世界。 魏嘉颖介绍道:“我今天还没开始上班,就忙着贴壁纸,装风铃,忙了已整天了。” 魏嘉颖舒服地往床上一倒,也不脱鞋,就把脚靠在床杆上。 “风铃,壁纸” 这些都是苏若瑶在大学时就见过的,但她从没有见过魏嘉颖这样把整个房间都贴满的。 苏若瑶羡慕地看着她:这女孩真勇敢又可爱,还能说会道。 要是我也像她那样能跟人辩论就好,就不用常挨骂挨揍,还找程延仲帮忙了。 不过苏若瑶也不知,魏嘉颖有多羡慕她呢。 到了晚饭时间,似乎错过了食堂的晚饭,苏若瑶就坐在魏嘉颖身边,拍拍她眯着眼的头:“别睡了,起来去买点东西吃吧。” 魏嘉颖也是累着了的样子,起身问着:“买东西吃?不去,我们去店里吃西餐吧。” “西餐?” 苏若瑶可只是听过看过,没有吃过的,就摇摇头:“会不会很贵啊?” “不会的,我请你,有来有往嘛。” 魏嘉颖拉着苏若瑶就出门了。 两个马尾辫女孩就在西餐店里坐下了,虽然打扮地与西餐不相配,但年轻嘛,就随意一点啦。 可苏若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好像太老气而且孩子气了。 她看了看四周,就不见有人像自己这么寒酸的。 看着菜单,眼花缭乱的,苏若瑶就点了一份全熟的牛排。 接下来是用餐,因为她不会用西餐,所以她只有先看看魏嘉颖的姿势:很简单,右手拿刀,左手拿叉。 开始切牛排了,苏若瑶用的力度恰当,把牛排切得很细一片片,然后用叉卷起,这样一块大牛排就变成一个细长卷给送进嘴里了。 她细细慢慢地嚼着,不见她在嚼,只见她的桃心唇在蠕动,美煞人心。 一点点地吃着,苏若瑶感觉西餐也不错。 偶尔抿一口牛奶,却不见有白色奶汁在嘴上。 她自顾自地吃着。 魏嘉颖却感觉到不对劲,她发现身边的空座都一个个满了。 原本这座位是苏若瑶选的,她喜欢安静,所以这里人少。 可现在,客人们都往这边挤。 魏嘉颖仔细观察,得出结论:客人们在看苏若瑶吃牛排,还议论着呢。 魏嘉颖再看看苏若瑶:吃相确实是美呆了,难怪有这么多人来旁边抢座位。 再看看外面,还有人排队的。 魏嘉颖真是佩服苏若瑶了:这吃东西也能吃得让人流连忘返,苏若瑶,你不只是美啊。 她想问她点什么,但这西餐就是讲究食不言,所以魏嘉颖也就没说什么,等下回宿舍再掰开了地向苏若瑶讨教吧。 她继续大口地吃着,这样更反衬出苏若瑶的吃相好看。 接下来可就有意思了。 一位脖子上系着蝴蝶结的服务员单手端着菜盘过来,放下一盘土豆泥,弯腰,彬彬有礼地对苏若瑶说道:“这位小姐,这是对面那位俄罗斯先生送你的土豆泥。他称赞你的吃相真好看,邀请你为他吃一口土豆泥。” “啊?” 苏若瑶还真拘谨了,看着那边那位外国人,虎背熊腰的,还笑的“嘿嘿” 的。 魏嘉颖在对面催她:“若瑶快吃啊,很简单,就是 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吃,记得向那位先生笑一笑。” 苏若瑶就照她的话,拿起调羹来点了一点儿土豆泥送嘴里去,这土豆泥也不用嚼了,就是在嘴里挪动着。 苏若瑶也不知怎么好看,反正那位外国先生就是笑得拍手。 苏若瑶不懂外国礼节,就展颜致谢,并向服务员说:“麻烦你向那位外国先生说一声,谢谢,我喜欢这土豆泥。” “好的。” 接下来更有趣了,来端盘子送菜的不是服务生,而是顾客,中外的都有:披萨,意大利面,奥尔良烤翅,樱桃蛋糕,提拉米苏,培根芦笋卷,华夫饼,猪扒……客人们都是盛情邀请的,而苏若瑶对这样的热情是受宠若惊,她只记得自己是青楼舞姬,是婢女,从没想过会有人服侍自己。 这么多东西也吃不完,而且这么多中外各国的顾客,也不好拒绝,她就只好一个劲地说着“谢谢” 。 但人家亲自送食物来可不是听一句“谢谢” 的。 关键时刻,魏嘉颖帮苏若瑶解围,她先是中文说着:“大家的热情,我们都看到了,但是我们苏小姐身材妖娆,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在此答应大家,每一盘菜都吃一口,谢谢了。” 然后是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各自说了一遍。 魏嘉颖这位说话能将也都累了,坐下,求着苏若瑶:“若瑶,你就每一碗都吃一口吧,像你刚才的样子,他们都会很喜欢的。” 然后她眨眼,悄悄说着:“若瑶,我都帮你到这份上了,你不加把劲的话,我们今天就别想逃了。” “好。” 苏若瑶鼓起肚子,开始一盘一口了。 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赠送的客人会在旁边等着看着她是如何吃的。 苏若瑶也会在吃了一口后,很有礼貌地起身,双手并拢在腰,向顾客道谢:“谢谢您的美食和好意。” 这简直是轮番轰炸啊,苏若瑶虽然是一盘一口,但还是吃到肚子胀,弯腰都困难了。 足足一个半小时,就是在给别人表演吃相了。 而且一吃就一鼓掌。 还有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手机视频在全程记录呢。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八章 嘘寒问暖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已面露难色了,魏嘉颖才清退了所有顾客“苏小姐还会来这里的” “中午下午晚上都会” “但是大家太过热情了” ……魏嘉颖今日是口水都说没了,才把这班热情好客的顾客给请走了,与苏若瑶相互扶持着走出西餐店。 老板是亲自相送,还暖言相赠“以后两位小妹在本店用餐全免费” 。 “行了行了,帮我们搞定后面的追随者吧,不谢啦。” 魏嘉颖烦人地说着。 心里直骂:老板这是你的营销策略吧? 苏若瑶几乎是一步一拖着地回到宿舍,上吐下泻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挂吊瓶了。 魏嘉颖是第一天上班,苏若瑶怕她印象不好,就劝她:“别陪我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宿舍。”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内的水分盐分损失过多,补充了盐水糖水就感觉有点力了,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苏若瑶就那么回到宿舍,打算休息一天再去上班。 头晚没有睡够的她,又迷糊中睡着了。 程延仲已在网络上看到这些视频了,标题很精彩“最美吃相女孩惊艳西餐店” “中外顾客纷纷送餐络绎不绝” “西餐店一日收入顶半月” 。 程延仲摸着视频上正在为顾客表演用餐的苏若瑶,嘴里痴痴念着:“若瑶,你真美,喜欢你的人不止一个。可我不止是因为你美才喜欢你。” 再看看视频下面的介绍,有人想“得佳人娇唇中美食相赠,无上荣幸也” 。 “想得美吧!” 程延仲耻笑着:“这种人,低端。” 但很快他也不禁摸摸自己的额头,忍笑不止:我不也是这么无耻吗? 他往办公椅上一靠,头枕着双手:若瑶,今天你没上班,听说是不舒服,不会是昨晚吃坏肚子了吧? 我要去看看。 程延仲换了一身灰白色不显眼的西装,就去看望苏若瑶了。 中午吃饭时候,苏若瑶在宿舍也醒了,是饿醒的。 依旧没什么力气,但又睡不着,就只好把枕头垫高些,靠着,看看书,可眼睛也没神。 这可闷了。 大嗓门的魏嘉颖手捧两个饭盒来了,欢天喜地地,笑地眼睛都看不见了:“若瑶,你知道没?程董来查看宿舍了,看员工的生活情况怎么样。” 她放下饭盒,两手合拢成一朵花形在下巴下面,憧憬着:“程董是一间一间地来看呢,所以很快会来我们这里的。” “你那么开心干什么呢?要是程董说我们哪里不对就不好了。” 苏若瑶透出半身的力气来,病中笑看着她:魏嘉颖,虽然比我大三岁,但是活泼蹦跳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爱搞笑,看起来比我更显年轻。 我却是老多了吧? 门外有敲门声,魏嘉颖立刻冲去开门迎接“程董好,欢迎程董视察,我们宿舍打理地非常好” 。 “嘴巴真甜啊。” 程延仲随意夸了她一下。 魏嘉颖就乐得笑个没完了,还努力地睁大眼睛,她以为大眼睛才好看,还想跟程延仲多说几句。 凭她的话痨口才,肯定可以和程延仲多搭讪几句。 不过程延仲却是走向了苏若瑶的床边,很自然就在她床边坐下了,嘘寒问暖着:“昨天的视频已在网络上成了头条。不过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程延仲看着她虚白的脸心疼起来,想为她盖被子。 苏若瑶与他保持距离,也保持上下级的声音:“谢程董关心,我吃坏肚子了。” “去看医生了没?我看你现在也没力气起来,就这样躺着休息吧。” 程延仲拧眉担心起来,不能去抚慰她,只有不断手敲着自己大腿,想着要怎么办:“苏若瑶,你去西餐店的事是个意外,现在网络上要人肉你,我觉得很快就会把你给人肉出来。但是我们文化传播公司传播的是国学,所以你吃西餐的形象不能成网红,那样对我们的国学文化不相容。所以我给你十天假,你就在宿舍呆着,晚上出去走走,但是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等这段风头过了,再出来上班,知道吗?” 程延仲说地细心谨慎,似乎全在为公司着想,却又难掩他对苏若瑶的心疼。 苏若瑶一直在对他的话点头,却不时皱眉,迷糊着,等他说完,苏若瑶有点害怕地坐起来一点:“程董,请问‘人肉’是什么意思?” 程延仲愣了一下,进而笑了,很爽朗:“你不知道吗?就是大规模细微地搜寻,找出一个人来。不是说要把你剁成肉酱吃了。哈哈,刚才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苏若瑶点头,有点气愤地撅嘴:“是的。” 奈何魏嘉颖在这,她也不好说程延仲坏什么的。 魏嘉颖看看手机:十分钟了,程董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那我找什么话题把他留下啊? 程延仲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苏若瑶神色不佳,就问道:“看你这样子力气虚弱,好像没吃什么。” 苏若瑶也是无奈地摇头:“肚子饿,但没胃口。” “医生说过要吃什么吗?” 程延仲细心问着,记在脑里。 苏若瑶也就数着:“医生说,少吃多餐,多吃流食,温热的。忌辛辣油腻。” “都是普通的禁忌,那现在这里有流食吗?” 程延仲环顾四周。 魏嘉颖识眉眼高低地赶紧把苏若瑶的饭盒端过来给她,却对程延仲说:“程董,我给若瑶带了一份红枣甜粥。” 苏若瑶要去端过甜粥,可程延仲先伸手端过来,并对魏嘉颖说了声“谢谢” ,然后就用调羹转动着粥里面的红枣,还嗅了一下,睁眼夸张道:“很香啊,苏若瑶你不会没有胃口吧?来.” 他用调羹舀起一羹,想要递到苏若瑶唇边,但苏若瑶端过了饭盒,拿过了调羹,并对魏嘉颖说着:“嘉颖,谢谢你,这粥很甜。” 不经意间,她急着瞪了程延仲一眼。 程延仲得到意思:自己不懂场合。 “快走。” 苏若瑶对他使劲地眨眼。 但程延仲还有担心不完的地方:“苏若瑶你胃口不好,会不会觉得冷啊?你不喜欢吹空调暖气,那弄个暖水袋来吧。” “谢谢程董关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苏若瑶已脸朝向墙壁了,心烦他怎么还不懂脸色。 程延仲对她是有不完的担心:“你一人在宿舍会很闷的吧?” “我喜欢一个人。” 苏若瑶嘴里已有厌烦之意了。 程延仲知道她不便多说,也就暂时把自己急切关怀的心给收了起来,回头看着她一眼,再一眼地离开。 魏嘉颖在这里呢,程延仲本是以视察员工宿舍的名义来的,但可没有对这个员工说什么啊。 他也觉得抱歉,就以职业微笑对她:“你叫魏嘉颖?” 魏嘉颖兴奋地说了一串话:“程董知道我的名字,真是体贴下属的好领导,项阳公司这艘巨轮在你的掌舵之下,一定会万众一心,乘风破浪,不惧冰雹!” “真会说话,是陶瓷坊的吧?” 程延仲略微笑笑:“昨晚在西餐店的视频,我看到你会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能力不错啊。当然也谢谢你帮苏若瑶解围。” “她是室友,这都应该的啊。” 魏嘉颖还有很多话呢。 可程延仲已经离开宿舍了,而程延仲对她说的话都不离苏若瑶。 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程延仲在苏若瑶床边不停地说着问着,还给了十天假,那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不算,就看程延仲对苏若瑶的眼神,一直是不离不弃的,温煦暖和,心疼怜惜,每句话都是关心这个,关心那个的。 魏嘉颖的眯缝眼睁开一些,无神地,坐在床边,心知肚明:传言是真的。 我今天也亲眼看到了,如果不是我这个电灯泡在这,恐怕程延仲会给若瑶喂粥吧? 嗨,不知爸爸为什么让我学人事管理,这还真有用啊,让我一眼看出程延仲对若瑶的真爱,不是潜规则,不是上司玩弄下属。 那我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 魏嘉颖也没有食欲了。 “嘉颖,你怎么不吃啊?” 苏若瑶奇怪这个可爱的丫头怎么也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 魏嘉颖站起,抖擞着精神,准备奋斗:“嗯,我要吃饭了。” 中午这顿饭,挺怪的,魏嘉颖没怎么说话,却时而仔细打量着苏若瑶,想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如果苏若瑶只是有美丽的容颜,那只能说明程延仲的审美观太肤浅了。 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吃完饭,魏嘉颖睡了一会午觉,然后跟苏若瑶说了一句“拜拜” ,就去上班了。 苏若瑶现在就一人在宿舍了,写字没力气,画画没神气,弹奏没精力,看书没眼神,真是无趣极了。 她起身,习惯了独自一人的她,第一次感到一人的孤单。 敲门声响起,她穿着睡衣去开门,是一快递小哥,很职业地问:“苏若瑶小姐吗?请签收一下快递。” “哦。” 苏若瑶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对快递小哥并不陌生,以前在大学宿舍时,室友的快递几乎是每日不断,她还帮室友签收过呢,所以这快递小哥对她来说不是新鲜事,也没吓着她。 本书来自 第二十九章 一个人不孤单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在宿舍打开快递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彩虹色保温盒,再打开保温盒,里面是一盘盘的甜点,丰富着呢:枣泥糕,荸荠糕,艾草糕,汤圆,每样两个。 品书网 wWw.Vodtw.com还附有一张小卡片,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若瑶姐姐,这是小蝌蚪孤儿院食堂做的,不上火也不凉,你一点点地慢慢吃。 我是甜瓜。 苏若瑶捏着一个艾草糕吃了起来,顿时眼都亮堂了:这大冬天的,是怎么保存艾草的啊? 我要回去问问甜瓜。 她吃着这些一口一个酥的甜点,觉得胃口大增。 好像看到孤儿院的孩子在自己身边闹腾。 还没吃完,门铃又响了,又是快递小哥:“苏小姐,请签收快递。” 苏若瑶纳闷着:怎么又有啊? 不过收到快递的感觉很开心,她打开一看:是碧海蓝天的保温盒,再打开保温盒,就看到里面是一盘紫米粥。 一层层地端出来,发现这个保温盒是几层的,里面分别是籼米粥,红米粥,绿豆粥,黄豆粥,黑米粥。 量很少,但是样式丰富。 苏若瑶把这些粥重新装好在保温盒内,不让它们凉了。 然后端着黑米粥喝了起来:嗯,不错,都甜到全身了,不过好像有点咸,是放了盐吧? 这送粥人还真有心,知道苏若瑶现在要补盐分。 可这是谁送的呢? 苏若瑶把保温盒上系着的卡片翻开,还是一行歪斜的字,但笔迹不同:若瑶姐姐,这是小蝌蚪孤儿院的粥,你慢慢喝,一次喝一小盘,千万别胀坏肚子了。 我是香瓜。 苏若瑶可纳闷了,一边喝粥一边半眯眼:香瓜和甜瓜都懂事了啊。 可她们也才六岁,是怎么让食堂师傅给我做吃的啊? 小蝌蚪孤儿院里的食堂里,香瓜和甜瓜两小女孩正在要程延仲的奖赏呢。 程延仲给她们准备了漫画书和彩色棉袄过冬,还有小猫小兔洋娃娃。 两小女孩乐地不行。 还不懂事的她们,就眨巴着眼睛问:“程叔叔,你为什么要我们送好吃的给若瑶姐姐?” “笨蛋,要是你们不写卡片,那就得不到这些衣服和玩具了,知道吗?” 程延仲哄骗着小孩。 香瓜和甜瓜一想,都点着头:“程叔叔说得对,还有什么要送的吗?” “还有很多呢。” 程延仲站起来,呼呼暖气在手里:不知若瑶收到快递没有。 苏若瑶正在宿舍把快递盒子还有卡片收藏起来呢。  这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她连忙去接手机,看到是院长的来电,心里开心地不行:院长不讨厌我了? 接通电话,却是一小男孩的声音,很熟悉的:“若瑶姐姐,我是冬瓜。” “冬瓜,你怎么拿着院长的手机?” “若瑶姐姐,这是我偷来的,想跟你视频聊天。” “偷东西可不是好事,再说了,我不会用手机视频。” 苏若瑶很后悔没有学那个。 冬瓜很有信心,“嘘” 地说着:“若瑶姐姐,你照我的方法,一个一个地点下去,就可以跟我微信视频了,这样……” 苏若瑶对电器反应很慢,还不如小男孩,气得冬瓜几次都不想跟她说了,好在程延仲拿着一盒最新款的遥控飞机在他面前晃着,还眼神严肃着:快点按我的指示去做。 冬瓜就耐心地教苏若瑶微信了,终于,苏若瑶和冬瓜视频上了。 苏若瑶开心地坐在床上踢被子:“冬瓜,我看到你了,你这是在哪里啊?不像是在我们孤儿院啊。” 冬瓜把手机对着背后照了照,然后对苏若瑶说道:“现在冬瓜宣布,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所已全部竣工,现在进入打扫,装修,装水电天然气状态。不过半个月,就可以入住了。” 说话像小大人似的。 苏若瑶也奇怪了:“冬瓜,你这是在学大人说话吗?学的挺像的。” 她“咯咯” 地笑着,如林中鸟儿迎春一样欢唱。 她对这新住所还挺满意的:“冬瓜,新房子比旧房子有什么不同吗?” 冬瓜的台词是程延仲帮他准备好的,不过现在暂时忘记了一些,程延仲赶紧把纸板拿出来给他看。 冬瓜机灵,一看就记了个大概:“ 新房子呢,是这样的,每个房间住四个人,独立的床铺和书桌,还有阳台,卫生间。我带你去一间样板房看一下。” 苏若瑶莫名其妙:冬瓜今天还真懂事啊。 都知道样板房了,我都是听那些买房的人说的。 “若瑶姐姐,看到我身后没有啊?就是我们小蝌蚪孤儿院的新宿舍,漂亮洋气吧?” 冬瓜炫耀着,但再怎么炫耀也是稚嫩的童音。 苏若瑶很感兴趣,一点也不觉得全身无力了,在床上坐地笔直的,看着手机里面,对冬瓜说着:“让我看看床铺,再看看书桌,还有阳台,对了,新房后面种了什么花草树木啊?” 这问题难倒冬瓜了,他只有看看程延仲,程延仲已在纸板上写好了答案,冬瓜立刻回答说:“花草树木会很快种起来的。院长问我们喜欢什么样的花,若瑶姐姐你选一种吧。” “院长会同意我喜欢的花儿吗?” 苏若瑶有点泄气了,都驼背了。 程延仲再度给出答案,冬瓜就照着念:“若瑶姐姐,你说就是的,我就跟院长说你喜欢的花就是我喜欢的,那不就行了。另外还送你一套最新的虎式坦克。” 最后一句话好像文不对题啊。 苏若瑶听着都奇怪:“坦克?是打仗用 的吗?” “哦,不是,我说错了。” 冬瓜连忙修正口误。 关于坦克的那句话,是程延仲写在纸板上,用来收买冬瓜的,可冬瓜念给了苏若瑶听。 不过苏若瑶反应慢,也不知怎么回事。 但她又看到手机那边奇怪的一幕:有一只大手在抓着冬瓜的头。 苏若瑶立刻警觉起来:“冬瓜,你旁边是谁啊?是不是在欺负你?” 程延仲马上缩回手,站到墙壁角落了。 冬瓜这次也不用看纸板,他掌握诀窍了,嘻笑着说:“没事,那就是个在这里搞装修的叔叔,他觉得我有悟性,要收我做徒弟。” “是这样啊,” 苏若瑶松了一口气:“真吓着姐姐了,还以为有坏人呢,冬瓜你要担心现在很多拐卖小孩的。要提高警惕,还要听老师上课给你们讲述遇到坏人时怎么自救……” “若瑶姐姐,你真啰嗦,” 冬瓜嫌她烦,都不开心了:“我倒是担心你,你自己在外面,小心被坏人骗啊。就说道这吧,我要把手机还给院长了,要不被发现就惨了。” “冬瓜,我还没说我喜欢什么花呢……” “若瑶姐姐你的发型比以前好看。” 然后就手机挂了。 苏若瑶又寂寞了:冬瓜,怎么不跟姐姐多聊一会儿? 冬瓜在孤儿院正接受程延仲的几点批评:第一,忘词;第二,说漏嘴;第三:不认真,只想着飞机坦克,不想着若瑶姐姐。 冬瓜挠着脑袋,马马虎虎地说着:“程叔叔,是你说我最机灵的,所以才让我跟若瑶姐姐视频的啊。怎么又说我不好呢?” 他一边说着还盯着程延仲手里的那盒遥控D757飞机呢。 程延仲还是展开了笑颜,拍拍他的头:“冬瓜,其实你今天做的很好了,不过只有D757飞机。除非以后你在若瑶姐姐面前说些我的好话。” 程延仲一眨眼,还挺歪邪的,冬瓜这个机灵鬼立马懂了:“呵呵,程叔叔喜欢若瑶姐姐,我会帮你说的。” 程延仲跟着冬瓜出去了,来到孤儿院老住所,看到那么多孩子,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我程延仲喜欢这些孩子,嘿嘿,就看我怎么先收买这些小家伙的心,然后若瑶你的心也被我收入囊中,不,心中。 他走路都不成直线了,是跟着歌走的,呈S形了。 院长可没有被他给唬了,什么都在她眼皮底下,在她掌控之中呢。 后来的每一天,就是苏若瑶休息的十天时间内,她白天一人在宿舍,不可露面。 但是一点也不孤单,因为门总是准时地一个小时敲一次,打开门,就迎入一个包裹。 包裹里面有各种吃的:饭菜主食,各种零食,不上火也不寒凉的,还有女孩子的折纸,男孩子的玻璃球,他们的日记,明信片上各种美好的祝愿等等。 反正,每个包裹就是一个惊喜。 还有就是每天一档的视屏通话,都是孤儿院的孩子偷了院长的手机与苏若瑶说着不同的事:谁跟谁吵架了,院长今天处罚了谁,奖励了谁,新住房种了花草了……每天的“主持人” 都不一样,台词也是不同的调。 苏若瑶在宿舍里享受着小蝌蚪孤儿院那边传来的快乐和惊喜。 她向上天祈祷并感谢:院长已经原谅我了,我很快就可回到孤儿院了。 可是在这背后忙得不可开交的不是院长,而是程延仲。 他要给苏若瑶设计一日三餐的食物,还要跟孤儿院的孩子们“开会商讨” 送什么给苏若瑶,这就花掉两个小时的时间。 然后联系一家快递公司,准时的,没隔一个小时把包裹送到苏若瑶手里。 之后还要写台词,就是视频台词,再选一个小孩来做主持人。 本书来自 第三十章 各怀心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样的话,他每天可花了不少时间啊,每天都不能准时完成工作,要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才能把他家庞大的企业里各项业务给完成地妥妥当当。 品书网 www.vodtW.com还要把接见客人的时间跟孤儿院的时间给有序地错开,这也是忙破了脑袋。 工作和爱情啊。 他曾断言把工作和爱情放在同一天平上肯定会偏向工作这一边,但是现在,苏若瑶就是他的爱情,一个女孩,不知道自己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打破了程延仲心里的工作爱情天平。 程延仲心中的天平,已完全倒向若瑶这边了,都快落地了。 他的董事长职位,就只是一个职位了,什么“接班人” “掌舵人” “少爷” “少主” ,那些都是虚的,只有苏若瑶才是实在的。 这样的话,程延仲每天一回家基本是洗澡后倒头就睡。 本来就与父亲联系的少,现在没有联系了。 总公司内有程老总的眼线,对于程延仲的一举一动,程老总还是心知肚明的:延仲,你心血来潮地想玩个女孩子,我不反对,但是我给你指定的女孩,你必须娶! 程延仲是绝对不喜欢父亲干涉婚事的,而他也没见过父亲给他指定的那两女孩。 就幻想着若瑶就是那个女孩吧。 苏若瑶的十天休假过去了,她的柜子里也收藏了不少的饭盒,卡片,快递盒子。 她准备拿着这些去谢谢院长:没想到老院长还有这么多花样呢。 她开始上班了,十天没有见到程延仲,今天见到了,不过他明显瘦削了。 去喝水的时候,她对那个假装“不经意” 靠近自己的人说道:“程董,你比以前瘦了许多,要注意身体才是。” “若瑶你会关心人了啊,现在剪发了确实比以前好看了。” 程延仲说话有点邪气,说完就后悔了。 苏若瑶赶紧走开了。 程延仲摇头:若瑶肯定觉得我现在像个流氓,明天还是正经点吧。 一天工作结束,不太累,只是没有再受到孤儿院的包裹和视频通话,倒觉得孤单了。 可室友魏嘉颖在宿舍活蹦乱跳的,让她觉得一点不孤单。 魏嘉颖努力睁大着眼睛,欣喜异常:“若瑶,听说程董以前每天都来视察文化传播公司,但这十天一直不见他来,可今天他来了呢!” 苏若瑶有点懵,因为魏嘉颖抱着自己摇着跳着,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你知道吗?程延仲他就是我心里的男神,无可取代的。” “嘉颖,你喜欢程延仲吗?” 苏若瑶担心而焦急地问着。 魏嘉颖坐下来,生了个懒腰,举手欢呼:“我喜欢程延仲,在一次宴会上,第一次看到他,我就喜欢他。所以我来他公司上班,我要接近他,让他知道,感动并接受我!” 勇敢的女孩。 可在苏若瑶看来,这有点太直白了,不像平常女孩应有的矜持和欲说还休。 苏若瑶懂程延仲的心,所以魏嘉颖可能会很难过,于是她劝魏嘉颖:“公司里喜欢程延仲的人很多呢,说不定程延仲,他,他很风流。” 苏若瑶撒谎起来可一点都不擅长,说的结结巴巴的。 “若瑶,虽然我们是室友,但是我不许你说程延仲的坏话,听到没?” 魏嘉颖站起,向护卫爱情的勇士一样护卫着程延仲的名誉。 苏若瑶也只有顺着她,把她当小女孩一样:“好,我不说他坏。” 魏嘉颖一下自己就坐在了苏若瑶身边来了,女汉子般地豪气地抱着她的肩,点一下她的鼻子:“若瑶,告诉我,你喜欢程延仲吗?” 苏若瑶犯难了:说喜欢应该没关系吧,反正公司很多人都喜欢程延仲。 如果说不喜欢的 话,那就显得不真实了。 可是不能让嘉颖伤心啊。 于是苏若瑶就吱吱歪歪地回答道:“他应该是风流倜傥的人,这样的男人,怎么靠得住啊?我不喜欢。” 她说着,偷偷看了魏嘉颖一眼。 魏嘉颖几秒钟停顿没说话,只看她的眼神,然后起身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若瑶,喜欢就是喜欢啊,说出来也不丢了什么,你看我的。” 魏嘉颖爬到书桌上,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喊,用情地喊:“以后,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看我一眼,我就失魂了!” 苏若瑶看这情况,感觉魏嘉颖是发疯了,就去拉她下来:“你干什么呢?这样太危险。” “没关系,外面有保护栏。” 魏嘉颖继续喊着:“程延仲,我喜欢你。” 直到外面有人回应:“大冬天的发什么春啊?有本事到程董面前说去!” 苏若瑶趁机好好教育她:“嘉颖,人家都嫌你吵了。所以不要再喊了。” 魏嘉颖可不那么想,她酷气地往床上一趟,拖长了声音:“本小姐今天累了,不跟他们较劲。他们以为我不敢去程延仲面前表白吗?我明天就去!” 一举拳头,她没有脱外衣就睡了。 苏若瑶只有叹气,帮她脱了外衣和鞋子,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个好觉。 而魏嘉颖心里是醒着的,她在黑夜中睁开眼,想着刚才苏若瑶回答问题的表情,那支支吾吾的语气,魏嘉颖一想就明白:若瑶,很明显程延仲是喜欢你的,就算你再清高孤僻,以你现在灰姑娘的身份,也难抵挡王子的强烈进攻。 就现在,你已经对他动心了,如果这样,我还会有机会吗? 苏若瑶也是夜不成眠的,她不仅想念孤儿院,还时刻不忘如何通过程延仲找到第二十五代孙,要不去问问他是不是有远房亲戚? 就这么去问吗? 程延仲会不会以为我在问他们家的家属啊? 肯能以为我想嫁给他呢。 上次就够丢人了,这次可不能这样了。 两个室友听着窗外的寒风凛冽,听不到各自浅浅的呼吸。 次日,工作照常。 程延仲照常来和苏若瑶套近乎,苏若瑶就觉得自己真没用:他找我这么多次,我却没能问出个什么来。 这次她不管不顾地发问了:“程董,你有没有兄弟?堂兄弟有没有?” 程延仲被她这一问给愣了,但也觉得她在关心自己的家庭,就回答她:“我家男丁还真少,我是独生子,还有一个堂兄。” “真的?” 苏若瑶的花瓣儿眼看着他,期盼着:“他在哪里啊?” “我堂兄是书呆,入迷了,进了道观。” 程延仲被苏若瑶喜悦地目光萦绕着,却很奇怪:“你怎么问这个呢?” “随便问问。” 苏若瑶失望了:入道或佛门的,都不会是继承程家香火的男丁,那也不会是第二十五代孙了。 “若瑶,我回去问问我爸爸,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没。” 程延仲就领了她的意思,照着去做,但还问了一句:“若瑶,我堂姐的儿子算不算?” “不算,谢谢了。” 苏若瑶无意中对程延仲已是主人的态度。 殊不知,原以为自己一直在服从别人的苏若瑶,现在,程延仲一直在服从她,感觉不到的。 她很烦躁,只因找不到程将军的后代,但是有爱情滋润,为她抹去了一些烦恼。 而同一宿舍的魏嘉颖,情况却每况愈下。 她每天都会从陶瓷坊带回一些陶瓷回来,精心地摆放在桌上。 话多的她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 苏若瑶对她的那些陶瓷很感兴趣,拿着一个个地看,给 各种陶瓷取了名字:“这个叫‘龙飞凤舞’,这个叫‘矫若游龙’,这个叫‘一登龙门’,这个叫‘飞龙在天’,还有这个‘蟾宫折桂’。” 苏若瑶觉得这些都是珍宝,在魏嘉颖痴呆的眼前晃了晃:“嘉颖,你花了不少心思做这些吧?是 自己收藏还是送人呢?”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魏嘉颖叹着,眼帘下垂,又看不到她的眼了,她伏在桌上唉声叹气:“若瑶学历史的,就是好才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成语。帮我想想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做一个陶瓷该怎么设计呢。” 苏若瑶放下手里的陶瓷,歪下头去看魏嘉颖:“有心事吗?是不是程延仲?” 魏嘉颖点头“是” 。 苏若瑶就指着这些精品陶瓷:“那么这些?” 魏嘉颖哀着解释地简洁:“我精心制作的,看着时间等程延仲来,然后送到他办公室去。他就说‘不可用公司物品做私用’。” 苏若瑶拿着这些摸摸看看,有巧妙的,有高贵的,有可爱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魏嘉颖的一片心意,程延仲不会看不出来吧? 他就这么一次次地拒绝她? 于心何忍啊? 苏若瑶坐在魏嘉颖旁边,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嗯” 地想了想,拿出纸笔,画了一个花瓶,上面就有“落花流水” 的图案,之后,她再想想,花瓶里面插一些常青树,那样就完美了。 “好了,嘉颖,你看,这就是我的想法。” 苏若瑶拿着纸张给她看,迎春一样的笑,桃花瓣眼快乐地勾人心魂,柳叶落稍眉蜿蜒色泽。 短短一句话就是叮咚如泉的潺湲溪流。 魏嘉颖看着听着记着: 就是这样的啊,程延仲喜欢她这样的,那我。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一章 魏家千金 - 沉鱼泪 - 乐晨夕 魏嘉颖叹自己:身材不够窈窕妖娆,高瘦有料,脸蛋不是苏若瑶的瓜子脸,而是还有些娃娃肥的圆脸包子脸,最重要的眼睛,没有苏若瑶的大,不管哭还是笑,都是一条缝,别人哪里看得清自己的眼神啊? 还有她绕梁三日的莺啼声,哪里模仿得来? 不过还是要对苏若瑶的好意说些什么,魏嘉颖接着画纸,折叠好,放进口袋,垂着眼眉,都成了八字眉了:“谢谢你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若瑶也睡下,思忖着魏嘉颖:或许她的一番诚意会感动程延仲,他们成婚,孕育后代,会有第二十五代孙。 可问题是,程延仲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啊! 而且。 苏若瑶犯了个身,黑夜中嘟着嘴:苏若瑶,你愿意看到程延仲跟别人结婚吗? 愿意! 她蒙住脑袋,直到缺氧。 次日,苏若瑶工作之余,等着魏嘉颖的好消息。 这天中午午休时间,也不见魏嘉颖回宿舍来。 苏若瑶这午觉也睡不成了,不是因为魏嘉颖不在,而是想着她在哪里。 她如果没有回宿舍,那就是去送礼物给程延仲了,而且程延仲还收下了,而且他们聊地很开心。 魏嘉颖那么会说,讨人喜,一定会说地程延仲眉开眼笑的。 苏若瑶吃醋起来了,却也只是微微叹气:难道我去抢啊? 程延仲喜欢谁是他的自由。 可是,程延仲,你我已经,如果你跟别人好了,那我算什么啊? 苏若瑶想着想着就不争气地流泪了,侧身卧在床铺上:到底嫁他还是不嫁啊? 程将军,告诉我吧。 下午的工作就在这纠结的心情中过去了:换古装,梳头发,演奏古筝,再换回现代装。 苏若瑶一人吃了晚饭,回到宿舍开始洗漱。 本想去散步一圈,但这天冷的,可别把肚子里的那点饭给散掉了。 今天一人也觉得孤单啊,虽然依旧可以诗书画作,但解不了愁:若程延仲和魏嘉颖相恋了,是好事,因为魏嘉颖是个好姑娘;若他们不好,那又怎样呢? 坏还是好啊? 苏若瑶摘下手上的紫玉镯,在桌上转呀转,转呀转的,这样就可以消愁了吧? 魏嘉颖,快点回来啊,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你一定是遇到惊喜了,把我这个好友忘了吧? “咚,咚” 是沉闷缓慢的敲门声,不像是魏嘉颖那急促响亮的敲门。 苏若瑶疑惑着去 开门,看到的却也是魏嘉颖,只是她眼神不定,走路歪邪,还未说话只开口,就满身的酒味扑来。 苏若瑶连扶她进来:“嘉颖,你去喝酒了啊?怎么喝地这么不成样子,快去洗脸,我来帮你。” 魏嘉颖口齿不清地指着:“外面。” 说话好像嘴里含了一块石头不清。 苏若瑶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就去外面看:一箱子。 是魏嘉颖的吧? 帮她搬进来,苏若瑶身材苗条,但她跳舞,握毛笔,奏琴可都是要用劲的,不像别人看的那么轻盈。 所以搬东西也不是很累。 只是这箱子里叮咚叮咚地敲着,是什么啊? 魏嘉颖从洗手间出来,想要打开箱子,可拿剪刀都不稳。 苏若瑶怕她弄伤自己,就给她剪开了箱子上的胶带:里面是一罐罐的啤酒。 苏若瑶这下就盯紧了魏嘉颖:“嘉颖,不许再喝酒!” “嘻嘻,我想喝多少就多少,你,苏若瑶,” 魏嘉颖是愤怒又无奈地指着她:“你走开!” 苏若瑶去拉着她,可酒鬼的力气更大些,还是魏嘉颖赢了。 打开一罐酒,开始喝上了,猛灌,灌了一瓶就往窗外喊:“程延仲,老娘就是喜欢你,怎么的?我一不碰你,二不骂你,还容不得我喜欢你啊?” “嘉颖,我知道你喜欢程延仲,喜欢在心里就够了,别这么喊了。” 苏若瑶的安慰在魏嘉颖的狂飙爱意面前算不了什么。 她注意道魏嘉颖的变化了:上次是憧憬地笑着向窗外喊,这次是泪水涟涟地喊。 她再灌了一罐酒,对外面飙喊着:“我就是在房里臆想了,程延仲,你管得着吗?我不犯法,在这里想着跟你你侬我侬,你告我去啊!” “嘉颖,你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若瑶不知实情怎么回事,也只有这般无助地安慰,但想到昨日为她设计的“落花流水” ,苏若瑶就问她:“嘉颖,‘落花流水’送给程延仲没有?” “他这次接受了,很痛快地接受了。哈哈哈哈!” 魏嘉颖痛苦地狂笑,愤恨地看着苏若瑶,却转而只有无奈:“痴情种,白痴,胆小鬼!” 骂了一圈后,她倒在床上睡了,是醉中睡了。 苏若瑶再次帮她更衣拖鞋盖被子,不解着:嘉颖,既然程延仲收了你的花瓶,那就是对你有意了,你现在是喜极而泣吗? 可怎么说脏话了? 给魏嘉颖收拾好后,苏若瑶缩在了自己的床上,玩弄着手指:程延仲收了魏嘉颖的礼物。 程延仲,你怎么收别人的礼物啊? 这算是定情了吗? 现在的时代,男人也是可以有多个定情信物的啊? 她又是一个夜不成眠。 而魏嘉颖比她更甚,因为是和着酒睡的,所以次日醒来,头痛难忍,根本上不了班。 只有跟陶瓷坊坊长打个电话请假。 早饭也是苏若瑶给她打来的。 “嘉颖,你自己在宿舍不会闷吧?” 苏若瑶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 但魏嘉颖听来刺耳,话多的她瞟了她一眼:“不会,我看ipad.” 之后她不再理苏若瑶。 苏若瑶不知怎么得罪了她,也或许是她心情不好,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等下给她打中饭。 不止这样,苏若瑶还想着中午给魏嘉颖弹奏一些舒缓的乐曲,让她静心,安宁地说出心事。 可中午回到宿舍的时候,却看到宿舍门口围观者挤满了。 怎么回事啊? 苏若瑶端着饭盒往里面挤“请让让,这是我的宿舍” 。 终于到门口了,却见到奇怪的一幕:一个打扮上乘的中年男子,领着魏嘉颖,魏嘉颖拖着行李箱,灰溜溜地跟在后面;程延仲跟那中年男子都相互礼节地说着。 “程董,我家魏嘉颖调皮,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魏小姐在这里工作勤勤恳恳,表现很出色,我却不知她是魏总的千金,真是怠慢了。” 这个魏总看着程延仲,是如儿子般地笑,直点头,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那眯缝眼里有想法啊。 苏若瑶还在迷糊中,却从围观者中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魏嘉颖是魏氏集团的大小姐啊” “她这样用假身份证来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做个小员工,是不是来做内线啊?” “她是看上我们程董了,每夜在宿舍发春地叫喊的人就是她” “这姑娘够大胆前卫啊,不过身份与程董是门当户对的” 苏若瑶听着这些,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手里的这碗饭? 她走到魏嘉颖,不魏嘉颖面前,跟她道别,未开口,魏嘉颖已快人快嘴地狠狠瞪她一眼,低声说着:“苏若瑶,你就是个胆小鬼,喜欢他却不敢说!” “嘉颖。” 苏若瑶还是改不过口地称呼她,想解释什么,但无从解释,看她气呼呼地离开,脚步虽不大,但是如男人一样地豪迈。 只有祝福她吧。 苏若瑶回到宿舍,见里面的装饰纹丝未动:墙纸,风铃,珠帘。 只是所有陶瓷都收走了。 苏若瑶这下是一个人住宿舍了,她吃着饭,一口一口地,想着事,也没吃几口,就合上饭盒,起身,打开房门,要去找那个人。 他却已出现在门口了,提起手要敲门的姿势。 “程董你一直拒绝魏嘉颖的陶瓷,却收了魏嘉颖的花瓶?可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 苏若瑶质问着他,翘眉冷竖。 “若瑶,可以让我进来说吗?这样说不方便。” 程延仲站在门口,确实挺惹眼的。 “那你进来解释一下吧。” 苏若瑶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 程延仲关上门,坐在了另一书桌,就是魏嘉颖的书桌前,他也是无奈地勾起一丝苦笑的纹路:“我怕你平时孤单,就让人事部给你安排一个活泼的室友,却不想魏嘉颖用假身份证来,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心意,对吗?” 程延仲那龙眉虎眼在苏若瑶面前问着,没有霸气和领导风范,只有温情流淌。 苏若瑶避开程延仲的问题,只讨论魏嘉颖,她气呼地盯着他:“人家难得对你痴心,不顾女孩的尊严,每夜在这里示爱,所有人都知。她还给你做了那么多融入爱意的陶瓷,你却一样不收。就算你不喜欢她,也给她一点幻想,让她开心一下啊。” 程延仲摇头笑苏若瑶不懂事,他半脸侧起,淡笑:“若瑶,如果我收了魏嘉颖的陶瓷,那就回给她错觉,她会以为我对她有意,可是事实你知道,我心里没有她。与其让她以后伤心,不如让她现在就断了念想,你觉得对吗?” 这样说来也对,苏若瑶被程延仲说服,无话反驳,但还是硬撑着说:“程延仲你就是狠心!”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二章 电话聊 - 沉鱼泪 - 乐晨夕 “对,我就是狠心,”程延仲闭眼点头承认,然后从鼓起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花瓶问:“这是昨天魏嘉颖送给我的‘落花流水’,我不收,但她说这是你的创意,我就收下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我就是这样要让她明白,人必须经受打击才会成长,她以前太孩子气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剜人心啊?” 苏若瑶站起来看着窗外,眼帘遮住了她一半忧郁的眼神,沉沉地念着:“魏嘉颖,她是令尊为你指定的成婚对象之一吗?” 程延仲这下就爽朗了:“若瑶,你担心嫉妒了?不过现在都不用了,我这不证明给你看了,我不喜欢魏嘉颖。不过你却少了一个好室友。” 苏若瑶的腰被搂地紧紧的,脖颈也被贪婪地呼吸着,她喜欢这冬日的温暖,但是,她一咬牙,还是送客了:“程董,我敬你是君子才与你单独共处一室,虽我们有过夫妻之事,但还请你自重。” 她没有挣扎,他听话地松开了她,可心里却是舒畅的:“刚才是我失礼了,若瑶,对不起,你快午休吧。” 临走前,程延仲拿着花瓶在苏若瑶面前晃了晃:“既然这是你的创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观赏着花瓶,觉得创意还不错,向苏若瑶一瞄眼“我走了” 。 “等等,” 苏若瑶横眉怒目地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花瓶,往垃圾桶一扔,花瓶碎了,苏若瑶也怅然地说着:“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个好兆头,还是打碎了吧。” 程延仲却高兴地眉毛上扬,挑逗地向上昂头,看着那不存在的落花:“流水怎么会无情?不过只对一朵花有情。” 说完立即闪地无影无踪了。 苏若瑶想斥责也 不行,但那轻咬手指地羞答答一笑是免不了的,都闭上眼入白日梦了。 她觉得梦可能是真的吧,程延仲去干什么了? 程延仲回到总公司,给他父亲打个电话:“爸,我有件事问你一下、、、”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父亲啊?知道我还没上山啊、、、” 噼里啪啦一阵训话过后,程父才消消气:“什么事?” 程延仲揉揉耳朵,问道:“我们程家,除了我家,伯父家,还有什么程姓亲戚吗?” 听了父亲的回答后,程延仲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苏若瑶就失望了,她收到程延仲的短信:若瑶,我爸爸有三兄弟,我爸老二,我伯父有一子已做道士,我叔叔早年意外身亡。 你想了解的这么清楚,是有什么意思吗? 回信是:谢谢,没有。 苏若瑶的线索再度破灭,她只有幻想着:程延仲,你去生个孩子吧,或许,可你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啊。 啊! 我快晕了,为何你会在五行镜上有那么强烈的“金水相生” 的反应呢? 糊里糊涂中,苏若瑶算着日子:自己快二十二岁了,来到现代已七年了,却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在哪啊? 再找不到的话,我会不会受天谴? 如果到白发苍苍还未找到,那第二十五代孙他能闯过人生大劫吗? 苏若瑶困扰着自己,越想越不通,每个想法就像在蚕织网,快把自己困在网里了。 连续几日,她的日子都迷迷糊糊的,好在冬天,偶尔出去吹吹寒风会把自己给吹醒一点。 但这解不了问题的根基啊。 事情到这份上,或许只有看程延仲生子了,不管程延仲是不是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的儿子肯定是跟程延仲有关的,那么、、、想到他,他就来电了。 苏若瑶对他的电话是犹豫着的:接了是不是证明我接受他的情意? 不接的话,那就不太容易从他身上找线索了。 心底都那样了,那就接吧,就当是为了程将军,委身于此人又如何? “你好,程董。” 礼貌的问好。 程延仲从来说话都是果断坚毅的,但是这次有点磨磨蹭蹭的:“若瑶,你现在在公司宿舍吗?” “是的。” 苏若瑶回答简洁。 “嗯,那个,” 程延仲找话题也挺难的,他要想女孩子喜欢什么,就想到一个:“若瑶,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了,有没有想过对雪人啊?” “夏蝉冬雪,轮回如白驹过隙,只会引人伤心罢了。” 苏若瑶忧忧地,伤春悲秋起来,感觉现在这世上,只有程延仲会听她这些不符时代的话了。 程延仲就引导她积极点:“怎么这么说呢?夏蝉冬雪不是年年有吗?你要想留住的话,就拍照留念就行了啊。” 说的也是,从前可以画画,现在只要一张照片,留住瞬间,只是留得住那瞬间的心情吗? 再看到照片时,还会有当时的心境吗? 所以什么都留不住啊。 她还是悲哀的摸了摸脸上,也不知是自然的动作还是真有泪滴,但声音是哽咽了:“程董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聊了吧。” “诶,别挂,” 程延仲心情也跟她沉重了,探着问道:“若瑶,一个人在宿舍是不是很孤单啊?” 这话怎么那么让人容易联想啊? 尤其是苏若瑶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她一个词就出来:“流氓!” 也忘了人家是上级了。 那边再次恳求:“若瑶,别挂电话,我是真有事告诉你。” “真的?你家还有其他亲戚?” 苏若瑶有点准备欢呼雀跃了。 程延仲一愣:怎么她老是关心这件事啊? 不管,把事情告诉她:“若瑶,我没有骗你,我调查了程宇的近况,他确实开了一家公司,还像模像样地做了老板,招员工,但是没有业务,员工走了,公司倒了,他也就拿着剩余的钱回学校去了。在学校里,他还是有大波的女生围着。你对他,还有、、、” “是这事啊?” 苏若瑶空欢喜一场,但也感觉无关己事,只是对程延仲,她声音温柔了:“那天程宇来你办公室的时候,我已看出他是骗子。对不起,让你损失了五十万,这回是真欠你的了。” 程延仲听到就开心了,那边忍不住的喜悦:“若瑶你就是这么多客套话,欠什么啊?是程宇欠我的,不关你的事。” “程董,” 苏若瑶真的孤单了,想要找个人来依靠一下,但是现在她只有缩在被窝里,靠着墙壁:“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还没说这就开始眼泪不停地,细哭声如小雨嘀嗒。 “若瑶别哭,有事慢慢说,我听着,说吧。” 程延仲宽敞的男音抚慰着她。 苏若瑶将头发挠在而后:“程董,我根本不喜欢程宇,上次那丢人的五十万的事,是因为我怕他真死了,他母亲可怜。我还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你相信我,我不喜欢程宇,好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那样的人,” 程延仲变得像知心哥哥了,但还有那么点调戏:“虽然若瑶你总是看起来反应慢,但是我觉得你能深入人心地辨别谁好谁坏,傻丫头,你一点也不傻。” “你才傻。” 这回开心了,也挂机了,但开心过后又是一阵孤单袭来:别的宿舍都好热闹啊,可自己从大学开始就没有串宿舍的习惯。 “快递” 伴着敲门声。 苏若瑶好久没有收到快递了,心想这该不会是孤儿院送来的吧? 打开门,是身穿快递服的程延仲,惊喜地她说不出话,连快递盒子都没有接稳。 “这是ipad,里面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如果不懂可以随时咨询,上面有咨询电话。” 程延仲戏耍地眨眼一笑:“现在我下班了。” 苏若瑶关上门,开心地去打开这个盒子。 里面确实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先开哪里,再按哪里,然后滑动哪里,手指是什么姿势,长按或轻点,写得很详细。 这不像是说明书,像是程延仲自己写的吧? 苏若瑶瘪嘴了:你写这么清楚干什么? 我有这么笨吗? 但这一点儿不开心淹没在后面的拍手叫好中:苏若瑶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动画片! 这是程延仲从冬瓜那里探知的机密:若瑶姐姐比我还喜欢看动画片。 这样的快乐,自然不会孤枕难眠了。 苏若瑶从此有了ipad相伴了,还得找时间问程延仲: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可以顶这个ipad.次日到了,苏若瑶想着,不要跟她说话,就晚上电话给他吧,顺便跟他聊聊动画片。 这事可能要靠后了,因为今日,项阳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迎来了一批不请自来的贵客。 由于程延仲还没过来,所以文化创博公司的副总暂时接待了这位来客,并说明:程董来之前,公司内部的事,不能透露。 这位打扮地高贵不凡的女人就以随处走走的名义来到了舞蹈坊,一眼就盯着了正在跳舞的苏若瑶。 苏若瑶今日跳的是唐代的《绿腰》,舞姿轻悠柔美,节奏快慢有序。 一身唐装,裹胸紧,线也很低。 来客不禁弹弹她鲜红色指甲的手指,赞叹:“这是你们的台柱?一眼难忘啊。就算快节奏也可如此优美。而且。” 来客不再说了:虽下半身裙子宽松,但只看她脸庞和酥胸,就可知她能不动声色地抓住人心。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三章 韩家小姐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只是,她还年轻,能得一时宠,能不能得一世宠,那就难说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据说她很孤僻,很少与同事交流。 哼,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闪耀长久吧,待姿色过了,就独守空房。 舞曲还未结束,程延仲已赶到。 这位贵客已走向他,要打招呼,但程延仲手指顶着另一手掌,示意她安静。 于是贵客赞等,不再观舞,而是看程延仲,这位商场上帅气英姿,叱诧风云不输老商人的新秀,真的是一表人才啊。 不过,他似乎就被这位跳舞的女孩迷住了。 贵客心有不满地等着。 舞蹈结束,苏若瑶向众人谢幕,只是微微弯腰,贵客已看到那深不可测的壕沟,心中升起一层妒意:你的事业线可以支撑多久啊? 但旁边的掌声,还有程延仲的叫好,让这位贵客有点不是滋味了。 她没有忘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就走近程延仲,提醒一下:“程董,我们该谈一些事了,今天恐怕要打扰了。” 程延仲不太开心,刚才叫好的脸已转多云了:“小姐,我并没有请你来做评估。但是你想参观文化传播公司的话,我很荣幸地欢迎你。” 这位来客不是好对付的,她镇定地回道:“我当然也不是刻意来讨程董厌烦的,只是令尊聘请我,我不好拒绝,所以只有让程董为难了。” 程延仲深地呼一口气:“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刚才那位苏若瑶小姐是项阳文化传播公司的优秀员工吧?” 来客言语礼貌得当。 程延仲有点嘲她:“功课做的不错。” 来客笑地自然:“何必做功课?一来这里就可以看出了,不是吗?” “这个倒是。” 程延仲听到苏若瑶得到夸奖,而且是个大人物的夸奖,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但这位女士有个要求:“程董,既然我们要谈论文化传播公司的发展前景,那么可否请贵公司的这位顶梁柱来,我相信她也会有自己的一番看法。我们不妨听听员工的意见?” “这也好。” 程延仲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让若瑶来,把这位骄傲的女士给震慑走,他向秘书说了一下:“立刻请苏若瑶到办公室来。” 办公室里,程延仲坐在沙发正座,女来客坐在沙发右侧,苏若瑶站着给他们倒茶。 她注意看了一下这位女士:样子不大,但眼神表情都很成熟,似乎历经风雨,尤其是她一双丹凤眼,细长如线,几乎不漏瞳仁,却犀利逼人,似乎可洞穿别人心中一切。 而她的丹凤眼尤其尾端上翘,多了一份煞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程延仲也在这里,苏若瑶一定会害怕这个女人的,虽然同为女人。 她着女士V字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黑色职业群陪保暖丝袜和黑色高跟鞋。 清一色的职业打扮,是要在男人的世界争地自己的一席之地的样子。 对这个,苏若瑶还是挺佩服的:勇敢的女人,干一番大事业。 程延仲作为主人,要招待客人,就亮出他得意并深爱的女人:“妍,嗯,苏若瑶,给客人倒茶。” 程延仲开头就说漏嘴了,那个单独的“妍” 字已让右边的女士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关系不会是上司下属这么简单,真的是眼见为实啊。 苏若瑶也想帮程延仲一把,就用最古典优雅的姿势给这位女士倒茶,谦谦有理:“小姐,请用茶。” 只五个字而已,此女士再次被震撼:这是什么声音? 柔软清甜,连我这个女人听了都感觉心被软化成棉花糖了。 那她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对程延仲说话,这小猫腻怀的声音,程延仲能忍得住吗? 暂不看她,女士已有些不乐,但依然可以职业地笑着:“程董,你好,我是菁华会计师事务所总经理兼董事长韩文菁,很高兴见到你。” 她伸出手。 程延仲也伸出手来握手。 还摸着头道歉,点头勉强笑着:“哦,我知道,韩文菁,韩式集团的大小姐,经济学硕士,高级会计师,自主创业,是韩董的骄傲啊。” 苏若瑶在旁边就些许地睁大了眼睛,看她,想到了:程延仲家里给他指定的两个结婚对象,一个魏小姐,是魏嘉颖,还有一个韩小姐,就是这个韩文菁吧? 她真有本事,自己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就是给人算账吗? 但算账用得着一个事务所那么大场面吗? 不懂财务的苏若瑶就在一边仔细听。 程延仲与韩文菁寒暄之后,韩文菁就从包里拿出文件来,放在桌上,也不用打开,就开始讨论:“程董,我以下简称项阳文传公司吧。我研究过,创立了有七个月了,收入勉强可以支付费用,还有微博的利润。” “等等,” 程延仲一下就阴下脸了:“我没有请你来评估文传公司,但是喝杯茶聊天是可以的,还有,这些资料,是我爸爸给你的吧?” 韩文菁的双腿是左斜的,换了个右斜的方向,以改变这不太和谐的气氛,她只是嘴角一丝笑:“我知道程董会不高兴,但是这也是令尊为你着想啊。” 都拿出父亲来逼人了,程延仲不得不继续听她讲:“好吧,你继续说说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很正重,但声音略显沉重拖沓,烦。 韩文菁看她这样,就搔了搔她的大波浪卷披发,摇了摇头,让头发在后,这样女性化一点,用以温和这有点紧张的场面,她继续说了:“程董,我就从我职业的角度来评价一下吧,现在年底了,已可估算出项阳文传公司有微博的利润,但这微博的利润从何而来?就是那些游客的口袋里,也就是门票。但这能长久吗?游客是限量的,他们会有厌倦的一天,到时,” 韩文菁停了一下,看程延仲的脸色黯淡了,眼帘也下垂了些。 程延仲点着头,一边思忖着:“有理,我会接受各种建议,你继续说。” 可程延仲现在已显得很反感了。 韩文菁有程父坐后盾,也就继续说了,一词不差,不停顿,不打腹稿,全部临产发挥:“虽然项阳文传公司今年有微博的收入,但是程董有没有考虑过,还有大批的成本没有抵消。今年的财务报表里只是抵消了一小批成本,而那庞大的成本,包括房屋,租金,器材等等,都是不小的费用。如果按今年的收入比率这样计算的话,估计要十年内才能把程董投入的这批成本收回。” “嗯,那又怎样?” 程延仲喝了一口茶,是一大口,如啤酒一样的。 眼睛望了一下他处,又对向韩文菁,职业的笑而已。 苏若瑶看他不开心了,却还是要忍着韩文菁的话,是不是因为程父的压力啊? 这个韩文菁说的话怎么那么让人不开心? 韩文菁管不了苏若瑶的看法,只一心想着按照程父的意思来劝说程延仲:“刚才所说的十年收回成本只是估算而已,并没有把钱币减值或增值计算进去。看现在的物价上升率,程董你花大价钱建立的项阳文传公司,在十年后是什么价值,这也难说啊。要靠多少收入来抵消成本也难说。” 程延仲已大致听懂韩文菁的意思,总之她一句话就是:项阳文传公司的创立是不值的。 至于韩文菁后面的话,他也没有细听,只是附和着点头,算是给父亲一个交代,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项阳文传公司在父亲的压迫下而解散,因为,那是他付诸了情感的。 “韩小姐,” 程延仲对韩文菁的称呼并不热情,只是以平常礼节相待,他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身体靠前,向她阐明自己的理念:“你一直在说的就是怎样获得利润,也就是一个钱字。不怪你,那是你的职业。但我觉得,在钱之外,是不是应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理念?” 他是指点着脑袋,转了一个圈。 深呼一口气,在这暖气房也看不到呼出的气体:“我认为国学中的很多思想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和传诵,并让下一代继承的,不应因为利润而丢失。关于这些,我想,苏若瑶有她的看法,” 他转向苏若瑶,职业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苏若瑶,有人对文传公司的建立与否有意见,说说你对文传公司的看法吧。” “我啊?” 苏若瑶感到有发挥的机会,但是尽管现在只是面对两个人,她还是有点紧张,应外韩文菁那丹凤眼,犀利地让人觉得苛刻刻薄了。 但苏若瑶有程延仲在产,就不觉得害怕了,她定定神,微笑着,桃花瓣眼闪眨一下,配上她还未换装的草绿色古代唐服,就是竹外桃花啊。 她大胆地说了起来:“韩小姐,恕我有些话冒昧。世人心思多急躁,行动多急促,因此所做之事也显粗糙,难经细看。这都是因一个‘利’字所为。” “说得好,继续说。” 程延仲细心听着她每一个字,看着她每一个神色。 苏若瑶就更有信心了:“韩小姐,世人这般急躁之心只会令所做之事难精细,所造之物难精致,经不起推敲。” 本书来自 第三十四章 嫉妒,羞辱 - 沉鱼泪 - 乐晨夕 定了定神,苏若瑶继续道:“若是可以从国学中领略道缓慢学习,深刻悟道的道理,也就可运用在时间各事各物中,从而拥有满腹学问而厚积薄发,不论为人行事造物都可成上品,无瑕疵。” “说得好,这就是我要的理念,必须把妍,苏若瑶这段话记下来,作为我们项阳文传公司的宣传语。” 程延仲对她束起大拇指,并眨眼爽快微笑,如同孩子般纯洁。 韩文菁也看出程延仲对苏若瑶不是一般的喜欢,但韩文菁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仍坚持自己的观点:“苏若瑶说的也对,现代人确实需要冷静思考一下。但是现代社会高速发展,只要两天不上网,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谁还会花那么多的时间来停留在这需要长时间学习的国学上呢?” “韩小姐,这话你就错了,” 程延仲伸出食指,要发表他的意见了。 秘书进来,有点急忙:“程董,刚刚看到文旭药业的老总带着他的小公子在人群中,不知你是否要亲自接见一下?” 程延仲立刻起身,眼里有点想法了:“文旭药业?就是文旭连锁中药店?中药也是国学的一部分,必须好好招待,我这就去领他参观。” 要暂时离开办公室,但这里有客人,于是他就对韩文菁说道:“韩小姐,今日实在不好意思,你如果没事的话,我暂不奉陪了。” “我觉得苏若瑶的话很有意思,想多听听她的意见,或许会改变我的看法呢。” 韩文菁一点不觉得被放鸽子了。 程延仲觉得这是改变韩文菁一味向钱的好时机,就把这任务交给了苏若瑶,对她努嘴道:“苏若瑶,你看韩小姐这么欣赏你,就跟她好好聊聊。” “程董。” 苏若瑶迈开一步想要跟上,可程延仲已出办公室。 苏若瑶略低下头,眼帘下垂,双手也不知该如何放了。 她真不敢直面这位句句紧逼人的韩文菁,虽然刚才韩文菁对程延仲的谈话里,苏若瑶没听懂几句,但她看得出,程延仲被她逼得无话可说。 那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啊? 韩文菁看苏若瑶不太会与人打交道,就先问她:“苏若瑶,真是美若天仙,声如天籁。我都不好怎么形容你了。” “韩小姐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啊。” 苏若瑶低着头,双手相互擦着手指,眉头紧蹙:程延仲,你不会走开太久吧? 韩文菁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苏若瑶,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读什么专业呢?” 韩文菁问着这些早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些问题不难,苏若瑶就如实回答:“我在连城大学读历史系,现在是大四,在这里实习,不是正式员工。” 韩文菁点点头:“嗯,不错啊。既然你读历史系,那我也就不跟你说财务的东西了,我觉得你也不敢兴趣。” “让韩小姐笑话,其实我一点不懂。” 苏若瑶照实说,免得出洋相。 韩文菁也没挖苦她什么,就安慰她道:“你不要因此而难过啊,你看我,学财务的,却对历史一知半解,可能还要向你请教呢。” “哪里,韩小姐哪里需要请教我啊。” 苏若瑶说起话来长吁短叹的。 韩文菁看她是自卑了,就提醒她:“苏若瑶,跟别人说话还是直面他人眼神比较好。” “哦,是的。” 苏若瑶立刻抬起头,看着那有些尖酸的眼睛。 韩文菁也并不是如苏若瑶所想的那样难以接近,她现在说的就很有趣:“虽然你们程董让你说些公司的事,不过我想,不如说些女人的事,那样反倒更亲近。至于公司的事,还是等下交给程董来说吧。” “嗯,好吧。” 苏若瑶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满是期待,期待程延仲赶快回来。 韩文菁问的话很平常:“苏若瑶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一下谈婚论嫁的事了,也可以趁现在年轻,擦亮眼睛选一个好老公。怎么样?现在对此事有进展吗?备胎里也有几个不错的吧?” 看苏若瑶的孤独样,就知道她没有男朋友了,韩文菁这就是在挖掘别人的心思,这也就是她的目的。 如她所猜,苏若瑶摇头道:“我没有男友。” 但她也不为此而感到丢脸,她觉得很平常。 韩文菁则点头:“是个晚熟的女孩啊。但是苏若瑶,刚才听你讲了一番关于国学的事,那能不能讲述一下关于你对婚姻的看法?我想你在历史书中也因了解过,夫妻该如何相处吧?” 这话也难不倒苏若瑶,她就照着三从四德说了:“为妻者,应遵从‘德,言,功,容’,即品德,言语,女红,颜容。另外,还要助夫君一臂之力,助他事业有成。” “嗯,虽是古文,但说地也不错,” 韩文菁赞同地点头,却又问起了:“苏若瑶,你认为假如你嫁做**,可以怎么助丈夫一臂之力呢?” 这就把苏若瑶难住了,她左思右想,眼神闪烁:对于程延仲的事业,我是一点不懂,连他与客人谈话,我都无法完全明白,更别说怎么帮助他了。 等等,我怎么想着丈夫是程延仲呢? 韩文菁看她回答不出,就假装帮她出主意:“苏若瑶,我在这里也看到了,了解了,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是上乘的,尤其是舞蹈,找不到人与你相比。如果你嫁做**,可以与丈夫一同参加宴会,并在宴会上翩翩起舞,为他赢得鼓掌和脸面,这算不算是一种帮助呢?” “算吧。” 苏若瑶忍住眼泪,强吞下去:韩文菁,你这么说,是让我去丈夫的宴会上做舞姬,让程延仲丢脸吗?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帮助程延仲的。 韩文菁的双腿是一直平放着的,现在是二郎腿了,翘起,勾着高跟鞋,晃着,还给苏若瑶出了主意:“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那么费劲,苏若瑶,你的容貌是无与伦比的,若是陪着丈夫去参与各种聚会,那一定会让你丈夫赢得无比的赞赏目光。只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赶快嫁人,因为容颜易逝,早点用你的美貌去为丈夫赢取利润才是正道。” 用美貌去赢取利润,为丈夫? 这是让我靠姿色去做买卖吗? 那跟娼妓有什么区别? 苏若瑶眼里已有滚滚泪珠,她最痛恨自己曾在青楼做过丫环的那段日子了,也反感别人说这类事:难道我苏若瑶只有美色可以用来帮助丈夫吗? 韩文菁看苏若瑶是性子清高的,受不了这样的话,但韩文菁要的就是让她明白:你没本事,配不上程延仲,早点死了这条心! 她端起茶杯,晃了晃,提高了声音:“哟,没水了。” “我来给韩小姐倒茶吧。” 苏若瑶过来倒茶,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暂时把那些自卑的念头给驱除。 韩文菁是坐着的,看着苏若瑶站着倒茶,那么那让她觉得刺眼的前胸就全映入眼帘了,而那壕沟,即使在这办公室里强烈的灯光下,也看不见底。 她嫉妒了:完美的外表就可轻易获得程延仲吗? 韩文菁站了起来,苏若瑶也刚好放下茶壶。 一抬头,就见韩文菁朝自己走来,真的是那么眼色逼人。 逼得苏若瑶后退了几步。 韩文菁就更加可恶她:你装什么懦弱啊? 我两都是女人,你怕我什么啊? 我有那么可怕吗? 最终,苏若瑶还是只后退了两步,毕竟这位韩小姐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看起来让人觉得害怕而已。 “苏若瑶,我觉得人应该充分利用自身资源来为自己和丈夫获得最多最极限的利润,你说对吗?” 韩文菁斜着头盯着她。 这样似乎不那么让人感到她令人恐惧了,而她的话也差不多是对的,苏若瑶就点头:“是的。” “那么,苏若瑶,我来给你坐一下评估吧。” 韩文菁在她身边转着走。 苏若瑶觉得自己像被关起来的动物一样供人观看,难受极了,只盼着韩文菁快点离开。 韩文菁手顶着下巴,看着她芳泽无加的脸,就夸了一句:“你的脸已呈现在别人面前,声音也在人耳边,这样美已是你的资源了,不要刻意去利用都可。但是还有一点。” 韩文菁停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苏若瑶也不知她接下来会怎样,光是她那么说自己的脸,就已是再度暗示自己美貌谋利了,苏若瑶已忍住了:程延仲的客人,不要去得罪。 但韩文菁就是看出她害羞,对她以前的事调查地一清二楚,知道她孤僻,那就好办了。 韩文菁双手拍拍苏若瑶的前胸,评论着:“嗯,很好,够坚挺。” 苏若瑶立刻愤怒地拍下她的手:“韩小姐,你在干什么?” 韩文菁和气地笑笑:“苏若瑶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帮你设计未来的生活,你也别怕,就当我是姐姐。” 苏若瑶咬牙忍下这口气:就算你是我亲姐姐,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要知道程延仲是决不允许来客对表演者无礼! 韩文菁跟她讲起了道理,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的前胸:“女人呢,现在的女人,光靠脸还不行,还要有你这样,喏。” 韩文菁努嘴指指她的傲娇处。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五章 假毁容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已是怒到极点了,都转头不看她了,但又要忍:“不知韩小姐什么意思。品书网 www.vodTw.com” “很简单,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这是谁都懂的,还喜欢什么?你就不知了,我告诉你。” 韩文菁走到她面前,神秘兮兮的。 苏若瑶以为要说什么秘密事,却没有防到韩文菁这一手:她将苏若瑶的唐装再往下拉。 苏若瑶立刻皱紧了眉头,抓住她的手,只是这唐装很容易就拉下去了,都被拉得露出一半了,稍不小心,连**都会被看到。 “韩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恕我不奉陪了!” 苏若瑶的好性子终于到了底线,她怒目圆睁,要一个解释。 韩文菁说地振振有词:“苏若瑶,只有把衣服拉到这个位置,才能更多地吸引眼球,更好地为你将来的丈夫带来成功的机会。” “我不需要这样卖相!” 苏若瑶严词拒绝,转身面对着墙壁,任眼泪流下。 但韩文菁的话还没完,她叹了口气,笑着的鄙视:“苏若瑶,别生气,我这是为了你好啊。要是你能靠你的优点为丈夫带来好运,那你丈夫还不把你捧在手心来爱?” “韩小姐,请你别再说了,我会给你倒茶,等程董回来的。” 苏若瑶现在好想去撞死:为什么自己的美貌总是带来羞辱和被利用呢? 弄得自己伤心欲绝。 韩文菁还有进一步的打击:“苏若瑶,我是看你有前途,才这么为你费劲心思的想。在你眼里是小人吧?那就把这小人做到底了。还有一点告诉你,既然有一身诱人的容貌身段,那不能做个木头美人啊,俗话说,现在的美人,下床要会说,上床要会做。” “住口!” 苏若瑶受不了这样的话,这勾起了她刺痛的回忆: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她十三岁,老鸨就有意让她接客,就带她去看床第之事,并让那些花魁教她房中术。 她觉得恶心,每次都是被押着去看那些房间里的丑事。 她会被吓得晕过去。 可怜她熬到了十四岁,老鸨要让她正式接客了,她跑了出来,见到了返乡的程将军,才脱离了青楼的命运,才有这五百年之后与程延仲相见。 所以她不想用那些窑子里的伎俩去做什么,可韩文菁这个看似学识饱满的人,却如老鸨一样说出类似的话,真是丢尽学者的脸。 韩文菁见她怒了,还要火上浇油:“美人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就算为了你的丈夫,也要多伺候几个男人、、、” “啪” ,苏若瑶转身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苏若瑶自己也脸僵了,铮铮地看着:“韩小姐,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苏若瑶只觉得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想必韩文菁也被打的痛吧。 可这人就是脸皮厚,居然还可皮里阳秋地笑地出来:“苏若瑶还不了解这个社会,以后会知道的。我还有一句话提醒你,‘以色事人色衰则爱驰’,这句名言应该听说过吧?将来要记得趁自己还没人老珠黄,老公还不嫌弃你的时候,在他身上捞一笔,为自己的后半生做积蓄。” “我不想再听你半句话,韩小姐,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人讨厌你,你就该、、、” 苏若瑶现在被气地,说话也是胸脯起伏大了,泪滴流落胸脯。 办公室门开了,韩文菁立刻迎过去,笑容相待:“程董,我看今日太晚,就不打扰了,以后再谈吧。” 程延仲巴不得韩文菁快点走,免得她尽说些讨人厌的话。 韩文菁踏着高跟鞋离开了。 程延仲现在就看看若瑶,看她刚才聊了些什么。 可却看到她使劲地把披风遮住她自己胸前。 “若瑶,你冷吗?” 程延仲上前奇怪地问着,这里开了暖气不会冷啊。 苏若瑶勉力笑着摇头:“不冷,我要去换衣服了,再见,程董。” 程延仲看她脸色赤红,确实不像冷的样子,但是眼里晶莹点滴,这又是怎么回事? “若瑶你站住,” 程延仲拉住她手,审问道:“你哭了?” “没有,只是眼睛痛。” 苏若瑶这次撒谎很快,因为她不想刚才那些话被程延仲知道。 苏若瑶要走,程延仲就是不让,他拉着她面对自己,可苏若瑶就是不想面对他,程延仲就直接问:“若瑶,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刚才韩文菁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 “没有,我在这里有点闷。” 苏若瑶的谎话虽然说地顺口,但难以让人信服。 程延仲可不想苏若瑶被人欺负,就当她的面,拿出手机,直直地望着她:“若瑶你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韩文菁,看她说了什么,找她算账去!” “别打了,” 苏若瑶大喊一声,心中想着怎样再圆谎,倒是真被她相出一个骗得过去的:“韩小姐知识渊博,我跟她相比,只是个跳舞的,在古代就是舞姬,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哭着离开办公室,去换了衣服,吞下所有泪水,继续回到她的舞台上跳舞。 程延仲在办公室里想着,叹气着:若瑶怎么就这么自卑呢? 苏若瑶不愿把刚才韩文菁羞辱自己的话告诉程延仲,是因为她觉得丢人。 而韩文菁也不知,如果苏若瑶把事情全说了,那韩文菁的事务所也办不下去了。 但韩文菁就是摸中了苏若瑶的心思:她不会把这些话告诉程延仲,因为她自命清高。 结果只是这样,苏若瑶忍着,总是忍着。 程延仲心里放不下,就在中午打电话给她。 苏若瑶挂了手机:我配不上你。 越是这样,程延仲越感事情不妙,就一直看着苏若瑶跳舞演奏,到晚上,估摸着她洗漱之后,再打电话给她。 可她还是挂机,一点不给他面子。 程延仲不得不发短信,微信:若瑶,你今天这样的话,我就夜不能寐了,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连夜加班,明天早上,就到你宿舍门口加班。 苏若瑶怕他心血来潮,事情闹大,就主动回了电话给他:“ 程董,你觉得,如果我家人了,可以为夫君做些什么?是不是只是一个器具一样,中看不中用?” 声音憔悴地厉害。 程延仲猜她是又胡思乱想了,就笑笑,让她轻松一下:“若瑶,你要是嫁人了,还可以在项阳公司上班啊,这不是在帮你丈夫吗?你还可以生一大堆小宝宝,你丈夫一定开心地。” 程延仲想着乐着:若瑶你为我生男孩好还是生女孩呢? 只要你喜欢就好。 “生育工具?那么我老了之后,也无法在这跳舞了,就什么用也没了,是不是?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程董。” 苏若瑶无奈地说着,看到桌上一只唇彩,是魏嘉颖留下的,她突然有个坏主意。 手机那边程延仲怪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劲地道歉“若瑶,事不能这么说,你听我仔细跟你讲、、、” 。 “程董你一人在办公室吗?” 苏若瑶的声音有点亮了。 程延仲不觉精神一抖:“嗯,是的,若瑶你有什么事吗?” “在办公室等我,不要走好吗?” 苏若瑶柔美哀求着:“等我。” 程延仲连忙答应:“好,等你。” 说完后,程延仲脑子里想入非非了:不会是上次那样吧? 那我该怎么抵抗若瑶的诱惑? 若瑶不会想那样啊。 可是如果我自己控制不住,那岂不是伤害了若瑶。 他来回走着,都走地心猿意马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了,要不这样,拿出一瓶墨水,往她身上泼,那样就可减轻我心里的邪念了,可哪里有墨水啊? 来不及了,往她身上破尿吧。 程延仲很难想象自己会往心爱的人身上破尿,但是没办法,为了将来,先让她忍忍吧。 这就去卫生间,接了一杯尿,放在茶几上:对不起了,若瑶,我不是故意的。 “咚咚” ,敲门声响。 程延仲喊着“来了” ,自觉镇定地去开门,确实是苏若瑶,她披着头发,裹着风衣,穿着拖鞋,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 但她脸色凝重,不像是来引诱程延仲。 “有人说我是在卖脸吃饭,不知道程董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我的脸如果烂了,就不会有人这么说了。” 苏若瑶似乎是把话背下来了,程延仲插不上嘴,她冷哭着对程延仲说:“程董,现在我弄烂自己的脸,以后就不会在你这里工作了。” “若瑶,你要干什么?” 程延仲已离她远远的,本是为了控制他的淫欲,可现在,事情不对劲。 苏若瑶拿出那一长瓶鲜红的唇彩,手遮住瓶身,用瓶嘴往自己脸上猛擦,一边擦一边狠狠地对程延仲说:“这样,是不是很丑了?就不会有人说我卖脸了。将来家人了,也不会有什么‘色衰爱弛’了。” 她发疯似地往自己脸上擦唇彩,程延仲惊地目瞪口呆,一会才跑过去,哭着喊着:“若瑶,你疯了吗?这样割自己的脸,不痛吗?快把刀给我!” 程延仲去抢,可苏若瑶已把唇彩放在自己裤袋里了,她脸上已经花了,不成人样了,配上她披着的长发,就像鬼。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六章 泼尿 - 沉鱼泪 - 乐晨夕 悲痛欲绝的程延仲没有察觉出异样,就问着她“你疯了吗?痛吗,赶快去医院,我送你去” 。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我不去,这个样子还治得好吗?” 苏若瑶苦笑着看哭得涕泪的程延仲:“程董也是曾看我的容颜才留我在此工作,才有那一次苟且,才忍耐我的次次脾气,还说喜欢我。” 她站起来,如女鬼一样恐吓他:“程董,你现在不必勉强自己来喜欢一个毁容的人了,看你吓成那样,一定是想着怎么赶我走吧?不用多想,程董,不用赶我走,我会自己离开的。” “若瑶,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你美才喜欢你的吗?” 程延仲搂紧了她,犹如泰山屹立不倒:“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这个样子,跟我结婚,跟我入洞房!” 说完,程延仲就吻着她已“破烂” 的脸,带着泪水一起吻。 苏若瑶不说话了,她心里暖和了:程延仲,你真的不只是因为容貌才对我好,谢谢你。 程延仲突然感觉不对,他不再吻她,而是摸摸自己的嘴唇,再闻闻她的脸,疑惑地说着:“若瑶,怎么血液是香的?” 事情要暴露了,苏若瑶要跑,但怎么跑得了。 程延仲拉住她,她就遮住脸。 程延仲摸摸她脸上,抹掉一层“血” ,露出的是仍然光洁润滑的脸。 程延仲可就生气了,甩下苏若瑶的手,坐在地上,弓起一条腿,愤愤地打量了她一阵子。 苏若瑶自知露馅了,也不再逃了,就低着头,准备道歉了。 程延仲想着怎么修理她一下,可是看她可怜兮兮的,脸上画地乱七八糟的样,也很可爱,都骂不出来了。 就酝酿一下气氛,板起脸来:“若瑶,这样好玩吗?听别人说了一些胡话,你就信了,就伤心地一整天都不笑?” 苏若瑶在开心着:你刚才怎么就没有看出我在作假呢? 我脸上都像个血黏黏的了,你还来亲我,真的那么喜欢我啊? 为什么啊? 不,你会不会是装的啊? 或许你明知道我是装的,所以你将计就计地来亲我? 苏若瑶忽晴忽阴地想着,也没听程延仲在说什么。 程延仲就加大声音了:“若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说,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好像是真的被我骗了。 苏若瑶想着,就点头,迷迷地说:“嗯,我不对。” 可心里还是念着:程延仲真的不是在假装被我骗了? 他不是很机警的吗? 程延仲这时也有点恼烦嘴上的浓厚唇彩,用手一摸,觉得嘴上都是油,他皱着脸,直拍手:“什么啊?很油,很恶心。” “怎么恶心了?这是唇彩啊!” 苏若瑶反驳道。 但这回她真确定,程延仲确实被自己给骗了。 她不禁有点小得意起来,还带着点点笑:你刚才不嫌弃我烂了的脸啊? “还笑?看你把脸弄得多脏,不去擦干净,难看。” 程延仲气呼呼地坐回了办公桌。 “哦,我去擦一下。” 苏若瑶就去茶几边倒茶,用抽纸来擦。 因为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出去,万一被人看见,可能真的以为是女鬼呢,所以就在办公室里擦干净吧。 程延仲也在擦嘴,还一边不满地说着:“若瑶,这些唇彩怎么擦不干净啊?越擦越油。” 苏若瑶犯错了,不敢大声,就讪讪地说着:“程董,这些要用卸妆水才擦得干净的。可是我也没带卸妆水,就用茶水吧,效果可能会差不多。” 茶水? 糟糕。 程延仲一拍额头,想要去阻止。 但苏若瑶已开始蹙眉了,端起茶水闻了闻,眯着嘴难受的说:“程董,这些茶变质了,你不要喝。” 说完,她有点作呕地捂着胸。 程延仲赶紧过来,手忙脚乱地说着:“若瑶,别擦了,那不是茶水,是我的尿。” “啊!” 苏若瑶受不了往垃圾箱里吐了一些东西,今晚的晚饭。 吐了之后,感觉力气散失不少,但还是气地打程延仲:“你在干什么啊?把尿倒在茶杯里,是想让别人喝吗?你怎么这么坏啊?” 苏若瑶打地媚力气,就是在给程延仲揩痒一样,程延仲轻轻地就握住了她的双手,额头紧成几条线了,跟她解释着:“若瑶,你听我说,刚才接到你的电话,你问我是不是一人在办公室,又说你要一个人来,我就吓着了。” 到此,程延仲低下头,他脸红了。 苏若瑶把他的手松开,瞪着花瓣眼问:“吓什么啊?我会吃了你啊?应该是我吓着才对!” 程延仲低着头,说不出口地笑:“我怕你对我起淫欲,所以早准备了一杯尿,要是你敢对我有色心,那我立刻往你身上泼尿。” “泼尿?” 苏若瑶哭笑不得地说:“恶心!” 程延仲连连摆手安慰:“本来不是这样的,若瑶,我是打算泼黑墨水,但是办公室里也没有墨水,所以我就只有想着往你身上泼尿,以抵挡你可能产生淫欲。” “你才有淫欲,你才有色心!” 苏若瑶气得美人发狂了,她端起这杯尿就直接往程延仲头上倒,骂他:“身饱思淫欲,你就是这种人,自己的尿自己拿去洗澡吧!哼!” 苏若瑶把杯子放在桌上,就不理他了。 程延仲被倒了一头的尿,那叫一个爽啊。 他嗅嗅自己的衣服,也都是尿嗖味,算了吧,自找的,该。 可是若瑶呢,她这是生气了。 我怎么说她有色心呢? 明明就是我自己啊。 苏若瑶坐在地上气鼓鼓地摸着自己的脸:“全是唇彩,像血一样难看,还摸了你的尿,不知会不会有毒。要是真有毒,变丑了就真难看了。” 程延仲这下也开心了,他爬过去,坐在她身边,笑看她:“不是要毁容吗?其实还是担心自己变丑了。” “走开,你不怕我起色心吗?” 苏若瑶吼人了,吼人了,也是翘起嘴儿,不容侵犯的。 程延仲第一次看到她吼人,还是面目全非的样子,好笑极了,就听她的:“好,我走开,不过,若瑶,你脸上的那些什么唇彩要擦干净啊。我再去泡一壶茶给你擦。” 苏若瑶也想弄干净,否则就不敢出这办公室了。 她也怪自己糊涂,怎么傻到来找程延仲玩毁容呢? 看他,还弄了一杯尿,天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不一会,程延仲已提着一壶茶来了,开心地对苏若瑶:“若瑶,我把办公室所有的茶叶都泡了,这是一壶浓茶,可以擦掉你脸上的什么彩了。” 苏若瑶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闻了闻,不敢去擦。 程延仲知道她在担心,就拿出一只碗,倒了一碗喝了下去,爽快说着:“不是尿,事浓茶,温的,也不烫了,放心擦脸吧。” “嗯,谢谢。” 苏若瑶才消点气了,但可没忘对他怪怪的眼神。 擦脸了,程延仲看着她,擦地也差不多干净了,就放下心来:“好了,若瑶,去洗手间照照镜子,脸上干净了。” 苏若瑶“嗯” 地点点头,去办公室里侧的洗手间照一照,真的干净了。 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去了。 走出洗手间,她恢复了冰美人的脸,就傲着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要离开。 程延仲怕她还不开心,就想多说几句大道理,可是赶上苏若瑶时,她眼里是泪光点点的。 “若瑶怎么还不开心呢?” 程延仲心又提起来。 苏若瑶是开心地落泪,如太阳雨一样:“没事。” 她静静地离开办公室,快乐地。 回到宿舍,她重新洗澡了,洗掉身上的尿,但是,洗不掉那点开心:程延仲真笨,今天被我的小伎俩给骗了,还亲我那满是唇彩的脸。 当时他肯定以为是血,他还敢亲。 不想了,真是羞。 苏若瑶跑到床上,蒙着头,怕别人看到她笑地甜蜜的样子,会说自己在发春。 可是宿舍也只有她一人,她还是羞着了:程延仲,你被自己的尿尿了一身,活该,谁让你这么坏啊。 程延仲驱车回到家,一边哼着歌,一边洗澡:今天被自己的尿从头淋到脚,还那么开心,开心什么啊? 要不明天再来一下? 不过就是不要让若瑶那么伤心了。 这丫头,刚才还是笑着哭的,是感动地开心吧? 怎么就感动了啊? 感情真丰富。 洗完澡,程延仲舒爽地往床上一铺,侧脸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笑:“若瑶,后天就会有开心的事了,看你到时怎么个害羞,可别躲起来啊。我准备了很久的。” 他愉快中睡着,迎来了第二天,依然是寒风,但他心情格外好:若瑶,我来也,程延仲来也。 感觉自己像个初恋的男孩,有意思。 不过今天跟苏若瑶“不经意” 见面的时候,苏若瑶对他是悄悄话,咬牙说着“讨厌” ,只是她不会藏住心意,心里的开心流露无遗。 程延仲也就放心了:若瑶很开心,事昨晚很有趣吧? 也是啊,我想都想不到会被自己的尿给泼了一身,这世上,也只有若瑶做得到了。 苏若瑶今天工作表现依然出色,并且在出色之上加了一层:发自心底的快乐。 还有让她更快乐的事:孤儿院院长的来电。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七章 含蓄的表白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过来电是冬瓜的声音,还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苏若瑶女士,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房已全部落成并装修,所有人都已入住新房。品书网 www.voDtw.com经选定,明日是吉日,特邀请你来参与小蝌蚪孤儿院新住房的剪彩仪式和庆祝活动。请帖随后送到。” 说完,冬瓜立刻挂了手机,旁边的程延仲对他束起大拇指:“冬瓜有进步,这次可以不用我举纸板了。” “那虎式坦克,呵呵……” 冬瓜的小脸露出邪邪的笑。 程延仲已准备好了。 苏若瑶那边是开心又怀疑:孤儿院的新房建成了,孩子们有新房住了,太好了。 但她扬起的眼梢又垂下:这是冬瓜偷了院长的手机打电话,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怀疑中,苏若瑶遇到了快递小哥:“苏若瑶小姐,快递,请签收。” “哦,好的。” 苏若瑶签收时,多看了快递小哥一眼,问道:“我觉得你很眼熟。” 快递小哥秘密一笑“嘿嘿” ,撕下回单,离开。 苏若瑶看看这次的快递,像是一份合同,打开一看,是一就红色请帖。 她真的信了,请帖上是打印的,日期地点都清清楚楚,不像是冬瓜在开玩笑。 所以明天就是孤儿院落成仪式,必须去参加,现在要做的:赶快去请假吧。 次日,苏若瑶梳了一头高高的马尾,特别显得青春活力,披上红色风衣,喜庆,还有黑色长靴,那是她照着魏嘉颖的样子买的,穿着显洋气。 再配上她一直未换的黑色小包,那就齐全了。 出门一看,冬日的阳光照的好舒服,果然是个吉日啊,冬瓜这小家伙说地没错。 苏若瑶兴奋地往她家里奔,但想到院长,那愁又来了。 就这般一会喜一会愁地回到她新的小蝌蚪孤儿院。 在门口,看到孤儿院的外面已不是老旧的砖瓦了,都是草绿的墙面砖呢。 而且整个孤儿院呈弯月形,就像她在视频中看到的那样,设计地真好看。 苏若瑶心里有点失落地去敲门,原本以为会被挡在外面,但是丝瓜在守着门,甜甜地说着:“若瑶姐姐,我等了你好久呢,快跟我进来吧。” 丝瓜牵着苏若瑶的手,另一手摸着口袋里的粉红风铃,嘻嘻地笑着:程叔叔,其实你不送我风铃,我也会去牵若瑶姐姐进来的。 程叔叔,你真笨。 苏若瑶跟着丝瓜进来了,让丝瓜带自己去找院长,只见院长今日也是红色棉袄打底的,头发盘地特别高,一脸的笑,脸上褶子都起来了。 苏若瑶看了也高兴,就跑到院子面前,欣喜地说:“院长,谢谢你请我来,也谢谢你以前送我的快递。你原谅我曾犯下的错误了?” 院长的乐笑全部收起,脸上褶子消减了,脸平了些,却是冰冷的:“我没有请你来,也没有送你快递,你要想来参加今天的庆祝会,就别给我惹事!” 脸皮薄的苏若瑶听到这样的话是会马上跑的,但是对于院长,她在这个时代的亲娘,她无怨地接受了她的批评,只是苏若瑶也奇怪:院长,除了你,谁还会那么细心地送我快递啊? 那么多的好吃的,还有冬瓜的视频。 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苏若瑶是有喜有愁地坐在了观众席上。 所谓的观众席,就是新建筑前面的一排排塑料凳。 而演讲台,就是新建筑的大门前。 所有的庆祝都是从简的。 比如主持人,没有去请专业的,而是常跟苏若瑶视频演说的冬瓜,他是程延仲选出来的。 现在是剪彩仪式,冬瓜拿着话筒,像模像样地主持着:“现在我们小蝌蚪孤儿院落成,今日剪彩,有情院长和无偿资助我们的程延仲先生上场,大家欢迎!” 台下的观众,热烈鼓掌,也就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个个笑地如春般灿烂。 倒是苏若瑶,有点勉强地笑着:不知这里有没有我的住房啊? 我情愿每天奔走在孤儿院和公司之间。 我离不开这里啊。 台上,在一片热闹中,丝瓜,香瓜,甜瓜三个小女孩各举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朵大红牡丹,三朵大红牡丹是红绸缎连着的。 程延仲和院长各拿一把剪刀,在冬瓜的欢笑声“剪彩开始” ,剪彩就成功了。 孩子们也不知道剪彩事什么意思,反就是开心的意思吧,又是一番鼓掌。 冬瓜站在演讲台上,拿着话筒,开始报幕:“剪彩结束,下面是我们的庆祝活动,首先请欣赏……” 庆祝活动很精彩,主要是孩子们自己的,有独唱,双人唱,伴唱,合唱,还有魔术表演,篮球秀,武术表演。 苏若瑶对孩子们的表演看得很尽兴,她的童心还未消除呢。 院长也上台了,唱的是老年代的歌曲《红花颂》,虽然孩子们不喜欢听,但还是礼貌地鼓掌了。 接下来还有程延仲的独唱,事流行歌曲《爱你到天涯海角》,只是这位平时说话铿锵有力的男人,实在没有音乐天分,不但嗓子不好,像是哑了,而且连调都对不上,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可他就是那么自信,还一个劲地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演唱。 孩子们以为他在搞笑呢,就都欢起来:“程叔叔唱地好难听!” 苏若瑶撩了他一眼,不屑道:“不会唱就不要勉强啊,丢人丢到我孤儿院了。” 可程延仲脸皮也厚,硬是把这首长达七分钟的歌给唱完了,还不时地朝苏若瑶抛媚眼,但这媚眼在苏若瑶看来,又是一顿骂:“程延仲,你眼睛进沙子了啊?” 终于结束了程延仲的狼吼折磨,冬瓜上台宣布:“下面是我们的压轴戏,由我们小蝌蚪孤儿院集体表演的舞曲《小蝌蚪找妈妈》,请大家欣赏。” 孩子们都来到了广场跳舞,台下的观众就是院长,苏若瑶,程延仲三人了。 孩子们有戴着纸质的头盔,有蝌蚪,有青蛙。 台下三位观众看得各怀心事。 程延仲期待着最后一幕的出现。 苏若瑶希望表演快点结束,就不要这么尴尬地跟程延仲坐在一起了。 院长呢,看了这两年轻人,心里自有她的想法。 程延仲对这压轴戏特别在乎,不断地鼓掌叫好,声如洪钟的声音比刚才狼吼的唱歌好听多了。 只是让苏若瑶感到奇怪:程延仲你这么叫好什么啊? 你真喜欢孩子们的舞蹈? 程延仲就真的叫好到了舞蹈最后一刻,孩子们摆出了谢幕的造型,男孩子站左边,女孩子站右边,中间是一个心形,由男孩女孩间隔围成的心形。 左边的男孩子摆出的事字母YJH,右边女孩子摆出的事字母RZY,这几个字母也很简单,合在一起是YJH心RZY。 孩子们一直摆着这个姿势不动,等着什么。 程延仲也在焦急地等着什么,看着苏若瑶,她有点迷惑,却很开心:“你们这是什么姿势啊?我看不懂,不过我喜欢。” 哦,天哪! 程延仲简直晕了,往塑料椅上一靠:若瑶,你怎么这么偏科? 看不出这是我们来那个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吗? 不过他相信苏若瑶是真的不懂,因为如果她懂得话,会立刻害羞地跑了。 可现在她笑得开心着呢。 于是程延仲使出他的暗示,向孩子们做了个心形的手势,于是孩子们齐声喊:“若瑶姐姐快过来。” 苏若瑶没想到会有这样高的待遇,一定是院长暗中安排的。 她就乐地跑了过去,那个心形的底端露出一个缝隙,欢迎她进来的。 苏若瑶也就会意地进去了。 她想着是不是该跳个舞呢? 可是今天穿的风衣长靴,不方便跳舞啊。 苏若瑶还没想好呢,就听孩子们又兴奋地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于是那心形又开了一道缝,让程延仲进来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就这样被围绕在孩子们的心形中了。 她微微张嘴,环顾四周,不知所措,要离开。 但孩子们已手牵手了,不再给她缝隙离开,还有声音不断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苏若瑶觉得这是程延仲在搞鬼,就怒着对他轻声道:“你在干什么?” “若瑶,” 程延仲感觉自己呼吸频率快了,因为这是在当众表白,他今日是西装里面一件大红衬衣,也是喜庆的,走到苏若瑶面前,苏若瑶不好后退,就姑且听他说:“你休假那十天,所有的快递都是我送的,还有孩子们的视频,都是我教他们的。他们都被我收买了,现在你逃不走了。” “那你想干什么?” 苏若瑶谨慎起来,也害羞了,她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程延仲有肌肤之亲。 程延仲进一步握住了她双臂,感觉她在发抖,就放松了些:“我喜欢你啊,你还不明白吗?你听,孩子们都让我勇敢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对吗?” 程延仲搂住了她的腰,孩子们还在欢呼地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苏若瑶不喜欢这样,但不能在这喜庆的日子让孩子们扫兴,就抓紧程延仲的手臂,暂且妥协地说着:“不要这样,他们都是孩子,看到这样会对他们影响不好的。我们牵手转个圈吧。”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八章 他的初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听了虽有点失望,但终归是赢得了美人心了,就拨浪鼓似的点头:“若瑶说地对,我们就转个圈吧。品书网 www.vodtw.com” 于是,两人就牵着对方的手,开始转圈,奔跳着。 程延仲笑得面如春风,苏若瑶却是勉力笑着,还不时看看周围,孩子们都不摆造型了,把他们两个围起来了。 “程董,这是你安排的吗?别再这样了,让孩子们知道这些不好。” 苏若瑶担心着孩子们:“我怕他们变坏。” 程延仲也就发出指令:“今天的庆祝圆满结束!” 他松开苏若瑶的手,矮下身子,孩子们两个两个地过来,分别在他左脸右脸亲一下,一个说:“程叔叔真棒。” 一个说:“程叔叔加油。” 程延仲乐不可支了,等到孩子们亲完了,他都蹲地腰酸背痛了,还在乐着向苏若瑶炫耀:“知道他们在跟我说加油什么,真棒什么吗?” “不知道。” 苏若瑶眼睛看向别处,溜了。 好不容易等到逃的机会,当然要跑。 可是小蝌蚪孤儿院的人都是程延仲的人啊,苏若瑶想要逃出孤儿院事不可能。 孩子们牵着手跟她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苏若瑶只有往后院跑了,但那就是程延仲最好表白的地方了:空无一人,想说什么就什么。 苏若瑶算是笼中之鸟了,只有提着包,在后院散步的份了,还要时刻提防像跟屁虫一样的程延仲。 她期待他的爱意,可是她总是犹豫着,不敢接受,所以就欣赏这后院的风景吧。 这里种了香樟,柏树,剑兰等阔叶且不落叶树,可以遮风蔽日,也省去了员工打扫的麻烦。 想的很周到。 还有树下的许多灌木,在冬季也是葱绿的,应该也是常青类的。 不知这是不是程延仲特意设计的,这样的寓意很好。 还有花,没有名贵的花,这也对,名贵的花娇贵,难养活。 苏若瑶在灌木丛旁边仔细训着,却也看到了一株铃兰,她欣喜地蹲下去看:铃兰现在还未开花,但看这叶子绿绿的,将来开花了一定很好看。 她就在铃兰旁边坐下了,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株难养活的兰花,她不想问,也不必问,有就有吧,没有就没有。 程延仲很想告诉她:那日你没有告诉冬瓜你喜欢什么花,我就从你的丝绢上看出两朵花,别人说是铃兰,我就让花匠种了这个。 程延仲也坐下了,在她身边的树下,他没有强行说什么,只是看她不再逃跑的样子,看她红润白皙的脸上微笑,映衬着冬日的阳光,想着她的心情,问道:“若瑶,你喜欢这个新建的孤儿院吗?” “谢谢你,程董。” 她甜美的笑着,细密的睫毛扬起。 可是这句“程董” 让程延仲感觉生疏了很多,程延仲想让她一点点地接受,他不想再等,他怕她被人拐走,于是他再问,慎重地:“若瑶,我们两个很熟了、、、” “程董,我有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吗?” 苏若瑶靠着树,仰望着头上的不落叶。 程延仲有点儿急了:“你问吧。” “人才最优化和职场空降兵事什么意思啊?” 苏若瑶也不是很认真,就那么随意地,坐在程延仲身旁。 程延仲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合现在的浪漫气氛,就简单回答:“人事管理的词语,你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魏嘉颖肯定可以一口气解释出的。她可爱,有人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跟很多人聊得来,一定会是个管理人才吧?” 苏若瑶闭上眼睛,头顶树叶间隙透过的阳光碎碎细细地洒落在她白嫩的脸上,金光闪闪。 程延仲痴痴地看着,笑着:“可能是吧。” “程董,增值税和返还税是指什么啊?要怎么计算呢?” 闭着眼的苏若瑶还问着这煞风景的问题,她就是想煞风景,煞掉程延仲心中的风景。 程延仲无心回答,就敷衍道:“那是财务上的,说起来也挺复杂,要计算的话,你可能不会。若瑶,我想、、、” “韩文菁一定懂,她那么精明能干,一定会知道这样开源节流,获得最大的利润,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 苏若瑶说着那令人讨厌的人,却是在违心的夸奖。 程延仲想对她说今日的重点,现在都急地坐起来了:“若瑶,不要说别人好吗?你不明白我今天为你所做的吗?我本想、、、” 他的话再次被苏若瑶打断:“韩文菁,魏嘉颖都是人才,程董,令尊为你挑选的结婚人选都不错,你为什么还要让父亲等呢?你这个年龄,该有妻子孩子了。” 苏若瑶想到五百年前:程董,在古代,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个十五岁的儿子了。 闭着眼的苏若瑶感觉自己被拉着起来了,睁开眼一看:程延仲心思凝重地看着自己。 “跟我去个地方吧。我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未结婚。” 程延仲脸色苦痛,转身拉着苏若瑶就走。 苏若瑶脚步慢了,她迟疑地看着他,感觉他突然变很奇怪了:刚才庆祝会上那么嚎叫着,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不敢吗?你要是相信我是君子,那就跟我去一趟。如果不信,那也无所谓,从此我不再骚扰你。但是我不会因这个人原因而辞退你,你依然可在启辰公司上班。” 程延仲向她说着,字字不颤,一点不假。 苏若瑶不能让程延仲这么不理自己,否则将来还如何找到第二十五代孙啊? 所以,不管了恶,跟他去。 “好,我跟你走。” 苏若瑶就与他拉手,进入了汽车。 苏若瑶坐在副座,程延仲想要来给她系好安全带,可是苏若瑶已自己记好了。 程延仲迟钝了一下,开车启程了。 开始,在这车水马龙的路上拥堵着,车里气氛有点闷。 程延仲又不想打开车窗,因为外面的空气不好。 苏若瑶想打破这无聊的气氛,就问他:“程董,我们去哪里啊?” “先不说吧。” 程延仲真的是很累,很心沉,痛苦,话也少了。 苏若瑶也不问什么了,就看看他的侧脸:程延仲,你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在痛苦什么啊? 你是不懂穷人的苦啊,强说愁。 车行驶到了五环之外,车辆高楼越来越少,但是空气好了些。 程延仲打开了车窗,苏若瑶伸手去抚摸新鲜空气,觉得舒畅了些,但很冷,又缩手回来了。 过了国道,路面开始陡峭些了,但外面多了些树木芦苇。 苏若瑶很久没有看到这乡野风光了,很是开心:“程董,我们是去旅游吗?可是这冬天的,乡下很冷。” “若瑶你不怕我突然变成野狼吗?” 程延仲沉默中开了句玩笑。 苏若瑶靠着车窗,悠悠地观赏着外面:“我觉得程董是好人,否则,我早惨死了。” 她陷入回忆中,回忆着与程延仲相遇的一路。 程延仲就笑了一下,不再笑了。 在去目的地的路上,苏若瑶坐地一点也不稳当,头被撞了好几下,心想:还不如坐马车舒服。 总算到了目的地了,下车。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应该也是常青树居多吧。 可是这里是哪里呢? 满地都是黄了的王昔蕊,什么人也没有,程延仲该不会想在这里说些什么吧? 苏若瑶又犯难了:怎么拒绝他,又怎么让他继续和自己保持联系呢? “若瑶,这里是我初恋女友的墓地。” 程延仲眼神呆呆地望着一坟墓,一语惊人。 苏若瑶也才知道他有初恋女友,而且,看他这么伤心,那不是一般的恋情吧? “你很思念她,现在仍然是?” 苏若瑶揣摩着他的心思:“她叫什么名字?是一个怎样的人?” 程延仲似乎是哭过很多次,现在连眼泪也无了,只剩下悲哀的声音:“王昔蕊,她就叫王昔蕊,是历史系的博士生,十年前我和她一起在连城大学一同任教,她是历史老师,我是物理老师。我们就那么相爱了。她和你一样,喜爱国学和历史,和你一样高挑。” “所以你觉得我很像她?” 苏若瑶就这么怀疑:你是把我当王昔蕊的替代品吗? 程延仲转向苏若瑶,摇头:“不,她没有你漂亮,她很活跃积极向上,充满信心,总是给人喜悦。她还练习中国武术,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你们性格完全不同。” “哦,事这样。” 苏若瑶又有点失望:“王昔蕊,很趣味的名字,一听就难忘。可为什么她走了?为什么你们没有结婚呢?” “六年前,现在应该说七年前了,蕊蕊出车祸,就这么去了,那时我和她还没有结婚。” 程延仲说道这里,还是忍不住落泪了:“我当时就想跟着去了,甚至想办一个冥婚,可是我、、、” 苏若瑶去扶着他,宽慰道:“程董,别这样了,王昔蕊在这里会听到你对她的一片深情的,真的。别哭了,我们去给王昔蕊上坟吧。” 可是什么也没有带啊,苏若瑶就转身对程延仲说:“没有冥币,也没有菊花,我去和王昔蕊说说话,告诉她你还爱着她。” 本书来自 第三十九章 前世今生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去吧。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程延仲一下子就瘫坐在一石头上,心里混乱:因为回忆到了初恋而痛苦不堪,难受不已,因为要让若瑶知道这一切。 他想的很彻底明白清楚:若瑶,我既然要向你表白求婚,那么就要让你知道王昔蕊的存在过。 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苏若瑶已走到墓碑前,看到这坟墓周围长满了杂草,而坟墓上却很干净,看来是程延仲常来这里,为王昔蕊扫墓。 他是个痴情的男人,对初恋念念不忘,以至于现在都未婚,可他也好可怜啊,痴情人总是可怜的。 苏若瑶回头看着他,平日里的阔步昂扬,现在却是个驼背哭泣的男人。 苏若瑶不禁也想哭了:“王昔蕊,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此生与程延仲这一相恋,他念你那么久,你值得了。” 说着,苏若瑶就真的哭了,摸着墓碑上的字,是繁体的:爱妻王昔蕊之墓,夫程延仲立。 还有日期,奇怪,这日期,苏若瑶愣住了:这是七年前的四月初三,那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日子。 为什么王昔蕊会死在那天呢?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苏若瑶的胡思乱想让她联想到:程延仲在太极镜中有反应,证明他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那么王昔蕊是程延仲的未婚妻,会不会也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系呢? 不想了,立刻从小包里拿出太极镜,对着墓碑照了起来。 苏若瑶心里在咚咚地跳,不知为何会跳地这么厉害,像是要跳出来了。 太极镜上有反应,先是一团模糊,然后渐渐地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清晰了,竟然是,是苏若瑶自己! 她的心跳动地越发厉害:难道王昔蕊与我长相酷似? 可程延仲没有说啊! 再看太极镜,上面的人影消失,再是一团模糊,模糊变清晰,出现一个女性的样貌,微笑着,对着苏若瑶微笑。 逐渐又消失了。 跪着的苏若瑶一下崩坐在地上,靠着墓碑,想着清风道长所说:太极镜是第二十五代孙的,可以照出任何与他有关人的前世今世。 那么刚才里面的影像就是说:王昔蕊是我的今世身,那么我和王昔蕊就是同一人的前世今生了? 难怪王昔蕊会在我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天死去,因为同一时间,不容一人的两辈子。 所以,是我害死了王昔蕊。 苏若瑶朝着墓碑撞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再看看那还在石头上埋头思念的程延仲,苏若瑶不禁感慨:这个男人,就是我这辈子的丈夫? 原来如此啊。 我来到这时代,就是害死王昔蕊,然后做程延仲的妻子? 那我如何对得起王昔蕊? 苏若瑶涕泪直流,撞地更狠了,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把自己头也撞晕了。 听到声音的程延仲过来,不明就里的他不知道苏若瑶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就拉着她:“若瑶,你是来跟蕊蕊说话的,怎么在这里哭?还撞头,都撞出包了。” “让我撞死在王昔蕊面前吧!” 苏若瑶悲痛欲绝,忘了自己的使命。 程延仲抱着她,拖着走,离开墓地,还听到苏若瑶只喊:“我要撞死在王昔蕊面前!” “若瑶你疯了!” 程延仲拍着她脑袋。 “是的我疯了。” 她哭得没力气了,因为太伤心,哭得气息都传不过来。 一向气息稳重的她都不知自己会这么伤心,哭得快要断气了。 躺在沙发上的她,稳定了气息后,也稳定了情绪,没有力气地问道:“这是哪里啊?” “我和蕊蕊在连城大学做老师的时候,蕊蕊说想在乡下盖一栋房子,于是就有了这栋房子了。” 程延仲看着这房子里面,寻着他的回忆:“这里有我和蕊蕊的美好回忆。” “虽有美好回忆,可终究还是耐不过寂寞,想别的女人了,还把她带到初恋的住所来。我,就是那个可耻的女人吗?” 苏若瑶嘲讽着自己。 苏若瑶不想抢了王昔蕊的男人,她固执地希望程延仲一生一世思念着王昔蕊。 程延仲解释说:“不是的,若瑶,你不是可耻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程先生,少爷马上回来了,今天要给做什么特别的菜吗?” 保姆来问了。 程延仲吹着手摆摆道:“就按平常的。” 少爷? 那就是程延仲的儿子? 苏若瑶一下精神蹦起,她坚持着坐起来,开始呼吸困难了,铮铮地看着程延仲:“你有个孩子?” “是的,那是我和蕊蕊的儿子,今年八岁了,那时蕊蕊生下儿子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住了两年。” 程延仲未说完,泣不成声。 苏若瑶质问他:“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生了儿子,两年后意外身亡了?为什么没有成亲啊?” “我爸爸嫌弃蕊蕊家穷,与我不是门当户对,就一直不同意,后来佳豪出生,我爸爸才松口了,但也不表态。佳豪两岁了,会喊爸爸妈妈爷爷了,我爸爸才同意我和蕊蕊结婚,可蕊蕊没有等到那一天。” 程延仲瘫靠在沙发上:“我想跟着蕊蕊去,想举办冥婚,但是为了佳豪,我没有这么做,也没有再婚,就是要把我和蕊蕊共同的孩子养大成人。让她泉下有知,开心着。” 苏若瑶也已是梨花春雨了,哭得口齿不清了:“佳豪呢?他平时会不会要娘啊?孤儿院的孩子都喊着娘,不喊爸爸。” “是的,蕊蕊离开时,佳豪才两岁,佳豪都不记得他母亲的模样,只有去看照片。” 程延仲坐着弯下腰,双手撑着额头,剜心般地摇头:“可怜的蕊蕊,就这么留下佳豪离开。佳豪常抱怨人家有妈妈,他没有。” 苏若瑶陷入了含泪的深思:王昔蕊就是我的今世身,那程延仲就是我今世的夫君,而程佳豪就是我的儿子了? 我有个儿子,怎么才知道? “佳豪今天会回来吃中饭吗?” 苏若瑶也哭着,有点“哇哇” 的,想着自己的儿子。 程延仲以为她被自己的爱情家庭所感动,就安慰她:“若瑶你别哭,今天佳豪他们学校下午放假,他很快就回来了。你跟他一样,还是个孩子。” 苏若瑶这下就停不住自己的脚步了,从沙发上跳下就站在了院子口,在那里等。 程延仲跟着出来,拉着苏若瑶的手:“进去吧,外面冷,风大。” 农村确实比城区冷,尽管今天天晴,但还是风大风寒,眼泪被吹干了,眼睛被吹地刺痛,时而睁不开眼。 可苏若瑶就是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望穿秋水地看着回来的路。 程延仲的手被她一次次地打下来。 程延仲也呆了:若瑶怎么痴成这样? 是在意我有初恋和儿子吗? 可是若瑶,你在等待佳豪回来。 他不说了,就陪她一起等。 苏若瑶被风吹地手脚冰凉,但却充满希望地问了句:“佳豪,这名字好听,顺口,喜气。” “本来我觉得蕊蕊是历史老师,取名字更有深意,但她一定要我来取,可我也不懂什么字义,就取了这个挺俗的名字,可能重名的很多吧。” 程延仲说着,叹着。 苏若瑶却固执地,吹着冻僵的手:“佳豪这个名字就是好听。” 程延仲争不过她,就由着她说吧,只是现在,他很在意若瑶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今天两人都哭了一场,等下还怎么向若瑶求婚呢? 想着盼着,远处有一个矮小的身材走来,边走边踢球。 苏若瑶眼里已模糊,问程延仲:“那是佳豪吗?” “是的,他又踢球了,肯定弄得一身脏。” 程延仲嘴里批评着,却是心爱的批评。 苏若瑶却说他:“小男孩是在泥巴里长大的,有什么不对啊?” “也是啊。” 程延仲附和着她的话,不知她为什么那么护着佳豪。 走近了,苏若瑶才摸干眼泪,看清楚她今生儿子的样子,棉袄棉裤棉鞋,都是粗麻的,一点不是有钱人家孩子的打扮,头上带着个毛线帽子挡风的,两边吹着两个小球。 再看看脸,活脱脱一个小程延仲,苏若瑶不禁捂住了欲哭的鼻子:“他真像你,但是好可爱。” 忍住不哭,因为很开心。 程延仲这下也有了点笑:“嗯是的,从前蕊蕊也这么说。” 佳豪似乎是很久没有看到父亲了,一看到程延仲就把足球踢过来,程延仲接住,把球踢到一旁,张开双手。 佳豪眼睛澄清明亮地飞奔过来,蹦迪一下就跳了起来,扑在程延仲怀中,明净的童音喜悦地喊着:“爸爸,你有两个礼拜没有来看我了,我都记着呢。” “好,爸爸知错了,” 程延仲抱着儿子,拍拍他的背,放下他来:“佳豪,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你看。” 佳豪忽闪着澄亮的大眼睛看着苏若瑶,思索着,然后眼珠儿一转,童稚的声音响彻院子:“阿姨姐姐好。” “佳豪,你好。” 苏若瑶高兴地点头,本有一大堆的话,却一时说不出来。 程延仲则问着佳豪:“阿姨就阿姨,姐姐就是姐姐,为什么喊‘阿姨姐姐’?” 本书来自 第四十章 第二十五代孙 - 沉鱼泪 - 乐晨夕 “因为她像我的老师那样年轻啊,喊阿姨就好像太老,喊姐姐又觉得太年轻,所以喊阿姨姐姐最合适不过了。品书网 WwW.voDtw.cOm” 佳豪说地一套一套的,开心着呢。 程延仲拍拍他的屁股:“快去把手洗干净。” “佳豪。” 苏若瑶低声地喊着,眼神动也不动地在他身上。 程延仲回头看苏若瑶:那么深情,疼爱地看着佳豪,这是她对孤儿院孩子的感情爆发吗? 佳豪洗手出来,就在客厅里听程延仲训话,就是什么“语文怎么样,会背几首诗” “数学怎么样,学了代数没” “英语怎么样,说几句听听” 。 每问一句,佳豪都有点不开心,瞥他一眼“嗯” 一下“差不多” ,程延仲就假装生气地板着脸:“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就是及格万岁啊?每天就想着踢球了?” 佳豪也不怕被训,就翻翻白眼,跟程延仲犟着:“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吗?” 佳豪得意地仰着头,摇头晃脑地念着,粗着嗓子,装出先生的说教声:“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说不出一句成语,倒是学了这些歪门邪道了?” 程延仲说着就要动手了。 苏若瑶心急了,佳豪却也机灵,赶紧跑到了苏若瑶身边,与这个“阿姨姐姐” 坐在一起,父亲也不好打他。 他双手勾着嘴,朝程延仲做了个鬼脸:“气死你。” 程延仲把脸偏向一边,是又气又好笑:“等下再收拾你。” 苏若瑶这边呢,她那么深情地看着佳豪,佳豪也喜欢她的宁静恬淡,不像那些唧唧歪歪的多嘴多舌的女人。 “阿姨姐姐,你真漂亮,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 佳豪仔细端详着苏若瑶,正着头,侧着头,歪着头,看了又看。 程延仲就说他了:“臭小子,你在学校也这么哄骗女孩子吗?” “没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去骗那些小女生啊?太丢人了。” 佳豪拍拍胸膛,饶有志气地昂头。 程延仲与儿子斗嘴了:“哟,才多高啊,还大男人呢。不嫌丢人啊?” 不过这时佳豪没有兴趣跟父亲斗嘴了,因为苏若瑶跟他说话了,她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他,话里也是绵绵的母爱:“佳豪,阿姨今天来的匆忙,所以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不过让我看看小包里。” 苏若瑶开始翻包包了。 她很紧张,紧张自己包里没有什么能让佳豪开心的礼物,但是佳豪的一句话让她完全舒畅了:“阿姨姐姐就是我家今日的礼物啊。阿姨姐姐,我喜欢听你说话,比我爸爸说话好听。” 苏若瑶几乎就要感动地潸然了,但在孩子面前,她再次忍住,不停地从包包里翻东西,可是也没什么,就是手机,保湿霜,记录本,笔,糖果。 糖果本是用来给孤儿院的孩子的,可是作为送给儿子的礼物,那就显寒酸了。 苏若瑶有点气馁,却见佳豪豪气地看着太极镜,拿起来左看右看的,问着苏若瑶:“阿姨姐姐的镜子也好看,是镶金镀银的,而且握在手里一点不觉得冰凉,好像和我的身上一样暖和。” 苏若瑶奇快:佳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以前我握着太极镜的手柄时,总是觉得很冰冷,像是冰块一样,要不就是火辣地像辣椒。 为什么佳豪会有融为一体的感觉? “让我照照我这个大帅哥吧。” 佳豪朝苏若瑶眨个眼,再朝程延仲嘟嘴“哼” 。 程延仲也笑地拉长了音调:“真是丑人不自知啊。” 管他呢,佳豪就喜欢这个镜子,开始照了起来,一会他欢呼着,拉着苏若瑶的手:“阿姨姐姐,这个镜子真有趣,不但能照出我的样子,还在镜子周围有个五色圈圈围着我,很神奇呢。” 啊? 会是这样? 苏若瑶与佳豪相对看着,看到的是太极镜的背面,确实如佳豪所说:不但出现了佳豪的样子,还有五色圈,青赤黄白黑,就是“太极相生圈” ,木火相生,火土相生,土金相生,金水相生,水木相生,闪亮地出现在太极镜的边端,从未如此明亮过。 苏若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崩,她捂着嘴要哭了:程延仲的儿子佳豪就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就是清风道长让我寻找的人,也是我今生的儿子,他是改变程家命运,推翻程家魔咒的人。 但是他有一大劫,必须由我来帮他阻挡。 程延仲看到那太极镜,就说了:“那不是若瑶一直玩的镜子吗?我早就见过。” 但此时,苏若瑶已不听程延仲的话了,她一心在佳豪身上了,流着泪看他:原来你就在我身边,兜兜转转的,终于找到你了,程将军的后代,也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佳豪,娘找的你好苦啊。 佳豪对着太极镜做出各种表情,喜欢着呢,特别是那五色圈,而且他握着太极镜的手也不愿松开了,感觉那已连接了他的身体,而且很温暖。 他想要这太极镜,却又不好开口,放下太极镜时,见苏若瑶流着泪的样子,就赶紧说道:“阿姨姐姐,你怎么哭了?我把镜子还你,你别哭了。” 苏若瑶是喜极而泣啊,她愉快地眯起桃花眼,而后睁开,轻抚着佳豪的脑袋:“阿姨不是舍不得这镜子。佳豪,你喜欢这镜子,阿姨就送给你。你记住了,这叫太极镜,是专属你一个人的。” 佳豪欢呼雀跃起来:“谢谢阿姨姐姐,你真好,我一定好好保存着太极镜。” 说着就抱着苏若瑶笑着喊。 “佳豪,你注意点形象。” 程延仲提醒儿子,但佳豪也没怎么听他的话了,不过程延仲见若瑶对佳豪这么好,心里有了一丝希望:若瑶,我会让佳豪称你为妈妈。 不用程延仲费心了,苏若瑶已动情地抚着佳豪的脸:“我知道你想念母亲,我来做你的娘好吗?” 首先是程延仲一震,仔细看着苏若瑶:没有听错吧? 佳豪这时有点犹豫了,也稍微撅了一下眉头:“我想念妈妈,但是只能看照片。” 苏若瑶替他抹掉眼泪,温煦的母爱暖和着儿子的心:“以后让我来做你的娘,你就不会那么伤心地回忆了。” 或许是苏若瑶软和的手让佳豪感到一点不同于父亲的爱,佳豪就给苏若瑶提出一个条件:“我只记得我妈妈给我做的籼米羹和糯米羹,你会做吗?” 苏若瑶轻许一笑:“佳豪你喜欢的籼米糯米羹是甜的酸的还是咸的,喜欢加枣泥,绿豆粉,还是荸荠泥,还是艾草啊?” “你都会做吗?” 佳豪眼里闪着泪光了。 苏若瑶含笑点头:“现在就去给你做。” “真的?” 佳豪也不管父亲一个人了,他跟着苏若瑶去厨房了,走了几步,不忘把太极镜收起来,放在书包里。 剩下程延仲一人坐在客厅里,他懵了让,傻了,看着对面的沙发,想着刚才若瑶和佳豪的对话,还有他们的一见如故。 程延仲顿时喜从中来,“腾” 地站起来:若瑶和佳豪相处地很好,她要做佳豪的妈妈,那是不是、、、程延仲来到厨房,见保姆在做饭,苏若瑶在和糯米粉,佳豪在帮着,还挺有男子汉气概的:“阿姨姐姐,你力气小,让我来或糯米粉吧。” “那你要把手洗干净哦。” 苏若瑶爱怜地笑着,兰花指轻点佳豪的眉心。 佳豪干活也卖力。 苏若瑶就去找食材,但现在是冬天,能找到的就是冰箱里的红枣,绿豆粉。 “佳豪,我们只能做红枣和绿豆糯米团了。” 苏若瑶有点可惜:“但是酸甜咸的都有。” 佳豪不是很在意:“没关系,我们明年再做其他味道的。” 苏若瑶看着这辛勤懂事的儿子,心里是舒畅上云霄:儿子,娘没想到你这么懂事,可惜娘没有早些找到你。 “阿姨姐姐,这米粉团揉好了,然后要怎么做啊?” 佳豪摸一摸脸,略黑的脸蛋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白色米粉了。 苏若瑶看着不禁好笑:“佳豪,休息一下,看阿姨来做米粉团吧。” 苏若瑶开始捏出一点米粉,揉成一个圆的,扁的,大的,小的,各种样子的米粉团。 佳豪也是好奇心来了,跟着苏若瑶一起揉面粉团,然后放在锅里蒸。 现在就等着面粉团熟了,苏若瑶看佳豪脸上都是面粉点点的,就带他去卫生间,问他洗脸巾是哪块。 自立自主的佳豪想要自己洗脸,但是苏若瑶却拿着洗脸巾给他一点点地擦着,温柔地看着,像在欣赏自己的一副作品。 佳豪被苏若瑶看着,被她擦着脸,感觉从未的温馨,但嘴里还倔强着:“我不让女人给我擦脸。” 苏若瑶呵呵地笑着:“佳豪真是个男子汉啊,那阿姨不给你擦脸了。” 佳豪这时心软乎了,拉着苏若瑶的手不肯放,却又不好意思说要她擦脸。 苏若瑶矮下身子,一手抚着他后脑勺,一手继续给他擦脸,还笑他样子傻傻的,其实佳豪是感动了,想撒娇了,以前在父亲面前是难有撒娇的机会,因为他是男孩。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一章 儿子叫苍耳 - 沉鱼泪 - 乐晨夕 现在有阿姨姐姐了,他就可以告状了:“我爸爸给我擦脸的时候,力气很大,擦得我脸疼。品书网 wWw.Vodtw.com阿姨姐姐擦得比我爸爸好。” “那以后我常给你擦脸好吗?” 苏若瑶是想都没想就说了:给儿子擦脸,天经地义。 程延仲在外面看着这温馨的一面,开心又嫉妒:若瑶,你还没给我擦脸,就先给我儿子擦脸了。 吃饭里,程延仲来到客厅后面的餐厅,坐上了正席,苏若瑶也来了,坐在右侧,佳豪跟着苏若瑶坐在一起,欢喜地拍手道:“阿姨姐姐,你说我们做的米团好吃吗?” “那先吃吃看啊。” 苏若瑶夹起一个小米团,吹了吹,然后夹给佳豪嘴里:“小心,有点烫。” 佳豪一口气咬着,嚼着,“嘻嘻” 地笑着,边吃边 糊着说:“好吃,阿姨姐姐,我夹一个给你吃。” 苏若瑶微微张开嘴,咬着那米团,在嘴里慢慢蠕动着,这是她习惯的吃法。 佳豪是第一次看到,就观赏着,说:“阿姨姐姐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 “佳豪坐到这边来。” 被空气了的程延仲命令佳豪坐到他左侧来。 可佳豪似乎有很多话要跟苏若瑶说,等她慢慢吃完一个米团,佳豪就问了:“阿姨姐姐会经常来我家给我做米团吗?” 他有点期待,还有点害怕苏若瑶说“不” 。 苏若瑶趁这个时候,就提起刚才的话:“佳豪喜欢吃我做的米团是吗?那你可记得刚才说了什么?阿姨做你的娘才可以常来给你做米团啊。” 佳豪“哇” 地大声哭了,一下扑进苏若瑶怀里:“妈妈,你做我的妈妈,别走了,也不要死,每天给我做饭。” 苏若瑶的心化开了:终于得到儿子的相认,尽管他什么也不知。 苏若瑶自然是拍着佳豪的背:“佳豪男子汉,我不是早就答应做你的娘了吗?只不过你要我做米团,现在米团也做好了。我就是你亲娘了。” “妈妈。” 佳豪还在“哇哇” 地哭着,如四五岁的孩子。 苏若瑶不喜“妈妈” 这个词,曾在青楼就是这样称呼老鸨的,却不想五百年后,这个词会用来替代“娘” 。 可无所谓,只是一个称呼,佳豪已把自己当亲娘了,孩子的哭声和言语不会骗人。 苏若瑶也是眼睛模糊了:“好好,佳豪勇敢些,妈妈不离开你。” 程延仲再次命令佳豪:“坐在这边来。” 没人理会他了,苏若瑶嘴里也是囔囔的:“佳豪,妈妈还想送你一个礼物,看你喜欢吗?” 佳豪抬起头,坐直了,摸了摸眼泪,问着:“妈妈要送什么好吃的给我啊?” 苏若瑶也擦了擦眼睛,神秘地摇摇头:“佳豪就知道吃啊?这个礼物不是吃的,是你一生一世都要用的。” “什么啊?我都猜不着。” 佳豪的兴趣被勾起来了,眨巴着眼睛,却也想不出来,就痴痴地看着苏若瑶。 苏若瑶也不卖关子了,就抚摸着佳豪的头:“你爸爸给你取名佳豪,现在妈妈给你取个小名,叫苍耳。喜欢吗?” 程延仲被冷落了许久了,可不开心了:“苍耳那么多刺,为什么取这个小名啊?” 佳豪为苏若瑶说哈了:“爸爸,你别打断妈妈的话,我喜欢妈妈给我取的小名。” 苏若瑶也得意地看了程延仲一眼,摸着佳豪的脑袋说着:“佳豪这小脑袋的头发就像爸爸一样,都是竖起来的,像苍耳上的刺一样呢。” 呵呵笑过之后,苏若瑶说出理由来:“妈妈觉得,苍耳生命坚强旺盛,随处播撒种子,新年后会生出很多苍耳,一代又一代的。所以佳豪将来也要像苍耳一样勇敢坚强地活着,不管遇到什么逆境,都要乘风破浪。” “好,” 佳豪站了起来,发表志气:“以后我的小名就叫苍耳,我听妈妈的,要像苍耳一样勇敢地活着,到处播撒小苍耳!”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荤,程延仲忍不住偷笑,可佳豪却不知什么意思,在他心里就是勇敢。 苏若瑶给她这小名也是有深意:程家的魔咒必须在佳豪这一代破解,佳豪这一代将会让程家子孙满堂,像苍耳一样。 佳豪还在大气磅礴地发表他的志气:“以后爸爸妈妈都叫我的小名,我是苍耳了!” 发表了论文后,又马上成了乖乖儿子,倚在了苏若瑶身上。 这可不是好现象。 程延仲以家庭主户的身份第三次命令道:“佳豪,嗯,苍耳,做到我左边来,不要那么赖着你妈妈,男孩子这样像什么样?” 现在程延仲的话是没多大作用了,佳豪就是要赖着苏若瑶。 苏若瑶却又办法劝他:“苍耳,长大后你会不会像爸爸一样勇敢地保护妈妈?” 佳豪坐好了点头:“苍耳一定会像英雄一样,不让任何人欺负妈妈。” “那苍耳现在就要学着像爸爸一样勇敢坚韧,将来才能保护妈妈啊。你这样赖着妈妈,可不好,这是女孩子的样,知道吗?” 苏若瑶虽是在说道理,但是却像在讲故事一样动听:“苍耳,听话,快坐在对面去。” 佳豪嘟着嘴,走到程延仲左侧的座位,还嘟囔着:“那我还不如做女孩子好了,那样就可以让妈妈抱着了。” 程延仲敲一下他的头,立刻缩手回来:“头发还真是竖发的,直尖的,像苍耳。我手都疼。” “谁让你手那么重啊?刺痛了吧?妈妈摸我的头就是轻轻的,就不听妈妈说刺痛了。哼。” 佳豪朝父亲吐了吐舌头,就吃饭了。 这顿饭是“一家三口” 的,苏若瑶和佳豪吃得很开心,一边聊着,程延仲总是被冷落,有点嫉妒,因他要在这对刚相认的母子之间插话。 一顿美好的家庭中饭结束了,佳豪还想拉着苏若瑶说话:“妈妈,你听我说、、、” 但程延仲已发话了:“苍耳你现在去午睡一会,然后做作业,等我来检查之后,才可以跟妈妈说话,才可以跟爸爸踢球,快去楼上。” “爸爸真讨厌。” 佳豪走上楼去自己的房间。 这时,保姆也知趣地回到她的房间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程延仲和苏若瑶了。 程延仲再也忍不住,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喜悦地说着:“若瑶,我真的很难料到你和苍耳会这么一见如故,就这么认了母子。这就是说你要做我的妻子了?若瑶,嫁给我,嫁给我。” 他吻着她透着体香的脖颈。 苏若瑶也没挣扎,就板着脸说道:“我和苍耳这辈子是母子了,谁也改变不了,但是程董,请你注意一下好吗?要是被苍耳看到这样可不好。” 程延仲立刻放开苏若瑶,绕道她面前问着:“怎么还是喊我程董?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给我的儿子做妈妈,却不嫁给我,这是怎么道理?” 苏若瑶有点烦他,脸转向他侧:“对不起程董,我还没想清楚,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好吧。” 程延仲失望地抓着头发,不知自己还要怎么做才好。 苏若瑶心里藏着事,无法现在面对程延仲的感情,就先搁置了:“程董,可以让我看看程家的族谱吗?”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不过程延仲眼里,苏若瑶就是个奇女子,就领她上楼:“跟我来书房吧。” 他心里还是不快的。 苏若瑶将心中的疑问打开:“为什么程家的族谱会在乡下的房子呢?” 程延仲 搬来一长凳,爬上去,一边无聊说着:“现在谁还在乎族谱这东西啊?只不过我爸说要把这个流传下去,就让我保存了。” 程延仲从高高的书柜上搬下一个箱子,不算重,上面很多灰尘,看来是多年未看了。 打开箱子,程延仲懒懒地说着:“自从我把蕊蕊和佳豪的名字写在上面后,就再没有开过这箱子。也不知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不会是觉得我祖上有什么金银财宝,或者,你想去找我家祖坟?” “程董,在族谱面前,应该慎重虔诚些才对。” 苏若瑶双手合十,向着族谱箱子拜了拜:“各位程家的祖先,请恕小女子无礼。” “怎么又来了,你随便看吧。我去看佳豪,不,苍耳写作业。” 程延仲叹口气,走出书房。 苏若瑶没有理他的话,就拿出一本来,这是第一本,也是年代最近的一本,翻开最后一页看,写的是:长子程延仲娶妻王昔蕊,生子程佳豪。 没错,确实如此,苏若瑶再往前翻,翻到程延仲的太爷爷那一代,写着类似的话,但旁边注释了一句:此代开始,更为祖姓“程” 。 如程延仲所说,他太爷爷之前是不姓程的,都姓苏。 还有就是,每一代都是枝繁叶茂的,但最后都是单传,因为每一代的女孩都会出嫁,男丁中,或早亡,或出家,或失踪。 其中以早亡者居多,出家者就不再有后,失踪者就更无音信了。 往前翻,一本有一本,都是如此,那么多孩子,却都是代代单传。 这印证了清风道长的话:程家的魔咒子程将军的儿子开始,逃不过单传的厄运,只有一个男丁可以活下来,其他,命运悲惨。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二章 牵牛村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看着看着,忍不住为程将军扑簌簌眼泪而下了:“这真的是你的族谱吗?程延仲和苍耳真的是你后代吗?那程将军,是谁在诅咒你啊?” 翻到最开始一本,已经很破旧了,纸张发黄,字迹也是繁体的,但可清晰地辨认:程崇焕娶妻周氏,生子程承恩,程承恩娶妻温氏生子程启志,程启志为逃避追杀,改姓为“苏” ,望百年后子孙后代换位祖姓“程” 。 品书网 www.voDtw.com如此,一切明了,程延仲就是程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佳豪就是第二十五代孙,将要破解程家魔咒的人。 而苏若瑶的今世身王昔蕊就是程延仲的妻子。 苏若瑶跪在族谱箱子前垂泣:“天哪,程将军,奴婢的来生有幸成为你的后代之妻,是奴婢的荣幸。现在程延仲有意于奴婢,奴婢该怎么办?若以奴婢的身份与他成亲,是否辱没了您?辱没了程家?” 她说地小声,怕吵着了在睡午觉的佳豪。 程延仲来了,看她这么跪在地上,还哭着,就去扶她起来。 程延仲看着她迷茫的眼神,问着:“若瑶,今天是怎么了?哭个不停的。从蕊蕊的墓碑前就开始,一直到现在。” 苏若瑶一时无法清理混乱的头脑,就收拾好族谱,一本本地摆放整齐,并郑重地对程延仲说着:“程董,族谱是很珍贵的,还是去装修一下吧。你看这些年久的族谱,都有些破损了。” “好的,我会去装修成塑料册子,那样就不会发黄发旧了。” 程延仲应着,扶着她离开书房,走下楼梯到客厅,还一直说着“小心” ,因为看她的样子,真有些昏昏沉沉的。 苏若瑶靠在沙发上坐下,也就昏沉地眯了一会儿眼,睡也睡不着。 程延仲看她这样子,也没办法,问不出她心里想什么啊。 “程董,你怎么不去看苍耳的作业啊?” 苏若瑶闭着眼问着,忧郁难解。 程延仲看这不是办法,就上楼去,把佳豪给带了下来。 “妈妈” 佳豪欢喜的声音唤醒了沉迷中的苏若瑶。 她立刻坐起来,听着佳豪跟她聊天:“我们村叫牵牛村,我们学校叫牵牛小学,有幼儿园,小学和初中。” 苏若瑶听着也觉得新鲜:“牵牛村,是个好名字呢。” 佳豪站起来,颇有老师样的解释道:“我们牵牛村呢,就是‘牵牛万代’的意思,就是寓意我们村永存。” “好,苍耳说的好。” 苏若瑶给他鼓掌,也饶有兴致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牵牛村,一定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取的名字。” 佳豪挥手道:“妈妈说得对,我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是哪位大师给取的名字,反正就是希望我们村的人都过得好。” “牵牛村,” 苏若瑶念着,想到一个问题:“苍耳,你背一首含有‘牵牛’二字的古诗给妈妈听好吗?” 佳豪挠着头,被问道了短板,就找了个理由:“嗯,这个,妈妈我踢球去了。” 一溜烟就到院子里踢足球了。 苏若瑶站在门口看着佳豪踢球,心里也无限的希望。 程延仲走过来,手搭着她的肩膀:“若瑶,现在心情好了些没有?” “嗯,好了。” 苏若瑶这么说着,却把程延仲的手拿下来,看着佳豪问着:“为什么程董要把苍耳单独住在牵牛村呢?是怕外界知道你有儿子,影响你续弦吗?” 程延仲勾起了伤心的回忆:“若瑶,我怎么会有那种自私的想法?” 他仰天长叹:“那是我和蕊蕊共同的意思,不能让苍耳从小住在金窝银窝里,否则他会被宠坏的。” “这倒是,王昔蕊为苍耳想的很好。” 苏若瑶默默地说着。 程延仲继续说起从前的事:“蕊蕊在牵牛村生下了苍耳,希望苍耳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学会耕田养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培养他自力更生的意识。而不是像现在那些富二代那样坐吃山空,纸醉金迷。” 苏若瑶看着这里的景色,也沉醉在其中:“是啊,这里依山傍水,是个修养的好地方,不知道苍耳在这里过的怎么样,你多久来看他一次。” “若瑶怎么就关心苍耳呢?” 程延仲些许不满,却也带着微笑自豪地说:“苍耳在这里,学会了种果树,去同学家里喂猪喂鱼,还常有邻居送蔬菜给苍耳。这小家伙,在别人家干活勤快,是个孩子王,很招人喜。” “那就最好了,王昔蕊就在房子附近守护着苍耳,一定是她保佑着苍耳,” 苏若瑶转过身,面对着程延仲,褪去了一些羞涩,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谢谢你,程董,把我的苍耳养育得这么优秀,将来他定是人中龙凤。” 转过身去,继续看着佳豪踢球。 程延仲得了一吻,却是失望开心一起的:“这一吻就是为了苍耳啊?而且还厚着脸皮说那是你的苍耳.” “是王昔蕊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苏若瑶疼爱地看着正在踢球的佳豪,突然她抓紧了程延仲的手,紧张地问道:“程家是大户人家,如果被人知道程董你的儿子单独住在牵牛村,那苍耳岂不是危险了?我担心他会被坏人盯上。” 程延仲拍拍她的手,宽慰着:“这个你放心,牵牛村信息闭塞,苍耳现在上学是跟王昔蕊的姓,叫蒲佳豪,所以没人注意道的。而且我在这里安装了隐蔽摄像头,只有我可以看到苍耳的行动。还有三个便衣保镖在牵牛村,保护苍耳的安全。若瑶你大可放心。” “那样啊。” 苏若瑶才全身松软地依靠在程延仲身上:“苍耳都牵着我的心了。” “那我呢?” 程延仲要在苏若瑶心中争夺位置了,而且是与儿子相争,还真有意思。 不过苏若瑶却没理会程延仲的话,她还有许多关于佳豪的话:“苍耳他爷爷不喜欢他吗?同意把他一人丢在这里吗?” 程延仲将她的马尾挪到后面去,叹气地说着:“若瑶,这个你也放心,我和我父亲是有口头协议的,只有让苍耳住在牵牛村,我才去公司帮忙。否则,我就带着苍耳住在牵牛村。” 苏若瑶咬咬嘴唇笑着,捶打他的肩膀:“程董可真是会跟父亲耍赖啊。” 程延仲抓住她的拳头,细腻地说着:“这是策略,不是耍赖。” “今天踢球都出大汗了。” 佳豪回屋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赶紧放开对方的手,好像做贼似的。 佳豪则自然地牵着苏若瑶的手:“妈妈我们今晚吃什么啊?呀,妈妈的手冰凉的,爸爸,你帮妈妈暖一下手吧。” 说着,佳豪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视,不好意思了,程延仲握紧了她的手,呼着暖气:“这是苍耳的命令,你不会反对吧?” “仅此而已。” 苏若瑶提出了意见:“有了新人忘旧人,男人就是这样。今天上午去祭拜了亡妻,还不到一天就对她人想入非非。难怪有人说,男人不如一孝子。” 苏若瑶头一转,长长得马尾打在了程延仲的脸上,他摸摸自己被刷过的脸,想明白了:原来若瑶是觉得我喜新厌旧不可靠,但是若瑶我证明给你看我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证明呢? 坐怀不乱吗? 那就和若瑶秉烛夜谈吧。 程延仲这么想着,打算说了。 客厅里,他们两人坐着,苏若瑶在看佳豪的课本,看得滋滋有味,程延仲在想着怎么个秉烛夜谈。 洗完澡的佳豪出啊来了,头上的水滴都没擦干净。 苏若瑶连忙过去,牵着他,边走边说:“苍耳怎么这么不注意,现在是冬天,头发上的水要擦干,要不着凉了。” 说着就在浴室里用干浴巾给他擦头了。 佳豪在里面踏着地上的水,溅了苏若瑶一脚的水,苏若瑶也不骂,就疼爱地说着:“苍耳还真调皮呢。” 这之后一家三口就出来等着吃晚饭。 程延仲想着先支开佳豪,跟苏若瑶说说今晚的事,可佳豪这小子,现在就是缠着苏若瑶“妈妈” 个不停,有说不完的孩子话,而苏若瑶听得也尽兴,还时不时地来一句“妈妈不懂这个” 。 程延仲可找不到机会跟苏若瑶说今晚的事了。 年纪稍大的保姆出来了,笑着问了句不必问的话:“程先生,冬天日子黑得快,客人不便走,要是留宿的话,要不要整理一间房?” 佳豪已先声夺人:“奶奶不用了,今晚妈妈和我一起睡。” 豪气啊。 程延仲张开的上嘴唇还停留在半空,就傻傻地看着儿子和苏若瑶。 苏若瑶这时也给了他个满意的眼神:好的,我陪我儿子。 晚饭过后,佳豪先听话地回到房里休息去了。 苏若瑶去帮保姆打扫整理:“阿姨,我来帮你吧。” “好姑娘,你该喊我奶奶才对。” 保姆乐呵呵的神秘:“我可是看尽世间沧桑的,别让程先生等急了,快去,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好聊的。我看好你哦。” “阿姨你说什么啊?” 苏若瑶放下手里的碗筷,打了保姆一下。 去浴室换衣服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三章 一家三口情深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才想到自己事第一天来牵牛村,就只有这一身风衣棉裤长靴。 品书网 www.vodtW.com照照镜子,也只有对着自己叹气了。 门外声音响了,她去打开,程延仲捧着一沓折叠好的白色睡衣,没什么它意:“这是我换洗的睡衣,你先凑合着穿吧。” “谢谢。” 苏若瑶还是对他那么礼貌,距离拉得不近不远。 换上了睡衣,却像个睡袍,宽大长,需要撸起一段袖子和裤腿才能走出去,而且不贴身,感觉没穿似的。 苏若瑶有点恼程延仲:这么大个头,费粮草。 她走上二楼,看着这乡村小楼的里面,楼梯时从中间上去的,地板扶手都是水泥的,粗糙却防滑。 楼上四间,中间两小房事书房和杂物间,左右两侧的大房是卧室。 她左右看看,记得中午佳豪是望右边走的。 那就去右边吧。 敲门了,佳豪立刻出来开门,急急地说着:“妈妈,门没锁呢。” 然后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苍耳这是在干什么呢?” 苏若瑶边问边看着这卧房:一张小床,一张书桌,台灯,书柜,如此简单,却是乱糟糟的,鞋子满地,看不见成双的,书满地。 再看佳豪,是在收拾房间吧,可这小鬼头却不懂怎么收拾,这卧房乱的,一时半会也收拾不了。 “苍耳,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忙了,明天我们一起收拾屋子吧。” 苏若瑶让他早点睡。 佳豪也就开心地双脚褪去拖鞋,跳上床,蹦了起来:“妈妈你不嫌我的房间乱啊?” “不嫌。” 苏若瑶念着,在佳豪的书桌前坐下,看见一张合影,上面是一对夫妻抱着一婴儿。 苏若瑶只认得这个男人是程延仲,应当是六年前的样子,那时还有点青涩,这个婴儿就是佳豪,抱着婴儿的女人就是今天在王昔蕊面前看到的太极镜中的影像:一模一样,齐耳的短发,中分,两小圆眼,炯炯有神,还有一对梨涡,笑得特别深。 再回头看看佳豪,就是一个小程延仲,他唯一从了王昔蕊的特点就是一对梨涡,但是没那么深,可看起来很好看,总让人觉得他在欢喜地笑,他很开心乐观。 苏若瑶摸着这合影,心里默默念着:王昔蕊,你别牵挂,我就是你,来替代你照顾程延仲和佳豪,他们一生会平平安安。 “妈妈,两个妈妈,” 佳豪已站在苏若瑶身后,想到死去的亲娘,有点难过,但也想得开:“别人只有一个好妈妈,我有两个呢。” 苏若瑶觉得现在是孩子睡得时候,看佳豪的样子,已是双眼一闭一合了,还打着小呵欠,可就是不想睡,还想说着学校的趣事,村里的趣事,还有他想念王昔蕊的事。 “苍耳,现在该听话睡觉了,明天才能早起。” 苏若瑶哄着他:“乖。” 佳豪记忆中没有留下“乖” 这个词,只有父亲程延仲粗怒的“快去睡觉” 。 所以佳豪挺到这样的哄就越发地想要娇气一下:“我现在不想睡,我想玩蹦蹦床。” 可他的双眼已是在努力地睁开着。 苏若瑶就不开心地撅起嘴:“妈妈很累,喜欢安静地睡。” 说着,她就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佳豪小家伙马上就不蹦跳了,兴奋地缩在苏若瑶身边,搂着她,说个不停:“妈妈,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每学期都有跑步比赛,我都能拿第一第二,可是没有足球赛,要是有,我一定能进球第一。我们牵牛村会有最大南瓜塞,可是我没有种南瓜、、、” “呼呼” ,小家伙终于抵不住睡虫了。 苏若瑶将他搂着自己的手放下,让他睡平稳来,给他盖好被子。 自己就侧着身子看着他还未成熟的脸蛋儿,虽是个小程延仲,但是苏若瑶希望将他的模样镌刻在自己心中,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咚咚” 微小的敲门声,苏若瑶听到后,眉毛一横:真是讨厌。 但必须轰走他,否则今晚就会被吵个没完。 打开房门,程延仲是热恋贴着冷屁股,是冷脸。 但他心甘情愿:“若瑶,我来看看苍耳。” “那你小声点,别吵醒他。” 苏若瑶转身,指着他:“是君子的话就不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想些不该想的事。” “若瑶,我就是来看看你和苍耳,我睡不着。” 程延仲真是祈求的样子,孤枕难眠。 “好吧,程董进来吧。可别被苍耳赶出去了。” 苏若瑶嘲笑一下他,心里乐滋滋。 程延仲得到赏赐就屁颠地走进佳豪的房间。 苏若瑶也进来了,赶紧缩在了佳豪的小床上,暖着他,怕他冻着。 还是那样,侧着身子,撑起脑袋看着佳豪,怎么都看不够。 想去摸摸他已微显的卧龙眉,却怕吵醒他。 程延仲在一边跟她讲述着:“苍耳睡得熟,起得早,身体好,不怕吵。” “程董说话押韵,在念诗吗?可平仄不对。” 苏若瑶还是轻细地抚过佳豪的眉毛。 佳豪果真就是“嗯” 了一下,没有醒,但苏若瑶立刻缩回了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深切的母爱浮现于白嫩的脸上,笑意满怀。 这让程延仲都嫉妒,他是嫉妒一天了,此刻还存着难化的爱恋,想揽她入怀的爱恋,可现在他不愿破坏这美好的一幕,就祝愿着看着:“有能力保护妻儿幸福,自己心里更愉快。” 他走开了,幸福的,却有点遗憾的。 “程董,” 苏若瑶轻声喊着,程延仲立刻过来,听她的吩咐,苏若瑶在他耳边丝丝细语:“快过年了,我们和苍耳一起去购置一些衣裳和烟花吧。不知程董明日可否为我母子驾车?” 程延仲猛地点头:“这号啊,明天周末,就带苍耳一起出去逛。若瑶想得妙。” “那程董现在是该思念王昔蕊的时候了。” 苏若瑶深沉了些。 程延仲也点头:“好,明天见。” 门轻轻关上。 苏若瑶在黑夜中思绪轻柔:我的苍耳啊,到底你今生有什么劫数呢? 妈妈要怎么为你破解呢? 程延仲,我懂你的心意,但是你今日对王昔蕊不公平,刚在她坟墓前哭过,又想着别的女人。 可我也对你不公平,你思念了王昔蕊有六年了,这在古代也少有男子如此痴情。 若有你这种情况,早就续弦或纳妾了。 而你,依然对她恋恋不舍,那么王昔蕊这一生真的值得。 而程延仲,你也尽到丈夫的责任了,我就随你了,但今夜,是你怀念王昔蕊的一夜。 程延仲在他的卧房,思绪也是在王昔蕊和苏若瑶之间徘徊:有相同点,但是截然不同的性情,蕊蕊喜动不喜静,若瑶喜静不喜动,为何我会都喜欢。 闭上眼睛,答案出来:因为她们都纯粹,都爱我,都爱佳豪。 如此简单而已,还用多想吗? 睡吧,明日为妻儿护驾。 第二日一大早,一听说要去城里买新衣服的佳豪就活蹦乱跳的,苏若瑶好不容易给他穿好衣裤。 还“嘘” 地提醒他:“要听话,不然爸爸会生气。” “哦。” 佳豪就嘟囔了一下,不到一分钟就精神亢奋了,算着要买的东西。 在车里,程延仲和苏若瑶坐在前面,佳豪在后座上跳来跳去,爬来爬去,没个停。 苏若瑶是皱着眉,心惊肉跳的:“苍耳,在车里不比在家里,这样很危险。” 程延仲看苏若瑶都紧张地嘴唇发白了,就严厉呵斥着:“苍耳,你跳得可比车子还震动,给我安分点!妈妈都担心地头疼了。” “嗯,那我不乱动了。” 佳豪稚嫩的声音安慰着苏若瑶:“妈妈,明天让爸爸在后座也安个安全带,把我绑起来,你就不会担心我了。” 苏若瑶这才破愁为笑:“苍耳真会逗妈妈开心。” 到了商场,一家三口开始逛了。 这是个普通的超市,不过挺大型的,吃穿用度都有。 这也是程延仲特意选的:这里不会又什么市里顶级人物出现,也不会被认出来。 他也早跟苏若瑶说了:给佳豪穿破旧些,不要惹眼。 苏若瑶自己则穿着她那身普通的大红风衣,程延仲穿的是运动转,戴着墨镜,头发梳乱些,看起来像个没怎么打扮的男人。 这也是他刻意的:被别人认出自己不怕,但现在有妻儿在,不想被人知道,不愿他们活在众人的目光中,那样对他们,尤其是佳豪的成长不好。 整个一家三口非常合理地走着,佳豪拉着苏若瑶的手在前面走着,看到想吃想玩想穿的,就拿了往后面的购物车里一扔。 程延仲戴着墨镜,充当保镖兼男佣,但他乐意,一会开心,一会留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苏若瑶和佳豪是购物心爆棚,整个购物车都塞满了。 程延仲再换了一辆购物车。 虽然他愿意做男佣,但是等待女人试衣服的时间可难熬了。 而苏若瑶选的衣服都是些老旧保守的,老年人穿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苏若瑶穿好后在程延仲面前亮相,程延仲闭上眼睛直摇头:“我一向觉得你们院长都比你时尚,我来帮你挑几件吧。” 本书来自 第四十四章 午夜奋战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于是各种针织毛衣,外批的云肩,长尾的披衣,还有冬季裙子,打底裤,高跟鞋,都一应俱全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苏若瑶的模特身材一试就合身,很快搞定。 佳豪呢,就是一个劲地要运动衣,运动鞋,足球。 程延仲给他选了一些耐穿的运动衣和鞋子,不给他选名牌是怕暴露身份。 苏若瑶则想的周到点,给佳豪选了新棉袄,棉裤,棉鞋,金黄色打底的,还有其他图案配在上面,都是实惠型的。 原来购物也不是件轻松事啊,一家三口总算是累地不行地才去付款。 程延仲结账的卡是司机小王的名字,这也是安全起见。 真难为他,就这么一次简单的全家出行购物,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而所有的快乐和笑容都留给了妻儿。 不过他们的笑容就是自己的幸福。 程延仲把那足足两购物车三万块钱的东西塞进后备箱。 苏若瑶连忙过来:“轻点啊,里面的糕点赛坏了不好,衣服塞坏了也不好。” “知道了,赶紧回牵牛村吧,要不很快天黑,对了,中午吃面条,不饱,都没劲。” 程延仲有点抱怨慢车箱的东西。 苏若瑶看看佳豪已先进了车子,就偷偷吻住了程延仲的嘴:“我们回去吧。” 好了,这下程延仲有劲了,想到今晚就有劲了。 回去路上,佳豪在后座上念着今天买的东西,要怎么用。 程延仲和苏若瑶在前面偶尔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有家的日子真快乐。 回到牵牛村,吃晚饭,洗澡,收拾那满车厢的物品。 不过那是佳豪的事,他把自己的物品清点出来,然后搬到楼上的储物间,这不一会儿,就困了。 苏若瑶去陪他睡着,程延仲笑着在外面等着。 佳豪是要睡的年纪,很快就睡了。 苏若瑶还那么温馨地看着他。 程延仲看看里面,已迫不及待地进去,抱起苏若瑶,什么也不说地。 苏若瑶被他抱到了他的卧房,她手搂着他的脖子,他一刻也不放下她,进房后用腿踢门,把门关上。 然后是两人一齐扑在了床上。 “程董你怎么这么重,差点摔着我了。” 苏若瑶不乐地赌气。 程延仲已是血如疾风破浪般涌动,声音急促着:“若瑶,我喜欢你,嫁给我。” 未得到回应,他已在她身上活动那多年未活动的筋骨,这一下子迸发的爱意如狂风肆虐地在苏若瑶美妙的身子上风卷残云。 苏若瑶想要说“答应你” ,可是这样汹涌的一巨龙缠着自己,她只有先稳住自己的呼吸,可稳不住,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于无法说出一句话。 程延仲这样激烈的爱意带给她难以消受的欢愉,她不停地在撕着他的背,不知是抗拒还是愉悦,因为她脑子也有些混乱了。 程延仲是马牛一般地亢奋了,这时一点不顾及这是他心爱的人,要抚摸着去温存的,唯恐她哪里疼痛的人。 程延仲就是记得要给她无限的爱和享受。 但这享受,让苏若瑶连撕扯的力气都没了,只有享受了,任他如何。 这是第二次,记得第一次时,也是这个男人,那是苏若瑶是有目的的接近,那时是有所抗拒的,也为自己的第一次而落泪。 但是这次她是完全敞开了身心,接受了这个男人给的一切,那汹涌而来的一切。 程延仲欲兴奋了,他也停歇了一会。 苏若瑶终于等到这一会,可以入睡了。 她有些生气,不理程延仲打开的话痨。 程延仲兴奋在顶呢,拨开她凌乱了的头发,问着还在急速呼吸的她:“若瑶,你是愿意的,喜欢我的,要嫁给我是吗?” 他自己也是喘着粗气,还有些汗。 苏若瑶好不容易稳定了呼吸,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是的,心甘情愿地被你这禽兽糟蹋着。” 程延仲直笑着勾着她的鼻子,她烦躁地打开他的手,程延仲越是有趣:“若瑶也说粗话了。嫌我激战了,那我还是温柔些吧。” 啊? 苏若瑶无法入睡了:他又来了。 骁勇善战的程延仲再次上场,给苏若瑶的是春风细雨的温存,这倒比刚才好了许多。 苏若瑶不那么怪他了,而是对他也配合着,供他所想所求。 “若瑶你真好,告诉我,你是和我恩爱的,不是被我逼的,也不是自己傻了。” 程延仲还要她的心里话。 苏若瑶是有满腔的棉柔细语,但现在,她就想好好骂他一顿,头一扭:“都这样了,还来问人家是不是被逼的,有什么用啊?就算是被逼的,都成事实了,我也傻了。” 就是愉悦中透着点怒气。 程延仲都听得懂,指着她笑:“好啊,若瑶学会跟我调情了,还是姑娘家呢,可不能学这个。” 苏若瑶也不甘示弱:“那你平时可是道貌岸然的,谁会想到在这午夜就成了淫贼,看你刚才那样子,恶心。” “若瑶,你敢这么说我?” 程延仲假意生气了。 苏若瑶推开她要起身,程延仲搂住了,开始呼吸爆发:“若瑶,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 他要干什么? 还要来? 苏若瑶这回可要为自己奋战了,她努力地推开他:“走开,流氓,淫贼,败类。要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来这淫窝!你给我走开。” 程延仲身上有男人的兽性和对苏若瑶期盼已久的爱,是难抗拒的。 就那么一次又一次地,苏若瑶本对他拳打脚踢地瘙痒般,后来只有浅浅的挣扎,再后来,由着他搓扁揉圆。 她真的困了,程延仲也耗尽了今晚的精力。 但这情话还没断。 “若瑶,我们认识有大半年了,你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总是说着一些半古文半现代文的话,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说话都是直白的,像我程延仲的妻子了。” 程延仲回忆着这一路走来的变化,:自己没有变,变的是若瑶,她越来越爱自己了。 “哦,是吗?” 苏若瑶困迷中回答着。 程延仲还想知道得更多:“若瑶,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喜欢,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 苏若瑶半睡半醒中也在“嘻嘻” 地笑着。 程延仲听此就使劲地融她腋窝,命令着:“快说实话,要不今晚我们都别睡。” 苏若瑶“咯咯” 地笑着,缩着说:“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看不出来啊?那日我初来项阳公司面试,你开除我,又追我到孤儿院。那时,人家心里就有一点点了。呵呵,笨蛋。” 苏若瑶困了,要睡了,手往程延仲身上一搭,就入睡了。 程延仲放好她的手,让她安静地入睡。 借着冬日夜晚冷凝的月色,看着她至美的容颜,自己的呼吸平稳了,却吹在她脸上,那一线细密的睫毛煽动着程延仲的心,也遮住了苏若瑶的眼帘。 感觉她是天仙下凡,刚才自己是亵渎了,就连想一下都是亵渎了。 可已经相爱了,这又怎么是好? 总不能就这样痛苦地守身如玉而念着对方啊。 程延仲搂着他心中的玉为未来做计划:若瑶过年后是大四下学期,为了不影响她顺利完成学业,就再等半年结婚吧。 虽然结婚可以等,但是这夜夜的温存是难舍去的。 程延仲想着,也就进入梦乡。 如初婚一样,早上总是醒得晚。 尽管冬日天亮得晚,他们还是等到天亮后才朦朦地醒来。 他们相视着,程延仲觉得自己粗糙的手不可触碰那光华的脸,只是爱意缠绵了一番之后,温情脉脉地:“若瑶,你真美。” “延仲。” 苏若瑶只一句话,羞红了脸,笑着,也不出声了。 程延仲已乐得不行地趴在她身上问,激动着盯着她:“若瑶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我听不够,再喊一遍。” “你对人家好一点,人家自然会那么喊你的。” 苏若瑶羞答答地低声着。 程延仲凑过耳朵去听,就跟她保证着:“好,你说的,看我如何对你好吧。” 两人拥抱,刚要清晨再次温存一番,门声咚咚地大响:“爸爸妈妈,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吃饭了,爸爸你还没陪我踢球,妈妈昨晚买的东西也没收拾好。” 程延仲苏若瑶两人一下红了脸,像被捉脏似的,赶紧起床,不管再怎么要恩爱,还是儿子最重要。 两人手忙脚乱地找着衣裳,却见对方是如此的**,苏若瑶羞得遮住脸,调转头。 她的长发为她遮住了背。 程延仲没她那么臊,毕竟是有过未婚妻的人,他搂住了苏若瑶:“这夫妻之名都坐实了,还这么羞,快穿好衣裳,我们去陪苍耳。” “真是不害臊。” 苏若瑶嚷着,一直是背对着他穿衣裳的。 程延仲任她说,因为看她的背面起伏也是一抹风景。 迅速穿上内衣裤,苏若瑶穿上了新买的棉织衣和暖披风,保暖打底裤和冬季裙,还有平底女装皮鞋。 这些都是程延仲给她挑的。 程延仲则是一身运动衣裤和运动鞋,这是为了等下陪佳豪踢球。 早饭,相互夹着菜,都不方便吃饭了。 吃完了,休息一会,佳豪要开始踢球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五章 中华武术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也走出这两层小楼,到院子外看看,看到村子里都是这样的小楼,还有更穷苦一点的人家是土筑房,还有更奢侈一点的就是三层的西式房了。 而这两层小楼在牵牛村里一点也不起眼,这都是程延仲为佳豪着想的:不能太惹眼了。 苏若瑶观赏了一下村里的风景,就去看佳豪踢球。院子里有一个足球门框,程延仲父子两轮流做守门员。 苏若瑶能看懂的也就是这些了。但她能听懂佳豪很擅长踢球,他的每一个词都是专业术语,是苏若瑶听不懂的。程延仲倒是能听懂,只不过他似乎是精力比不过佳豪,跑了几圈就气喘吁吁的。 苏若瑶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捂着嘴笑:不知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程延仲你昨晚耗尽了力气啊?谁让你那么拼命的?现在总是被儿子指挥着,还被骂,心里不好受吧? 程延仲的球总是被佳豪挡在球门外,而佳豪总能轻而易举地越过程延仲的防线,把球踢进球门。看程延仲那沮丧的样子,也可肯定他是真的踢不过佳豪。 幸灾乐祸着的苏若瑶也想去踢一下玩着,但一进入这泥泞的球场,就不偏不倚的被程延仲的球给踢中了脑门。一下子天旋地转的,摸着脑门,眼睛花了,耳朵嗡嗡作响。 “若瑶,你跑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啊?头疼吗?”程延仲立刻过来,挽住它的腰摸着她额头。 佳豪过来可生气地指责程延仲:“爸爸你怎么怪妈妈啊?是你自己踢得不准,球技下降太多了,都不知你在干什么!” 苏若瑶靠在程延仲怀里,说着佳豪:“苍耳,别怪你爸爸,他赚钱很辛苦,没有时间练球。” “哦,这样啊。”佳豪小大人似的点头着。 程延仲点了一下苏若瑶的眉心,悄悄说:“谢谢你给我圆场。”然后抱起她回屋里休息。 这一球也不是很重,抹点红花油就清醒了。苏若瑶只听到程延仲还在和佳豪吵:“每天看球赛,就不看点英语动画片?” “那些太低级了,只有女生才看的。”佳豪反驳着程延仲,虽不讲道理,但气场占了上风:你踢到妈妈了,就是你不对。 苏若瑶从沙发上坐起,想着刚才父子两踢球,自己在旁边看着,那种感觉好难得,就是幸福吧。 她挥手让佳豪过来:“苍耳,过来让妈妈看看你是不是出汗了。” 佳豪过来,苏若瑶摸摸他的头,脖子,背上,都湿了,就牵着他去浴室,边说着:“出大汗了,赶紧擦汗换衣服,妈妈来给你擦汗。” 从浴室出来,佳豪就穿着浴衣上楼去换衣服了。 客厅里还有个乞讨者,向苏若瑶祈求着:“若瑶,我也出大汗了。” “自己擦。”苏若瑶还在为刚才那一球生气呢,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翘起腿,扭过头去。 程延仲如知错的孩子,叹气地走进浴室,脱衣擦汗:嗨,谁让自己今天没精神呢。 浴室门敲响“是我”。听这声音,程延仲立刻开门迎她进来,然后关门,笑嘻嘻地:“若瑶有事啊?” “想把我关在这里吗?我又不会跑。”苏若瑶努努嘴,吵着程延仲的手。 程延仲立刻松开了门把。 苏若瑶抚着他的手,从他手里拿过干毛巾,爱意绵绵地:“延仲转过去,我来给你擦背吧。” “若瑶的话就是命令。”程延仲执行着男佣兼护卫的职责,转过身去。 苏若瑶轻柔的手偶尔在他背上掠过,这激起了他的一点兴奋,转过身搂住她热情地吻着,手也不规矩了,深入她敏感处。 不过现在苏若瑶有把柄,推开他:“好心来给你擦背,你就会占便宜啊,自己擦。” “若瑶,我不乱来了,你帮我擦吧。”程延仲又变乞丐了,苏若瑶好心:“好吧,你放乖一点啊。” “谢谢老婆。”程延仲主动说着。 苏若瑶却不喜欢:“老婆?不好听。” “那以后结婚了可就要称呼老公老婆啊。”程延仲一边享受着苏若瑶的擦背一边解释着。 苏若瑶就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她一边擦背一边念着:“夫君,夫人,相公,奴家,太太,这些都好啊。就是老公老婆不好听。” 程延仲没法跟她争,就举手妥协了:“若瑶喜欢的都是古文里的词啊。被别人听到会笑话的。我还是称你为若瑶吧。” 他猛地转身,爱恋又来了,苏若瑶无法抗拒的。直到快中饭了,佳豪在外面喊,他们两个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苏若瑶整理着全乱了的衣裳,瞪了他一眼:“今晚我睡书房去。” 程延仲还是嘻嘻地笑着,因为他觉得得了便宜:“我照样……” 还没说完,一记拳头就打在他脸上。程延仲被打清醒了:“若瑶,做了妈妈就变得狠了,对我一点不留情。” 苏若瑶不理他,走出浴室,去准备中饭了。 中饭时,苏若瑶可一点不理程延仲,现在她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匹狼了,随时要来吃自己。 而能够保护自己的就是儿子佳豪,只要有佳豪在旁,他程延仲就算脸皮再后也不敢在儿子面前乱了性。 下午,程延仲不好意思地看着苏若瑶,嘴里念着:“苍耳,我们要去武术馆了,去准备好衣服吧。” 佳豪立刻上楼去准备衣服了。苏若瑶也不知有武术馆这回事,也就不说话地跟着出门了。武术馆在城区,所以要早点去才能赶上。 这回,苏若瑶是和佳豪一起坐在车后座的,佳豪也不那么闹腾了,就跟苏若瑶说着话,这个那个的。 程延仲开车很无聊,就令佳豪:“苍耳,刚吃了中饭,睡一会吧,等下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好的。”佳豪说着就窝在苏若瑶怀中,不一会就睡了,车震动也吵不醒他。 苏若瑶怀抱着熟睡的佳豪,心里不禁想着武术的事,就问前面那匹狼:“延仲,为什么让苍耳去练习武术啊?而且一练就两个小时。苍耳才八岁多,你忍心看他这么累啊?” “我就知道你会为了苍耳提问的,”程延仲得意起来,也不闷了。 苏若瑶急了:“延仲你说啊。” “若瑶可是一向从容淡定的,也有这么急促的时候?”程延仲就是急她一下,却转入了回忆,但现在回忆也温暖了:“以前蕊蕊就是中华武术的高手,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还常把我打倒。所以我要让苍耳继承蕊蕊的有点,苍耳也不负我的期望,每次在武术馆的比赛都是第一。” 苏若瑶搂着佳豪可就开心了:“原来以前王昔蕊会武术的啊?那你就欺负不了她了,我也要学。从今天就开始。” “不行。”程延仲拿出他的大男子主义。 苏若瑶就故意激他:“哼,也不知延仲你以前是怎么被王昔蕊打,所以才不让我学武术。我可以偷偷地学。” 程延仲被逼得没办法,就只好求她:“若瑶,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但是你别学武术了,太累了。你还要跳舞呢。” “那好,你说的,以后只要你敢乱来,那我就去练武术。”苏若瑶调皮着:“不过也没必要,我的苍耳会武术啊,只要我喊一声苍耳,那还不把你打个狗血淋头啊。哼,苍耳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欺负妈妈。” 程延仲看着后视镜里照着的苏若瑶的可爱样,还未全脱离孩子气呢,唬着她说:“知道了,我也怕苍耳。他每周去武术馆三次,每次练两个小时,每天早上还要起床练习半个小时。等下我们观看苍耳的成绩。” “好,我的儿子肯定是醉优秀的。”苏若瑶充满期待。 确实不负她所望,佳豪在武术馆里换了服装,运足了气,跟着师傅练习,南拳北腿,一拳拳地击碎木板,“轰”地连续几腿,一连串的木板碎了。然后是和师傅对打,被击败了也爬起来继续打。 苏若瑶看得入神,用手肘蹭一下程延仲:“苍耳学了这个,会不会在学校欺负同学啊?” 程延仲自豪起来:“这就要看我教子有方了……” “延仲你别啰嗦了,就说苍耳会不会欺负别人。”苏若瑶没兴趣听程延仲的自夸。 程延仲也只有耸耸肩:“他欺负过同学,后来我打了他,领着他去同学家里道歉,还告诉他武术用来防身,不是欺负别人的。还有,武术是用来保护所爱之人。”程延仲握紧了苏若瑶的手。 苏若瑶也觉得暖和起来:延仲为苍耳打了一片天下,优秀的苍耳将来继承延仲的事业,他有着各种优点,还会武术,不成龙成凤才怪呢。 她憧憬地很美好,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无忧无虑了。可猛地背上一股寒流击入骨髓,占满全身,是她想到了清风道长的话:第二十五代孙是破解程家魔咒的人,却也有人生一大劫,如若破不了此劫,那程家从此消亡。 苏若瑶冷地发抖,讪讪地看着台上在练习武术的佳豪,那么认真,又转头看看程延仲:会是什么劫数来阻截呢?是觊觎程家财产的人还是疾病?我又该如何助苍耳破了这劫数? 第四十六章 是否杞人忧天?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冷地全身发抖,来抱紧我。”程延仲惊吓了:武术馆是不开暖气的,若瑶可能是受寒着凉了。 苏若瑶也抱紧了他,好想流泪,因为那不定的未来充满了险境和未知数,而夫君和儿子都不知,自己一人该如何去面对?让他们知道吗?不,痛苦让自己来承担就够了,他们,尽情地幸福就好了。 这样搂着,迟早是会流泪的。苏若瑶松开了程延仲,避开他的眼神:“我想去练几招。” “若瑶,你别去,危险。”程延仲拦都拦不住。 苏若瑶已上台了,褪去她的皮鞋,朝佳豪走去,激起自己的精神来:“苍耳,妈妈来学几招。” 佳豪见苏若瑶来了,也开心了:“练武必须先挨几招,妈妈先看我一腿。”这一腿就踢在了苏若瑶肚子上。 苏若瑶应声倒下,直喊着“疼”。台上也乱了,程延仲上台,扶起苏若瑶,心疼地指责:“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 然后就喊来了佳豪:“你怎么对妈妈那么重一脚?” 佳豪站在面前,委屈地挠着脑袋,嘟着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妈妈我只是轻轻地一踢,以为你可以用手挡回。” “别说他了,苍耳不是故意的。”苏若瑶在程延仲怀里,摇着他的手,晃晃头。 程延仲不放心地抱起她:“去医院照片子。”还狠狠地瞪了佳豪一眼:“有你好看。” 佳豪虽会武术,但心里还是孩子,这一下被父亲批评,就酸鼻子了。苏若瑶现在被踢了一脚,可以哭一下了,但是却没有刚才的恐惧了,倒是为佳豪叫好:这功夫不是虚的。 他的师傅过来了,是个有年纪的人,对人很慈祥,但这声音却是声如洪钟,年轻人也比不过:“佳豪父亲,让我看看佳豪妈妈怎样吧。” 程延仲见师傅是见过世面的,似懂些什么,就把苏若瑶放下了,师傅先问:“佳豪妈妈能否把毛衣稍微掀起?我给你按几个穴位。” 这个呢,现在不是苏若瑶决定的,就看程延仲这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小气鬼了。他犹豫了一下,想想:师傅练中华武术,肯定懂中医,那就是医生,没关系。 他掀起苏若瑶的肚子上的棉衣一点,里面是保暖紧身衣包裹着她平浅的肚皮。 师傅蹙着眉头,也不是刻意蹙着,就是年老的皱纹吧,他脸不变色地按着苏若瑶肚子上的穴位,按一个就问一下:“这点疼不疼?” 奇怪,师傅按中的地方都不疼,苏若瑶就回答着。 四个穴位都没事,师傅站起身:“好了,佳豪妈妈没事,放心。只是被踢地疼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开心了:“谢谢师傅。” 但佳豪却要接受师傅的指责和批评:“佳豪,刚才是用了几成力啊?”这下可是严厉呵斥,而且是当着苏若瑶和程延仲的面。 “回师傅的话,我用了一成功力,但是不知道、、、”佳豪有点害怕:“我想教我妈妈学、、、” “自己还未出师就要教别人,差点踢伤自己母亲,去自罚倒立一刻钟!”师傅坐着一拍桌子。 佳豪这就领命去自罚了。 苏若瑶去为佳豪求情,程延仲拦着:“佳豪写了拜师帖的,必须这么认真,否则难学真功夫。” “延仲你可真狠心!”苏若瑶蹬着脚,走下台去。又想起自己练舞的时候,压腿也压地很疼,这可能是“功夫深成针”的道理,只是做母亲了,心软了,不愿儿子受这苦,但再一想,自己这是不是“慈母多败儿”?或许延仲的教育更好。 想了一通,脑袋乱七八糟的。佳豪今天的习武也结束了,在回家的车里不闹了,对苏若瑶抱歉着呢。苏若瑶让他别那么难过:“苍耳,你师傅都说了,妈妈没事的,就别耷拉着脑袋了,开心点。明天妈妈送你去学校。” 佳豪一下就欢呼起来:“好啊,爸爸很少送我去学校,偶尔去一次还要带着墨镜。这次妈妈送我,妈妈你以后每天送我去吗?”太高兴了,头撞车顶了,“唉哟”一声。 程延仲“嗯”的很重一声:“苍耳,你妈妈有空就送你,但平时要赚钱,不可能每天送你。而且你是男子汉,要自立,怎么可以嚷着要爸爸妈妈送、、、” “不送就不送嘛,”佳豪烦他了,仰着头:“诺里吧唧的,说个没完没了。爸爸你也是男子汉,你去赚钱给妈妈用就可以了,怎么还要妈妈帮你赚钱?真没用,以后我就不让我老婆去辛苦地赚钱。” 程延仲和苏若瑶只有相互浅笑着:现在跟佳豪讲道理还为时过早,以后他会懂的。 不过佳豪是记得了苏若瑶要送他去上学的那句话了,这一晚就念着呢:今天礼拜天,下个礼拜妈妈要送我五次、、、 程延仲也不理他这些话。苏若瑶去给佳豪整理一下房间,给他盖好被子就回到程延仲的卧房,想着今晚该不会又是?但自己肚子疼啊,程延仲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吗? 她来到房里,却见程延仲已泡了一杯牛奶,端过来给她,细心看着她的脸有无异样:“若瑶喝吧,这是我们昨天逛商场买的。不过都是儿童奶粉,没有女性奶粉,但将就一下也好,慢点喝。” 苏若瑶喝不了太多,却好想娇气一下,喝了几口,就端到程延仲面前:“你喝。” 程延仲乐意地端过来:“这牛奶有奶香,还有若瑶的唇香,我多舔几口。” “不给你喝。”苏若瑶又端回来。 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甜甜蜜蜜的,慢慢吞吞,喝完一杯牛奶。苏若瑶自然自得,程延仲一点不烦,却是与她一起香甜着。 喝完后,抱着她在床上,给她垫高了枕头,给她揉着小腹:“今天被苍耳踢的那一脚,还有点疼吗?” 苏若瑶惬意地闭着眼:“有点疼。”娇媚乖小地吟着。 “那就乖乖地,不要乱动,我给你揉好了啊。”程延仲很谨慎也很温柔了。 苏若瑶暗笑:我可乖了,就怕你乱动,要是那样,我就咬你。 程延仲不是莽汉,知道该温柔该体贴的时候就该宠爱着妻子,暖着她的心:“若瑶,今天在武术馆很奇怪,你本来好奇地开心去看,怎么一下子发抖地想哭?把我给吓着了知道吗?” “福兮祸所依,我想到现在我们和苍耳一家人那么幸福,要是以后有个什么变数,那我还不哭死啊?”苏若瑶说道这里就不觉地往程延仲身上倚:“当时只觉得全身血液冰凉了,也不好意思在那里哭,就冲上台去,想跟那些习武的孩子玩,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习武,不是在玩。” “怎么想到这些呢?”程延仲摸着她还有些冰凉的脸,用自己的脸去暖和她:“现在开心不就好吗?这么杞人忧天的,倒是连现在的快乐都没有。” 程延仲搂紧了她,还在揉着小腹:“好了,若瑶,这多愁善感的性子要改一改了,要不然会老得快啊。” 苏若瑶听着他稳妥平静的心跳,安然入睡:“老得快一点也好,延仲你比我大十三岁,我老了不正好跟你站在一起相配吗?不会有人说你老夫少妻的。”虽是安然入睡,但心里的隐约点滴忧思还是潜伏着。 程延仲却笑了:“嫌我老啊?若瑶,你自己愿意嫁给我就不可嫌我老。但你这样贫嘴,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却没回答,只有苏若瑶清浅均匀的呼吸,程延仲也可放心舒畅地入睡了。 闭眼还未睁眼就到了早上,手机闹钟定为五点半,两夫妻在惺忪睡眼中赶紧起床:今天周一,这里是乡下,必须赶快才能赶上两个小时的车城到市区上班。 各自都来不及地匆匆穿好衣服,相互说着“快点”。苏若瑶比程延仲还要忙,她要去把佳豪叫醒,给他穿好衣服:“苍耳,今天要去上课,爸爸妈妈也要去上班,早点起来。” “妈妈,我还没醒呢。”佳豪闭着眼睛,还在睡梦中,苏若瑶给他穿好了衣服,换了鞋子。再把他推到卫生间去漱口洗脸。 程延仲去发动一下他的车,那是一辆外表看起来老旧的车,给人感觉是二手的,车主人手头并不宽裕。这也是程延仲特意准备的,目的就是一个:不惹眼,不让外人知道富贾袁家的长孙佳豪在牵牛村。 苏若瑶就去帮保姆做早餐,尽管保姆一再让她歇着,可苏若瑶还是要帮忙:“我就是劳碌的命,歇着会生病的。” “这么年轻,怎么说我这老太婆的话。”保姆笑看着她:不错,一个好媳妇,袁先生选对了人。 苏若瑶做早餐的时候,佳豪在外面练武,程延仲在检查,之后吃早餐了。苏若瑶吃的慢,赶不上他们父子,就只有带了一些在饭盒里,留着在上班的空隙吃。 然后她必须履行她的诺言:送佳豪去上学。 是步行的,乡下的路没有修,好在冬天雨水少,不太泥泞,但还是把佳豪的球鞋和苏若瑶的棉长靴给弄脏了。 第四十七章 闺房情蜜 - 沉鱼泪 - 乐晨夕 对于苏若瑶,这样的路不算难走,五百年前都是走这样的路,但不知儿子怎样,能否受得了。 苏若瑶牵着佳豪,祥爱地问着:“苍耳,每天都这样走路去上学,会不会觉得累?” 佳豪摇摇头:“一点都不累,就是想要爸爸妈妈送我。我知道你们没时间,但是偶尔送我也好。” “好,以后妈妈常回来送你接你。”苏若瑶就这么夸下海口了。 佳豪蹦起来,十分钟的路就到了千秋小学,佳豪蹦跳着进校门,向苏若瑶挥小手:“妈妈再见!” “苍耳再见。”苏若瑶也挥着手,歪着头对他笑,看着他走进了教室才回头,自己才去找程延仲。 程延仲已把车开到路边,等着她。苏若瑶上车后,却觉得有点热,可能是走路的原因吧,她卸下了红色的围巾,洁白修长的脖颈袒露无遗。 程延仲赏阅着,启程往市区了,说着今日的行程:“若瑶,我先送你去文传公司,然后我去总公司。今天就不来文传公司了,晚上再相约。” 苏若瑶微微“哼”一笑:“那么以前延仲来文传公司都是装模作样的来看看了,还以为你多在乎文传公司呢。”她瞥他一眼。 程延仲回想以前,也不禁笑了:“那不是在追你吗?若瑶,你什么时候才懂啊?” “我就知道延仲挂羊头卖狗肉,借着各种名义来文传公司,现在得手了,就不来了。”苏若瑶嘴翘得高高的,可以挂瓶子了。 程延仲向她调情着:“好啊,那我今天还来文传公司,让所有人都看着我是怎么将我的女友抱走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苏若瑶立刻妥协:“以前你为了我,肯定拉下不少事,现在该补上去了,我可不想做你的祸水红颜。”虽是妥协,但还是娇滴滴的浅笑,一眼他处。 程延仲眉开眼笑,唇角眼梢,眉梢鬓角都扬起,都出现了点纹路了:可爱的丫头,你还要在长大点才好,说不上几句就红了脸。 到了文传公司,该下车了。苏若瑶还有点小温馨,她出门时就放了些一袋袋的东西在车上。现在就从一袋子里拿出一条围巾,白灰色的毛线的。 “延仲你凑过头来。”苏若瑶拿着毛巾晃着给他眨眼儿。 那桃花瓣眼晕笑着自然引得程延仲在这寒冬里凑过头来,盼着深情一吻。 不过苏若瑶却是给他脖子上系上了围巾,打了两个圈,垂了两节在前面,看起来添了几分潇洒。 “这是前天逛超市的时候为你选的,跟你的西装很配呢,一白来块,有点贵。”苏若瑶念着,有点绵绵爱意,也有点舍不得那钱。 程延仲心里甜丝丝,想不到古板的若瑶也懂得示爱了,但这围巾示爱也落后了。却听苏若瑶一会儿扬眉一会儿低头含羞:“我在大学里,看到女生给男友送围巾,这应该就是喜欢吧?”说到喜欢,苏若瑶头都埋下去了:怎么这大白天的说喜欢他? 程延仲也不介意收到的事什么,他只要苏若瑶的爱。他也歪这头,低下去看她的表情,不太满意地说着:“围巾确实好,但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让我今天怎么处理总公司的繁杂琐事啊?” 苏若瑶听此,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了,就抬头在他嘴上猛地撞了一下,又快又重地一吻,还说着“讨厌”,赶紧开车门下车,逃开程延仲想要搂住的炽热长久的吻。 程延仲也满意了,看着她逃跑进文传公司的大楼:“傻丫头,每天都这样,就不逗你玩了。”他驱车往总公司了。 今日上班特别有劲,对每一个员工都是笑脸相迎,就算批评也是婉转的,因为看到苏若瑶的笑,他就怒不起来了。不过他还是分得清楚:不行,对员工的奖罚要分明,语气轻重笑怒都要清楚,否则你难领导这一大批人。 让程延仲有点头脑不清的苏若瑶,今日在文传公司工作也特别卖力,她已不觉得肚子疼了。她认真地跳好每一支舞曲,灿烂地笑着。爱情中的女孩是那么快乐,她在舞蹈中将快乐带给了参观者。也招来了一批要学古代舞的小女孩。 一天工作下来,苏若瑶到了下午五点,下班了,等着程延仲的车,也等了不短的时间,有半个小时吧。 苏若瑶在风中呼着手,都冰得开不了车门了。程延仲给她打开,怪着她:“若瑶,在公司里等就好了,这样站在外面被风吹干什么?” “这样可以早一点回到牵牛村啊。”苏若瑶搓着双手,舌头也有点僵,说话如含石头:“苍耳会等我们心急的。” 程延仲有点要潸然了:若瑶,苍耳不是你亲生的,你却视如己出,我程延仲何德何能,获老天赠我如你这么一赏赐?今生也无憾了。 “延仲,以前,”苏若瑶开始支支吾吾了:“王昔蕊和你都说些什么啊?” “你不吃醋啊?”程延仲心里一惊:现在想到蕊蕊却没那么伤感了,事因为若瑶吗? 跟她逗逗吧,程延仲调笑了起来:“蕊蕊可比你聪明些,不会那么哭鼻子,还会行侠仗义,为同学喊冤。” 苏若瑶听得入神,很羡慕地睁大眼睛,问着:“巾帼英雄啊,那王昔蕊会不会平时很暴躁啊?” 程延仲怎容得别人这么传说自己的初恋,可若瑶对王昔蕊那么好,一点不介意自己对王昔蕊还存着念念不忘的爱,于是程延仲就回想着:“她性子好着呢,整天笑容满鬓的,就是遇到不公平的事会发怒。” “哦,我知道了。”苏若瑶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指着天空说:“延仲你容易脾气暴躁,但是苍耳就不一样,他虽然是个小延仲,但他的性情是随了王昔蕊的好性子,不想你这个暴脾气。”苏若瑶吐舌头“喂”了一下。 程延仲被批了,却心里舒服地不觉得这是冬天:若瑶夸蕊蕊的性子好,说苍耳样子像我,性子像蕊蕊,我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再听苏若瑶细细地分析着:“苍耳跟了你的模样,跟了他生母的性子,他继承了你们的优点,摒弃了你们的缺陷。想来。”苏若瑶停了一下,遥想着:“想来苍耳在王昔蕊肚子里时就很聪明地选择了父母的长处,他真是个小机灵啊。” “把苍耳夸得那么好,可别在他面前说,不能让他骄傲,那样不好。”程延仲严着脸,不开心:大半天的就是说着蕊蕊和苍耳。 还没完呢,苏若瑶憧憬地眯着眼,双手抱拳在胸前:“苍耳要继承我什么优点和擅长呢?” 程延仲可要嘲弄她一下了:“你那些哭鼻子,唉声叹气,多愁善感就不要再苍耳面前表现出来了,男孩子学这个可不像样。” 苏若瑶垂下头:自己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但自己会跳舞,会诗词,可这些,苍耳不喜欢啊。 程延仲看苏若瑶忧忧的,他就温柔起来了:“若瑶,别说苍耳了,说说我们吧。我给你做了计划呢、、、” “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还不就是想着晚上快点来、、、”苏若瑶羞死人了,双手捂着脸:“我还没嫁人呢。” “还羞什么啊?嫁我是迟早的事啊。”程延仲可一点不温柔了,像个粗汉子。 苏若瑶不理他了。一路上就偶尔瞟他一眼,被他抓住了眼神就瞪着他。这么两个小时过去了。回到牵牛村时已是晚上七点了。 佳豪在门口盼着不耐烦了,见父亲的车子开进了车库,就赶紧出去发发牢骚:“爸爸妈妈,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快来吃晚饭吧,我不想一个人吃,一点味道都没有。” 佳豪一手苏若瑶,一手程延仲,幸福地奔向屋里。愉快的晚餐。 程延仲和苏若瑶就这么住在了牵牛村,为了佳豪。他们每天都要早起晚归,有四个小时在路上,可累啊。 但是不管怎么累,到了晚上,程延仲是绝对不会让苏若瑶无趣。他对她有无尽的爱恋,在她身上可以流连到深夜。已探访了她身上每一处,却还不够,还要细致地分析。 他血脉喷张,给苏若瑶无穷的爱:激情的,温馨的,缠绵缱绻的。 不管怎样,总是保质保量的,没有一点疲累。 苏若瑶愉快地享受着,会在夜里呼着短气劝他:“明日要早起,延仲好了。” “还没好,我还不够,你这么跟着我,我不能冷了你。”程延仲满足她的需要,也满足着自己的需求。 苏若瑶也渐渐地能承受得了那狂风暴雨的爱了。 这样的生活也有点小插曲,就是佳豪,他会在晚饭时提出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撑起下巴,半眯着眼睛:“我每天晚上都是睡在爸爸妈妈房里,可为什么到了早上,醒来就发现在自己房里了?” 这对佳豪来说,事一个至少五年后才能明白的问题,但他现在就要问清楚。 保姆笑了,苏若瑶和程延仲笑了,苏若瑶可是个羞姑娘,在程延仲耳边轻轻说:“你自己跟苍耳解释吧。” 第四十八章 不离牵牛村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的解释也事牵强附会的哄着:“因为牵牛村的女神觉得男子汉不应该跟爸爸妈妈睡在一起,要勇敢地一个人睡。” 佳豪还是挠着头不以为意:“是这样吗?” 之后苏若瑶和程延仲回到房里相互责怪着:“延仲你总是那么迫不及待。” “恩爱难得,抓紧时间啊。”程延仲在车里色眼地看着苏若瑶。 苏若瑶在白天就是个羞涩的女孩,不想听他那些调情话:“好色之徒。”下车,上班,下班,回家。 虽然两人要等着将赖在床上的儿子给抱回他房间,可是看着佳豪在床上活蹦乱跳的,都不忍心坏了他的好心情。只有等到佳豪跳累了,睡了,程延仲才莽撞心急地把佳豪抱去佳豪自己的房间。 然后回到自己房里,将爱妻抱到床上,苏若瑶会给他各种要求:不许闹太晚,不许让人家连话都说不出,不许…… 每次都这样,总是还没有说完,苏若瑶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程延仲的豺狼虎豹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苏若瑶不得不狠心地一次次咬他的肩膀,可他兴趣不减啊。 这还真是有损身体的事,苏若瑶也问出来,程延仲在总公司的工作常出问题。总是打瞌睡,员工多有反应。 苏若瑶要为两人的身体和未来考虑,于是给他制定了一纸张的规矩,让他遵守。 可光靠规矩是管不住程延仲的,苏若瑶就来了已招狠的:去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书房,上面的毯子,被子,枕头一应俱全。 只要程延仲晚上过分了,苏若瑶就会发出狠话:“我去书房睡,你要觉得晚上寂寞,就出去吧,我不阻拦。” 之后程延仲乖些了。他毕竟是人不是狼,还是知道这不该太过火了。 苏若瑶来月事了,这是她头痛的事,每次都会痛经,痛得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无法上台跳舞,只能在旁指点新来的员工跳舞。 在回家的车上也是,她一句话不想说,依着座椅背,眼睛一开一合地,遥望着前方,只想快点回到牵牛村,听佳豪说几句有趣的事,再去洗个热水澡,喝点热的东西。 “若瑶,你今早就这个样子,怎么回事啊?要不现在去一趟医院?”程延仲想调转车头。 苏若瑶开口都不想,就先摆手:“不去医院,这是老毛病,习惯了。” “什么毛病啊?要治的。”程延仲可不想苏若瑶落下什么毛病。 苏若瑶这月事期间,虽血气不足,却是火气足的时候,开口就来火了,烦躁地看他:“不去医院,你听到没有啊?” “好,好,若瑶你别生气,我们会牵牛村。”程延仲哄着她,顺她的意思。 路上,程延仲不断地看她,可她还是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还很烦躁,程延仲都不敢惹她了,怕她生气气坏了。 到了牵牛村,停下车,程延仲先下车要来抱她出车门进屋。可苏若瑶这会儿却语气柔和多了:“我自己进去吧,不要让苍耳看到一个这么没用的妈妈。” 没法,他们就相互搀扶着进屋了。 佳豪还不懂什么,就高兴地要苏若瑶听他说故事,苏若瑶努力笑着,很开心地听着,听到不懂的新名词,还要问“苍耳,妈妈不懂这是什么,你给妈妈解释一下吧”。 佳豪就义不容辞地说开了。苏若瑶可没有一点不开心。程延仲看在眼里:若瑶是把气都发在我身上了,她宠溺着佳豪呢。 吃饭了,苏若瑶碗里的饭菜是没动的,她就是装装样子的懂几下筷子,反正她吃得慢,也就不怕别人看出来了。可程延仲与她是夫妻之实了,怎会看不出? 饭后,安置了佳豪睡觉,苏若瑶就去洗身子,去书房睡了。 程延仲可无法独自安眠,他想到了月事,以前若瑶跳舞的时候,勉强跳着,就因这事儿晕倒了。现在她这么吃不下也喝不下,还扶着楼梯勉强上楼,会不会是? 程延仲去向保姆讨教,保姆就跟他说了:“看样子,若瑶是阳气虚,血气弱,畏寒的。平时不爱惜身子,才会这个样子。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等过了这几天,自然就好了,不过这几天是站都站不稳了。” “这样子啊?”程延仲羞愧地低下头:若瑶本就月事畏寒,自己还要夜夜寻欢到半夜,这怎么让她受得了啊?以后都吃点补的吧,自己也该听若瑶的话,不能仗着年前就过度来。 苏若瑶现在是洗了热水澡,在书房一人躺着,盖了两层棉被还是觉得冷,瑟瑟发抖着,一边是失血而困,一边是冷得睡不着,可矛盾了。 需要的时候,那个人总会及时出现,只不过有点吓人:黑夜里有人开书房的锁。 苏若瑶紧张起来,想到程延仲,就喊着:“你自己去睡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来惹我!” “若瑶,我知道你今天身体不适,心情也不好,那我就是你的出气筒,跟我走吧。”程延仲豪气地说着,掀起被子,抱起她就往自己房里走。 “你要干什么?担心吵到了苍耳。”苏若瑶不住地打他。 程延仲安慰着她:“苍耳不是睡地熟吗?现在你不舒服,我怎么放心把你丢在书房哪里啊?” “你放开我,这样不吉利。”苏若瑶撕打着,还要咬他。 不过程延仲被咬得有经验了,这回苏若瑶咬了个空。 还是在大床上,苏若瑶觉得大床比书房暖和多了。但是这匹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程延仲脱得只剩内裤了,苏若瑶觉得这很不祥,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我怎么会跟了你这么一个神经病啊?” “神经病就神经病,只要若瑶你身体好。”程延仲缩进被窝,抱紧她,如上次被踢中小腹那样。 程延仲的大手轻轻地给她揉着小腹,他只感觉道苏若瑶全身都在抖,全身冰凉地发抖,就说她不对:“冷成这个样子,还不跟我说,冷坏了怎么办?现在觉得暖些了没?” 苏若瑶这才没哭了,也暖和了,暖到心窝了,但她还是固执地认为:“对不起延仲,我今天不该发脾气的,可是我好难受啊。你现在也别和我同床,我来了月事,这样对你不吉利的。” 程延仲捏一下她的鼻子,轻呵斥着:“这是哪里的迷信啊?不许再说了,你今天就给我乖乖地睡着,睡好了。要是冷的话,就开暖气,加汤婆子,知道没?” “嗯知道了。”苏若瑶一下子小鸟依人了,依在她男人宽厚温暖的怀中,不见了刚才那烦躁的影子。 不止如此,苏她还无限遐想起来,探出头,嗅着他的鼻息,吐着她的芳心:“延仲,你知道我这辈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什么样啊?我猜不到。”程延仲舔了她额头,摸着她冰凉的背,跟她换了个位置:“若瑶,你身上太凉了,还是睡我这边吧,我这边暖好了,我是你的暖背机,来。” 苏若瑶被移到程延仲的位置,她还不忘跟他说自己的心事:“延仲你听我说啊,我希望你去耕田种菜,苍耳去上学,我在家为你父子做饭洗衣织布缝衣裳。等苍耳学成归来,考了状元,骑着后头大马,衣锦还乡。” “若瑶你说的无非就是你喜欢这牵牛村,不想离开这。不过怎么说地像古人一样?”程延仲还是难理解她的心思:“就是说我们过农夫农妇的生活。” “对,永远不离开牵牛村。”苏若瑶棉柔思绪,冰冷的身子取着她男人身上的温度,暖暖地睡去: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住在牵牛村。 只是说说想想罢了,程延仲也有过类似的想法,那还是王昔蕊在世的时候,只不过王昔蕊去世后,他就心灰意冷了,现在重燃希望之火,生命之火,他还明白的一个道理是:这是个群居的时代,不可能这样与世隔绝的,否则佳豪怎么成长?桃花源的生活,只不过是个幻境罢了。偶尔想想。 抚摸着苏若瑶柔顺的长发,他也睡去。这样舒心的一晚却很快到了早上,闹钟闹醒。苏若瑶迅速起床,准备去上班:工作一天不能落下。 她感觉舒服多了,这月事过了头一天就会好些了,但还有点无力。可是早餐上的一杯红糖热水让她喝过之后,全身暖洋洋的。 “谢谢你,延仲,我给你系领带吧。”苏若瑶还是那个皮肤白皙红润,艳唇欲滴的美人儿,令人心醉神迷:“我从同事那里学了好几种系领带的方法,还有什么领带配什么衣服,什么领带打什么结,都有讲究呢。” “只要是若瑶给我系的领带,就是相配的,就是我就喜欢的。”他和她额头相碰,轻吻了一下,甜蜜地让人嫉妒,恩爱秀着给自己看,不用别人来锦上添花地点赞。 不过本来也没有人在旁嫉妒,只有外面佳豪喊着:“妈妈送我去学校。” 这下程延仲就被苏若瑶视作心里的第二个人了,程延仲不肯:“若瑶你今天身体能走吗?”他拉着她的手不放。 第四十九章 婚姻还没有定数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忘了我是孤儿院的,哪有那么娇气?”苏若瑶一个飞吻送他:“等我,送苍耳去学校后就来了。” “若瑶,你在我面前可越来越娇气了。”程延仲否定了。 苏若瑶想想也是,一气兰香笼着他的脸:“都是你惯的。” 程延仲被这气兰香给罩着,暂时走不动,傻傻地笑着,等到妻儿都出去了,才意识到赶快去把车子发动起来。 穿梭于乡村和城区之间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苏若瑶每天早上从程延仲的车上下来,晚上进了程延仲的车,就算他们做的再隐蔽,也难逃群众的眼睛。何况热恋中的两人有时在车里还难舍难分,也忘了要隐蔽隐恋什么的。 于是,“文传公司舞蹈台柱美人苏若瑶是程董的地下情人”这样的话也传开了。像程延仲这样在他人眼里,就算几个情人轮着每天换都没人说三道四,可苏若瑶的名誉总是会受到影响的。她现在在外人眼里,只是见不得光的情人,连程延仲女友都不是。 所以难免有闲话,但是同事也学乖了,都是在私底下说,以免被程延仲知道了,像曾经的几个女孩一样,不但被开除,还被告上法庭,有个被判了三年的。 苏若瑶有点郁郁的,提不起精神,跳舞也是一些古代怨妇思夫君的舞蹈。程延仲也接到他父亲的电话:“延仲,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女人,但是我跟你说的韩文菁和魏嘉颖,必须二选一,做我程家的媳妇,其他人,想都别想。” 程延仲站在牵牛村的屋门外,听着父亲的教训,敷衍塞责道:“爸,我再玩几年不行吗?反正你都有孙子佳豪了,你还急什么媳妇啊?到时你不满意哪个媳妇,我也随你的意,你要怎么换就怎么换。” 调皮的儿子跟父亲对着顶嘴,把程父气得,声音都变调了,手机那边是气得声音都尖细了:“延仲你给我认真点!给你一年时间、、、” “行了,爸,我要睡了。”挂机,搞定了啰嗦的父亲,程延仲往屋里去,见到端着西米粥的苏若瑶在等自己。 她像是听到了刚才的手机对话,怎么也笑不出来:“延仲,喝粥吧。”端在他手里,苏若瑶就叹气着往厨房去了。 保姆也随意问了一句:“若瑶,你和程先生什么时候结婚啊?我都想好要送一份贺礼了。” 苏若瑶没劲地洗着碗:“哪里知道啊?这婚事向来是父母做主的,我没有父母,只有看延仲家里的意思了。” 保姆也听出意思了,但也只有婉转道:“若瑶,当初怎么还没结婚就在一起了呢?” “哎,做丫环也好啊。”苏若瑶叹着,把她的封建思想给说了出来。 这就惹得保姆说了她一句:“那你还不被正房给欺负死?若瑶,你既然跟了程先生,那就要抓住他。”保姆说完后都想拍自己的嘴:说主人的事,多管闲事干什么?可是看若瑶这丫头与别的女孩不一样,她从一而终,要是被程先生给遗弃了,也不知她会怎么想,日子怎么过。 苏若瑶走出厨房,要去浴室,却见程延仲和佳豪父子两在客厅坐着,似有一场严肃慎重的对话。 “若瑶你过来一下吧。”程延仲果真是姿态笔直,脸色正紧。 佳豪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严厉地坐着,把程延仲那泰山崩于前仍屹立不倒的从容样承继地一模一样。 苏若瑶奇怪地过去:佳豪犯错了吗?看似像延仲要揍他,我怎么办?延仲揍佳豪的时候,我可一点也拦不住,只有等他打了佳豪之后再去安慰佳豪,还被延仲说什么“不打不成材”。 但今日的话题是更严肃的,等苏若瑶坐下了,坐在程延仲身旁,程延仲就开始提问:“苍耳,爸爸想要和妈妈结婚,你同意吗?” “同意。喜欢。”佳豪重重地点头,觉得这是应当的。 程延仲再提问:“苍耳,要是你爷爷要爸爸跟别的阿姨结婚,你会怎么办?” “不准,我会把别的阿姨赶走。”佳豪握紧了拳头,说地掷地有声的。 苏若瑶坐在程延仲身边,觉得他们父子两这么笔直对坐着,像是两个木偶人,但更像是在保护自己,而自己的初衷是要护他们一生。 程延仲再提问:“苍耳,要是你爷爷不喜欢你妈妈,要把你妈妈赶走,怎么办?” 佳豪这有点犯难,毕竟他爷爷很疼爱他这唯一的孙子,不过佳豪还是用他还不懂事的脑子想出来:“那我会说服爷爷,我只要这个妈妈,其他的都不要。” 苏若瑶未说话,鼻子酸酸了,眼泪在打转,心里热乎乎,看看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已是个小小的守卫兵,要守护着母亲了。 程延仲的问题其实是在问他自己,但都通过佳豪来回答:“苍耳,要是爸爸妈妈结婚了,爷爷生气把爸爸妈妈赶出来,把你抢走了,怎么办?” 这下佳豪是毫不犹豫地重拍他觉得豪气的胸膛,拍的苏若瑶都心疼,佳豪冷静威武地说道:“爷爷抢不走我,我要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不跟爷爷住!” “好,苍耳有志气,勇敢地保护爸爸妈妈,就靠你了!”程延仲一手搂住苏若瑶,也爽快地问道:“怎么样?若瑶,苍耳是说到做到的,你还担心吗?” 苏若瑶心里还是有点虚,却微笑对他们父子:“担心什么啊?我们和苍耳是一家人,谁能拆散我们啊?延仲你怎么总是让苍耳给你打头阵?你自己要躲在背后吗?” 两人有点小小的调情了,忘了儿子在旁边了。儿子佳豪冲天一吼:“上阵父子兵,我就为爸爸妈妈打头阵,让爸爸妈妈结婚!”英勇地站着,昂首挺胸地环顾四周,警卫起来,如风声鹤唳。 苏若瑶不禁捂嘴笑:儿子就像是英勇的御林军。 领着儿子去睡觉,听他继续说着如何保证爸爸妈妈的结婚万无一失,苏若瑶只是听着。佳豪说着说着,困了。苏若瑶给她他盖上被子,抚着这个苍耳头,真的是头发坚硬扎手,苏若瑶说了句“苍耳谢谢你,可是我不知自己能否坚持,但我也会保护你和爸爸”。 来到程延仲身边,她才把忧虑的心情给释放出来,眉头一直未解锁,也不想入睡,似乎是彻夜难眠了。她确实思绪万千,怎么也难想通:我是程将军的婢女,是来保护他的后代不受伤害,可事情为什么如此奇怪,第二十四代孙程延仲是我的丈夫,第二十五代孙佳豪是我的儿子。这是缘份还是劫数? 她坐在书桌旁,斜倚着,手托下巴,看着没有开的台灯发呆。程延仲过来给她揉揉太阳穴,安慰她:“别想了,刚才没听到吗?我和苍耳就是你的护卫队,苍耳打头阵,我做后卫兵,对付我爸,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苏若瑶撇开他的手,嘟囔着嘴:“哪有让儿子打头阵的?胆小鬼。” 程延仲的手又回来给她揉太阳穴,正经地说着:“这你就不懂了,我爸对我是把脸拉长了,长得不能再长了,但是对苍耳,那可是一万个喜欢都来不及。” “那程伯父还记得他以前讨厌王昔蕊吗?还记得苍耳是王昔蕊的儿子吗?”苏若瑶说道这个,眼泪是哗哗的,不带什么梨花带雨,就一孩子似的飙泪。 程延仲只有安慰她,但也不能欺骗,他坐在她对面,被苏若瑶的怀旧思绪感染了,缓缓地沉重地摇头:“没有,他没有,他丝毫不提蕊蕊的名字。” “是不是有其他女人给你生了儿子,你爸爸就不再疼爱苍耳了?”苏若瑶站了起来,撕抓着程延仲的睡衣:“有韩文菁,有魏嘉颖,都是你爸爸为你挑的好媳妇,她们也可为你生儿子,延续香火,如果真那样,苍耳就不会那么受宠了。” “若瑶你别担心,”程延仲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哭:“虽然你哭起来也好看,但是笑一笑十年少。”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苏若瑶铮铮地看着他,看得他都背上冷飕飕了,苏若瑶发誓地说着:“不管我们以后能不能成亲,苍耳都是我的儿子,是我生我养的。” “对,若瑶和苍耳的母子情分是天定的,所以才一见如故。”程延仲点着头。 苏若瑶撩开他那些话,愤愤地说着:“刚才我相信苍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为他是我儿子。但是你,延仲,纵使我们现在有多相爱,可男人的心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管我们以后如何,我都会为苍耳取得他应有的!” 程延仲有点傻了,把苏若瑶扶在床边坐下,挠着头,拧眉问:“若瑶,你是在说,我会变心?” “难说,自古怨妇多,但我不会怨你什么,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苏若瑶怅然说着,眼泪渐渐干了,褪去拖鞋,盖上了被子。 刚痛哭过,虽不大声,但眼泪是一盆水,她以为会今晚夜不成眠,但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睡地不太舒服。 第五十章 寒风中等待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今晚也无意缠绵了,他虽有信心对抗他父亲,但是那心里的隐忧还是存在的:如果父亲死活不同意,难道还真跟他断了父子关系?虽然这父子关系好不到哪里去,但那毕竟他养育了我成人啊。Ω笔趣阁. 程延仲无眠了,一面是固执死板的父亲,一面是相恋难舍的爱人。他侧身看着苏若瑶,她的一顺长被挪到一边了,程延仲就抚摸着她的头:柔顺如你心,若瑶,你虽柔顺,但是太脆弱,坚强一点吧,和我,和苍耳一起面对未来啊。 可苏若瑶的眼帘下,睫毛上闪着点点的泪珠,在冬日里难褪去,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 “让你难过了,这本是我应承担的事。”程延仲在她身边,默默躺下,思考着以后任何一种可能的情况,和解决的办法。他今晚夜不能寐了。 这样到了早晨,程延仲才抓紧时间睡了一会,闹钟惊醒时,两人起来,看对方脸色都不好。苏若瑶是在哭泣中入眠,那样睡得头疼脸色也黄,程延仲彻夜难寐,自然更是眼圈红肿。 “若瑶以后别那么难过了,有事情的话,我们一起想办法。现在看你。脸色蜡黄的。”程延仲责怪她昨晚情绪太激动。 苏若瑶照照镜子,只淡然一句:“上班的时候擦点粉吧。”再看看程延仲,她却难受了,看他没睡好的样子,心里内疚:“延仲,我去给你拿点清凉油,记得,困的时候擦一点就可以了。” “去吃早饭吧,若瑶,忘了昨晚。我们来日方长。”程延仲牵紧了他的手,要陪她走下去,不只是这个屋里的楼梯,而是未来的一生。 苏若瑶也被他牵得紧紧的:命运怎么安排就怎么走,暂且如此吧。 虽然他们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但还是被一片乌云笼罩在头,难道将来程父朕会成为一个阻碍? 两人看似相敬如宾,但少了的温馨只有他们心里知道。沉碎在这难确定的婚事中,他们忘了时间。 直到佳豪在饭桌上宣布:“今天十二月二十四,小年,就是小孩子过的年。爸爸妈妈,你们会送我什么啊?” 两人才双双想起:快过年了,怎么能这幅心情呢? 在去往公司的车城中,苏若瑶把所想的都问了:“延仲,我们陪苍耳过个好年吧。他以前是怎么过年的?” 程延仲闻此,也惘然了:“我陪他过年,他总会对蕊蕊的像看着呆一会。” 苏若瑶母爱丛生,握住程延仲的手,虽无法暖他的手,却可暖他的心:“今年不会这样了,是吗?”她倚着他一会,有点疲惫。 程延仲也犯困,但还是点头着:“嗯,以后苍耳都不会只有我这个父亲过年了。”他揽她入怀,就这么老夫老妻地叹了一会。 各自上班去了。 苏若瑶所在的项阳文传公司除了放假通知:腊月二十六放假,一直到年后七天,还有,各个坊的师傅的红包是一千元,员工是六百元,实习生三百元。 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喜气洋洋:“程董可真好,我们的假期也长,不用担心春运了。就算没有红包,只要这长假就好了。” 苏若瑶听着,心里也暖和着,她走在后面,清理了一下各个坊的器材,以待来年使用。最后看着文传公司的大门关上,她才离开。 但现在还早,下午三点,程延仲不会那么早下班,他的事情多得多,可谓日理万机,纵使他把时间分配得再合理,也难在标准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完,要知道项阳集团旗下的三大产业可不是好玩的。程延仲总会忙得焦头烂额。 平时,苏若瑶在牵牛村的时候,会听到程延仲接到业务上的电话,虽然苏若瑶听不懂,但是看程延仲的神色凝重,就知那是很重要的事,程延仲会许下诺言:我明天一定来处理此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算是在他们恩爱温存的时候,程延仲也没有关手机,接到电话时,他一边抚爱着苏若瑶,一边在电话中跟人说着,要不是和蔼的,那是对客户,要不是斥责的,那是对没有尽职的员工。 这些都是苏若瑶自己猜出来的,也菜了个**不离十。她现在就在总公司外面的车库旁等着,呼着手,等着程延仲出来。她不想打电话给他,否则程延仲一定第一时间出来照顾她,那就耽误了他的正事了。 苏若瑶自己虽有时觉得自己小他十几岁,应受到孩子般的疼爱,但程延仲已做得完美无缺了,自己不该再那么耍赖脾气。姑且在这里等着他下班吧。 苏若瑶今日穿着厚厚的皮革外表棉质里层的淡红长棉衣,看起来像风衣,鞋子是同样材料的棉花长靴,边缘海垂着一些流苏,走起来一晃一晃的,挺打眼。 头由马尾换成了披肩长,就是为了对抗寒风,这浓密的长,遮住她的秀脖,遮住她的美颜,事天然的围巾,还有刘海,遮住了额头,也算是起到一点保暖作用了。 她从几十辆私家车中找到了程延仲的那辆车,奇怪,她睁大了眼:这车牌号确实是延仲的雨佛兰啊,可是在牵牛村时,这辆车破烂得像用了十几年,可这样看,确实焕然一新,如刚买的。 这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以前也没有留意延仲的车,怎么今天是不是买了一辆新的啊? 苏若瑶在车库中裹着自己,一会儿呼着口里的暖气,一会儿跺着脚,以此来驱散寒气。这样一位长美人在此,是引人注目的,而且在他人看来,有各种嫌疑。 保安自然就过来了,看到苏若瑶的冻僵了的微笑,保安也愣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他的工作原则,冷着脸,就像这冬日的冷风,问:“小姐你在这来回有半个小时了,这是在干什么啊?没事就出去吧,这里冷。” 苏若瑶听到有人来说话了,心里也开心了点:“你好,我是在这里等人的。” “你等谁?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安排你去休息室等。”保安的脸色始终未变。 苏若瑶立刻摇头:“我不能打扰他工作,要是他知道我来了,肯定会提前下班,那样就不好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真是个傻姑娘,保安也生了怜爱之心,松口了:“去保安室等吧,那里有暖气。” “不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几点下班。要是他出来看不到我,会开车去找我,那样不是更麻烦?”苏若瑶“嘘”着气,脸通红的,她的理由也真说不过去。 保安是个已过不惑的人,看苏若瑶这漂亮的迷糊样,说起话来还委屈的,眼眸纯真的,估计是个被人骗了,当了小三也不知道的年轻姑娘,就可惜道:“好吧,你想等就等,别乱走啊。” “我不会乱走的。”苏若瑶笑着说,继续观察着程延仲的车:等下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否则还真搞不懂了。 她在车库内等着,一会,一个年轻小保安出来了,是与那中年保安一起值班的。小保安没有定力,见到美丽的姑娘就害羞地上前搭讪:“你不冷啊?” “冷啊,但是跺跺脚,跳跳舞就不冷了。”苏若瑶在小保安面前晃动着她那厚衣裳也遮挡不住的妖娆身段,不是引诱,只是她跳舞习惯了。 小保安看得都流口水了,不过这大冬天的,口水也没多少。苏若瑶看出男人的眼神,就不在小保安面前乱动了,她正经地咳嗽了两声,提醒他注意一下。小保安也就不再迷幻,知道眼前的美人不属于自己,但还想多聊几句。 内向的苏若瑶不太多说话,但是这关系到程延仲的事,她还是要多问几句,将头挠在脑后,问小保安:“你们公司的车真多,他们都很有钱吗?” 无意中的一挠,也事各撩人心的动作,小保安眼神缭乱了,说地结结巴巴:“是的,能在项阳公司上班的人,都是高学历,拿高薪的,买房买车都不在话下。” “哦,那这里的车都很贵吧?”苏若瑶看着这些被擦得明亮反光的车,好奇地问着。 小保安看眼前的姑娘向往着豪车,自己是养不起的,也就微微叹息,也想得开地说:“嗯,都是不下一百万的。” 一百万?苏若瑶张大了嘴,若不是寒风吹入,她都合不拢嘴了:自己在大学里的学费是孤儿院支付的,每年一万。那程延仲  的车可以付一百年的学费了啊? 苏若瑶合上小桃心嘴,她问了很重要的问题:“你们董事长的车要多少钱啊?” “传说是两百万吧,大家都这么说的,不过我们公司还有更贵的车,因为我们公司生产车啊,员工购买会便宜一些。不过像我这样,在怎么优惠的车,还是买不起的。”小保安带着遗憾,说着这些话,得不到眼前美人的怜悯。 苏若瑶只想着:那延仲要管理负责的钱不知有多少啊?所以他爹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来一场政治婚姻也是有道理的。 第五十一章 破车和豪车 - 沉鱼泪 - 乐晨夕 也难怪以前王昔蕊一直得不到程父的认可,生了儿子两年后才勉强同意结婚。 那自己,苏若瑶想到自己了:舍不下延仲和苍耳就不要逃好吗?他们父子也舍不下我啊。过年了,不要让延仲不高兴,给他一个舒心的年。 不觉中,已见到两个保安去门口指挥检查了。苏若瑶看看手机已是五点了,下班时间,所以那些豪华私家车都被一辆辆地开走了。苏若瑶站在角落里,头发遮住了脸,就不起眼了。 她一直盯着的那辆车却没有人来开。怎么回事啊?苏若瑶往楼顶看看,这好像是一栋办公楼,数一数,有九层,是个吉利数,可能他们迷信吧。 不管这些,为什么延仲那么拖拉地不出来啊?我可要好好说他一下。 等啊等啊,苏若瑶都等地失去耐心了,感觉手脚都已僵了,想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程延仲,都难。可她也不想打,猜测他可能是事情太多了。 到最后,车库里只剩下程延仲的车,两个保安,还有冷地无处藏身的苏若瑶。不怕严寒,只怕心酸,为什么延仲还不出来?这到底是有多少事啊? 等下他出来了,一定要赖着他哭一场,让他给我道歉。苏若瑶这么想着,发现鼻涕已开始荡漾了,就用丝绢擦一下吧。 看看手机,六点,天已全黑,车库的灯都开了。苏若瑶冷地要晕了,眼睛都快看不见,却见到那个期盼中的身影,她身上有点热流了,驱动着自己跑过去,兴奋地喊着:“延仲,你怎么才下班啊?人家都下班一个小时了,你怎么拖拖拉拉的?” 刚才想好的哭泣耍赖腻歪都无影无踪了,只有见到他的兴奋。 程延仲也很惊喜,握着她的手:“若瑶,你怎么来这里了?”感觉这手比冰块还要冷,似乎动弹不得。 “文传公司今天下午开始放假,我想来总公司等你一起回去,可是你怎么最后一个下班啊?你是董事长,可以早点下班啊。”苏若瑶急得说他两句,想跺脚,而脚也僵了。 “若瑶,你别说了,快进车里去。”程延仲扶着她去车里,见她那细长的手指肿得红肿了,连车门都难打开,心酸之余,要批评她一下。但现在,先打开车里的暖气,让她暖和一下吧。 程延仲身上是一身冬季的加厚西装和系带皮鞋,还有一棉大衣披着,如同军人一样威武。苏若瑶在车里也不想着冷,就盼着程延仲赶紧上车,回牵牛村。 程延仲在外停留了一会,因为保安过来向他招呼:“程董,这么晚下班啊?是员工的好榜样。但您要注意身体啊。” “哦,谢谢你,你也早点交班回家吧,”程延仲对尽职尽责的员工很客气:“嗯,我表妹在这里没有添乱吧?”他还是谨慎地隐瞒了若瑶的真实身份。 老保安才恍然大悟般:“哦,原来是程董的表妹啊?早知这样,就打电话给你了。这姑娘,从下午三点就在这里等,也不肯来保安室吹暖气,也不肯去休息室等。说要等你出来,怕你看不到她。还不肯电话打扰你工作,就这么在这里吹冷风。” 程延仲听着,心里都颤抖着,但对老保安勉力一笑:“我表妹很固执。” “是啊,我看着都心疼,漂亮的丫头,冻坏了可不好看喽。”老保安的话里有慈父的疼爱。 “我先回家,你也注意保暖。”程延仲匆忙上车。 在车上,苏若瑶已把长靴都脱了。程延仲想着:若瑶一向举止有礼,礼貌地有些古板,可今天去在车上脱鞋子。 “干什么?”程延仲板着脸,没一点微笑,发动车子,开出了总公司。 苏若瑶还觉得冷,特别是脚,她现在已全乱了:“延仲,我的脚都冻僵了,想要揉一下,要不以后就难跳舞了。”她是鼻塞中出音的,还打了个哈欠,鼻涕不止。 程延仲是又气又怜又爱,这心思也乱成一团麻,就先让她暖和一下吧:“车座下有棉拖鞋,你换着穿。” “好的。”苏若瑶换上了松软的拖鞋,嘻嘻笑着:“没有那么僵了。” “你傻啊?在那车库里等三个小时,好玩吗?虽然这里是江南,但四季分明,冷起来也会冻伤的!”程延仲这批评里的爱意太明显。 以至于苏若瑶也不怕,还反过来怪他:“你是董事长,怎么下班比别人还晚?晚了一个小时。” “若瑶,这个回家再说,我问你,身上没有哪里特别难受吧?”程延仲软下了口气,关心着她的身体。 苏若瑶摇摇头:“没有了,就是还觉得冷,哈欠。”又来一个,苏若瑶拿着丝绢擦了一下,现在丝绢都湿了,只有用抽纸了。 程延仲一手开车,一手摸摸她额头,虽然这样很危险,但他能驾驭得了。摸到她额头,缩回了手,脸上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还好,没有发烧,不过我看你是脑子发烧了!”程延仲来一句重的:“以后不许这么傻!” “哦,我知道了,”苏若瑶被冻地没力气的身体,暂时就这样接受他关爱的批评吧,但她的问题一直未解,睁大了眼睛问:“延仲,你是不是买了新车啊?我今天下午左看右看,这车都不像你的车。我记得你的车是一辆很旧的。跟这个不一样。” “若瑶你一下午就观察到这个了?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啊?”程延仲有点儿取笑:“等会儿过了城区,这辆车会变成你原先看到的那辆旧车的样子,车牌号也会换掉。” “啊?”苏若瑶是被说迷糊了,半眯着眼看他:“延仲你是不是要下车耍一下车子,再换一个牌子?” 程延仲被她说笑了:“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车外身是会变色的,车牌可以翻转变换,只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苏若瑶可以听懂,虽不知原理是什么,但她还很好奇地凑过去:“延仲这么闹着玩干什么?你平时那么忙,还有时间玩这个啊?” 程延仲一推她额头,测试一下她的智商:“你觉得我这么好玩是干什么啊?嗯?“ 苏若瑶看他有点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就有点儿不乐:以为我不懂啊?不过我要想想。 这一想就出了城区了。苏若瑶也才突然冒出话来,把程延仲都吓出魂来:“我知道了,延仲你曾说过要保护苍耳在牵牛村的安全,所以只要到了牵牛村,一切都不能显眼,那么车子就弄破旧一些,我说的对吗?”她眨忽着眼睛,等着他回答。 程延仲按下了那个转换按钮后,才长呼了一口气:“刚才被你突然一句给吓到了,现在才回过神来。不过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不起眼,为了我们一家三口在牵牛村的安全。” 他还指了一下苏若瑶的脑袋,叹息道:“不过若瑶啊,你的反应太慢了,想了半个小时。我看如果不是想到了我和苍耳,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苏若瑶想想也对,就有点泄气了,可自己是五百年前的人,怎么跟得上你的想法啊,能想到就不错了,苏若瑶叹气着:“我确实很傻,将来怎么教育苍耳呢?” “先别想着苍耳,我问你,为什么我的车在牵牛村是破旧样子,在城区却是豪车样子?”程延仲给了她一个反击的机会。 苏若瑶开始想了起来,但这个,她想不出来,不过,想想以前那些来青楼的男人,个个都是华服锦衣的,即使再穷,也要装扮地个样子。 再联想到程延仲的身份地位,苏若瑶就些许无底气了,缩着鼻子说:“延仲在城区所往来接触的多为富商衙门之人,如果车马寒酸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就会有所怀疑,延仲办事也不会顺利了。” 程延仲听着纳闷着点头:“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在城区用豪车就是给那些人看的。不过,”程延仲又说起了苏若瑶:“若瑶你都说些什么话啊?什么衙门啊,车马啊?那是机关,车辆。看你,一不留神就钻回你的历史书了。书呆子。” “嗯。”苏若瑶又遇到一个问题了:自己来到五百年后快七年了,可是脑子还停留在五百年前,没多少进展,将来要怎么保护延仲和苍耳?只怕会拖累他们吧? “若瑶,不开心了还是睡着了,大气精神来,等会喝姜汤,明天去村里抓些散寒的中药。”程延仲念着,车已开入车库了。 苏若瑶也准备下车,换好长靴,整理头发就下车了。 两人要回到温暖的家了,却见佳豪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似有要惩罚父母的架势。 “苍耳,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屋去。”程延仲说着,握着苏若瑶冰凉的手。 佳豪也进屋了,但这懂事的小家伙今天是脾气大发了,指着墙上的钟,一手撑腰,学着程延仲平时骂自己的样子,大人一样的话:“几点了,你们看看几点了,都八点多了才回来。我等地都害怕了,想到了蕊蕊妈妈,你们会不会也那样了啊?” 第五十二章 傻丫头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小男子汉一下子坐在地上扭着腰子屁股耍赖“哇哇”大哭起来。苏若瑶也心疼:佳豪肯定害怕再一次失去母亲,但自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哄着,一句话让佳豪开心起来:“苍耳,你别哭,妈妈从明天放假,一直到年后初七,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陪你,好不好?” 佳豪立刻破涕为笑,从地上爬起,要抱着苏若瑶欢笑,但苏若瑶把程延仲推了过去,并捂着鼻子说:“苍耳,妈妈着凉了,怕传染给你,所以这两天,你别靠近妈妈。” “哦,那我们吃饭吧。我和奶奶都把饭菜热了好几遍了,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了。”佳豪跑去准备碗筷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视会意一笑。 今晚因为苏若瑶染了风寒,所以由程延仲去督促佳豪睡觉,不过得到的评分是“爸爸你手脚不要这么重,你对妈妈也这样吗?我告诉你,对女人不能这样粗鲁的,要疼爱。” “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快睡觉!”程延仲粗鲁地回答着儿子的建议。 佳豪也乖乖睡了。 回到房里,程延仲是全身酸痛,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连连叫苦:“唉哟,这年底就是事情多,不停的会议,不断的客户,还有不完的数据,所以,若瑶,这几天我都要加班,都会这么晚回来,你在家不会孤单吗?” 苏若瑶给他敲着背,揉着腰,通情达理:“怎么会孤单啊?我喜欢牵牛村啊,但是不管多晚,你一定要回来,半夜也要回来。” “可是若瑶,”程延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有点歉意地低声:“今晚,好累,不能让你快乐。” “好累啊?可是你的手还是在人家身上不正经。”苏若瑶贴心地细语般说着:“夫君快睡吧。妾身来伺候你。” 她主动地去舔他的唇,用自己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程延仲有这样的柔若无骨的佳人缠绕身上,舒畅地入眠了。 第二日,苏若瑶先起来,已穿好衣服,帮程延仲拿来了衣服:“延仲,起床了,要去上班了。”带着鼻塞的声音似乎好了一点。 “哦。”程延仲迷迷糊糊中坐起来。 苏若瑶为他一件件地穿上,从保暖内衣到棉大衣。最后,苏若瑶蹲下,握住他一只脚,给他穿皮鞋。 程延仲这才醒了些,看苏若瑶这个样子,奇怪地问:“若瑶,你怎么帮我穿衣服,还穿鞋子?我又不是残疾人,你也不是奴隶,你这是干什么?来把鞋子拿来,我自己来。” “可是你要养家啊,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苏若瑶敌国鞋子去,有点委屈:不但没有表扬,反而让他不高兴,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娘就是这样伺候爹的,爹不开心了还会一脚把娘踢开呢。娘又会立刻过来说着“妾身不对”。 程延仲看苏若瑶不懂夫妻之间的恩爱是怎样的,就穿好皮鞋过来,用脸碰碰她的脸,点头表扬她:“若瑶,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你刚才那样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奴才,刚才那样,是在践踏你自己的尊严。以后不可以了啊。”哄着,程延仲要去吃早餐了。 苏若瑶却还不解地追着问,眉心缩成圈:“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除了做饭洗衣?还有,”苏若瑶低下头:“夜晚。”又抬头含泪:“只记得小时,我娘就是这样伺候我爹,我爹会打我娘,用脚踢,可我娘还是要笑脸对着他。却躲在角落哭泣。” 苏若瑶自己也泪珠点点,扑入他怀:“延仲,你对我,比我我爹对娘好多了。可我却不能帮你什么,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程延仲听得一愣一愣:爹?娘?还家暴?这是若瑶小时的经历?难怪她性格与别人不同,难以融入群体。那现在,虽然早上时间紧迫,还是要让她心里踏实,有存在感,被需要的感觉。 程延仲托起她脸,这纯洁无暇的脸一如她不染纤尘的心,程延仲给他讲述着人生道理:“若瑶你听着,你对我的作用超过了所有人。因为你让我有一个值得爱的人,自蕊蕊去世后,我寻寻觅觅,无意间发现了你,这就是你的好。还有,苍耳不喜欢我给他介绍的任何女性做母亲,唯独认你,你的母爱,对他来讲,无人能及。” “哦,我想想。”苏若瑶记着他每一句话,细细去品味。 程延仲的大手很容易覆着她的脸,与她眼神交错:“还想什么?我就问你,现在有谁可以代替你在我身边,代替你在苍耳心里的位置?说,说得出就有奖。” 还真说不出,可苏若瑶还是傻兮兮地让人怜爱地:“我想想。”挠着脑袋。 “走,吃饭去,还想要奖励啊?没有!因为无人可替代你了。”程延仲拉着她去吃饭。 苏若瑶迷茫的脸渐露笑颜:真的想不出,原来我对延仲,对苍耳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或缺的啊。 程延仲吃了早餐,匆匆几口。苏若瑶给他系好领带,准备好了保温盒放在车里,在院子外看着,看着他车离去,有点空空的。 程延仲透过车旁的后视镜,看到那系着红色围巾的长发飞舞,渐渐模糊了,看不清了,消失了,心里笑叹:“热恋了吧?刚才是怎么说出那一番大道理的?不过若瑶写得好文章,一定能懂得。傻丫头。”他摸摸保温盒,不知若瑶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刚才没有打开看,是想给自己留个惊喜。 一天的枯燥工作,程延仲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把昨天下午保安室的视频调出来看:若瑶在车库里站着,丝棉透风的车库里,她一开始呼手跺脚蹦跳,以此驱寒,这没用,然后是小跑着。两个保安都来请她去保安室吹暖气,但她就是固执地站在那里等。 程延仲摸着电脑桌面,感受不到寒冷,只有想要涌出的泪没有出现,为免有员工突然敲门,他忍住了,喝着若瑶的爱心粥。若不是工作繁忙到加班到六点,他想把这三个小时的视频全看完,看着若瑶是怎么执拗地爱着自己。但现在只有快进着看。 关上电脑屏幕,他闭目养生了几分钟:傻丫头,要是你不幸跟被哪个男生哄骗了心,比如程宇,那你这样纯粹的爱岂不是只有占下风的份?现在的女孩恋爱中都是皇后公主,可若瑶,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看来只有我来把你当皇后供养着,腻歪着,让你得到你这年龄该有的爱。 程延仲闭目睁眼后,继续看文件,找员工问询工作,只有这样,才可以有足够的实力供养他的皇后。 他的皇后现在是感冒了,在牵牛村,保姆带她出去诊所,走了个两里路,也不远。苏若瑶的今天穿的是短棉袄,低跟皮鞋,这样显得像是回村的大学生过寒假。而她的围巾把自己的脖子和下班边脸围得严严实实。 她向来不喜围巾,再冷也不喜欢,只是偶尔觉得漂亮,拿出来戴,可今天,她一直嚷着:“刘阿姨,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围成这样啊?我都吐不出气,脸上都湿了。” 保姆刘妈自有她的用意:虽然现在冬天,村里人都缩在家里,外出的少,但难免有哪家小伙出来,见这一天仙般的姑娘还不知会怎样。而袁先生也不在家,我老婆子也没本事保护若瑶,佳豪少爷还是小孩子,会几招功夫,但也难抵那些春心荡漾的小伙。所以我得谨慎些。 “若瑶,”保姆也说着:“今天你就听我的,没错,要是不开心啊,就等袁先生回来,跟他说。”保姆跟主人小叫板了。 苏若瑶也就不跟老人家吵了。 去诊所,检查一下,也就是中寒了,开了些药丸和冲服散就好。然后回到家里,苏若瑶只觉得一路上满是沾着雪花的芦苇,百花调零的季节啊。 吃过西药丸子的她对西药不奇怪,就是觉得吃完后半个小时就想睡。“呼呼”,感冒了,鼻鼾声大了,可不能让人听到美人的打鼾声。 也就一个小时吧,她醒来了,感觉好些了,没那么流鼻涕了,也没那么咳嗽了,不畏寒了。就去看看佳豪吧,检查一下他有没有调皮。 这大冬天的,佳豪也不好上哪调皮去,就在客厅里转悠,等着妈妈醒来,等着爸爸回来。 “苍耳,你过来,帮妈妈一件事好吗?”苏若瑶穿着拖鞋和睡衣,招呼着佳豪。 佳豪立刻到:“妈妈什么事?” 苏若瑶是早有准备的:“你上课学习都学了什么课程呢?” 佳豪以为苏若瑶要检查自己的寒假作业,就不太乐意地声音含在嘴里囔囔地说着:“语文,数学,英语,地理,体育,天文,音乐。” “这么多啊?”苏若瑶细数着:自己懂的就是语文,音乐,体育,那么其他的,就从最简单的学起吧。 于是她向佳豪请教:“苍耳,妈妈的数学太差了,你能不能教妈妈怎么口算啊?” 佳豪眼睛一睁:“妈妈你真的要我教你啊?你在闹着玩吗?” 第五十三章 金屋藏娇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出道题给妈妈算一下吧。”苏若瑶笑着摇头。 佳豪出了一道百以内的算数:35乘以3。 苏若瑶完全不知道算,计算器也不会用,最后问:“苍耳你有算盘吗?” 佳豪是真的相信苏若瑶不懂了,于是大厅热闹了,摆出了小黑板,佳豪开始教苏若瑶如何手算。苏若瑶对理科的反应能力太慢,以至于佳豪一个小孩子叹气连连。但苏若瑶一点不屑气地看着佳豪的小学书本。 这样母子讲课,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夜幕降临许久,门外只有寒风程程和伸手不见五指。苏若瑶和佳豪都开始望着外面。 听到车声想,母子两争抢着要先出去,还是佳豪抢到了机会,还高兴个没完“爸爸,今天我教妈妈做算数题,妈妈学了一下午,才学会了手算百以内的加减法”。 程延仲不是很吃惊,只是奇怪苏若瑶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出,看看客厅里:小黑板,粉笔,地球仪,地图,太阳系图,还有佳豪的课本,弄了个乱七八糟的。 本想问个情况,但却有爱人迎上来在耳边:“延仲,快来吃晚饭吧。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让苍耳先吃了,好让他早些睡。我等你一起。” “若瑶要是饿了,也就先吃啊。”程延仲脱下大衣和围巾,随意往沙发上一甩。 苏若瑶去给他摆好,然后过来共同用餐,吃之前就先给程延仲盛汤:“苍耳吃饭的时候,有我看着,陪着,他吃得也开心。但我就算再饿,也不想留下你一人吃饭,你喜欢和我一起。我看穿了。”苏若瑶说来就得意了。 她吃饭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第一吃相美人”了,可能是被延仲和佳豪感染了,也吃得快了,嘴巴鼓鼓的吃着嚼着,还一边吃一边说,这样就亲切多了,不像以前被人说成做作的感觉。 程延仲也乐得温馨,一回来就有妻儿围着自己开心个不停,胜过外面任何一家餐馆的盛宴。 “若瑶,你让苍耳把课本都帮出来是干什么啊?在陪他念书啊?”程延仲边吃边聊家常。 苏若瑶若有所思,计划长远:“延仲,我只懂文学历史,这样似乎与世隔绝了,将来怎么做你的左膀右臂啊?所以我想把那些不懂的知识补齐来,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苍耳的书就很简单,可在我学来,一页纸就学了一天。” “若瑶有学习精神是好事,不过苍耳只是孩子,哪里懂正确的教导方法,以后我找些专业的教学视频给你,你就不会学的这么辛苦了。,吃饭吧。”程延仲斜头看她的柳叶落梢眉,桃花目,在冬天灿烂开放:比早上开心了,怎么都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热恋的夫妻用餐也似爱意浓烈,说着就眉眼传情了,桌下双脚勾着,踩着对方。 不过这爱意被佳豪打破:“爸爸嫌我的教导不好吗?” 程延仲不得不疲惫而幸福地给儿子一个完美的解释,唬他去洗漱睡觉。 夜晚了,程延仲如昨晚,整个人骨骼高大,往床上一倒,震地床要坍塌了似的。 苏若瑶总会觉得他这时就像头牛,而平时那激情的夜晚,他就是一匹放开围栏的野马,就一牲畜吧。但这牲畜却是情意浓烈。 今晚肯定是平静的一夜,与外面的呼啸寒风不衬。苏若瑶给程延仲按着腰,嘟囔着说着今日去诊所的事,最后在程延仲面前说:“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刘妈觉得我是个不好的女人啊?” 她被粗上的手揽入怀中,特别紧,似乎程延仲怕她被抢了或是丢了,拐卖了。 “若瑶,刘妈是上年纪的人,什么事都清楚着,她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听她的没错。还有,她喜欢你都来不及,没有讨厌你。别乱想了。”程延仲紧抱着苏若瑶,心里都在嘘忽着:还是刘妈想的周到,把我的若瑶裹起来。 苏若瑶觉得好闷,喘不过气,就轻拍了他一下:“延仲,你不是很累吗?怎么还这么紧地搂着我啊?我都快憋死了。” “哦,那就轻点。”程延仲放松了手臂,但苏若瑶不管怎样的睡姿,都在程延仲怀里,只露出脸来呼吸。 吃了感冒药的苏若瑶很快入睡,程延仲看着她夜晚的容颜:若瑶,就算在这寒冬的黑夜,你看起来就是一染亮夜晚的月亮,明媚着别人的双眼,在你身上移不动了。 现在是冬天,可以用棉袄围巾把你裹起来,可是到了阳春三月,我难道也这么为了一己之私地金屋藏娇,把你穿得厚实,不让你出门? 我想看到你春日里的美丽是怎样的不同。可又担心那些春心萌动的男孩啊。哎,这真是个难题。我吃醋了吧?还是嫌自己老了? 程延仲吻着她的脸庞,不舍得放开。 这样,到了次日,程延仲还是要去上班,佳豪都生气了:“爸爸怎么还不放假?” 苏若瑶依然是为程延仲做了点心,送他出门,说着离别的甜言蜜语,让他一天有劲的话。程延仲也是那么看着后视镜里,若瑶的样子模糊了,消失了。 只有几天的时间就过年了,苏若瑶在学习基础的立刻知识,也在等着过年。佳豪有苏若瑶陪着,也开心。但是程延仲总是要到晚上八点才回来,这让妻儿感觉快乐的日子怎么那么难熬。 熬呀,熬呀,终于到了过年那天。苏若瑶起来,给程延仲拿好衣服,坐在床边叹着:“今天还要去上班啊?”那上翘的眉梢都下垂了。 程延仲穿好衣裳在她旁边,给她清晨的恩爱,苏若瑶轻轻推开,为他展开笑颜:“过年就开心点吧。只是等下你好好对苍耳解释吧。” 到了饭桌上,程延仲就跟佳豪说了:“今天上午,还有些杂碎的事要处理,但是下午两点之前,爸爸一定回来。” “哦,好吧,爸爸,我和妈妈在家等你,记得回来啊。”佳豪的祝福语中有点勉强。 程延仲看看苏若瑶,知道那是她教佳豪说的,很感激她:贤妻良母,惹人爱,若瑶,这就足够了,等我回来。 母子两看着程延仲的车离开,心里有点空空的。苏若瑶不想看到佳豪不开心,她希望儿子过年一天都是笑容满面的。就问话了:“苍耳,我们把整个屋子收拾一下,贴上对联和灯笼,让爸爸回来就夸我们。” “好主意,我去贴春联,挂灯笼去。”佳豪欣喜了,小孩子嘛,有开心的事情,有期望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苏若瑶也喜悦着:那天逛商场,幸好多了一份心思,买了这些东西,要不然,现在去买还真来不及。 她把所有准备屋里屋外的事都交给佳豪,让他累出一身汗,自己则准备着明日的衣裳。 待佳豪忙得三七二十一了,苏若瑶就牵着他,摸摸脑袋额头:“满身的汗吧?苍耳,现在要洗过年澡了,把今年的秽物都去掉,干干净净地迎接新年。洗完了,妈妈就给你换新衣服。” “啊?”佳豪低头挠着下巴:“我没有让女人帮我洗澡呢。” 可佳豪还是开心地很,虽然他的王昔蕊妈妈给他洗澡过,但那时在襁褓中,他记忆中难寻。现在有妈妈给自己洗澡,他下学期也可以在同学面前炫耀了:不是爸爸给我洗的,是妈妈。 在浴室中,佳豪调皮地往苏若瑶身上泼水,兴奋地乱蹦,在有水的地板上摔了几跤,也不喊疼。 苏若瑶被他泼着水,却是欢喜着,之后给这小精灵穿上新衣服。让他乖乖地等着爸爸回来,不许乱动。 佳豪这回很听话,因为爸爸下午两点就回来了,还把自己举得很高。在浴室收拾衣物的苏若瑶,听着那稚气无污的童音:“妈妈,爸爸回来了。” 苏若瑶出来,笑意如许,她今日穿着家庭主妇的样子,把长发全部挽在后面,扎了个低马尾,打扫着屋里屋外。因为这些天保姆回家过年,所以,苏若瑶忙了些。 “若瑶,我还没吃中饭。”程延仲伸过手去等着爱妻像孩子一样奔入怀。 可苏若瑶却唠叨了一下:“都两点了,还没吃中饭。”但马上春分吹过容颜般:“苍耳,快来给爸爸准备碗筷。”然后轻声贤惠地:“知道你,一下班就急着往回赶了,快吃吧,我看着你吃。” “那我可无心吃饭了。”程延仲笑着坐在贫嘴。 苏若瑶看看佳豪在找碗筷,趁他不注意,与程延仲嘴相缠绵,之后妩媚一眼:“这下可以好好吃饭了?” “那当然了。”程延仲先吃了一个香甜的吻,再吃饭,但还有要求:“饭后还要一个。” “吃完再说。”苏若瑶坐在饭桌边,督促着他。 程延仲就狼吞虎咽地:“吃完还有是吗?这年可真值得。” “慢点,要是打嗝了,可不关我的事。”苏若瑶提醒着。 吃完后,苏若瑶迅速收拾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也不管程延仲想要的吃完饭之后。 厨房门被关上,腰被他从后面搂住,耳边细声的:“若瑶,转过头来。” 第五十四章 过年全家福 - 沉鱼泪 - 乐晨夕 “满嘴的油味,有没有擦干净啊?”苏若瑶也小声,但故意不让他这么快得逞:“去洗脸洗手,松开我。” “保住了就难松开了哦。”话完后,苏若瑶只觉得脖子上很油很痒很滑,好恶心,弄得她直嚷着:“你果然没有擦嘴,脏不脏啊?” 现在已不是苏若瑶可以控制得了的了,越是反抗,程延仲越是狂妄了。他没有洗干净的脸全是刚吃完饭的油腻,她在洗碗的手也油腻着。 两人就这般腻歪在了没有打扫的厨房。苏若瑶还是有点嫌脏,可程延仲已是几日未亲热,心里的火热暴涨,已等不到晚上了。就在这还有点肮脏的厨房,苏若瑶只有点力气挣扎着,反抗着,最终缴械投降。 他们的声音太大,程延仲太过分了,挨了不少撕抓。一场风雨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苏若瑶要起身:“还有很多家务。” 程延仲还未尽兴:“等会我帮你。”将她按倒。 “噼里啪啦”的爆竹响将两巫山云雨的爱人给吓坏了:儿子在外面。 赶紧起来,裹着外套就出去了,苏若瑶连头发也没扎。 真的是佳豪,他在玩爆竹,但看他也没事,还嘻嘻地问着:“爸爸妈妈,你们在打扫屋子吗?怎么全身乱糟糟的?” 嗯,这个,不好回答。但今日过年,程延仲也不好批评佳豪。就冷了一下脸:“苍耳,等爸爸来一起玩爆竹。小孩子玩这个不安全。” 夫妻两灰溜溜地进屋去,像是逃窜着什么,苏若瑶叫程延仲赶紧去洗澡,自己则去洗碗,给他准备新衣服。 程延仲在浴室淋着花洒,想着似乎少了什么:要是和若瑶一起,那岂不是少了一个浴缸? 苏若瑶已捧着衣服在外面,小喵一样:“延仲,洗好没?新衣服来了。” 程延仲打开门,想要拉苏若瑶进浴室,可苏若瑶还有很多家务,为了暂时控制程延仲,就只有拿出杀手锏,大喊道:“苍耳,快来帮爸爸拿新衣服。” “好的,我来啦。”佳豪一溜就跑过来。 那抓着苏若瑶的手自然就放开了。真是个快乐的年啊,只不过要时刻防备着随时随地出现的程延仲。苏若瑶却也觉得暧昧:延仲,今晚就不寂寞了,等会吧。 苏若瑶做了一桌的好菜,忙了一下午。那个渴望的身影在外面徘徊着,等着,还来一句:“若瑶,我来帮忙吧。”祈求地可怜。 哎,苏若瑶真拿他没办法,就回答道:“刚才洗了澡,换了新衣服,现在就不要弄脏衣服了。” 那个身影才消停了一会。 晚上,一桌盛宴过后,苏若瑶收拾了餐桌,打扫了厨房,准备去洗澡,换新衣服。 程延仲看着遐想:若瑶今日已像个主妇了,让我想念一下,若瑶,娇羞女孩,傻气恋人,母爱妈妈,温软娇妻,贤惠主妇,她每个时候都好看,我都想看。哎,若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不够啊。 程延仲等得难受了。 等苏若瑶洗完澡,换好了新衣服,她还要去把全家人的媳妇洗干净。程延仲这时也理解了她:贤惠,不是那么容易,她将心放在我和佳豪身上,自己摆在了最后。 好了,等苏若瑶洗了衣服,晾好在后院,已到了夜幕了,村里已有烟花了。佳豪也跳着要。 程延仲对这个控制得很紧,怕爆竹烟花出事,所以只给了他一些一块钱一根的手持小烟花,还有地鼠烟花,陀螺烟花,在地上转圈或飞镖的形传。 虽是这样的,但佳豪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也玩的尽兴了,他最大的收获和乐趣就是:“今年过年时爸爸妈妈和我一起过的。” 时间也才九点半,但是对小孩子来说,该睡觉了。程延仲抱着还玩地兴高采烈的佳豪:“早点睡,明天要去拜年呢。” 佳豪嚷着“还要玩烟花”,被程延仲推进了卧室。程延仲就迫不及待地抱起了他的若瑶,急着上楼:“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我等得一下午,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延仲,怎么不让苍耳多玩一会?这过年只有一次,可我们的这点事,又不急着。”苏若瑶兰花指点他一下。 程延仲却什么都不管:“明天带苍耳玩,今晚我们整夜!” “啊!”苏若瑶不想他是这般地亢奋,就直骂着:“程延仲,你不该休假,从过年到初七都别休假,一天二十四小时加班,榨干你的骨髓,看你还有力气不。” 苏若瑶说着程延仲,但一会就呼吸急促地无法指责他了:“过年夜就这样啊?” “对,若瑶以后我们每年夜都这样,明早日上三竿也不起。”程延仲夸下海口。 苏若瑶直打着他,另一边想着佳豪,他一个人在房里,听着外面的爆竹声会不会很孤独呢?而眼前这个做父亲的,却只顾春宵。 但自己已在他的压迫之下了,又能如何啊?有心牵,也有快乐的笑声。 程延仲是累及了几天的活力,不知多久才厮杀一场,消停一会,还色迷迷地对着苏若瑶:“若瑶,我,不羡鸳鸯,也不羡仙,只要有你。” 苏若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胸脯起伏快着:“延仲,我不许你、、、” 哪有她说不许的余地,程延仲不用休息太久,就又来了,苏若瑶只有再闭上眼,愉悦并操心着吧。可这次还没进入状态,就被敲门声吵醒:“爸爸妈妈,今晚你们陪我睡好吗?” 程延仲不得不停战,和苏若瑶一起穿好睡衣,让佳豪进来。也是啊,这大过年的,佳豪才八岁多,不忍心让他一人睡啊。 苏若瑶瞪了瞪程延仲,程延仲会意地抱佳豪来到大床上。佳豪乐地笑成个小皮球了。苏若瑶看着听着都开心,程延仲虽也是在享受一家三口的乐趣,但还是念着闺房之乐。 他现在是在等呢。突然想到远在市区的一个人,程延仲觉得很有必要把今晚的全家福跟此人分享。于是他下床从书柜上拿来了自拍杆,让苏若瑶和佳豪都坐好:“我们来照一张全家福,来,笑一个。” 最开心的时刻,一家三口都笑得开心。 照完后,佳豪抢着要看照片,估算着似的:“里面还是妈妈最漂亮了。” 苏若瑶也看了看照片:“好看。”她只简单一句后就怀抱着佳豪,内心有些激动:我是如何的幸运,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家?丈夫爱我,儿子孝顺听话。 “妈妈,你抱着我很舒服,不像爸爸,跟快石头一样。”佳豪睡着,往苏若瑶这边靠。 程延仲一边发微信,一边说着:“苍耳,你对爸爸妈妈不能有偏见啊,要一样看待。要是爸爸不高兴,就不让你在这里睡了。” “妈妈比爸爸好。那就让妈妈来陪我睡,爸爸一个人睡。”佳豪今晚就是想耍赖。 程延仲发完微信,就去跟佳豪玩,两人相互抓腋窝,脚底。佳豪调皮地在被窝里爬来爬去的,苏若瑶几次拉他出来,说着:“被我里会闷,不要闹。” 但她心里也喜欢看丈夫和儿子玩闹。却不知,把她赶出小蝌蚪孤儿院的院长,现在正看着她的过年全家福呢,不断地点头:“好,好,这就放心了,今晚睡得好了。” 苏若瑶也想睡了,而佳豪比爸爸妈妈更早入睡。他睡着,倚着苏若瑶。程延仲现在就乐了,伸手过来,要掰开这小家伙。 苏若瑶抓住他的手,摇摇头:“延仲,别再这样了。明天初一,要是苍耳醒来,发现我们又不在他身边,他会难过的。” 程延仲的手在空中停留着,也暂且放下那几日积累的红鸾之意。苏若瑶这才给了他眼波清如许的传神之笑。 程延仲看着妻子吻了儿子的额头,觉得这样的全家温馨也是重要的,不能让儿子总是被自己抱出去。他也吻了一下佳豪,听着爆竹声,与苏若瑶相视笑着,回味着认识以来大半年的路程。爆竹声渐渐熄灭,他们也缓缓入眠。 “起床啦,起床啦。”佳豪左边摇着父亲,右边摇着母亲。 而程延仲和苏若瑶还想多睡会,却被这天然闹钟给闹醒。不过今日也该早起,因为要去拜年。 苏若瑶先带佳豪去穿好衣裳,然后回到房里,穿好衣裳,梳好头发。 早餐比较简单,全家人吃好后就开始大年初一的活动了。佳豪要做的事就是:去牵牛村里的各家各户喊“新年好”。 “苍耳,记得等下我们要去给爷爷拜年。”程延仲在背后喊着,听到佳豪回答“知道了”。 苏若瑶就紧张了:程延仲要去他父亲那里拜年,那我,没有身份的我,还是别去了吧。 她想得过多了,因为程延仲没有打算带她去,不希望她大年初一就被家公冷眼相待。 他们两个在家里也有点寂寞,没有孩子闹腾,确实难熬。 “本来牵牛村每家每户都相互拜年的,但是我从没让别人来拜年,所以就没有人来了。”程延仲磕着瓜子,问着:“若瑶,不会觉得无聊吧?” 第五十五章 一个人过年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怎么会呢?等下苍耳回来了,就热闹了,他一定会带很多糖果回来吧?”苏若瑶看着客厅里准备的干果,水果,糖果,各种花色,摆放地井然有序,漂漂亮亮的,就开心也担心:“我就怕苍耳乱吃东西,所以等下中饭的时候要提醒他一下。” 程延仲心中“咯噔”一下,很为难:“若瑶,等下我会和苍耳在市区吃饭,是我爸说的。” 苏若瑶没想到会这样,但也不为难他,就答应着:“也是啊,苍耳的爷爷很少见到他,苍耳应该在这大年初一去给爷爷磕头拜年吃年饭的。”她尽力让自己平常点,但是越装就越不像。 程延仲已看出她不开心和低声的叹气,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在面前:“吃完中饭,我和苍耳会立刻回来陪你。” “如果苍耳的爷爷舍不得,就让苍耳多陪一下他啊。要孝顺老人家。”苏若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程延仲可都看穿她心思了,站起来,拍拍她头两侧:“别不开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真的吗?我等你们。苏若瑶也不多说了,免得延仲左右不是。 外出拜年的佳豪也回来了,他这时是兴高采烈的:“爸爸,我们去给爷爷拜年吧。” 程延仲准备去开车出来。苏若瑶看着今天的佳豪一身打扮:金黄色的棉袄,上面点点五星,袖子是大红色的,都是喜庆颜色,还有那加厚的棉裤,裹脚的冬季运动鞋,保证他不会冷。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哦,小虎帽。 那是苏若瑶自己织的,绣的,给延仲,佳豪父子两都做了。不过程延仲觉得丢人了,但又不舍苏若瑶的一片爱意,就把他的大虎帽放在房里了。 现在苏若瑶就去佳豪房里拿小虎帽了,兴冲冲地拿着过来,见程延仲在和佳豪悄悄话呢。大男子汉和小男子汉还用得着这般细语?不会有秘密吧? 苏若瑶悄悄过去听,却是让她心寒身寒的话:“苍耳,等下到了爷爷那里,不要说妈妈的事,就说这里有个阿姨。” “为什么啊?”佳豪不高兴了。 程延仲严肃道:“没有为什么,苍耳。哦,对了,等下见到爷爷,我们不能说苍耳这个名字,还是说佳豪。” “为什么啊?”佳豪还这么问,不弄个清楚就不肯去。 程延仲一时也说不清楚,就牵着他走:“我们这是为了妈妈好,你听我的,没错。” 苏若瑶不明白了:程延仲,你不肯带我去见你父亲也罢,连我的名字,我的存在都不让他知道,而是把我关在你的乡下住处,你怎么想的? 愤愤不解中,看佳豪也不太在意程延仲所说的,听到“为了妈妈好”,就点头了。 苏若瑶愀然叹气,走到佳豪身边,给他戴上虎头帽,说着母爱的话:“我的苍耳,今天是佳豪,虎头虎脑的,戴个虎头帽,特别可爱。” 佳豪拥抱了苏若瑶一下:“妈妈我和爸爸会很快回来陪你。” “妈妈在家里等你。”苏若瑶说着憧然走开了,没有看程延仲一眼。 此时程延仲想解释些什么,但想到吃完午饭就回来,也就不多说了,快去快回吧,回来陪若瑶。 他们父子两一出去,苏若瑶就看着不舍地哀叹:怎么大年初一地,让我一个人过啊?快点回来。 也不知他们听到没有?也不知程延仲等会在程父身边是不是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要接待,也不知程父那里会不会有很好的玩具,让佳豪乐不思蜀地在那里不肯回来。 苏若瑶愁容满面地看着满茶几的迎春果子,好丰盛啊。记得五百年前,程将军的夫人就会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摆出家里的果子来,邻居亲戚们都会来拜年,果子就会被吃得一点儿不剩。程将军的夫人却是满面笑容欣喜。 可现在,牵牛村里,谁也没来拜年,谁也不认识自己,这些果子远比程将军夫人的果子要丰富多彩,但是一点未动,似乎就等着腐烂。苏若瑶自己也没有胃口去吃,现在吃,恐怕是味同嚼蜡吧? 她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迎春的玫红披风,盘在头中部的头发,还有那粗底的五厘米高跟鞋,是自己练习了好几天的,都是为了初一这一天有个好打扮。也都是为了让程延仲看得耳目一新,可是不知他今日有没有看在心里? 苏若瑶单独一人坐在敞开门的屋子里。但这里今天就像是“夜不闭户,日不闭户”般的没有一人进来。她想关门伤感,可是初一是要打开门迎接新春的,所以还是由着这门开着吧。 已准备好的中饭食材,晚饭食材都在厨房放着,那些都是程延仲带回来的,放在了冰箱里,都等着春节吃呢。苏若瑶也早想好了,要怎么做菜,好吃又不辛辣油腻地给延仲和佳豪。 那就现在去做中饭吧,虽然延仲和佳豪父子两不会回来吃中饭,但是可以把中饭和晚饭的菜一起给他们吃个饱饱的,今晚晚点睡就是。 说干就干,苏若瑶来到厨房,记上围裙,开始了做各式各样的菜式了。她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什么菜都会做,而且早在孤儿院就学会了这一套厨房用具。所以她并不陌生的,手起刀落,就一盘盘菜出炉了。 餐桌也摆满了。苏若瑶关掉抽油烟机,解下围裙,看看外面,明知程延仲中午不会回来,但还是期盼着。奇迹没有出现。 苏若瑶自己该吃中饭了,但是她没有吃,提起筷子就放下了。她明白为什么佳豪平时会等着爸妈回来一起吃饭,明白程延仲为什么等到八点了也要回家用晚饭。因为一个人,实在没意思。 她用塑料罩子把菜都罩住了,准备留着晚上吃,等他们一起回来吃。自己则坐在客厅,等着有可能来拜年的人,但是没有。 她泡好的茶,倒了一杯又一杯。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延仲会很快回来吃晚饭的。于是苏若瑶又燃起一丝希望,早早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还不到两点半,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式。 她是笑着的,哼着江南小调地做菜,因为这次是有希望的:延仲会很早回来。 餐厅里的桌子都放满了盘子,不够用。苏若瑶就把角落里的备用桌搬出,将两桌子合并,这样就可把中饭和晚饭的菜盘都摆满了。让延仲和佳豪回来,一眼就看到这家庭盛宴,不知他们会多开心呢。 苏若瑶摸摸双手的油,去洗了一下。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四点。延仲大概是一点吃完中饭,可能路上堵了一些,所以晚了一点回来,那我就在等等吧。不过真是的,我那么心急地做晚饭干什么?这菜凉了就要热,热了的就没有原来好吃了,哎,真是的。 苏若瑶轻敲自己的头:要是佳豪觉得不好吃,厨房里还有食材吧?我就再给他做一些就好了。 她站着倚着门框,期盼着那熟悉的车声,天色暗了,她眼色却越来越亮了。 四点,五点,六点,七点,八点。她站着,倚着,走着,叹着,想拿出手机,但知道程延仲不希望程父知道自己在牵牛村的事,她就没有打电话。 这一个个小时,不是那么容易等的,在期待,盼望的心中,一个小时会变得无限漫长难耐。但苏若瑶耐过来了,去没有等来丈夫和儿子。 此时八点,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倚着门框,等不下去了。扶着门框站起,跌跌撞撞地去厨房拿出餐盘,和三个小碟子,夹了三样素菜,再拿出三个小酒杯,想要倒点白酒,却只找到啤酒,就凑合着。 她忍着不哭,不在屋里哭,这样不吉利。 她端着餐盘里的三叠小菜,三杯啤酒,来到屋子附近的黄草地,那里有亲人可以陪她——王昔蕊的墓地。 将菜碟和酒杯都摆放好,她给王昔蕊的坟墓磕了三个头,然后就倚在她墓碑前,因为中饭和晚饭都没吃,她全身无力,也因为丈夫和儿子迟迟不归,她心中没劲。 就这般地,她在王昔蕊的坟墓前开了一罐啤酒,与她对饮,大声豪气地说着:“王昔蕊,来,今天我们一起来过这个大年初一。” 这时眼泪才顺流而下:“你曾经是不是受到过与我一样的不待见?可为什么还要停留在此呢?我是死板地要跟着延仲,可你是现代女性,是有本事有前途的,为什么也这么死心地跟着程延仲?” 无人回答,除了那被风吹过的泛黄芦苇草的嗦嗦响,还有薄雪掉落的声音在无意中,去让她感觉更孤独。 只有跟王昔蕊的坟墓举杯叹着:“王昔蕊,你我就是同一人,难怪都这么笨,明知这有钱人家难生存,还偏偏牵挂着那人。来。” 苏若瑶疯狂地举杯:“为我们共同的笨而举杯畅饮!” 喝地伤心的苏若瑶没有听到车辆经过的声音,只感觉一道光刺得她眼睛疼,她遮住了眼。 酒量并不小,她也没有醉,可是好想醉啊,她终于哭了,在坟墓前是可以哭的。 第五十六章 大哭一场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是听她哭的人是她的今生,也就是她自己王昔蕊:“。王昔蕊,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这坟墓里,是怎么过的?是不是我来陪你,你就不寂寞了?” 她又哭又笑,拍打着王昔蕊的坟墓,像个疯癫的傻婆子。 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妈妈,你在这里,爸爸快来,妈妈在蕊蕊妈妈的坟墓前。”是佳豪兴奋的声音。 儿子来了,别让他看到自己这么颓废,苏若瑶擦干了眼泪,等到程延仲和佳豪来到坟墓前。 程延仲声音中滋味万千,是抱歉是生气,都难辨,但现在,就问她:“若瑶,你怎么在这里?” 苏若瑶使劲鼓起劲来说:“大年初一,要给去世的亲人上坟,这是我家那里的习俗。” 程延仲也暂且听着,管她撒谎还是真言,就去牵她,苏若瑶站起来也没力气,一下子靠在了程延仲身上。程延仲猜她今天肯定很闹过,就抱起她,带着佳豪:“我们快回家吧。” 回到屋里,苏若瑶只见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佳豪也有点责怪:“妈妈,我和爸爸回来时没有见到你,都急坏了,到处找。爸爸说你可能在王昔蕊妈妈的坟前,我就跑出去找到你了。妈妈,为什么你手机关了啊?爸爸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呢。” 佳豪解释了今天的一些情况,但却不全面,唯一知道的就是程延仲很在乎自己,怕自己孤单,一直在电话。但苏若瑶现在气头上,不想回答,就问着:“苍耳今天在爷爷那里吃饱了没有?” “只吃了中饭,没有吃晚饭,我要回家吃晚饭。爸爸也还没吃。”佳豪摸摸肚子,似乎是饿的发慌了。 苏若瑶听此,赶紧撑着空洞的肚子,去给他们热菜。一碗碗菜端出来,。 因为佳豪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饭,苏若瑶劝他:“苍耳,慢点吃,这么快回打嗝的。” 虽然这团聚来得晚,但终归是团聚了。只是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各自对方生气着,也没吃多少。 吃完饭,苏若瑶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安顿好佳豪入睡后,要和程延仲一段解释了,相互的。 程延仲今晚就没那么雄性了,他穿着睡衣做房间沙发上,双手抱胸,直直地看着苏若瑶,转而却是看着漆黑的窗外,解释着:“我爸今天在我城区的房子里宴客,就是你我初夜的房子。今天苍耳和我打算吃完中饭立刻回来,但苍耳露馅了,说着‘阿姨姐姐’,我爸有所不开心,就让苍耳吃晚饭。苍耳嚷着要回来,我爸就更疑心了,还把苍耳关了起来。”不想是解释,像是叹气地说着自己的无奈。 苏若瑶坐在一边,看着地面,听着他的解释:“我也一直在向我爸请求,让苍耳会牵牛村,可是我爸越是不肯,还让我去接待重要宾客。我想逃走,但是苍耳被人关着,快六点了,苍耳从房里接绳子跳出来,到了地面,揍了几个守卫,然后再外面大声喊我。我这才出去,带着他回来。” 苏若瑶斜倚着沙发,有点戏谑他:“原来是靠苍耳才回来的。还好苍耳跳窗没有摔坏哪里,要不你和你爸这辈子都要后悔!”一句浅淡的戏谑,一句愤怒的斥责,中间没有丝毫转着,让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 程延仲也无法,确实是自己违背了诺言,可现在若瑶不知有如何生气,程延仲也有苦衷:“若瑶,我不知道我爸会这样。可你呢?为什么关机?我打了多少电话,你不知道吗?” 苏若瑶陌然了:“.所以做好了中饭,可我一口未吃,做了晚饭,那时才四点,我也吃不下。从四点等到八点,你才出现。你不敢向你父亲说我的存在,那也罢了,我愿意做你的无名分的情人,可是你却让我守着一天的大年初一的孤寂。” “若瑶,你冷静些,坐下来。”程延仲向她发誓:“我知道你不在乎名分,可我绝不会让你没名没分,只是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我爸接受你。” “我不怕等,只是害怕我会像王昔蕊那样,还未等到喜事就已走上了黄泉路!”苏若瑶从未有过的疯狂,呼地一挥手,打开程延仲要来扶着她的手,她坐落下来在地:“我以前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可你出现之后,我没办法一个人了,没有你,没有苍耳,我都活不下去了。” 她狠狠地盯着程延仲,吼着:“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认识我?如果不相识,我们不都过得很好吗?” 程延仲站着,点头承认:“确实如你所说,如果我们不认识,就不会这么牵挂了,你今天也不会这么伤心孤独,你靠琴棋书画就打发了一天。可我们,都会像活死人一样地活着,苍耳,” 程延仲指着佳豪的房间:“苍耳还会因为思念母亲而烦恼,你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孝顺你的儿子。” 苏若瑶听着,还愣着坐在地上,不是发傻,只是因为程延仲说地对,太对了,自己没话可以反驳,可眼泪却是那么地不听话,“呜呜”地更凶了。 “若瑶今天别闹了,没吃什么就赶紧睡吧,养足精神。”程延仲蹲下去安慰着她。 苏若瑶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床上,被盖上了被子,额头上一个恬静的吻,还有让她舒心的事。程延仲拿出手机,当面关机,放在她手里,说着:“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手机关机,由你保管,我不接任何电话,明天全程在你身边。” 苏若瑶嘟着嘴,把他的手机放在口袋里,还微微“哼”了一声:今天是你错了,你就该这样。 程延仲还有让她定心的事,他伏在床边,神秘地眨眨眼:“若瑶,要是你乖乖地睡觉,那么明天,我,你,苍耳,一家三口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让你好好玩。” “去哪里?”苏若瑶很疲累了,但还是被勾起兴趣了,想问清楚。 可是程延仲有条件:“除非你今晚开心地睡觉,不哭了。” “真的吗?你不再骗我了?”苏若瑶刚哗啦地大声哭过,现在还含着泪珠呢。 程延仲在她身边躺下,装作要入眠了:“是啊,若瑶,你今晚不哭了,不生气了,明天漂亮的,我帅气的,那样才好看。” “你一点也不帅。”苏若瑶心里气消,但嘴上还是要赢。 一天没有吃东西,又放声大哭了一阵的她,猜想着明天会去哪里呢?却虚弱地入睡了。 程延仲歉意满怀地侧身看着她,拨开她刚才哭地乱蓬蓬地头发,还是一张清纯不懂事的脸。睫毛中还盈着泪滴点点,他为她吹去,却见睫毛细细的,吹不掉她的泪珠。他用中指轻抚过她的睫毛,只觉柔腻无比,不知这样细顺的睫毛是如何生出的。 在这晚上看来也似是一排无法合拢的花蕊,里面保护着的是她澄明清澈的眼睛。 睡着的苏若瑶感觉动了一下,脸也烦躁着,似乎睡得并不熟。 程延仲不再去触碰她脸上任何一处了:今晚让她安静地睡一夜吧。对了,她过了这个七天假还要回学校吧?她还是个大四的孩子,二十二岁。 而我在她大三的时候就定中了她,不断地追求,没有人世经验的她就像一受骗的小鱼落入我的渔网了,从此,她还没有结婚,就要做我的妻子,苍耳的妈妈,履行所有贤妻良母的义务,还要满足我夜晚饿狼般的需求。 可她还是个孩子,害怕孤单,怕冷,爱哭。她要在苍耳面前做个勇敢而慈爱的母亲,只有在我这个没有尽到丈夫义务的人面前撒娇一场了。也只是偶尔,她平时都是忍着的时候多。 一口舔吻,差点又弄醒了苏若瑶。之后程延仲躺下,心怀万千抱歉的决定:若瑶,不管我爸爸如何反对,你都会是我户口本上的妻子身份。到时,你想要怎样的婚礼? 他扭头看着她:你选择怎样的婚礼,就是那个婚礼的荣幸。 次日,朦朦中到来,程延仲已起来。苏若瑶感觉全身无力,看到程延仲给自己拿来的衣服,她昨天的暴怒都消失,依旧是温情脉脉地在他怀中一会:“我们今天去哪里?” “若瑶你先吃饱了再说吧,看你现在,浑身没劲的,我怎么带你出去啊?”程延仲回她一个吻,还在吊她胃口。 苏若瑶可就担心:“你是不是在哄我唬我啊?”这么垂丧着脸,她还是穿好了衣裳,吃了早饭,并带上了佳豪。 在车内,苏若瑶把那问了几遍的话再问一遍,程延仲打开窗:“若瑶,准备欢笑了。今天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你说我们会去哪里啊?给你一个小时猜,猜不出就不去。” 苏若瑶还真有点迷糊:回娘家?我们都没结婚,哪来的娘家?难道是? “小蝌蚪孤儿院?延仲说的就是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娘家,院长就是我母亲。”苏若瑶这回反应挺快,抓着程延仲的手直晃动。 第五十七章 回娘家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也开心了:“若瑶,我在开车呢,别动我手,注意安全。” “嗯,好的。”苏若瑶兴奋地向外吹着春风:多久没有回孤儿院了?自从院长赶我走之后。 这多愁善感又来了:“延仲,我是被院长赶出来的啊。” “今天初二,她不会赶你走的,放心,保持好你的脸蛋不哭就行了。”程延仲也是归心似箭,这回他有重要的事向院长请示了。 他们在喜悦中,可现在还有佳豪,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就对小蝌蚪孤儿院来了兴趣,于是苏若瑶和程延仲你一句我一句地跟他讲述着。 佳豪很快明白:“小蝌蚪孤儿院是妈妈长大的地方,也是爸爸妈妈相恋的地方。” 程延仲看看苏若瑶,呵呵,还是羞红了脸:“哪有啊?”这话只程延仲听得到。 到了新建的孤儿院,一家三口下车,都是个个喜气。苏若瑶穿着昨日的玫红风衣和粗底高跟鞋,冬季裙,程延仲的男士套装没多大变化,佳豪还是昨天的金黄五星棉袄,红色袖子,还有适合他跑动跳动的运动鞋。 就这么提着礼物去了孤儿院,礼物是一些老年补品。苏若瑶心里有些忐忑,程延仲笑着:若瑶别这么紧张,只要准备好等下怎么接受院长的表扬就行了。 什么啊?表扬什么?还未成亲就跟男人在一起了啊?院长可恨我了。苏若瑶想着,有点儿叹气,就让佳豪走在了前面。 孤儿院大厅里,一家三口坐下,请小孩子去叫院长了。不到一分钟,院长也就喜气洋洋地出来了。已是华发青丝相绕的院长,今天是满脸腮红啊,自然的红。 一出来就“呵呵”地笑着:“延仲,若瑶来了?佳豪呢?” 她戴着老花眼,看到这戴着小虎帽的小家伙,一眼认出:“你就是佳豪吧?你家的全家福,我都看了,佳豪,长这么高了,再过两年,就比奶奶高了。” 不用父母介绍,佳豪自己就主动向院长问好:“院长奶奶,我叫佳豪,但是妈妈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苍耳。我听说妈妈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把你当亲妈,所以奶奶你就是我外婆了。” “哎呦,佳豪真会说话,来,过来,奶奶有礼物送你。”院长笑着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墨玉五色项链,给佳豪系上,念着:“这是奶奶的宝物,有五色的,在不同的时候不同地方有不同颜色,今天就送佳豪了。” 苏若瑶是认得宝物的,但她现在不敢说话,而程延仲也是见过各种玉石,看那五色玉石绝非俗物,就过去要把佳豪脖子上的项链解下:“院长,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佳豪啊?他只是一小孩,怎么承受得起你这样的厚爱?” 院长拉开程延仲的手,紧着脸:“这项链还就是非传给佳豪不可。而且不能解下,以后佳豪还要传给他的后代。” 程延仲就暂且让老人家开心,看佳豪在乐着看项链,还到处走着看有什么颜色。程延仲喊了佳豪过来:“收了奶奶的礼物,就乐坏了?” 佳豪立刻领会地笑了,还抱着院长:“谢谢奶奶。” “我的好孙子,奶奶不用你谢,只要你平安长大。”院长对佳豪的关爱可不一般啊,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反复看着他身高,比较着,又看看他的脸,点着头:“嗯,就是个小延仲啊。”虽是笑着,但言语中的沧桑感,怎么那么重呢? 程延仲觉得院长对佳豪不是一般的祖孙,看院长的眼神,也太喜欢佳豪了,都让程延仲觉得紧张起来了。好不容易,院长看佳豪看得舒心了,就对他说:“佳豪,快去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玩吧。” 好了,现在轮到苏若瑶和程延仲接受院长的教训了。虽没有笑,但也不是很生气。院长先是审问:“住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就是从新孤儿院建成那天开始的。”程延仲回答。 苏若瑶低着头,玩着衣襟。 院长的审问继续:“延仲,那你和若瑶的事,总要有个名正言顺,不能就这样啊。” 程延仲立刻点头道:“院长,我早就决定了,也跟若瑶说好,等她今年一毕业就去领证结婚。” “嗯,不错。”院长点点头,严肃对他说:“延仲,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事情说了不算,必须到尘埃落定才行。我知道你家的背景,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道你和若瑶的事啊?” 程延仲可面临头痛的事了,但这种事还是如实回答,否则以后圆谎难,他也面露难色:“我爸爸脑筋古板,但是我不会因为他而放弃若瑶的。” 院长此刻也是面露狠色,咬牙说道:“死脑筋的人。”很小声。 但程延仲看她似乎是不太开心,也就奇怪:为什么院长对我爸这么说呢,到时成了亲家,这关系怎么处啊? “你父亲没有给若瑶脸色吧?”院长口气硬了。 程延仲摇头:“没有,我没有让他见到若瑶。” “你还不敢?”院长话说道一半,也没说了,就松懈了语气:“算了,我也不管你家老爷子怎么个态度,但是你既然在我这里发誓要娶若瑶,那么你也要履行誓言。” “我一定会的。”程延仲如山屹立地说着。 院长的审问停了一会,现在换人了,她站起走动一会,问着苏若瑶:“若瑶,你一直低着头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脖子不酸吗?平时和延仲吵架时,也这个样子啊?那你还不被人欺负了?” 苏若瑶还没回话,程延仲就迫不及待地解释着:“院长,我从来不给若瑶受气,我们一直很恩爱。” “才相处一个多月就说着恩爱,”院长瞥了他一眼:“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之后苏若瑶总算是抬起头来了,怯怯地说:“院长,我怕你还在生气。” 院长看她这不争气的样子才生气呢,都气地坐下了:“看你这样子,说话还像蚊子一样,将来嫁到延仲家里,有死板的家公,尖酸的家婆,刁蛮的小姑,高傲的大姑,还有各种各样的亲戚朋友,各怀心思,是不是人家一说什么,你就要这么低着头啊?” “我。”苏若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些事,或许到时只有低着头受欺负的份吧? 程延仲就对院长有些不满了:院长,你把我家的人事调查地挺清楚的,虽然,我家那些人,也差不多就是这副德行。可我还是不喜欢外人这么说他们啊。虽然你为了若瑶,也别当着我面这么说我家啊。 “哎,”院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瑶啊,看你的性子,我本来是想打算在你毕业后,让你一边工作一边住在孤儿院,多留你几年,再让你嫁出去。可谁想到你和延仲出了那事,我也留不得你了,你当时又不肯跟延仲走。我只有把你赶出去。” 苏若瑶这才有了笑容:“院长你不是真的要赶走我?” 院长撑着脑袋:“嗯,你也是一古板性子,我看这辈子你只有跟定延仲才有幸福,就把你逼出去,把你逼到延仲身边。” “原来院长是有这想法?”苏若瑶脸上透着点喜,笑着咬着嘴唇。 “怎么又低下头了?抬起来!”院长一声吼,把苏若瑶连带程延仲吓着了:“你这习惯一点不好,以后养强制地改过来,否则到了延仲家里肯定遭人欺负。要没办法改,我给你想办法,悬梁刺股,坐着睡觉也要昂着头睡!” 苏若瑶立刻抬起头:“我知道了,院长,以后会慢慢改正的。” 程延仲也在一边说点让她安心的话:“院长,只要有我在,若瑶不会受家里人欺负的。我在市区有自己的房子,结婚后就和家里分开住。” “延仲,你还是不太懂家族的规矩,不过不要紧,从现在开始,你们慢慢学习。”院长从茶几下面搬出一沓书来:“我给若瑶准备的不少。” 苏若瑶看那些书都是崭新的。程延仲瞟了一眼:都是些时尚的女性杂志,有服装的,有鞋袜的,有首饰的,有发型的,还有一些网络杂志。 程延仲笑的有点尴尬:“院长与时俱进啊。” 院长一点不腼腆:“那是当然,我孤儿院的孩子虽然生活条件差,但是这思想要跟得上时代,所以都要看新闻,杂志,还有网络新鲜事。” 程延仲连连点头,讨好院长,他的“丈母娘”。苏若瑶只是听着,应着。 院长叹气地看着她:“若瑶就是太古板,读死书,死读书,对于外界的发展变化一点都不懂,难怪一出去就被人骗。”说完还瞪了程延仲一眼,最终还是心慈地看着她两,无奈地摇头。 程延仲也羞起来地手搭在大腿上,呵呵地笑:“院长说我说地对。” 苏若瑶也只有心里不乐:我本就不是这时代的人,对那些新鲜事也不感兴趣啊。 可院长怎知?她还指出苏若瑶的不足:“若瑶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结婚之后,可不是你小夫妻两的事,要面对的事一个大家族。” 第五十八章 时尚老院长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叹口气停了停,院长继续叨扰着:“将来你就相当于程家的大少奶奶,有很多事要管。现在我也没办法一下子都教你,就看你以后边做边学吧。不过有几点,我还是可以稍作提醒。” “嗯。”苏若瑶仔细听着的样子,一丝不苟,心里却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院长还认自己这个女儿就好。 院长却是一番精心准备的,推了推她的老花眼,开始训词:“首先你们要注意,这个秀恩爱是有讲究的,我知道若瑶是不会在公众场合秀恩爱,但是延仲的性子野,是一定会的,那就要注意了,旁边有长辈,晚辈或单身狗、、、” 程延仲听得直笑,院长说得渴了,喝了一口茶,程延仲觉得该结束训词了,可院长还没完:“根据我对若瑶的了解,就是一傻白甜,而且娘家势力不足啊。若瑶,你时间充足的话,多看些宫廷剧,宅斗戏,到时就知道分辨绿茶婊和白莲婊了,你嫁给延仲,就是嫁给他的家族,一定要把自己培养成腹黑女才能在他家生存。” 苏若瑶虽听得稀里糊涂,但还是念着:“嗯,院长说的对。” 程延仲却有些不乐:怎么院长把我家说成龙潭虎穴一样?有那么可怕吗?还腹黑女呢?若瑶这么纯洁,在我的护卫下,怎么需要成腹黑女啊? 但表面上,程延仲还是笑颜的点头:“院长知道的时尚语还真不少,院长真是,”程延仲都不好怎么夸了,提起的手也在空中停了一下才放下说着:“老当益壮啊。” “延仲想不到拍马屁的词就别说了。我知道你们也嫌我这个老太婆啰嗦,我就不唠叨了,你们去和孩子们玩吧。不过,若瑶,记得把这些杂志带上。”院长无所谓地说着,心里却是焦急啊:若瑶你嫁延仲是好事,可他家里人都是不好惹的,以后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苏若瑶依旧是纯真的笑脸:“谢谢院长给我的这些杂志,我会好好看的。” “嗯。”院长等他们转身,却是喜忧参半了:程培夏,温正莉,你们做人别太过分了。对这两个年轻人好一点,否则,我不会给你们好日子过! 新屋前,苏若瑶在陪小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带女孩子们跳舞。程延仲抱起男孩子来投篮。佳豪在孩子们中间窜来窜去,像只米老鼠。 程延仲休息一下,看着苏若瑶,在开春的阳光下,笑得那么自然和童趣,这就是她最开心的。今天在院长面前,她虽然不敢说什么话,像个私自跟男人走的女孩,过年回家认错了,可爱又害怕。但她心里舒畅了:因为院长原谅她了。 那么现在,程延仲心里的那个不解之谜要去问一下。他去找院长,却见院长也在笑容和蔼地看着孩子们和苏若瑶。 程延仲也就走过去,笑着,职业般的标准。老院长依旧是耳朵良好的,听到这稳妥迈步沉重,不同于孩子的欢快脚步声,她就先扭过头来,快人快语:“延仲这是有事要问?”院长笑地比程延仲更标准,都不是发自肺腑的。 程延仲被她这样的镇定给愣住,进而收拢了笑,没必要了,直接在院长身旁,说出了埋藏许久的疑问:“院长,首先我想告诉你,现在我的人生就是若瑶和佳豪。” “有话快问吧,延仲是快人快语的,别来那一套伏笔,浪费时间。”院长也收敛了笑,这皱纹随之减少,声音也凝重了。 程延仲只见过知天命的老人家,却未见如此断言的老人,就直接问:“好吧。请恕我直言,记得我第一次送若瑶回来的那天,你就问我佳豪的事。我就一直有所警觉,但好在也没什么事。可我心里放不下,因为我一直把佳豪的事隐蔽的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信得过院长你,我就不会把我的全家福发给你,也不会带佳豪来这里了。院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有个儿子佳豪?”院长是明白人,边笑看孩子们边说,她现在不想看程延仲那绷紧了的脸。 程延仲就难释怀了:“院长既然知道,不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知道就知道呗,延仲,你只要记得,我和你一样,对若瑶和佳豪都是一样的关爱,但是你的责任更重,你必须比我更加守护他们!”院长舒心地笑着对孩子们,嘴里对程延仲的话却是严厉的,如一心两用。 程延仲可急了,他有杀手锏,就拿出来了:“院长,说实话吧,自从你那天说出佳豪的名字,我就紧张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我随时可以派人调查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若瑶当你是亲妈,所以我没有这么做。” “延仲,你这可是在威胁我啊,不过我也不怕,因为你调查不出什么,除非你抓我去警局,可我又什么罪名啊?”院长面对她反问着,问得程延仲无言以对,院长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很吃力,因为院长老了,背驼了,要拍程延仲的肩膀可不容易,她就轻摸两下:“延仲,你只要记得,永远,一生一世地对妻儿好,不用多久,你就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因我没有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这次说地很和气,如长辈疼爱孩子,似乎是认识很久了。程延仲询问失败,垂头丧气。院长也轻许和气地笑着:“延仲,别皱着眉头,要不若瑶看见了,又会胡思乱想。还有,你也别老记挂这事了,要不晚上也睡不好。” 伴着“呵呵”的笑声,院长走到别处去看孩子们,给他们加油鼓掌。她不想看程延仲的苦瓜脸。 今日回娘家的事就很快结束了。不早了,道别了,佳豪先去跟院长拥抱,童趣稚气的声音:“奶奶,我爸爸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我会让他们带你来我家玩,我家比这里还有趣呢、、、” 可爱的孩子戴着户头帽,童声童气的,逗地院长呵呵直笑。程延仲想立刻牵开佳豪的手,却担心院长不太高兴,心里就只有焦急着。 这时苏若瑶主动跑过去,也学着佳豪的样子去拥抱院长:“你养育了我那么久,我也不知可以回报什么,从此我就像你说的那样,大胆一点。” “既然要大胆,怎么现在说话还是娇羞地?”院长笑话着:“要发嗲娇嗔就去在你丈夫面前,只有两人的时候来,不要在我面前这样。我可不喜欢。” “哦,我知道了。”苏若瑶低下头:院长怎么把我和延仲的私密事业说出来啊,还一点不害臊。 “怎么又埋着头?还不快抬起头,跟你老公回家!”院长赶人了,却也是催促他们快回去幸福地一家三口乐着。可心里,她这个“亲娘”也想多留一会女儿女婿和孙子。 随着佳豪在车里挥手“奶奶再见”,他们的车开走了。佳豪在后座上看那个五色玉是不是真的会变色,还有身旁的一大堆东西,是孤儿院的孩子送他的。他今天有得乐了。 苏若瑶也在副座上拿着杂志看起来,斜着头念着:“穿这么露,怎么好意思啊?” “若瑶,在车上不要看书,对眼睛不好,快放下。”程延仲还未散开他绷紧的脸。 苏若瑶今天的舒悦为他释怀着不开心:“延仲,是不是被你丈母娘训了一顿,不开心啊?但是我才不听院长的,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说着,还是没改那羞涩地低头毛病。 若不是佳豪在车上,可能就会凑过去一个亲吻了,可能车要停下来了。 但程延仲现在却没什么心情和她溺爱着,他额头上锁着,问:“若瑶,你知不知道你们院长以前是干什么的?” “院长一直守寡,她也挺可怜的,不过她看得开,不像古诗词中的那些怨妇。”苏若瑶说地轻松愉快。 但这并没解开程延仲的眉头之锁。程延仲愀然叹气:院长看起来不简单啊?我吓唬她去调查她,她也不怕,看来是调查不出什么的。而那也是违法的,所以还是放弃。毕竟,院长对若瑶和佳豪是慈母,是奶奶,这一点,看她的眼神就可肯定。所以,姑且放下这个问题吧。只要若瑶今天开心就好了。 他看看苏若瑶,虽今日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欢快心情溢于言表,那今晚定是个畅快之夜吧? 从“娘家”回来,苏若瑶一家三口过着家常日子。程延仲会偶尔去总公司看看,大多数时间是去陪妻儿。 苏若瑶继续着她的妻子任务,为他父子洗衣做饭。这是他们三个都快乐的时光。在这期间,她也不忘把院长的杂志给看个清楚明白,但是总是念着:衣服太露,鞋子太高,头发太弯,妆太浓。 可是她看看程延仲的打扮,就是杂志里那些男模特的打扮,比他们还好看呢。所以自己也应该学习杂志里那些女模特的打扮吧? 最难学的,应该是高跟鞋,以前自己穿过粗底的高跟鞋,现在要学习穿尖底高跟鞋了。 第五十九章 晚礼服和高跟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穿好了高跟鞋,将来才能和延仲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花蝶相衬,.可是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对本来就是模特身材的苏若瑶来讲,一开始就像是踩高跷。她挪动都很难,只有先扶着墙走动。 在家里欢蹦乱跳的佳豪还时不时地碰倒她,可苏若瑶摔跤了,却也疼地开心,还说程延仲的不是:“男孩子那么活泼是好事啊,你怎么总批评苍耳?” “苍耳会被你惯坏的。”程延仲过来扶着她,陪她走高跟鞋。 苏若瑶指着:“正因为有你这个严厉的父亲,所以苍耳需要一个慈爱的母亲。” “是,是,你对,”程延仲向她头像:“但是要有个度啊,别让这小子玩疯了。” 苏若瑶这下就可放心地走高跟鞋了,因为每次一不小心要摔倒,就会有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 当她实在不小心,崴脚了,就会被抱在沙发上,儿子佳豪给她浮冰块,丈夫延仲给她揉脚踝。每当此时,她都会在“有点疼”中觉得开心:情愿多摔几跤,情愿此生为丈夫儿子洗衣做饭。 “若瑶,你这么辛苦地练习,就是因为院长的一句话啊?”程延仲边揉边问:“这么认真干什么?就算你打扮朴素一点,你依然是鹤立鸡群,不说话也可脱颖而出的啊。” 苏若瑶认真起来:“不能这么说。我懂院长的意思,将来延仲来往的,都是社会上层人士,也多为看衣着识人的俗人,所以我要做到尽善尽美,尽全力帮助你啊。” 程延仲点点头,但却问:“这也是帮助啊?” 苏若瑶微微叹息:“对不起,延仲,我暂且能做的,只有不给你丢脸而已。希望将来我能帮你得到别人的赞善说‘程延仲娶了一好妻子’,.我想不出还能帮你什么。” “若瑶,”程延仲也严肃起来,放下那正在揉脚踝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仰头问坐在沙发上的苏若瑶:“我不要你这么辛苦地忙里忙外地帮我。” “可是我想啊,我希望将来我们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地面对困难,而不是你一人撑起这个家。”苏若瑶弯下腰,斜躺在沙发上,摇着他娇嗔着:“延仲,你答应我啊,我要和你一起乘风破浪。” 程延仲思虑中,已有苏若瑶搂住他的脖子,初春的吻,清新香淡。程延仲轻推开她,答应道:“若瑶胆子大了,不害臊了,大白天地也敢自己来强吻夫君了。可是,要我答应你,这样还不够。” “那要怎样?”苏若瑶已知他心思,却暧昧中故作矜持了。 “我已让苍耳去检查他的寒假作业了,一时半会,他不会来敲我们的门。”程延仲眨眼,已抱她在房间欢笑。 苏若瑶还想着练习走尖底高跟鞋,就提出要求:“延仲,我还没练好走高跟鞋。这大白天的,你就别闹太久了。” “那要看我开心不。”苏若瑶一顺儿弯曲地抚过她的柳叶吊梢眉:“看我所想。” “延仲你耍赖。”苏若瑶大喊了。 程延仲嘻嘻地色迷迷了:“若瑶,小声些,别让苍耳听到,这对孩子的影响不好啊。” “你怎么这么狡猾?”苏若瑶只有小声了:“你也小声点,要是吵到了苍耳,今晚你去书房睡!” “还有今晚啊?那我遵命。”程延仲得意地流连在她身上。 苏若瑶直蹬着脚,却又不大声嚷,只是小声说:“便宜你了。要是这两天我学不会走尖底高跟鞋,.” 有点儿唠叨了,但很快,苏若瑶的声音淹没在程延仲温柔的爱海里。她也不再蹬脚了。 今日的程延仲,和煦的很,或许是因为白天,或许是因为怕吵醒孩子佳豪。 一场缱绻缠绵之后,苏若瑶似乎是沉眠在其中,不愿起身了,她喜欢这样温柔的爱。程延仲难得见她这样,就拉她起来:“不是要练高跟鞋吗?现在起来,赶紧练习。” “我腰痛,脚痛,头晕了。”苏若瑶也赖床了。 程延仲见她是被自己给迷住了,却不许她这样娇气,该练习的还是要练习:“快起来。不但要练高跟鞋,还要穿着礼服练。” “就是那些袒胸露背的裙子吗?丢人啊,我不要。”苏若瑶摇头像拨浪鼓,想到青楼里的女子就是那样,反对的很。 但程延仲就跟她说了:“若瑶,你要守旧到什么时候?想想你的同学怎么穿的?想想街上的女孩怎么穿的?她们都巴不得有你这样的身材呢,你还包着自己,脑子怎么就打不开呢?要是不想被院长说成你比她还老,就照我所说的做。” 那就如此吧,苏若瑶闷气地穿了一身还算保守的晚礼服,前胸后背都是圆领的,只微微露出锁骨。 可苏若瑶拿了一根丝巾系上,来遮住那露出太多的脖子。 程延仲一把扯下丝巾,说着:“这晚礼服已购裹住你了,还要丝巾干什么?那些杂志都白看了?” 苏若瑶还是撅嘴,程延仲就看着,也皱眉:“看你这副哭样子,是谁折磨你了?”转而又是呵护着:“若瑶,不想和我同站在一起了?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想要去加入上流社会的交往,就要打扮地像杂志上那样哦。” “嗯,延仲牵着我走高跟鞋吧。”苏若瑶苦着脸,打破心里的防线,迈出第一步。 程延仲一弹手指:我说话还真有效。想想将来天仙降临的若瑶在我身边,那肯定是得意地不知东南西北了吧?做董永也好。 苏若瑶继续着辛苦的练习,十厘米高的尖底,一走就是两个小时,那还真不是闹着玩。好在有程延仲不辞辛苦地给她捶脚,但他可不是无偿的,斜倚在沙发上的苏若瑶也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今晚。 七天的长假也很快过完,还有点春寒,程延仲就已准备要去公司按正常时间上班了。苏若瑶也准备去文传公司上班了,就开始脱下高跟鞋,练习她的舞蹈。 佳豪看到爸爸妈妈都准备着去上班,就装老头儿地叹着长气:“哎,人生快乐短暂啊。”还挥着手,用京剧里的那姿势。 程延仲拿下手里的书,没好脸色:“苍耳,你别装模作样的,这是什么样子啊?以后照样吃饭,写作业,练功,一样都不能缺。” 可佳豪这么装,就是想要爸爸妈妈的宠溺一会,于是苏若瑶就伸开手,抱他在怀:“苍耳不是也要去上学了吗?以后苍耳上学,爸爸妈妈去赚钱,晚上回来和苍耳一起做作业,吃晚饭,还和以前一样啊。” “可是寒假太短了。”佳豪要耍点赖。 苏若瑶摸摸他扎人的头发,爱怜地笑着:“苍耳,你看妈妈,因为小时候偏科,所以那么多知识不懂,到现在来学都来不及了。所以苍耳现在学好了,长大后就不会像妈妈这么累了啊。” 佳豪想想也对,但是挠着耳朵,嘟嘴向程延仲:“爸爸不是考了博士吗?可是他现在比妈妈还累呢。” 这个,苏若瑶还真不知怎么解释了,就只有说“因为爸爸要赚很多钱,但是钱难赚”,就这样吧。哄着佳豪准备上学。 之后的日子如过年以前,但是这样从桃花源般的牵牛村回到现实的城区,有点不习惯了。可还是强迫自己去面对吧。 苏若瑶先今年上半年是大四下学期,也是大学的最后学期,她必须去抱到,交费。这只是走个场面而已,很多同学都跟苏若瑶一样,早已找到临时工,基本不住在学校了。只有一些要考研究生的同学还住宿舍。 抱到之后的苏若瑶,打算立刻去项阳文传公司,却在校园内遇到一久未见,却也不想见到的人。 程宇,还是那副德性,穿着名牌的松松西装和衬衣,黑发梳得反光,手持一玫瑰,背倚树,一脚抬起,踩在树上,含情脉脉地晒着他那俊俏的脸,十足的小正太。在对苏若瑶晃动着玫瑰呢。 苏若瑶连招呼都不想打,就瞥他一眼,绕道而行。 程宇不知自己的魅力在这个女生面前下降了,就赶紧绕过树到苏若瑶面前,委屈地讨好:“若瑶怎么不理我了?我们今生今世还要在一起呢。” 苏若瑶没好气地拧眉瞪眼:“程宇,你拿了程延仲的五十万就没了踪影,从不给我联系,我也联系不上你,这算什么今生今世?” “那不是因为我忙吗?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程宇有如一男人一样的扛起责任。 但苏若瑶不信他的鬼话,就与他说清道明:“程宇,我从来就没有想要跟你什么一生一世,当初为你向程延仲借五十万,纯粹是因为看在李阿姨的面子上,不希望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既然你已拿了程延仲五十万,也该知足了吧。” 程宇感觉自己的计划已被苏若瑶慧眼识破,或者是程延仲看出了之后再告诉苏若瑶的,所以他也不再伪装了,把玫瑰花往后面一扔,笑靥也没了,恢复敲诈勒索样了。 第六十章 网络流言 - 沉鱼泪 - 乐晨夕 看苏若瑶今日,绛红色细针织毛线风衣披着,衬得她白皙的脸一番红晕,棕色中长靴高跟,旁边围满流苏,黑色短裙,.这身暖春的打扮,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美。 程宇是看出点名堂了,拉着苏若瑶的毛线风衣,摸摸料子,就笑谑:“苏若瑶,这衣服不便宜吧?你买得起吗?” 苏若瑶将衣服拉扯回来,转身道:“不关你的事。” 程宇像猴子一样又跳到她面前,双手叉腰,一只脚不断地敲着地面,上眼睑一挑:“别急着走啊,聊一会吧。跟程延仲好上了?” “跟你无关。”苏若瑶打定主意不再上他的当。 程宇不是乱猜,他有听说,况且苏若瑶被包养的传闻在学校满天飞。所以程宇就想到了:“这么快就把自己卖出去了?还卖了个好价钱啊。这还得益于我上次告诉你,主动到程延仲房里去啊。” “你!”苏若瑶想到这事就来气,因为那件事,自己哭了很久,还被赶出孤儿院,好在程延仲是真爱自己,但也歪打正着,从那以后,自己就有意许身程延仲,还找到了真正的第二十五代孙佳豪。进而拥有了一个家,丈夫和儿子。 这么想来,也不那么生气了,苏若瑶心平静气地:“程宇,我知道你创业失败,但是你失败后不思进取,拿着剩余的钱去挥霍,这就是你不对了。”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好听的,我听烦了”程宇一挥手,把苏若瑶的话挡在耳外,就地痞似的问道:“你那么可怜我妈,就再帮我向程延仲借点钱呗。” 苏若瑶退一步,程宇跟上去,又露出了痞笑:“你现在在程延仲面前很吃香吧?看你这身衣裙鞋子,不下两万块吧?” “程宇,你应该自食其力了,程延仲从来就没有欠你什么,为什么还要打钱给你啊?你休想!”苏若瑶严词拒绝:“而且,程延仲的钱也不是捡来的,那是他每日操破了脑筋赚来的,.” “那用在你身上就是有用的地方了?”程宇来流氓话了,把苏若瑶全身上下一瞄,点头道:“确实该用在你身上啊。你在他床上,一定很有用吧?”程宇耻笑着睁大了眼睛。 苏若瑶怒不可喝,一个巴掌给他:“无耻!” “无耻什么?苏若瑶,你靠身子赚钱,我靠我的努力赚钱,只是你有天生的本钱,但我需要人支持啊?他程延仲该不会就支持你这在床上,而放弃我这些努力奋斗的人吧?”程宇把自己和苏若瑶的情操做一番比较,羞辱着她。 苏若瑶就受不得了,大声喊着:“延仲对我是真爱,不是你说的。程宇,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帮你的。” 眼看苏若瑶要走了,程宇拿出他最后一招:“苏若瑶,你不在乎你和程延仲的名声吗?要知道,你跟他的传言可不少啊,稍微添油加醋,就可把你们名声毁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若瑶一言拒之。 程宇还有问:“那你不在乎我妈那么可怜吗?” “你要是男人,就不该利用你妈妈来威胁我。”苏若瑶撇开他走了。 程宇气地嘴都歪了:“臭**,亏我以前还追过你,你现在也不知道回报一下!那就别怪我骚扰你一下了。” 苏若瑶小跑着离开学校,回到文传公司上班,全当刚才与程宇的对话是被人骚扰吧。以后不要和这人有联系。赶紧投入工作中,也别让延仲看出自己不开心,. 镇定,冷静,像这样的事情都不能面对的话,还怎么保护丈夫儿子一生一世呢?苏若瑶深呼吸着,把这事埋于脑后。 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苏若瑶感觉整个文传公司的人对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多是鄙视,轻侮,藐视,看不起,还有的确实羡慕,让苏若瑶摸不着头脑。 而更重要的是,原本苏若瑶是舞蹈坊的台柱,每场舞都是人满为患,可现在有顾客在她跳舞的时候向她扔花生壳,扔纸屑,鸡蛋壳,而且顾客越来越少。 这让她很是不解:整个文传公司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样,对自己指鼻子瞪眼的,窃窃私语。一看也不是好事,若是只有几人,那么可以惩罚他们。可是法不责众,难道要将文传公司所有人都来惩罚一下?那这个公司还进行得下去吗? 另外,顾客也在渐渐流失,还对自己十分不满。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自己还是如以前一样尽心地跳舞抚琴,有哪里错了吗? 连续几天都如此,苏若瑶不知如何去解决,也不想把这事告诉程延仲,她只希望事情会慢慢消失。 可程延仲的心情比她还糟糕,在回牵牛村的车程里,他难说一句话,只是问苏若瑶过得还好没。 苏若瑶心里憋得慌,不想看到程延仲那样。他回来后没有笑,对佳豪也是板着脸,还没理由地骂了他一顿。佳豪与他对骂,最后父子两打了起来。佳豪就在屋里跑,一边跑一边朝程延仲扔东西。 “苍耳,我生你养你,你还来骂我,这个不孝子!”程延仲莫名其妙地骂着儿子。 佳豪却也承受能力强,要不朝他做鬼脸,要不扭屁股气他,还回敬一句:“是蕊蕊妈妈生我,又不是你生的。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让若瑶妈妈把你换掉,再找一个爸爸。” “还换掉我?看我怎么打你!”程延仲跟儿子满屋子跑,打:“不该让你学武术,弄得现在敢对爸爸不敬了。” “是爸爸你先不讲道理的。”佳豪一点不示弱。 父子俩把整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弄得一团糟:瓷器碎了,抱枕撕烂,棉絮到处飞,桌子被掀翻…… 整个屋子已乱成一团糟。苏若瑶看着,想着怎样去让这对对打的父子停下。想到了,拿出王昔蕊在时的全家福在胸前,对着他们喊:“延仲,看看王昔蕊,她还在看着你,你这么对苍耳,她会怎么哭啊?” 再对佳豪说着:“苍耳,你的蕊蕊妈妈要是看到你这么跟爸爸闹,她会很不开心,听话,不要闹了。” 父子俩也跑累了,看到王昔蕊的照片,不禁悲从中来,都停下。佳豪还“呜呜”地哭了:“让蕊蕊妈妈来打爸爸。” 程延仲一个人上楼去。佳豪哭着去自己房间,苏若瑶先去安抚好孩子。佳豪是躺着哭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开心啊?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还会要我吗?” “苍耳别哭,爸爸他很忙,可能在外面遇到坏人了,所以会生气。你别怪他,等爸爸妈妈赶走了坏人,爸爸就会和苍耳开开心心地说话了。”苏若瑶安慰着孩子,想着程延仲那不同寻常的态度,也气愤了。 等佳豪睡着了,苏若瑶就去卧室,看到楼下保姆在打扫那乱糟糟的屋子,就叹气说:“刘妈,这屋子,今晚都打扫不完了,还是等周末我和你一起打扫吧。明天,让他们父子看看自己做的好事!” 之后进卧室一看,见程延仲和着睡衣在看电脑。苏若瑶过去,一把将笔记本电脑打下,问着:“今天你发什么脾气?总是对苍耳说骂个不停的,苍耳做错了什么?你别看他跟你打闹,可他心里委屈着,以为你不要他了!” 程延仲没有理会佳豪的事,他烦恼不已,也不说苏若瑶什么,就打开笔记本,转过来给苏若瑶:“你看看吧,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烦得我头痛。” 苏若瑶还在因为程延仲父子打闹的事烦心,却莫名的看起了电脑。她已学会了电脑的简单操作,拿着鼠标往下滑动,越看越锁眉。 只因网页上的标题太刺眼:“项阳集团大少爷程延仲无偿资助小蝌蚪孤儿院,实际是有偿”“孤女苏若瑶无偿献身,傲人身姿得程延仲青睐”“名为做善事,实为追美人”。 各种版本的标题都有,下面的文字更是写的引人入胜,像是身临其事一样,但其中虚构的黄色成分居多。 苏若瑶直摇头:“谁写的文章污蔑我们?这么卑鄙无耻!延仲,我们不是这样的,你别心烦,去休息一下,明天照样去上班。我相信流言止于智者。” 程延仲这下倚在苏若瑶身上了,累无声气地摇头道:“若瑶,你想得太简单了。网络上的东西传播太快了,基本上全市的人都知了,我每天进出总公司都是走后门,以此躲避那些记者。而且,” 他手指梳过苏若瑶柔顺的长发:“这不但影响项阳公司的声誉,其他对手企业也会暗地里拿此事大做文章,还有更重要的,这会影响小蝌蚪孤儿院的名声。” 苏若瑶听着程延仲的话,觉得已是无限恐慌惊悚骇怪,现在听到会影响小蝌蚪孤儿院,更是害怕地站起来,坐起来到程延仲身边:“会不会对孤儿院的孩子有什么影响?” “影响太大了。”程延仲一直叹着,靠着苏若瑶的肩膀。 第六十一章 谣言的骚扰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自知不妙,心惊胆战地听程延仲讲着:“网上回有人传言,小蝌蚪孤儿院教孩子们引诱异性,以色谋财,.从此,小蝌蚪孤儿院在人们心里会变色,原本有很多孩子会被领养,但是现在,有这样的传言,就不会有家长去领养孩子,那些孩子会失去得到父母的机会。” “太过分了,谁这么无事生非?”苏若瑶气得乱颤,但她定了定情绪,安慰程延仲:“我们两个不怕谣言,延仲,你也别心烦了,我还是相信流言止于智者,所以明日、、、” “若瑶,”程延仲的手盖住她的手:“你还是不了解现实,这个流言太好做文章了,尤其是你所谓的那些‘智者’,有才无德的‘智者’,他们会抓住了这些流言来陷害我。我坦荡,无所谓,但我不希望这影响启程集团的名誉,进而是收入,更不想孤儿院的孩子无故受牵连。” 苏若瑶迷茫了:“我猜想可能会有你的生意上竞争者以此来批判你,但是为什么这谣言会传得全市都有?这么无稽之谈,有那么多人喜欢吗?” “你看,”程延仲指着网页上:“这些评论的,大部分是发贴者请的水军,他们声势浩大。” “水军?”苏若瑶不懂了。 于是,疲惫的程延仲跟她解释了一下水军是什么意思,苏若瑶也懂了。可是面对现在的情况,她也如程延仲一样迷茫:该怎么办呢? “我会去报警,要求发贴人道歉声明,赔偿,但是,这声誉上的损失很难挽回,尤其是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还不懂这些啊。还有我爸,他一定又会打电话来唠叨!”程延仲抓着脑袋,烦不胜烦。 苏若瑶稳静再稳静,安慰着烦不胜烦的程延仲:“不要烦躁,延仲,这一定是有人有意的,你越是烦躁,.我们一起,想办法来对付此事。” “有什么办法啊?”程延仲卧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难得休息,其实只是逃避:“在牵牛村里,就不会有那些谣言了。” “我现在才知道网络的力量如此之大,胜过一人一口唾沫”苏若瑶走着,一边思考着:“这人用网络进攻我们,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挽回我们的名誉。” “若瑶你似乎有办法?”程延仲不太相信,依旧是心疲力竭地躺着。 苏若瑶过来讲他拖到床上去,也累了:“延仲你这么重,就忍心让我这么拖你啊?好了,睡吧,明天我会开始我的计划。” “若瑶,你别瞎闹,你斗不过网上的人,还是每天正常上下班吧,其他的事,我来解决。”程延仲无力地回答着。 可苏若瑶坐着看笔记本,让他别吵。一会儿,也不知程延仲睡了没,苏若瑶就独自念着网上的东西:“那些发帖子的人是通过吸引人眼球,靠点击率赚钱的,即使把他们送进公安机关,罚他们赔偿,他们依旧会有很大的收入。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发贴。以后他们可能还会发类似的帖子。” 苏若瑶念完网络上的话,寻思着,自言自语:“要让这些烦扰我们的帖子对我们造成的影响永远消失,不能只靠公安局。” “那若瑶想到办法没?想不到就赶紧睡吧。”程延仲转了个身。 他这突然的一句话倒是吓着苏若瑶了:感觉睡吧,虽然我已在酝酿一个反击的办法,但是必须养精蓄锐了,才好与敌作战啊。 她也躺下了,面对着程延仲,看着他宽厚坚实的胸膛臂膀,却又觉得他一人挺着这个家太累,。苏若瑶将好不容易将打鼾的他扶正了睡,抚着他的脸颊,有一点粗糙了,有几行纹路了。 她也渐渐睡了。 第二日,阳光出现地早了,因为初春了啊。苏若瑶也早起,把程延仲也叫醒:“快起来,去看看你和苍耳干的好事,把家里都弄成什么样了!现在立刻去收拾,不收拾干净不许吃早饭也不许上班!” “若瑶,你怎么这么有精神啊?”程延仲眯着眼被她拉起来,眯着眼穿衣裤。 不过还是苏若瑶帮他穿好的。还未梳洗,就被苏若瑶赶到一楼了,只听苏若瑶如家庭主妇一般唠叨着:“昨晚看到刘妈在收拾,可这满屋子的瓷器碎片,我怕她不小心扎手。还是让你们父子来收拾自己的乱屋子吧。” “大清早的,就起来干这个啊?要不等晚上回来收拾?”程延仲不太乐意,不过已开始拿起扫帚去扫地了。 苏若瑶已下达命令懿旨给他:“不要以为昨晚就你一人不高兴,苍耳也难过呢。你这个做父亲的,就延钢给他做个榜样!” 说完,苏若瑶走开,一会儿,迷糊中未睡醒的佳豪出来了,还撅着嘴呢,但是看到程延仲在收拾屋子,佳豪就听苏若瑶的话,戴上手套,拿着垃圾桶,去捡那些被撕烂的破布。 佳豪看到程延仲时,还是有点害怕和委屈:“爸爸,你不会再打我了吧?” 程延仲望望后面的苏若瑶,与她心意相通,知道她此举的意思,就向佳豪道歉:“昨天是爸爸不对,爸爸心情不好就拿苍耳出气。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爸爸为什么心情不好啊?”佳豪的话可缠着没完了。 程延仲也只有编一些理由来哄骗他一下。 屋里还没收拾好,但父子两的情绪已恢复,高兴地去吃早餐了,狼吞虎咽吧,赶紧吃。佳豪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了。程延仲此刻也享受着天伦之乐,不断向苏若瑶示意:谢谢你。 送佳豪去学校后,程延仲和苏若瑶在车里,要去城区了,准备面对那些谣言。他手臂挽着她的肩膀一下,心情却开朗些了:“若瑶,你还有点儿脑子,让我和苍耳就和好了。今天早上很开心,谢谢你。”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走吧。”苏若瑶一点不退缩,这次她要奋勇前进! 来到文传公司附近,她下车后,就遭到一群人的攻击,都是骂人的“不要脸的女生,还在读书就去想着加入豪门”“现在的女生都这么拜金吗”“可不是,人家程董是有财有貌啊”“孤儿院培养这样的女孩真划算,懂得反哺啊”…… 苏若瑶受不得这样的羞辱,就大声呵斥在场的人:“我和程延仲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要听信网络上胡说!也莪不要污蔑孤儿院,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这样祈求式的呵斥是没用的,起哄的人更多了。苏若瑶顿感网络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居然把这些不知情的民众都指责无辜的自己和孤儿院。 她今日穿一粉红色棉柔长衣,宽型的,遮住了她的姣好身材,但那灰色的紧身打底裤却无法掩盖她修长的双腿,柔毛的中长靴更显华贵。桃花瓣眼略弯下眼睑,怒视在场的人,却是另一番桃花色。 无端天与娉婷的美貌,加上这合身的打扮,飘舞的黑发,这样,说她以**人的就更多了。还有人向她扔香蕉:“就是你这样的女生,把所有女孩都带坏了,不想着好好学习,整日想着怎样打扮,与有钱人邂逅。都是你惹的!” 一人难敌众口,苏若瑶即使鼓起了勇气也难说服这些不知情的人。车内的程延仲忍气吞声了一会,走出,阔步到苏若瑶身边,挽住她肩膀,向众人宣布:“苏若瑶从来就不是你们所说的引诱别人,是我一直在追求她。” 更恶毒的骂声在后面:“大家看看,为什么富豪不上网,美女不上网,因为富豪每天都在上美女!”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10?”程延仲指着那说恶毒话的像是一愤怒的男生。 苏若瑶现在是当众被人骂,依她的性子,哭是难免。可是要做程延仲的夫人,那就要像程延仲一样无所畏惧。她忍住了,忍着气和泪跑到程延仲身边,抓住他的手,摇摇头:“算了,延仲,人家并不了解实情,不要去告他。” 程延仲指着的手这才放下,却见那口出脏言的男孩早已跑了。而程延仲已是气地火冒三丈,目前只有静下心来,送苏若瑶进文传公司的大楼,以免她再受谣言骚扰。 “若瑶,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多注意,要保护好自己。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司机小王。如果有脑残的人来威胁你,就拨打110。”程延仲是一万个不放心。 苏若瑶却只是难受,却苦脸做笑颜:“只是一天而已,延仲你别这么担心,我现在已不是以前的我了。因为有你和苍耳,教了我许多防卫的方法,我不怕。”她给程延仲整理一下有点乱的领带,继而宽慰他的心:“处理好今日的工作,不要被刚才的事所防扰。快去上班吧,晚上见。” 一个春日的眨眼,亮了程延仲的心房,他姑且可以平心静气地处理好今日的工作。 第六十二章 公布爱情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苏若瑶的情况,.她在舞台上跳舞,台下的观众却奇怪地比平日还多,但都是来一睹这个“**孤女”的容颜,还边骂边扔鸡蛋,西瓜瓤,香蕉肉,番茄肉等等。 这些人都被保安请出去了,可一身脏兮兮的苏若瑶也无法再跳舞了,半场就停下了。她无法想象事情会这么严重,也无心去想现在的时代真好:还是初春呢,就有西瓜,香蕉,番茄了。 洗澡,换好来时的衣裳,她来到人事部,想说说自己的打算:这几天就不来上班了,以免影响文传公司的形象。 人事部也知道她和程延仲的关系,再三考虑,不好得罪程延仲,就说去问问程董。 苏若瑶不想再给程延仲心烦,就决定了:“我辞职,但你们向外宣传开除我,这样就不会有那些污言秽语了,文传公司也不会受网络上谣言的影响了。就这样吧。” 苏若瑶向人事部说明自己的想法后,就走了,她要去找一个人,手机不通的人,因为她猜到这些谣言是谁发到网络上去的。程宇,就是他,把他找出来。可是,转念一想,把程宇找出来找出来有什么用? 昨晚延仲就说过,即使发贴的人道歉,也无法挽回项阳集团的形象损失,也无法让小蝌蚪孤儿院不再受创伤。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按程延仲所说,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小王是程延仲的司机兼助手,他是知道牵牛村的,就让他送自己回牵牛村。 途中,苏若瑶接到一个电话,是程宇的敲诈:“苏若瑶,如果你让程延仲给我五十万,那我可以让网络上的谣言化为乌有,你也就不会那么烦躁了。” 苏若瑶正在气头上,吼道:“程宇,你考试全部挂科,不好好学习,却只会做这些龌龊事吗?告诉你,”苏若瑶呼着长气:“你休想!我不会被你控制的!” 说完后,挂机,巾帼英雄般的苏若瑶却是斜靠在车窗上,. “苏若瑶,董事长夫人,”小王还不确定怎么称呼她,问着:“你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我打电话给程董?” “不用了,等他下班的时候再跟他说吧。现在告诉他的话,除了让他担心,没有半点用处。”苏若瑶在车里沉默着说,但眼中已是亮点闪起。 回到牵牛村,她立刻上二楼,打开程延仲的电脑,开始打字。她对拼音也不太熟,所以一开始打地很慢,但是熟能生巧,她手指细长,很适合打字呢。打着打着,她自己也沉浸在其中了,一会儿笑,一会儿浅浅落泪。 来看她的保姆都奇怪了:“若瑶,你这是在哭还是笑啊?” “哭也笑。”苏若瑶笑谈着,目不转睛盯着桌面,手指不停。 不觉已是下午过去,佳豪放学回来了,想让苏若瑶陪自己玩,可是看苏若瑶这么认真,他傻乎乎地问:“妈妈,是谁给你布置了作业啊?” “不是作业。妈妈在写一个童话故事呢。苍耳,今天妈妈不陪你吃饭了,你自己去吃好吗?”苏若瑶的手指已停不下来。 佳豪也懂事地点头:“妈妈有重要的事,那我就自己吃饭。” 接下来还有更暖心的一幕,佳豪端着饭菜上来了:“妈妈,你打字,我来给你喂饭吧。” “苍耳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苏若瑶夸着他,却也有歉意:苍耳,可惜妈妈现在不能把你写在这个童话里,为了你的安全,但是以后你长大了,你也是这个童话里的一员。 苏若瑶打字一下午也不停歇,连程延仲回来了也没有去爱恋一下。倒是佳豪跑去邀功了:“爸爸,今天妈妈一直在书房打字,连晚饭也不吃,.” 程延仲奇怪,但先给佳豪一些奖赏:“这个周末一起去挖春笋。” 佳豪跑去乐了,做作业了。 程延仲就跑上了书房,看到苏若瑶真如悬梁刺股地在打字,只是她很开心,爽朗地笑。 “今天被那些网友骂,你还这么开心啊?若瑶,是不是心情不好才玩电脑的?”程延仲搬了凳子坐她旁边。 苏若瑶见他在旁边,眼神迷离诱人地看着,只有笑不尽的快乐,缩在他怀中,因为,他,程延仲就是苏若瑶所写的童话故事里的男主角。 “太子殿下,你回来了,臣妾想念你。”苏若瑶说着她那个时代的话。 在程延仲听来却是不着边际,他怀抱苏若瑶,看着累并快乐着的她,怪异地问:“若瑶,就算今日我们遭受羞辱,你也不要这么逃离现实啊。清楚些,我不是太子,你也不是太子妃,知道吗?” 苏若瑶坐直了,悠悠地回想着:“延仲,我已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过程全部写出来了。你看我写的怎么样吧,过来看。” 程延仲被她催着来看文章,开始有点不愿“有什么好看的啊”,但渐渐进入这童话一样的文章。苏若瑶的文笔是没得说的,但更感人的是她所写。其中分为几个小篇章:《自卑的灰姑娘》,《无意中遇上王子》,《害羞地不敢见她》,《他追寻到孤儿院》,《从此心意不断》,《心被他掳走》。 其中把苏若瑶一路走来的爱情心路写得身临其境,还有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包括程延仲给她送匿名包裹逗她开心,给孤儿院每个孩子送礼物。 “若瑶,你写的真好,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白马王子啊?”程延仲得瑟又开心:“怎么突然想到要写这么长的文章呢?这是我们两的私事,是做留念吗?” 苏若瑶摇头,坚决道:“不是,这是我打算上传到网络上,与那些谣言相对抗的。我觉得这篇文章可以击败那些谣言。可是,”苏若瑶眼睑儿下垂,也不舍:“这是我的秘密,我想藏在心里,但现在却要发到网络上,所有人都会知道。” 程延仲觉得这样做不错,这文章的力度够强大,足以反攻谣言:“没关系,若瑶,我们以后的日子还会有很多秘密的。” “也对,”苏若瑶还是眼神中还是依依不舍地:“延仲,记得你在孤儿院庆祝会上唱歌吗?有没有留下视频呢?我想一并传上去。” “呵呵,那个,有什么好传的啊?”程延仲想到自己那鬼哭狼嚎地嗓子,就心底里不愿。 苏若瑶则一言道出:“那是你向我示爱,虽唱地难听,但那才是最真实的,别人看了也更容易相信我们之间的真情实意啊。” “若瑶,要是我唱歌的声音被人听了,那我就彻底没脸见人了。”程延仲双手搂着她,撒娇似的。 苏若瑶拍拍他手:“延仲,唱歌难听又不是什么丢人事,你看我就从来没有笑话你这个啊。只要我们能把网络谣言击退就好了。” 程延仲也没什么争辩,就把唱歌的视频放入电脑了,苏若瑶在下面加了一条:程延仲唱歌似狼嚎,如此表达爱意吓跑了我。 “若瑶你这么说我,看我不。”说着他就要抱着要亲她,以表惩罚了。 苏若瑶手堵着他的嘴:“还有你和孩子们最后做的造型‘YJH爱RZY’,那个还有视频吗?” 程延仲眼溜达着别处,嘴也口齿不清地:“你要那个干什么啊?” “延仲你别羞答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苍耳都告诉我了,那是你我名字的缩写。快传到电脑上去吧。”苏若瑶催着。 程延仲先赖了一阵子:“若瑶,你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不感谢我一下?” “哎呀,延仲,你现在好恶心。别这样了,快把视频都传上去吧。”苏若瑶推开他:“撒娇的样子好难看,走开点。” “若瑶,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是天,你是地,这是你自己说的哦。”程延仲一边邪里邪气的,一边上传视频。 苏若瑶就顺顺他的心思,窝在了他怀里:“延仲,我不会上传文章,你帮我弄个微博吧。” 程延仲故意板起脸,指指脸,苏若瑶不情愿地给了一个香吻,程延仲就有力气干活了。 微博申请了,也上传了苏若瑶的文章《我们的一路爱情》,还有程延仲示爱的视频。 程延仲似乎了,有预感这一定会成功打败网络谣言。再看看苏若瑶,她还在一丝不苟地码字。 程延仲就等地不耐烦了:“若瑶,你还要写什么啊?” “把我们的经历写成文言文上传。”苏若瑶似乎是写得上瘾了。 而程延仲却不满着:那今晚还要等多久啊? 就等着吧,都忘了自己没吃晚饭了,不过佳豪孝心,给程延仲送来了晚饭:“爸爸妈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吗?我就不打扰了,对了,爸爸,我把屋子都收拾干净了,记得这个周末去挖笋啊。” “苍耳懂事,快回去,自己睡觉吧。”程延仲支开儿子,看着妻子。 佳豪就无聊地“哦”了一声,自己去睡觉了。 程延仲看着苏若瑶上传文章,他心里也想到什么:谣言说我是因若瑶貌美才恋上她,说我好色。那我就让所有人知道若瑶的才华。 第六十三章 现代灰姑娘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快速几口吃完饭,然后拿出手机,在自己的微博里上传了若瑶面试的视频,记得那是让项阳文传公司的人赞不绝口的一次面试,苏若瑶毫无纰漏地通过了琴棋书画,. 这足以证明苏若瑶的才艺了,证明她不是靠脸和身材吃饭了。程延仲还在这段视频后加了一行字:那天之后我一路追寻,追她到了小蝌蚪孤儿院,想要留住这个人才,后来爱上了她,也爱上了孤儿院的孩子们,为他们盖新房,也为了博这冰美人的一笑。 另外,程延仲想到了苏若瑶所在的大学,那是全身名气最旺的,就把他们也拉进来,于是还加了这样一行字:小蝌蚪孤儿院养育了她,连城大学教育了她,感谢你们。 还不够,还要把苏若瑶去年冬天在车库里等三个小时的视屏也传上去,加上感激的话:心爱的她为了不影响我工作,又想给我个惊喜,就在车库里站着等了三个小时。她傻得可爱,没有一点心机。那天,她手脚冻地冰凉,肿了,感冒了。谁可以像她一样为爱人在寒风中站三个小时? 上传这一段时,程延仲自己都深有感触,难忘那件事。他看着苏若瑶,头发随便地往身后一扎,还在奋发图强地写文章呢。不知还要多久,就陪着她吧。 她没有感觉到他玩弄她头发,是因为太认真了,太想要击败谣言,为受害者挽回清白。 她伏在电脑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不过也不急,反正自己已暂时辞职了,这段时间都不用去上班,只须偶尔回学校看看。 依然如平时的早晨那样匆忙,她为程延仲系好领带,鼓励他:“不要担心,风雨过后方能见彩虹。” “在家等好消息。”程延仲也是踌躇满志的。 相互再见后,.她是系着丝巾去的,这是保姆刘妈给她的丝巾。 虽然她很不愿意,因为她想呼吸新鲜空气,但还是听老人的话吧,她向来是这么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这样等待着程延仲今晚回来的好消息。不过苏若瑶也不是干等着,她在屋子里看电脑呢,一直守着她的微博。慢慢地发现回复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表示“羡慕你们浪漫的爱情”“一点也不拜金”“视频都是真的,不是剪切的”、、、、、、 当然还有持反对意见的,说苏若瑶的微博是在做作,但这些反对的帖子被淹没在点赞的人海中。苏若瑶觉得自己的文章反攻彻底击碎了谣言。她兴奋地等着程延仲回来。 似乎没事做,就去厨房帮保姆做菜吧,程延仲喜欢吃红椒蒸鱼,那就做这个给他,再添一碗素菜,就山野蘑菇吧,算是漱口的。 等着程延仲回来,先等回了佳豪,安排他吃饭了。没想到他们父子两的口味也一致,都喜欢红椒蒸鱼。 苏若瑶不想去阻止佳豪,免得他难过,就随他吃,只是跟他说:“苍耳,你爸爸还没吃红椒鱼呢,别搅得太乱了。” “嗯,知道啦。”佳豪也不知听进去没。 不过没关系,只要程延仲开心,不会在乎这些的。 今天是苏若瑶带着佳豪一起等程延仲回来,还是那么晚,八点了,车响了,车灯亮了。母子俩跳起来了。 停好车的程延仲回来就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扔,抱着苏若瑶来了个圈圈转,激动不已:“若瑶,我们成功地击碎了谣言,网上的风向都一边倒地往我们这边,还赞扬你是‘现代版的灰姑娘’,我追女孩子不用钱财,只用真心。” “我都看到了,延仲,你放我下来啊,.”感觉自己在飞的苏若瑶高兴地忘了方向:“你转这么多圈干什么?我跳舞都不用转这么些圈的。” “那好,若瑶先休息。”两人不再转圈了。 可有人寂寞了,佳豪啊,他在一边失落着,想要回房间去。苏若瑶看到了,朝程延仲挤挤眼。程延仲也没有忘记佳豪,就一把抱起他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嘴里念着:“我的好儿子,老爸可没有忘记你,你刚才是生气了没?” “没有,爸爸你在把我举高些,再转几圈。”被高高举起的佳豪也一点不头晕,只喜庆地要再转圈,心里也不知为什么喜庆,反正爸爸妈妈和自己都开心就好。 程延仲却要累一番了,不知怎么,佳豪总是转不够,也不恐高,一直停不下来的要转圈。苏若瑶在一边给程延仲拍手加油。 程延仲从开始的喜庆的笑,变得疲累地笑了,终于把佳豪给放下来,坐在地上,连气也喘不过来:“苍耳,爸爸转不动了,头也晕了,你快扶爸爸起来。” “以后爸爸老了,我抱着爸爸转圈。”佳豪一口气扶起了程延仲。 程延仲连连摆手:“不用了,苍耳,等爸爸成了老人家,就不能转圈了,会头疼的。” 苏若瑶闻听此言,有点惆怅未来:延仲,等你老了,佳豪成年了,我这个从五百年前来的人,会在哪里呢?依旧会在你身边吗? “唉哟,苍耳,怎么你比妈妈还要重啊?转你可比转妈妈要累得多,快来给爸爸捶腿。”程延仲头靠苏若瑶的双腿,喊着佳豪。 佳豪得令地过来给他捶腿。苏若瑶将刚才那一刹那的害怕给隐藏,对程延仲愉悦地笑着:“以后我们是不是不用担心谣言了?” “嗯,现在若瑶你我都是网络红人了,是灰姑娘,我怕你出去会受到骚扰。”程延仲有点担心。 苏若瑶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告诉他:“我已辞职了,打算等这段风头过去再去上班。所以这段时间都会住在牵牛村,不用担心被人骚扰的事了。” “是吗?”程延仲还没惊讶呢。佳豪就欢呼了:“妈妈不去上班,那就要每天送我接我。” 程延仲坐起来,拉下了脸:“什么样子?美了你了,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回来。妈妈在家等你。” “爸爸讨厌。”佳豪吐吐舌头,一溜儿往自己房间跑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吃了晚饭,但那网络谣言的事还没完,因为要找出幕后者啊。 在房里,程延仲走来走去,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这个背后造谣人。但是首先要找出来,这必须报警。 “现在就事报警的时候,尽快把那人给揪出来,给他最严厉的惩罚,还要问清楚他是怎么得到我们两之间的信息。”程延仲咬牙切齿,现在就要报警。 苏若瑶坐在沙发上,将头发甩在背后,无脸色地说道:“是程宇,肯定是他。” “若瑶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程延仲奇怪了,看着她为难的表情。 苏若瑶搔搔头发,手也不好放哪里:“我去学校那天,程宇找我,让我跟你借钱,向上次那样,五十万,我严词拒绝了。我想他会就此打住,所以没有把这事告诉你。可是后来出了网络谣言的事,我联想过是他,后来他也确实打电话威胁我,要钱,否则谣言不断。” “若瑶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程延仲抓住她手臂摇晃着。 苏若瑶撸下他的手,回答:“我只知道先处理谣言的事为重。当时我也觉得,即使抓住了程宇,让他道歉,也挽回不了我们的名誉损失,所以我就想把我们和公司,孤儿院的名誉都挽回后,再去抓程宇,这样就算是先与他对峙,再一举拿下他吧。”苏若瑶只是说着,不愿看程延仲一直绕过来的眼神。 程延仲听她说完,将她的手挪到自己的膝盖上,抚着:“若瑶,你害怕我吃醋,怕我胡思乱想,怕这事会影响我工作,所以一开始就自己扛着,不想打扰我。可是你觉得,就凭程宇那小子,能让我吃醋吗?我会被他要挟?” “我哪里知道他会这么狠毒?”苏若瑶责怪着,怪程宇,更怪自己。 程延仲凑过去,轻蔑一笑:“若瑶,早点告诉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不过你也要长一智了,以后对付程宇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能手软,知道吗?” “知道了。”苏若瑶捂着鼻子:“延仲口味好重,快去刷牙。” “谁让你把红椒鱼做地那么香啊,先熏你一下吧,来。”程延仲伏到她身上去。 苏若瑶打他:“口臭了,去刷牙啊。” 程延仲就要戏弄,但这戏弄很快结束。只因他们的宝贝儿子捣蛋鬼佳豪敲门来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换了一端庄,道貌岸然的坐姿:程延仲在看笔记本,苏若瑶在看书,都端正地让人觉得举案齐眉。 不过佳豪可不在乎这些,他只记得程延仲答应自己周末要上山去挖笋,现在是来要求程延仲,事周六去还是周日去呢? 程延仲皱起了眉头,嘴里念着,周六还有什么事,周日还有什么事。 佳豪也不生气,就瞥了他一眼:“算了吧,我就知道爸爸比不会陪我去挖笋的,你忙你的吧。”小大人说地轻松,可心里却是失望了。 第六十四章 蹴鞠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也不想让儿子失望,可自己这个周末确实有重要事情,就是去法院公安局处理网络谣言的事,.而且,就算陪佳豪,也必须在村子里躲躲闪闪的,不能被村里人看见认出来。 苏若瑶也不想佳豪失望,就问他:“苍耳,要不妈妈陪你去挖笋?” 程延仲弯着的腰立刻坐得笔直,反对道:“那孤山野岭的,你去太危险了,而且苍耳还小,也不能保护你。不许去。” 佳豪这下就哇哇飙泪了:“反正爸爸你就是从不来我学校,别人都说我是留守儿童,都可怜我。可我有爸爸妈妈啊,你不陪我去挖笋,那这个周末还有亲子会,你一定要陪我去!” “亲子会是什么?”苏若瑶过来给佳豪擦着泪:“苍耳,不哭了,男子汉,给妈妈说说,亲子会是做什么?” 佳豪解释了一番,苏若瑶很快明白了,但也知道,程延仲不便去学校参加亲子会。因为这牵牛村虽然闭塞,但是学校的老师肯定知道外界的情况,说不定一眼认出程延仲,那佳豪就成了学校的小富豪了,还怎么培养他自强自立的品格呢? “你是男人就要独立些!”程延仲对佳豪的培育还真狠。 可苏若瑶狠不下心来,就拉着佳豪坐在沙发边:“苍耳,亲子会上,你希望你和爸爸一起表演什么啊?” “足球秀。”佳豪回道:“同学都喜欢看我踢足球,我想让爸爸陪我一起去亲子会上表演。” 足球?苏若瑶在大学里见过,还被男生刻意踢过,她查阅过,古代的蹴鞠就像现代的足球,而自己,小时也学过蹴鞠,正好。 她就问佳豪:“妈妈也会足球秀,那你希望妈妈陪你去还是爸爸陪你去啊?” 佳豪破涕为笑了:“妈妈去,.”他跳起来了,又疑惑了:“可是妈妈会踢足球吗?上次还被爸爸踢了一脚呢。” “别小看妈妈的功夫。明天让你开开眼。”苏若瑶捏着佳豪的脸蛋:“快去睡吧,明天就看妈妈给你表演足球秀,我们两个相互指导一下。” “好耶。”佳豪蹦着回去睡了。 程延仲却有事担心了:现在初春了,村里的人都出来走动了,让若瑶出去露脸太危险。 于是他不容置疑地下令:“若瑶,你要去亲子会可以,但是必须让刘妈陪着去,一切听刘妈的指示。” “干什么啊?延仲你紧张什么,看你板着脸,我可不乐了,你不陪佳豪去亲子会,我能理解,但是你让刘妈跟着我,又是要我用丝巾遮住脸吗?”苏若瑶些许生气:五百年前,女子很少出门,可是自己在这美丽的牵牛村,却还要遮住脸和脖子,看来程延仲还真是小气,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可是在城区,为什么又不要遮住脸啊?想不通。 但今晚是生气了,苏若瑶几次打开他的手:“别碰我。记得明天买个蹴鞠给我。” “蹴鞠?”程延仲疑惑了一下,记住了,可还是要有条件的:“若瑶,你就这么让我去买蹴鞠吗?” “那你还想怎样?”“明知故问。”“讨厌。” 春日的一夜过去,苏若瑶醒来,开心地叹气,送他一个晨吻:“起床上班啦。” 程延仲没时间抱住她赖床,就早点起来了。 早饭很尴尬,佳豪一直给苏若瑶夹菜:“踢足球很费力,我怕妈妈累,所以妈妈多吃些。” “苍耳要长高,多吃些,”苏若瑶也给他夹菜:“为什么让妈妈去亲子会,不喜欢爸爸去呢?” 佳豪也叹道:“哎,我也是没办法,以为只有爸爸会踢足球,就缠着他去,现在知道妈妈也会足球秀了,.” 苏若瑶忍着笑,看着程延仲蹦着的脸。佳豪还说个没完呢:“妈妈漂亮,到时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我妈妈是最漂亮最温柔的妈妈。所以妈妈,亲子会那天,你穿上最好看的衣服。” 苏若瑶想要回答“好”,程延仲就立刻反对:“什么漂亮衣服啊?漂亮衣服能玩足球秀吗?我会给你们准备运动衣,到时,都穿地宽松一些,”他看着苏若瑶,不放心道:“若瑶,你把头发挽起。” “哦。”苏若瑶觉得他神经兮兮的。 确实,程延仲一会又来一句:“若瑶,亲子会那天,让刘妈给你梳头,戴上球帽。” “怎么那么多规矩啊?”苏若瑶烦着。 程延仲还有规矩呢,双手拿着筷子晃着:“对了,亲子会的时候要上台演讲,到时苍耳演讲就好了,若瑶你不许说话。”这不是开玩笑,是程延仲在命令地扫视了妻儿一眼。 苏若瑶和佳豪也都不敢违背程延仲的命令,就听他的意思吧,免得他生气。不过这也无法阻挡苏若瑶和佳豪高兴的心情,一会儿就不理会程延仲了,又讨论着亲子会上的事。 程延仲看着苏若瑶那好奇渴望的眼神,只有叹息又怜爱:若瑶,你现在的样子和佳豪一样,都是小孩子。可你要记得亲子会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早饭吃完了,给程延仲系领带时,苏若瑶可没送他笑颜,却是愀然地几句:“一早上就唠唠叨叨地,你这么不喜欢我去苍耳的亲子会啊?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苍耳的妈妈?” “若瑶你想到哪里去了?”程延仲急着抓着她的双肩。 苏若瑶一撇嘴:“今晚带一个蹴鞠回来。” “好,但你别再给我脸色了。”程延仲不舍地离开,不放心苏若瑶一人在家。 苏若瑶推着他出去:“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啊。” 程延仲被苏若瑶推上了车,出了牵牛村,到了城区,一路也无心想着今日的工作,脑子里都是爱妻:若瑶,我只是担心,害怕,我知道你对我一心,可是你这个笨蛋,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那我今天就加紧效率,按时下班! 苏若瑶在牵牛村里,想出去看看乡村的立春美景,可保姆刘妈却有程延仲的指示:“若瑶,现在家里没有男人,你要想出去的话,还是等程先生和佳豪少爷回来了再说吧。” “真无聊,程延仲是想把我关在这屋子里吗?”苏若瑶生气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吐着气。 刘妈提醒她:可以去练足球啊。 对了,佳豪说要表演足球秀,那就先练一下足球吧。苏若瑶就在院子里练球了,她对足球不是很熟,但是记得程延仲和佳豪踢球的动作,也玩地一人自乐。 只是保姆刘妈一直在旁边守着,表面上说是保护她,以免她摔倒跌伤,但其实是防止她出去。 苏若瑶很不舒服,直想把程延仲拉回家问一顿:“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怕我耐不住寂寞做出丢人的事啊?” 她也不想踢球了,就回到楼上去看书,缓缓那急躁的心。保姆看着也没办法:若瑶你太美,换做谁都不会放心的,别怪程先生。 苏若瑶在二楼,心情好一些了,因为看书之余可以看到“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幽幽淡绿,只是院子的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只有程延仲和佳豪有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啊?苏若瑶发呆地看着院子:围墙上有尖顶的玻璃,防盗的,也是防我出去的吧?好啊,程延仲,你就是存了这心思啊,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若瑶已渐渐有了野蛮姑娘的影子了。她把书房那张床给整理了一下,被子床单枕头全部弄好,然后勾起一得意地笑:现在是春天了,我也不怕冷了。 看书,抚琴,上网,一天的时间,也难熬啊,等到佳豪放学回来时,已经五点多了,院子门被打开。苏若瑶才像被放出笼的小鸟去迎接佳豪。 可佳豪也立刻关上了大门。回头欢笑着:“妈妈,我们一起练球吧。” “哦,好的。”苏若瑶本不开心,但是她猜到佳豪这个动作肯定是程延仲特意交代的,所以把怒气都留给了程延仲:今天有你受的。 练球之后,苏若瑶觉得自己秀球秀地挺好,要是换上蹴鞠,那就更好了。 这时,蹴鞠来了。是程延仲,他的车响了两下,佳豪连忙去开院门,让他的车进来。 程延仲下车,将一个棉质的蹴鞠送到苏若瑶手中,却只得到她一句绑着脸的“谢谢”。程延仲可就不满了:仅此而已?要知道,这蹴鞠很难买,网购也来不及,是安排下属特意去店里做的。可若瑶就一句“谢谢”了事? 程延仲可是还要很多回报的,不过现在苏若瑶不给,那就等,哼哼,我不信你能抗拒得了我。 苏若瑶试了一下这蹴鞠,感觉比足球熟练多了,佳豪也拍手称赞:“妈妈,这蹴鞠就像长在你身上一样,不会掉下来。到时我们一起表演肯定会是全班第一。” “真的吗?苍耳,那我想吃完晚饭后,再多练习一下,你多教我几个姿势。”苏若瑶说着,瞟了程延仲一眼,故意气他:“苍耳练习一下就去睡,妈妈想要再多练两个小时。” 第六十五章 亲子会和调香师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你已经玩地很好了,别这么用功,不知道欲速则不达吗?”程延仲可等不及两个小时。 苏若瑶可就慢吞吞地:“可我还就是急不可待呢。” 佳豪听着爸爸妈妈的话,也不知什么意思,反正对他来说,只要他们其中一个陪自己玩足球秀,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晚饭后,一家三口一个个轮流洗澡,回房休息,也没有再练足球秀了。苏若瑶洗澡后,直接去了书房就躺下了。 程延仲乐着去洗澡,之后赶紧回到二楼卧室,要苏若瑶给他好好感谢一番,可是卧室空无一人。纳闷时,他出去找,见书房关得死死的,就敲着:“若瑶,你在里面吗?”很轻声小心。 “我累了,要睡了。”苏若瑶气不小啊。 程延仲推推书房的门,发现门已从里面反锁了,只能作罢:若瑶比以前聪明了,只是她为什么不肯回卧室呢? 她在生气,这是肯定的。程延仲要解除夫妻间的不合,就在房间里打开微信,与一墙之隔的苏若瑶聊了起来:“若瑶,你生气了,就说出来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都不知真么道歉呢。是不是因为今天一人在家里太孤单了?” 苏若瑶可是满腔的委屈:“如果孤单也罢,可你把院子门锁起来,让刘妈一直看着我,是怎么回事?怕我一人在家去找野男人吗?那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才不是那种人。” 程延仲也为自己的做法而觉得过分,但是他不后悔,他知道这是保护若瑶的办法,于是就在房里耐心对她说:“若瑶,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花心的女人,只是这牵牛村,不比城区,城区有摄像头,有片警,没有人敢大庭广众地欺负你。但是牵牛村,还没那么先进,我就担心有些不懂事的男人来欺负你,到时,你的性子,.” 苏若瑶听得糊里糊涂的:“这美好的牵牛村,会有那么些坏人吗?我怎么就只觉得,只有你每天像个饿狼一样,怎么都喂不饱!” “若瑶,你怎么骂我都没事,”程延仲甘愿挨骂,只怕她难过:“但是你这样关着自己在书房,不会难受吗?” “书香四溢,比你那不安分的手脚要好多了。这几天,就这样吧,到我气消了再说。你要是寂寞难耐,就带个二房回来,我不介意。”电话挂了。 可程延仲还没说完呢:“若瑶你在胡说什么呢?喂,若瑶。” 程延仲起身到书房面前,走来走去,想撬开门,好好解释一番,可又怕吵着了佳豪。就只有在书房前走来走去了。 苏若瑶在里面听得心烦,就发了一条微信出去:大半夜的,不要在人家门口荡攸。 程延仲看到威信,也就回了:若瑶,你出来,我们聊聊。 苏若瑶气他:我可没那么笨,一出来就你就变强势了,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苏若瑶是良家妇女,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再发,再发就没回信了。程延仲也只有回卧室,一人孤单地睡吧,别去打扰若瑶了,等有空了,就带她出去山林里逛逛吧。 这几天可真是夫妻俩难熬的日子啊。苏若瑶就是倔了,对程延仲的示爱一点不回应,全心在佳豪的学习和足球秀上。 不过在佳豪面前,还是要做出和谐夫妻的样子来。 早上系领带时,程延仲强挽着她的肩膀要拥抱一下,苏若瑶在他耳边轻说着:“别想了。”然后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程延仲也就穿了西装和衬衣,所以苏若瑶的齿印可就留在了他肩膀上,。 “送我出门。”程延仲忍着痛在她耳边说:“不要让苍耳看出什么来。” 苏若瑶不情愿地站在院子口,目送他的车远去,然后佳豪自己去上学,并不忘把院门锁上。 苏若瑶气呼呼地玩着蹴鞠,等着亲子会那天,自己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其实就两天而已,但是好难等啊。苏若瑶等得难受极了。终于到了周六,程延仲也休息,在家里就关心着亲子会这件事,眼睛不离苏若瑶的打扮。 一身宽松的长袖长裤运动衣加运动鞋,还有保姆给她扎的低矮发髻,让她显老了些。 这样就符了程延仲的意思了,他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若瑶,今天为了苍耳,你可不许生气啊。 真的,后面更可恶,保姆刘妈全程跟着,给苏若瑶系上了裹住头,脖颈和下半边脸的丝巾。 苏若瑶气鼓鼓地:我这是不能见人吗?待会苍耳的同学看到我这样子会怎么说啊? 不过没事,到了学校,这丝巾就被拆下了。苏若瑶比佳豪还要欢天喜地。佳豪想要去像同学炫耀自己的妈妈。可是保姆一直带着苏若瑶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坐在了教室的角落里,苏若瑶和佳豪都嘟起了嘴:干什么呢? 无奈地,终于等到班主任报幕:“下面请蒲佳豪同学和他的妈妈表演足球秀和蹴鞠秀。” 苏若瑶跟着佳豪,像孩子一样兴奋地上台表演起来,他们的动作一致,简单。但是在外行人看来,都是高难度的动作,特别是最后一招“飞鹤展翅”:双手伸开,单腿站立,身体前倾接近九十度,另一脚向后撑开,足球和蹴鞠就在脚后跟上。 这是他们的结束动作,赢得全教室的鼓掌。趁此机会,佳豪还发挥了演讲才能,向同学们讲述了蹴鞠的起源发展,与足球的相似之处。 母子俩开心得不得了。保姆马上要走过来给苏若瑶安排坐在教室角落处,但已有一位男老师走出来,向苏若瑶表示赞叹:“美如飞燕,蒲太太,你好,请问你用的什么香水?香气怡人。” 苏若瑶才意识到佳豪在学校是跟王昔蕊姓,所以她现在被别人称作是“蒲太太”了,觉得无伤大雅的她很开心地与男老师聊着:“老师过讲了,我没有用香水。对了,以后还请你多关照我儿子佳豪。” 这个老师的气质似乎与别的老师不同,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但是对苏若瑶却格外赞叹,彬彬有礼地看着她:“我是初中老师,所以暂时关照不了佳豪。”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中拿出一紫色盒子:“我业余爱好是调香师,觉得这瓶紫玉香最适合你,还请蒲太太不要嫌弃。” 苏若瑶觉得这位老师还真是突兀,才一见面就送香水给别人,这似乎不太合理,就婉拒了:“老师太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啊?” “什么样的香水配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我调制了很多这种紫玉香,但都被一些攀爬不上的人买走了,觉得那简直是折煞了这紫玉香水。今天终于找到了人香搭配的最佳人选,所以还请蒲太太一定收下鄙人的一番心意。”老师说地诚恳真诚,且已将手伸出到苏若瑶面前。 虽然不合理,但始终是一番好意,不好拒绝,苏若瑶就收下了。 之后的亲子会上,这位老师的眼神可一直没有离开苏若瑶,他书生气,戴着无框眼睛,远远地看着他,眼角微微的笑。看着苏若瑶都不好意思,一直转身对着佳豪。 亲子会结束,她照样是戴上丝巾,遮住脸,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坐在沙发上喘气,她连丝巾也忘了拆下。渐渐明白了程延仲对她的“圈养”了。 程延仲来给她解开丝巾,并道歉着:“若瑶,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意外地,程延仲的手被她柔软肤质地握着,抚摸着,不愿松开:“延仲,我这几天太不懂事了。” 程延仲奇怪了:若瑶怎么出去一趟就恢复温柔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可又不好直接问她,看她那样子,都内疚地缩着了,都不敢看人。于是,程延仲就听着佳豪讲述着今天在亲子会上的得意表现,滔滔不绝地,一点一滴都很清楚。 程延仲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一点一滴地位他点头称好。偶尔看看苏若瑶,她却是一言不发。 最后佳豪不在乎地随便说着:“我们学校初中部的化学老师送了一瓶香水给妈妈。” “那个老师还真客气啊。”程延仲有意地望了苏若瑶一眼,话里很多疑问。 佳豪也就继续说着:“那个化学老师是职业调香师,来牵牛村支教的,平时打扮地西装革履的,像爸爸一样。他不许学生衣服脏,学生都不喜欢他。” 佳豪觉得这个老师没什么可说的,就到院子去玩了。 程延仲沉闷了一下,坐在苏若瑶身边来。苏若瑶觉得自己像犯错偷盗了一样,赶紧把手里的那瓶香水拿出,好似递交赃物一样:“就这个,我也不知那位老师为什么那么客气,他一直要把香水送我,我要是再不手下,只怕周围的人都会盯着看,那就更不好了。” “这老师可真不懂礼节,”程延仲打开香水瓶,闻了闻,略显笑意:“这是高档的,不对,应该说是昂贵的香水。叫什么名字啊?” 第六十六章 叔叔婶婶 - 沉鱼泪 - 乐晨夕 倏地,李庆留下话:“我有儿子,我只想等他来孝敬我,何必让你这个侄子来孝敬呢?.你走吧,不送了,对了,也没倒一杯茶给你。” 苏若瑶看看程延仲,知他不会就这么扔下李庆不管的,可是他心里一直觉得程宇必须受罚才会痛改前非。这还真难倒了程延仲。 苏若瑶也没办法,只有说些老好人的话:“李阿姨,你听延仲说啊,他也是关心程宇的。” 李庆自叹气,没什么好说,如果不放过她儿子,那也就不用再谈了。 程延仲看着这集卧房,厨房,餐馆于一体的房子,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塑料的,外面搭了个塑料棚,两个炉子,一个用来蒸包子,一个用来煮面。旁边还放着蒸包子的笼子,有五层吧。还有煮面用的铁桶。 程延仲很难想象,每天早上,婶婶是怎样一个人,一手卖包子,一手煮面,还要收钱。而那不孝子程宇却不敢在同学面前承认这个起早贪黑赚钱的母亲。 他心软下来,坐下了,怜悯着问:“婶婶,二十年前,你和叔叔为什么会和我爸爸闹僵,我问过我爸爸多次,他也没说。还有,为什么叔叔早亡了?没有留些财产给你喝程宇过日子吗?” 提到从前,李庆也只是惘然,不想回首,眼睛有些直愣:“那时你还小,才十三岁,不懂事啊。你爸爸和叔叔在公司财务分配上不和,于是你叔叔就要求将他的股份退出,然后独立创业,从此就不再往来。” 李庆起身去倒了两杯茶水给他们,坐下,继续说着:“可不知为何,你叔叔一向头脑精明,善于经营,却在一年之内把那些退出的股份都打了水漂。当时我也怀上了程宇,连名字都起好了。你叔叔觉得流年不利,就去三清观问个卦。” 听到三清观,苏若瑶一颤:那是五百年前清风道长所在的道观,不知是否还是那个三清观。 程延仲摇头:“叔叔怎么去道观呢?他来跟我爸和好不就行了,也不至于现在婶婶过苦日子了。” 李庆摇头:“当时你叔叔也是这个意思,他去三清观,就是想问个卦,看看是不是应该回去程家。道长给他卜卦,是凶卦,说万不可回程家,否则有血光之灾,而且我腹中之子也不可随程家姓。” “胡扯!”程延仲拍桌站起:“这样的迷信怎么可以相信呢?”他疑惑地看着李庆。 李庆似乎对远去的事哭干了泪,说地很平淡:“不管是不是迷信,你叔叔回来后三天就应验了道长的话,他在路上遭遇了抢劫,被刺中肺大出血。我挺着大肚子去见他最后一面,他给我的遗言是‘不要再回程家,孩子出生后随你姓,不可姓程’。可我不希望你叔叔没人继承香火,就还是让程宇跟他姓了。” 苏若瑶听到此,觉得那三清观肯定有玄机,应该就是五百年前遗传至今的三清观,而道长对叔叔所说的话也是真的都验证了。 “这么说,程宇是叔叔的遗腹子?”程延仲一边念着,一边心里开始动摇了原先的决定。 李庆也赶紧来求程延仲:“是啊,延仲,你看你叔叔那么年轻就离世了,你怎么忍心让你的堂弟去坐牢呢?还有若瑶。” 李庆走到苏若瑶身边,苏若瑶不知怎么回事,但听李庆说着:“若瑶在孤儿院的时候,缺钱付生活费,就来帮我煮面条,蒸包子,后来看我也没什么收入,也没要我的工钱。若瑶是个好姑娘,以前程宇想打若瑶的主意,我坚决不肯,.” 李庆站在苏若瑶身后,双手攀着她肩膀,做过重活的李庆很有力地按住她说:“延仲,现在你和若瑶有情人走到一起,算你有福,得到佳偶。婶婶我不敢邀功,只求你放过程宇,别让他坐牢好吗?其他的赔偿,我会负责的。”她承重地求着等着程延仲的答复。 程延仲对这愚昧的护犊之情也感动着,更为李庆保护苏若瑶不受程宇的骚扰而感激。他想要抬起拒绝的手最后沉沉地放在了那还有些油腻的桌面上,违背了自己的决定:“婶婶,我们庭外调解吧,我愿意撤诉,但是程宇必须向所有人道歉!”这样违心的话让程延仲说地倍感不顺。 李庆这下开心了,又是拜佛,又是拜天:“谢谢老天,谢谢我的好侄儿,不枉费当初婶婶疼爱你。”说着,她开心地系好围裙,招呼着程延仲:“延仲,今天婶婶给你和若瑶煮面,你一定要吃啊,里面有鸡蛋,瘦肉,木耳,金针菇,满满地一碗,包你吃地开心。” 程延仲点着头,默默地想着:叔叔早逝,婶婶母子原来过着这样的日子。可就因此而放过程宇吗?如果程宇不经历惩罚,他就不会长大。 苏若瑶在手机上查找着“连城市三清观”,却没有。于是她对程延仲说了句:“我去给婶婶打下手。” 来到李庆身边,她称呼着:“李阿姨,我来帮忙。” “虽然你和延仲未婚,但是也该随延仲一样,称我婶婶了,丫头,来,喊一句。”李庆是眉目舒展。 苏若瑶低下头羞着:“婶婶你好。” “这才像话啊,以后你们结婚,婶婶一定送你们一个大红包。”李庆喜着,把煮好的面条端到程延仲身边来:“延仲,趁热吃吧。” “哦。谢谢婶婶。”程延仲还在思绪中,却勾起一抹笑意,只因听到苏若瑶喊了婶婶,这是苏若瑶第一次与自己的亲人相称呼,还是摆脱不了害羞地一抹红晕,连筷子都拿不稳。 李庆在旁边看着他们两,说着窝心的话:“哎,真是越看越舒畅,我的侄子延仲,侄媳妇若瑶,看着就登对。要是延仲的叔叔还在,看见了不知有多开心。还有我那闹事的儿子程宇,如果也听话了,带了一媳妇回来,我也就知足了。” 程延仲闻听此话倒是一扫刚才的纠结,嘻笑着向苏若瑶挑眉:“婶婶喜欢你,多喊几声给我听吧。” “吃你的面条吧。”苏若瑶不理他,想着等会的事。 程延仲吃了面条后,就带着苏若瑶和李庆去公安局,表示撤诉,此时他心里还是不情愿的,也没个笑了。 李庆知道他心里难受,就深表歉意:“延仲,让你这么为难,是婶婶的不对,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程宇。” 她将程延仲和苏若瑶的手牵着,握在一起:“好孩子,婶婶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你的,就一个包子,一碗面。要是不嫌弃,延仲就来婶婶的铺子里,吃大肉包子,专门给你下锅煮面。” 程延仲微微点头,苏若瑶却拧眉说:“婶婶,你忘了叔叔临终的话了?不要再回程家,程宇随你姓?所以,还是听叔叔的,以后少来往,另外,程宇也改名换姓,跟你姓吧。” 李庆点头:“若瑶说的也对,我一直怀疑程宇他爸爸临死前的话,现在看来,是真的。以后我和程宇还是不和程家往来的好。” 程延仲不懂苏若瑶怎么会这么说,他立刻安慰伤心的李庆:“婶婶你别听若瑶胡说,她在学校就是书呆子,读傻了。既然我们都找到你了,那以后肯定要常往来。现在我和若瑶先回去了,以后来看婶婶。” 说着,程延仲拉着苏若瑶上车,坐好,审讯问:“若瑶,刚才是亲戚相认的事,你当好玩呢?还说那样的话。你看婶婶过的这个样子,以后我是肯定要接济她的。你还劝我们少来往,脑子笨了?” 苏若瑶并未与他玩笑,只是遥想未来,又是不禁烦恼:延仲是程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他此生不会大劫难,可是按清风道长所说的魔咒,与延仲同为二十四代孙的程宇,将不会善终,除非他改名换姓远离程家或者入道剃发。而现在,怕是难啊。 可苏若瑶也无法拿这些话跟程延仲解释,她知道他不会信,就只有撇开话题:“延仲,刚才你很为难是吗?你是希望程宇接受人生的磨练的。” 程延仲也烦苦地叹气:“是的,他应该受一次教训,否则他本性难移。知道他是我堂弟后,我更希望他入狱磨练,那样才可以改掉他的陋习。可是我无法看到婶婶那么难过。” “延仲,心情不太好吗?我也是,要不我们去梨花上散心吧?”苏若瑶建议道:“暂时忘掉今天的事吧。” 程延仲也听她的意思:“好吧,难得看看风景,可是梨花山在哪啊?” “往西边走,在连城市和邻市的交界处。”苏若瑶陌然道,但心里匆匆跳跃着:但愿就是五百年前的三清观。 程延仲讶异道:“若瑶也知道风景区啊?是文传公司的同事告诉你的吧?不错,若瑶,多与别人交往,就不会闷在书里了。” 苏若瑶应着,没回话,想着刚才煮面时,在手机上搜不到三清观,就从李庆婶婶口里得知三清观所在的梨花山,但愿没错。 第六十七章 堂弟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看看瓶子上,念着:“紫玉香。』笔趣『Δ阁 .』若瑶,我不懂紫玉两字有什么含义,你懂吗?” 苏若瑶背史书:“先秦时期,吴王夫差的**紫玉美艳绝伦,与西施不相上下,她与一平民男子韩重相恋,遭夫差反对,因而气郁而亡。后韩重随她去,两人的魂魄成婚,行夫妻之礼。” “是有典故的啊,”程延仲面无色,将香水瓶拧盖好,还给苏若瑶:“香水是好,只是这寓意不好。” 苏若瑶接过香水,就往垃圾桶里扔:“不要它。” 闷着气,她回到卧室,哀愁不断。程延仲跟过来:“若瑶,别人送你的东西,就这么扔掉,是不是不合礼仪?” “此人太过高傲,任性,明知我是有夫之妇,还说些暧昧之词,赠送如此贵重的物品,让别人怎么做?”苏若瑶讨厌地说:“所以那香水,再贵重也不能要。” “若瑶,其实不要想太多了,你心里有我就好了。管他谁送的,有好东西就拿来用就是了。”程延仲给她解开那扎紧的髻,不过手粗苯,解不开,越解约乱。 苏若瑶轻捋下他的手,自己解开髻,一头青丝如瀑布倾泻披肩。她扑入程延仲怀中:“对不起,延仲,我知道这些天你为什么把我关在屋里了。外面不安全,你担心是合情合理的。” “怎么说着就要哭鼻子?院长不是让你不哭了吗?这才一点事,就要哭了?”程延仲故作命令:“不哭了,停下来。” 苏若瑶打着他:“怎么会是一点小事?要是真有那耻辱的事,我宁可死也要为你保住名节。” “若瑶,你还在读死书吗?”程延仲掐她的脸:“说什么话呢?名节有你这小命重要吗?记得,不论什么时候,保命最要紧,我不管那些所谓的名节,只求你安全地回到我身边。” 苏若瑶闪乎着眼睛:“延仲你真的不在意,如果我给你丢人了,那我不如去死。”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程延仲往沙上一靠,无奈地叹气笑:“若瑶,你这么傻,是怎么获得全省国学知识竞赛冠军而进入大学的?我真难想象。我现在更害怕,要是今天遇见的那个老师是个伪君子,那后果不知会如何。”他楼住她。 苏若瑶窝在他怀里:“我哪也不去了,在牵牛村里,每天就在这屋子里,等你回来。” “那还不闷坏了?”程延仲将她的长梳着自己的脸,好软乎,一点不刺,他给苏若瑶做了打算:“傻瓜,不能这样封闭,既然住在这里了,还是始终要出去的。只要我和苍耳给你做保镖,就不怕了。” “不出去了。”苏若瑶对他独有的娇气来了。 程延仲站起身,对她摆摆手指:“不行。明天有件事不得不去。公安局已抓住了那个在网上乱帖子的人,果真就是程宇,所以,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安局指正他?” “要去,一定要去!”苏若瑶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臂晃着。 程延仲这下占上风了,潇洒地眨眼:“要出去啊?嗯?”凑过脸去。 苏若瑶会意地将香唇敷在他脸上一会,之后:“好了,明天就带我出去。” 程延仲几天未得到爱妻的吻了,不够呢,指指自己的嘴。苏若瑶推开他:“还不满足啊。”开心地叹气之后,抱在他肩膀上,让唇被他含着。 第二日,他们各自稍微打扮一下,就开车去市公安局了。程延仲告诉苏若瑶,现在对网络上的乱帖子的惩罚很严重,就程宇这件事来说,至少要判个两年,因为他伤及的人太多,最重要的是他把孤儿院的孩子给搭进去了,这样对未成年人伤害大,所以必须重罚。 苏若瑶点头:“嗯,不罚他都没天理!” 来到公安局,苏若瑶跟着程延仲去做笔录,并说了要求怎样的赔偿。程延仲只要求对程宇依法处置,向受害人道歉,在网络上帖道歉。 依程序走完,警察问他们:“罪犯家属请求见你们,是否愿意在开庭前见面讨论一下?” “不见!”程延仲坚决反对:“我不会接受任何请求,罪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苏若瑶沉默了一会:程宇的家属就只有一个,就是他母亲李庆阿姨。要是程宇入狱了,李庆阿姨孤身一人,那不知有多惨。 “延仲,我们去看看程宇的家属吧。”苏若瑶搓着他的手求他:“就去看一下吧,可能是他的父母,你想象,谁的父母会想到家里出这么个事啊?” “好吧,就去安慰一下就走。”程延仲也没打算让步,只是随了苏若瑶的爱心罢了。 走进公安局一间屋子,见一妇人在走动着,脚步无序,可见她心中无策。短挽起在后面,是随手挽起的,没有饰,也没有做过型,身上的粗布衣裤,像是麻布。 苏若瑶心里不禁为她悲哀,但此刻也只有去劝她:“李阿姨,不要太难过了,程宇经过这一惩罚,会醒悟过来的。” 李阿姨转过身,只淡淡地应了苏若瑶一句:“若瑶,我家程宇太不听话,我都知道了。” 之后李庆就一直看着程延仲,眼泪婆娑着,说不出话来。程延仲也奇怪地看着似曾相识的李庆,她看似有五十了,可算年龄的话,她儿子程宇今年二十多,她也应该才四十多啊,怎么这皱纹都爬满脸了啊?她哭是因为想向我请求放过程宇吧?不行。 “延仲,我是婶婶啊,你还记得吗?”李庆摸着泪,只一句话就让程延仲和苏若瑶惊呆了。 程延仲一时无言,只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刚离世,自己像只失去鸟窝的小鸟,当时婶婶安慰着:“延仲别难过,以后婶婶和你姑姑来照顾你长大。” 可不过一年的时间,姑姑和婶婶相继离开程家,再无音信。 他现在心中万千杂乱,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事了,但先,认亲眼前这个人吧,她曾经像大姐姐一样美丽聆听着自己的难过,可现在,她未老先衰,只是那一笑有如睡眼的眼睛,还有那略微的八字眉,都依然那样。 她的脸型,积极向上的声音依旧未变,虽然二十年过去,但程延仲依旧从年幼的记忆中搜索出婶婶的样子来了。他也有点觉得眼睛湿润了:“婶婶,对,你就是,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为什么叔叔和婶婶从来不跟我爸联系?” 李庆握住他的手,泪眼未干就含着点笑意:“延仲,你还认得婶婶就好。婶婶求你,放过程宇吧,我知道他做了恶事,对不起你和若瑶。可是他是你叔叔的儿子,是你的堂弟,你就看在你叔叔已不在世的份上,原谅程宇吧。” 李庆说着就要跪下了,程延仲赶紧先跪下,扶起她。 苏若瑶在一旁,看着这认亲的一幕,也是感动了,但她要理清自己的思路:延仲的叔叔一家多年前分家。所以延仲一直不知道有程宇这么个堂弟。难怪之前延仲一直说不出他家还有什么男丁。也难怪程宇会在太极镜上有反应,因为他是佳豪的堂叔啊。现在就看延仲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婶婶,我们出去谈吧,我想去你住和程宇住的地方看看。”程延仲搀着哭得走不动的李庆。 李庆摇头:“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程延仲还是执意要去看看他们居住的地方,看看他们母子过的日子怎么样。 程延仲开着车,苏若瑶和李庆在后座上,她不断给李庆拭泪,而李庆却是不断念着:“延仲,婶婶只求你放了程宇吧。” “婶婶,我自有分寸,你别那么难过。”程延仲回答着。 车子到了连城大学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也就是李庆的早点餐馆。程延仲看着这不到十平米的餐馆,就问道:“婶婶,你住的地方呢?” 李庆在苏若瑶的搀扶着坐下,告诉程延仲:“延仲你头顶上那个折叠床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堂弟程宇从小聪明,不怎么费劲就考上了连城大学,只是玩心太重了,在大学里不好好学习。” “婶婶这么辛苦地供他上大学,他还过那么挥霍的生活?买昂贵衣服,追女孩子,还幻想开公司?”程延仲直摇头扼腕严斥:“该罚,让他得到教训!” “不行啊,延仲,你知道程宇他也心里苦啊,四年大学都没有回来这里,领着同学路过时也不打招呼,没有人知道我是他母亲。我知道他心里有气,气我这不中用的母亲。”李庆无力地拍着桌子。 程延仲听此,就更加气愤:“自古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他程宇连这点都做不到吗?”程延仲指着刚来的方向,就是公安局的方向,义正言辞地说着:“程宇必须在公安局接受教训,思想上的教训!” 然后他放下声音来安慰李庆:“婶婶,你不要担心,以后的日子,我会照顾你的生活,你不用这么辛苦了……” “算了,延仲,你不想帮忙的话,我也不强求,”李庆挥挥手走开。 第六十八章 三清观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和萧子鞅带着压抑和烦闷的心情来到了梨花山,足足有两个小时吧,到了山脚下,现那里有点人迹罕至人烟稀少的感觉。笔趣Ω阁『. “山清水秀的,怎么没有被开成风景区呢?这里还有一条小道呢,看来有人来修过,只是这里被保护成原生态了,也挺好,我们就登山看看吧。”萧子鞅牵着苏若瑶,一路走上去。 这是台阶,虽青苔许多,但夫妻两相互牵着,也不难上去,还偶尔传来笑声“你小心点,像头笨猪”“我没有练习跳舞,没有平衡感”“苍耳练过武术,肯定嗖地一声就上顶峰了”…… 奇怪,山下无人烟,可山上却人越来越多,且都是些穿着道服的男子,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都有。 苏若瑶相信这上面是一家道观,但不知是否是三清观呢? 萧子鞅拦住一小徒弟,问着:“小师傅,你们这里是什么啊?怎么都穿着黑白色的灰衣服啊?” 小男孩行李:“施主好,这山麓上是三清观,欢迎施主。” “道观啊?迷信,不过这里的风景挺好,去看看也无妨,难得出来旅游。”萧子鞅牵着苏若瑶加快了脚步。 苏若瑶也开心了:是三清观,就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三清观了。 到了山麓,见到一道观,有一豪宅那么大呢,香火很旺。萧子鞅就不喜欢:“搞什么啊?呛鼻子。” “我进去拜见一下,子鞅你在这里等一下吧。”苏若瑶忍不住地心跳要去找主持。 萧子鞅也拦不住她:“若瑶,那么呛鼻子,你还进去啊?” 可她已进去了,算了,萧子鞅就离道观远些的石凳上坐着,等苏若瑶出来。 苏若瑶今日穿地可谓是不合时宜,本来她是去公安局的,可她因为要去状告萧宇而喜庆,所以穿了一中长袖的粉红绸衣,下半身搭配的是粉红色长百褶裙,到脚踝了,一双平底白色皮鞋。整个人就显桃红色了,特别是那丝绸衣裙,在山风中摇曳,还有她那刚跑上来热气未散的脸上微微泛霞红。 那些道行不深的年轻道士自是难把持地眼神往这边了。不过萧子鞅在外面守着呢,量他们也不敢出什么乱子。 “敢问,小女子可否有幸见主持道长可一面?”如山中莺啼雀鸣的音调飘来。 一资深道士被声音吸引回过头来,不觉眼前一亮,颤地说不出话,直到苏若瑶再问一遍,该道士才定神回答:“施主好,贫道离念,抱歉主持道长在修炼,不见任何人。” 苏若瑶有些失落,却见一小道士出来,看着苏若瑶,行礼:“主持请问姑娘姓甚名谁。” 苏若瑶立刻回答:“姓苏,名若瑶。” 小道士就笑了:“主持有请苏姑娘一叙。” 苏若瑶跟着小道士进去,而那个名叫“理念”的道士却跟在后面喊:“离惋,你不要胡闹。” 却听里面一老者声音,有如回音:“理念,你且出去,让离惋守在外面即可。” 离念只有无聊地出去了:真扫兴,师傅就是偏见,对小师弟离惋和离惜传授的道术都比我多。刚才那个苏若瑶姑娘,不知是从哪来的仙子啊?宛如一朵桃花落入三清观。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苏姑娘,你是从哪儿飘入三清观的桃花呢?”离念在心中自言自语,畅想着。 怎看外边有一外人? 就是萧子鞅,他穿着休闲装在外面溜达,时而往道观里面看,样子十分警惕呢。 这个离念看到后,立刻躲进道观内,脸色煞变:怎么是他?他与苏姑娘一起来,那他和苏姑娘是什么关系? 离念无法抑制自己的猜测,躲在无后,不断朝外窥视,可那又能窥视出什么来啊:萧子鞅,怎么是你呢? 三清观里面,苏若瑶看着这里的装饰,处处有黑白阴阳圈的图案,主持老者已是满头白了,但脸面却纹路细微,难猜他年龄。 “小女子苏若瑶无礼冒犯,敢问主持几个问题。”苏若瑶不知是坐是站好。 “坐吧,”主持似乎看穿她心思,可是他是闭着眼睛的啊,他并未回答苏若瑶的提问,而是先跟她说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五星一线,五百年前,几多轮回,只在一念。” 苏若瑶闻听,不禁大喜,这是清风道长所说的,于是她兴奋地对了下面几句:“五行相生,五百年长,不论缘劫,自有人解。” 道长睁眼含笑,和善可亲:“三清观第十代主持浊月谨记代代主持所传,欢迎苏若瑶姑娘前来。” “不敢闻道长欢迎二字,只是有几个问题请道长指点一二。”苏若瑶诚恳道,与浊月道长相对而坐。 “于贫道而言,施主乃是五百年前的先人,当姑娘为上才是。”浊月道上不急不缓。 苏若瑶可急了:“道长,既然你只我是五百年前之人,那我就是萧子鞅的先人,与他相恋,岂非是乱了伦理?” “非亲非同姓,怎会**理?”浊月道长反问即是回答。 苏若瑶心里也亮堂了些,但愿如道长所说:这是纯粹的爱恋,无关任何事。 还有许多疑问,苏若瑶想一一道来:“道长,你可知晓,子鞅是萧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现在已现他的叔叔遭遇血光之灾而死,这是否是萧家的魔咒在应验着?他的堂弟萧宇还在世,贪财好色,可怎样能挽救他于魔咒之外呢?” 道长摇头:“苏若瑶,这些,贫道也在思量。但你可记得清风前辈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苏若瑶嘴角一颤,慎重说出:“保护第二十五代孙佳豪度过劫难,从此萧家的魔咒就可解除。” “嗯,你暂且先做好此事。”浊月道长点明了。 苏若瑶又不明朗了:“可是佳豪他此生会有什么劫难?我每每想到此,就觉一股寒风直戳背脊而来,全身透凉难耐。道长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小女子做好备防啊。” “既然你是佳豪的母亲了,那理当帮他解除那不知的劫难。如果告诉你些许,只会让劫难更重更难解脱。”浊月道长明确表示不可先告知。 苏若瑶常为此事担忧,就想出一法:“若是我让佳豪来此修道,在道长的庇护下,即刻躲越劫难,顺利成长。” “不可!”浊月道长睁大了眼睛盯着她,她逗被吓得往后一颤,只听浊月道长在给她解释:“佳豪只有在人世间经过闯过这些劫难才可消除魔咒,成为萧家改革之人。你让他躲,是不可能让他解除萧家魔咒的。” 苏若瑶微微叹,浊月道长猜中她心思:“苏若瑶是否因此而感到疲倦?” “是的,”苏若瑶一说就泪来了:“我也是吃过苦的人,我不怕劳累,不怕做重活。只怕这不知所在的劫难和危险会对佳豪不利。道长你请别误会,我并不是嫌佳豪,你不知我视他如亲生。可是他的日子将会是敌暗我明的,这让我无法安心啊。” 苏若瑶含泪低哭着:“到底谁是佳豪的劫难,我现在就去铲除谁!给佳豪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 “人生须磨练,方能有长进,”道长捋捋胡须,延长的声音让人觉得宽松了些许。 他进而告诉含泪不止的苏若瑶:“不止是佳豪,时间万事万物,谁又知自己的未来呢?别人都不知未来是福是祸,而你已知道佳豪经过劫数后便可除去魔咒,这已是上天给你优先的指示了。你还有何埋怨?”道长正气黯然,语气沉着,虽是劝慰,却是毅然不管美人泪,如待平常施主。 苏若瑶细想,这才有所宽慰:“还是道长说得有理,我所知道的已经比他人多,不应再强求询问更多,否则会乱了天机。” “你能这么想就证明你想通了。”浊月道长祥和地点头微笑。 可苏若瑶还是不放心一些事:“道长,我只是出于善心,想挽救萧家一些人,现在看子鞅已出现一个堂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相同辈分的男丁,而佳豪这一辈的男丁,也都是性命堪忧,我想做点善事。” 道长深邃一笑,起身,站在身后的阴阳圈旁边,一挥他的长袖,阴阳圈就成了一面镜子,里面出现了四个人的影像。 “这是我选定的四个主持继承人选,依照入道时间,他们分别是离怨,离念,离惋,离惜。”道长介绍说。 苏若瑶细看:离怨在整理书籍,拿着***书,苦思冥想,眼里有不可到扰之感,看来将近不惑;离念,就是自己刚才询问了两次的那位道徒,现在道观里管理各种事务,看样有而立之年了;离惋就是刚才领自己来见浊月道长的道徒,大概二十岁的样子;离惜是个还在流口水的小男孩,大概十岁,现在正跟着一群道童在外听萧子鞅讲述外界的事。 选接班人是件有意思却很难的事,苏若瑶就问了:“不知道长此是何意?” “苏若瑶,我已观察他们四年了,你能否猜想我更倾向于谁做接班,最反对谁?”浊月道长出了个难题。 第六十九章 道观继承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真是个难题啊,苏若瑶与这里的道士毫无接触,怎知他们的秉性如何呢?但如果看他们这几个的表现,那也可以稍作判断,可是浊月道长让她做这个猜测有何用? 一定有用意,苏若瑶就根据这几个候选人给她的印象,认真解析着:“离怨沉迷于道书,与世无争,是个书痴;离念助道长管理道观,井井有条;离惋跟在道长身边,亦步亦趋,言语甚少;离惜年幼,但他活跃,灵性,是可塑之才。” 浊月道长似乎猜到苏若瑶的看法了,但没有点破,就问她:“所以,依你看?” 苏若瑶经过刚才自己那么一分析,也有点看法了,就自信道:“离怨出世过深,不宜接受主持一职;离惋只可谓是道长的助手,谨言慎行,但缺乏魄力,难领导一道观;离念将道观管理地有序井然,可见其才;离惜是可塑之才,但太年幼,不过想必也是浊月道长的爱徒。” 再评价了这一番,苏若瑶觉得自己眼观还不错,就断定:“小女子不才,猜测,懂道学擅管束的离念是道长的第一人选,而跟在道长旁边,亦步亦趋话不多言的离惋看样子,难有建树,定是道长首先排除的人选。” 道长神碎笑笑:“终究是经历多,悟性少的凡女子。你再看看他们各自的作为。” 苏若瑶很奇怪,自己的一番很有道理的理论会被道长否定。她想问,却听道长说:“现在,看他们各自的一番表现吧。” 阴阳圈里显示的是道观外面的情况:最小的徒弟离惜在开心地听着程延仲的演讲,程延仲召集了一批小道童,在外大肆宣扬他的理论:“是谁把你们送到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来的?要在这空山里浪费你们的宝贵青春吗?你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让你们看看。” 说着,程延仲打开手机给他们看,还介绍说:“这是现在外面最热的女童星和男童星,跟你们一样大。过的日子是五彩斑斓,去过东方西方,还有我们的神州大地各处。可看看你们,一直在这深山老林里,就算修道成仙了又有什么意思?” 小道童们都争着去看程延仲的手机,都叽叽喳喳地,开心起来就说个没完了。小徒弟离惜踮着脚去看那手机上的女童星。 苏若瑶十分气愤,在道长修炼的屋里,一弯眉:“程延仲可真不知回报,三清观历代道长都在关注并帮助程家,可他还在诱导那些小道士离开三清观。看我出去说他一番!” “苏若瑶莫急,”浊月道长喊住了她:“程延仲并不知他程家的魔咒和三清观与程家的联系,所以不能怪他。看我的徒弟去解决此事吧。” 苏若瑶暂且听道长的话,看接下来的情形发展。只见书房的大徒弟离怨已是受不得外面的大声吵闹,无心看书,这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恶煞地走出去,对着管事师弟离念喊:“理念,外面如此吵闹,哪有清静可言?你怎不去管管?” 离念不愿去,就假意叹气:“师兄,我今日不适,恐无法管束此事。” “你不管我管。”离怨这就凶着出去了。 一声如雷贯耳:“你们都安静些!” 这些兴奋的小道童也没那么吵了,但还是小声议论着“刚才那手机真好玩,里面的消消乐有趣”。 程延仲听到有人来叫板,就不乐了,将手机放裤袋里,走上前去,眼神锃亮,稳立如山,声音不怯:“这位先生,请问你这么吼小孩子干什么?” 离怨的火爆脾气对程延仲没一点好感,对他也是大吼:“拿着外界的万物,祸乱我道观徒儿心智,你,马上给我滚下山去!”他指着上山的台阶。 程延仲这火也就上来了,还没开手呢,就遇到如此无礼,于是他咬牙对离怨:“怎么了?我玩手机怎么了?这山是你买下了?我告诉你,我可以包下整座山,让你去路边摆摊做道士,等着别人施舍钱给你!没教养的家伙,先礼后兵都不知道,就算我怎么惹你了,你好好说不行啊?叫谁滚呢?你自己滚下去啊!” 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程延仲想先给他点颜色,却不想离怨先给了他一拳。这可不得了,两人打起来了,拳脚相加。 苏若瑶在道观里急地要出去:“让我去劝吧。” “即使你劝得了程延仲,可你劝得了我大徒弟离怨吗?” “那就让道长的管事徒弟离念去劝离怨啊。”苏若瑶急的说话也无礼了,直来直去的。 “可你不是看到了,离念根本不愿去管此事。”道长回道。 苏若瑶就只有向道长请问:“今日小女子的夫君闹了三清观,还请道长原谅。” “别急着道歉,“浊月说完,对外面稍微大声喊了一句:“离惋,去外面看看。” “是,师傅。”离惋向师傅说后就出去了。 苏若瑶和浊月在阴阳圈前观看接下来的事情变化。苏若瑶觉得浊月道长肯定是把杀手锏藏到最后了,那么,不会是离惋吧?这个只会听从师傅指示的道徒,会有什么能力啊? 看了才知道。 见离惋出去后,外面的打架已进入拉锯战了:离怨和程延仲都脸上有伤。 离惋出去后,一声声“师傅”“师叔”被喊个不停。苏若瑶在观内看着:这么年轻就收了弟子? 且看离惋先说自己人的不是:“离怨师兄,三清观规定,不得与来客争吵动手。” “可这人,”离怨指着程延仲:“他把三清观弄得乱噪声一片,毫无清静可言。” 离惋无颜色:“离怨师兄想要清静,却与此来客争吵动手,岂不更让三清观失了清静。” 离怨顿时无言,离惋接下来顿下了脸:“离怨师兄违背三清观规定,请容师弟代师傅罚你禁足五日。离怨师兄可有怨言?” 离怨被几句话说地没有半点异议:“愿尊师傅惩罚。” 就这么奇快地消失了。 苏若瑶服了,程延仲在道观外面也有点懵,但是他还要在这个有点权力的道士面前指责一下,可离惋先向他鞠躬致歉:“方才我道观师兄与施主大打出手,是他有错,贫道离惋代师兄向施主道歉。” 想要告状的程延仲也就没那么生气了,但他还生气着:“你们,那个老师兄,凭什么叫我滚,还打我啊?我是来客!” 离惋安然与其对词:“施主,只因三清观是修道之处,讲一个‘静’字,而施主方才玩弄手机,使得幼徒吵闹了。” “吵闹怎么了?孩子们这个年纪就应该是活泼的,而你们把他们教地死气沉沉。”程延仲也是说出一番道理:“你们这样教,只会害了这些孩子!” “此言差矣,”离惋首先反驳,程延仲不乐,而离惋再反问:“施主来此梨花山三清观是否来赏景,来参观道观?” 程延仲烦躁地瞥他一眼:“只是来赏景,不想去你们那烟熏的道观。”此话一出,他就觉得自己占下风了:怎么这么当面说别人呢?待会可就失礼了,难说了。 连身在道观内的苏若瑶也向道长道歉:“小女子夫君出言不逊,还请道长见谅。” “不必了。”道长看着阴阳圈。 阴阳圈里显示的外面,离惋并没有说程延仲如何失礼,而是耐心询问:“既是来观景,想必施主夫妻来此梨花山观景,也是喜欢此处的清静幽雅。” 程延仲心有歉意,却碍于面子,就不回答,只点头。 离惋再问:“施主所说我三清观教导孩子无方,施主之意即是不应让徒儿们念道书,而是像外界的孩童一样参与各种事务?” “对,就是这样,你看看,你们这样教育的孩子,将来怎么去社会上生存?”程延仲抓住要点,要一举攻破离惋。 可离惋有他的言论,欲抑先扬:“施主之言有理,但请问施主,时间万物皆有两面,阴阳,冷热、黑白、天地、方圆、厚薄,还有我们今天所说的动静。外界的热闹确实让人向往,但不可因此而否定我三清观的清静。” 程延仲还是抓着教育问题双手不放:“你们爱清静就清静,但是不要抓着这些孩子跟你们一起闷在这。” 离惋摇摇头,笑他的浅薄无知:“施主似乎觉得三清观的清静是在误导这些幼徒的一生,其实不然。人各有志,不论动静。外界的华丽世界热闹非凡,固然好,可是施主在外界是否一直处于这动的状态?不需要偶尔静下心来思考眼前和远处?” 此话让程延仲想起自己的无聊乏味生活了:每日在总公司办公室里,不断的电话和文件,进进出出的下属,烦不胜烦。支撑自己顶着这些生活的是已死去的王昔蕊,还有佳豪和若瑶。而他们,都在宁静的牵牛村,他们都喜欢那里,自己也喜欢那里。 程延仲已趋向辩败了,他惭愧地笑着:“是啊,人生一世,动静皆宜才是最合适。” 程延仲的模样是有意接受离惋的观点了。 第七十章 院长的身份 - 沉鱼泪 - 乐晨夕 离惋趁热打铁劝导:“外界并不全动,只是偏动。三清观也并不全静,只是偏静。全动则耗尽精力而亡,全静则失去生气而亡。人生当如施主方才所说的‘动静皆宜’,才是最佳。其实施主已悟出此中道理了,贫道也就不多言了。” 轻轻松松的,离惋把两个斗殴者处理地心服口服。 离惋转身回道观。程延仲跟上去致歉:“方才我对你师兄也无礼,还请道歉。” 没有回声,不过程延仲已不玩闹了,他告诉那些小道士,刚才手机里的东西,有真有假,不可全信。 而道观内屋的苏若瑶却已悟出自己刚才所言的错误之处,浊月道长一挥袖子,阴阳圈恢复本来面目。 “道长,刚才我所说的,你选离念为接班人,离惋是最后人选,现在我想,我完全说反了,”苏若瑶叹道:“人必须相处久了才知其实在秉性。” “嗯,这是其一,”浊月回答着:“还想告诉你的是,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不可感情用事。” 苏若瑶向道长行拱手礼:“道长将三清观继承人这样的机密事件告诉我,让我知晓此番道理,我感激不尽。” “那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吧。”浊月道长坐下,回到他打坐时的样子。 “谢道长指点。”苏若瑶离开后。遇到外面看守的离惋,向他微笑:“方才我夫君让离惋道长为难了。” “何言为难?分内之事。”离惋言语简单。 苏若瑶再出去,遇上了躲躲闪闪的离念,可他躲闪间还是向苏若瑶问好:“苏姑娘好。” 苏若瑶对他的印象一般,就礼貌笑容:“离念道长,是离开执念的意思吗?愿你在三清观早日修道成功圆满。” “是,是。”离念不舍地看着她离开,看着一身桃红衣裙的天外仙子离开,身旁却是程延仲挽着她。 离念握紧了拳头,不觉自己牙齿在“嗞嗞”地响。 苏若瑶听了浊月道长的教导,程延仲听了小道士离惋的说辞,两人都感觉轻松了些。也不枉大老远来这梨花山一趟。 “动不动就和别人动手,丢人了吧?”苏若瑶笑他。 程延仲开车说着:“看你眼睛还有泪滴,不会是在缠着人家老道长问这问那的吧?我说若瑶,你就那么点胡思乱想的多愁善感,也拿去问人家修仙的道长啊?我要是他,才不会回答你那点破事呢。” 苏若瑶可不开心了,昂着头:“什么破事啊?我所问的,都是人生大事。”一扭头,看着窗外:延仲,这些都不能告诉你。 程延仲还在调侃:“人生大事啊?你不会请老道长占卜,看看我们的婚姻是否一路顺风吧?哈,还信这个,那老道长这么说啊?” 苏若瑶懒地理他的调侃,却不服输他这么无聊的戏弄,就随口道:“道长有言‘此卦乃凶卦,此婚姻一路不顺,劫难无数,最终难成正果,若要解此凶卦,就弃此男子,另觅佳偶’。怎么样?满意了吧?” “不会吧?”程延仲故作大惊:“老道长这是在拆散我们啊?我先去拆了他的三清观,明天就派人来!” 苏若瑶鄙视一下他:“说不上几句就要动手,你今天是怎么了?延仲,你是博士啊,也不动动脑子。看今天那位离惋道士,辩论举证,说地无懈可击,你漏洞百出。一点也不比人家好。” “哦,你是说那个把我说服的小鲜肉道士吧?还挺帅的呢,”程延仲这回有点醋意了,半眯着眼睛想想:“那个离惋,好像跟若瑶你差不多年纪。若瑶,你这么心思不定啊?没有定力。” “无聊,都要嫁你这老男人了,还这么说人家” “老,我有多老啊?只不过比你到十岁,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十岁就不会是差距了。” “哎呀,知道了,延仲你别唠叨了,专心开车吧。”…… 这么夫妻调情着到了市区,程延仲想到要去一下小蝌蚪孤儿院。苏若瑶不解:“为什么延仲要绕道去孤儿院?” “你忘了程宇的事?这事对孤儿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想请院长出来,好好谴责一下这种行为。”程延仲还是对程宇愤慨着:“虽然程宇逃过了坐牢,但是其它的责任必须来承担!” 苏若瑶点头:“是啊,也趁此去看看院长把。” 两人将车停好后,来到新孤儿院,一如既往的,受到院长的欢迎和指点,训诫。 两人听着,最后程延仲才把来的目的说了,院长却是神情陌然:“何必呢?既然已经查出了发帖子的人是程宇,就让他上网道歉就是了,我还去谴责什么啊?一把老骨头,不想去电视上露脸了。” 程延仲本想到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不想院长开口就反对,他想再劝,可苏若瑶拍拍他的手,止住了他。他也明白:院长老太太是说一不二的,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变。可是院长拒绝此事的理由太牵强了吧?她可是个积极跟进社会的老太太,什么先进,什么流行,她逗懂。为何现在说自己老了? “院长似乎不太喜欢程宇,以前程宇在孤儿院门口扔石头进来,院长训了他一顿,给他吃了一些糖,让他不要再来了。”苏若瑶说着:“大不了的事,不去也好,陪着孩子们。” 可程延仲却从中听出端倪,他正昵看着院长:“院长,你对程宇真好。记得上次,程宇骗若瑶来跟我借钱,还若瑶失身于我,你竟然没有去教训那小子。而这次,程宇在网上搞了个流言满天飞,涉及到孤儿院,可你作为院长,却不去责骂他。他屡次侵犯的,都是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可你却从不怪程宇,这让我真奇怪啊。” 院长可是被被激怒的样子,提高了嗓门:“延仲,你什么意思,事说我包庇程宇吗?可我包庇他又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院长为什么包庇他,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今日我发现,程宇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的遗腹子,”程延仲坚决言道:“他是我堂弟,我更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院长“哦”了一声:“是你堂弟啊?那你就好好教导他往正轨上走吧,我没那本事。”院长不愿多说,起身就想送客。 程延仲还是奇怪:为何院长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如此冷淡? “院长,我实在不明白,对你而言,难道程宇比孤儿院的孩子还要重要吗?”程延仲质问道。 院长回答得好:“程宇是被宠溺坏了的孩子,比我孤儿院的孩子更可怜!” 这话倒是真对了,程延仲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苏若瑶一直对院长的话听着,点头:“是的,院长说得对,我们孤儿院的孩子懂事守法,将来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不会像程宇那样闹事闹到公安局的。” 她说完就拉着程延仲的手离开:“院长生气了,你刚才那么冲动干什么?” 在回去牵牛村的路上,两人都思考着院长的奇快表现:首先,她多次包庇程宇;其次,她得知程延仲和程宇的堂兄弟关系,却无惊讶表现;再次,她十分回避此事。 程延仲无法不去猜测揣度:“院长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表现?” 他把一直藏匿在心的事说出:“若瑶,其实,在我追你到孤儿院时,院长看出我对你有意,那时她就知道我有个儿子佳豪了。所以我一直怀疑她为何知道我的秘密。” 苏若瑶也跟着奇怪起来:“延仲你费尽心思把让佳豪在牵牛村接受教育,为什么院长会知道?” 两人半晌无言,因为不知原因,苏若瑶先打破沉默:“不对,院长只是知道你和佳豪,并不知道牵牛村。” 苏若瑶也有点乱了,再细心想想吧。 程延仲已受不了了:“院长她疼爱佳豪,包庇程宇,这两人都是程家的人。那么院长是否与程家有关啊?” “春夏秋冬?”苏若瑶念着想着。 程延仲看她在深思,就问:“若瑶你在想什么啊?” 苏若瑶开始分析了:“延仲你父亲这一辈有四兄妹姐弟,字辈是培,你伯父程培春无音讯,你父亲程培夏在家,你叔父程培冬早在二十年前就离世了。那么还有你姑姑程培秋,在哪呢?” 程延仲摇头:“我长辈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很多,因为我爸不太喜欢跟我说。我只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叔叔婶婶离家出走,八年前,我姑姑也就离家出走了。那时我很难过。” 苏若瑶就有了点假象:“这么说你姑姑是还在世上的,那么她叫程培秋,嗯……”苏若瑶用手钩顶着下巴想着:“院长对你好,疼爱佳豪,也包庇程宇,这实在难撇开她与你程家的关系。而她的名字叫‘邱缘’,就像是程培秋的名字反着念一样。”苏若瑶望向程延仲,看他什么意思。 程延仲呼地一下:“对,有可能,不是真的,肯定是,院长是我姑姑,要不我实在想不到她为什么对我,对佳豪,对程宇都那么好。现在回去问个清楚!让她承认,和我相认。” 第七十一章 姑姑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不要冲动,”苏若瑶让他别急:“这只是个猜测罢了,.如果院长是你姑姑,为什么你一直没有认出来呢?” 程延仲要掉头的车还是沿着牵牛村的方向了:“是啊。但这有可能是她整容了,可她又为什么要整容呢?” “延仲,冷静些,别激动,回去,我陪你好好想想,再想出其他可以证明院长身份的地方。”苏若瑶轻抚他肩膀:“凡事冷静些,忘了今天在三清观的事了?” 程延仲也不想这样贸然再回孤儿院,而且今天绕着整个市区跑了一整天,也该回家休息了。还有佳豪在家呢,有时间得多陪陪孩子。 回到家里,程延仲是一言不发的,佳豪就不开心了:“爸爸今天这是怎么了?” “嘘。爸爸在思考很重要的事,苍耳你今天不能让爸爸陪你玩了。”苏若瑶哄着儿子去睡。 程延仲也忘了洗澡换衣服,是苏若瑶提醒,他才记得要去浴室的。洗到一半,他系着浴巾就光着膀子上楼了:“若瑶我有事问你。” 苏若瑶先是看他这样子给生气了,直说他:“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也不怕给佳豪带出坏习惯来?”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身上头上的水,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给他。 程延仲今晚可无心相爱了,拉着苏若瑶坐在沙发边,眼睛不眨地问着:“若瑶,你有没有见过院长的手腕上有黑色胎记,半圆形的?” 苏若瑶摇头:“没有。如果手腕上有胎记,那就很容易辨识了。” 程延仲不泄气,继续回忆着他姑姑的特征:“若瑶,你有没有发现院长特别喜欢吃辣的?” 苏若瑶可惜地摇头:“院长教导孤儿院的孩子,不能挑食,所以她自己以身作则,.” 程延仲虽受打击,但不气馁:“若瑶有没有发现院长喜欢蓝色,各种蓝色?” 苏若瑶看程延仲那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他再次失望,可这样重要的事,也不能骗他啊,就叹着说:“院长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只是跟着每年流行的颜色转。” 程延仲有点难过地瘫坐着,苏若瑶安慰他:“别急,是与不是都没关系,因为院长是个好人,她踢毽子踢得那么好,教会了孤儿院每一个孩子、、、、、、” “踢毽子?”程延仲双眼熠熠发光,抓着苏若瑶的双肩:“她喜欢踢毽子,那好,那肯定是我姑姑。” 虽然很确认,但是程延仲眯着眼抓头,脸色紧拧:“可是院长她不承认啊,就今天,你也看到了,她就是不承认。” 苏若瑶在一边给他想办法,拍着他背,让他舒畅些,并给他出了个主意:“延仲,我看过《神雕侠侣》,杨过管他师父叫姑姑,要不我们明天去孤儿院来一场《神雕侠侣》的戏,勾起院长的回忆?” 程延仲转而一丝浅笑,摸着苏若瑶的小脸庞:“虽是馊主意,但是若瑶这么一本正经地为夫君着想,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的想法这么不经用吗?”苏若瑶凸起她的心形红唇,敛下眼帘,唉声叹气。却不经意间被程延仲横抱起来。 看程延仲那么有劲,苏若瑶觉得他已有主意了,于是房里莹润着他们的浪漫、、、、、、 次日,起床,出发,出发之前,程延仲对佳豪的五色玉项链感兴趣了,这五色玉怎么那么熟悉呢? 程延仲握着佳豪的手,眼神不移地看着,佳豪很调皮,已把项链绕成几圈在左手上,.他向程延仲解释着:“爸爸,睡觉的时候戴着这项链不舒服,我就把它绕成手链了。” “哦,也好,怎么都好。”程延仲默默点头,眼神中已再度确定了。 苏若瑶也突然想到这五色玉项链的来源,那是她在五百年前带着程将军的小儿子逃难时,清风道长赠送给程小少爷的,那是护身符。材质十分贵重,其中二十八颗深黄色圆润沥青打底,代表二十八星宿,这些圆润的沥青很难寻。中间那鹅卵石状的玉石,一面代表太阳,一面代表太阴。 这都是代表天上的繁星,用来保护主人的,也就是程小少爷。如果没有猜错,当时程小少爷一定是把这五色玉当作了传家之宝了,传到现在。不过那天院长将五色玉给佳豪时,苏若瑶却大意地没有看出来。 既然这五色玉这么贵重,那么识货之人肯定会想法来抢的,佳豪这么戴着出去恐有危险,于是苏若瑶就抚着这五色玉,奇妙地发现这五色玉在轮流变换各种颜色。 是的,顾名思义,五色玉,就是有五色“青赤黄白黑”,会变换着,这变换就是在保护主人的安全。这时佳豪开心唤着童声:“妈妈,我没有见过五色玉变色呢,可你一来,它就不断地变换颜色,真好看。” 苏若瑶也开心,眼角沁出完美的弧线:“那是因为五色玉在苍耳手上呢,它喜欢苍耳,所以才开心地变换色彩。苍耳,这五色玉看起来那么神秘,可不能被别人盯上了,要不你把他圈在脚上做脚链吧,那样就不会有坏人看到了。” “妈妈说地对,我要把五色玉藏起来。”佳豪说干就干。 送佳豪去学校后,程延仲还是一副严谨深邃的样子。苏若瑶猜想道:“延仲,是不是对五色玉有什么印象?” 苏若瑶说道重点了,确实,程延仲就是在想着那五色玉,他深呼一口气,回忆到小时候:“记得我爷爷还在时,那时我只有佳豪那么大,我爷爷很疼我。他手里就有这块五色玉项链,我家所有人都很想要,但是我爷爷最疼爱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我姑姑程培秋,把五色玉传给了她,希望可以保她一生平安。” 这话如苏若瑶所想,所以她没有很吃惊,只是平静地问着程延仲:“既然这块五色玉是院长给佳豪的,那么院长就是你姑姑没错了?” “绝对如此!”程延仲不容否定地,再次发动引擎奔向孤儿院。苏若瑶看看旁边程延仲的侧脸,沉着冷静,却也胸有成竹,一心要问出事实来。 虽程延仲今日在路上话少,但他偶尔扬起一抹讶异却开心的笑:“随传说五色玉会变色,但我家人也只是偶然见过五色玉在两色之间变换,但是很奇怪,当若瑶你靠近五色玉时,就真的是五色变换。难道真的是软玉配佳人?” 苏若瑶一撇嘴,睨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恶,还开玩笑。” 虽这么说着,可苏若瑶心里掠过一袭甜蜜,能够让五色玉发出五色光,感觉自己真是程延仲和佳豪的守护神了。 兴奋略带进展严肃,到了孤儿院了。院长对他们两的接连两天到来很烦人:“虽然还没领证,但现在都成家了,你们不用工作养家吗?” “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姑姑,我是延仲啊。”程延仲开门见山地逼着院长承认自己的身份。 “没事就给我出去,别在这给我添烦恼,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空管你们两个大孩子!”院长恼怒,大声斥责他们。 程延仲是有准备的,不依不饶地直视她闪烁不定的眼睛:“延仲长大了要做什么?要踢足球。延仲长大后,姑姑还会这么漂亮吗?这都是小时候我们的对话!” 院长横眉睖目,皱纹横竖成网,对他怒吼:“程延仲,你给我滚出去,别再来烦我,否则我会告你骚扰我!”院长手里已提起了拐杖了,眼眸里也有忍不住的闪光。 那是泪滴,被细心爱哭的苏若瑶看到了,她平和抚慰:“院长,不要这么激动,会吓坏孩子们的。” “哼,这么说是没用的,”程延仲走过去,一把抢过院长手里的拐杖,往墙角一扔,“咚”地一声响后,程延仲冷笑道:“姑姑今年不过五十,哪里用得着拐杖啊?这么煞费苦心地骗人到底为什么?” 院长无言,她哽噎了,如程延仲所说,她确实直立立地站着,只是怔怔的。 程延仲却有些凄楚地说道:“五色玉是爷爷送给姑姑的传家宝,那时我虽小,可是很羡慕,印象深刻。姑姑你现在把五色玉送给佳豪,为何就不肯承认你的身份回到程家呢?” 程延仲的动情发言稿把他自己都感动地,往旁边看看,抑住那禁不住的泪,继续道:“佳豪出生的时候,程家没有人在乎他母子两,只有姑姑日夜照顾着生产后的王昔蕊,看着佳豪满月,周岁。可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是我姑姑,是佳豪的姑奶奶?”程延仲的尾音提地高且长,竟有回音在屋内回荡。 “别说了,臭小子,”院长已坐下了,眼泪刷地倾泻:“姑姑心里苦啊!”终于承认了,但这一声承认,说地撕心裂肺。 苏若瑶看着都心疼,忙跑过去给院长擦泪:“院长,别哭了,延仲猜到你有说不出的难处,所以现在就来帮你了,你别一个人撑着了。现在延仲可以为你解除你的麻烦,说出来吧。” 第七十二章 豪门恩怨多 - 沉鱼泪 - 乐晨夕 见院长终于承认了,程延仲禁不住的泪终于全飙出,噗通一下跪在院长面前,声泪俱下:“姑姑,为什么隐姓埋名地住在同一个城市,让我们找地好辛苦,为什么整容地满脸皱纹,让我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做?” 院长,现在该成程培秋了,她靠在苏若瑶身上,虽哭,却只是几行泪的事,似乎已哭得无泪了:“延仲,你起来,这样跪着像什么样?我告诉你实情就是了,你知道就好,别给我去闹事。” 程延仲立刻坐起,胡乱擦几下泪,就坐在程培秋一侧,点头道:“姑姑,你说吧,我不会去闹事的。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姑父哪里去了。” 于是程培秋说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在十年前,程培秋和她丈夫甄远还很恩爱的时候,虽然他们婚后一直无子,但是情深不变。可是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就是程延仲的后妈温正莉。 当时,甄远在启辰集团工作,职位比较高,而程培秋在家里做一个全职太太,对甄远工作上的事一无所知。精明能干的商场女强人温正莉进入启辰集团工作,她表现优秀,很快凭借自己的实力升职加薪。 但是温正莉野心很大,谁都不知。她接近甄远,凭借美**惑甄远,使得事业更上一层楼,并进入了启辰集团的高层,而甄远手里的股份也有一部分到了她手里。 这是两年间的事,那时佳豪出生,程培秋还沉浸在做姑奶奶的喜悦中,却被甄远的一纸离婚协议书给晕得天翻地覆。她不敢相信,从中学开始相恋的丈夫会因另外一个女人而和自己离婚。 那些年,甄远面对过的美**惑并不少,但是最终倒在了温正莉的石榴裙下,而可笑的是,温正莉最终的目标并不是甄远,而是启辰集团的董事长程培夏,也就是程延仲的父亲。甄远只不过是温正莉靠近程培夏的一座桥,她过河拆桥。 而甄远还傻傻地以为她要和自己定终身,并提出了和程培秋离婚。程培秋悲痛地答应了离婚,但不想再在程家人面前出现,不想见到温正莉。所以她改名为“邱缘”,还做了整容,把原本漂亮的脸整成老太婆,那样就不会痛自己容颜易逝了。 整件事中,甄远是受害者,更是伤害者,他被人利用,破坏了自己的婚姻,无颜面对曾经的爱妻程培秋,也不想在启辰集团呆下去,免得见到温正莉而尴尬,更自责对程培秋的伤害。早在程培秋销声匿迹之前,甄远就已离开,谁也不知他的去处。 事情说来简单,但当局者的程培秋却说地很细,以至于说地杂乱了。其实很简单:就是腹黑女温正莉利用美色,才能和歪门邪道而登上了启辰集团的顶峰——董事长程培夏的老婆。 程延仲已火山爆发般地吼着:“我早就看温正莉不顺眼,没想到就是她害得姑姑和姑父离婚,还离开了程家!” “延仲,我说过不可冲动!”程培秋点着他的错处。 程延仲怎受得了:“姑姑,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贱女人算账,把她欠你的都给讨要回来!” “你去讨要什么啊?”程培秋苦求道:“你能讨要回什么?就算要回了什么,能弥补我这些年的伤痛吗?延仲,你就踏踏实实地和若瑶,带着佳豪一起过日子,将来程家的一切都会是你的。记住,卧薪尝胆。” 程延仲哪里听得进去,就一个劲地对天发誓:“我非要把那个贱女人轰出家门不可!姑姑,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温正莉的下场!”说着,他是厉兵秣马般地踏出孤儿院的大门。 程培秋是拦不动程延仲了,只有望着苏若瑶,挥挥手:“若瑶,快跟着去,说点软话,别让延仲冲动地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的,我这就跟着他。”苏若瑶临走时,还不忘地喊了一声:“姑姑,开心些。” 苏若瑶向来是穿平底鞋的时候多,因为本来就身材高啊,所以才能跟上大跨步的程延仲。打开车门,在车里,程延仲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往父亲程培夏家里驶去。 “延仲,现在不可冲动,刚才听姑姑说,就可知道你后妈手段不一般,你可别被她给反击一掌啊。”苏若瑶提醒道。 程延仲现在就一根筋,他自己也是忍温正莉很久了,今天不教训那女人一顿是出不了这口气的。但是现在苏若瑶在旁,他有点担心,还是提醒着她:“若瑶,你不要跟我去,我怕你受伤,温正莉那女人不好惹啊。” “那你呢?”苏若瑶问着:“你要是冲动做出后悔莫及的事,你父亲会放过你吗?” “再怎么说,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比那个贱女人更重要吧?”程延仲成竹在胸,很有把握地,今天温正莉非挨几拳不可! 看着他直视前方,凝厉如剑的眼神,苏若瑶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有等下在程培夏家里说点好话,缓和一下气氛了。 她此时回想到,自己去年冬天在延仲的家里与温正莉有过见过一面,但是不太清楚她的面容,只记得她给自己的印象不好,当时延仲就有她明枪暗箭地争辩着公司的事务。肯定是非常不和的。 温正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但有才能,在商场游刃有余,还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是她的魅力所在吗?苏若瑶不明白,但猜想大致是这样。 程培夏是甄远的大舅子,甄远是程培夏的妹夫,而程培夏竟然不介意温正莉曾和自己的妹夫有过苟且?那只能说温正莉的手段高明,不,是迷惑人。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程培夏家里,程延仲猛地一踩刹车,苏若瑶被惯性往前一冲,感觉到程延仲现在的怒气势不可挡。 “延仲,你等等我。”苏若瑶提着小挎包出了车门,出了车库,跟着程延仲来到程培夏的府邸前。 说府邸不太恰当,只是程培夏的别墅奢华地下人,从外面看那天窗,就像是空中花园一样。苏若瑶只有拿这别墅与古代的豪门府邸做比较了。 程延仲去铁门前按门铃,失敬按,不停按。仆人急着出来,有点不耐烦地喊着“谁啊,大清早的”。一看是程延仲,立刻阴转晴:“少爷,你好,好久没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像你呢。” 程延仲“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让不让若瑶进去呢?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做出决定:若瑶将会是程家的少奶奶,当然要进去见家公了! 于是他毫不延宕地牵着苏若瑶的手进去。 “延仲,待会说话的时候别太冲动了,虽然温正莉是你后妈,但她毕竟是你的长辈。”苏若瑶一边劝阻着,一边跟着他走上这足有一层楼高的台阶。也无心欣赏旁边的名花贵草了。 无巧不巧的,温正莉正挽着程培夏的手肘要出门,忽见程延仲带着一面熟的女孩出现,怔住了一下。 今日的程延仲着一身兽纹肌理的西装,纯黑色领带,传统正装底边皮鞋,配有绑带装饰,是一身实用休闲兼具的装束,已助显他的强大气场和独立个性。 而苏若瑶帮他梳得整齐流畅的头发,还有他自身高大的个头,有着流畅线条的脸型和俊逸非凡的五官,让他凸显自信,从容不迫而又志在必得。 强势的职场掌舵者的气息已隐约展现,毫不逊色于他的父亲程培夏。这让身为后妈的温正莉倍感压力:程延仲这小子从来就与我对着干,从来不和,是我在启辰集团的强大对手。而今天还这么气势汹汹地,不知又要干什么。 程培夏夫妇还注意到了程延仲旁边有点退缩胆怯的一个大美人。苏若瑶今日是打算从孤儿院出来回牵牛村的,因此穿地也很简单:就一身简单的淡蓝色束腰A字群,裙底是花瓣状的,白色单鞋,身材突显。扎着马尾,还有那芳泽无加的脸,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程培夏夫妇有点愣住,尤其是第一次见到苏若瑶的程培夏,心里犯难:这样的美人,比视频上更好看三分,难怪儿子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与延仲站在一起是相得益彰啊。 气场好像不对劲,都僵持好一会了,按理说,程延仲作为晚辈应该先问好,可他正在气头上,于是苏若瑶捏捏他的手,轻声道:“延仲,赶快所爸妈好啊。” “爸好。”程延仲的脸色异常难看,只说了“爸”,没说“妈”,他从来就不认这个后妈。 今天虽然是来教训温正莉,但是必须先把若瑶介绍给家里,不过还没开口呢,温正莉就眉开眼笑地向程培夏说着:“培夏,你看延仲这么心爱地紧紧牵着这个女孩,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苏若瑶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听说大学还没毕业呢,就要成为我们程家的少奶奶了呢。” 程培夏那两葫芦一样的眼袋这就缩紧地不显了,心里直犯嘀咕,问着:“苏若瑶,好像你和我儿子去年就认识了,住在一起吗。你还是个学生啊。” 第七十三章 暴打后妈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直表明程培夏对苏若瑶的不满:一个学生就有本事将历经世事的延仲握在手心,那还得了,. 对于程培夏的提问,苏若瑶就当作是未来家公,很恭敬的回答:“程伯父,你好,我是苏若瑶,初次见面,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还望见谅。温阿姨好。”顺带向温正莉问好。 “你跟这贱女人说什么好?”程延仲一个转身对苏若瑶吼着,吓懵在场的人,除了苏若瑶。她捏紧了程延仲的手,并眨眼示意他不要乱来。 可这下是激怒了温正莉了,但表面上还是高贵大方的,温和地问着:“延仲,你这是对我生气吗?也别发火到苏若瑶身上啊,她是你同居的女朋友啊,这么久了,也该去领证了吧?” 程培夏被这话给刺激道了,不满说:“同居?多久了?领证,等等再说。” 程延仲今天也没打算说领证的事,如果不是苏若瑶一直牵着他的手,那么早就打得温正莉开花了。现在,他忍耐到极点了,甩开苏若瑶的手,冲过去对温正莉指着鼻子骂:“贱女人,你勾引我姑父,害我姑父姑母离婚,然后接近我爸爸。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搔首弄姿!知道我姑姑被你害得多惨吗?” “延仲,你可别乱说,你温阿姨也没对你姑姑做什么啊。”程培夏伸出手掌挡着,是一门心思维护他的娇妻。 “爸,你被这贱女人给骗了!”程延仲撕裂着嗓子喊着,冲向温正莉。 此时,着高跟鞋的温正莉来不及跑,也根本没料到程延仲会来拳脚。这下,程延仲是动手打女人了,先对着她那傲美的脸几拳,然后是一脚往肚子上一踢,也不用他的中华武术,直接几个简单的拳打脚踢就把温正莉打得鼻青脸肿,. “你你、、、、、、延仲,你给我住手!”程培夏气得脸上青筋暴露,手指着程延仲发抖,要走过去阻止程延仲的暴打。一个不小心,差点要从台阶上来个倒栽葱。 幸好苏若瑶这回眼疾手快,跑上台阶扶住了程培夏:“程伯父,你没事吧?” 程培夏甩开她的手,指着程延仲对她说:“快把这臭小子拉开啊!”还不断地拍着自己大腿:“延仲,你是越大越不听话,还要我揍你吗?” “爸,你被这贱女人骗了,她先勾引姑父,害姑父姑姑离婚,然后过河拆桥离开姑父,接近你,嫁给你,为的就是做程太太!”程延仲揪着温正莉的头发,指着她已被打得肿了的脸。 此时的温正莉是灰头土脸的,高绾的发髻是一边垂下,一边仍绾着,配上身上的改良版旗袍,或像个疯女人,不停喊着:“培夏,救我啊,你看延仲是不是疯了?我哪有拆散培秋夫妻啊?是不是苏若瑶胡说的?” 这话只招来了程延仲的另一阵暴打:“让你再胡说!有人不做要做鬼!我打死你!” 这时程培夏已有疑问了,急着粗老的嗓音问:“延仲,你找到你姑姑了?” 苏若瑶知道程培秋的心思,她是不想见到程家人的,尤其是程培夏温正莉夫妇,所以不能让程培夏有所怀疑,更不能让程延仲再打下去了,再打又能怎么样呢? “延仲,你别打温阿姨了。”苏若瑶去拉他的手臂,被程延仲推开喊着:“若瑶你到一边去,免得伤到你。” 苏若瑶也拉不住怒火冲天的程延仲,就只有这样了。她扑在温正莉身上,以自己的身躯护住她,并回头对程延仲苦心喊着:“延仲,别再打了!” 程延仲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就要落下了,但是这不能落在若瑶身上,于是他轻声怒喝:“若瑶,你让开,.” “你打死她又怎么样?能挽回什么?”苏若瑶冲他喊,瞳眸深邃,话中有意:即使你打死她,也无法挽回你姑姑程培秋的半生痛苦了! 程延仲看着苏若瑶努力阻止自己,赫然清醒,自己是过火了,这样做能有什么用?只会授人以柄给温正莉,让她在父亲身边吹枕边风罢了。 他无奈地坐在台阶旁,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脑子也颓散着:难道就这么放过这女人? 见程延仲已放下手脚了,苏若瑶去扶温正莉起来,但是程培夏已叫仆人来了:“扶太太进去休息。”狠狠瞪了程延仲一眼,只可惜程延仲背对着他,那这一眼就落在苏若瑶眼中了,弄得她十分自责:自己第一次见延仲的父亲就弄得这样的场面,恐怕是印象不好吧? 程延仲打了温正莉一顿后似乎也解气了些,也不想在这个没亲情的家呆下去,就回头牵苏若瑶的手,平和地看着她:“若瑶,我们走吧。” 苏若瑶也想要离开,但程培夏对今天的事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已摆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延仲,这是你女朋友,怎么不让她在家里坐坐?”老家伙脸上勾起一丝隐约的狠笑。 程延仲想想也是:将来和若瑶结婚的时候,怎么着也要父亲出面才像样,才能给若瑶撑场面,让她光明正大地嫁进来啊,所以现在跟父亲说说话喝口茶也是应该的,就当讨好一下他吧。 “好吧。”程延仲牵着苏若瑶进了程家大别墅。 一进别墅,只见这富丽堂皇的炫彩让苏若瑶睁不开眼。满屋的壁画和各种花样的墙面砖,亮棕色的地毯铺到了每一个角落。一楼和二楼没有隔开,中间上去就是一楼梯,楼梯往左往右都是房间。吊顶的天花板上垂下一盛开的牡丹垂灯,如果开灯肯定是华光溢彩吧? 还有沙发周围,茶几旁边那些梨花灯,吊兰灯,不对,苏若瑶立刻转了思维,这样一个富贾家族怎么会用梨花和吊兰这样听起来像“离,难”的字眼呢?应该是桃花灯和香桂灯才对。 再看看这木制家具,清一色的枣红深色系,虽显深沉却更显富贵,没有一丝刮痕,让人不敢碰。总而言之,这就像是一座皇宫,至少也是王公贵族家的摆设。 在苏若瑶看来,就凭这栋独霸一方的别墅和其中金碧辉煌的装饰,程家那被称作连城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商家,那不是虚的。 抬头看得脖子都算了,眼睛也睁得半点不眨,程延仲拉拉她手臂:“若瑶,看什么呢?坐下吧。”他很自然地撇撇眼朝向左边的沙发。 苏若瑶摸着酸了的后脖子点点头:“好的。” 坐好了,程培夏正座,程延仲带着苏若瑶旁坐在沙发上,这似乎是一场审问。程培夏对苏若瑶这个准媳妇没有什么好感,这都是源于温正莉老早对他做的功课。 早在程延仲苏若瑶被传网络绯闻时,温正莉就鼓捣身边的人在程培夏面前说程延仲的不是,起初只是为了降低程延仲在程培夏心里的形象,后来一并说着苏若瑶的不是,说来说去就一句“这女孩很美啊”,言外之意就让程培夏去猜吧。 每人身前都有一杯雾气腾腾的茶,香飘四溢。“这是取第二道茶刚泡的,正是最香的时候,等温了一下就喝吧。”程培夏这回似乎是个和善的父亲。 但是他打量苏若瑶的目光快速,很快就通过目测在心中对这个女孩有了自己的看法:确是绝色佳丽,而且纯洁善良,但这只是表象,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内心怎么想的?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就能让延仲以妻子的身份相待,不简单,恐怕以前有过经验吧?那就不简单了。 老人的想法总是很深的,而且受温正莉的影响很大。今天苏若瑶一来,家里就出了暴力事件,让程培夏心里很不好受。 苏若瑶想为刚才的事道歉,但想到这种场合应该让他们父子先说话,就暂且缄口了。 程培夏一手银色的托盘,一手金色的茶杯,好不富豪啊,暂且把程延仲打温正莉的事放后面,就先问苏若瑶:“听说你是连城大学的,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从下到大吃过不少苦吧?” 苏若瑶听这话,觉得还挺温馨,就含笑着回答:“是这样的,但能和延仲相遇,就不苦了。” 突一声尖锐的声音针刺地传来:“是啊,一个穷学生攀上了我程家的大公子,那以后当然是衣食无忧了。哼!”随着这大声刻薄声音出来的是一个女孩,时尚的短发尽显朝气蓬勃,两个月饼大的圆圈银耳环富丽刺眼,斜领的短袖衬衣,一边肩膀在外,还有粉红色短裤,穿出春日气息。 这是一个小美人,而且潮流时尚,划着淡妆。苏若瑶看她怎么那么眼熟呢,她是程家什么人啊?刚才言语中明明是在对苏若瑶的不敬,明摆着说苏若瑶攀权附贵啊。 苏若瑶好想为自己辩解,但程延仲已为她说话了:“美姈,你没事的话就先出去,我和爸爸要谈正事。” 原来是程延仲后妈温正莉的拖油瓶女儿温美玲,继承了温正莉的外貌,难怪眼熟。 第七十四章 她是后妈也是家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记得程延仲说过,这个妹妹向来不认真念书,吃喝玩乐却是很在行的,. 这时苏若瑶也要向这个未来的小姑子打招呼了,看她似乎比自己小一点,苏若瑶就以知心姐姐的语气温柔地说着:“美姈,你好,是延仲的妹妹吗?好可爱。”虽然苏若瑶对温美玲这身露美腿的打扮还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必须讨得她喜欢才行。 可温美玲就是对她没好眼色,现在就使出她的唯一一招式:撒娇。 她坐在程培夏沙发的扶手上,矮下身子,双手搂着程培夏的脖子,扭动着身子,娇气地嘟嘴:“爸——爸,你看延仲哥哥今天做的好事,他打妈妈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苏若瑶在背后捣鬼呢。”说着,她的狐媚眼还傲气地睇了程延仲苏若瑶一眼。 程延仲立刻直冲她吼:“美姈,这是我的女朋友,你将来的嫂子,今天来我家做客,你这么说她还有礼貌吗?你马上出去!”指着外面,锋利如剑的眼神要刺穿人。 可温美玲似乎不吃这一套,或者说她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的谴责是见怪不怪了。现在就站着,双手叉腰,不屑地睨了苏若瑶一眼,却毫无保留地惊叹在他的容貌之上,半天才撑起底气与程延仲对骂:“你为什么打我妈妈?你又有礼貌吗?” “美姈,我会说你哥哥的,你别生气啦,快去玩吧。”程培夏对这个可爱玲珑的继女是宠爱的很啊,不亚于对程延仲这个亲生儿子的爱。 苏若瑶却纳闷:温美玲和我一般大了,怎么可以叫她去玩呢?她虽是大家闺秀,但在这个时代也该自食其力吧? 苏若瑶还弄不清楚这个豪门纷繁复杂的情况,就见刚才被程延仲暴打的温正莉出来了,此时的她已卸下了高绾的发髻,一头小浪卷披在后边,把旗袍换成一身居家的套裙,脸上已划了妆,.不仅如此,她还穿着高跟鞋,笑盈盈地踏着猫步出来。 程培夏程延仲父子没什么奇怪的,倒是苏若瑶被她给吓得怔住了: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啊?刚才被那么打了一顿,居然还有心情这么快速地换衣服,化妆,梳头,笑容满面地出来迎客?若是我被这么揍一顿,那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里哭。 温正莉劝走了女儿温美玲,然后以女主人的姿态坐在程培夏身边,欢迎苏若瑶的到来。苏若瑶有点讷讷地说了“温阿姨,刚才对不起”,之后也没多说话。 程延仲觉得该向温正莉兴师问罪了,即使弥补不了姑姑的损失,也要让温正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看也不看地说着:“爸,你身边这个贱女人曾经和姑父有勾搭,你还能让她留在你身边吗?” 温正莉显得特别从容大气,长叹着,双手一摊:“延仲,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你要这么说我,我也无话可说。让你爸爸决定吧,我不会有怨言。” 而程培夏却是早知道此事,生气又悲哀地指责程延仲:“延仲啊,你不懂,这件事算家丑不可外扬,我也就没有跟任何人说。当年你姑父骚扰你温阿姨,害得你温阿姨几乎精神溃败,我才出面制止。至于你姑姑姑父离婚,那是他们自作孽。” 程延仲睁大眼,惊愕地无话可说:温正莉居然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来欺骗父亲,而父亲是早就被她蒙在鼓里,这都快十年了吧,自己还能怎么改变父亲的执迷呢? 看样子现在是无法将父亲从骗局里拉出,程延仲也没有什么父子话与父亲说,就想带苏若瑶早点离开,.苏若瑶已领到他的意思了,要起身。 但苏若瑶也很错愕:温正莉,好厉害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能力把程培夏骗得团团转呢?不得不承认,温正莉是个美人,算来她今年四十来岁,但看样子只有三十来岁,与她女儿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这是保养得好吧。 重点不在此,而在她的那一双狐狸眼,长度大小适中,说不上多好看,但是上下眼睑分别遮住了眼眶一小部分,显得眼睛总是半眯的状态,像是睡态醉态般惑人。加上她的笑说来即来,好似醉意朦胧的狐媚,还有她本身就不错的五官脸庞,那就诱人了。 她的声音是自然的温柔,略显做作,最可怕的是她的手段,不知怎么她就能让程培夏完全相信她。 苏若瑶在评价着温正莉此人的外在,却已被程延仲拉着手:“若瑶,我们走吧,爸,我走了。”嗓音一沉,与刚来的时候下降了几十分贝,像是功败垂成,其实他明白,早就败给温正莉这个身经百战滴水不漏的女人了。 程培夏不愿儿子就这么快离开,他来开浑浊的嗓音欢迎道:“你女朋友今天第一次来,不让她多坐一会?” 程延仲想想也是,若瑶这么温顺乖巧,让她先取得父亲的肯定,将来结婚就更容易。 于是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坐下了。还未坐好,只听温正莉先开口:“苏若瑶看起来和美姈差不多大,且是个已出落出的美人胚子,我看着就喜欢,”然后她转头对程培夏说道:“培夏,我们就像延仲一样,称她为若瑶吧,这样显得亲切。” 涉世不深的苏若瑶心里还暖了一下,可程延仲是看多了温正莉的人亲人后各一套的嘴脸,就没好气地说着:“温正莉,你多什么嘴啊?我带我女友来见我爸,关你屁事!” 苏若瑶连忙做好人,拍拍程延仲的手,使劲儿眨眼让他消气:“延仲别这么说温阿姨,”又向温正莉道歉:“温阿姨,延仲不是有意的。” 温正莉和气地笑笑,程培夏对苏若瑶这样知书达理的话却是满腹狐疑,但表面一团和气吧:“若瑶,你比我家延仲小了十来岁吧?” “是的,我和延仲相差十二岁。”苏若瑶也不隐瞒,反正这事隐瞒不了的。 程延仲从中插一句:“这也相差不算大,爸你和温正莉不是相差近二十岁吗?” 程培夏这下有些火了,一拍沙发手扶,怒喝道:“你不要对你阿姨直呼其名,还有点大家少爷的样吗?” “哼,她配我叫阿姨吗?我不骂她贱女人已经不错了。”程延仲昂头,不看他们一眼。 温正莉却仍保持着和谐的微笑,拍着程培夏的背“培夏别生气,延仲可能是有些事不明白”,而这更激怒了程培夏,对着程延仲就一声苍茫的怒吼:“程延仲!”喊完后他脸色渐变,首先是怒火上升而赤红,但随后是有点发白。 这像是有什么疾病,依苏若瑶的看法,这像是心悸。而温正莉立刻给程培夏按摩太阳穴,还一边温柔地说着:“培夏,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呢?延仲他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有点冲动是自然,要是他寂寞寡言,那才让人担心呢。”说地是地地道道的,让程培夏消气不少。 苏若瑶也赶紧为程延仲道歉,她坐好了,双手置腰前,行浅弯腰理:“程伯父,您可千万别生气,要是伤着了自己,那小女可就是罪魁祸首了,今日第一次见面,你这么生气,也算是我的不是吧。温阿姨,刚才延仲对你句句无礼,也是我没有劝阻得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说着,她紧张地不行,这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尾音都快听不见了。 温正莉心里可受不得:苏若瑶,你已有倾城的容颜,却还有这天籁的声音,让程延仲怎么消受得起啊?只怕程培夏也会被你这娇巧给迷住了。 “若瑶还真是严重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对不起的。”温正莉笑地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不快的气氛。 程培夏也对苏若瑶有点好印象了,就问着她:“若瑶啊,你虽是孤儿,但是这礼数都很周到啊,是个好姑娘,平时多劝劝延仲,让他遇事别这么冲动。像今天,对着他阿姨是又打又骂的,这像什么话啊。” “程伯父夸奖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啊?”苏若瑶心里嘴上都是快乐的笑,感觉自己获得程家长辈的允许了。 程延仲见父亲对苏若瑶的态度好,也就压下了心里的火。但是温正莉还就是要煽火,这不,她像程培夏建议道:“培夏,你看我们都这么喜欢若瑶,不如跟若瑶聊聊吧?” 程培夏在班眯眼享受着太阳穴按摩之中,很是舒服,对温正莉的提议不置可否。得到程培夏的默认后,温正莉就开始查户口般地问了:“若瑶啊,我们也都是很开放的家庭,不会介意你是孤儿出身。你能跟我们讲讲你为什么为什么过了孤儿,你父母都去哪里了吗?” “这个,嗯,”苏若瑶难过地支支吾吾,要回答地准确的话,那还要说出五百年前她家道中落,不幸入青楼的辛酸史。于是她按照以前的模式回答:“我很小时被人拐卖,也不知父母在哪,是谁。” 第七十五章 人心难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虽苏若瑶是在欺骗人,但仍勾起她少年时的不堪回首,她屏气不哭,这样很难受。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温正莉是一点不退让的意思,看出她的难受,精细地发现些问题,尖锐问道:“若瑶很小时被拐卖了,那是怎么学得一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呢?尤其跳得一身好舞蹈,在我们项阳传公司是赞不绝口啊。难道是那些拐卖儿童的人教你的?不知他们有什么企图。若瑶在被拐卖途没遭受什么陷害吧?” 这可戳苏若瑶的痛处了,她的一身才艺,有一半是家里学的,另一半是在青楼薛的,那是用来招呼花柳客的,说不出口啊。她已濡湿了眼眸,没有出声。 程延仲这时已生气了,搂着苏若瑶,盯着温正莉吼:“人家本来是被拐儿童长大的,你别问那些难过的事了!闭你的嘴!” 温正莉眼里略过一丝阴险的笑,她已达到她的目的:苏若瑶不愿意说她的才艺是怎么学来的,还给脸色,这下,程培夏肯定会怀疑她的出身不干净。 不过温正莉到此还没完呢,她呵呵笑着“瞧我这嘴,把人家若瑶给弄哭了,培夏可别怪我呢,我也是关心才问的”,立马,温正莉转了话题:“我们说点开心事吧。若瑶作为一个孤儿,能考连城大学可算是真本事。若瑶也漂亮着,以前谈过恋爱吗?肯定有许多男生追你吧?没事,说说看,我们很宽容的,不会介意。” 苏若瑶有无数人追求,在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都如此,只是有些难以启齿,但遇程延仲之前,她也没有谈恋爱过,幽幽地叹口气:“没有,我只和延仲恋爱。” 这支支吾吾的伤心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某些事。特别是这么让人一见倾心的脸蛋,姣好靓丽的身材,加这擦干的泪滴,让人怀疑她曾经的情场不简单。这是温正莉最终想要的目的:管你是不是清白的,管你怎么回答,你是惹人怀疑。 当然这还会遭到程延仲的痛斥:“温阿姨,你这是在问些什么啊?若瑶本来无父无母,身心脆弱,你非要往她伤口撒盐是吗?” “延仲,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对你温阿姨暴打,让她怎么见人?”身体舒服些了的程培夏为妻子说话。 程延仲冷睇了她一眼:“哼,她温正莉可别忘了,刚才如果不是若瑶护着她,她会死在我的拳头下!” “臭小子!你是要我打你一顿吗?”程培夏硬撑着做出大人的姿势,脸色凶煞,但没有气场。 “不麻烦你了。”程延仲牵着苏若瑶出去,这回是连告别都没有一句,因为苏若瑶唉声叹气着,程延仲因此而愤懑。 温正莉此时还要做戏,对着楼大喊:“美姈,快下来送送你哥哥和你若瑶姐姐。” 楼下来的温美姈是极不愿意地“为什么要我送他们啊”。 这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温正莉成功地让程培夏对苏若瑶的从前起了疑心,现在,只要对程培夏再做一些工作,可让程延仲娶不到他喜欢的人! 之后温正莉回房去整理她身的伤痕肿块了,咬牙切齿地心理念着:程延仲,我忍你很久了! 她和气缓和的笑没了,脸都气地歪曲了。想起自己嫁给程培夏开始,她也是尽力讨好程延仲这个大少爷。可当时程延仲已二十岁,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了,对她这个后妈不冷不热,从未喊过一声“妈”。而温正莉一直到现在,对程延仲还是笑容满面的,像奴才样。 其实她有过一套计策,是希望程延仲和温美姈结婚。温正莉见过程延仲的初恋女友王昔蕊,那是个活泼可爱积极向的女孩,而自己的女儿温美姈也是有着同样活泼朝气的女孩。那么王昔蕊意外死亡后,温正莉一直希望同样个性的温美姈能填补程延仲心的空缺,成为程家少奶奶。 可是她很快发现,虽然程延仲起初对这个可爱妹妹挺照顾,谦让,但很快滋生了厌恶的情绪。温正莉是个明白人,究其原因,是温美姈不争气,虽温美姈个性类似王昔蕊,但温美姈活泼可爱背后是自负贪玩,自傲跋扈,懒惰无正业,而王昔蕊是阳光率性,而且懂事勤劳,有事业进心的。温美姈远不及王昔蕊的魅力。 可即便如此,王昔蕊也已死去多年,程延仲却对温美姈一点爱意都无,这更让温正莉生气:我的女儿这么不入你眼? 现在出现的苏若瑶,是一个与王昔蕊性情反差极大的女孩,让温正莉很讶异,讶异之余,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程延仲娶他喜欢的女人,否则他们联手,将来我更难在程家立足。必须让程延仲娶个他不喜欢的,那么这不受丈夫待见的媳妇必须来讨好我这个婆婆。 如此想着,她的脸半边撇出冷笑:对不住了,苏若瑶,请你离开程延仲。而程延仲,你将会和你父亲关系更加恶化。我要夺到我尽全力应该得到的。 可现在的程延仲和苏若瑶并不知有人在拿他们的爱情打算盘,他们在回牵牛村的路。苏若瑶没有多少话,她脑子里还是想着今天去程延仲父亲家里不开心的事。 程培夏给她的印象是一个慈眉善目,有点儿脾气的慈父,但与程延仲的父子关系不好。而可怕的是温正莉,这个总是一脸欢笑的女人,却让自己如此伤心,她是有意无意? 今天本是为了程培秋的事而来向温正莉问罪。可是,不但没有问罪成功,反而让程培夏对延仲的印象更不好了。从孤儿院出来时,院长程培秋提醒过自己,拦住延仲。现在看来,院长是没错的,延仲斗不过温正莉。 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呢?苏若瑶想起在梨花山三清观时,浊月道长提醒自己:凡事不可只看表面。 而温正莉给自己的印象太虚伪,她的言语行为和忍耐力似乎超出常人,但太怪了。 “若瑶,不要为了那个贱女人的话难过,将来我们结婚了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程延仲安慰着苏若瑶,口气坚决:“将来我们住在我自己房子里,或者像现在一样住在牵牛村。” 苏若瑶没怎么听他说话,她现在胸口闷得慌,问道:“延仲,最近都没有去班,你又不让我去踏青,所以我想去找个人聊聊。” 程延仲有点纳闷,半眯着眼问:“若瑶你认识的人不多吧?去找谁聊呢?” “魏嘉颖。”苏若瑶说出这个名字时,满是愁绪的脸稍微放晴了,因为这个有着眯缝眼的多嘴女孩总是笑得灿烂,让人开心。 程延仲也回忆到了魏嘉颖,但是他有些迟疑,魏嘉颖是父亲曾指点给他的妻子之一,若瑶见到她会不会不开心啊? “想什么呢?快带我去吧,魏嘉颖现在很开心呢,常在微信晒她的新衣服,鞋子和美食,还有男友照。我想去跟她聊聊,应该会心情好些的,”苏若瑶亮起一丝笑意畅想着:“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魏嘉颖那样自信呢?” “我怕你吃醋啊。”程延仲敞开了笑说着。 “才不会呢,程夫人怎么会这么心胸狭窄呢?”苏若瑶俏皮地笑着,随着程延仲的车掉头。 “魏嘉颖现在在一家酒店做人事管理,负责招聘,调理,裁撤人员,做员工的思想工作等等……”苏若瑶拿着手机念着。 程延仲愉快地睨着她,有点取笑:“若瑶会玩微信了,很大进步啊。” “不要小看我,有很多我会的你不会呢。”苏若瑶关手机,伸个懒腰。 “好,送你去和魏嘉颖见面,然后让小王去接你回来公司,晚跟我一起回牵牛村。”程延仲说得很细致。 苏若瑶可不乐了:“延仲怎么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啊?每一步都插手,我都觉得透不过气了。我自己回来。”苏若瑶板起了脸,等着他回答。 “也好。”程延仲淡淡一笑:若瑶,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是会牵着我心,都怪你太美,小丫头,你美得很危险,知道吗?却总是把自己当普通人。 苏若瑶听到程延仲同意自己单独回来,立刻绽放笑靥:“延仲,今晚给你按摩。” 行了,只要你平安回到我身边行了。程延仲子女念着,眼角勾起接二连三的笑纹。 到了魏嘉颖工作的那家酒店后,苏若瑶进去,打了她的电话。魏嘉颖满面春风的出来,穿着等高跟鞋,女式西装和一步裙,迈着急速的小步走过来,张开双手来拥抱:“若瑶,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啊?” 苏若瑶都被她的快乐给感染了,一瞬间将午在程培夏家里的不快给抛在脑后。“嘉颖,你在这里工作,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被同事看见会不会不太好啊?”苏若瑶怀里抱着矮她一个头的魏嘉颖,提醒着她。 但魏嘉颖自有道理,她坐下后开始大发言论:“若瑶,你怎么还有点老气守旧啊?” 第七十六章 下午茶 - 沉鱼泪 - 乐晨夕 “像我们工作,尤其是我这个做人事管理的,就是要给人一种亲近和气的样子,。要是每天板着脸,别人也不乐意听我说话啊……”魏嘉颖一出现就大嘴巴个没完,但句句说得有理。 苏若瑶时而点头,听得很认真,几乎把自己的事都给忘了。 现在正是午餐时间,魏嘉颖边吃边说,也不讲究形象了,还大口吃大口问:“若瑶现在吃东西不像以前那么优雅了,记得上次我们在西餐店,你被称赞为‘最佳吃相女神’,那天笑死我了。” 苏若瑶想起来也好笑:“从那以后,我就多看延仲吃饭的样子,他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只要学他一点吃相,就不会有人追着我看吃相了。”说到“延仲”二字,苏若瑶有点后悔,想到曾经魏嘉颖离开项阳文传公司的时候,是那么痛苦,她也喜欢延仲,却每天看着延仲是如何对自己好,这心里不知多难受。 苏若瑶一下不知所言了,魏嘉颖看出她的为难,就笑逗她:“怎么样?你和程延仲在网络上被传得轰轰烈烈的灰姑娘之恋真令人羡慕啊。刚才听到你直接说‘延仲’,看来你们已进了很大一步了。要不八卦一下,说来听听,放心,我们俩什么关系啊,绝对为你们守口如瓶。”魏嘉颖豪气地拍拍胸脯。 要谈到程延仲的事了,苏若瑶有点愁绪,有点开心,愁他与家庭关系不和,开心的是现在热恋甜蜜中。而她不知,程延仲一直在酒店外面看着,巡视周围好一会,确定她和魏嘉颖在一起没有危险才离开。 苏若瑶将现在的麻烦事说出来,不过她还是把程延仲姑姑的事,程延仲揍打后妈的事给隐瞒了,这实在是程家的家丑。拿着汤匙在碗里绕来绕去,唉声叹气,愁绪爬上了娇媚的脸:“延仲和他父亲关系不好,.他爸爸只是作为一个严父在教训他,可他的后妈,却始终微笑着,让人看不透她心里所想。” 魏嘉颖把她刚才哈哈大笑的声音都收敛了一下,脸色阴沉起来:“你这是去见程延仲的父母了啊。程延仲的后妈,就是程培夏的续弦,她叫温正莉,是我们市里商界一个传奇色彩的女性。”魏嘉颖略微点头,但这点头不像夸赞也不像质疑批评。 苏若瑶就讶异了,停下手里的汤匙:“嘉颖,你好像对温正莉很了解?” 魏嘉颖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我学的就是人事管理,所以对那些所谓的传奇人物都要去了解一下,不管是正面侧边还是正史野史,都去听听看看。” “这么说,嘉颖你知道的比我多吧?”苏若瑶撑着下颚,看着她的小脸蛋和一会儿一子一会儿八字的眉眼,很是好奇:嘉颖知道多少呢? 魏嘉颖向她讲述了:“我从我爸妈和其他亲戚口中听说过温正莉,也在宴会上见过她。论长相,没得说,她虽不是国色天香,但绝对是个勾魂摄魄的女人,主要就因她那双狐媚眼,够狠。而且,” 魏嘉颖停了一下:“她从项阳集团一个普通员工逐步上升,加薪,最后成为女主人,这其中的内幕有很多说法。” “哦,是吗?有什么说法呢?”苏若瑶心里知道,但更想知道外界对温正莉的评价。 魏嘉颖再次说开了,神情严肃:“我这也是听说和传闻而已。传说项阳集团老板程培夏的妹夫甄远首先被温正莉所俘获,温正莉就是通过甄远而接近了程培夏,成为程培夏的太太。这事,弄得程培夏的妹妹和妹夫离婚,而在这件程培夏面前,. 据说她在程培夏面前哀叹:所有人都指责我与甄远有一腿,可我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在公司工作,生怕甄远突然出现。我想过要辞职,但是我一个离婚女人,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不容易啊,我还要养活我的女儿和父母。” 苏若瑶听得一愣一愣地:这好像就是事实啊。 她疑问道:“听你这么说,温正莉是用了歪邪手段成为程培夏的太太,外界都知道,可为什么程培夏就是相信她无辜,还那么宠她呢?而且外界也没人说她的不是啊?” “哎,若瑶,”阳光的魏嘉颖叹气着:“我很少这么叹气,只能为你而叹气一下了。温正莉就是有手段才让程培夏凡事听从的。我猜,就算她的美貌降一半,光凭她的才能和手段也可达到今天的成就。” 喝了一口甜牛奶,魏嘉颖继续为苏若瑶梳理这个女人的现状:“现在社会上不但不批评温正莉的违背道德所为,反而大部分人很崇拜她的能力。尤其是一些大学生小姑娘,把她奉为前辈,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几步登天地嫁入豪门,成为贵夫人。” 苏若瑶讶异地难张口了:“就这样的行径和人品,也能成为别人的偶像吗?”她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半眯着眼,突然想到:既然温正莉的不雅行径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可为什么延仲是这两天才知道的呢?看来延仲太不细心了。 魏嘉颖无奈地笑:“若瑶,这就是社会的不良风气了。我们只能期待有正能量出现来抵制这种不当的三观,以免更多的女孩走入误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苏若瑶也是那么无奈地看着她。 魏嘉颖提醒她:“若瑶,现在你暂时管不了温正莉的事,还是先让程延仲的父亲接受你吧。”半晌,魏嘉颖都是紧绷着整张脸,让苏若瑶都觉得奇怪:有什么事难道了嘉颖吗? 魏嘉颖突然脱口而出:“若瑶,你今天第一次去见程延仲的父亲,却闹得很不开心,虽这不是你的错,但是程培夏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了,迷性是难免的,他肯能会因为初次见面不顺而对你们的婚事不满。而另外温正莉,她是程延仲的后妈,按理来说她不应干涉程延仲的婚事,可谁知这个心思城府的女人会怎么想呢?” “嘉颖,我今天就有点这么隐约地难受,但说不出,不过你现在一语道破了我难受的原因了。”苏若瑶恍然大悟:自己害怕温正莉,不是无端的,只因她的手段和心思。 魏嘉颖正紧的样子,眯缝眼眼睛紧锁,稍微展开,握起拳头,安慰苏若瑶:“别怕,若瑶,现在婚恋自由,就算程延仲家里有什么反对,那也顶不住你们的热恋啊。加油。” 苏若瑶终于勾唇浅笑,也握起拳头:“好,加油。对了,嘉颖,你在微信里可红了,说说你的事吧。看你满面泛红,好像是热恋中呢。” “嗯,这个呢,”魏嘉颖就幸福的有的说了:“我也很难判断那两个人到底谁是真心,可我也不想脚踏两只船……” 聊了一中午,到下午两点了,魏嘉颖要上班,不能陪苏若瑶聊了。苏若瑶就准备打车去程延仲公司等他下班一起回牵牛村。不过一出酒店,就见到程延仲的车在迎候着。 苏若瑶还以为是程延仲来了,就欢喜地奔过去,但一看司机是小王,就少了些许笑容。 小王敞开了笑:“苏若瑶,不久是董事长夫人了,程董不放心,让我在这等着接你呢。” “哦。”苏若瑶开心夹带着善意的生气地走进车里,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混杂,很奇怪,也不奇怪。 她开心是因为程延仲时刻关注自己,让自己觉得好安全,生气也是因为程延仲时刻关注自己的行踪,好像跟踪一样,不给一点独处的空间,让她觉得真是被金屋给锁起来了。心形红唇都生气地弯成一座桥了。 来到程延仲公司的等候室,苏若瑶无聊地打开手机,看看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新闻值得一品。突然接到程延仲的电话:“若瑶,来我办公室一下吧,有礼物,惊喜。” 礼物?去他办公室?怎么神神秘秘的?苏若瑶也就这般好奇地去他办公室了。不是第一次去,所以很快找到。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延仲,现在是你上班时间,你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啊。我现在来你这里,像什么样子?要是被你的下属看见了,传出去多不好。” 程延仲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摘下轻度近视眼镜,把门锁上,然后带着点邪气地说:“现在是我下午茶时间,半个小时,没有重要事件不可打扰我。” 看他这样迷蒙的眼神,苏若瑶已明白了他想要的,可是她不想要在这办公室里…… “你的下午茶在哪里啊?”苏若瑶环顾四周,到处看,脚朝门口移动,想要逃出去:“没有啊。” 已经不用了,她昏眩中被程延仲抱起,不知怎的就躺在了沙发上,在程延仲怀中了,他的声音磁雅而魅惑:“你就是我的下午茶。” 虽领会到了他的需求,可苏若瑶生怕突然有人破门而入,说话也胆战心惊的:“延仲,你傻了吗?我怎么是下午茶?你怎么吃我啊?” 第七十七章 备战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样吃你。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他手指拂过她细密的眉毛,眼眸深邃却很明确地表达了渴望,用吻封住了苏若瑶这会儿的喋喋不休。 期间,苏若瑶渐渐被他软化,闭着眼享受,温柔地喊着他:“延仲。” 一场曼妙的巫山云雨过后,程延仲的眼神还是那么不舍地离开她。苏若瑶从浪漫唯美醒过来,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姿势,羞红着脸小声批评他:“这次要是弄破我的衣服,有你好看。” 说道这,苏若瑶不禁更羞了,想到以前两人在牵牛村家里的无限放肆,那些被程延仲弄破了的衣服总是要缝缝补补的,她好不生气,说了程延仲几次,而这次却是在他办公室里说的,不觉脸酡红酡红的,几乎要眩晕了。 “要不弄破一下?”程延仲无赖地调情,眸心散发着心满意足的悦感。 苏若瑶轻推了他一掌:“再胡说我大叫了。”但声音还是那么细。 她嘴翘得高高的,给自己整理好衣服后,再给程延仲整理衣服。趁此机会,程延仲还品尝了几口他的“下午茶”,不时挨了苏若瑶几下温柔的打。 苏若瑶低下头,撅着的嘴已自动慢慢平抚,两侧脸已自动浮出一波又一波的笑靥:魏嘉颖说得对,只要我和延仲真心相爱,至死不渝,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晚回到牵牛村,程延仲是郁闷极了,不时出去窗台看,只见苏若瑶在电话聊天呢,对方是魏嘉颖。程延仲明白,这是闺蜜之间的聊天,一聊可能会聊一晚,把老公都撇开。好像把若瑶给抱进来,可是一想到若瑶少朋友,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的闺蜜,让她多聊聊吧。自己也不能每晚这么火爆地腻歪着若瑶啊。 好了,苏若瑶聊完之后已是半夜。回到房里,准备着接受程延仲的爱抚,却意外发现他已经睡着,看他睡得表情,有点生气,可能是因为今晚没有陪他吧。 苏若瑶偷笑着:是气你一下。 之后帮他脱掉拖鞋,换春季的毯子。苏若瑶睡在了程延仲身旁。一觉醒来之后,也不知几点了,只是感觉这春日的懒觉好舒服啊! 看看手机,呀,都午十一点了!自己怎么能睡这么晚起来?那今天延仲出门班时谁给他系领带啊?佳豪去学穿的什么衣服呢?现在是春捂秋冻换季的时候,佳豪总是闹着要少穿衣服,但是不能冻着了啊。 可现在丈夫和儿子肯定都已经出去了,自己还起床干什么呢?苏若瑶在床躺了一会,心里空落落的,发誓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 生气地踢踢毯子,嘴里念着:程延仲,不叫我起床,讨厌! 终究是起床了,穿着睡衣,披着头发到了楼下,看看桌,还有剩余的早餐,用镂空的塑料盖盖好了。苏若瑶笑笑:那肯定是延仲佳豪留给自己的。那么现在去洗漱吃早餐吧。 在进洗手间之前,手机响了。苏若瑶去接手机,以为是程延仲打电话回来询问,但是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怪地接通:“你好,请问你是哪位?”询问的声音也是耐人听得很舒服。 对方的声音很熟也不熟:“苏若瑶吗?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对方是笑呵呵的,有点苍老。 不像是骚扰电话,苏若瑶搜索记忆,很快想到,开心地说着:“是程伯父,你好,吃饭了没啊?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呢?”苏若瑶欣喜地和程培夏电话招呼,脸泛出微笑,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程培夏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 程培夏不跟她招呼那些无聊的事,开门见山地:“苏若瑶,你一定很怪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吧?” 这才把糊涂的苏若瑶给惊醒,她想了想:“是你问延仲要的吗?” “不对。”程培夏浑浊地笑着,之后听道一清澈响亮的童音:“妈妈,我是苍耳,我在爷爷这里。你也一起来玩吗?”是儿子佳豪! 苏若瑶脑袋“嗡”地一声,顿时失去了判断能力了,对她来说,程培夏家里并不安全,而程培夏能把佳豪接走,说明他知道牵牛村,那太不安全了。想到佳豪现在在不安全的地方,苏若瑶感觉心都被勾住了,直接被勾向佳豪所在之处,要保护他回来。 手机里的声音换成了程培夏:“苏若瑶,一起来吃顿饭吧。” “好的,还请程伯父一家稍等了。”苏若瑶尽量保持冷静,但声音里的牵挂和匆忙无一不显露出来:苍耳是我的来生王昔蕊的儿子,也是延仲唯一的儿子,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不能有事! 但现在在程培夏那里,那里有个心思叵测的女人温正莉,苏若瑶是一万个不放心啊。她打电话给程延仲的司机小王,让他马来牵牛村接自己。然后电话给程延仲,都要哭出来了:“延仲,我不知道苍耳怎么会在你爸爸那里,他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都吓得心惊肉跳!” 手机那边的程延仲也是一愣:“我不是跟爸爸说好不让外人知道苍耳吗?他怎么把苍耳带到家里去呢?这下温正莉那贱女人不知道了?” 程延仲不太开心地念着,声音渐小:“不过没事的,苍耳是程家唯一的孙子,我爸喜欢地来不及,没事的。” “可是我有事!我心里快要被勾出血了!”温柔的苏若瑶极少这么朝程延仲狂吼。 程延仲也讶异激动:“若瑶你不要冲动……”对方挂机。 苏若瑶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走着,也没心情吃早餐了,等着司机小王过来,但是现在虽不是高峰期,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自己这么干等着吗? 要不冷下心来想想:程培夏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吧。 程培夏和延仲是有约定的,不让外界知道佳豪,可是现在程培夏把佳豪接走,再让我出去,到底什么意思?这与我和延仲的婚事有关吗?可是那也不必扯到佳豪身啊! 虽确定是关系到婚事,但不知实际是怎么一回事。苏若瑶在等待逐渐屏气凝神地静坐下来,想着即来的场面:连城首富,声如洪钟的程培夏,美貌知性、深不可测的温正莉,还有那飞扬跋扈、被宠坏了的大小姐温美姈。 那么苏若瑶觉得自己不可像昨天那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一件A字连衣裙的学生装了,一点镇不住压不住气场。 她想起昨晚和魏嘉颖的聊天里,学到的很多东西:虽说相由心生,但是现在更倾向于“人靠衣装”,必须注重这一点,尤其是程家这样的大家族,你那条A字裙是不行的,我来告诉你几招…… 苏若瑶暂时脸闪出一丝笑,去楼山换了衣服鞋子。然后去洗手间梳洗好。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脸色欠佳,可能是没吃东西。 虽然现在着急地没胃口,但是为了让脸色好些,她还是把餐桌的牛奶热了热,然后着几块糕点,吃了,喝了。感觉舒服些了,有精气神了。 外面车子铃声响了,苏若瑶立刻出去,见到小王探出头,走了车。“冷静,冷静。”苏若瑶一再强调自己,现在无法跟延仲解释什么,只有自己去把佳豪给带回来了,并且少让他出牵牛村。 “小王,现在赶紧去延仲的爸爸家里。”苏若瑶一刻不停地说。 小王应着,与她聊了一句:“董事长夫人,今天打扮地让人眼前一亮,平时更好看了。我本来不好意思说,只是实在忍不住夸一句,您可别告诉程董哦。” “谢谢你夸奖,小王,尽量快点,去程伯父家里。”苏若瑶没心情听他夸奖。 小王听出她声音很明显的如坐针毡,所以不敢怠慢,驶向市区,往程培夏家里去了。 在去市区的路,苏若瑶接到魏嘉颖的电话,事叹息不止:“若瑶,今天我爸妈催我起来,说程培夏请了媒人来我家,来提亲呢。” “果然是这样,程伯父并不同意我和延仲在一起。”苏若瑶讪讪的,长呼出一口气,确认真相的感觉猜测等待的感觉要好些,尽管这真相并不如自己所愿。 魏嘉颖安慰她:“若瑶,你别泄气,我已经拒绝了。所以祝你和程延仲幸福美满。还要记得在程培夏温正莉面前不卑不亢啊。” “记住了,谢谢你,嘉颖。”苏若瑶默默放下手机,眼神直愣愣的。很快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坚固了自己的信念:我和延仲成亲不成亲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延仲和佳豪此生平安,程家魔咒解除,那样我才对得住程将军。 这么想着,苏若瑶心里有了底气,是她要护卫的人。把婚姻放一边吧。 此时的程培夏家里,温正莉可是憋足了气,但也只是娇气地在程培夏面前撒着:“原来延仲有个八岁大的儿子啊?是王昔蕊生的吧?培夏,我嫁给你也快十年了,却不知道这事。”温正莉是为这事而生气呢,这关系到她和她女儿的家产分配啊。 第七十八章 人靠衣装的女王气场 - 沉鱼泪 - 乐晨夕 温正莉心里着急着呢:现在就算弄垮了程延仲还不够,有这个孙子,就算程延仲在怎么惹程培夏不开心,程培夏也会看在孙子的面子上而一团和气,那怎么行呢?既然这样,那么程家就不能只有这么一个孙子! 程培夏看到心中娇气温正莉似乎不太高兴,就皱吧着去解释:这是延仲的意思,不让外界知道佳豪,要让佳豪自由地成长…… 苏若瑶已来到程培夏家里,按响门铃,踏上那一层楼高的台阶,像是要去谈判,可她现在有条件,.很轻松的,踏上台阶,随着仆人的指引来到程培夏家里大厅,所有人,包括仆人在内,都对这位惊为天人的佳丽出现而惊讶地张大了嘴。 尽管昨天苏若瑶的到来已给程培夏家人脑海里做了铺垫,但今天苏若瑶换了一身打扮,已让他们甘拜下风了。 尤其是自认为女能人的温正莉,看着苏若瑶那月光银色的化纤衬衣,一水的流畅,没有丝毫褶皱,大V字形的翻领显得霸气又不失优雅。淡黄色的弹力凤尾裙从腰到脚踝,穿着舒适,直接将她的身高提高了一个高度。银灰色的十厘米尖底高跟鞋将她的脚面显露,再度拉长了她的美腿。 双月形银色手挎包,中间一袭水粉色,与她的月光银衬衣搭配正合适。最重要的是她今日披着的一袭长发,是没有拉直的,但这天然的头发却更显自然魅力,时而被风吹散,苏若瑶就要去将头发挽好在后。这纤细的兰花指就展现在外,还有她绾发后的甩发动作,妩媚地不自觉,就将所有人的目光聚拢了。 这下,高高在上的温美姈是没话说了。温正莉也很快判断出:这是刻意打扮的吧?美丽,魅惑,知性,干练,是职场精英也是居家贤妻,. 温正莉开始觉得有压力强大了:苏若瑶今天占据了强大的气场,她不是一只花瓶,不过。 温正莉嘴角扯出一丝尖酸的笑:苏若瑶,你还太嫩了点。 程培夏一家的几个人的装饰和昨天没什么多大差别,就是换了颜色。程培夏一身正统西装,温正莉一身流线旗袍,温美姈的大圆圈耳环和短牛仔很扎眼。仅此而已,没什么可说。或许是他们觉得自己的昂贵服侍已足够撑起他们的气势了吧,但今日的开场较量,他们已全部告败在苏若瑶面前。 “若瑶,欢迎你来,快坐,想喝什么茶呢?”温正莉转身成持家女主人那样得体。 “程伯父,温阿姨,请问苍耳呢?”苏若瑶坐下,说得有礼有节。 “苍耳?”程培夏皱起了眉。 呼啦一下,佳豪出来了,一下就奔到苏若瑶身边,“妈妈”地喊个不停,苏若瑶也抱着他,差点就哭了:“苍耳,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把妈妈吓坏了。忘了爸爸说的话了?没有爸爸的允许,不可以离开村子。” 苏若瑶隐去了“牵牛村”三个字,以免让温正莉知道,但她猜想:既然程培夏都把佳豪接出来了,那温正莉迟早会知道牵牛村,那可真危险了。 佳豪对苏若瑶这个后妈如此亲昵,让程培夏一家人都很讶异。程培夏首先就发难了:“苍耳是什么怪名字?” 佳豪就向程培夏解释:“爷爷,我妈妈给我取了个小名叫‘苍耳’,她说苍耳生命力强,到处繁衍生息,希望我以后也像苍耳一样生命坚强,旺盛!所以,爷爷,以后你也叫我苍耳吧。” 程培夏不屑地一瞥眼:“什么苍耳啊?野生野长的东西,怎么可以做我孙子的名字呢?佳豪,你就是佳豪,不许叫苍耳!”. 不过佳豪帮苏若瑶说话,他赖着跳起来:“不行不行,我的同学都有小名,我的小名就是苍耳,是妈妈给我取的。爷爷你要是不喊我苍耳,我就不来你这里玩了。”佳豪嘟起了肉嘟嘟的小嘴。 程培夏暂时输给孙子了,就哄着他:“好好,佳豪,你喜欢苍耳这小名就喜欢吧,但爷爷还是喜欢叫你佳豪。” 佳豪觉得这样也不错,那就嘻嘻笑着,不跟长辈顶撞了。但程培夏今天就是要激起苏若瑶的脾气来,他就拿名字这事来较真了,来了个装样的咳嗽之后道:“若瑶啊,你说佳豪这名字富豪响亮,你怎么就偏要给他取个土的掉渣的‘苍耳’呢?” 苏若瑶略微一笑,记起程延仲所说,并没有与程培夏针锋相对,而是拐了个角:“程伯父,请问一下,当初佳豪的名字是谁取的啊?” 这提起了程培夏的自责事,他无言以对,佳豪一边玩电动车一边自豪地笑喊着:“我的大名叫佳豪,是我的王昔蕊妈妈给我取的,我的小名叫苍耳,是我的苏若瑶妈妈给我取的。我有两个妈妈,她们都喜欢我。” 程培夏不禁低下了头,也记起自己曾经对王昔蕊的反感,让她生下孩子两年后才允许她嫁入程家,可她却意外车祸,无福啊。这与自己有关,他想到还是有些悲伤的。 不过佳豪这名字实际是程延仲取的,只是在程培夏面前曾撒谎说过“爸,蕊蕊生下了男孩叫佳豪,是你的孙子,就这样让他带着你的长孙走吗?以后你再也不会有孙子了”。 程培夏想到这些就不开心,现在也没词来跟苏若瑶对话了。而端坐着的苏若瑶还是那般临危不惧的,来到这里,只简短几句话,就把程培夏给打压下去。不过她深知: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的。 温正莉就出手了,她见程培夏没话了,就和气地笑着问:“佳豪啊,你说你有两个妈妈,可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妈妈呢?” 佳豪抬头郑重地,盖证一样小庄重:“蕊蕊妈妈是我的大妈妈,若瑶妈妈是我的小妈妈。”还是那样的一脸自豪。 苏若瑶提醒他:“苍耳,你来这里有没有向别人问好啊?小孩子要有礼貌。” 佳豪挠挠耳朵,向苏若瑶摇摇头:“妈妈,我不知道该喊什么。”在延仲眼里,温正莉是奶奶极的人物,但是很显年轻,所以他不确定喊什么。 于是苏若瑶就挥手,温馨地教导他:“苍耳过来,妈妈告诉你,你爸爸称她为温阿姨,你应该称她什么呢?” “温奶奶好!”佳豪一下猜中。 然后是介绍温美姈:“你看她,她是你爸爸的妹妹叫美姈,你应该称她什么呢?” “爸爸的姐妹叫姑姑,美姈姑姑好!”佳豪又笑着说中了。 苏若瑶教育得好,是个良母样,佳豪也机灵有礼貌,这对母子让人无话可说。 然而温氏母女却不怎么开心,温正莉心里念叨着:我才四十五,就做了奶奶了? 温美姈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扭着腰撅嘴说着:“爸妈,我怎么就成了姑姑呢?我只比这孩子大十来岁,他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住口,这辈分不能乱。”温正莉严斥温美姈,一切做给程培夏看,接着就是说:“美姈,你是佳豪的姑姑,是亲姑姑,要对他像亲人那样关爱知道吗?” 不懂脸色的温美姈却没回声,她还在计较姑姑和姐姐两个称呼呢。 温正莉暂不管这个服不上墙的女儿,就笑眯眯地坐在苏若瑶身边,拉着她的手,如母女般疼爱地说着:“若瑶啊,刚才听佳豪说,他的生母王昔蕊是大妈妈,你是小妈妈,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岂不让人误以为你……” 苏若瑶浅淡笑笑,手搭在温正莉手上:“温阿姨担心了,我并不在意这些。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对延仲来说,确实就是个续弦,对佳豪来说,就是他的后妈。但我会待他视如己出,只要延仲和佳豪父子把我当一家人,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名分。”苏若瑶口齿清晰如泉水响彻,还有着男子般的屹立不倒的信念在眼眸中,从不闪烁。 温正莉也被她看得不敢正视了,她略微尴尬笑着:“若瑶真是心胸坦荡开阔啊。”想起他自己:当初怎么就不能把继子程延仲给收拢在旗下呢?这个苏若瑶是怎么把继子佳豪给哄的如亲身呢?或许是因为十年前我加入程家时,程延仲已经二十岁了,根本不需我这个后妈,而现在的佳豪才八岁多,需要母爱,苏若瑶正好抓住了这一点。她能抓住男人的心,肯定很轻松让小男孩乖乖听她的话了。哼,苏若瑶,挺厉害啊。 场面到如此地步,温正莉不好再说什么,以她继母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唱红脸的,就把这坏人留给程培夏来做吧。 程培夏此时也等不及了,就手往外挥挥,烦躁地说出来了:“你们都别瞎聊了,说点正事吧。”他停了停,觉得这话很难说出口:“苏若瑶,你自己也清楚,你是个孤儿,别说身世了,连个家都没有,怎么配得上我家延仲?将来怎么在商场上助延仲一臂之力?我这么说,你不会难过吧?” 第七十九章 协议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伯父说地是真事,.”苏若瑶平稳地说着,她确实不介意这段话,只是害怕程培夏接下来的话。 这时一个插曲搅乱了他们的谈判。温美姈在和佳豪争玩具呢:“这个飞机给我,我的‘漫步云端’团队就需要这飞机。爸妈,你们看,佳豪把飞机都收起来了,也不给我一架!” 佳豪也不甘示弱:“美姈姑姑,这些都是爷爷买给我玩的。” 温正莉拿这个女儿真没办法:与苏若瑶同岁,却不及她十分之一的懂事啊! 她几乎想发火,但还是压住了,劝着温美姈:“美姈,你怎么和你的侄子争玩具?”她特别强调“侄子”这两个字,想让程培夏认定温美姈就是他亲生的女儿。 这时苏若瑶很大方,对佳豪说着:“苍耳,乖,你爷爷买了这么多玩具给你,就和美姈姑姑分着玩吧。你是小男子汉,记得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些。” 佳豪也就听话地叹口气:“那我听妈妈的话。美姈姑姑,你喜欢哪些玩具,我们分着一起玩吧。” 苏若瑶的教育有方让程培夏眼前稍微一亮,但他还是坚持他的看法,本就沉重的声音更沉了一层,直对着她:“若瑶,你国色天香,才艺惊人,将来不愁。但是我程家无法接受你的出身,所以,趁现在你和延仲还没有领证,我就说明白了,你离开延仲,要多少钱,说吧。”程培夏说地很轻佻,像是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似的。 苏若瑶害怕的事终于被挑明,她也不用紧着身子心跳加速了。 她定定地看着程培夏:“程伯父,对不起,我不是为钱才和延仲相爱。我和延仲已定下了终生,除非他与我断交,否则我不会离开延仲和佳豪。” 虽然苏若瑶声音铿锵有力,但脸色已无法保持微笑了,. 程培夏是个商场老江湖,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自然准备好了条件和威胁,脸上的皱纹网罗出他的皮笑肉不笑:“若瑶,如果你执意要和延仲在一起,那么,我不会认延仲这个儿子,佳豪这个孙子。延仲和佳豪将会失去我项阳集团的所有继承权。到时,你也无所得。” 苏若瑶怔怔地看着他:这是父亲所说的话吗?还是他吓唬我的? 她不信地摇头,眼眸是怔忡:“不,程伯父不会对延仲这么残酷的。再说了,延仲是你的独子,佳豪是你的长孙,你的财产不留给他们留给谁啊?” 程培夏“哼”地一笑,鄙夷地睨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话里透露出你的目的呢?你就是为了成为程家少奶奶才和延仲在一起,不惜做后妈地来讨好佳豪,我说的对吗?” “不是的,程伯父,我是真爱延仲和佳豪的……”坐着的苏若瑶激动地要站起,她已无法维持刚进来时的冷静和女王气质。 程培夏继续漫不经心地解释着:“若瑶,你说我的财产传给谁是吗?告诉你,我有一个大侄女叫程锦绣,把她过继来做我的女儿,还有美姈,都是我的继承人。你不必担心。”最后一句是拉长了音调的,还带着半边脸的笑。 “程锦绣”?苏若瑶在心里念了起来,是程培夏的大侄女,那就是程培夏哥哥程培春的女儿了。听程培夏的刚才的意思是,程培春已不在世,所以他可以把程锦绣给过继来做亲女儿。锦绣是程家女儿,应该不会受到魔咒袭击,那就放心了。 这样自己就可和延仲佳豪一起过日子。但是,苏若瑶的娟秀柳叶眉拧紧了,花瓣眼也半眯成月牙眼,脑子在转动着:延仲每日起早贪黑的为了项阳集团打拼,那是他的事业,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念而让延仲失去他多年付诸了心血汗水的事业呢? 至于佳豪,难道将来就让他一直住在闭塞的牵牛村,做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不可! 思考的同时,眼睛在不停地打转,苏若瑶最终咬牙做出决定:“好,我可以答应离开延仲,离开佳豪,但是我也有条件……” 未等苏若瑶说完,程培夏就拍手称赞:“好,.” 苏若瑶脑子迅速旋转,想着要怎样为延仲佳豪安排好一切,半柱香的时间,她抬头说着:“程伯父,请让我知道延仲的妻子是谁。”这不是请,是命令和条件。苏若瑶猜想,程培夏肯定早就选定了人,因为他已派人去魏嘉颖家里提亲,那么他肯定会货比三家,做足了准备。 程培夏往后挥手,温正莉明白他的意思,就去客房里请来了他们选定的程家少奶奶。这一看,还真眼熟,而且还令人讨厌。这不是职业会计师韩文菁吗?曾在去年来文传公司与程延仲讨论什么,但那次她羞辱嘲笑了苏若瑶一次。苏若瑶气得独自哭了。 今日她依然是一身职业装束,高跟鞋走得熟练,脸也如脚步那般熟练地笑着,那明显的丹凤眼过长,似两把剑,让人不禁心一冷颤。 她很得意地笑着,却尽量睁大她的眼睛,不至于成了一条线,这样的笑很勉强啊。韩文菁在苏若瑶面前还是那么霸道的气势:“苏若瑶,又见面了。” 两个对手对面站立,苏若瑶本以为今天的精心穿着足以给自己撑起场面来,赚点信心,但是在不怒自威的女强人韩文菁面前,她自觉惭愧极了:与韩文菁相比,韩文菁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而她自己也已是自创了一番事业。说到底,自己就还是如韩文菁曾所说的,只有一张比她漂亮的皮囊。 她们两象征信的握握手,勉强笑笑。 苏若瑶的信心几乎被一网打尽,她看看程培夏,不知他还有什么要求,而苏若瑶自己心里也在酝酿着其它要求。 程培夏看苏若瑶已落败了,就提出:“若瑶,你现在看到了延仲未来的妻子,韩文菁比你强百倍,知道吗?可以离开延仲了吧?我会给你提出的数字,还有,你必须离开连城,从此不再和延仲联系!” 真是财大气粗啊,不断地拿钱说事。 “我说过不要你的钱,”苏若瑶也再一次说明自己的立场,她显然已是要愀然离开的样子了,但是还有条件:“程伯父,我想和你立一份协议。” 程培夏自恃有钱,什么都出得起,一想就答应了:“好吧,看你能有什么样的协议。” 苏若瑶就不舍地看看还在玩的佳豪,然后将眼泪往肚里吞,开始说了:“第一,将来程家的财产全部由延仲和佳豪继承;第二如果延仲的妻子再生有儿子,不可有继承权,必须全部改名换姓送给他家,或入佛入道终生不可再回程家。” 说完后苏若瑶一眼撩过在座的人,觉得自己的要求对他们来讲是不可思议的,恐怕难以被接受。而程培夏,温正莉和韩文菁相互看看,眼神交换信息,却奇怪地答应了。 程培夏喊来律师,很爽快地说着:“按照苏若瑶的说法,拟一份协议,记得里面加一条,苏若瑶不得再与延仲联系往来,否则协议作废。” “是的。”律师回答道。 苏若瑶也加一条:“就算我离开连城,我也会时刻关注延仲和佳豪。如果他们有半点不妥,我会随时出现!”声音是虚高高的,因为说这话时,苏若瑶心里是虚的:若是离开了连城,我还怎么关注延仲和佳豪呢? 客厅里一片肃静,充斥着争抢的气氛,让苏若瑶喘不过气的难受。只听到律师在打字的声音。 在玩的佳豪感到大人们有点不对头,可是他刚才一门心思玩,所以现在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了。 协议打印出来,交给了程培夏,他粗略看了一下,在上面签了字,然后由律师交给苏若瑶。苏若瑶细致地看着,不放过上面每一个字,文采好的她知道一个字的错误也会造成句子的意思差异,所以要认真看。 最终,她拿起笔,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字,并拿起了其中一张。此时还是没人说话,是她自己该出去离开这栋房子的时候了。否则,被程家人赶出去的窘迫,那就不好看了。但是现在,她的心在汩汩流血,想着念着自己和儿子佳豪相处的日子不到一年,就要这么快分开吗? 佳豪走过来,看着垂头丧气的苏若瑶,猜着她的心思,佳豪挺懂事的,这会他也跟着妈妈难过了:“妈妈你怎么难受了?不喜欢这里啊?那我们回村子里去吧。” “苍耳,”苏若瑶双手托着他可爱的小虎头,眼眶中沁出几滴泪,鼻子也酸涩了:“大半年了,你好像长高一点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啊?他们欺负你了?”佳豪也跟着想哭。 苏若瑶摇着头,痛惜地说:“别叫我妈妈了,以后你有新妈妈了。” 这时,温正莉眨眼让韩文菁过去。韩文菁兴高采烈地过去了,要去讨好这个继子。 苏若瑶指指韩文菁:“苍耳,这个阿姨会跟你爸爸结婚,之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第八十章 撕毁无效协议 - 沉鱼泪 - 乐晨夕 韩文菁弯下身子,嘻笑着捏捏佳豪可爱的小脸:“佳豪,小家伙,长得真像你爸爸呢。” 此时佳豪明白了苏若瑶哭泣的原因了,他有他自己小孩子的看法,对韩文菁大吼道:“你是谁啊?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妈妈,我有妈妈,就在这里,是她,她叫苏若瑶。”佳豪挽着苏若瑶的手,像他父亲一样摆出帅气不可侵犯的姿势。 程培夏眼神向苏若瑶施压,苏若瑶知道其中意思,就再次跟佳豪说:“苍耳,这个阿姨叫韩文菁,她真的要跟你爸爸结婚了,是你的妈妈。” 佳豪警惕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妈妈”,觉得她是坏人,就双手叉腰,摆出小大人的姿势,虎虎生威般:“你这个坏女人,想要嫁给我爸爸,拆散我家,你就是小三,小三!马上滚开!” 说着佳豪飞起一记“飞毛腿”往韩文菁身上一踢,这是中国工夫,用劲可不小呢。刚才还踏着高跟鞋穿梭自如的韩文菁,立刻倒地喊痛。 苏若瑶也曾挨过佳豪的一脚,知道那有多痛,但那是佳豪闹着玩,可今天不一样啊,不知会不会伤着韩文菁。 程培夏气得手直抖,指着佳豪,脸色也青了:“佳豪,你。苏若瑶!”他怪罪到苏若瑶身上了:“这就是你教育佳豪的方式?又骂人又打人的!” 苏若瑶觉得事情难收场了,先道歉吧,她站起来:“韩文菁对不起,程伯父,对不起,佳豪一直在学中华武术,刚才是太冲动了。” 程培夏直拍自己的额头,眼神空洞地四处望:“中华武术?就是曾经王昔蕊的那些武术?真是冤孽啊,佳豪怎么就随了王昔蕊这个爱好呢?” “延仲说,不希望佳豪忘记他的生母王昔蕊,就让他从小练习中华武术,”解释完后,苏若瑶板起脸对着佳豪,训斥着他:“苍耳!你看你,怎么这么冲动?记得你师傅对你说过什么?” “不可冲动,不可对未习武之人动拳脚。”佳豪委屈地回答苏若瑶,挠着他的苍耳头,不时看看苏若瑶的脸色,觉得自己今天还真没错。 “那现在该怎么做啊?”苏若瑶指责他。 佳豪一转头,不愿意按照苏若瑶的话去做。苏若瑶就牵着他的手,走到还卧倒在地的韩文菁面前,对佳豪说:“给这位阿姨道歉。”说地有力度却不像虎妈。 佳豪就不情愿地像韩文菁说着:“阿姨,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小三,也不该踢你。但是你不要担心,刚才我没用多大力,不会伤着你的。” 韩文菁气得没话说。却见苏若瑶对佳豪发怒:“以后不可以在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啦。”佳豪还是翘着嘴回答的。 程培夏温正莉夫妇也奇怪了:还没大学毕业的苏若瑶居然可以把这调皮捣蛋,还会武术的小毛头管教地服服帖帖的,俨然一个亲生母亲的样子。不过再怎么样,今天这协议是写好了,苏若瑶必须自动马上离开连城。 她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就留下话对佳豪说:“以后我不是你妈妈了,你自己要听爸爸的话。” 苏若瑶说完就起身,感觉心被勾子勾着痛,佳豪听到她告别的话可不干了,放声大哭。虽然会武术,但终究是小孩,他耍脾气地坐在地上:“不许走,你说过要做我妈妈的,你骗人!” 苏若瑶心里也痛啊:苍耳,如果我不走,只怕你将来没前途。 她觉得好落魄地,就是被赶出来似的,高跟鞋也站不稳了,外面夕阳西下了,似乎自己的幸福也到头了。几乎要晕了,看不见了,她闭一下眼睛,倏然感觉双臂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握着,自己在这股力气下撑住了,没有倒下。 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他来了,可是来了又怎么样?自己已决定要离开啊。 程延仲很讶异地看着脸上残留泪痕的她:“怎么回事?你和苍耳在这里怎么还哭了?” “没怎么回事,延仲,以后我们不要再相见了,我已签了协议,不能违约。”苏若瑶含泪笑着,这才是真正的梨花带雨笑,那么清美。 可程延仲奇怪地摇了昏迷的她一下:“若瑶你又不清醒了?” “我很清醒。”可说着却倒在他怀中:“延仲,我舍不得离开你。这是最后一次在你怀中了。” 程延仲奇怪地抱着她,再看看屋里的人,居然有一个陌生的韩文菁在那里,事情不对啊。 他还来不及夸苏若瑶今天打扮地好看,就先抓着苏若瑶的双肩,扶着她转过身去,牵着她的手,眼光锋芒锐利地扫视了在场的人,只有程培夏说着:“苏若瑶,你现在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怎么还转身?” 苏若瑶就再度离开,程延仲牵着她,反问程培夏:“什么诺言?我怎么不知道?” 程延仲看看坐在地上哭的佳豪,他喝道:“苍耳,你这是什么样子?” 佳豪站起来,哭着告诉程延仲:“爸爸,妈妈说她要离开我们,还说我要有一个新妈妈,就是那个阿姨。”他指着韩文菁。 程延仲大致知道了事情,很是愤慨,想质问程培夏怎么回事,但他先问苏若瑶:“你真的愿意离开我和苍耳?”程延仲问得深刻但也温柔,四目相对,直击对方内心深处。 苏若瑶想哭,说不出话,就从挎包中拿出那张协议来给程延仲看:“只有这样,才可保证你和苍耳的继承权。” 这下,程培夏等人就急了,但也没法啊,谁让程延仲今天提前回来呢? 程延仲拿着协议看了一遍,之后是随意的斜头,勾唇暗笑,然后对准了程培夏:“爸,这就是你和若瑶签订的协议?你们就这么骗她啊?你过意得去吗?” “延仲,这些条件是我提出的,不怪程伯父。”苏若瑶拉着程延仲的手,怕他和程培夏父子吵架。 程延仲转身,心痛地向苏若瑶解释:“若瑶,你被骗了,你所提出的条件在法律上是不通过的。我知道你是为了苍耳着想,但是假如我以后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不管是婚生还是非婚生,都是有继承权的。也不存在将孩子送人,送去当和尚的事,这是违法的。所以这协议没有法律意义,完全是骗你的!” 程延仲将协议撕了个粉碎,一扔,屋内落下点点碎纸,像春日飘雪:“一纸无效协议,就不用留着了。”他挥舞地很潇洒,掩饰着心里的讶异和难过。 直接朝程培夏温正莉走去,路过韩文菁,他也没有歉意,就是礼貌地有请:“韩小姐,现在是我程家的家事,你要是没事,那就不送了。” “韩文菁是我请的客人,延仲你干什么轰人家走?”程培夏先护着他眼里的准媳妇。 程延仲还没换下上班的西装,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几步重重地到程培夏面前,放下身段,也放低了声音,质问道:“爸,温阿姨,你们知道我喜欢若瑶,要和她结婚,却跟她签订协议,逼她离开我,这不仅仅是对她心狠,更是对我心狠!自从蕊蕊离世后,我就从没喜欢过哪个女人。你们就不能让我开心吗?”最后一句还是提高了嗓音的质问连带请求。 程培夏歪头不敢正视程延仲,说出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延仲,这事是我的意思,你不要怪你温阿姨。” 现在怪谁也没用了,就算是有人在程培夏耳边煽动,那最终也是程培夏做的决定,错就在程培夏。 程延仲也就对他坚定地表明了立场:“别说那些无干的。爸,我就是要等若瑶毕业后娶她进门。她是个贤惠勤劳的妻子,对佳豪,是个教导有方的母亲,佳豪也只认她。所以,我和若瑶的婚事是铁定的了。” 程培夏看孝顺的儿子这么与自己对着干,觉得老脸尽失,执意地拉开他苍老的喉咙:“只要我不同意苏若瑶进我程家门,她就不是我程家媳妇。现在,只有韩文菁是我程家媳妇!” 程延仲不屑耻笑着父亲的死脑筋,劝阻连并发誓地说:“若瑶可以不是程家的媳妇,但她是我程延仲的妻子!” “臭小子,你这是要和我决裂吗?”程培夏冲动地站起,喘着老气,频率急促:“好,你要跟苏若瑶爱怎么样怎么样,把佳豪留下!” 苏若瑶不想看到程家父子决裂,这样让地下的程将军怎么安宁啊? 她跑到程延仲身边焦急地劝他:“延仲,有事好好说,快跟程伯父道歉啊。” 程延仲摸着她纯净的脸,看着她单纯的眼瞳,疼爱地说:“傻瓜,我爸爸骗你签了无效的协议,你还帮他说话?” 程培夏这下管不住儿子,想用奢华的物质来留住孙子,喊到:“佳豪,快来爷爷这里!” 而苏若瑶却还在劝程延仲道歉。一片混乱。 程延仲可不会让儿子佳豪被程培夏抢走,他招手让佳豪过来,对他很心重地说:“苍耳,你听着,现在你爷爷要赶走你妈妈,让爸爸娶那个韩阿姨。你同意吗?” 佳豪才听明白:原来这是爷爷的想法啊? 第八十一章 不可离开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眼睛一眨一眨,想想该怎么做。似乎有点出乎大人的意料,八岁的佳豪将地上的所有高档玩具收拢来,抱在了程培夏前面的茶几上,然后把身上的熊猫卫衣脱下,放在茶几上,理直气壮地对程培夏发誓:“爷爷,你送我的玩具和衣服我都还给你,但你不许赶走我妈妈。要不我就不喊你爷爷了。” 说完后,佳豪蹦跳着到苏若瑶身边,紧紧牵着手,嘻笑着问:“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回家吧。”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绽出璀璨的笑容,尤其是苏若瑶:这孩子可真孝顺。 可程培夏却大失颜面了,脸是青的,青地吓人,可怕地点着头,指着程延仲:“好,好,你们一家是吧?有出息了就把我这个老头子一脚踹开!走,都出去,不要来了!” “爸,你也别太生气,我以后会带着若瑶和佳豪一起来看你的。”程延仲带着歉意,五味杂陈,心思凝重。 但走出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是那么和谐,让屋内的人都羡慕嫉妒恨。身材健壮魁梧的程延仲,高挑修长曲线优美的苏若瑶,跳跃着要成长的佳豪,多美妙的三口之家啊。苏若瑶的高跟鞋差点崴了一下时,程延仲疾速地挽住了她的腰。 之后,程延仲一手牵着未婚娇妻,一手牵着活蹦乱跳的儿子,离开了程培夏家里。 韩文菁不得不愤愤地离开,在程培夏“文菁,今天让你委屈了”的话下离开。 始作俑者,也是今天是所有事情的策划者温正莉去从头到尾没说几句扎人的话,反而是一直做个弥勒佛样的老好人。她现在心里正乐着:好啊,程延仲你现在惹恼了你爸,就别再回来了。 温正莉正给程培夏按摩着,听着他念叨着要怎么处置程延仲:“有了媳妇忘了爹,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我非让延仲乖乖地甩开苏若瑶,回到我身边来!” “培夏,毕竟是父子,可不要弄得难见人啊。”温正莉以主母的身份提点着,但心里巴不得程氏父子从此断绝关系。 此时的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和佳豪在回牵牛村的路上。程延仲看看后座上:佳豪已经在苏若瑶怀里睡着了,可能是今天又哭又吓又踢人,把他给累着了。而苏若瑶愁容满面,那俊俏的桃花眼也是两端下垂,眼眸忧郁浑浊,紧闭着红唇,没有腰说话的意思。 程延仲也只有转身,认真地开车。今天他特别细心谨慎,因为这辆车载着的是他的一切,若有事,他将不复存在。 到了牵牛村家里,佳豪似乎是小猛兽归到了自家的巢穴:“我们回家了!” 苏若瑶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晚饭上,佳豪大吃特吃,感觉今日在程培夏家里大战胜利了。而程延仲和苏若瑶心里明白,以后的日子难料。但不愿在孩子面前露出不开心的一面,苏若瑶一边叮嘱佳豪吃饭慢点,一边自己也故作开心地吃。 睡觉了,在佳豪房里,他双手一手是程延仲,一手是苏若瑶,好似不放心:“爸爸妈妈真的不会分开吗?” “不会的,爸爸妈妈永远陪着苍耳。”程延仲难得地在儿子面前说了句软话,特温馨。 结婚正是睡眠时间长的年龄,听到父亲的誓言,他放心地睡着。这时,程延仲和苏若瑶才松开佳豪的手,给他熄灯关门。 在正房内,苏若瑶斜卧着,双腿合拢,整个人呈蛇形,很是娇媚诱人,可两人今日却都无情爱之意,只有满房子的忧愁。苏若瑶手撑着半边脸,思忖着未来。 程延仲坐在她身旁,手指从她下垂的眉毛上慢慢地一溜地抚过,苏若瑶却没有半点言语动作接应。程延仲只她难过,就安慰道:“若瑶,不要难过了,我们很快会结婚的。” 苏若瑶长叹一口气,终于启动了她的两瓣唇:“延仲,今天怎么闹得父子不合呢?” “我爸那么对你,你为什么总是为他说话?”程延仲不明地问着,有点不开心。 苏若瑶的初衷是不想让程将军的后代因自己而决裂,但现在,她的身份让她多了一层责任,她摇头闭眼说着:“延仲,你怎么不懂我呢?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却因我而与父亲断绝,那我就是你们程家的祸害啊。” 程延仲爽朗勾唇一笑:“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又是这些胡思乱想弄得你苦着脸啊?若瑶,你什么时候可以阳光些啊?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不是胡思乱想,是真的,”背对着程延仲的苏若瑶翻了个身,正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延仲,如果你父亲真的和你断绝……” “行了,虎毒不食子,就算我爸要给我点颜色,那也是暂时的,”程延仲不想听苏若瑶说这那些不大可能的事,就止住了苏若瑶的话,然后问她,很严肃地深沉着眼,眉骨突起:“若瑶,今天怎么在那份协议上签字了,如果我没有提早来,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和佳豪?” 苏若瑶心里烦躁,理不清了,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忧忧地说:“延仲你也看到了,你父亲用你的工作来做条件。我知道你在项阳集团是付出了精力和心血的,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失去这一切。再说了,我希望佳豪以后有作为,那么项阳集团就是他理所应当创立成就的场地。” “仅此而已?就为了我和佳豪将来过得金山银山的,你就这么残忍地要离开我和佳豪?你想过我们会有多难过吗?让我再次失去爱妻,让佳豪再次失去母亲,你可真做得出来啊,若瑶。”程延仲重重地捏着她的鼻子算是惩罚她,但对她声音却是改不掉的温柔恋爱:“傻丫头。” 苏若瑶被他捏得喘不过气,打掉他的手:“自古沉溺于女子者,难有作为。女子多有,然而机遇难寻。” 程延仲搂她在怀,苏若瑶听到他沉沉的叹息:“又在念什么古文啊?我可不信,对我来说,若瑶你就是作为,是机遇,你走了,再难寻了。” “延仲,这是何苦呢?只要过一段时间,有新人了,你就会忘记旧人啊,还能得到你父亲的赞赏和培养。”苏若瑶在他怀中无力地说着他的不是,可心里,她也不想去做那旧人。 程延仲搂她更紧:“若瑶,你就是为了我和佳豪将来的奢华生活才同意离开的对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带着你和佳豪在这牵牛村过一辈子耕田种地的生活,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傻丫头。” 苏若瑶沉默了:是啊,就算锦衣玉食又如何?不开心的话,锦衣玉食只是蜡质的苹果罢了。而这朴素平淡的牵牛村,可以过出长长久久的幸福,忘掉外面的一切。 只是苏若瑶心里还在犹豫:程将军,你希望我如何做呢?程培夏,程延仲,程佳豪祖孙三人是你的后代,我是大他们五百岁的人,是他们的前辈,可我却莫名地成了媳妇,妻子,母亲。这是可笑还是你冥冥之中在指引我呢? “若瑶怎么不说话了?”程延仲揉动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命令着:“若瑶快说,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可签那样的协议,不可离开我和佳豪。” 苏若瑶推开他一些,转过身去:“我听你的就是,你别抱那么紧,现在快惊蛰天了,天气转热了,要换竹席子了。” “好,若瑶你不乱想就好,谁吧,明天就把今天的不开心给扔掉。”程延仲拍着她的手臂,口里满是信心,也很困,睡着了。 苏若瑶也很困,却是困惑:明天真的会风平浪静吗?看今日程培夏的气势,是做足了准备的,他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和延仲吗? 苏若瑶猜测着程培夏的心思。 而程培夏在市区内,他老了,睡眠少了,啰嗦着:“苏若瑶今年二十二岁,却能将我儿子孙子哄得团团转,牢牢握在手中,这样的女孩,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呢?只能说她的经历不简单啊。但肯定是不干不净的,我家不能要这样的媳妇。” 这话可正和温正莉的意思,她在晚上的黑暗中,俏丽的脸上来开了邪恶的黑笑,谁也看不见。 明天到了,明天就成了今天,苏若瑶照样起床准备早餐,给程延仲系领带,目送他去上班。 系领带时,她淡淡地抿嘴一笑,就这样而已。程延仲不同意:“若瑶就这样随便笑着打发我啊?我可是你将来的老公啊。该怎么做啊?快点,趁着佳豪在习武。”程延仲凑过脸来了。 苏若瑶就为他绽出笑颜,一唇香吻印在他脸上,羞着拍着他:“脸上都留下印记了,看你怎么好意思。” 一转身,被程延仲搂着腰,耳边是他暧昧的声音:“若瑶要是不在我脸上留个唇印,那别的女人可就来骚扰我了。所以若瑶今天还不够用力,知道没?” “知道了,明天不但给你个印痕,还要使劲来个咬痕在你脸上。看你还会不会得寸进尺。”苏若瑶还是那么娇羞。 第八十二章 自食其力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昨晚没得春宵,今早想要用这一点短暂的时间来浪漫一下,就变成狼了:“要咬我啊?先让我尝尝若瑶今天是什么味道。”手开始不正经了。 苏若瑶嬉笑着躲开却又享乐着。 “爸妈我去学校了。”佳豪一大声,两人立刻瞬间恢复成严父慈母的正经样。 “苍耳,以后谁来接你都不要去,就算是你爷爷也不可。”程延仲提醒着。 “知道啦!”佳豪去上学了。 程延仲看看手表,也没时间再温存一下了,就可惜地走开,去开车子。 苏若瑶在门口,一直对着车子挥手,笑容满面地目送,程延仲看着后视镜,脸上浮出的笑容随着若瑶的身影消失而淡下了。苏若瑶的挥手也随着车子渐行远而缓缓垂下。 她今天换掉了昨天那身女王气质的衣裳,只是一身碎花连衣裙,平底蓝色单鞋,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放在双腿上,身材笔直的。是习惯了,无人的时候她也保持着正确的坐姿。 只是眼神空洞,盼着程延仲回来,又担心他回来时的神情会不会像早上出发时那么神采奕奕。联想到昨日程培夏的恐吓,苏若瑶无法想象程延仲会很开心地回来。这样心事重重地等,是一日三秋的日子啊。 等回了佳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佳豪还没放下书包,就听程延仲的车响了。佳豪高兴地喊“爸爸今天这么早回来,陪我玩”。 是啊,延仲怎么这么早回来,他工作繁多,最早也是七点半回来啊。看看他回来时的样子,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满头大汗,松松领带,不解热,干脆将领带扯开,扔在地上。 他气呼呼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低头,双手抓着头发,一句话不说。佳豪看爸爸生气了,不敢惹他了。 苏若瑶已猜了个八九分,去卫生间拿来湿毛巾,坐在他身边,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边擦边说:“心情不好等会再跟我说,有些事不要再苍耳面前显露出来,他这个年纪,不应为家庭不和而烦恼。” 程延仲抓住苏若瑶的手腕,看着同样不开心的她,不禁苦笑自己:“若瑶,我们都可以读懂对方的心事了,你说不是夫妻是什么?” 他抱在她身上,从未有过的疲倦,今天不能做她的靠山,只能寻求她的安慰了。 苏若瑶将程延仲从身上推起,挺直了口气说着:“吃饭洗澡后会舒服一些,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嗯。”无畏的程延仲从未有过的害怕。 洗澡后,洗掉全身气出来的大汗,确实感觉舒服多了,但是这问题没有解决啊。 苏若瑶先安排佳豪去做作业,然后拉着程延仲的手坐在门口,一人一张竹椅,看着院子里的桃树,枣树,苹果树,聊天着:“苍耳种的果树都长高了呢。延仲,开心点,不管有什么困难,我在你身旁听着,纵使我帮不了你。” “若瑶让我心情平静了些,只是我们以后,”程延仲叹息连连,一点不像他平日说话掷地有声的气势,他宽阔的肩膀垂下,声音也低沉了:“我今天拿去上班,看到我爸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上的姓名牌换成了他的名字,他这个董事长出场了,那我这个代理董事长就退场了。” “若瑶,你不知道,我在众人指点下狼狈地离开项阳集团有多难受。不是为了脸面,只是因为那是我爸,我亲爹啊!”程延仲几乎要哭喊着父亲的无情。 苏若瑶安慰他:“延仲没事,你还有工资啊,可以供佳豪上学,至于我,我还可去上班,而且我只要一般的吃穿住行,不要其它什么的,以后我们都穿地朴实点,可以节约一大笔钱呢。” 程延仲摇摇头,希望骤降地说道:“若瑶,你太不了解我爸了,连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狠。项阳集团已不关我的事了,我离开,想去看看自己还有多少钱。” “延仲以前花钱有点大手大脚,但应该有不少工资吧?”苏若瑶安慰着,但她心里也空着:看延仲今日的样子,恐怕是没什么好消息了。 果不其然,程延仲往后一靠,那竹椅“吱呀”一响,好像要被身材高阔的他给坐烂了。他数着今日的种种经历:“我的财务管理已辞职了。我自己去银行查我的工资卡,奖金卡,总共五张,全部被我爸冻结。这些卡是公司集体办的,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我爸竟能伸手到银行去。真不知是我太粗心还是我爸太尖心。” “这么说延仲你为项阳集团工作这么多年来都白干了?”苏若瑶也为他不值,为程培夏感到心寒,但她默默中感觉:一个男人会如此细心地将儿子的所有财产收回吗?该不会是温正莉吧?可我能说什么呢?既没看见也没听见什么啊。 程延仲怔怔地看着夜空,苏若瑶猜想他今日到处奔波也是这个样子吧,难道这是延仲生命中的一劫?那岂不是我造成的?可我是来为他和佳豪解除劫数的啊。 且听程延仲叹道:“我还有一张卡上面只有三万元,可三万元能顶所少用?将来佳豪的学费,还有去武术馆学习的费用,什么都是一笔大支出,更别说我们两个人了。” 这回程延仲真的是流了几滴泪,头倚在苏若瑶柔软的肩上:“若瑶,我从来没有想到生活会如此艰难。” 苏若瑶给他鼓劲:“所以啊,延仲你让佳豪住在牵牛村,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正确的,不至于让他从小衔着金钥匙,不懂人间疾苦。” “还好有你和佳豪,你们是我唯一的财产了。”程延仲似乎是对未来彻底没希望了。 苏若瑶摸摸他的头,感觉他的苍耳头上的头发变得柔顺些,可能是被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苦难给磨平的吧。 她幻想着未来:“昨天延仲还跟我说我们一家三口在牵牛村耕地种田呢,还一语中的了。不过我们也没必要真的耕地,明天延仲就去找工作,我继续回到文传公司上班。我们两一起,把苍耳养大成人,到时,等着苍耳赚钱来孝顺我们,我们就有一群孙子孙女承欢膝下。” 这么说着,苏若瑶脸上竟还漾出一抹甜美的笑意,在月光的照耀下荡漾在脸上,抚平着程延仲的心。 程延仲确实心境随她的愉悦而平稳,但他还有更令人伤心的事:“若瑶,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但是你没法去文传公司上班了。我爸解散了那里,要改装成一个饭店。一夜之间,我用心创立的文传公司就没了。” 苏若瑶也讶异了:“那是我们,我们喜欢上对方的地方,就要没了吗?” “若瑶,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去找工作,我一个大男人还养不活妻儿吗?”程延仲鼓了鼓劲,手指从她光洁顺滑的脸上滑过,感觉有点湿润:她舍不得文传公司啊。 两人忧愁着睡着到了第二天,程延仲不像平时那么快速起床,火急火燎地赶时间了,因为没有工作了。而今天,他要以全市首富程培夏的大少爷程延仲的身份去找工作,从未想过的为难写在脸上,但是,有幸福做支撑,这些都不怕。 苏若瑶已换好了粗布衣裤和雨鞋,还找出了家里的锄子,扛着就出去了。 “若瑶,你这是干什么?”程延仲叫住了她。 苏若瑶满怀灿烂微笑地张开手拥抱阳光:“我要去把院子里外的土地都开垦出来,然后去村子外的赶集市场上买些豇豆,丝瓜,南瓜,辣椒,紫苏种子,这样我们就不缺蔬菜吃了。现在外面的蔬菜可不便宜呢……”苏若瑶要细数着蔬菜的价钱。 “对不起,若瑶,让你干这么重的活。”程延仲过来,心一下沉,心疼着若瑶,眼神也随之无力。 “没事啦,我以前在孤儿院要干的活可不不比这少呢,照顾那群小家伙可比这种菜难多了呢。”苏若瑶想说多点无关紧要的事,驱散程延仲脸上的阴霾。 突然想到什么,苏若瑶就给他系领带,边叮嘱说着:“每天不忘的系领带。今天特别重要,去找工作,这形象一定要打理好。那些面试官脑子不对,只会以貌取人。” 程延仲似乎想到什么更重要的事来,蹙紧了眉峰:“若瑶,去把你的围巾拿出来,丝绸的。” “你要丝巾做什么?”苏若瑶不明白。 程延仲神秘命令着:“快去,要不今天我就不去找工作了,我们一家喝西北风了。”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你一个大男人要丝巾来干什么?拿着好玩吗?”苏若瑶堵着气去楼上翻出一条丝巾来:“给你吧,知道怎么用吗?” “不是给我用,是给你围着的。”程延仲拿着丝巾就给苏若瑶包着头。 “干什么干什么?现在会有大日头,给我这么包着会很热的。”苏若瑶十分反感地扯下丝巾,僵着嘴。 程延仲不像是玩闹,是来真的:“若瑶皮肤这么好,被晒坏了就不好看了,我要守着你围上丝巾才能放心去找工作。” 第八十三章 修汽车的工作 - 沉鱼泪 - 乐晨夕 然后他扯过丝巾给苏若瑶一顿包着,苏若瑶气呼呼地扯下来,瞪着他没好脸色:“笨手笨脚的,把我头发都弄乱了,还是我自己来包吧。”三下两手,苏若瑶就把丝巾围住了头和脸,只露出一双媚人的花瓣眼,揪着看着傻得意的程延仲。 “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事了。”程延仲满意地准备出去。 苏若瑶来点小脾气了:“还不是怕我去勾搭谁啊,不知胡想些什么?”苏若瑶的脏话也渐渐多了,这也是从程延仲嘴里学到的。 程延仲对这事就是那么大男子主义,反正就是怪若瑶生得太美,他不放心,还回头嘱咐一句:“你去挖土的时候,让刘妈随时陪着,刘妈进屋你就必须跟着进屋,一定不可单独在外面。” 看苏若瑶已对她瞥眼了,他还是不依她:“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对了,若瑶你别去集市,要买的菜种子让刘妈去买就可以了,在家看看书上网就好了。” 苏若瑶气地跺脚了:“可是我很想去集市逛逛,在家闷着太无趣了……”她回想着:多久没有去过赶集了?是不是五百年呢? 想着,程延仲已驱车出去了。苏若瑶就扛着锄头走出房子,摸摸头上的丝巾,却也撇嘴笑着:真讨厌,喜欢人家喜欢到这个程度了,可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个钟无艳啊? 苏若瑶就去松土了,刘妈还真的就在一边守着,她腰不好,要是腰好,肯定会被程延仲安排出来松土,苏若瑶就没得机会出来了。 “若瑶,要做午饭了,进来休息一下吧。”刘妈关心地说着,苏若瑶“哦”一声进屋,刘妈栓住了院门。 苏若瑶叹口气,但立刻大气精神:延仲,这都是你的意思,哪天我非要你带我在这牵牛村到处浏览一番。 有事情做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没到晚上,等会了程延仲。他今天比昨天回来时更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一回来就坐在沙发上,背靠沙发背,仰头望天花板,手中的一叠纸杯扔在茶几上。 苏若瑶看他累成那个样子,又不说话,估计没好消息,就泡了一杯温茶过去:“延仲,喝杯茶,休息一下。” 这熟悉的声音也透着心急,是很想知道那已能猜测到的答案,却没有问。苏若瑶拿起他扔在茶几上的那叠纸,是一叠简历,上面写有程延仲从博士毕业后的所有工作经历:大学教师,推销员,技术员工,汽车设计,技术部经理,代理董事长。 虽然苏若瑶对这些工作是行外人,但她知道这都是程延仲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实干经历和经验。可是,看他现在,一副颓倒寥散的样子,苏若瑶坐下,抚着他的手,上面又是汗,不禁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程延仲用双手一擦脸,像是用汗水洗脸般,他头歪在苏若瑶这边说着:“我本想去应聘大学老师,但毕业多年,已不适合担任老师。然后就想着做自己的老本行——汽车设计或技术部经理。但是,整个市的大大小小的汽车买卖销售设计市场,都婉拒了我的简历。” 苏若瑶皱起了眉心,为程延仲不平:“为什么?虽然我一点不懂延仲学过的专业,但是听你平时电话中对下属的谈话就知道你对汽车制造技术和管理很在行,你是优秀的人才,为什么他们不聘用你呢?真是不识人才。” “他们害怕,”程延仲看着气呼呼的苏若瑶,拉出一脸空洞的笑:“若瑶别说他们,他们在市场上生存也不容易,都是按照大鱼吃小鱼的生存游戏来活的。他们都被我爸下了命令,不接受我的应聘。” 苏若瑶讶异到差点喷出水来:“是程伯父?他为什么要堵死你的每条路?还让不让你活了啊?” 气嘟嘟过后,苏若瑶猛然想到: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延仲何必这么奔波着找工作,看人脸色却一无所获呢? 义愤填膺的她低头了:“对不起,延仲,如果你现在乖乖回到你父亲身边,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傻丫头,怎么动不动就流泪,死性不改,”程延仲尽量笑着逗她开心:“我可是想着回来看到我妻子的笑脸才有精神的,你要这么哭,那明天就去看别的女人笑了。” “延仲,我想帮你,可是帮不了你。到现在,我相信那些人所说的,对你来说,我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还易碎易失色。”苏若瑶伏到在他双膝上,喃喃自语道。 程延仲扭一下她的脸,长舒一口气:“是别人的话重要还是我的话重要啊?我说你是我妻子你就是,少听其他人的话。也别哭了,在苍耳回来之前,擦干眼泪。”拉长了尾音命令着,疲惫中疼爱着。 被程延仲扶起来,苏若瑶擦干眼泪:“去洗澡吧,我去做饭。” 晚上,两人难以入眠,苏若瑶听到程延仲微微的叹息声。这让她对未来迷茫,以前只有程延仲的声音高亢,现在这叹息声让她觉得未来的希望渺茫。她害怕程延仲无法坚持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若瑶按照程延仲的药酒,缠上丝巾,继续松土浇水施肥,待到土壤可以播种时,她种下了那些蔬菜种子。佳豪还在下课回家时从邻居家挑来了粪,给菜土施肥。母子俩种菜,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程延仲确是被他父亲封杀了,一直找不到工作,一天一天地沉沦,却还要在苏若瑶和佳豪面前努力撑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感。他不许自己倒下去,对苏若瑶的闺房密语也越来越少,每日倒头就睡。苏若瑶不禁孤单起来,这是他认识程延仲以来才体会到的滋味。 他睡着,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变黑了,变瘦了。就伏在他身边,睡了一夜。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可延仲呢?她出去看,已不见他的车。这才肯定:他一定是大早起来就去找工作了,可是能找到吗?要不让延仲一起来种菜吧?可是他满腹的学问用来种菜似乎太可惜了。 苏若瑶看着院子里已出土的绿幽幽的菜苗,“草色遥看近却无”,似乎心里有点期望了,但愿这是给他们一家的希望,给程延仲的祝愿。 又是一天,等来延仲回来,好像这些小菜苗神奇了,今日的延仲是笑容满面的,一进门就喊着:“若瑶,我找到工作了!” 苏若瑶好多天没听到他这么兴奋有劲的声音了,现在骤然一听,感觉自己双耳像兔子耳朵一样竖起来了。她跑出去想要拥抱他,却见程延仲在忙着从汽车后备箱里背什么东西出来。 苏若瑶过去看,是一辆半旧不新的摩托车。 “找到工作就要庆祝一下,这摩托车是用来庆祝的吧?”苏若瑶和程延仲一起将摩托车抬出来。 程延仲摆摆手:“这倒不是,不过也算是吧,以后我们的汽车就先放在车库,这摩托车就是我的坐骑了。” “延仲你说过不乱花钱的啊。”苏若瑶有点纳闷。 程延仲笑点她的额头:“摩托车是我工作的坐骑。我在市区一角落找到一汽车修理部,很小的,人家也没地方给我放汽车啊。再说了,我开着汽车去修汽车,像什么样?人家还不以为我显摆?” “那人家修汽车的老板不怕程伯父吗?”苏若瑶善良,担心那汽车修理部。 程延仲长舒口气,伸伸手:“那是一小型汽车修理厂,老板是个黑道白道混的人,所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个老板就是赤脚的,不怕我爸这穿鞋的。我直接给他修好了一辆车,效率高又好,他看我技术好,也没问学历什么的,就这么定了,每月两千元,还有全勤呢。” 程延仲介绍着他的新工作,仿佛回到他刚毕业去应聘大学老师的时候,因为这是他在父亲眼皮底下找到的工作。 苏若瑶又垂下了眉眼:“修车,我见过。”挑起眉眼道:“就是有一个大坑,人站在里面修理汽车,对吗?”苏若瑶心疼地看着他。 对苏若瑶来说,,工作无贵贱,但是程延仲是公子哥,他能承受这样疲惫辛苦的工作吗? 程延仲的话让她稍微放心:“若瑶,你现在别担心了,我有各种了,以后我们省吃俭用,但是不能少了佳豪的各种学费,还有。”他停顿了一下,终于浪漫地眼眸闪光地看着她:“不能少了若瑶的漂亮衣服和化妆品。” “我才不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只要你不嫌弃我打扮粗俗就行了。”苏若瑶在他脸上香甜地一个吻,被他搂住,他用热吻来庆祝找到工作的喜庆。 苏若瑶问道他身上的点滴油漆味,有点刺鼻。 今晚,程延仲睡地特别舒畅,苏若瑶在一边叹气了:嗨,延仲怎么睡那么早啊? 她回忆起以前程延仲总是色迷迷地豺狼虎豹似的,其实她很享受。“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她使劲儿摇着头,即使没人注意她,她也不会说出,甚至也阻止自己对情爱的念想。 第八十四章 生育小苍耳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曾在古代受过的三从四德教育中,女子是不可对房中事有所想象的,否则那是淫,是七出之一。现在的社会,她虽知道性这个东西是夫妻的权力,但她仍摆脱不了曾受过的封建束缚:有伤大雅,非礼勿想。 以后的日子,苏若瑶过着农妇的生活,看着自己种的蔬菜长地好快啊,都已经发芽了,再过段时间就可摘来吃了,有余的还可以拿去集市上卖呢。不过延仲肯定不会让自己去抛头露面的:讨厌的延仲,怎么像五百年前的男人那样封住妻子的脚步啊? 她也心疼程延仲,每天从市区开着摩托车回来,穿着一身深蓝色工作服,头发乱蓬蓬,脸上脏兮兮,满身的油漆味和各种说不出的味道。但苏若瑶并不嫌弃,总是提前将他的睡衣准备好,送他面前:“延仲快去洗澡吧,洗完了就吃饭,昨天你换下的衣服都已洗干净了。” 程延仲在浴室里使劲地擦着头发上身上沾的各种味道,不让若瑶晚上闻到这些味。换上若瑶为他洗的睡衣,有一股香味,是去浊的香草味吧?若瑶总是那么细心。 每天早上,程延仲总是可以穿上全新的工作服,带上苏若瑶为他准备的午饭盒出门,苏若瑶为他挥手拜拜:“延仲不要太累了,我和佳豪在家等你回来。”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流入全身,给他无限动力,工作的动力,为家赚钱,让妻儿过舒适日子。 每天洗澡吃完饭后,他都会和苏若瑶去院子里散步,听苏若瑶讲述着菜地里的蔬菜和天上的星星神话。苏若瑶总是很兴奋地靠着他,但是渐渐感觉到,延仲的肩膀不那么结实了,脚步也不那么稳重了。 可能是太累了,他每天修理汽车家电的时间就像以前做代理董事长的时间那么久。而体力活比脑力活累得多啊。程延仲尽力听着苏若瑶兴奋的聊天,还是早早地往床上一倒。 “延仲。”只听到苏若瑶甜美的声音中充满诱人的深意。程延仲不觉疲惫的身体有些沸腾,睁开眼,见月光俏皮地透过窗户,照在苏若瑶明媚的脸上和,身上。 她身着的是大红薄丝绸吊带睡衣,坐在床上,深切笑着看着自己,修长的腿相互滑着。眼睛时而不好意思的望向他处。 “若瑶睡吧。”程延仲虽被她挑起激情,但怎奈每天像劳奴一样的工作剥夺了他全身的体力,必须靠睡眠来补充,所以只能暂时对不住若瑶了。 就这样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睡吧。但是苏若瑶不太习惯,因为已经很久了,没有那么情意绵绵了。她香柔的身子紧贴着他,玉手从他厚实的胸肌拂过。 程延仲领会她的意思了,仔细想想,自从发现孤儿院院长是姑妈至今,接连不断的事,怀疑,繁琐,争吵,被开除,找工作,这中间从未给若瑶一次像从前那样的夫妻恩爱。 而若瑶的性子偏内向,平时说句话都脸红,要她主动说出这要求来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只有这样暗示着,不过这暗示已很明显了。 记得她身上这身性感睡衣是程延仲自己买给她的,当时程延仲在商场随便扯下这身睡衣扔购物车里:“若瑶,给你的性感睡衣,记得穿给我看。” 那时苏若瑶可是左右看看他人有没有注意的,涨红了脸:“这么露的衣服,我才不穿呢。” 但是她今天主动穿上了这轻薄的好似未穿的睡衣,程延仲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若瑶孤单了。他打起精神搂住了似乎没穿的她,声音开始暧昧:“若瑶,我问你,你给佳豪取小名苍耳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什么其他意思啊?”苏若瑶已知道渴望的爱恋要降临,她已开始呼吸不匀称了。 程延仲转身压在她身上,拨开她遮住额头的发丝,让她美妙的脸庞全部展现在自己面前:“你说苍耳是落地生根,繁衍生息,坚强不屈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制造更多的小苍耳对吗?” “不是,我只是取坚决屈之意,你想到哪里去了?”苏若瑶突然没了暧昧之意。 可现在已激起了程延仲的火燎,他拇指轻刮着她的额头,声音里柔情蜜意添加无忌的笑:“原来若瑶有这心愿,那我们就要制造更多的小苍耳。永不停息地,直到我们两个都老了为止。” “那么多小苍耳,你养得起吗?吸干骨髓都不够你赚钱去给他们娶亲的。”苏若瑶又扭捏着要推开他了。 “不管那么多,小苍耳是越多越好,若瑶你给我生。”程延仲凶猛地如常。 他的气息环绕着她,她逐渐浸润在他的气息中,与外界完全相隔,柔柔地喊着:“延仲。” 终究是疲惫,在相互激情享受过后,程延仲沉沉睡去。苏若瑶却想到了更严重的事:生孩子。 刚才程延仲虽是随便说着生小苍耳,但是苏若瑶如果和程延仲这般缠绵旖旎,生孩子是必然的。可程家的魔咒还在啊:佳豪这一代,只有佳豪能生存下来,其他男孩难保啊。 怎么办?若是自己怀上了男孩怎么办?不行,只可生女孩,而且要早日出嫁,嫁得越远越好。但是也奇怪,自己和延仲在一起那么久,肚子也没有什么动静。 那样也好,不生孩子或许是件好事。这么想着,苏若瑶不安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变成个母老虎一样对程延仲呲牙咧嘴,却越显可爱,把程延仲逗笑了。 苏若瑶将枕头往他身上一扔:“你昨天说的什么?生那么多小苍耳,你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啊?我告诉你,我不要生小苍耳,我要生小王昔蕊,女孩才懂母亲的苦。” 程延仲不禁张嘴大笑她:“好嘞,那就生一群女儿,将来招回一群女婿陪我喝酒。若瑶真会想啊,那就要更努力啊!” “讨厌。”苏若瑶瞪眼跑出房间去了。 现在是上半年,也是苏若瑶大四下学期,最后一个学期,在学校没什么事,只是偶尔回一次学校而已。这天正好受到班主任的短信,微信,微博:今明两天回学校来拍毕业证相片! 收到这消息,苏若瑶随意打扮了一下,跟着程延仲一起坐摩托车出了牵牛村,向市区驶去。 “延仲,这就是飙车拉风吗?好舒服啊?要不再开快点?”苏若瑶很享受这摩托车春游,大喊道:“我想把摩托帽摘掉。” 程延仲脸色严肃,教训着她:“若瑶,开车要认真,不能玩飙车,也不能加速。你也别想把摩托帽摘下,要不你自己下车走到学校去。” “怎么那么凶啊?”苏若瑶可有点儿气了。 程延仲自有道理:“你是要小命还是要我对你凶啊?” “那我宁愿飙车。”苏若瑶抬头应着舒爽的春风。 程延仲恐吓道:“那还要不要一起把佳豪抚养成人,孙子承欢膝下了?” “那还是要小命吧。”苏若瑶紧紧搂着他的腰:“延仲你可要小心开车啊,我们两都不要有事。” 两人到了连城大学,苏若瑶很快拍了毕业照出来,戴上摩托车帽,与程延仲一起去小蝌蚪孤儿院。他们要给院长程培秋一个惊喜,告诉她现在两人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不用靠程培夏了。 “不知姑姑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她不要想到以前的事而伤心。”程延仲念着。 来到了小蝌蚪孤儿院,他们立刻停车,下车,进去找程培秋。但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院长是一陌生的面孔。他们得知,前任院长早在几天前就辞职离开孤儿院了,全市首富程培夏曾几次来孤儿院找前任院长,不知所谓何事,但这事闹得院里人猜疑众多。 程延仲和苏若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从我和姑姑相认那天开始,我去找我爸和温正莉算账,就再没找过姑姑。”程延仲难过地说着,然后打了程培秋的电话,是空号。 苏若瑶再打程培秋的手机,也是空号,却意外发现她留了一条微信:这世道,已看不到明净的月亮了。 这是什么意思?苏若瑶纳闷,看不到明净的月亮,那就只有浑浊的月亮了,是浊月吗?怎么和浊月道长的名字相似? 程延仲看了这条微信,念着程培秋曾经说过的话:“我姑姑很爱我姑父,她说姑父是她的月亮。” 苏若瑶闻听,不禁眼前一亮:“延仲,我问你,甄远是你姑父的名字,是不是听起来像‘浊月’二字?” 程延仲念了两下,摇摇头:“不太像。”但是很快他说道:“如果用方言说的话,‘甄远’就很像‘浊月’两个字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啊?” “你的姑父不是也失踪了吗?我怀疑一个人,他是你的姑父。”苏若瑶牵着他手:“我们去梨花山。” 程延仲不明就里:“若瑶你说清楚啊……” “梨花山三清观的道长法号浊月,我怀疑他是你姑父。”苏若瑶焦急道,立刻被程延仲拉着开摩托车去梨花山了。 “延仲你慢点,担心滑跤……” 第八十五章 找到姑父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就这么着,到避暑胜地梨花山,已是别样一番景色。上次来时满山梨花开,这次来时梨花已片片飘落不断,如雪花飘落,另是一片美景。苏若瑶好想再梨花树下与飘落的花瓣共同起舞,怎奈今日有重要的事。 她和程延仲是跑着上山的,来到三清观前,却见众多道徒们寡言少语,气氛悲凉。不知怎么回事,程延仲上前问:“请问你们浊月道长在哪里?” “这么喧哗大声干什么?”又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大弟子离怨,对程延仲的吵闹很不客气。 程延仲想发火,但苏若瑶握他手止住了:“离怨道长,我们请求见浊月道长一面。” “不见!” “你!”程延仲又按捺不住怒火。 却见浊月的三弟子离惋出来,声音平淡:“有情程延仲,苏若瑶。” 两人相视一笑就赶紧进去了。来到道观后面,却见浊月道长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身旁跪着的都是他的徒弟,徒孙。 似乎是要临终遗言了。这时程延仲已看清楚了浊月的面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去认他:“姑父,我来了,我是延仲!” 被几个道徒给四脚朝天地抬到门口,死死按住,不让他靠近,还不准说话。苏若瑶看浊月这脸色,是不久于人世了,可自己还有很多事要请教他呢。 浊月已然是老了,一丝余气吐出:“贫道归天后,离惋掌管三清观,尔等均听从离惋指示。” “徒儿,徒孙遵命。”一众道徒喊着,声音不齐,但可见有落泪者。 离惋跪在浊月的病床前,接受三清观的传世信物——玲珑鞭。 之后,离惋向浊月保证,一定遵从他的遗愿,管理好三清观,将道教传承下去。 苏若瑶捂住嘴,不禁要哭出声来:浊月道长,你不能死! 选好了接班人,说了遗愿,该是没有留念的时候了,但浊月道长却还是使出丁点余力:“都出去吧,离惋,让程延仲和苏若瑶留下。” 离惋安排一众道徒出去,程延仲没有人控制他,早已飞奔到浊月床边,涕泪纵横:“姑父,我认得你,不管你老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可惜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进来看望你,现在你却喊着要死。怎么不去看医生,走,我背你下山。” 浊月艰难地抬起手,示意不用,已病地瘦骨嶙峋的他耗尽一点力低声说着:“延仲还是那么活跃,好好生活下去。” 程延仲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好的,姑父。” 浊月再问:“你姑姑怎么样?” 程延仲这下如竹篓倒豆子般地说出:“她过地不好啊,自从离家出走后,隐姓埋名,在孤儿院做院长,还把自己整形成老太婆,一说到你就难过,她恨透了温正莉……”程延仲就如痛苦的妇人一样,在浊月病床前歇斯底里了,似乎要把浊月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苏若瑶比他更懂,浊月此时需要的是亲人宁静的相陪,可程延仲却控制不住地吵吵闹闹。 浊月也被他说的话给伤心了,但他的伤心都随着时间的蹉跎而变得淡定了:“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忏悔,其实我最爱的是培秋,只是那时被人蒙蔽了眼和心。培秋看似柔弱,但是对爱情很固执,一直恨我,她怎么就放不下呢?这也许是一念永恒吧?我也不能说自己放下了。” 程延仲一挥掉大把的泪:“姑父,为什么上次没能见面,这次却是这个样子了?” 苏若瑶想让程延仲安静些,可是看他的样子,是要将不舍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她觉得自己是程延仲的未婚妻,也应该称浊月为姑父,那么这一跪是不可免。 “姑父。”她双腿下跪,却被离惋一棍子横在她双腿下,苏若瑶也就跪在了棍子上。 “苏若瑶你不必下跪。”年轻的离惋有如年老的淡定。 程延仲不开心了,就着泪水问:“泽筱是我未婚妻,向我姑父跪着有什么不对?” 离惋没有回答,因为浊月会说明。浊月还有临终正事,就气若游丝地令着程延仲:“别让苏若瑶下跪。延仲,你出去一趟,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进来。我还有事情交代离惋和苏若瑶。” “啊?”哭的稀里哗啦的程延仲一下子泪水挂在脸上不动了:上次来三清观,若瑶就是单独来见浊月姑父,怎么现在姑父快死了,还有话要单独对若瑶说?而且旁边还有个挺帅的小伙,年纪看似与若瑶一般大,但是老成持重的,板着个脸。 “延仲你快出去。”浊月再催了一遍,程延仲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不情愿地离开了。 也不是他疑心重,只是在他所知的范围内,里头这三个人的关系并不深,可谓是萍水相逢,有什么需要在临终前交代呢?更让他不放心的是:离惋那小子长得俊逸,而且是个没有接触过女性的道徒。若瑶那么漂亮,他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程延仲就这样坐在外边,跟其他道徒一起哭着。 里面,浊月是摊开了话说:“苏若瑶,以后离惋接替我的位置,他也已知三清观历代馆主所传下的机密,也就是程家的魔咒。你有什么事就去问他。” 说完,浊月就不想再说话了,苏若瑶有不舍,站在旁边,泪滴滑下,平声问着:“浊月道长,就不可等到程培秋最后一面吗?” “她不想见我,也不必见我,见了也是伤心,我终其十年在此三清观也未能摆脱俗世尘埃啊。”浊月缓缓地闭上眼睛。 苏若瑶感觉他就要离世,就喊了“延仲快过来”,程延仲一听就飞奔进去,看到浊月闭上眼睛,还以为他去了。程延仲就扑在床边,一顿哭。 浊月还未断气,只是责怪:“苏若瑶为何要让延仲看到我离去的样子?除了痛苦还能给他什么?” “只是不想让你身边孤单。”苏若瑶解释。 浊月跟她交代最后一事:“苏若瑶,好好帮助延仲,做他的贤内助。但是要记得,凡事有如千年古树,亦有如夏蝉冬雪。” “是的,我谨记在心。”苏若瑶含泪念着,虽还不知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浊月道长的话肯定没错,就牢记吧。 最后,似乎是死神来临了,浊月开始呼吸急促,原本病得无法的身体却全身动弹地厉害,这是呼吸困难的表现。见他眼睛翻白,都知他已到了最后一刻,程延仲赶紧握住他手:“姑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浊月此时是眼对苏若瑶和离惋的,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我,是,程家,这一代人里,受魔咒死去的第三个人。” 说完后,他窒息而死,死去后面容并不平静,似乎还有留恋事件,不知是因程家的魔咒为解除,还是他自己的婚恋未复原。他好像不想死。 程延仲难过地也没在意浊月所说的最后一句,而苏若瑶留意在心:受魔咒死去的第三个人?为何?按理说,浊月,本是程培秋的丈夫,而程培秋是程家第二十四代人,是女性,不会受魔咒侵袭,可为什么她的丈夫浊月会说自己是受魔咒诅咒而死呢? 还有,浊月说他是第三个受魔咒诅咒而死的,那么第一个和第二个是谁呢?苏若瑶只知道程家第二十四代人当中程培冬已在二十年前早劫持而死,那么照浊月所说,程家第二十四代应该还有一个人逃不过魔咒而死。那又是谁呢? 这一系列的疑问让她急着想弄清楚。离惋送程延仲和苏若瑶下山,路上,程延仲还是忍不住地抹眼泪,他那身深蓝色修理工的衣服是麻布的,摸着眼睛生疼。 苏若瑶虽也有几滴眼泪,却更多地是疑窦,她将自己想到的问题全向离惋说出:“离惋道长,你现在是三清观馆主,想必我刚才的疑问对你来说已是心知肚明吧?” “苏若瑶,你的意思是这些问题很简单,所以,我也不会为你解释,你会很容易想清楚的。”离惋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 苏若瑶没能从离惋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话,却只知道浊月的死因是胰腺癌,已到晚期了。 他们两个走在前面,一个冷静,一个疑虑,却把程延仲丢在后面,此时失去亲人的他正需要苏若瑶的细细安慰,可苏若瑶却和一帅气小道士说地有滋有味,他不满了:“若瑶,你难过就难过,这事也要询问道长吗?不就是伤心吗?不需要道长大人来为你解开心结。” “说得对,延仲,我们走吧。”苏若瑶正要向离惋道别时,已来到山麓一平地处。 此处是休整过的,供来客休息的。只因此处有一棵百年梨树,长得高大,枝叶繁茂,花朵炫白。整棵树看起来长相完美,没有一点突兀而出的枝条。树的上半段呈半圆形,所以整棵树看起来就像一把插在泥土中的伞。 “这棵梨树叫梨花伞,是一有才学的游客取的名字。”离惋为他们介绍着。 苏若瑶此时想到什么,轻闭上眼,沁出的泪珠如梨花瓣上的露珠晶莹。 第八十六章 重新选择爱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梨花伞下,苏若瑶的视线开始模糊了,回到最初的记忆,她看到的是一片片梨花花瓣幻化成的丝绢,上面写有程延仲和程迪智的名字。奇怪上天为什么会这样,是在让她再次做选择吗? 这一片是程延仲,那一片是程迪智。苏若瑶必须抓住某一片才对,现在她和五百年后的程延仲相处了那么久,已然是不舍的,可是程迪智的慈爱模样在她眼里渐渐清晰到心扉。 她有两只手,可以两片都抓住,但这是人做的事吗?苏若瑶想从一而终,但谁都方不下。于是思虑在脑海中涤荡着。时不待人,梨花伞落的梨花花瓣已开始消散不见,苏若瑶想要抓住也不行了。她拼命去抓,抓住某一片就某一个吧,以后跟从他到老。 可是她没有抓住任何一片梨花花瓣,她闭眼沁出泪滴:这是老天在惩罚我的犹豫让我得不到延钟和迪智任何一个吗? “不,老天会给你机会让你选择,你必须做出选择,不可心思再荡漾不定了!”一片梨花花瓣落在她手上,上面写着这样的文字。 “好,我会选一个人从一而终的。”苏若瑶决定了。 于是她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依然是现代。 这是一个家族会议。 “你们听好了,郑氏集团的继承人郑延钟已开始接手他们家的业务。郑老板想和我们拉近关系,所以我希望你们当中有一个能和郑延钟结婚,这样两家就是亲戚,什么事都好说了。”说话的人叫尹小强,是这场家宴的主人。 他也是这家宴所在酒店的老板,酒店名为“时利和酒店”。在座其余人都是尹家人,尹家五姐弟,四姐一弟,四个姐姐分别是尹东林,尹南林,尹西林,尹北林,弟弟尹小强是当地一创业大户。 所以四个姐姐就费尽心思的巴结这个有钱有势的弟弟,包括她们各自的孩子,也就是尹小强的外甥。这四个姐姐仗着娘家的钱财,从不把夫家人看在眼里,凡事以娘家为先。 说道外甥,那可好笑,尹家四姐妹都生了两个女儿,那么这一桌的人也就以女性为主了。其中每个女人都是笑得花枝乱颤的,说着好话来讨好尹小强。唯独尹小强三姐尹西林的女儿苏若瑶什么话也不想说,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无视自己的地方。 反正在这里,没人在乎她所说,她人微言轻,她不受看重,她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也没有男孩追。她被当作空气,可有可无,在这样的家宴里简直就是可有可无。 不过听到舅舅尹小强刚才那一段话,苏若瑶就皱着眉头,嚼着核桃大声响,觉得可笑之极:这是搞什么啊?都什么年代了,是联姻还是和亲啊?这样凑合出来的婚姻谁要啊? 噗!核桃壳被苏若瑶吐在了桌前的盘里,这引起了舅舅尹小强的不满,瞪着她想开骂了。 骂吧,骂吧,又不是没有骂过。苏若瑶是极度地讨厌她的舅舅和姨母,只怪以前累积的太多不开心的事。这时母亲尹西林踢了她一脚,让她正经端坐一点,她才推推粗框眼镜,整一下马尾,端正了姿势,准备看这无聊的家宴怎么结束。 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六位表姐妹竟然对这联姻表示出浓厚的兴趣,虽表面上矜持着不直说,但话里头的惊喜已全部暴露了她们攀权附贵的心思。 “舅舅,我哪里配得上郑延钟啊?” “郑家是全市收入第一,产业横跨几个行业的公司呢。” “谁有那福气呢?” 苏若瑶听着听着可奇怪了:你们都是有男友的人了啊,该不会真想去和亲吧? 现在不是苏若瑶说话的时候,只听她脸黑却肥得油光瓦亮的尹小强一本正经地说开了:“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尹家这么些外甥女,个个条件好,那他郑家的少奶奶就必须是你们当中一个,现在就看谁有福气,知道吗?” 众外甥女和姨母都认真地竖起耳朵听了,脸上是一丝不苟,像要出兵奋战一样。 苏若瑶再度表示好笑:舅舅,请不要把我算在里面,我不参与这荒唐的游戏。 没有人听她的心思,只听尹小强手握筷子,指着大姨母一家分析起来:“翟方你已经结婚了,老公也不错,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翟圆今年还不到三十,却已经是我们时利和酒店的总经理,漂亮有才能,有领导能力,估计郑家就需要你这样的媳妇来帮助家业。” “舅舅夸得过奖了,我敬舅舅一杯。”说着翟圆就端起一杯红酒,潇洒地向尹小强敬酒了:“舅舅我先喝了。” 翟方翟圆是大姨尹东林的两个女儿。此时翟圆一身总经理的打扮,头发全挽在头顶中央,一派女领导的风范,美丽干练,让人很是羡慕。 而翟圆的母亲,也就是尹家大姐尹东林也为这个能干的女儿喜笑颜开。 尹小强转而把目光转向了二姐尹南林,同样是认真解说着:“蒋安是销售部经理,这嘴上功夫了得,总是满嘴笑意,谁看了都喜欢啊。还有蒋乐,是财务部会计主管,工作有条有理的,前途不可限量。你们姐妹两可要抓住机会。” “舅舅说得哪里话,我们的机会还不都是靠我们白手起家的舅舅给的,这杯酒就敬舅舅了。”蒋安果然会说话啊,一句话就把尹小强乐倒了,难怪是销售部经理。 此时蒋安蒋乐姐妹两的母亲,也就是老二尹南林,脸上笑开了花,正对着尹东林较劲呢:“东林姐姐,我这两个女儿还是比不过你家翟圆的。” “哪里,你家蒋安蒋乐才是人见人爱呢。”尹东林回了一句赞扬的话。 苏若瑶手撑着下巴,听得直想睡觉:大姨,二姨,你们就不要这要戴着面具互相吹捧了,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最较劲了啊。 这坐没坐相的样子让母亲生气了,结果苏若瑶又挨了母亲一脚:“正经点,现在你舅舅夸了你四个表姐,该轮到你了,你好好听你舅舅说话。”母亲尹西林低声在苏若瑶耳边说。 苏若瑶也端正地坐好了,但是她心里是这么想的:我才不要这样婚姻,所以等下舅舅一开始点我的名,我就拒绝。 尹小强瞄了苏若瑶一眼,乌黑的脸上就更是乌云密布了,立刻将目光转向了老四尹北林和她的女儿:“吕珂现在马上要研究生毕业了,你们这群女孩子里面就数你学历最高,说不定人家郑家喜欢读书的。还有吕琼,现在大二了吧,你学的工商管理专业跟郑延钟的专业是一样的,说不定就一拍即合了。” 这话也把尹北林一家乐上了天,尹北林连忙笑着自谦道:“我家两个女儿都是书呆子,哪有那么好啊?”虽话语是自谦,但这眼神翘得不知多高,都快翻白眼了,尤其是对着尹西林,得意得不得了。 至此,尹小强的“作战”分析似乎已结束,因为他已喊着:“行了,说了那么多,快点上菜吧。” 而此时的苏若瑶可又一次被遗忘了,没有一点胃口:大姨,二姨,四姨家都被夸了个底朝天,却唯独不说我,我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虽我没有心思去联姻,但舅舅多少说一下啊,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别让他们太难堪啊。 苏若瑶看看自己的父母,都低下了头,不与任何人说话,似乎是做了多丢人的事似的。而苏若瑶的姨母和表姐妹都笑话地看着她一家呢。 苏若瑶难过啊:对不起,爸妈,都是我不中用,让你们总是在这家宴上没面子。 苏若瑶也是无能为力啊,她是表姐妹中学历最低的——大专毕业,文学专业。曾做过秘书,打字员,客服等工作。虽在她眼里职业无贵贱,但是她在亲戚眼里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体面工作。 而且,因为自己本性粗条,爱幻想,所以总是在细琐的地方出错,总是被解雇。最后,她舅舅尹小强就让她在这刚创立不久的时利和酒店做了个会计助理。 也因此,尹小强觉得自己给了苏若瑶一口饭吃,总是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不管苏若瑶说什么,总是会被尹小强骂一通。而偏偏苏若瑶就是爱说真话,通常真话逆耳,当然会让尹小强更不开心。 苏若瑶曾在众目睽睽下,被尹小强指着鼻子骂“你就是你们表姐妹里垫底的,比不过人家十分之一”。 苏若瑶想辞职,想与尹小强对骂,但是为了母亲所谓的脸面,她忍了很多。 在这看似和谐美满的家庭宴会中,个个像是笑得要含笑九泉了,而苏若瑶却能明显听到父母的叹息。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回自己的存在,不要看到父母难过的样子。 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她的四表姐,也是她的直属上司蒋乐就说话了,看她把筷子在碗里一跳一跳的,眼睛也笑得眯成一条缝:“对了,若瑶也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也要加油啊。刚才舅舅忘了说你,我帮舅舅补上来。” 第八十七章 你们想要两个老公?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个蒋乐虽是表姐,但与苏若瑶同年,从小就吵架,再加上现在都在财务部工作,就更有意见了,现在还不借机挖苦一下苏若瑶。 苏若瑶还没说呢,她舅舅尹小强就斜睨她,摇头:“若瑶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能把工作做好就不错了。” 苏若瑶被说得一肚子火:你们不是遗忘我啊,是在打击我啊,我有那么差劲吗? 她把筷子重重一放在桌上,直直地瞄了整个圆桌一圈,审视着这里每一个做黄粱梦的人。 尽管这时母亲又脚踢她,可她不管,毅然说出心里的意见:“你们不都有男朋友吗?现在却想着嫁给郑延钟,那你们的男朋友怎么办?是不是该分手啊?” “谁说男朋友只能有一个的?”说这话的是二表姐蒋安,她很会算账:“现在不是以前的社会了,多一个男朋友就多一份保险,知道吗?” “这就是你们的恋爱啊?有意义吗?”苏若瑶反驳道。 表妹吕珂也帮着集体说:“对啊,我们翟圆姐姐的男友可多得数不清呢,是不是啊,翟圆姐姐?” 翟圆笑笑:“说什么呢,臭丫头。” 最小的吕琼也得意起来:“我也有男朋友了,是我们班的班草,我发了相片在微信里,你们看到没?” “嗯,不错,吕琼今年二十岁,男友可撑得起场面呢。”大姨尹东林调侃着:“若瑶,你今年二十五岁吧?你现在还没男友,在大专里面没有恋爱吗?这怎么回事啊?” “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了?谁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苏若瑶直击尹东林的话。 二姨母尹南林接替而上:“对啊对啊,若瑶说得对,没人追的话就不要谈嘛。” 苏若瑶对这话可无从反驳了,想起自己那气死人的恋爱,她总是不愿说出来,所以在别人面前就说从没恋爱,从没男友了。 到此,她已被姨母和表姐妹个个说得退入墙角了,可四姨母还没说呢:“若瑶没谈恋爱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男孩子追呗,总不能让若瑶去倒追男孩子吧?我们吕琼的男友追她,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呢。” 苏若瑶真不知怎么出这口气,就一句话羞死她们:“你们的男友个个出色,现在却想着郑延钟,那是不是要嫁两个男人啊?怎么嫁呢?是不是今天在这个男人家里住,明天去那个男人家里住啊?” “啪”一掌掴在苏若瑶脸上,止住了她的话。打她的人是她的母亲尹西林,觉得很丢脸的尹西林,听到苏若瑶一人和亲戚们单打独斗,更是觉得丢脸,只觉得人家会说“早死爹娘没教养”。 苏若瑶挨了母亲一掌,也就静下了,不再说什么了。可她不说,还有人挑事,这回是他们尹家的头头尹小强做总结了:“别吵了啊,你们的男友就当作备胎,现在都给我想着怎么嫁给郑延钟。” “是啊,男友就当备胎吧,我们翟圆的备胎男友可是能装一后备箱了。”大姨尹东林开心地夸着自己的女儿。 天方夜谭!如果不是亲眼看亲耳听,苏若瑶真不敢相信现在的社会是这样的。这些长辈们,不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去恋爱结婚,反而跟着说什么“备胎”,真是见鬼了! 既然现在都想着要嫁给那什么郑延钟,那么将来这里真有谁嫁给了郑延钟,那还不被其他人嫉妒死?到时相互之间还能这么走亲戚吗?还怎么见面啊?他们想过吗? 都是因为尹小强,他的馊主意!苏若瑶想再指出尹小强的不是,可尹小强已将矛头对准了她:“若瑶,今天就你话多,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也看到了,所有人都说你不对,看你平时做人也够差劲,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我不让你嫁给郑延钟就是因为这想法,你没本事,又脾气差,别人肯定看不上你,就算走狗屎运嫁过去了,也是整天跟家婆吵,肯定会离婚!” “你说够了没有啊?烦死人了!以为我想在这吃饭啊?我最讨厌听你们说话了,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告诉你们,我才不稀罕嫁给郑延钟呢!”苏若瑶站起,将凳子往后一踢,然后潇洒出去,但泪已洒落。 苏若瑶听见父母连忙向尹小强道歉的声音,不禁心痛:爸妈,是我没用,害得你们在这个土豪面前低三下四的。 不过,在夺门而去的时候,她听到小表妹吕琼抢着向尹小强说道:“舅舅,我在学校听说过,郑延钟没有和他们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可是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接下来的话,苏若瑶也就没听了,因为她心里在嘲笑:哼,连郑延钟住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去追他啊,你们这群倒贴女! 苏若瑶不屑着,突然脸一紧:你们都不可能嫁给他,一群想脚踏几条船的女人! 她乘公交车往家里去,路上,“备胎”两个字就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这些不知珍惜感情的表姐妹,玩弄别人的感情,那我苏若瑶就要搅烂你们嫁入豪门的梦想,还要让你们的备胎男友知道你们的真面目!等着吧,你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若瑶回望那远离的五星酒店,又软下心来: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管她们呢。 回到家后,苏若瑶坐在自己床上,望着书桌上的照片发呆。那是她十岁时的照片,里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其中一个是苏若瑶,另一个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苏若瑾。苏若瑾讨人喜,苏若瑶总是撅嘴,她们被亲戚笑说成一对福星煞星。 但是若瑾的样子也就停留在十岁那一年了。她是因为一次意外,为救若瑶而死。后来,若瑶常听亲戚们说“为什么死的人是若瑾而不是若瑶呢”。 苏若瑶常会一个人流泪:你们为什么不祈祷我和若瑾姐姐都安然无恙呢? 不过苏若瑶的泪越来越少了,外表总是坚强的。可天不怜她,她很倒霉,是所有同辈里唯一没有考上本科而去读大专的人。这也是亲友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永不变更。而苏若瑶在大专里的生活,基本索然寡味。 想着,叹着,爸妈跟着回来了。没有打骂,没有责罚,只有妈妈的唉声叹气和爸爸的只字不语。爸妈可能是因为以前打骂太多次了,不想动手动嘴了,也舍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只感觉全家一片冷清,全都因自己而起吧?苏若瑶走到父母身边,似乎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若瑾姐姐在的话,肯定会让你们脸上光彩夺目的,我自己也常祈求老天,用我的命把若瑾姐姐的命换回来。” “别说了,若瑶,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和你若瑾平平安安。”少言寡语的父亲这才说了一句话。 母亲被她惹出泪来了:“若瑶,你非要让我哭地想死吗?去嫁人吧,我们给你找个对象相亲嫁了吧。以后就不要来你舅舅的家宴了。” 苏若瑶不知怎样去安慰为自己操碎心的父母,但是对母亲的话十分恼人。 她一甩手站起,对着母亲略带哭说道:“为了不让你在你娘家丢人,就这么把我给草草嫁了吗?为什么我就要这么随便地去凑合一个人?” 说完,苏若瑶跑入自己房间,关门反锁,背靠着房门顺着滑下,看着书桌上她和姐姐若瑾的合照。她把所有的心事对着若瑾说了。 外面是爸妈着急地喊着“若瑶你别乱想”,苏若瑶一句“死不了”打发了爸妈,又爱又恨的爸妈,爱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恨他们在尹小强面前的低声下气,奴颜婢膝。 次日上午,照常的上班。苏若瑶恢复了平常心情。是啊,总不能因为昨天的家宴就一直苦着脸吧? 上午过后,接下来是无趣的一下午,苏若瑶咬着指尖发呆:就这样活死人一样度过一下午吗?每天这样吗? 去厕所吧,那是一项不错的排解郁闷的方式呢,要知道女厕所可是八卦的发源地,有趣程度不亚于娱乐记者的聚集场所。 为了打发时间,苏若瑶没有去办公室附近的厕所,而是多走了几步路,来到酒店大厅的洗手间里,那样可以多消磨掉一些时间。 今天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八卦,从洗手间出来后,苏若瑶有些遗憾:没有什么可乐一下的了。 随意地踏着步子,像个小痞子,一点形象都没有地走着,感觉眼前一片黑云。是舅舅尹小强!快躲开,不要跟他面对面,否则又是被他无视或瞪眼。 苏若瑶站在了一棵高大的盆景后面,假装在整理衣裳,拍拍灰尘,等着尹小强走远。 尹小强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男人,像是一对父子。老男人站在尹小强旁边,少男人跟在他们身后。 “哇,高大威猛帅气俊雅,衣着不俗,好养眼啊。”苏若瑶在心里念着,满脑子成了花痴了。 只看尹小强对这两位客人是亲自招待:“郑老板,我该喊你一声大哥吧,还有大侄子,是郑家公子吧?” “尹叔叔叫我延钟就好了。”那位年轻的男人礼貌地回答道。 第八十八章 巧遇他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听见父母连忙向尹小强道歉的声音,不禁心痛:爸妈,是我没用,害得你们在这个土豪面前低三下四的。 不过,在夺门而去的时候,她听到小表妹吕琼抢着向尹小强说道:“舅舅,我在学校听说过,郑延钟没有和他们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可是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接下来的话,苏若瑶也就没听了,因为她心里在嘲笑:哼,连郑延钟住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去追他啊,你们这群倒贴女! 苏若瑶不屑着,突然脸一紧:你们都不可能嫁给他,一群想脚踏几条船的女人! 她乘公交车往家里去,路上,“备胎”两个字就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这些不知珍惜感情的表姐妹,玩弄别人的感情,那我苏若瑶就要搅烂你们嫁入豪门的梦想,还要让你们的备胎男友知道你们的真面目!等着吧,你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若瑶回望那远离的五星酒店,又软下心来: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管她们呢。 回到家后,苏若瑶坐在自己床上,望着书桌上的照片发呆。那是她十岁时的照片,里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其中一个是苏若瑶,另一个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苏若瑾。苏若瑾讨人喜,苏若瑶总是撅嘴,她们被亲戚笑说成一对福星煞星。 但是若瑾的样子也就停留在十岁那一年了。她是因为一次意外,为救若瑶而死。后来,若瑶常听亲戚们说“为什么死的人是若瑾而不是若瑶呢”。 苏若瑶常会一个人流泪:你们为什么不祈祷我和若瑾姐姐都安然无恙呢? 不过苏若瑶的泪越来越少了,外表总是坚强的。可天不怜她,她很倒霉,是所有同辈里唯一没有考上本科而去读大专的人。这也是亲友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永不变更。而苏若瑶在大专里的生活,基本索然寡味。 想着,叹着,爸妈跟着回来了。没有打骂,没有责罚,只有妈妈的唉声叹气和爸爸的只字不语。爸妈可能是因为以前打骂太多次了,不想动手动嘴了,也舍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只感觉全家一片冷清,全都因自己而起吧?苏若瑶走到父母身边,似乎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若瑾姐姐在的话,肯定会让你们脸上光彩夺目的,我自己也常祈求老天,用我的命把若瑾姐姐的命换回来。” “别说了,若瑶,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和你若瑾平平安安。”少言寡语的父亲这才说了一句话。 母亲被她惹出泪来了:“若瑶,你非要让我哭地想死吗?去嫁人吧,我们给你找个对象相亲嫁了吧。以后就不要来你舅舅的家宴了。” 苏若瑶不知怎样去安慰为自己操碎心的父母,但是对母亲的话十分恼人。 她一甩手站起,对着母亲略带哭说道:“为了不让你在你娘家丢人,就这么把我给草草嫁了吗?为什么我就要这么随便地去凑合一个人?” 说完,苏若瑶跑入自己房间,关门反锁,背靠着房门顺着滑下,看着书桌上她和姐姐若瑾的合照。她把所有的心事对着若瑾说了。 外面是爸妈着急地喊着“若瑶你别乱想”,苏若瑶一句“死不了”打发了爸妈,又爱又恨的爸妈,爱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恨他们在尹小强面前的低声下气,奴颜婢膝。 次日上午,照常的上班。苏若瑶恢复了平常心情。是啊,总不能因为昨天的家宴就一直苦着脸吧? 上午过后,接下来是无趣的一下午,苏若瑶咬着指尖发呆:就这样活死人一样度过一下午吗?每天这样吗? 去厕所吧,那是一项不错的排解郁闷的方式呢,要知道女厕所可是八卦的发源地,有趣程度不亚于娱乐记者的聚集场所。 为了打发时间,苏若瑶没有去办公室附近的厕所,而是多走了几步路,来到酒店大厅的洗手间里,那样可以多消磨掉一些时间。 今天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八卦,从洗手间出来后,苏若瑶有些遗憾:没有什么可乐一下的了。 随意地踏着步子,像个小痞子,一点形象都没有地走着,感觉眼前一片黑云。是舅舅尹小强!快躲开,不要跟他面对面,否则又是被他无视或瞪眼。 苏若瑶站在了一棵高大的盆景后面,假装在整理衣裳,拍拍灰尘,等着尹小强走远。 尹小强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男人,像是一对父子。老男人站在尹小强旁边,少男人跟在他们身后。 “哇,高大威猛帅气俊雅,衣着不俗,好养眼啊。”苏若瑶在心里念着,满脑子成了花痴了。 只看尹小强对这两位客人是亲自招待:“郑老板,我该喊你一声大哥吧,还有大侄子,是郑家公子吧?” “尹叔叔叫我延钟就好了。”那位年轻的男人礼貌地回答道。 在绿色盆景后面的苏若瑶顿时起了兴趣:延钟,郑延钟,就是舅舅想要钓的金龟婿吧?有意思,不如我去看看。 好奇心驱使着苏若瑶去会会这个被尹小强和一众亲戚奉为金龟婿的郑延钟究竟是什么样子。她还在盆景后面,盯着电梯,看见电梯停在了五层,就赶紧过去,进入电梯,来到五层。这是整个酒店餐饮会议区的最豪华层了。 怎么找到郑延钟呢?这也不难,因为郑延钟是跟着尹小强一起来的,所以很容易就听到服务员的议论。 “尹老板带了一个样子很阔的老板来”“身边还有一个少爷呢”“他们就在5467包厢,可能是在谈结婚的事呢,不知尹老板会把哪个外甥女嫁给那富二代”“肯定不是苏若瑶”…… 一大堆的议论中,最有用的信息就是5467包厢。苏若瑶来到了这个包厢门外,等着时机出现,认识一下郑延钟。但是以什么理由接触他呢?如果以尹小强外甥女的身份,那……算了吧,苏若瑶才不想做尹小强的外甥女。她就要以苏若瑶的身份去了解这个神秘少爷。 她在包厢歪头帮服务员摆放其他包厢的器具,一边注视着5467包厢的动静。真麻烦,里面都是隔音的,也不知他们在聊什么。 苏若瑶蹙眉时,却见尹小强领着郑老板走出包厢,并给服务员下令:“去倒茶,换果盘,调空调。” 服务员说了“是”就端着茶壶和果盘进去了。苏若瑶想到现在肯定是郑延钟一人在里面,那么这是好时机啊。怎么进去呢?她邪笑着腹黑了,手里拿着一只苹果往那服务员脚底丢过去。结果那个穿高跟鞋端果盘的服务员就应声摔倒。 苏若瑶上前扶起她,关心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没摔痛吧?” 服务员“哎呦”着站起:“这样摔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要休息一下,让别人帮我端果盘了。不过要是让领班知道了,会扣我分的。” 这时苏若瑶再度腹黑了:“没事,你去休息,我来帮你端果盘,就不会被领班知道你摔跤休息了。快去吧。” “那就谢谢你了。”服务员对这个不受待见的老板外甥女也不客气。 嘿嘿,苏若瑶就这么有机会接近郑延钟了,端着果盘进去包厢里,见橘黄色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俊逸的面孔在对着手机烦恼着,弯眼蹙眉的,似乎有什么难题。 苏若瑶想着是否要在郑延钟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呢?那就不必了吧,反正自己又不是要嫁入豪门。不过,要是有他的手机号,了解一下郑少爷的心理就好了,将来写文章就有素材了。 “你好,小姐,能帮我连一下这里的WIFI吗?”郑延钟对另一位服务员说,声音随和有力,也很有礼貌。 而那年纪稍大一点的服务员困难地摇摇头:“先生,这个,我不懂,对不起。” 玩手机是苏若瑶的强项,她立刻接过郑延钟的手机说着“我会”,暗地里邪笑了一下,迅速用他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空短信,删掉,然后给他连上了酒店WIFI。 脸色忧郁的郑延钟在这昏暗的包厢内,并没有注意到苏若瑶快速的动作内有一个调皮的小插曲,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对他很好奇的女孩,只当她是一普通服务员。 之后,苏若瑶很快离开包厢,以免被折返回来的尹小强看见而不好收场。 好了,今天下午就好过了。苏若瑶在办公室不觉得无聊了,她拿着手机顶着下巴,一会一傻笑,一会一傻笑。苏若瑶长相不是很出挑的,但是却很耐看,有着一双小鹿眼的她笑起来特别可爱,弯弯的两轮明亮的弦月。两条眉毛顺而从一字眉变成了柳叶眉。翘着笑的嘴旁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怎么看起来,还是惹人羡的。会计主管蒋乐似乎见不得她这么开心,在她眼里就是苏若瑶凭什么这么开心,而且开心的时候还很好看。蒋乐几次敲了她的桌子:“苏若瑶,上班正经些!” “哦,知道了。”苏若瑶从没这么积极的回答蒋乐的话。 第八十九章 微信聊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正襟危坐了不到几分钟,就开始遐想:今晚我就和郑延钟聊天,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转眼到晚上,苏若瑶加了郑延钟的微信,等着回复,却是拒绝。看来这位公子哥不喜欢陌生人聊天啊,那就再加一次,再被拒绝了。 苏若瑶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很快想到,就打字过去“我叫小鱼,送你一则谜语‘春分秋分分又合’,猜一姓氏”。 这招有效,对方很快同意了加她为微信好友,并回复“那是‘郑’字”。 对,郑始皇的郑字,也是你郑延钟的郑字,哈哈,谁让我知道你的真名呢。苏若瑶嘻笑不止,接着与这个网名叫“画”的郑延钟聊得开开心心的。 “小鱼,那谜语是你自己想的吗”郑延钟微信。 “对,我没事就想这些,还有很多条呢,你要不要猜一猜”苏若瑶微信,嘴角勾起了笑意。 郑延钟微信“发几条给我吧,看看我能猜中多少。对了,你为什么叫小鱼”。 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只是因为小鱼和小雨同音罢了,但是现在就编一个缘由给郑延钟吧“因为传说鱼的记忆力只有几秒钟,它很快就可忘记不开心的事,眼前苦涩的世界会不断变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嗯美好的希望。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画吗?”郑延钟微信,他开始主动向小鱼介绍内心了:“无法得到的,只能想象,可是想象也只是一瞬间。但是在画里,可以定格你的想象。” …… 次日,结束工作后又是无聊的一下午。 这是一间典型的现代化办公室,里面书柜林立,而且都上锁,各个办公桌上也是层层叠叠的纸张、记录本、订书机、复印机、印鉴、红墨水。一看就知,这是一个财务部办公室。 里面就只有一个包揽财务部所有杂物琐事的会计助理苏若瑶一人,其他的,诸如财务部经理,会计主管,成本会计,收入会计,出纳,稽核等,通通脚步不停,在外面忙着各自的重要事。 苏若瑶,级别最低,但她时间却空闲多得可以销售了。这不,趁现在没他人,赶紧拿出手机玩吧。 虽级别低,但苏若瑶是个有上进心的女孩,不止是玩,她还在不停地找工作呢。文科毕业的她,现在做着财务部工作,那是牛头不对马嘴,可她的大专毕业证又很难帮上忙。于是她就在群里面发言了“提供打字服务,一千字十元”。 等着回复,还真有“妹子,提供人工呼吸服务,两元一次,只限女性,不限时间”。 苏若瑶一撇嘴,回了个呕吐的表情。哎,现在这社会可真难找工作啊!谁说大专比大学生容易找饭碗?自己还不是照样被那些大学生给甩在身后。谁说男多女少的时代来临?自己还不照样是到了二十五岁了没有男友,而那些年轻亮丽的女孩一茬一茬地出来,抢占了所有优秀男人资源。 二十五岁不算老,但是在苏若瑶家人眼里,那已是一脚步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了。苏若瑶为自己总结了:没有好工作,没有男友,未婚,大龄,连起来说就是“无工作无男友未婚大龄少女”,也可戏称“资深少女”。 她将她那轻度近视的眼镜往上蹭了蹭,拿起手机继续发信息发帖子。突然咧嘴一笑,因有一招聘校对员的信息,这合她的口味,不仅是这样,她被那地址给吸引了——兰谷小区。在这个城市里,所有小区都是趋向国际化风格的名称,有的小区干脆用别国的城市来命名,显得前卫。 但是苏若瑶看来,那是一味地崇洋媚外罢了,无趣。而这兰谷小区的名字却是让人觉得清新的风袭来。就决定了,下班之后去面试。 下班了,她换好A字裙运动鞋就去兰谷小区了,地铁十个站过后出来,十分钟的步行就到了。 让她眼前一亮,真的是房如其名啊,这个小区就是按古代的民房建筑的,粗看大概是四合院的样子,细看,各有各的风格:石狮子、红门、门环、镂空门窗、门槛、正房、东西厢房。 哇,这里虽不是市区中心,但这别致复古的房屋会要多少一平米啊?这里住的应该都是些随口一句风雅颂的人吧? 这可错了。路过13号房的时候,苏若瑶被一声音给勾住了脚步,她停住了。现在立秋过不久,秋老虎天气还没过,一路上阳光滚烫,都没什么人,怎么这会就有个坚韧沉着的男音出现呢。 她回头,是一西装派头的男子,类似比自己大几岁吧,这骨骼体型是看起来高大结实的。这样貌呢,他摘下墨镜后,的确让苏若瑶有点花痴,花痴只是持续几秒,她就展开了笑颜:郑延钟!原来他住在这里啊。怪不得吕琼表妹说他没有和父母住一起。 郑延钟没有停留在帅这个简单层面上,他电话中是带着领导风范的,却一点不欺压人:“会有这事?我看是竞争者蓄意的,你先告诉他们,我郑延钟会在明天之前把事情解决得让他们心服口服。对,就这么说,我的名字,郑延钟。”他重复了一遍。 郑延钟,苏若瑶再次观摩着他,念着这三个字。不过这时郑延钟已注意到她了,觉得奇怪,想开口问什么。 苏若瑶立刻转身往她要去的12号房走,心里念着:郑延钟,是个商人,怎么这个商务派头的人住在这里,不太像啊?他该不会是附庸风雅的人吧? 郑延钟用手挡住火辣的阳光,刚才那阳光就是从苏若瑶的方向照射过来,所以他没能看清苏若瑶的面貌身材。但是没关系,看他的美女多了去,他已习惯,关上大门就进屋去了。 到隔壁12号的苏若瑶,正在面试,面对的是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男子,名叫甄迪智,他就是苏若瑶想象中的应该住在这兰谷小区的形象:举止优雅洒脱,言语客气有礼,文质彬彬。难得的是,他不俗,没有发福,有一种让少女迷恋的成熟男人气息。 不过现在苏若瑶还在想着刚才那位郑延钟: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苏若瑶是吧,你好像不太舒服。”甄迪智问着心不在焉的她。 苏若瑶才缓过神来,“呵呵”一下:“刚才地铁里空调太冷,出来后太热,冷热交替,就这样了。” “哦,没大碍就好,苏若瑶,我先看看你写的文章,再给你回复吧。”甄迪智给她回答。 苏若瑶点头道:“好的,那优盘就放你这了,我先回去了。”说话还有点愉快。 她离开甄迪智的房子,经过13号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郑延钟还算是典型帅哥一个,很难不让人遐想啊。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大门紧闭,什么时候开啊? 顺她的意,门开了,由西装换了一身运动衫的郑延钟提着垃圾袋出来,准备扔了垃圾就去跑步,却又见那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 苏若瑶也如愿见到门开了,人出来了,却赶紧转身离开。好像什么控制自己啊,就刚才一瞬间,她像是要逃的样子,加快了速度。看来帅哥的魅力吓着她了。 郑延钟还是没有看到她的面容,但也没在意,就当作是小女孩在打自己的主意吧。他悠哉悠哉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地铁上,苏若瑶一直念叨着“郑延钟,郑延钟”没完,想着他的相貌,猜测着他的故事,他应该会有很精彩的故事,或许就是一个灵感来源。那就从今天开始,为郑延钟这个住在艺术家聚集区的独特商人,编织一个别具一格吸引人的故事,然后写一篇大作。 太聪明了。不过今天的事好像是本末倒置了,原本是来找兼职的,怎么遇上了郑延钟,好老想着他?世界上帅哥那么多,郑延钟算什么? 苏若瑶那个想法再度想起:老天让我先看到郑延钟本人,还让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住址,这是否意味着什么?我是不是该按照原来的想法,破了表姐妹们的黄粱美梦,不让她们嫁给郑延钟呢?也对,这样的婚姻本来就不对,何况,我可以借此为我复仇啊。 苏若瑶暗笑了:你们这群女人,不知道做过的恶事迟早要还的吗?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教训好了。 晚上,又和郑延钟微信聊了。 不过苏若瑶似乎并不需要那么主动想招数去挖掘郑延钟的心理,因为郑延钟很喜欢和她微信聊天。苏若瑶上床睡觉前,打开手机就是不断的提醒声,都是来自“画”的问候或问题: “小鱼你还没上网啊” “小鱼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以赚钱为目的而去社交的朋友,有必要吗” “小鱼,你觉得朋友之间指出缺点是应当还是不应当” “小鱼,如果你有一爱好,却找不到知己共享,会不会很悲哀” …… 苏若瑶看着这一条条的微信,不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郑延钟,你是多少人羡慕的富二代,郑家少主,大少爷,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多不快呢?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第九十章 制造邂逅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仔细看看郑延钟的问题,苏若瑶觉得这些并不是钱多钱少就能解决的,这些确实是很难解决的困扰,即使有答案,也很难顺着答案去排解。 于是苏若瑶给他一一回答了,最后告诉他:每个人对这些问题都有不同的看法,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说的,希望能给你解忧。 接下来收到了郑延钟的很重要的微信“小鱼,我爸爸要给我安排一群女孩相亲,我想拒绝,但奈何我妈妈哭着逼我,我只有跟我爸来相亲了”。 苏若瑶很奇怪,郑延钟那说话的举手投足间的华贵气质都是长年在高位磨练出的,是说一不二的,可他为什么因为母亲的哭闹而顺从这可笑的相亲呢?这其中有苦衷吧? 苏若瑶脑海里想法更加坚定:郑延钟不想这样跟一群女人相亲结婚,我应该帮助他摆脱这可笑的“选妃大典”! 那么接下来就必须和郑延钟相识,首先必须要以真实身份和郑延钟来个初遇,但是怎么在兰谷小区和郑延钟相遇呢? 募的,苏若瑶怔住了,她扪心自问,自己并不是纯粹为了帮助郑延钟摆脱这霉运,也是想要破坏表姐妹们的非分之想,那这两想法哪个居多呢? 还没理清思绪,苏若瑶收到甄迪智的来电:你的文章通过,我聘用你做我的文字校对员。 好,那就太好了,苏若瑶这就准备去兰谷小区做甄迪智的文字校对工作,然后与郑延钟初遇,相识。但是她和甄迪智通话中,甄迪智表示:把文字发给她,让她在家工作就是。 这下苏若瑶可就挠脑袋了,脑子快速旋转,于是再电话给甄迪智:我家里没有电脑,除非用酒店或网吧的电脑,但都不太方便。而且有些问题与你当面讨论比较好。我可以辞去酒店工作,不做兼职,来兰谷小区做全职校对员。 那边的甄迪智对这个提议似乎不太感兴趣,就随口问一句:“苏若瑶,你在哪个酒店工作啊?很远吗?” “哦,我在时利和酒店做会计助理,我想辞掉这份工作……”苏若瑶一大堆话。 而甄迪智一听到她所说的“时利和酒店”就已做出了决定,只等苏若瑶说完,就回答她:“好吧,那你找时间来兰谷小区吧。” “好的。”苏若瑶兴奋说着,马上去准备。 辞职很简单,对这个不喜欢的地方,马上走人!苏若瑶换掉灰色工作装,放在桌上。然后在去兰谷小区的路上给了酒店人事部一个电话,就算辞职,搞定。 但接下来是两拨烦人的电话。 苏若瑶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她四表姐蒋乐,一打电话来就破口大骂:“苏若瑶,你说辞职就辞职,不知道财务部人员辞职要提前一个月吗?现在突然辞职,哪里去找一个人接手你的工作?” 苏若瑶嗤之以鼻:“蒋乐,你不是说我的工作谁都可以替代吗?我这个人是谁都可以换掉的,可有可无的啊。” 电话那头一时无话可说,不过蒋乐又撂出高层次的话:“你至少要把手里的工作交接给新来者再辞职吧?你突然离开,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你说过我没有道德,既然连人品道德都没有,那哪来的职业道德啊。你忙你的去吧,拜拜。”手机一挂,潇洒地,很出气。 但接下来的电话让苏若瑶只有唉声叹气了。 那是母亲的电话,一打来就是哭哭啼啼。苏若瑶也不明白是哪位好事者告状速度这么快,辞职的事被母亲给知道了。 “若瑶啊,你怎么就这么辞职了?是因为那天家宴的事吗?我说过,做人要忍啊,你怎么从来就听不进去呢?”母亲尹西林在电话那头哭个没完:“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回来,去酒店给你舅舅道歉,继续回酒店工作……” “妈妈,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在外面,包吃包住,你不用担心。”快速说完,挂了电话。苏若瑶只是不想听到母亲伤心的声音,更不想听到她句句为了面子的话。 有点郁闷,不过来到兰谷小区后,收拾一下心情,这郁闷也就渐渐消除了。 第二次来到兰谷小区,苏若瑶好好观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全是古代房屋,类似四合院的建筑,红妆绿瓦,低屋建瓴,一路的绿色植物,还有每栋房的各色种植。 这不就是苏若瑶梦想中的那种生活环境吗? 她很希望能够在这里拥有一间自己的住房,每天一早起来就打开门与邻居打招呼,然后在屋里吟诗绘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写作。真是美妙得难以想象啊。 不过以苏若瑶现在的经济状况,她只能暂住在甄迪智家里。虽说那是个不熟的男人,但苏若瑶也不怕,因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苏若瑶的情况就是:不住到兰谷小区,怎么接近郑延钟。 踩着地面的雨花石小道,苏若瑶来到了甄迪智的屋门口,进去之后,相互问好,苏若瑶称甄迪智为“甄先生”,甄迪智称苏若瑶全名。他安排她住二楼,并说道,她可用二楼的电脑工作。 苏若瑶一再感谢,然后上楼去收拾。甄迪智笑着目送他上去,一脸慈爱渐渐消失,转化为一点捉摸不定的神色。 苏若瑶来不及工作,现在首要工作就是去观察隔壁郑延钟的院子。还好,通过窗户就可观察到郑延钟的大门,那样就可了解到他的起居时间了。不过现在是下午,可能要等很久才能等到郑延钟的回来吧? 苏若瑶干脆坐在了书桌上,靠在墙边,膝盖拱起,头伏在膝盖上,嘴里烦躁地念着:郑延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待的日子很难过,特别是现在天气还很热。不过幸好郑延钟回来的早,大概三点半,他的陨落大门就被打开了。 苏若瑶像小鸟一样跳下桌子,兴奋地要奔向郑延钟家里。等等,她站住了,就这么去吗?设计的初遇在哪呢? 苏若瑶单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思考着,走着,只走一圈,就有了。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明天的天气,嘿嘿,她开始邪邪地笑:郑延钟,你等着吧。 第二天,苏若瑶在甄迪智离开之后就出去了一趟,买了一只风筝,然后换好衣裳,照样如昨天一样坐在二楼窗户前看郑延钟什么时候回来。她准备了两套方案:如果他雨前回来,那就将风筝掉落在他院子里,敲他门进去捡,接下来是一系列的突发情况,让他措手不及。如果他雨中回来,那自己就冒雨在他门前敲门,说自己忘记带钥匙了,在他家避雨,然后再来一系列的突发状况。总之,一定让郑延钟印象深刻。 眼看着外面天色渐变,风云大作了,似乎是大雨将来临,苏若瑶恐怕要实施第二种方案——雨中相遇了。可是她更喜欢的是第一种。 上天随她意,郑延钟回来了。哇,太好了,苏若瑶这就下楼去放风筝了,顺着风把风筝飘到郑延钟的大院里,然后咬断线,之后就名正言顺地握着郑延钟大门上的门环,使劲敲门。 “开门啊,开门啊。”她轻声念着。 这么大的敲门声,谁都会急着来开的,门开了,是一脸讶异的郑延钟,他不明白在这兰谷小区为什么会有人来找他。 “请问你是?”他奇怪地问道。 苏若瑶将脑海里早准备好的一号剧本照着念:“你好,我住在隔壁十二房,刚才在放风筝,不小心风筝断线,落在你的院子里了,所以还请你让我进去捡一下风筝。”她绽放着微笑看着他。 郑延钟也打量着她:长发,T恤,牛仔,一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这是什么装束啊?他不禁乐起来了:“小妹,我看你也不小了,还心情玩风筝啊?”郑延钟第一感觉就是眼前这女孩心怀不轨,他确实猜对了。 不过苏若瑶有她的剧本呢:“是啊,我也不想放风筝,只是我写的小说里有这么一个桥段,为了找灵感,我就自制了一个风筝,不过没想到这么不凑巧地落在你的院子了。” “作家啊?”郑延钟斜睨着她。 苏若瑶不好意思笑笑:“高赞了,只是随便写写而已。” “好吧,去捡你的风筝吧。”郑延钟虽觉得奇怪,但是看苏若瑶那不协调的打扮,也就觉得她不怎么奇怪了。 苏若瑶进去后,走路很艰难,毕竟自己第一次穿十公分的高跟鞋啊。为了保持平衡,她的步姿成了八字脚。 郑延钟看了直摇头,难看死了,很想说“穿不了这么高的就穿矮的”。 可苏若瑶是特意买的这双高跟鞋啊,那是下一步崴脚戏码的道具啊,没高跟鞋,怎么表演崴脚?怎么拖延时间留在这里久一点? 先装模作样地找风筝吧,奇怪,明明落在院子里了,怎么就不见了呢?苏若瑶那双可爱的小鹿眼眯成一条线了,左右找着。 郑延钟拿她没法,就拖长了音调:“你是四只眼吧?就戴眼镜出来啊。在樟树上面。” “啊?哦。”苏若瑶抬头看看樟树,可真不巧啊,她眼神可怜地祈求地看看郑延钟,希望他帮个忙。 第九十一章 天公作美降大雨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钟把头一扭,懒得理这个怪女孩。苏若瑶对他呲牙一下,就继续八字脚走到樟树下。蹬着高跟鞋跳,一下,够不着,两下,够不着,三下,够不着。 她就要真的开口哀求郑延钟了,郑延钟“哎”一口气:“你站一边去吧。” 随后,郑延钟来到樟树下一个纵身跳起。苏若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眼睛随着他跳起而往上看,随着他落下而惊呆了。傻愣子睁大眼张大嘴:“你是怎么飞上去的?” 郑延钟拿着风筝看了看,随口说道:“这不像是你自制的啊。”但他也没多想,就把风筝送到苏若瑶面前:“拿着,回去吧。” “哦,谢谢。”苏若瑶还没从他刚才的飞跃中回过神来,直到郑延钟在她眼前用手晃了晃:“风筝捡到了,回去吧。” 苏若瑶才醒过来,现在可不是回去的时候,该是崴脚了。她一边念着“好,谢谢你”,一边走着,然后右脚稍微一倾斜。不想突然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响,紧接着苏若瑶“啊哟”地喊着疼,眼泪都出来了。看看脚,脚踝处都弯了,而那高跟鞋的鞋尖完全断了。 这三十元的地摊货就是不经用啊。苏若瑶是有苦说不出,没想到假戏成真了,这崴脚可不是一般的疼。她把风筝一扔,坐下地上喊着“疼啊,要命啊”,心里念着“怎么这么入戏呢”。 “唉哟,脚疼啊。”苏若瑶可怜兮兮地喊着,见郑延钟还没动静,心里直骂郑延钟: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郑延钟虽因天气热有点烦,又因这个突然闯入者而烦,就问着:“又怎么啦?” “脚踝扭了,疼啊。”苏若瑶坐在地上,靠着树紧眯着眼,张开嘴喊。 不管怎么疼,现在是她自作自受的时候了。 郑延钟蹲下,对她拉下了脸,低沉下声音:“让我看看。” 难不成他还懂医疗?苏若瑶可不信。 郑延钟手握住她右脚,懒得拖长了音调:“是这只吧?”瞥她一眼。 苏若瑶见有就了,就疼痛中点着头带着笑:“是的,是的,你会按摩吗……” 又是一声“咔嚓”,好像骨头断裂的声音一样,伴随着郑延钟给她正骨时的使劲转脚踝。 “啊!”苏若瑶的尖叫声翻了一番:“干什么啊?比崴脚还痛!” 不过奇怪,郑延钟帮她正骨之后的一刹那,就一点痛都没有了。苏若瑶的尖叫声也停止,讶异地看着他:“你学过中医吗?”看郑延钟的样子,是有点本事的,如果刚才自己假装崴脚,那现在还不被他赶出去!所以这崴脚也值了。 郑延钟似乎是拿她没法了,无奈地说着:“现在还不能走,休息个十来分钟再走吧。”然后他转身往屋里去。 “喂,就让我在外面坐着吗?”苏若瑶爬着过去。 郑延钟不理。这是苏若瑶计划之外的,她原本计划是郑延钟会可怜她崴脚的她。可现在她真的崴脚了,郑延钟却不管了,真狠心!苏若瑶不得不想着怎么再跟他接近,说话。 她忘了计划中还有老天爷呢,此时风云大作,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眼看就要来了。 苏若瑶立刻尖叫着:“快下雨了,我走不动啊,救我啊!” “你别再尖叫了!”郑延钟实在受不了她今天三次的尖叫声,立刻冲出来将她打横抱起进屋内,放她在椅子上:“在这里躲雨一会,但是别再尖叫了,我耳朵都要聋了!” “嗯嗯”苏若瑶不断点头答应。外面瞬间雨水倾泻,苏若瑶庆幸大雨来得及时,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虽然郑延钟这人有点冷,也有点没人情味,但是心地好像不错,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挺好。 现在可以再仔细看看他这个人了,英武挺拔,面相俊逸,鼻梁高挺,只是眼眸似隽永似执着似历经沧桑,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他的心。他穿着夏日休闲的V字领T恤衫,好显男人味,牛仔裤特时尚。这样一个身材相貌都无可挑剔的男人,难怪会有女孩子抢着生扑呢。就算他不是富二代,也必定是成群的女孩追逐在他身后。 “你在看什么啊?”郑延钟有点烦人地问着,被苏若瑶盯着看,觉得全身痒痒的。 苏若瑶也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糗,眼睛都要飞出去贴在郑延钟脸上了。她还装随意地笑笑:“我就随便看看你这里的装饰啊。啊呀,我的风筝被雨淋湿了。”她转头向外面,装模作样的。 郑延钟不管她了,只想着雨停,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赶快出去。可这场雨没有停的意思,只是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沥小雨,也就是太阳雨。 郑延钟瞟了她一眼,懒得管,只等她自己识相地离开。不过他要做自己的事了,抬出了他的竖琴,开始拨弄起来,琴声很细微,仔细听却是两个音调,像是两个人在低声细语。 苏若瑶听着,再看看这古代摆设的屋内,有很多裱起来的画挂在了墙壁上,这些话以风景为主:春夏秋冬,山林水湖,树木花草等等。 虽然苏若瑶不知怎么辨别画的优劣,但是由此已可看出郑延钟的爱好和此刻的心境了。记得郑延钟在微信里的名字叫“画”,于是苏若瑶就开始吟诗起来了:“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平上去入,起伏有调,如歌一般。 郑延钟听着也在脸上荡起一抹笑了:“你吟诗挺好的,为什么要读这首《画》啊?” 苏若瑶这下有得发挥了:“你弹琴那么低微的声音就是想表达这首诗吧?可是《画》是静止的,你只有用非常细微的声音来配上《画》这首诗,再加上外面的小雨,就像是你和雨在画里面聊天,但又不想打破画的甄静。” 郑延钟眼眉微挑,凝视着她:“说得挺有意思的,我自己都没想到,你却帮我把心境给说出来了。” “其实很容易理解,你屋里这么多风景画,想必你是爱画之人,所以就这么顺着想了。”苏若瑶耸耸肩,俏皮地。 郑延钟的手指停在一根弦上,若有所思地深沉了一会:“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转瞬即逝,有时候回忆里也难寻,但是画可以把这些美好都定格下来,永存着。”他眼神痴痴的,似乎入了一种意境,难以出来。 苏若瑶看他在遐想,脸上却有点忧思,那是一种无奈吧?对某些事的无可奈何,无力回天。他会有什么故事呢? 苏若瑶也想象着:他的故事,是一段凄美的爱情被拆散了吗? 在幻想中被郑延钟的突然一句话惊醒:“你叫什么名字?”很和气了,不像刚才那样凶巴巴的,无赖般的,不理人的。 苏若瑶谈到自己的名字,就是幽幽的语气:“雨水节气那天出生,所以叫苏若瑶,‘苏心未泯’的苏,‘朝花夕拾’的夕,‘空山新雨后’的雨。” 郑延钟仔细听着,进而问:“不错的名字,苏若瑶,夕阳雨,朝花夕拾。我猜,你家有个苏若瑾吧?” “那是我已故的双胞胎姐姐。”苏若瑶平静的回答道。 郑延钟心里一怔,赶紧说:“哦,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吧?” “很多年了,没事。”苏若瑶想避开这件事。 但郑延钟却对她的名字很感兴趣:“苏若瑶,可以说‘夕阳无限好’,夕阳雨真的很好。” “还是说‘朝花夕拾’的好,那样就好像我姐姐还在我身上一样。”苏若瑶终究还是沁出了一滴泪。 郑延钟有点手足无措了:“别哭别哭,我不说你的名字了。说点其他的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延钟,郑始皇的郑,伟岸的岸,谦虚的谦。这样我们就认识了,算是朋友了。” 这段自我介绍对苏若瑶来说是多余的,但是郑延钟说了做朋友,那就太好了,苏若瑶的那滴泪也在炎热的初秋蒸发了。 她爽朗地笑着,将外面太阳雨的味道带了进来:“郑延钟你好,其实我没哭,只是风吹痛了眼了。就这样吧,我们从此是好友了。我觉得你这里的画挺好看的,倒是给了我很多写作的灵感,而且你的琴声也不错呢。我猜想,你应该不止这一种琴音吧?” “当然不止,有趣的话,再听一段吗?”郑延钟兴趣盎然了,嘴角自然地勾起了笑线,只因为在这独自居住的地方,有人做他的听众了。 他开始介绍他的琴艺:“这次我弹奏的不是刚才那种风格的,是……” “你别说,我来听吧。”苏若瑶也兴致满满地竖起耳朵并束起精神来听了。 琴音响起,由低到高,进而是高低相间,快慢交叉,没有特定的旋律,却是独特的旋律。这韵味,像是随遇而安,悠然自得,我自享乐,就是那种无人惊扰的意境。 苏若瑶来到这意境中,只觉这里只有郑延钟一人在弹奏,满山的竹叶为他伴奏,他不在意任何人的评价和鉴赏,与天地融为一体。 明朗的笑轻轻地流露在苏若瑶粉红的脸上,她似乎跟着琴音和了起来,竟不知郑延钟在观赏着自己。 第九十二章 琴棋书画都会一点 - 沉鱼泪 - 乐晨夕 在郑延钟眼里,这个懵懂闯入自家的女孩,略显单纯,不是绝色,但怎么那么经看呢?她平凡的一字眉,眉尾尖尖的,眼睛不大,但是惊讶时会睁得亮亮的似一弯扁月,笑的时候似上弦月,难过的时候像下弦月。怎么看到她的眼就似月亮,为什么呢? 月华明如练,眼光清如水,或许就是这种相似吧。她的脸,不好怎么说,有点圆,但下巴略尖,不是流行的瓜子脸,却很可爱。刚才跳起来抓风筝的时候,太累了,后来有点害羞,变得潮红了,现在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粉红白皙。 美好的女孩苏若瑶,你会听出我琴音里的什么意境呢? 一曲完毕,是以一声急促的音调结束的。苏若瑶也跟着醒了,面对着郑延钟的问题:“苏若瑶,我弹奏的是什么呢?” 苏若瑶一言道出:“这首曲子暂且用王维的《竹里馆》命名吧,‘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因为是夜晚独自一人,所以弹奏地随意自得。” 苏若瑶转而皱眉:“但是悠闲享乐的同时,却暗藏着奏乐人的孤独寂寞,那看似旋律高低快慢不平就是孤独的表现,以至于只有让‘明月来相照’了。最后结束的一声很快,也是孤独的写照,可能是一声叹息吧。叹息无人诉说,无人倾听。” 苏若瑶兴致勃勃,却越说越忧郁:这是郑延钟的心里写照吗? 她看着他,在默默地点头,只是脸上淡然无笑,不太开心。苏若瑶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就双手摆着解释:“其实我根本不懂音乐,只是按我所想来说的。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掉书袋,卖弄一下文采而已,你别当真啊。” 郑延钟还在微微地点头,眼神轻轻地看着她,弄得她逗不好意思了。苏若瑶就指着外面拍手道:“郑延钟,你看雨停了,又是太阳高照了。” “是啊,雨停了。”郑延钟看着外面,炽热的阳光照进来,照着那张可爱的脸,这样映衬着也挺好看。 他没有对苏若瑶刚才的评说做出评价,因为苏若瑶全说中了他的心思,是的,他心底害怕孤独,但是在外面这个繁华的都市里面却无人能懂自己,越热闹就越是寂寞。不如在这幽静的兰谷小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奏乐,绘画,挥毫,习武。 “苏若瑶,你喜欢天晴还是下雨呢?”郑延钟站起,跟她随心聊了起来。 “这个啊,是个复杂的问题呢。”苏若瑶紧眉想了想:“如果在市区,我只喜欢下雨,因为下雨可以听见嘀哒嘀嗒的雨声,而天晴却是一片无聊的车声。但是在这兰谷小区,不管是天晴还是雨天都好,有知了叫,有青蛙声啊,你听啊。” “这倒是真的。”郑延钟想想:我来到这里住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 他很惊喜这个女孩的喜好与他如此相同,而且她还很好说,总是不停地,就像刚才乐曲中少了的那个倾听者和诉说者。 苏若瑶歪着头看着阳光被树叶分隔成一道道碎片在地上,悠悠然来了一句:“我还是更喜欢这里,特别是这里的夜晚,下着小雨,卧听雨声,或者雨打树叶,都好,都不寂寞。” 郑延钟心弦一弹:是的,说的全对。苏若瑶,这是你作为作家的思绪还是本身的喜好啊? 苏若瑶还坐在椅子上,一人快乐地阐述着内心的爱好,还有她的寂寞,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在说话。回望,见郑延钟在笑看自己,很和煦,一点也不反感了。 苏若瑶身上一颤,不知是因为郑延钟那帅帅的笑还是自己心里胡思乱想了,她才反应过来:我来干什么来了?我的计划呢? 没关系,计划就是和郑延钟拉近关系,这不就拉近了吗?苏若瑶欣喜着,已见落日余晖了,但初秋天暗的晚,所以还是很显亮的。 “郑延钟,我好像休息好了,脚可以走了吗?”苏若瑶现在想去理顺一下心情,赶紧出去吧。 郑延钟不想她走,问她:“你真的就住在隔壁啊?” “对啊,是你的邻居。”苏若瑶想着明日怎么来和郑延钟聊天,就说道:“郑延钟,你这里有琴音,有山水画,还有外面的樟树灌木,一条水渠像小溪一样,很容易激发写作的灵感……” “那你想来找灵感就来吧。”郑延钟替她说了这句话,伴随一抹漾起的笑,在炎热的夏日很清爽。 “好吧,那我明天,不知会不会来,先出去啦。”苏若瑶吊吊他胃口,眨眼一笑。 “你的风筝不要了?”郑延钟捡起地上那被雨打芭蕉似的风筝,忍不住地笑。 “哦,对了,风筝,谢谢你啦,郑延钟,你叫郑延钟,也是好听的名字。”她拜拜着出去了。 说完就赶快光着脚丫,提着破高跟鞋跑出去到隔壁甄迪智家里了。 苏若瑶发现甄迪智的院门已经是开着的,就进去了。甄迪智看她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脸赤红的,就问着:“苏若瑶,你这是,去玩什么了?”他很奇怪。 “去找点灵感。”苏若瑶放下高跟鞋就奔回楼上去,没注意到甄迪智奇怪的眼神中有一丝冷冽。 她只觉得心跳地好快。拍着自己的胸脯,张着嘴喘着粗气,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样一小跑就心跳这么快,是不是最近缺乏锻炼呢? 一下躺倒在床,闭上眼就想到今日的熊样,特别是想到自己崴脚失策后的几声尖叫,她不由得摸自己被郑延钟正骨后的脚,却一点不疼了,郑延钟真会中医吗?还会一下奔到树梢那么高。他到底多厉害啊? 苏若瑶坐起来靠着墙壁痴痴的,偶尔会笑一下,偶尔会紧张起来。直到甄迪智喊她,说保姆已做好饭了。她才下楼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就立刻上楼去了。 打开手机,没有悬念的,都是郑延钟的微信:“小鱼,我是画,今天可能是天使降临,有一女孩傻傻地闯入我的院子”“她能听懂我的琴音里的话,我想留她吃晚饭,但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会让她害怕”“她喜欢我的屋子,我希望她明天再来,可是不知她会不会来”“这种等待的感觉不太好,我甚至希望她就住在我这里” 这一条条的,把苏若瑶给懵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和郑延钟成了好友了,而且郑延钟还那么喜欢她,两人似乎能读懂对方的心。 为了让郑延钟今晚睡个好觉,苏若瑶只发了一条微信“不要辗转难眠了,我打赌她明天一定会来你院子里。如果没有来,那我就出现在你面前”。 郑延钟回复“真的吗?但愿如此,我觉得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一样,今天她的放风筝,风筝落入我院子的樟树上,还有不早不晚的一场雨将她留在了我的院子里,让我认识了她,感谢那场雨”。 苏若瑶美美地回复调侃“唉哟,老天还真解风情啊,不早不晚地一场雨凑合了一对佳人才子啊”。 郑延钟回复“不是那么回事,那女孩并不很漂亮……” 苏若瑶看到这里就眼睛睁大睁圆,迅速回复几个字“再说人家不漂亮,明天就不会出现在你家门口了,88,睡觉”。 郑延钟挠着脑袋想不通,小鱼生这么大气干嘛?他的手指还在手机按键上,等着打下一行字“但是我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不过苏若瑶的手机头像已是灰色的了,郑延钟那行字也就没有发出去了。 关掉手机,苏若瑶也睡不着了,起身坐在书桌前,打开窗户,看着隔壁郑延钟的院子,那里也是亮着光的,看来他还是没有睡觉啊。没有琴音,可能是怕吵着别人。 苏若瑶伸伸懒腰,感觉这里兰谷小区真好,这里的空气才是新鲜空气呢。好不容易睡着。 次日,苏若瑶打开电脑,给甄迪智校对文字,一边看着隔壁的动静,从早上郑延钟出去,一直到下午郑延钟回来。虽说昨晚的微信里有点生气,但是她也承认郑延钟说的没错,自己确实算不得很美,所以他说地也没错。 就这样,一看到郑延钟回来,她就奔了出去,直奔郑延钟的屋,院门是打开的,为她打开的。 “郑延钟,你回来了吗?我是苏若瑶,来听你弹琴了。”欢快的喊声一点不刺耳了。 郑延钟挑逗着戏说着:“苏若瑶,你真是作家吗?怎么一点没有作家的那种,那种风度翩翩啊?”郑延钟皱皱眉,看她如何回答。 苏若瑶坐下,左歪头右歪头地“哎”地叹气,用拳头擦着脑袋两侧,眉眼下垂,嘴嘟嘟地翘起:“其实我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网络写手罢了,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帮一个真正的作家校对文字。” “哦,是这样啊。”郑延钟想安慰她几句。 可是苏若瑶已经“忽”地坐直了身子,神采飞扬:“不过没关系,世界上没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我坚持写,一定可以写出好作品的。” 第九十三章 敢拼苦瓜汁吗?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钟反倒被她感染了,鼓励了:“是啊,坚持,自己的生活也可改变。”他的声音却沉重下来。 苏若瑶奇怪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一点也不像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郑延钟倒了一杯水出来给苏若瑶,坐下靠着椅子:“谁没有烦心事啊?我要被我爸妈押着去相亲,而且不止一个,是一群。” 苏若瑶知道他要去和那群表姐妹相亲,就想探知他的心底,假装问:“其实相亲也不是什么过时的事,现在还有很多夫妻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过得挺好的。而且电视上的相亲节目还有相亲网站比比皆是,虽良莠不齐,都总归不是坏事,你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郑延钟往躺椅上一躺,吱呀吱呀地,躺椅的声音是竹子声,挺自然的。“你不知啊。”郑延钟望着头顶:“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也不怕你笑话。” 郑延钟坐起来,皱眉一苦笑:“我要相亲的那一群女孩,是一个大老板的外甥女,那位老板和我家打算结缘,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说好笑吗?” “嗯,好笑。”苏若瑶虽这么说却没笑,只觉得: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这事让你这么痛苦,原以为你会开心地去选妃呢。 弹了一下响指,郑延钟半边脸皱起,不屑地说:“我本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我妈妈那三高经不起我这么反对啊,她就念着抱孙子抱孙子,说我三十了也没个准信。” 原来郑延钟没有拒绝父母去相亲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母亲的三高啊?不会是假装的吧?哪有那么严重?只能说郑延钟是个孝子了。 “这么说你就必须在那群女孩中相一个了?”苏若瑶为他担心:那群表姐妹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却不想郑延钟坐起来,闭眼摇头:“不可能,那六位女孩,我都不想要。假如我娶了其中一个,那其他女孩就是大姨子小姨子了,还怎么像亲戚一样走动啊?我觉得这些女孩都是心里没考虑清楚的。也奇怪,他们的大人没想过以后的事吗?” 这些话与苏若瑶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她庆幸郑延钟有这样合情合理的想法,可苏若瑶又为他担心:“郑延钟,你要是不相一个回家,你妈妈会不开心啊。” “我再想办法吧,我妈也不是不懂理的人。”郑延钟虽这么说,确是垂头丧气。 苏若瑶觉得他心里为此事而烦,并没有想到办法去面对。她看着他又躺在了摇椅上,哎哎地叹气着。 一个年少男子被这事弄得像个老头子一样,实在不该。 苏若瑶下决心了:搅乱这些离谱的相亲,不仅是为了给那些表姐妹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珍惜男友的感情,不要把男友当备胎,更重要的是——帮助郑延钟走出困境。 “这大热天别这么躺着啊,越躺越没劲,起来,弹琴画画啊。”苏若瑶去拉他,但是拉不动这身材高大,健壮体重的男人。 郑延钟真的是因相亲一事而烦心:“我现在不想弹琴画画。” 苏若瑶是满脑子主意的,就卷卷嘴不乐道:“来你本是想看画听琴找灵感的,可就喝了一杯水,也没什么好吃的,还要看你的一张苦脸哦。” “有好吃的,在厨房,要不你自己去拿吧。”郑延钟抬起手挥挥,是真心事重重,不过也太惨淡愁云了吧。 苏若瑶看他这懒虫样,真是被家里逼晕了,还真可怜。她想给他生活中一点小乐趣,就说道:“我去你厨房偷吃了啊。” “哦。”就这么个回答。 真是的,昨晚微信里还怎么说期盼苏若瑶来,可却是这副扫兴的面孔。苏若瑶看看郑延钟的厨房,不错嘛,打开冰箱,所有食材基本都有,厨房的器具也都一应俱全。只是似乎很久没有动过,厨房里干干净净的。 做点水果汁?苏若瑶眼珠一转,就开始了,拿出蔬果和菜刀就开始动手了。 客厅里的郑延钟听到厨房里的手起刀落的声音,好久未闻的一种亲切温馨感,不禁被吸引过去了。这是什么感觉啊?是家的感觉。以前一个人不觉得呢。 “苏若瑶,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郑延钟一脸好奇呢。 “果汁啊,你喝吗?要不多做一份给你。”苏若瑶一边切菜一边问道。 郑延钟高兴又纳闷:“果汁,当然想喝,只不过,这苦瓜汁……”他有点不喜地指着。 苏若瑶听出了就说道:“不喜欢吗?要知道夏天就该喝苦瓜汁,越苦越好。” “降火吧?也不必这么苦啊。不过你看起来挺好玩的,我来切吧。”郑延钟兴趣盎然了,麻烦也来了。 苏若瑶不肯让他来:“你就别添麻烦了,你不会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 “这刀工是要削掉几层手指皮才能练出来的。” “我弹琴来去自如,还不会切菜吗?” “正因为你要弹琴画画,所以怕伤了你手指啊。” …… 争来争去,最后郑延钟以一句“这是我家,我说了算”获胜,赢得了切苦瓜的权力,得意地向苏若瑶挑挑眉。 苏若瑶看他开心了,自己也就心里舒爽了些,但是实在担心他的厨工啊,这不,一开始就要指点:“你必须先把苦瓜里面的囊刮掉才行。” “哦,小失误而已,没有大碍。”郑延钟还挺自信呢。 可苏若瑶却为他捏了一把汗,果然他切瓜的姿势是很生疏的,他小心谨慎地,慢地把苏若瑶急出火来了:“都说了你不行,偏要逞强。” 郑延钟悠哉悠哉:“这做吃的也可来点意境啊,像你那样劈哩叭啦的切菜像打爆竹一样多没意思啊。啊呀!” 还没得瑟够呢,郑延钟就扔了刀了:“切到手指了!” “不会是食指吧?让我看看。”苏若瑶握着他的左手一看:天哪,还真是食指,这样子是连指甲都快被削掉了。 来不及批评他了,就问道:“酒精,棉花,胶带在哪?” “竖琴旁边的抽屉里有个医药箱。”郑延钟吹着手指喊着:“疼啊。” 苏若瑶去拿来了医药箱,然后牵着郑延钟去冲刷干净手指,打开医药箱,酒精棉消毒。郑延钟忍着痛,苏若瑶没刚才哪儿调侃了,而是细心安慰着:“以后小心点。”然后凃紫药水,绑纱布,胶带。 郑延钟看她额头上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了,看她比自己还着急,就反过来安慰:“我平时弹琴也会常弄伤手指,不过没有这次这么严重罢了,没事的。” “虽说不是大伤,但现在天气热,容易发炎啊,我看这纱布必须一天换一次,不,两次。”绑好了纱布,苏若瑶给他吹吹:“好了,去凉快的地方坐着吧,喜欢吃什么果汁,我做给你,不勉强你吃苦瓜汁了。” 郑延钟忍着痛,笑着:“我今天还就要吃苦瓜汁,为了我这受伤的手,我也要把冰箱里所有苦瓜吃掉!” “你一个大男人还和苦瓜较劲了,可真有意思啊。”苏若瑶对他吐舌头:“疼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有吗?我可是帅哥啊。”郑延钟就坐在厨房里唠叨开了。 苏若瑶一边听着笑着,一边听他喊“手疼”,还要把所有的苦瓜切成片,再成丝,再成丁。终于可以开启榨汁机了。 这时,受伤的郑延钟又来劲了:“等等,让我来。” 苏若瑶让出位置,看他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苦瓜丁放入榨汁机内。“咚咚”地一阵子,苦瓜汁成了,苏若瑶用玻璃壶接了出来,那是满满一大壶浅绿色啊,她举起这壶在胸前向郑延钟眨眼邪笑:“没放糖哦,你说过的,要全喝完。” “还是放点糖吧。”郑延钟妥协了,还嘟着嘴跟小孩子样:“你看我都受伤了,给我加糖吧。” “我会陪你喝几杯的,哼哼,今天整人了。”苏若瑶笑着,然后脸神严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开始喝了!” 递给郑延钟一杯淡绿色的纯苦瓜汁,嘻嘻,郑延钟的脸比苦瓜还苦了,可苏若瑶很轻松地喝下了苦瓜汁。 郑延钟立刻警惕道:“有黑幕,你居然喝得笑了,肯定加糖了。” 苏若瑶骄傲地撇嘴,端过郑延钟手里的那杯苦瓜汁,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倒过来,一滴也没掉,她挑衅地笑着看着郑延钟:“怎么样啊?你可以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勉强你。” “有什么大不了的,把杯子放好,看我的!”郑延钟这人高马大的,却一本正经地玩起了比赛喝苦瓜汁,还真是搞笑,不过此时他心里怕着呢。 面对着两杯苦瓜汁,郑延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端起一杯就开始了。苏若瑶在一边鼓掌:“好好,加油,一口喝完,不要停,否则会更难喝。” 喝完一杯后郑延钟整张脸皱着,所有俏逸英俊都没了,还挤出了泪来了。苏若瑶不得不说他:“你也别这么痛苦吧,好像我折磨了你似的。也没下毒啊,你别痛苦成这个样子。” 郑延钟誓要拼到底了,撑着厨台问:“再来!我就不信了!” 第九十四章 喝了好多苦瓜汁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给他倒了一杯,激将法:“实在不行就别勉强哦,姐姐去给你买巧克力。” “少废话!”郑延钟被逼出来了,一口气再喝下了一杯苦瓜汁。 这回好像没那么难喝了,他奇怪地睁睁眼:“再来!” 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不过郑延钟是在比赛,四句“再来”,喝了五杯苦瓜汁。 苏若瑶连忙扶着他站稳,说着:“好了,够了,五杯了,再喝就受寒了,别喝了,你走动一下,别胀坏了肚子。” “哦,嗯。”郑延钟打了个咯,在厨房里走动着。 苏若瑶将剩下的苦瓜汁放进冰箱,然后收拾好厨房。回头看看郑延钟,他也散步好了,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苦瓜汁消化地快,没那么胀了吧?”苏若瑶拍拍他的背。 郑延钟一脸舒畅地说:“拍肚子啊,拍背干什么?” 苏若瑶也随他舒口气,绽放笑容:“看你这得意样子是没事了。不过就喝了五杯苦瓜汁而已,别那么得瑟了。” “我现在想弹琴了,特别想。”郑延钟似乎是心血来潮。 苏若瑶皱皱眉看他:“刚才好好的不弹,现在手指受伤了,你怎么弹啊?” “左手手指只要调音就可,我可以不用食指,来,听我弹。”郑延钟就拉着苏若瑶去客厅了,不知心里有多希望有个听众呢,而最好的听众就是懂他乐曲的苏若瑶了。 他这次是闭眼笑着乐着弹奏的,乐曲欢乐喜悦。苏若瑶感觉像是一个男孩子在夏日里打篮球之后喝冰水的酣畅淋漓,一个字——爽。 结束地速度很合适,快慢有序,像是欣然入睡了。 “喂,苏若瑶,听到什么没?说来听听吧。”郑延钟第一时间就就想得到苏若瑶的答案。 苏若瑶有她的想法,正摇头晃脑着:“踏花归去马蹄香。”她闪眼嘿嘿地邪笑他:“你该不会是在音乐中做采花贼去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你别贼笑了。”郑延钟瞥她一眼,得意地说道:“不过你说的‘踏花归’倒是很相似,‘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我刚才弹的心情,懂吗?” “你这是中了状元还是进士啊?怎么五杯苦瓜汁把你弄糊涂了?”苏若瑶继续挑眉调侃他。 郑延钟的脚准备去厨房:“反正就那么开心了,你的苦瓜汁还真有效,不烦了,我……” 外面有老太太的声音:“若瑶,吃饭了。”是甄迪智家的保姆的声音。 再看外面,又是太阳西下,日照长影了,苏若瑶猜甄迪智已经回来了,就朝外喊着:“邱奶奶,知道了。” 回头向郑延钟再见:“我要回去吃晚饭了,你记得还有半壶苦瓜汁在冰箱里,每天喝两瓶,解暑解闷。哦,还有,你的手指,换纱布啊。” 就这么走了,又剩下郑延钟一人在屋里了,他勉强一笑,看看手表,算算苏若瑶今天来这里已有三个小时了。可怎么那么快呢?这就是快乐的意思吗?“乐”一定就要那么快吗? 本想留她下来一起做晚饭,但是她好像有自己的事。郑延钟就只好叫外卖了。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家里后,就不好意思的说着:“甄叔叔回来啦,开饭吧。”称呼已从“甄先生”改为“甄叔叔”了,如亲友。 甄迪智放下包,笑笑,也没有问她去哪了,就坐下一起吃饭。他是很讲格调的人,吃饭也是坐直着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虽然这样矫情了,但是苏若瑶觉得还不错,很少见过这样讲究外形,而且很中看的男人。不觉中,苏若瑶也学着甄迪智的姿态了。 饭间,甄迪智随意聊着:“若瑶,你舅舅要在你们外甥女中选一个嫁给郑家少爷,但是排出了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啊?”苏若瑶的表情就定住了,愣愣的:“甄叔叔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去过时利和酒店啊,不小心听到八卦了。”甄迪智笑问着。 苏若瑶的碗筷随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她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念着:“嗯,是啊,我就是这么被排斥了,一句话,不够格呗,学历,交际圈都不行啊。”她想尽量表现得轻松,不屑一顾,但却适得其反,心中的不安更显现在脸上。 不过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定了定神,坚持地说:“甄叔叔你一定觉得那很可笑吧?是啊,那样得来的婚姻太滑稽了,像是选妃选出来。我才不在乎呢。” “嗯,你说的很对。”甄迪智带念头道,虽看她神情异样,但还是赞成。 而苏若瑶却欲盖弥彰地继续说着:“哼,我那些表姐妹她们自己本来就有男友,还想着嫁入豪门,暂时把男友做备胎,都什么心思啊?脚踏两只船,过分!”苏若瑶愤慨着筷子插着桌面。 这话多了倒让甄迪智看出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很痛苦,在嫉妒,在怨恨为什么没有她的位置。 可是甄迪智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会让苏若瑶更难过。苏若瑶忽地想到:“甄叔叔,没想到你知道这事了,呵呵,你,不会因为我被家族集体排挤而对我有意见吧?” 甄迪智笑的时候那鱼尾纹并没有让他显老,而是历经沧桑的成熟:“我看人从来都是凭自己的眼睛,所以你家族的事与我的想法无关。对了,若瑶,你这两天帮我校对的文章很好,效率高,还润色了,不错。态度认真,工作努力,这不挺好吗?” “呵呵。”难得被夸奖的苏若瑶笑得忘形了:“其实我也就是写文章时还不错,其它工作都是错误百出的,所以最后落得去时利和酒店看人眼色。” “现在也好,可以不用去那里了,不过你好像每天很忙,除了帮我校对文字之外,总是恍惚的。”甄迪智随意地问着。 却让苏若瑶不自在了:“嗯,这个,可能是,我在想什么作品的思路吧。” 尴尬的晚餐后,终于到了晚上。 晚上,不用猜测,苏若瑶的微信里是郑延钟的留言,这次是音频留言“小鱼,今天她来了,我想喊她‘小雨’,她做的苦瓜汁很好,是良药苦口的,我可以在炎夏睡个好觉了。但后天要被押解着去相亲,但是我不怕了,我要拒绝她们”。 苏若瑶坐在床沿边,给他回了微信“去相亲吧,或许会出现奇迹呢”。 然后苏若瑶的脑海里就激烈的斗争:要想破碎表姐妹们的恶主意,帮助郑延钟解脱相亲之灾,那就必须回时利和酒店工作,那样才能第一时间掌握表姐妹的信息,从而帮助郑延钟。可是我已经从酒店辞职并扬言再不回去了,那还有几会去工作吗? 苏若瑶拨打了父亲的手机,接手机的却是她母亲,这是意料之中的,她家里和她姨母家从来是强势的女性一党执政,所以这电话肯定是妈妈接的,就听她吼吧:“死丫头,在外面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吧,回来你舅舅酒店里,我已经求他给你留了一份工作了!” “谢谢妈妈。”苏若瑶挂上手机,真是太好了,还没开口就得到回酒店工作的机会,但是她有阴森下脸了:准备着明天开始的痛苦生活吧。 次日,苏若瑶打扮了一下,其实也就是穿得整齐一点,马尾梳高一点,气场高一点罢了。摸了点脂粉,化了个淡妆。 就这么向甄迪智请示道:“甄叔叔,我想过了,我家族情况复杂,我还是去时利和酒店上班。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求你还给我这份校对文字的工作,我很喜欢。白天没时间,我可以晚上来校对,就当兼职可以吗?” 苏若瑶是准备着被拒绝了,可没想到甄迪智却欣然答应了:“也好,你白天出去工作,算是搜集写作资料,这样对你校对文字和你自己写文章也有好处。” “是吗?”苏若瑶的小鹿眼一亮,双手握拳在眼前,跳起来:“太好了,谢谢甄叔叔,那我出去了。” 甄迪智轻微地“哼”一声,摇摇头:这二十五岁的年龄,怎么看不出有二十五岁的心态啊?不过这对写作也有好处。 苏若瑶并没有先走出兰谷小区,而是去了郑延钟家里。此时不到七点,郑延钟还没起床呢,就听到外面有苏若瑶的敲门声音:“郑延钟开门,起床啦!” 郑延钟迷糊中眼睛未睁开,就一骨碌起床:“苦瓜汁来了,今天一大早要做什么果汁呢?”他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眼睛还没清醒,像是被胶水浇紧了,就那么打开门:“苏若瑶,你这么早来……”虽眼睛迷糊着,但心里是早已醒了,还想着要开车带她出去呢。 不过苏若瑶很匆忙:“郑延钟,我来看看你的手伤,过来。” 像是主人一样拉着他,而郑延钟则被她拉着。苏若瑶给她拆纱布,嘴里念叨着:“你身体不错啊,这伤口已在恢复了。” “那当然,我可是训练过的。”郑延钟自豪地拍拍厚实宽阔的胸膛。 第九十五章 换纱布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随意一看,见他那宽领睡衣里的肌肉是那么硬朗挺拔,她不禁为这男人味一震,有点心中乱动了,不去看他炫耀的肌肉,只低头给他涂药水,换纱布,并说着:“这两天别沾水,就算洗澡时也要举起左手来。实在不行,就别洗澡了。好了,换好纱布了,我有事出去了,拜拜。” 苏若瑶飞也似的跑了:好险,差点被他的男人味给迷住了。 郑延钟感觉心里一下充实,一下落空,怔怔地站在那,看着苏若瑶出去后还在摇摆的大门:这就走了?你就是为了给我换纱布啊? 郑延钟一早一场梦。 苏若瑶走出兰谷小区,搭乘地铁来到时利和酒店,在员工们的各种目光下,来到了她原来工作的财务部。因为昨天对母亲的电话挂得太快,所以她也不知自己现在被安排了什么工作,就来到原来的工作地点。 她的顶头上司兼表姐蒋乐见她来了,很浮夸地鄙笑大声说着:“这位敢与老板叫板的员工来了,大家欢迎。” 苏若瑶不想节外生枝,要没跟她多说,就想着自己的工作,而会计蒋乐也很快暗下脸来:“你妈妈是左求右求,终于在舅舅那里为你求来了一份守仓库的工作,珍惜点吧。管好你的嘴,别再惹舅舅生气了。” 苏若瑶这就收拾东西去仓库了,留下气得鼓鼓的蒋乐在那里发懵:居然一句话不跟我说,苏若瑶,你搞清楚点,仓库也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的! 来到仓库的苏若瑶,还未换好工作服,就开始工作了。她的任务主要是记录材料的进出,打理仓库。这里面还有其他员工,不过挺安静,可以趁工作之余写点东西。 但猛地一想,如果一直在仓库工作,那就无法了解酒店的情况,也无法与郑延钟见面了,还怎么帮助他呢? 仔细想想,郑延钟来相亲的话,肯定是在酒店的包厢里,那么自己就最好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那样才可帮助郑延钟摆脱相亲的骚扰。嗯,就这么决定了。 苏若瑶立刻出现在人事部,申请调换岗位,做服务员。虽然人事部的人最机灵,知道她不受欢迎,但她再差劲也是老板尹小强的外甥女啊。 人事部不敢擅自决定,就把这事上报给了总经理翟圆和副总经理尹智。尹智是尹小强的独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来酒店算是实习,将来接手他老爸的产业。 翟圆和尹智都觉得奇怪:苏若瑶被调到仓库去了还不觉得丢脸吗?做服务员的话,那可是要露脸的啊,到时她可别闹啊。 翟圆仔细考虑说:“我觉得,看在三姨的份上,别让若瑶做服务员,要不三姨可不高兴了。” 翟圆的三姨尹西林,也是苏若瑶的母亲,对尹智来说就是三姑。尹智半边脸耻笑:“那有什么啊?是苏若瑶自己要做服务员的,三姑也不能怪我们啊。” “也是啊。”翟圆妥协了。她在尹智面前必须妥协,因为尹智虽是表弟,但毕竟是时利和企业的少爷啊,还是按他的意思吧。再说了,苏若瑶的事在他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事。 这样,苏若瑶在一天之内回到酒店,从会计助理成了仓库管理,又主动申请成了服务员。一切顺着她的计划走,她祈祷着别出岔子。 可是消息灵通的母亲尹西林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就在手机那头哭了个稀里哗啦:“让你在仓库呆着是给你个容身之处,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你却偏往死里钻,做服务员,那就要抛头露面。你说我家多少远亲近邻,沾亲带故的,都会去时利和酒店,到时看见你在那里端茶递水,我还要不要活啊……” 苏若瑶将手机拿开,离耳朵远点,免得被妈妈的声音震得头疼,好不容易等妈妈发泄完,苏若瑶才好说歹说:“妈,在仓库闷着有什么发展?做服务员却可以见到各种人,说不定能偶遇一个女婿带回来给你们看呢。” “做梦去吧!”母亲的声音还是哭骂着:“你在酒店的名声是人尽皆知,就别妄想找个女婿了!” 苏若瑶想快点结束这无用的让母女都不开心的话,就说着:“妈,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回家休息,拜拜。” 深呼一口气,她打起精神来去领班那里记名了,然后回兰谷小区去。这才感到可以松一口气了。回到兰谷小区,她想着是不是去看一下郑延钟,还真巧,他就和自己同行,在身旁呢。 两人都惊喜,郑延钟先说了:“苏若瑶你今天去外面寻找灵感了吗?” “算是吧。”苏若瑶随意回答,注意到他的手指:“去看看你的手指吧。” 郑延钟一边开门一边唠叨着:“我的手指这么好看啊?那天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切伤的吧?”郑延钟是话里有话:我这个人比手指好看多了。 苏若瑶“切”了一声:“走吧,换纱布了,要知道病去如抽丝,你得好好养着你的手指。” “唠叨地像我妈。”郑延钟也扬头说了起来。 苏若瑶叹气囔囔语:“要是我受人欢迎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结婚生子做妈妈了吧。” “喂,你嘟囔什么呢?不是说要给我换纱布吗?”郑延钟已自己在拆纱布了。 苏若瑶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一身西装,头发梳得光亮,这是去商场行军打战的派头啊。但苏若瑶不感兴趣,也就没问。 “你今天没有搜集到灵感吗?好像不开心。”郑延钟对她的寡语少言不太习惯。 苏若瑶“嗯”地一声:“灵感那么容易找到吗?那写作岂不是很容易?” 换好纱布了,郑延钟想留苏若瑶吃饭,但苏若瑶没胃口,也没心情,就伏在桌上,撑着头:“郑延钟,能不能弹一曲来听听,就像一场狂风骤雨,把不干净的东西都洗干净。” “狂风骤雨?”郑延钟看看她神情,似无信心,可能她需要音乐的灵感,就答应她了:“好吧,你听着,我自己写了一曲这样的曲调,不过还没命名。” 于是,他的竖琴狂风大作,把苏若瑶今天心中的不乐都洗刷了。她站起:“谢谢你。” 郑延钟看她舒悦了许多,也开心:“对了,苏若瑶,那个……” “我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见。”她快速走了。 郑延钟还是没有留下她吃晚饭,他就不明白了:我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了,怎么就留不住一女孩吃晚饭呢? 这心思只有在微信里说出了“小鱼,我一大男人竟留不住那女孩吃顿晚饭,小雨她今天很不开心”。 苏若瑶闷了一天的脸有点笑了,回复“吃晚饭还不简单,或许人家是矜持型的女孩呢,你再多等些日子,急什么啊”。 郑延钟立刻回复道“这你错了,我并不是想追小雨,只是想有个朋友罢了”。 苏若瑶不爽了,回复“原来你就是想把那女孩当红颜知己啊”。 …… 微信聊到很晚,苏若瑶担当了两个角色——小鱼和小雨。 次日早上,郑延钟照例在一阵比敲门声还大的喊声中醒来“郑延钟,起来,换纱布”。赶快爬起来,迎接那早上的喜鹊声。郑延钟觉得那就是喜事来了。 苏若瑶这回刻意不去看他,免得看到他挺拔的身姿而心乱蹿。 郑延钟在旁边看着她,脚敲着地,问着:“苏若瑶,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给我换纱布啊?” 是啊,这个问题,苏若瑶竟一时回答不上来,她也没想过为什么会定时来给他换纱布。不过脑子转得快的苏若瑶有充足的理由:“你以为我想来啊?那天你和我在一起切伤了手指,我作为邻居,不来帮你好像不够意思。如果你伤到其他地方,可以自己换纱布,那我就不用来了。可你伤到手指,可以自己换纱布吗?可以吗?”眨个眼,纱布换好了。 郑延钟脑海里咕噜咕噜地冒泡了:要是我手指多伤几次,你会不会一天来个十几回啊? 想想而已,郑延钟不会那么自虐的。 现在该面对的是今天的“选妃大会”,也就是郑延钟要去和一帮女人集体相亲。 他按母亲的指示,打扮的西装革履,皮鞋擦亮,头发上梳,多喷点定型水,然后驱车来到时利和酒店。郑父郑母已在那里等了,对他没好气的道:“延钟,人家尹老板可已经摆好宴席在等你了,你作为男方,就不知道女士优先,不能让女孩等的道理吗?” “妈妈,我知道了。”郑延钟拢眉,似乎是被押着过来的痛苦。 “就算笑不出来也别拉着脸!”郑母下了命令。 郑延*强展开笑颜。但听郑母又愉快地加了一句:“延钟啊,你现在不开心也没关系,等下到了饭桌上,见到尹老板的那六个貌美如花得外甥女,我看你会止不住地笑。妈妈已经帮你看了,那是个个都好,成熟的,温柔的,漂亮的,可爱的,年轻的……就不信你调不出来一个给我做媳妇。” 好容易等母亲唠叨完,郑延钟还在一直点头,嘴里念着“是是”,眼睛也半眯着。被母亲微吼了一声:“延钟,你听进去没有啊?” 第九十六章 破坏选妃大会 - 沉鱼泪 - 乐晨夕 “行了,别吵了,快去尹老板的宴会吧,别让那群女孩等了,否则太没礼貌了。”郑父指责他们。 郑延钟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着去了酒店的“皇家包厢”,里面确实是一群女孩,还有许多长辈。 他向尹小强问好,让后坐下,听他介绍他的家族及其六位外甥女:“这是我大姐的女儿……二姐的女儿……四姐的女儿……” 郑延钟都一一颔首微笑,见这些女人女孩都已是兴奋不已,笑得花枝乱颤,尤其是那最小的女孩,没有自制力地引诱般说了句“延钟哥哥好,我在省大读书,和你念的是同一个专业呢”。 “哦,真巧。”郑延*强笑着回答。 咦,不对,郑延钟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尹老板刚才介绍了他的大姐二姐四姐,那么三姐呢? 扫描一下整张桌子,除了尹小强夫妇和自己的父母外,确实有四对夫妇啊,那刚才没有被介绍的这对夫妻应该就是尹老板的三姐和三姐夫吧?他们没有女儿吗? 虽然郑延钟并没有对谁一见钟情,但是很奇怪这件事。可转念一想,这似乎不关自己什么事,就没有多想了。 胡思乱想的人在外面,苏若瑶穿着服务员的衣衫在门口,准备端菜进去,但是看到自己的父母在里面,她就替她们难受。她知道,肯定是她妈妈要来这饭局的,但是这不是很尴尬吗? 苏若瑶已经被尹小强排除在“选妃”的人选外了啊,她爸妈还来凑什么热闹呢?这回去后,她妈妈不知又要怎么个难受了。 不管了,反正苏若瑶既然已经是服务员了,那就该履行服务员的职责。酒店里没有几个服务员不害怕老板尹小强的,所以苏若瑶很容易就成了这次饭局的服务员。 当她端菜进入包厢的时候,心里很杂乱,她担心爸妈看到自己做服务员而难过,担心在场的人会说出她的身份,那样郑延钟就知道她是尹小强的外甥女了,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件,证明她多想了。她这样一个倒霉又不受欢迎的人,是不会有人告诉郑延钟她是尹小强尹老板的外甥女的。 包厢里,所有亲戚都是对她鄙视或怜悯的神色,而尹小强甚至是厌恶她。作为外人的郑延钟一家,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尹家人对这个服务员的眼神异样。 只是郑延钟眼前一亮:苏若瑶?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蓦地,他感到自己嘴唇微张,眼睛眯起,忍不住地开心和意外,很想拉苏若瑶过来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做服务员,问她一大段问题。想归想,郑延钟还是不会这么胡闹的,要胡闹就要瞒天过海地胡闹,嘿嘿。 酒店的饭局实际是以各色的菜式为主,所以饭局可以说是“菜局”,但这些菜呢,有看相也有吃相,但就是佐料太多,让人觉得口感好,但是肚子难受。所以就要配备饮料了,饮料上桌,有甜甜的果汁、茶水、酒、牛奶等。 郑延钟料到父亲肯定会让自己给尹老板敬酒,所以提前对苏若瑶说:“服务员小姐,麻烦给我一壶苦瓜汁,不要放糖的。”微笑着,雅痞地一眨眼。 只有苏若瑶留意到他这眨眼,他是想让这饭局不欢而散还是整她呢?苏若瑶愣了一下。 “你怎么搞的,还不快去准备苦瓜汁!”尹小强立刻发话命令道。 苏若瑶连忙向郑延钟说明:“我马上去,不过酒店的果汁里没有苦瓜汁,所以还要请您耐心多等一下。”职业的微笑里,她不忘对郑延钟咬咬牙。 尹小强可不高兴,作为服务员怎么这么说话呢?怎么可以说没有?他催促道:“还啰嗦什么,快去做苦瓜汁!” 苏若瑶去厨房,跟小师傅说了榨苦瓜汁。这对厨师来说,不是难事,一会就搞定,只是小师傅还特地问一句:“苏若瑶,真的不要加糖?” 苏若瑶笑容邪了:“不用,有的客人就喜欢不加糖。” 她大概明白了,郑延钟是想搞出点事来。 苦瓜汁来了,那是一大壶鲜绿色的,甚是好看,苏若瑶将壶端到郑延钟身边,给他倒了一杯:“先生,这是刚榨的新鲜苦瓜汁,希望您能喜欢。” “谢谢,麻烦你多倒几杯。”郑延钟向她勾勾嘴角。 苏若瑶明白,就倒了几杯,放在盘子上端到他前面。郑母这时奇怪了:“延钟,你以前不喜欢喝苦的。” “妈,习惯会变得啊。我现在最喜欢喝的饮料就是苦瓜汁了。”向母亲解释后,郑延钟又对在场的人说着:“谁喜欢喝,别客气,这里很多。我能一次喝下五杯,你们谁跟我比比看?” 郑延钟笑得很开心,让原本尴尬的场面顿时气氛涨了起了。 “我也喜欢喝苦瓜汁,五杯不在话下!”说大话的是尹家的小外甥女吕琼:“延钟哥哥,我们来比赛一下吧。” “好啊。”郑延钟看向苏若瑶。 苏若瑶会意,就倒了五杯苦瓜汁送到吕琼面前。 还有不甘示弱的,是尹家的二外甥女翟圆,她是酒店经理,说话额就不像吕琼那么孩子气了,她恨有品位道:“这喝咖啡呢,我向来是不加糖的,我想,这苦瓜汁也就这样吧,来,给我五杯。” 苏若瑶心里乐着,去倒了五杯送到翟圆面前。 尹小强见郑延钟因苦瓜汁而这么开心,也就顺他的意,对苏若瑶招招手:“给每人倒一杯。” “好的。”苏若瑶表面恭敬,心里却吹着口哨:看你们等会还怎么开心。 郑延钟已经开始喝了两杯了,一点不喊苦,就像喝水一样。不一会儿,五杯下肚,脸上笑容依然。 年轻气盛的吕琼急着要表现自己,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这整张脸都褶皱了,可她硬是要喝,逼着自己喝下一杯,结果她的脸就成了一苦瓜了。 郑延钟笑不停:“小孩子就不要逞强了,别喝那么多了。” “我能喝五杯的。”吕琼还是要硬拼。 其他相亲的女人女孩也都各自喝了一口,然后是苦笑着,一口接一口地喝。 “大家还是别喝了,很苦的,要不加糖,不过加糖就没意思了。”郑延钟笑得很灿烂,似乎很关心这些相亲对象。 不过郑母是看出来了:他想搅乱这次饭局啊。 “大家还是别喝了,太苦了。”郑母想让各位争抢的女孩停下,但是她们还就是不肯停。 “哇——”喝的最多的吕琼实在受不住,连苦瓜汁和刚才吃进肚的饭菜一起全部呕了出来。 接下来翟圆也呕吐了,还有几个喝的少的,忍着不呕,但这苦瓜汁是没法再喝了。 呕吐的头脑发晕的吕琼被她父亲给扶着出去休息了,她母亲在场是脸色铁青地难堪。 那些呕吐物也飘来一阵腥味,恶心要命。精明的尹小强也看出郑延钟在作怪,但也没法,就对苏若瑶命令:“去把那些东西扫干净!” “好的。”苏若瑶转身要去拿扫帚。 这时郑延钟要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顺便脚一钩,苏若瑶就被钩倒在他身上,他手中还端着的那杯苦瓜汁就倒在了两人身上。 苏若瑶连忙起身,不知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微弯腰说道:“对不起先生。” “是我的脚踢到你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看你满身苦瓜汁,也该去换一身衣服了,这样子也不太好看啊。”郑延钟说完,转眸向饭桌上的人:“我也出去一趟,把衣服上的苦瓜汁吹干净,不好意思,尹老板,失陪一下。” 他礼貌自然,说话有风度,让那些相亲对象们更是喜欢。而尹小强也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可惜尹小强自己没有女儿,要不也轮不到这些外甥女在这显摆。 郑延钟就这样找到借口出去了,到外面左右看了一下,看到苏若瑶就快步跟上,拉着她手,长舒了一口气:“带我去天台吧。” “好吧。”苏若瑶看他那解脱了的样子,知道他很反感这饭局,就带他去天台。 天台上,郑延钟稍微松了一下领带,手做梳子扫了一下全湿的头发,等着风把自己的衣服吹干。苏若瑶解开头上绾发的发圈,让头发垂下,用自然风吹干头发。 “你不是作家吗?怎么会在这里做服务员呢?”郑延钟聊天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想解除他的好奇。 苏若瑶叹气一笑:“你以为作家那么好当啊?”她望向幽蓝的天空,似在说着自己的梦想,又像是说着自己的无奈:“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就带你服务员是我的正式工作。” “哦,这样啊,以前没有想到过。”郑延钟虽有心事,但还是安慰她:“我看,你努力写,应该会成功的一天的。” “哦,会努力写的。”苏若瑶点头道,转而又问道他:“今天就是你的相亲大会吧?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那些苦瓜汁是你故意弄得吧?” “看出来了,聪明。”郑延钟对她举大拇指。 第九十七章 博爱公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切”一下:“什么聪明啊?我看你爸妈还有酒店老板都看出来了,你还是等着回去解释解释吧。” “我干嘛解释?毫不容易逃出来了,还回去挨批吗?”郑延仲拿出手机,关掉,舒畅说着:“不能让他们找到我。” 之后就是坐在地上靠着墙背,与苏若瑶说着酒店工作的事。 “时利和酒店,这名字有点意思啊。”郑延仲眯着眼,双手放在后面,头靠双手上。 苏若瑶没什么感觉,就聊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意思啊,都是图个吉利呗。” “老板叫尹小强,这名字,听着有点想笑啊。”郑延仲很直接,在苏若瑶面前没有保留任何他的想法。 苏若瑶也向他解释:“通常他们生意顺风顺水的时候,是不会去改名字的。” “哦,想想也对,就算不迷信的人也不会轻易改名的,”郑延仲转头看她:“刚才那几位大小姐,都是在这酒店工作吗?” ……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苏若瑶一看手机,不禁睁大眼:“郑延仲,你溜出来已经两个小时来了,看天都黑了。” “是啊,现在估计他们该走了,对我也没什么好映象,不过我该想个什么办法给我爸妈解释呢?”郑延仲转眸向苏若瑶祈求道:“帮我想想办法呗。” “求我啊?”苏若瑶得意了:“你自己搅乱饭局,让长辈等你,不把长辈放眼里,这可是大逆不道啊!”苏若瑶看笑话一样。 “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难怪你写不出好作品。”郑延仲一样激将法。 这招还有用,苏若瑶就吃这招,她叫住了郑延仲:“等等。” 准备一番之后,苏若瑶搀扶着病怏怏的郑延仲回到“皇家包厢”,果然所有人都还在那里。连吐了一阵子的吕琼也回来了,不肯放弃自己在郑延仲面前表现的一点机会。 这时郑家父母正要批评郑延仲,却见他脸色苍白,说话也说不出:“爸,妈,尹老板,对不起。” 郑母这下就急了:“延仲,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儿子脸色苍白,走路也难走动,做母亲的难放心啊。 “我刚才喝太多苦瓜汁了,结果就上吐下泻个没完,一直这样,本想打电话给你们,可是手机没电。”他还坚持着弯腰向尹小强:“真的对不起,尹老板,刚才喝苦瓜汁是为了让大家开心一下,没想到让各位妹妹都不舒服,而我自己也得报应了。” “没事没事,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尹小强对郑延仲这个准金龟婿没有任何意见。 郑延仲还是那么提不上力气地说着:“我还是回去休息吧。”他说着,整个人就这么“挂”在苏若瑶肩膀上跛脚走了出去。 包厢里的饭局也散了,所有人都不太开心,因为主角郑延仲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里面。 不过郑延仲可就开心了,在酒店外面的车库里,载着苏若瑶一起离开了酒店,暂时离开了烦恼。 “喂,怎么刚才你一句话也不说啊?”郑延仲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苏若瑶摩挲着肩膀,怒视着他:“还好意思说啊?你一头猪一样重,我基本就是背着你了,哪有力气说话啊?肩膀都痛死了。” “哦,一头猪啊?委屈你背着我了。”郑延仲可一点不生气自己被称为“猪”,还“嘘嘘”地吹着得意的口哨。 回到兰谷小区,苏若瑶拿出卸妆水:“来,把脸上的BB霜卸掉吧,要不就吓死人了。” “怎么没有吓死你呢?” “你也没有把你讨厌的那些人吓死啊。好了,别乱动了,要不你自己卸妆。” 搞定了,郑延仲又恢复了他的英俊面容,看着苏若瑶直点头:“不错啊,想出这样的主意就蒙骗过去了,看来你想象力很丰富啊,会实现你的理想的。” 苏若瑶可没那么好心情,她蹙眉问他:“郑延仲,你真觉得你这样可以蒙骗得了你爸妈和尹老板?” 是的,知子莫若父,郑父郑母怎会猜不到郑延仲的心里想法呢。郑延仲也眼眸暗了下来,但没事,反正他们也没证据来揭穿自己。而且,以后这样的相亲也少不了,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苏若瑶则有她的想法:尹小强虽没念什么书,但是凭他的贼眉鼠眼,他会看出什么来呢? 还没想到尹小强的事,苏若瑶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若瑶啊,你今天为什么要在宴会上端茶递水啊?你舅舅和姨妈,你的表姐妹都坐着,你做丫鬟,心里好受吗?你又让我这做妈的怎么受得了啊?你就不会让别人来上菜倒水吗……” 苏若瑶赶紧出去到院子里,小声安慰她母亲,但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听她母亲骂,让她发泄完了,就没事了。不过苏若瑶却胸口堵着一股闷气。 去洗个澡,心情会好些的,她这就去跟郑延仲说要回隔壁去,郑延仲要留住她,苏若瑶的手机去正好又响了,看了看手机号和名字,她皱眉问道:“喂,甄叔叔,怎么回事呢?我就在隔壁,很快就回来了。” “哦,我是跟你说一声今天不要回兰谷小区,屋里的水电煤都要休整一下,今天都修不好。可是你已回兰谷小区,那么看看能不能在别人家借助一下。现在天色黑了,再回去的话就太晚了。”甄迪智关心地说着:“估计明天下午水电煤可以完全修好。” “哦,是这样啊?那我看看能不能在别人家借助一晚。”苏若瑶挂了手机去问郑延仲。 而此时,隔壁,甄迪智正在厨房内,开着水龙头洗手,开着灯照明,天然气煮粥——水电煤齐全。 他唇角勾起一线诡秘的笑:苏若瑶,郑延仲,你们进展的太慢,虽估计今晚你们成不了事,但是肯定可以加快你们的感情。 这边,郑延仲听苏若瑶说了那边的情况后,是一百个乐意她留下借住的,而且像是捡到便宜了:本来只是想先留你吃顿晚饭,不过现在你要借住一晚,而且不用我开口…… 想想而已,郑延仲没有多想到别的什么,就向苏若瑶介绍道:“我只有一间卧室,就给你睡吧。我去书房整理一下,随便搭个铺子,一晚就过去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让主人睡书房呢?” “你是客人,所以不能怠慢了你啊。” …… 两人一阵装模作样的打官腔推辞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苏若瑶睡主卧,郑延仲睡书房。 那就先去洗澡再睡觉吧,可是苏若瑶犯难了:“郑延仲,你这里没有睡衣了吧?”她笑得脸上颤,很难说出这话。 郑延仲明白她的意思:“怎么没有?现在去拿给你吧。” 睡衣拿来,是郑延仲的备用睡衣,苏若瑶拿着,无奈地看着,估计这道士袍子穿出来是没个人样了。 勉强吧,苏若瑶洗澡后穿着郑延仲的睡衣出来吹吹风,那样子确实不好看,不管苏若瑶怎么把腰带绑紧,都无法把大袍子变小来。 郑延仲随意说着:“喂,苏若瑶,你知道我妈今天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今天相亲的那些女孩个个貌美如花,其实我觉得她们还没你好看。” 等等,苏若瑶要好好分析一下这段话,她脸紧了:“难怪你想尽办法要离开啊?刚才你是想说我不怎么好看,而你相亲的对象比我还丑是吧?” “嗯,那个,不是,就是她们不漂亮罢了,”郑延仲双手捂脸,不敢看她:“说点正事,苏若瑶,你相亲过没有啊?” “要不说说你恋爱过没有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女友,会被家里逼着去相亲呢?”苏若瑶一句反驳。 郑延仲就为难了:“你说恋爱啊?这个呢……”他伸出手指,好像不知从何说起。 苏若瑶看他那哑了的样子,就戏谑道:“你还是别说了,估计等你也记不清有多少次了,要是等你把记得住的说完,天也亮了,要不就说说你最难忘的那个吧。” “这个嘛……”郑延仲又是一阵无语加尴尬。 苏若瑶睁大了眼睛,大声嚷道:“不会吧?你的红颜知己也数不清啊?看来你还真是多情又专情啊。我还是不要听你采了多少朵花。” 她要上楼去休息了,不过又回头嘲弄他一下:“博爱公子,我看今天那些相亲的姑娘是不入你的法眼了。” 然后苏若瑶又娇媚地替他叹息:“哎,可怜哦,你的爸妈逼着你娶,有什么办法呢?我看你就从一群不怎么样的女孩中选出一个还看着上的来做妻子吧。88,明天见。” “喂,别这么咒人好吧,怎么说我们都是统一战线的。喂……”郑延仲的话被苏若瑶关在了门外。 苏若瑶将门反锁好,嘴里细碎念着:谁知道你的人品怎样啊,还是小心为妙。 终于可以睡了,她舒服地倒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气:“啊呀,好馊啊!这是多久没有洗床单了?全是汗臭,郑延仲不觉得吗?” 苏若瑶只有坐起来,扇掉那些馊味。渐渐的,她手的动作慢下来,之后是双手托住下巴,想着郑延仲刚才那句话“她们还没你好看”。 第九十八章 恐怖的回忆和仇恨 - 沉鱼泪 - 乐晨夕 想着想着不由得咧开嘴就笑了,心里丝丝甜甜的:郑延钟,算你有点眼力,就不跟你计较了。 在苏若瑶心里,她和她的六个表姐妹相比,她就是最漂亮的,因为那六表姐妹的长相是继承了母亲样子,也就是尹家人的样子,而尹家五姐弟,都是颜值很低的。 唯独苏若瑶的外貌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基因,她父亲年轻时是个帅哥,就算现在快五十岁了,也可看出他的好长相。 只是因为苏若瑶的母亲是尹家人,所以苏若瑶没能长得很出挑,但是她绝对是耐看,越看越惹人喜的。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帅气的父亲会去追不怎么好看的母亲。 不过她的外貌并没有改变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她不喜笑,言语少,一说话就惹人不开心,脾气怪,这就惹人厌了,再加上她的表姐妹们都掌握了高端的化妆术和自拍美颜等,还都是能说会道的,所以苏若瑶的美丽在家族也算不上什么了。 可今天有个笨蛋说她比那些表姐妹更漂亮啊,这就值得开心一番了。苏若瑶慢慢躺下,想象着,也不管这床上的汗臭味了。 手机微信按时响起,是郑延钟那笨蛋“小鱼,我是画,今天小雨在我家暂住一晚” 苏若瑶立刻回复“这是很重要的事,你千万不能对她起色心,要不然你们的友情就没了” 郑延钟回微信“奇怪,你怎么了,我没有色心啊。我想说今天在相亲的时候,我和小雨很有趣……” 真是丢死人了,郑延钟还没想那些事呢,苏若瑶倒是老担心这个,算了,回他一条“早点睡吧”。 苏若瑶就在这汗臭味的床铺上睡了开心的一夜。 郑延钟同样在书房的地铺上打着呵欠睡着了,还呓语连连“小鱼怎么了?小雨怎么了?”最后梦里也分不清小鱼和小雨了。 早上伸伸懒腰,感觉谁地铺有点腰酸背痛。咦,外面那样转转的声音是什么?好像是洗衣机吧?郑延钟穿着睡衣出去,也没梳头刷牙,就径直往阳台走去。 果然看见苏若瑶在那里守着洗衣机,哼着歌儿“嘀哒嘀嗒下雨啦……” “喂,苏若瑶,你在洗什么啊?”郑延钟疑惑地问着。 苏若瑶一惊,回头一看他,没有梳头的头发像刺猬一样束起,不觉有点生气地撅嘴:“在后面突然来一句,吓死人啊!我说郑延钟啊,你知道你的床单有多馊吗?全是你的汗臭味!我昨晚可是一夜没有睡好,发誓一定要把你那臭床单给弄干净!” “没有睡好啊?不过你说话挺有精神的啊?”郑延钟精睿的眼神一看她就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样子。 “哪有?”苏若瑶“嗯呀,啊呀”地转移话题:“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帮你洗床单。以后自己洗一下吧。多好得一张床,被你弄得像狗窝一样。真是的。好了,已经脱水了,过来帮我晾床单吧。”苏若瑶说得结结巴巴的,眼神也是闪烁不定,生怕被郑延钟看出什么来。 郑延钟倒是听开心呢:“好吧,晾床单。” 他把晾衣架落下来,不过晾衣架也是灰尘,所以不得已再擦一遍。终于晾好床单了。苏若瑶双手拍打着床单,拍掉那些褶皱。 无意间抬头一看,与郑延钟四目相对,赶紧移开眼神:“你装灯泡眼干嘛?一点不好看,还是自然些好。” “我没装灯泡眼,是你自己抬头撞到的。”郑延钟解释着,眼角是上翘的微笑: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苏若瑶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就赶紧换好鞋子拿着包包:“以后学着点做家务吧,虽然你家条件好,但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还是要学会做。我去上班了!” 郑延钟撇嘴一笑:你就知道我不会做家务?这些事,只是我不想做而已。 去上班途中的苏若瑶也奇怪,明明是她帮郑延钟洗床单,可她却觉得害臊什么?郑延钟那家伙连句谢谢也没说,好像别人帮他做家务事应该的一样。还真是大少爷性子啊。可是刚才苏若瑶与他对话怎么那么,怎么说呢,好像很熟,熟得像家人一样。 苏若瑶拍拍脑门,在想什么啊?现在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应该先制定一套完整的方案才行啊。可是不知接下来那些表姐妹会用什么招数,那怎样帮郑延钟一一解决呢? 一路思考到了酒店,换上了服务员的工作服,遇上了老板尹小强。 “老板早上好。”苏若瑶没有称他为“舅舅”,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喊他“老板”。 尹小强也不斜她一眼,就在旁低声呵斥道:“昨天宴请郑延钟一家,你来干什么?搞的整个宴会不成样子。以后重要的宴会不要出来!” “是的。”苏若瑶脸上笑的角度绝对职业角度,对于尹小强,她是没法含着亲情热情地笑。 待尹小强走后,她一扭嘴,要让苏若瑶不参与郑延钟的事,那是不可能的,尹小强你的想法一定会落空!只不过苏若瑶还在想具体计划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尹小强是对昨天的苦瓜汁一事有所怀疑,但怎么也怀疑不到她头上来啊,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是郑延钟自己要的苦瓜汁。 工作吧,思考方案吧。休息时间,苏若瑶出去外面买本杂志,虽说现在网络上什么都有,但是纸质书籍还是不能少的。 她歪着头,看来看去,伸手那住了一本小说,同时,另一只手也拿起了这本小说。 “老板,我要了这本小说。”“好的。” 之后,这个抢小说的人把书递给苏若瑶:“多年不见了,还认得我吗?要不去坐坐喝点什么吧。” 这个人眉骨很突出,眼窝深陷,有点霸气,眉眼有点西方人的感觉,不足之处是鼻梁不够高,所以这个混血的感觉不够。 但是苏若瑶绝对不会忘记这张脸,因为这让她回忆起了曾让她差点没命的一件事。 十五岁那年,苏若瑶刚刚初中毕业,那时的她还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孤单的她对于友情还是有一点渴望的。所以常在表姐妹后面做跟屁虫。 只是,她们吃喝玩乐的时候,苏若瑶帮着看行李罢了。那天傍晚去黑流街夜市也是如此。她们违背了长辈的“不可去黑流街”的规定,因为那里好玩,什么都有。 可是也有流氓痞子,当她们表姐妹七人被一群流氓小子围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都害怕得慌了手脚,拿不出主意。流氓头说了要钱,看样子是对她们的色不感兴趣。 而她们当时身上也没那么多钱啊。那时的翟方,翟圆,蒋安,也就是苏若瑶的大、二、三表姐已近成年了,来黑流街玩也是她们组织的,所以她们三个一商量,把苏若瑶留下做人质,再回去拿钱赎她。 苏若瑶希望这样帮她们逃离流氓手,可以融入她们,不再孤单一人,就答应了。而流氓头看到十五岁的苏若瑶时眼中放光,脸上一片淫邪的笑,没想到这群不起眼的丫头里还有这样一个花骨朵。 那就这么定下了,约定好一小时之内拿钱来赎人。那个小时,苏若瑶过得是心跳如鼓,害怕得缩在角落里,也不敢逃。到了一个小时了,却不见有人拿钱来赎人。 流氓头示意把苏若瑶绑起来,苏若瑶就四脚朝天地被绑在了床上,手脚都动弹不得,只有头可以左右扭动。她哭了,她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她请求他们杀了她,要不然她会咬舌自尽。 可那些人似乎就是喜欢听她的哭声和反抗声,还打电话叫来了他们的真正头头关立昭,说这里有好货色,让他先来尝尝滋味。 此时苏若瑶还在喊着“姐姐快来救我啊”。可关立昭已经来了。 事情逆转,关立昭看着这个哭得眼泪哗啦的女孩,心里一颤,命令流氓们:“放了她!” “老大,这样的货色可难找啊”说话的小弟被关立昭一个巴掌。苏若瑶获救了,跪在关立昭面前:“哥哥,求你送我回家好吗?这么晚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关立昭开着摩托车送她平安回去了。一切虚惊一场,但是那次却真是把年幼的苏若瑶吓得魂飞魄散,她当时就心里发誓,要有人敢动她,她立刻咬舌! 这样的恐怖回忆,让她面对现在眼前的关立昭,是感恩又回避,五味杂陈。她不想面对他,已看到他就回想到那件事。那事之后,他们两还有见面过,关立昭说他已把那群混混解散了,都改邪归正了。 可是苏若瑶每次只是“谢谢”,就赶紧避开他,觉得那事会让她做不成人。 不过现在十年过去,也不那么回避关立昭了。 “很多年没有见到你了,你都在做些什么呢?看你现在打扮得挺洋气的,肯定很好。”苏若瑶喝着瘦肉粥,说着一些场面话。 关立昭的样貌没变,但是气质变了很多,笑起来有点上乘人物的味道了:“那件事,嗯,我是说十六岁之后,我爸爸送我去意大利留学,然后回国管理家业。” 第九十九章 决心复仇 - 沉鱼泪 - 乐晨夕 “啊?”苏若瑶很讶异,因为她对市里的上流社会没有兴趣,所以一点不了解,也根本不知有关氏集团,所以睁大了眼睛,继而诧异笑着:“海归派啊,真了不起,前途无量吧。”怎么感觉跟他说话那么没词呢? 关立昭自嘲摇摇头:“海龟都贬职了,我只是继承家里的产业罢了。不如说说你吧,现在在你舅舅的酒店做服务员,其实可以换个好一点的工作吗?” 苏若瑶还真不想说这个,就看看手机,站起来,摆摆手:“不好意思,我的休息时间要结束了,我先回去上班了。” “等等,苏若瑶。”关立昭喊住了她,苏若瑶回头,见他拿出一盒子并说着:“你一定需要这个吧,送你的。” 是平板,的确是苏若瑶很想要的,可是她和关立昭除了十年前那件说不出口的事之外,也没有什么交集,于是苏若瑶嘴角一边勾起一个不太好看的弧度勉强笑着:“关立昭,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有这本小说就十分谢谢你了。”说完她转身就急着要走。 “这平板并不贵,随便可以买到,但是我猜你没有所以就送你。”关立昭声音大了几分贝,因为苏若瑶走了几步。 而苏若瑶却依然平静笑着回头反驳回去:“对你不贵重,但是对我很贵重。我心里承受不起。关立昭,真的不好意思。” 她还是没有要突然出现的关立昭突然送出的礼物。仔细想想,他怎么对自己了解得那么清楚呢?是特意来看望她没错,可是他还知道她在酒店的工作不顺心,知道自己写作需要平板。 这是他调查出来的吗?如果要想知道自己的事,为何不直接来问来了解,为何要去调查?想到这,苏若瑶感觉那和气的笑容下隐着点阴森,她不禁一颤,一股冷气从脚底到头顶。 不过关立昭的出现让她想得更多的是十五岁那年的那件差点让她顷刻间失魂落魄的事,就算那群混混不动手,她也会被噬魂的,如果那群混混动手,那她的生命将会停止在那一天,追随她早逝的姐姐若瑾而去,两姐妹相遇在天庭。 她之所以那么恨她的表姐妹,不仅仅因为她们排斥嘲弄她,这只是小事,最重要是因为她们利用了自己,置自己死活于不顾,那天,不来赎人也就算了,连报警也没有,差点害死自己。如果不是关立昭一时心软,那么今年就是她苏若瑶逝世十年纪念了。 回去后,苏若瑶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溜出来,那样子好丑,那决心再不这样欲泪崩的模样被他人看到。那年已经哭得够多了,现在还哭什么啊?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是愤怒的,仇恨的,想一拳打碎这面镜子。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复仇啊! 眼前不就有一个十分好的复仇机会——秦岸谦。 让那些表姐妹们的可恶梦想都成空,让她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已经算是轻的了!她们应该感到庆幸! 冲动的情绪让她鼻子又酸了,她赶紧用水洗脸,拼命洗,清醒一下就不会有流泪的感觉了。 苏若瑶走出卫生间,一直念着这仇恨,还有那六个表姐妹笑得金玉其外的样子,在她面前一一闪过。哼,她们怎么可以过得这么舒服?从小就没有一点挫折,个个被长辈相互夸奖。现在都有男友了,还要打郑延仲的主意。做她们的黄粱美梦去吧! 苏若瑶一挥手,计划就在脑中孕育出了:其实很简单。郑延仲接下来会被安排和翟圆表姐相亲,那么先去找翟圆的男友会个面。 先准备好一切该准备的,然后去影视城。翟圆的男友肖伟凡是近两年来崛起的古装片新星,所以在那里找他很方便。本来很容易要到肖伟凡手机号,但是他成了明星后,这手机号就改了,还得苏若瑶亲自想法去要。 来到影视城,见里面正在拍摄武戏,是由替身拍的,所以演员们在旁边休息。苏若瑶和其他粉丝在一起,听他们讨论着演员们的那见不得光的事:女一号是导演的女友,男一号和制片人不清不楚…… 男一号就是指肖伟凡吧?看来娱乐圈还真难混啊,肖伟凡算是男神一个了,却还要靠制片人接戏吗?不过也可能是传闻。 苏若瑶要先找到肖伟凡聊聊。怎么找呢?用最笨的方法,混入粉丝里面去要他签名。这样就很容易和他见面了。 “伟凡哥,你好!”苏若瑶在粉丝群中挥着手灿烂地笑着。 穿着古装服的肖伟凡也对她点头示意,在签名结束后,和苏若瑶一起聊了一会。 “伟凡哥,现在发达了,想见你一面都难啊?不知我翟圆姐姐要见你是不是也这么难。”苏若瑶先这么抱怨地恭贺着。 肖伟凡对于苏若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翟圆的不受欢迎的表妹。他也偶尔听说过翟圆谈到她,都是一些贬义词,但怎么说肖伟凡他是准姐夫,即使小姨子再怎么差劲,也不该由他来说什么。 所以他对苏若瑶还是以礼相待的:“若瑶怎么这么说呢?我和你姐翟圆以前不是常约会吗?不过现在都忙了,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 “伟凡哥,嗯,”苏若瑶尴尬地口吃了一下,肖伟凡看她低下了头就问道:“怎么回事?有话就说吧,是你翟圆姐有事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苏若瑶挠挠头,面对着他不太好说出口:“不过不是她来找你,而是我为了她的事来找你。” “这怎么说呢?”肖伟凡用一贯的对待粉丝的宽厚语气问。 苏若瑶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刚来影视城玩的时候,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有关于你的。但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伟凡哥,我翟圆姐对你可是真心的,你千万别辜负她啊。”苏若瑶这时可怜兮兮地嘟起了嘴。 肖伟凡笑着摸摸她的头:“若瑶你多想了,我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八线明星到现在的成绩,有很大一部分是靠你翟圆姐到处奔波,帮我牵线搭桥才得到各种机会的。所以我和你翟圆姐是结发夫妻,你小丫头就别胡思乱想了。” “伟凡哥你真好,面对外面那么多诱惑,却还一颗真心对我翟圆姐姐,给你点一百个赞!”苏若瑶右手食指在空中不断地假装点着。 “喂,若瑶,你是来影视城玩还是特意为了你翟圆姐来啊?”肖伟凡似乎时间很紧,赶紧问着傻笑的她。 苏若瑶连忙收起笑容,正经起来:“都有都有,既是为了我翟圆姐,也是为了我自己。诺,伟凡哥,你看,这是我刚写的一部剧本,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向导演推荐一下。成不成没关系,我只想多点路子,就请伟凡哥抽点宝贵的时间来帮个忙喽。”说完,苏若瑶像古人一样行抱拳礼。 很是搞笑,肖伟凡也就答应了。不过最重要的事还在后头,苏若瑶跟着问:“伟凡哥,方便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我怕你忙地忘了我的事,也怕你忘了打电话给我回复。我还有很多剧本呢。” 肖伟凡想摆脱她,挤出笑:“好吧好吧,看你写作挺辛苦的,我就帮这个忙,也把手机号给你,不过告诉你,剧本不是那么容易写的……” 后面的一大段话被苏若瑶省略了。 拿到肖伟凡手机号的苏若瑶装作小白兔一样可爱地笑着:“谢谢伟凡哥哥,以后我成了编剧就选你做主演。” 待肖伟凡走远,苏若瑶的小白兔笑容收起,愤恨地念着“肖伟凡,你真是错付了真心啊,什么结发夫妻,是假发夫妻吧?等到我帮你揭穿翟圆真面目的时候,也是你摆脱备胎男友迎接新生活的时候。愿你一路走好”。 当晚,翟圆就在酒店接到肖伟凡的电话,笑得乐不可支:“什么?苏若瑶来找你帮忙递剧本给导演?真是笑死人,她写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她写出个什么来啊,纯粹是无聊。我看你就给导演随便看看,免得她说我们对她不好。就这样啊。” 这段话苏若瑶是没有听到的,但她可以猜到,她也没指望能借肖伟凡的手让导演看中她的剧本,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文笔还不行。今天带去的剧本完全就是她的工具,用以遮掩她探寻肖伟凡目前生活状况的工具。 她也如愿以偿了,知道肖伟凡现在是在各种诱惑中挣扎,但也算是个好男人,没有对翟圆变心。不过看肖伟凡现在火红的趋势,只要一知道翟圆拿他当备胎,那么肖伟凡是绝对不甘心做这个备胎的。而翟圆也很难成为郑延仲的夫人。 苏若瑶想着早点睡,迎接次日的战斗。但是不如先去找郑延仲了解一下他的心情和他家为他安排的相亲路线。 “郑延仲,今天弹什么曲子啊?”苏若瑶奔跳着来到郑延仲屋里,欣喜地笑着,笑出两朵小梨涡。只有真心的笑才能笑出梨涡。 第一百章 口才好就可以做总经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如她所想,郑延仲现在是在烦恼中的。他坐着,手肘靠在桌上,手指揉着太阳穴,脸上一皱一皱的,闭着眼懒得说:“苏若瑶,你是来看这里的画就随便看吧,但我今天是肯定没心情弹奏什么了。” “怎么了?还是因为相亲的事吧?”苏若瑶和他对坐,看他那俊逸英气的脸被皱成一块一块的,心里也难受。 郑延仲放下捏太阳穴的手,睁开眼,烦躁地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我明天要面试的,不对,要相亲的那个翟方是什么样的人啊?没能知己知彼,怎么甩掉她呢?” 居然把名字都说错了恶,看来郑延仲是极度厌恶明天的相亲。 苏若瑶给他分析解释:“你搞清楚一点,翟方是尹老板的大外甥女,已经结婚了,有两孩子了。” “哦,那就太好了。”郑延仲松了一口气的眼眸闪烁,但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苏若瑶继续道:“你明天要面试的,哦不,要相亲的是尹老板的二外甥女翟圆,翟方翟圆是尹老板的大姐的女儿。” “那翟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什么弱点吗?”郑延仲双手伏在桌上看着苏若瑶,认真地问着。 苏若瑶就在屋里走动了,来回地:“翟圆呢,是外语学院的法语系毕业,但是大学四年玩了个痛快,考试完全靠补考和抄袭,临时抱佛脚,勉强完成学业。但是她交际和沟通能力强,人际圈很大,各色的人都有,所以她什么话都能说得上。因此她就靠着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成了酒店总经理了。” “这么厉害?”郑延仲张大了嘴:“认识的人多,口才好就可以做总经理?” 苏若瑶无奈地耸耸肩,努嘴:“嗯,就是如此。不过她也有缺点,就是她完全不懂酒店管理的专业知识,一问三不知。当然我也不懂,这个是听说的。” “哦,这样啊,”郑延仲点点头,嘻笑着,有点雅痞,转眸看着苏若瑶,严肃道:“你很八卦啊。” “什么八卦?这都是在卫生间听到的,我也没有去偷听,是我光明正大地听到的。”苏若瑶挺起胸脯为自己辩论到。 郑延仲点点头笑谑她:“是是,我知道,你是光明正大地偷听的,不算错。” “不跟你说了,好心没好报,走啦。”苏若瑶跨着大步子,没一点女孩子样地走了出去。不过跟郑延仲聊天之后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对了,晚上关掉手机,免得他再发威信,浪费时间。 等到第二天,苏若瑶在酒店的计划就是观察了解郑延仲和翟圆的相亲进程。由于尹小强当面跟她说了不可再出现在重要客人面前,所以苏若瑶这次就先收敛一下,暗地里了解吧。 酒店里那个绯红色为主色调的“惜缘小包厢”里,灯光昏暗低映着郑延仲和翟圆的脸。郑延仲是和平常一样的出席重要场合的黑色西装,早上五分钟准备好的。 翟圆的单肩裙,烟熏装,是花了两个小时的,两侧蝎子辫那是一早去理发店用了半个小时的,身上的香水、头上的定型水、脸上的定妆水、粉、霜等,散发出无穷的味道,充斥在这个关的紧紧的小包厢内,熏得郑延仲受不了,却还要以笑示人。 果然如苏若瑶所说,翟圆一开始就拉开了说话的气氛,郑延仲无论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词。 可郑延仲不想说啊,是因为他从心底对这一群有男友的,而且是互为表姐妹的女孩的抗拒,还有对眼前这位打扮得完全看不到真面目的翟圆的不喜。 可以看出,她是化了浓妆,不知她为什么不以淡妆示人。郑延仲还不知,翟圆脸上的这一层层刷漆一样的粉,霜,水是为了掩饰她过早爬上脸的皱纹和脱皮的皮肤。她真容看上去比她姐姐翟安还老,只因她应酬太多,生活无规律,和男人一起烟酒无常,工作压力大,所以就这么老了。 不过身材还是如蛇一般,尤其是她得意的肩膀,如油一样顺溜,还有紧身的锁骨,这是她迷恋单肩裙的原因。要么左肩要么右肩。 可是郑延仲是眼神精睿,一眼看出她的妆容后大致是什么样子。特别是她的眼妆。这还得感谢郑母带他去美容馆,一边护肤一边唠叨他。那时他就观察了化眼妆的整个过程,知道怎样把一线眼化成灯笼眼。所以,这个长相不出众,肚里没墨水的翟圆是怎么也难让他产生兴趣的。 而她唯一的优点——口才出众,也没能让郑延仲产生多大兴趣。在郑延仲看来,她讲的都是些街头巷尾搭讪的话,毫无乐趣可言。 为了尽快结束这无趣的相亲,他按苏若瑶所说,就说些翟圆不擅长的——酒店管理。 郑延仲端着高脚杯微微旋转着杯底,氤氲的包厢灯光和深紫色的葡萄酒交相辉映着他此刻英俊迷人的脸庞,深邃黑幽的眼眸,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不多一笔不少一笔的脸线,已让翟圆已让翟圆深陷其中了。加上郑延仲的身价不凡,还有他此刻一闭眼一睁眼的魅惑,让翟圆有种立刻被他搂入怀中的冲动,甚至她自己主动也可。 郑延仲的举止都很有素养魅力,看得出是多年培育成的,他放下酒杯,环望一下四周,很自然地转移话题:“翟小姐,请问一个与你职业有关的问题,酒店餐饮部和客房部管理有什么不同,需要特别注意什么。” “嗯,这个,”翟圆愣了一下,没想到相亲还要问这个,但人家既然问了,那就要回答啊,而这个问题也不难,翟圆就顺口回答:“餐饮部要抓紧,客房部要放慢。” “如此简单?”郑延仲眼眉一钩,眸中尽显不满。 翟圆也急了,差点就说出口“不就是这样吗”,可是面对这个难得一见的贵公子,她不能这么大意粗心,必须每一点都不能出错。 郑延仲给她圆了个场,优雅一笑,勾起一个好看的嘴角弧度:“翟小姐既然对这个不熟,那就换个问题吧,你觉得酒店财务成本抵消和其他行业有什么不同,或者直接说酒店财务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声音刚劲雄厚,魅动人心。 可是翟圆愣是接不上话,她连酒店的基本管理都不知,怎么还知道财务上的事啊?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现在变的了一个急的哑巴吃黄连的人。想要立刻发挥她的转移话题的能力,但郑延仲总是会快自己一步。再说了,郑延仲是客人,也是她想要嫁的,所以在他面前不能抢。 就这样,郑延仲受家里的命令,每晚抽时间来和翟圆见面聊天,而每天上白班的苏若瑶也换成了晚班,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进程。她发现,郑延仲和翟圆的见面时间越来越短。 第一次,可能是郑延仲出于礼貌,听翟圆稀里哗啦说了一个小时,但接下来的每次见面,都是以十分钟的速度在递减的。郑延仲从“惜缘包厢”里出来的样子也从绷紧脸到慢慢地舒展。 苏若瑶咧咧嘴皮子:“嗨,翟圆啊,谁让你读书的时候知道玩,现在别人就嫌你没文化了。” 带着笑意下班,在约定好得地点搭郑延仲的车回兰谷小区。苏若瑶本想问些什么,可是眼皮像是挂了石头,一下一下地往下垂。 郑延仲看着可爱的她,靠在车背上,眼睛想睁又睁不开,只有那浓密的睫毛在空调风里飘动着,像两扇眼帘护住她的眼睛。薄唇紧闭,却又时而轻启一点,却也没说出什么,欲说还休,看来是很困了。 突然一个刹车,苏若瑶惊醒了:“到了吗?怎么这么快?”她懵懵地睁眼环顾四周,睡意浓浓。 “你睡得那么香,当然觉得快了。”郑延仲趁她脑子不清醒,在她额头上一点:“好了,下车回去休息吧。” “嗯,本来还想听你弹琴呢。”苏若瑶说得口齿不清的,深吸一口气,拍拍嘴,来了个大呵欠,眼帘就是抬不起:“可我真的好困。晚班很累啊。” 郑延仲嘻笑不已:还真有趣,臭丫头。 “好了,快去开门早点睡吧。”虽然心里对她疼爱,但是口头上还是兄长般的命令:“这么晚了还听什么弹琴?” 看着苏若瑶迷困地踉踉跄跄地回屋休息了,郑延仲才放心回自己的屋里。冲完澡后,想给他的微信好友“小鱼”聊聊他的生活好有“小雨”,可是小鱼已经留言“太晚了,休息了,晚安”。 郑延仲诧异中觉得凑巧:小鱼和小雨的作息时间一样啊? 还没心思玩笑呢,因为郑延仲和翟圆的相亲谈话还没结束。翟圆觉得自己的弱点已在郑延仲面前暴露出来了,所以还是不要在酒店聊了,不如出去走走。 她就这么电话跟郑延仲说了:“郑少爷,我们别闷在酒店里,我知道一处酒吧,你肯定喜欢。” 第一百零一章 她连花瓶也不是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没那心情跟她假模假样的花前月下,就一语回绝“我下班后很累,还是在时利和酒店聊聊吧”。 没法,翟圆只有白天抓紧时间补习酒店管理方面的知识,对于下属员工的例行报道或文件,她都不耐烦地一吼“出去”! 她一切苦心孤诣的努力,只为了一把抓住郑延仲这条有着一座金山的才貌财俱全的金龟婿。 她的妆容也是一天一变,但变来变去还是在几个浓妆里面变换,服侍呢,就是各种各样的单肩裙,就是花色和裙摆不一样罢了。在郑延仲眼里,她每天的打扮是一样的。 而让翟圆想不到的是,她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学习可不像是在学校里应付考试那么容易,因为郑延仲抛出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难。 “时利和酒店位于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翟小姐认为这里的优缺点是什么,怎样扬长避短,发挥出酒店最大的优势呢?” “在我看来,时利和酒店还有更大的市场没有挖掘出来,翟小姐有没有做计划对酒店的经营做一番改革,以此赢取更大的客源呢?” 仅仅两句话而已,里面包含的问题却是好几个,而且都是实际上的问题,在书上根本找不到,就算翟圆把酒店管理的书给背了下来,可没有用心在这上面的她,也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于是,她只有挤出话来,不过一贯的似乎锁在脸上的职业笑是少不了的:“我觉得,酒店的位置很好,可以吸引各个层次的客户。至于客源,我觉得慢慢来,不宜太急。” 她样子倒是很得体,一点不丢人,但是这回答得内容空洞无物,是很明显的。 郑延仲也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了,站起,也是商业化地一笑:“翟小姐,不如你多想想这些问题,对你的事业会有帮助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郑少……”这祈求哀叹的声音陨落在郑延仲急忙赶回去的脚步声中,他还想着苏若瑶要听他的琴声呢。 苏若瑶已经适应了晚班,也没那么困了。就在郑延仲车里问:“你觉得翟圆怎么样啊?给个评价吧。” 这是逼着郑延仲皱眉啊,不过他只是无奈一笑:“诚如你所说,她确实口才好,只是被我揭穿了她的弱点,她根本答不上话来。” “那你没有看看她的样子吗?那是酒店一枝花啊。”苏若瑶诧异问道,因为很多大客户都是因为翟圆而成为酒店老客户的,这与她的外貌不无关系吧。 郑延仲嗤之以鼻:“苏若瑶,你也是女孩,怎么不懂化妆吗?一看她就可猜到她样子了,整体评价呢,身材还不错,会嚼舌头,但是肚里没墨水就很难让人敬仰了。所以说,翟圆呢,勉强算个花瓶吧,哦,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连花瓶也不是。” “郑延仲,你可真毒舌啊。不知人家翟小姐听到后,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好歹人家是女孩,你可别当面这么说啊,留点面子给人家吧。”苏若瑶斜眼望向他,瞥着他笑。 两人相视,心里都懂。哎,好累啊,不过现在很轻松舒畅。 回到郑延仲屋里,这弹琴奏乐是不可少的,他已缺了苏若瑶不少次的要求。今天奏什么乐曲呢?郑延仲看看苏若瑶,多天的晚班已让她生了黑眼圈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对,就弹奏那首被她描述为《天气晚来秋》的曲子吧,那首曲子有助于入眠。 这是悠扬缓慢的音调,略带着些深幽的乐趣。苏若瑶托着下巴仔细聆听,想做一番评价,不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伏在了桌上,还发出浅浅的呼噜声,这是多天没睡好的样子。 郑延仲也不知她怎么那么多天的晚班。继续弹琴吧,一直到这首长达七分钟的乐曲完毕,以低幽的尾音结束。苏若瑶才慢慢醒来,揉揉眼睛:“怎么了,不弹了,很好得,继续弹啊。”说着咕噜咕噜听不懂的声音。 郑延仲雅痞地挑起眉眼,眼眸稍邪肆:“你都睡的留口水了,还想听啊?” 苏若瑶看他那邪痞的样子,有点害怕,就赶紧说道:“趴着桌子睡很容易留口水的,我回去睡了。”赶紧走了,因郑延仲有点心怀不轨的样子。 可是在甄迪智屋里二楼,苏若瑶倒是睡不着了,老想着郑延仲刚才雅痞玩味的笑:自己在想什么呢? 窗外飘来刚才那琴声,《天气晚来秋》的琴音,是郑延仲在弹奏的,琴音随着渐渐凉快的秋风徐徐飘入屋内。很奇怪,兰谷小区没有人反感这琴音,没有人提出抗议,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夜晚这入眠的琴音啊?苏若瑶伴随着《天气晚来秋》再度入眠,甜美的。 睡好了,早上起来就可以更有精神地去战斗——在酒店里到处打听翟圆的状况。为此,苏若瑶一天老是跑厕所,弄得自己尿频似的。不过也收获了答案:总经理翟圆与郑公子的相亲越来越不见好,郑公子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只是出于礼貌应付地聊天罢了。尹老板的其她外甥女已经开始准备和郑公子相亲了。 看来翟圆现在是该放弃了,她聪明的话就该放手,因为她男友肖伟凡在等着她,两人已经好了那么久了,只差领证摆酒席了。苏若瑶虽然想着要复仇,为了十五岁那年的耻辱,可她心里还是希望翟圆知难而退,因她的男友肖伟凡对她是忠贞不渝的,是个有情有义的戏子。 可是翟圆并不这么想,她在她办公室里抽着烟,食指中指夹着烟头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印子了,可见她的烟瘾。她将烟头放在烟灰缸上敲敲,敲掉一些灰,然后叼着烟,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轻一下重一下,透露出她现在满脑的心神不甄。整个办公室也萦绕着烟雾了恶,正常人是受不了的,她却一点不觉。 郑延仲每天与她聊天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她也被别人暗地里笑,更可气的是,她的表妹们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与日剧下,觉得她没戏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郑延仲呢。 不行,她不能让快到手的鱼溜走,更不能便宜了她的表妹们。她眼眸中闪过一道犀利锋芒的光,女性少有的,在这烟雾熏人的办公室里,谁也看不到。 晚上,到了郑延仲和翟圆相亲聊天的时间了,翟圆依旧是那身衣着上场,郑延仲也同样是职业西装敷衍着,为了他母亲的哭闹逼迫。 翟圆很从容镇定的微笑开启了开场白,这是她的强项,只不过接下来就要看郑延仲说些什么了。 “听说翟小姐的专业是法语,我们不如用法语聊聊天,那肯定会很浪漫的。”郑延仲很自信地说着。 翟圆又是心里一扭:怎么又接不住他抛出的问题啊? 可表面上还是笑得职业灿烂,用尺来衡量都不会有差池。翟圆现在就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我怎么说也念了四年的法语,对上几句也没问题。 可是事情不如她所想,郑延仲用标准的语音,快慢适度的语速描述了巴黎铁塔和其他风景的美丽,最后一句问:“翟小姐去过巴黎吗?对那里的人事物和风景有怎样的体会呢?” 翟圆虽专业知识差,但能听出郑延仲的法语是绝对有练过的,可惜自己没能完整地听懂一句,只是最后一句简单的提问,倒是听明白了,她就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法语单词。最终告败。 郑延仲为她再度圆场:“翟小姐毕业后可能没有从事法语方面的工作,忘记了是常事。要不我看看翟小姐最崇拜我国古代哪位诗人呢?是喜欢他的诗词内容、文笔、韵味还是意境呢?” 这个问题还算简单,翟圆看着包厢内隐约的灯光,就说了“李商隐”三字。可不想郑延仲还有一个简单的问题:“不错,很有品位。翟小姐对李商隐那首脍炙人口的《锦瑟》,觉得哪句体味除了诗人要表达的情感呢?” 这可是个难题,因为翟圆根本背不下这首诗,只有皱着眉,此时,她脸上那刷漆似的粉霜也掩饰不了突显的抬头纹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一弦一柱……” 郑延仲抚额,然后抬头,作叹气声:“一弦一柱思华年。”给她接了这一句。然后起身,脸上无任何笑容:“翟小姐,我公司最近的事情很多,明天不能来陪你谈天说地了,不好意思。” 话到这份上,已是婉拒了,精明的翟圆不是不懂,但她不甘啊:“郑公子,你喜欢古诗吗?我又一个表妹很精通这方面的……” 她说的是苏若瑶,这会她的打算是用苏若瑶拴住郑延仲,自己嫁给郑延仲,就算苏若瑶做个小三或二房也无所谓,只有能得到郑延仲,再搞定苏若瑶不迟。 可是郑延仲对她的话不敢兴趣,紧着脸道:“翟小姐,我真的很忙。” 第一百零二章 背水一战 - 沉鱼泪 - 乐晨夕 留下鼻子都冒火的翟圆一人站着,沙发上还有一包药,早已准备好的,却没能用上,她气得用手往茶几上一扫,所有酒杯全部落地。愤愤地看着,眼中迸射出熊熊怒火:郑延仲,你是我的! 在回去兰谷小区的路上,郑延仲在车里谈论着摇头着:“翟圆竟然把她表妹抬出来,说她有个表妹精通古诗词,这翟圆是在说什么啊?是让我去喜欢她表妹吗?” 童夕雨无言,她没想到翟圆会为了嫁入豪门而不择手段地把自己给抬出献给郑延仲做礼物。不过也幸好郑延仲不接受这一套,否则自己肯定被郑延仲识破了。 她今晚话很少。 “童夕雨,不听我弹曲子了吗?”郑延仲回到兰谷小区的时候,见童夕雨径直往甄迪智屋里走去,就这么问。 童夕雨回头以一浅笑:“算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我看你也该休息了,翟圆在你面前已是缺点全暴露一无是处了,应该会知道收手了吧。你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真的可以放松了吗?童夕雨在床上侧卧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怎么也睡不着。她不信翟圆会这么放弃,就看她最后对郑延仲说的那句“我有个表妹……”,就知道她心里对得到郑延仲有多急切了。所以,童夕雨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次日,她以“晚上弹奏什么曲子”为理由电话给郑延仲,看看翟圆有没有邀请他,答案是没有。再过一天,童夕雨仍然是这么电话问,郑延仲都玩味着笑她了:“童夕雨,你就那么喜欢听我弹奏?”之后有些心里话太过暴露,就没有说出来,怕吓着她。 不过之后的话可真吓着她了:“今晚也不知能不能给你弹奏曲子了,翟圆邀请我去商谈合作的事。” “哦,那就算了,以生意为重嘛。”她尽量保持稳定。 而郑延仲那边却是奇怪的高扬起声音来:“童夕雨你还是很正经的人啊。” “烦人,不跟你说了。”挂下电话,童夕雨就缩紧了脸:翟圆和郑延仲相亲这么多次都不谈生意合作,怎么突然谈起了生意啊?郑延仲虽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他怎么着也是个商人,难道看不出这其中有鬼?要再电话给他提醒注意一下吗?还是算了,郑延仲应该可以应付得了的。也可借此给翟圆一个明确的拒绝。 就这样吧,如果郑延仲搞不定翟圆,到时再出手,走一步看一步。 童夕雨这么想着,郑延仲心里也有数,翟圆突然请他谈生意合作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前几次与她商谈,不,聊天,就从她言语中听出她不是做生意的料。而她一个酒店和郑氏一工业集团也基本没什么谈的,除非是投资。而投资的话,她最好找个专业的财务人员来谈,这次有时在“惜缘包厢”里,谈什么啊?那就不能怪郑延仲口里不给脸面了。 晚上,郑延仲按时来到包厢里,翟圆已在那里等了,她已喝开了,似醉非醉的。再看她身边,没有专业人员陪同,也没有文件,那还谈什么生意? 不过郑延仲在彻底拒绝之前还是先礼貌性地问了一句:“翟小姐,你想谈的合作是什么呢?” “翟小姐?”她眼眸中一丝忧虑祈求:“我们谈了十多天了,你还称我‘翟小姐’?叫我一声圆圆好吗?我家里人都这么称呼我的。” “对不起,翟小姐,我们没那么亲近,所以礼貌地称呼比较合适,你觉得呢?”郑延仲没有坐下,直说着生意的事:“如果翟小姐没什么生意要谈,那么我先告辞了。” 郑延仲转身,被她从后背死死抱住,她口中酒味熏人:“延仲,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陪我喝一杯吧。求你了,我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过。” “把手松开,”郑延仲声音重了,眼神也凌厉锋芒了:“我再说一遍把手松开!” 翟圆是被吓着了,松开了。郑延仲无奈地瞟她一眼,郑重道:“翟圆,我相信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没意思,我不想说让你伤心的话。就此一杯酒,我们算朋友一场吧。”一咕咚,郑延仲仰天喝下了他座位上的那杯酒,有点浓啊,不过没事,他有酒量。 放下杯子,就说着“再见”,但翟圆仍然赖着,这个个人显得萎靡风尘,我见犹怜,嗓音也柔和地哀求着:“就说说话,说几句吧,延仲,我心里很苦。你知道吗?见到你之前,我一直是每天开心的,见到你之后,我更是甜蜜无比,可偏偏你我无缘,只怕我心里以后都不会再开心起来了。所以,今晚陪我说一会吧,说什么都好,我只要看到你,听到你就好了,一会儿就好。” “好吧,”郑延仲犯了妇人之仁,坐下了,打算跟翟圆说些让她提高自身品位的话,不过开口是说:“翟小姐,你不要称我的名字,叫我‘郑先生’吧。我觉得你其实很不错……” 咦,头脑有些晕,郑延仲手抓着头,晕得很啊,再看看眼前的翟圆,有重影,怎么回事?眼睛看不清了,耳朵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郑延仲倒在了沙发上。 翟圆眼里笑得邪意,感觉到手了。她使劲地扶起了郑延仲,往她早内定好的经理房间去。因为郑延仲身材高大健硕,所以翟圆架着他走有些吃力。此时的郑延仲是半昏迷无知觉状态的。 一直在他们包厢外故作忙碌的童夕雨目睹了这一幕,眼看今天包厢附近全是空的,没有他人,而翟圆要去的房间一路上也是没人的。童夕雨明白了:她要背水一战,开房,明早以此来威胁或挟持郑延仲。 童夕雨想冲上去打破她的计谋,可是她迟疑了,这不正是让翟圆出丑的时候吗?正好报了十五岁那年的仇! 可是,郑延仲,对不起,我其实很想帮你的。童夕雨把不争气的眼泪吞回去:只有利用你一次了。 她拿出手机,将翟圆扶着酩酊大醉的郑延仲去开房的画面给拍下了视频。 之后,她即刻电话给翟圆的备胎男友肖伟凡:“肖伟凡吗?赶快来时利和酒店吧,你女友翟圆被一客户缠住了。” 童夕雨的手机是双号,她用的是平常少用的号码,所以对方并不确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童夕雨一句话:“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发个图像给你。” 之后那段开房的视频就传到了肖伟凡手机上了。不久他就戴着墨镜火急火燎地赶到时利和酒店,径直走到翟圆的经理房。这里是他和翟圆恩爱的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的经理客房内,郑延仲体内的药效已发挥作用了,令他的大脑完全失去控制力,无法控制自己,只知道要服从药的指挥。他完全成了这药的奴隶。 肖伟凡火气冲冲地朝着总经理客房去。 童夕雨和几个上夜班的女孩在议论着“男神肖伟凡来找翟圆总经理了”“是去总经理客房呢”“好想去看肖伟凡一眼”“总经理真有福气”…… “想去看肖伟凡不如就现在起吧。”童夕雨在人群中怂恿一下,接下来是大批的女孩子往总经理客房去了。 有女孩子去,就会有男孩子跟着。好戏上演了,只是童夕雨心里在揪着“郑延仲,对不起对不起”。 肖伟凡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嗯,他和翟圆早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而翟圆万万没想到肖伟凡会在这时出现。肖伟凡打开房门,还没走进卧室就听到了激烈的男女欢爱的声音。 他疾步走过去一看,这哪里是被客户缠上了?分明就是翟圆在伺候这个客户! 男人哪里受得了即将成为妻子的女人这么背叛自己,他走过去一把拖开郑延仲,将他踢下床,然后对着一丝不挂的翟圆就是一顿抽:“你就是这样接待客户的?这人是谁啊?还要你在床上去接待?你还要不要脸啊……” “伟凡,你听我说……”在肖伟凡抽脸的间隙中,翟圆才吐出这几个字,肖伟凡一边抽一边问:“说啊,你还有什么好说?不要以为你以前帮我联系导演制片人,现在就可背着我跟别人鬼混!我随时可以甩了你!贱人!” 翟圆想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吗?可她衣食无忧,工作顺利,哪来的苦衷?要不现在编一个谎言?可任凭她翟圆脑子嘴巴再快,也编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谎言啊! 外面的人见里面动了手脚,就急忙进来劝架,翟圆这就更丢脸了。 童夕雨不管她了,反正她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关键是要看郑延仲怎么样了。她绕过床去看,郑延仲被踢到床下,全身裸着,却一点没醒得样子。她想去给他盖点什么,但是为了保持身份不被泄露,她忍住了,推推旁边的男服务员:“哎呀,那个不是郑公子吗?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 第一百零三章 七步诗游戏 - 沉鱼泪 - 乐晨夕 男孩子看到地上的郑延仲形色不对,立刻大声叫道:“郑公子被下药了!”还有人说着:“必须赶紧送医院!” “郑公子?”肖伟凡一双墨镜瞪着翟圆嘲弄吼道:“哪家的公子啊?不想跟你上床,你就下药给他,翟圆,你怎么贱到这个地步了?” 又是一顿抽,翟圆的眼泪、妆容加上掌印,已被抽花了,头发被肖伟凡给扯乱了,活脱脱一个疯婆子。好在旁边的服务员们拖开了肖伟凡。否则翟圆会更没形象。 苏若瑶现在就关心着郑延仲,他已被穿好衣裳,也已有男孩子打120了,医务人员赶来,把他抬走了。苏若瑶才放心了,掉下一滴泪后,她擦干,还有事要去处理。 不知肖伟凡会对此事怎么个处理法。因为事情闹得太大,酒店已通知了老板尹小强和翟圆的父母,翟圆是少不了被批评一顿。尹小强也不想得罪眼下正走上坡路的明星肖伟凡,就请他留下谈谈。 肖伟凡一句:“我们做戏子的总归是比不上人家富二代。”这样拒绝了尹小强的“谈谈”。 苏若瑶跟着他到停车场,轻声喊道:“伟凡哥,请等一下。” 肖伟凡见到是苏若瑶,也不好对她什么态度,就冷冷地说一句:“苏若瑶不好意思,你的剧本给导演看了,没有过,还要把剧本还给你吗?”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的剧本已不重要了,伟凡哥,求你一件事。”苏若瑶诚恳地点着头,几乎要流泪了:“今天的事是翟圆姐姐不对,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你们以前相爱过得份上,看在她帮过你的份上,让媒体不要去报道这事?” 肖伟凡摘下墨镜,笑嘲她:“苏若瑶你还真傻,不知道翟圆从来没说你好话吗?” “翟圆姐姐说的我都知道,但这怎么说是姐妹,现在她这样我不能不管啊。伟凡哥哥,如果这事传大了,以后翟圆姐姐的路就难走了,而你是她男友,难免会被媒体拿来做文章,影响你的前程啊。所以为了你们两个以后,求你做点危机公关,把这事压下去吧。就当是好聚好散吧,人生相聚一场不易啊。”说到此,苏若瑶摸了一把泪,忍住不哭出来,但鼻子是涩涩的。 肖伟凡坐在车里,深沉地呼吸一口气,看着她,打量着:“苏若瑶你说得对。行,我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让翟圆的事出现在任何媒体上。而且,”他顿了顿,更仔细地在夜色中看着她:“若瑶,你跟翟圆说的不一样。” “伟凡哥答应就好了,不过以后我也没脸去找你送剧本了。”苏若瑶有点儿小猫般的委屈。 肖伟凡给了她一句鼓励:“虽然写剧本难,但是你要真坚持,也是有可能的,祝你成功。你说的事,我会说到做到的。再见。” “再见。”苏若瑶心里的石头落下一点了。 她根本不是为了翟圆和肖伟凡的名声才来请求肖伟凡的,而是为了郑延仲,她不希望郑延仲的名誉被无耻的翟圆和怒发冲冠的肖伟凡给毁了。 刚才那么给肖伟凡分析了一下利益得失,相信在娱乐圈混过的肖伟凡应该很快清醒过来——必须尽一切力所能及来掩盖这件事。 苏若瑶帮郑延仲这个忙,算是抵消了她心里的一点愧疚。可是她不知她和肖伟凡的这次对话,会给她日后的生活埋下隐患。 她不敢去医院看望郑延仲,怕见到他的父母,她也没有理由去见郑延仲。索性请了几天假在兰谷小区呆着,几日都是迷茫着。不知郑延仲怎么样了。 她想了很多,或许那时自己挺身而出拦住翟圆,不行,那样会让翟圆抓住她的把柄。所以,但愿郑延仲不要太难过。她理解他:这样的事情是对他的耻辱。 郑延仲在医院里打了应急的镇定剂,挂了一夜的吊瓶,他父母也来看他了。等他醒来后,迷糊记得头晚发生的事,气得把吊瓶砸了,在父母面前撒气:“这就是你们给我选的对象,是人吗?” 郑母好生安慰他:“延仲别闹了,那个翟圆不是人,但是尹老板还有很多外甥女啊,不可能都像翟圆那样啊。” “别跟我提尹老板了,我不会再去那里相亲了!”郑延仲气呼呼地盖上被子。 郑母看着他也没法,就想着等他气消了,再哄着他去相亲,实在不行,就再给他来个哭闹。 郑延仲等身体稍微复原,就跟家里公司请假,回到兰谷小区。在隔壁二楼看着他院子的苏若瑶就一直坐在窗户边,看着那空荡荡的院子发呆,秋风渐凉了,吹进她的房间了。哎,郑延仲,你现在是在忙你家公司的事还是在难过啊? 苏若瑶想拨他的手机号,按下前面是个键,却愣是没有按下最后一个键,如此几番,她心里堵得慌。 看到郑延仲院落里大门开了,苏若瑶立刻飞下楼来,到他院里,却听到里面一声刺耳的木头噼里的响声。赶紧进去一看,是郑延仲的竖琴被摔破了。而他这个人,坐在桌子前,愤愤不平地拳头砸着桌子。 “你怎么把你的竖琴给摔破了?你知道全国精通竖琴的人很少吗,就这样随意摔碎,只是为了泄愤吗?”苏若瑶捡起那把竖琴放在沙发上,打算拼凑起来。 郑延仲烦躁地挥手:“你别弄了,修不好。我只是随手一摔,没想到摔倒了竖琴。” “这样的事情确实很让人不好受,可是几天了,你还这么走不出来吗?”苏若瑶将竖琴小心翼翼放好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往日总是高扬的眉梢眼角,今天是那般落魄地垂下,叹口气心痛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就不必这么难受了,不值得。” 郑延仲垂着大腿,怒得气直喘,双眼淬火一样息不住:“我那是被当作牲畜一样了!” “郑延仲,事情都过去了,总要过日子啊,不能老是那么生气中不能自拔。”苏若瑶也无法带他走出噩梦,愧疚的她喃喃说着一些没用的安慰的话,眼神闪烁着有点不敢直视他。 郑延仲端坐着不说话,似乎是想揍人但又不知该找谁揍。苏若瑶希望他揍自己一顿,可是说不来。让他转移注意力或许会有用。 “郑延仲!”苏若瑶忽然话音明亮高亢起来。 郑延仲抬头一看她闪耀清亮的眸子,不禁气愤中疑惑:“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你说出一句话或一个词语,我会按照你说的词句在十分钟之内写出一首词,然后你在十分钟之内谱曲,这是‘七步诗游戏’,谁输了就要听对方的,来赌吗?”苏若瑶挑衅地露出点微笑,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 郑延仲现在正是无处说自己难受心情的时候,就挑眉,眼神坚定,一口答应:“好,看谁赢!我就说了,‘夜不成眠’,这是词名,你开始写吧,写好一点,不要胡编乱扯,免得我谱曲的时候不好怎么……”已站起来背对着苏若瑶的郑延仲转身见她已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写了。 不会吧?这么快?郑延仲探头去看。 苏若瑶感觉到他探头过来的呼出的灼热气息,让她脖子痒痒的,怪不舒服的,不是很热,却让她脸红晕一圈圈。 “写作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旁边偷窥了,你站开一点。”苏若瑶烦恼地说道。 郑延仲睇她一眼,不屑地说:“又不是大作家,还这么多要求。看你能写出什么好词。别是什么情情爱爱的。”郑延仲在一旁故意地谑个不停。 苏若瑶脑子和笔尖都没有停止运转,在郑延仲调笑的时候就倏地站起,捧出一张纸,骄傲地扬起眼帘,一双小鹿眼清凉宜人:“诺,已经完成,也不知几分钟了呢?” “哦,”郑延仲刚才还笑话,现在是疑惑地拧眉了,拿着纸,看着她问:“不会是胡乱写的吧?” “没有金刚钻就不会接瓷器活,你好好看看学着点吧,只会背诗是不行的,自己写上一两句耐人寻味过目不忘的才是真功夫呢。”苏次雨昂头以鼻孔对她。 不过郑延仲只看到她的眼睛,就开始看她纸上写的,边看边念:“《夜不成眠》, 夜不成眠,心在为谁萦牵; 蛙声不断,不断思绪难迁; 江水清如许,难及你褪去铅华的容颜。 夜不能寐,心还为谁留念; 蝉鸣知了,知否我心恋谁; 月华明如练, 不及我与你未染纤尘的爱恋……” 郑延仲在吟诵,把自己吟诵进去这首诗里了,一遍一遍地诵着里面两句妙不可言的句子“江水清如许,月华明如练”,然后看着苏若瑶,心里默念着:江水清如许就是你澄澈见底的一双水汪汪的,月华明如练是你透白粉嫩的双颊吗?苏若瑶,你写的也算是有点文笔了啊。 见郑延仲这么眼眸倾注在自己脸上,苏若瑶感觉不自然了,赶紧说道:“你傻了,现在我已经按时写好了词,该你谱曲了,快,十分钟之内。” 第一百零四章 若瑶嫂嫂和冥婚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将纸张放在桌上,噱一下:“我就知道你写的就是这样你侬我侬情情爱爱的词句,不过也不难怪你,生活经历有限,也只能写出这样落俗的词句了。但是我也不介意给你谱曲。” 苏若瑶不开心地一呼气:“哇靠,我看你还写不出几句像样的词呢。算了,”她手一挥,豪气地步跟他计较:“不跟你说了,你就按我们的约定,十分钟之内谱曲,然后唱出来给我听,那样就算打平了。那么我们再进行下一局……” “苏若瑶,实话说,要写出一首好曲子,是要修改不断的,还要有灵感,就像你写作一样。不过你要是真要我在十分钟之内谱曲,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喜欢那样匆忙中谱出的没韵没品的曲子。”郑延仲说起他的爱好就喋喋不休了,还很擅长的样子。 苏若瑶就嘻嘻地双眉挑着:“那你可就输了,怎么样?男子汉,愿赌服输还是赖账呢?我都不介意哦。”她眨个眼过去,悠悠地摇着食指。 郑延仲可是不会赖账的人,他也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个脑子不太好的丫头给耍了,就慵懒坐下:“笑话,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吗?既然我输了这个七步诗游戏,那你就是曹丕,打算怎么处罚我这个曹植呢?” 苏若瑶急着笑着说:“处罚什么啊?是让你陪我逛街而已。没事就走吧,出发。”苏若瑶一招手,转身就迈开步子。 郑延仲眼前一黑:逛街?以前不是没有陪女友逛街过,那可是度日如年的难受啊,比在热带树林里还要难过。 “喂,你不想去吗?那就算了吧。”苏若瑶回头看他苦着脸,就丧气地道。 郑延仲也不想让她难过,就应了:“愿赌服输吗,去救去吧。” “让你去逛街,又不是去服刑,别这么皱着脸好吧?”苏若瑶也是半眯着眼斜睨着他。 郑延仲做了个笑脸,是尽力地翘眉漏牙。苏若瑶看了之后闭眼鄙视道:“不想笑就别笑了,跟我走!” 这去街的路上没有什么话,苏若瑶只觉得背后跟了一只垂头丧气失恋的狗,也只有跟着他哎着。不过他好像暂时忘了翟圆的事,那这就不错了。苏若瑶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如沐春风的笑:郑延仲,希望你心情赶快好起来。 她眼睛往后瞟,但是瞟不到。郑延仲突然跟上来:“喂,苏若瑶,这条街好像不一样啊。” 苏若瑶赶忙将眼神转向前方:“哦,是的,这里俗称‘麻辣一条街’,顾名思义,就是主要经营香辣小吃的街道。是兰谷小区附近的一个特色,我来这里才一个多月,早就调差清楚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麻辣一条街,挺有意思的。”郑延仲念着,脸上的绷紧渐渐散开,展开灿烂的笑容:“我太忙了,所以没有了解过兰谷小区周围的特色。” “工作空闲也要懂生活啊,就像你谱曲,是艺术,艺术源于生活……”苏若瑶叽里呱啦地一大堆,但是在郑延仲听来,不那么唠叨,听着开心舒畅。 他们两个都是穿着卫衣,牛仔裤,板鞋,走起路来十分轻便,还不时地手插裤袋里,自我感觉酷极了。但是郑延仲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违和感啊?在哪呢?他低头看看苏若瑶的手,插在衣兜里呢,不太好去牵啊,除非霸道一下,但是对苏若瑶,他不想那样,他希望有个愉快的进程。 “还没想好吃什么吧?那我先点了,就吃牛肉麻辣面吧。过来坐下吧,吃完麻辣面,再由你点个你喜欢的。”苏若瑶拉着他的手腕坐下了,然后麻辣面上桌。 郑延仲没有吃过这样味道浓的东西,但是他知道,看苏若瑶吃得香,他也开始跟着吸了起来,两人“嘘嘘”地吸着面条,然后嚼着。吃得郑延仲直张嘴吐气:“好辣,不过好吃,继续。” 两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完全没了吃相,但管不了了,这样的街道美食不亚于酒店的啊。 吃面间隙,郑延仲呼着口中的辣味问道:“苏若瑶,不是说不能吃这些对肠胃不好的东西吗?” “这人生在世,什么都要吃点啊,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五脏庙。”苏若瑶边吃边说:“虽说麻辣对肠胃不好,但待会我们去买些凉茶和绿豆粥,清清肠胃。” “五脏庙,对,五脏庙不能白来世间一趟。”郑延仲继续火辣地吃着,脸也红了。 苏若瑶不觉他已完全从翟圆事件中走出,不过不知是否是暂时的。郑延仲也还没发现自己忘了难过的事情。 面条完毕了,他们付款了,店老板送了两杯清茶上来:“免费的,请用。”笑得好客气自然,比酒店服务员的职业微笑更舒服呢。 “若瑶嫂嫂,你在这啊?诶,这位是?”苏若瑶和郑延仲还没向店老板说“谢谢”,店老板也没有说“下次再来”,就被这一突如其来吓破人胆的声音给惊到九霄天了。 郑延仲听到“若瑶嫂嫂”四字,心里猛地一沉,好像失落了什么,对苏若瑶挤出一点笑:“你已结婚了。”说完就想站起身走开,他屁股已离开座椅了,但感觉这样很小心眼,就又坐下,压出笑容来:“苏若瑶,一直没有听你说过呢,不知你丈夫在哪高就呢?” “你别听他胡说,”苏若瑶向郑延仲解释道,就对这不速之客拧紧了眉心:“我说简星,你能不能不要再喊嫂嫂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压根就没有嫂嫂这回事了,知道吗?” 这个简星看起来比苏若瑶小一点,眯缝眼,笑起来就八字眉了,很可爱,但就是有点调皮样:“也是啊,我不该喊你嫂嫂,就直接喊若瑶吧。若瑶你现在在哪里住啊?听说你没有住在家里,我觉得你在酒店上班并不好,那样折煞了你的才华啊,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 这个简星一段话,没有一点衔接,让人听了莫名其妙。苏若瑶想要赶紧摆脱他,就站起呵呵快速笑着道:“简星,我还很忙呢,有事以后再聊吧。” 然后苏若瑶就拉起郑延仲的手,轻声道:“快跑。甩掉他。” 郑延仲点头“好,跟我跑,你跟得上吗?”“我能跑”…… 两人在麻辣一条街上的小道上穿梭,背后传来简星不断的声音“若瑶等等我,干什么跑啊”。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苏若瑶和郑延仲才跑回兰谷小区,在环区小河的月亮桥上坐下休息。 这月亮桥其实没什么特别,只是古代的那种拱桥,像半月,倒影在水中一个半月,两个半月合在一起就是“月亮桥”了。 郑延仲和苏若瑶坐在月亮桥上,等着把气息给喘稳来。郑延仲是急不可待地想要知道苏若瑶的丈夫,小叔子和婚姻的事。刚跑完一大段路的他有点肚子疼,不过还是靠近地移动到苏若瑶身边,想了解深刻但又不想表现八卦,就装随意:“刚才那男孩叫简星吗?我怎么觉得他脑子好像少了一根筋?苏若瑶,那人真是你小叔子?” “这么说呢,没有领证,但是曾经结婚过,就算是吧。”苏若瑶不愿地锁眉说道,倏地又骂着简星:“可是简星也太神经了,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还嫂嫂地喊着。” “十几年前?你十几岁的时候就结婚了?”郑延仲的嘴和眼张得不能再大了:“你是做苏养媳吗?现在社会还有这种事?这是违法的吧?” “是冥婚。那年我十二岁。”苏若瑶说到此就像局外人似的,只因事情久远,她也淡漠了此事,但是没有淡忘。 郑延仲更是匪夷所思地拱起膝盖,手搭在上面,看着她没事人一样的脸:“你十二岁的时候,冥婚,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没人管吗?” “那时简星的哥哥跌落伤了脑袋,意外死亡,他家悲痛欲绝,因简星的哥哥从小是个神苏,各方面表现出色。为了让简星的哥哥一生完整,就给他准备了冥婚,我就是他们选中的妻子。”苏若瑶说着,苦笑撒在脸上,眼眸空空地望着前方。 郑延仲可怜地抚着她肩膀:“冥婚没有什么很痛苦的事吧?” 苏若瑶双手摸过自己的脸,如洗脸一般,也似擦掉那将要渗出的眼泪,声音低沉阴暗:“没什么,只是让我做简星他哥的妻子,一直守在简家,像守寡一样。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样,只知道自己要和一个死人结婚,很害怕。后来被他们关在棺材里和简星他哥的尸体过一夜。我在里面发抖。” 苏若瑶现在就再颤着,不紧是身体,脸声音也是,感觉越来越冷了。郑延仲单手环绕着她肩膀:“没事,都过去了。不说了。” “不说就难受啊。”苏若瑶在他怀中感到暖和一点了,声音也不那么颤了:“那天晚上,简星把棺材打开,把我拉了出来,然后陪我玩,剪刀石头布,手指游戏,石子游戏,还有打陀螺……那时他们家人让他喊我‘嫂嫂’,他就傻傻地一直喊。” 第一百零五章 口臭 - 沉鱼泪 - 乐晨夕 “后来你是怎么从简家出来的呢?”郑延仲也半垂下了眼帘,问着苏若瑶的回忆中悲痛的部分,尽管郑延仲觉得自己不该再问了,但是他想知道。 苏若瑶也没有刻意回避,按她的话就是说出来会更舒心:“那还是要谢谢简星了。我在简家那几天每天在棺材前守灵,简星会来陪我说话,他让我不要哭,还说笑话给我听,背着我转圈。我就教他背诗。” 郑延仲这会儿就脸上闪过一抹邪意,口气也变得不屑了,还有点笑:“这小子,把自己嫂嫂从哥哥的棺材里拉出来,还在哥哥棺材前调戏嫂嫂,该打。” “你说什么呢?”苏若瑶一甩肩,脱离他的怀抱,不开心地略翘起嘴:“什么调情啊?那时我十二岁,简星比我还小呢。他家人后来看我们两每天玩在一起,就说叔嫂勾搭,说我*,把我赶出来了,我也就不是他简家的媳妇了。” “哦刚才我只是说错话了,”郑延仲不好意思道,立刻又卷起了眉头:“苏若瑶,那时没有人管这件事吗?这是迷性,应该有妇女儿苏协会来管的。” 苏若瑶嘴里支吾了一下,随便想了个理由:“那时,他们简家在梧桐市的势力很大。可能是官商勾结吧。”说得言不由衷。 郑延仲却也相信了,因为苏若瑶很难过地低下了头,没有刚才那逛街时欢天喜地的好心情了。到此,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郑延仲不想让苏若瑶在回忆中痛苦,就问道:“你老家在梧桐市吗?” “嗯,对,在冥婚那事后不久就来省城了。”苏若瑶默默回答,站起,往甄迪智屋里那边走去。 郑延仲跟着,惊喜地问:“我妈妈的老家也是在梧桐市,在我初中的时候帮到省城来的。对了,你老家在梧桐市哪里啊?” 苏若瑶不太想说了:“可能跟你家不是同一个地方吧。”声音似从喉咙底叹出来的。这让郑延仲也没有多闻什么了恶,只是跟着她难过,不知她的身世还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 可是郑延仲不知,苏若瑶关于冥婚这件事,隐瞒了一部分很重要的。那次冥婚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苏若瑶有很多事情还不便和郑延仲说,或许也没必要说。今天如果没有碰到简星,那冥婚的事,也不必说了。 苏若瑶一想到,是心都在滴血,可是眼里却没有半滴泪。她经历的痛苦何止十五岁那年的人质事件和十二岁时的冥婚啊?太多了,大大小小,清清楚楚,都历历在目啊。 她哭过,当别人的面哭过,更多的时候是自己躲着哭。后来,她渐渐学会不哭了,她变坚强了学会把眼泪往肚里吞了,咬断牙齿也不流泪。尽管身边有个人,可以在他面前梨花带雨地祈求一点怜惜,但是她才不要。她知道只有自己坚强起来,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可是这会儿她走路已经跌跌撞撞的了,好几次,郑延仲扶着她问:“苏若瑶,你脸色很差,刚才我不该问你那些事。要不我背你走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可能是刚才吃面后长跑,肚子难受吧,没关系的。”苏若瑶轻轻推开他的手,推开他的好意,不带杂质的。 感觉到了甄迪智的屋门前,苏若瑶掏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 “苏若瑶,这是我的屋子,你打不开,让我来吧。”郑延仲担忧地看着她,看她样子是真的情绪很糟糕,但诧异这丫头怎么不哭呢?说道苏年的伤心事哭一下没关系啊。 苏若瑶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在郑延仲的屋门口停了下来,还掏钥匙开门。 “我看隔壁的主人应该还没下班吧,你来我这里坐坐吧。”郑延仲实在担心她,看她越来越不对劲了。 “哦,好。”苏若瑶随他说的,往前一跨,穿着平板鞋的她却那不高的门槛给堵住了。 若不是郑延仲及时扶住她双肩,恐怕摔了个狗吃屎了。 “你先坐一下,我现在就去给你那首词谱曲。”郑延仲为了让她开心一下,就这么安慰着。 苏若瑶摇摇头,眼眸无神:“郑延仲,你现在没有灵感。我知道那首词应该配怎样的曲子,但是现在你没有那样的心情,所以还是别谱曲了。” “你又不会写曲子,怎么知道啊?”郑延仲逗她笑。 手机铃声响得不是时候,郑延仲拿出手机,一看名字和号码,脸色立刻阴沉,接通电话,然后是郑重严厉地吼着:“翟圆小姐,你别再打电话给我了。那晚的事我觉得恶心!我也不会去报警,但是如果你再电话给我的话,我就要告你骚扰,听明白没有!”挂掉了。 郑延仲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很随意了。苏若瑶却诧异了:“郑延仲你好像不为这事烦了?” “你说的对,为这事烦不值得。翟圆几通电话过来,我已警告她了。因为那事,我请了几天假,明天该回公司去上班了。”郑延仲坐到苏若瑶旁边来,对着她鼻子重重地呼一口气,然后笑得合不拢嘴。 苏若瑶立刻站起来跺脚:“口臭啊,熏死人了!郑延仲你故意的吧?” 郑延仲双手放在后脑勺后,一脚搭在另一脚上,双腿搁在茶几上,眼神里满是玩味和整蛊:“刚才谁带我去吃麻辣的?弄得肚子难受。还说要吃点轻淡的洗洗肠胃呢?” “你有手有脚的,连煮粥都不会吗?我看再榨苦瓜汁,冷死你!”苏若瑶气嘟嘟地走进郑延仲的厨房,一边唠叨一边找食材。 籼米,绿豆都找到了,洗好就放进紫砂锅里,插上电源,然后走出厨房,扬起头也不看他,就傲气地说:“定半个小时的闹钟,然后去把大火改小火,再定半个小时的闹钟,就可以关掉紫砂锅喝粥了。我说这么清楚明细了,要是你今天还喝不到一碗绿豆粥,那可别怪我说你四肢简单,头脑也不怎么发达。哼。” 得意地走了,因为她比郑延仲能干——厨房的事她总是胜过他这个大少爷的。 “苏若瑶你不喝一碗吗?” “难等,我去写点东西。” 真无聊,郑延仲一个人了,不过心情没那么差了,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嘴里念叨着:苏若瑶你以为问哦真不会煮粥啊?只是看你在厨房里很开心得意,就给你点机会罢了。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的屋子,此时甄迪智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吃了一个苹果,消消肚里的麻辣味。想想今天,郑延仲的心情好了许多呢,还说明天回公司上班,重新回归原来的生活,那她也不用那么愧疚了。 嗯,苹果真好吃。 “若瑶,快下来。”是邱奶奶慈爱的声音。 苏若瑶喜欢这声音,已听到就跳着下去了。 没想到邱奶奶也带着神秘的邪笑:“隔壁那小伙送来绿豆粥,说是你帮他煮的,还给我一碗呢。我看那小子挺用心的,知道追女孩子要先讨好她身边的人,估计以后我有好处得了。” “呵呵,邱奶奶,你多想了。没那回事,”苏若瑶尴尬笑着:“不过你思想挺前卫的。”说完端着绿豆粥立马闪人。 在楼上喝着绿豆粥,感觉不一样,里面似乎加了其它食材,看来郑延仲也还是会一点厨艺的。 他要恢复正常生活了,那么苏若瑶明天也要恢复正常生活了,不过,她现在有点两袖清风的感觉,可惜酒店的工资还没发放。那这些天就,嗨,说实在的,苏若瑶也从来没有挥霍过。就算明天再节约,也省不了几个钱啊。 “若瑶。”是甄迪智的声音,他回来了,苏若瑶就要去汇报一下这几天的校对工作。 不过甄迪智先她一步说了:“若瑶,你做校对员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已经给你发工资了,看到没?”他眼神深邃迷离,笑容充满成熟男人气息。 苏若瑶每次看着都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今天听他这么一说,恍惚中开心地拿出手机,果然看到银行发来的短信,苏若瑶眼睛睁得大大的,吞了好大一口水:“甄叔叔,我的工资这么高吗?” 她很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笑得梨涡深深的。 甄迪智很淡定地笑着:“因为我的文章点击量不错,所以你的收获也要水涨船高,不是吗?” “是的是的,”苏若瑶高兴得不知要怎么感谢了,将手机放好后,就与甄迪智坐下聊开了:“甄叔叔,能不能问一下,你的职业是什么啊?” 清亮如水的眼睛看着甄迪智,甄迪智回以笑容可掬和深不见底的眼神:“在银行……” “银行?”未等甄迪智说完,苏若瑶娟秀的眉毛就锁紧了。 甄迪智奇怪地轻声问道:“怎么?不喜欢银行工作?” “没有,”苏若瑶无奈地摇摇头,眼里满是迷惑:“我对数字一点不敏感,对于财务更是七窍不通。” 甄迪智笑得温煦体贴:“谁都有擅长和不足,你何必为这个不开心呢?” “话是真么说,但是我的擅长就是写作,可也没见着写出个什么来。现在如果不是甄叔叔给我发工资,我都养不活我自己。”苏若瑶歪这头微撅嘴。 第一百零六章 内增高鞋垫 - 沉鱼泪 - 乐晨夕 甄迪智温勉励地说:“若瑶,皱眉多了会容易老。” 苏若瑶立刻展颜坐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烦恼什么呢?明天再请假一天,去血拼,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她举起拳头,与甄迪智相视,会心友好地笑了起来。 次日,苏若瑶就出发去市区逛街了。甄迪智后她一步出门,看着她大跨步的背影,甄迪智嘴角勾起一线令人不解的笑,眼眸更是深沉:若瑶,去把自己打扮好,为自己报仇吧。 突然他脸上笑容全无,变成狰狞戾气,咬牙着,胸膛急速起伏:复仇,对,复仇,若瑶,你一定要复仇! 甄迪智一拳砸在墙上,手肿了也不觉。 苏若瑶在市区闲逛着,先是做脸,做头发,买护肤品化妆品,然后是买新上市的秋装,鞋子。她很会持家,一万元的工资也只被她这么血拼了三千元。 回到兰谷小区,等郑延仲下班回来,一身葡萄紫裙,一头直发披肩,划着淡妆,穿着高跟鞋的苏若瑶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来到郑延仲屋里。 这回没有那大声喊“郑延仲我来了”,而是走到他里屋门口轻巧地一声:“郑延仲,你好,下班回来啦?” 还别说苏若瑶这大声小声都能把持得不错,这句话说得巧妙自然,清新怡人。可能是只对某个人才有如此的能力吧。 总之郑延仲眼前一亮,不觉笑开了,咧开嘴:“哟,苏若瑶,这是特意打扮给谁看啊?” “没有特意打扮,就是女人对自己好一点喽。”今天说话很轻柔温雅,就为了配合她今天这精心的打扮。 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只有五厘米的高跟鞋让她走得没个样子,要不内八字,要不外八字。 郑延仲看得像是在演小丑,捂住嘴不笑出来。 苏若瑶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就站定了紧了脸:“笑什么笑啊?” “苏若瑶你不矮啊,干什么非要穿高跟鞋呢,走得不像样啊。我看看你那些袋子里,有不少是高跟鞋吧?”郑延仲瞄一眼她的大包小包,就猜出来了。 苏若瑶说不出来,自己一六五的个子,也不需穿高跟鞋,可谁让郑延仲有个投篮的个子呢?对数字不敏感的苏若瑶目测他又一八五,所以站在一起很不相称。不过,话又说回来,苏若瑶有必要和他郑延仲站一起吗?给谁看啊?得了,权当这些高跟鞋是让自己变高的。 “你要想走高跟鞋,我来帮你啊,来扶着我肩膀。”坐在桌上看书的郑延仲跳下来,他本来是想说“牵着我手”,可临时吞回去了,直骂自己怎么在苏若瑶面前这么磨磨唧唧的,是自己羞涩还是怕她羞涩呢? 苏若瑶听他这么一说,倒不客气了,装模作样地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嗯,不错,以后每天有个全人工的架子给我扶着练习高跟鞋。好吧,小谦子,本宫今天兴致不错,想出去走走。” “苏若瑶,你还真厚脸皮啊,这么快蹬鼻子上脸了。”郑延仲说着,已经伸出手腕让她扶着了。 苏若瑶转头对她眨个眼,吐吐舌头:“你盛情邀请,我怎么好拒绝呢?” “哎呀。”还没得意一会,就往后倒了。 郑延仲挽住她腰笑谑着:“这就是得意的后果,认真点。” 苏若瑶脸上有点热,不再调侃了,对郑延仲的话就以“是,不是”或点头摇头来回答。 郑延仲嘻笑:看来是她害羞了。 今天的高跟鞋练习好了,苏若瑶要回去休息了,准备明天去酒店上班,虽然不想去,但是为了搞定那些表姐妹的妄想,还是硬着去吧。 “郑延仲,明天见。”这次拜拜有点不自然啊,也没有对视人家的眼睛,很没礼貌呢。 郑延仲不在乎就是了:“明天见。”看她大大小小的包包,这是要准备改变自己形象吗?是有喜欢的人。嗯可能是谁呢? 郑延仲把这心事在微信里向小鱼说了,苏若瑶噗嗤一笑微信过去“女人天生爱美,你想多了,睡吧”。 次日,苏若瑶朝气十足的来到时利和酒店,衣服就和头天一样,因为郑延仲说不错,她觉得郑延仲见识多,所以眼光肯定不错,就按着他说的那样装扮了。不过她还没练稳高跟鞋,所以穿得还是平板鞋,但也不扣分。 乍一看,还不知她是谁呢。仔细一看,有一个男孩就噱一下:“搞什么啊?她工资都被扣得精光,哪里这么多钱去装扮,还买了宝缇嘉包包,虽很可能是仿制的,但价格不便宜吧?” 疑惑的这个人是尹智,尹小强的独子,英国留学回来,比苏若瑶小三岁。现在的他,因为翟圆事件,翟圆完全交出酒店总经理的权力,而新掌管酒店的就是这位不是人间疾苦的空降兵尹智了。 他长相随了他父亲尹小强,皮肤黝黑,但是没他父亲那么恐怖,五官呢,说好听点就是“五官都有”,难听就是“五官都不过关,勉强能看吧”。而他的身材是随了他母亲的,他母亲矮,所以尹智勉强撑高到了一六五就再没能长高了。 外在实在不怎地,在这个以颜值为第一的社会确实拿不出手,但是有雄厚的家产做底牌,他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 且看他内在吧。这会儿身着西装的他就要上前去和苏若瑶碰个面了。 “苏若瑶,这是中了六合彩了吗?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好看多了。”尹智一副眼镜长在头顶的样子对着苏若瑶。 他从小就是这么对待苏若瑶的。这让苏若瑶很纳闷不解,如果说她的表姐妹欺负她是因为有快感,那么这个表弟这么不待见她又是为什么呢?苏若瑶以前和表姐妹们打架过不少,却也和这个表弟斗过不少。 但每次不管对错,挨长辈批评的总是苏若瑶。所以,对于这个表弟,她早就是恶心至极了,看到他的脸就像看到了尹小强,一拳挥出去的心都有。可是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再那样就显得自己无理了。 苏若瑶重步走到尹智面前,身高一样,所以正好眼睛相对,她微微浅淡一笑,斜看着他:“尹智,现在我还没有换工作服,我们怎么说也是表姐弟,你喊我一声姐姐会口吃吗?” “我好像从来没有喊你姐姐,”尹智眯起一线眼回忆着:“不过好像有,那是几百年前的事吧?”他戏谑着,没人看得清他那一线眼里是什么眼神,但他的鼻子高昂,就足见他自以为“临天下”的气势了。 苏若瑶看尹智这奇怪的死脑筋是改不了了,就索性顺他的意思,对他笑盈盈:“好吧,总经理,你想直呼其名就随你。”苏若瑶笑着用手在他们两头上比划了一下身高,然后哎呦地不好意思:“总经理,我今天没穿高跟鞋,等我哪天穿了高跟鞋,就告诉你一声,你也去买一双内增高鞋垫,否则我在你面前要弯腰走路了,多累啊。” “你——”尹智被击中弱点,无言反击,黝黑的脸上也看不出变化得表情,只是眼睛睁大了些,尽力睁到了最大。 现在他是酒店总经理,是不想见到这个令他厌恶的苏若瑶的,但是留她在酒店才可好好地整她一番啊。苏若瑶,你等着。他咬牙切齿着。 苏若瑶离开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她向来不拿男性的身高作话题,更不会用这个来羞辱谁。她知道男人比女人更在意这个。但是谁让尹智这么羞辱她呢?不喊姐姐就算了,还这么口无遮拦地步顾及别人的颜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苏若瑶做人的座右铭,她不会那么任人欺负的。不过现在她好像触犯了总经理,这个总经理不知会不会比翟圆更厉害。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自己在酒店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只是为了郑延仲摆脱联姻罢了,她牢记这一点。 来到更衣室,遇到同样来更衣的蒋乐,她原来的上司,虽然早已离开财务部,但是蒋乐还是以上司的态度对她颐指气使的。不过现在,蒋乐有点诧异了:苏若瑶今天打扮很好看,她哪来的钱买衣服?我明明扣光了她所有的工资啊。她家里也买不起这些装饰,她该不会认干爹了吧?那怎么还在酒店上班啊? 蒋乐满脑子的疑问,走到苏若瑶身边,皱着半边脸,阴阳怪气道:“苏若瑶,脸上长斑了呢,没注意吗?” 又是一个来挑衅的,苏若瑶见怪不怪地站起身,因为她是普通员工,储物柜在下层,而蒋乐是管理人员,储物柜在上层,所以苏若瑶刚才必须站起来与她针锋相对:“是啊,我皮肤白就是容易生痘痘,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谢谢主管的关心。”她摊开手,耸耸肩,斜着眨眼刺激蒋乐一下。 很好,没有口舌战就怕蒋乐气得喘嘘嘘的——她的生来就蜡黄的肤色确实很平滑,没有痘痘,但是也没看头。 第一百零七章 你也有今天啊 - 沉鱼泪 - 乐晨夕 现在还没化妆的她,同时面对没有化妆却皮肤白皙的苏若瑶,心里极端不是滋味。以前一起在财务部的时候,蒋乐看到苏若瑶白嫩天生的脸就来气,所以那时苏若瑶从没好果子吃。 现在苏若瑶脱离了蒋乐的颐指气使,却要面对更厉害的折磨。但她现在摸着自己的脸,撅着嘴,想的是:怎么会长痘痘呢?是因为前天吃了麻辣烫面吧?这好口味还是少吃为妙啊,尝尝就是了。 她现在要去餐饮部报道,对自己的几天休假说个抱歉。路过了总经理办公室,这总经理办公室有两个,一大一小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如果猜得没错,翟圆已经从大办公室搬到小办公室了,那么真正权力在握的总经理就是尹智,而翟圆就只有个名号了。 不过苏若瑶还是很羡慕翟圆,以后翟圆每天不用干什么烦心的事,照样可以拿工资,拿高额年终奖。但转念一想,这有意思吗?还不如苏若瑶这样在角落里过着开心的生活呢。 去餐饮部报道完之后,苏若瑶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就是清理打扫每个包厢的桌椅,桌布,茶具,检查里面的灯具电器有无异样等等。然后等着客户来,点菜上菜,再就是整理客户留下的餐盘碟筷。 见到了翟圆,她今日划着淡妆,穿着女士西装。苏若瑶觉得她淡妆的样子比恐怖的浓妆好看多了,细看她,其实她的眯缝眼笑起来很性感,实在没必要化个大眼睛出来。 只是现在的翟圆,已经没了往日的总经理派头了,巧言妙语的她也说不出几句话来,只是例行公事地巡查一下各个部门的工作。遇到苏若瑶,两人也没什么好说,苏若瑶看她的眼睑是浮重发红的,像是哭过不少的。 这不奇怪,翟圆的那次对郑延仲的“下药事件”后,被男友肖伟凡知道,结果电话给郑延仲多次都是被“我不想见到你,别来骚扰我”给拒绝,电话给肖伟凡,都是肖伟凡的经纪人接的电话“翟圆小姐,请你自重”。 现在翟圆没有机会接近郑延仲,也失去了一个不错的备胎男友,家里长辈打骂,酒店职位下降,生活渺茫无助,能笑才怪呢。 哼,翟圆,你也有今天啊?苏若瑶清楚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被表姐妹们退出做人质的事,就是翟圆主导的,当时翟方翟圆已近成年,但是翟圆明显的领导能力让她做出了那个差点害死苏若瑶的决定。 所以苏若瑶恨她的三个大表姐,尤其是翟圆。现在面对她,也不能就这么落井下石,因为她已经够惨了,苏若瑶还是以下属的姿态喊了一声“总经理好”。 翟圆虽虎落平阳,但是面对这个在整个家族眼里不值一提的表妹,她还是优越感骤升,竟在这个人生低谷的时候笑开了:“苏若瑶,干活认真点,以前太马虎了。”说完也不等苏若瑶回答,就甩着步子走了,还很傲然呢。 没想到她看到苏若瑶会这么高兴。以前看到苏若瑶也总是吹鼻子瞪眼的,而今天的表现,真是意料之外啊,却也是情理之中。苏若瑶也没想什么,让她得意去把,自己就继续工作,生活。 现在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是每天下班后定时去找郑延仲练习高跟鞋。这也不难,身体好的苏若瑶只用几天的时间就练习得像模像样了。 当然她还想过尹小强会怎样安排下一个外甥女去和郑延仲相亲,虽说翟圆的事让他丢尽了脸,但是尹小强脸皮厚,脸黑,不会红,所以应该不久就会出手的。想必下一个相亲的就是二姨的大女儿蒋安吧。 这事情也就是被苏若瑶猜中了,郑延仲很快就给了她一个电话:“苏若瑶,这几天我在家里跟爸妈一起住,你自己联系高跟鞋吧。练好点,别偷懒。” “不会的,到时看你穿运动鞋也走不过我穿高跟鞋。”苏若瑶仰着头笑着回答,是真的脸上漾着笑。 “牛皮可以吹,不过吹小点,再见,我几天后回兰谷小区。”郑延仲挂了电话。 苏若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散了。她开始思索着,郑延仲现在在家里的情况,一定是被父母逼着去时利和酒店。可那里是让郑延仲觉得耻辱的地方,他不会再去,那么郑延仲和父母之间的争辩肯定很焦灼吧? 郑家。 郑延仲就坐在一张板凳上,咬定青山不放松地坚持:“我不想去,你们不是看到翟圆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万一她表妹和她一样呢?” 郑母半躺着笑劝他:“延仲,你脑子怎么不转呢?她表妹会蠢到用同样的办法来勾住男人的心吗?” 郑延仲好笑道:“妈,你这么说她们是用不同的战术来对付我吗?他们把我当什么啊?” 郑父赶紧平息他们的母子之争,做个中间人:“延仲,你妈妈的意思是,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更何况她们是表姐妹,肯定会有不同的个性,总会有你喜欢的啊。” “不如搞个集体轮流面试好了,省得我浪费时间。”郑延仲捡起地上敢喝掉的易拉罐,一下击中远处的垃圾桶,发泄心中的不满。 郑母这时要使老方法了,就对一旁的家庭医生使个眼色,家庭医生连忙过来测血压,然后对郑母说:“郑太太,这血压还是偏高啊。虽说你平日里控制着饮食清淡,但是这心情也要调理好,不能动肝火。中医西医都是这说法。” “也是,我这时而头痛可能就是和这个有关,”郑母叹着气,嗓音却提高了几个分贝:“医生啊,再给我测测血糖吧,看看这身体还能有多久。” “好的。”医生准备好了血糖仪。 郑延仲看母亲又来这招,实在没法,就算自己再说一不二,也不能让这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生气伤了身体啊。 于是他扔掉手里玩弄的塑料杯,走到母亲身边,给她按摩太阳穴,懒着气问道:“妈,这样好了些吗?没那么头痛了吗?” “嗯,还好,臭小子,算你有点孝心。”郑母这才开心了一会。 不过郑延仲知道,母亲很快又会来劝自己去时利和酒店相亲,所以这回是要和爸妈来个拉锯战,耗尽他们的兴趣,他们自然就放弃了。再看母亲的身体,这拉锯战必须放慢速度,以免她难受。 一边给母亲按摩着,一边想着兰谷小区,其实,就算没有相亲这档子事,他也想住到兰谷小区,因为可以陪某个四肢不灵活的人练习走高跟鞋,顺便笑她一笑,就足够自己开心一天了。 苏若瑶在兰谷小区每天都扶着墙壁练习了,但她更关心的是隔壁是空的。 她想着给郑延仲打个电话,问他现在遇到的麻烦怎么解决,但是以什么理由呢?她又不是很了解他家。要不就用微信跟他聊,或许可以知道。 想要开微信的时候,听到蒋乐从厕所出来,跟蒋安聊着,事不关己地说着:“这吕琼是不是疯了?这么迫不及待地自己送上门去,人家只会嫌她廉价的。” 蒋安淡然一笑,很有经验的样子:“男人嘛,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他们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乐乐,你记住了。” “记得,姐,我才不会像蒋安那样蠢呢。”蒋乐给蒋安拍马屁:“我看姐你比翟圆姐脑子灵多了,郑延仲肯定是你的。” “乐乐别胡说。”蒋安说道就出去了。 苏若瑶听着蒋家姐妹的对话,心里鄙视着:你们不知道卫生间是娱乐传播的第一站吗?真是有够蠢的。 且把蒋氏姐妹放一边,苏若瑶关心的是她们所说的吕琼,她做了什么让蒋氏姐妹这么看不起她呢?苏若瑶在酒店也没眼线,又不想去服务员中搜寻八卦,那样速度太慢了,就直接回家,找母亲去,她肯定知道。 “妈,吕琼干什么去了?怎么别人说她了?”苏若瑶一回家就拉着她母亲,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捡到宝贝一样。 苏母没见过她这样子,奇怪,就阴阳怪气地回着:“以前一听我说话就到房里去,今天怎么?特意回来找我,是脑子抽了吗?” “妈,你告诉我,吕琼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酒店会有人说她的不是呢?”苏若瑶很焦躁,在母亲面前她也用不着耍些心机地说话,反正被母亲骂几句也少不了什么。 苏母还就真嘲笑了她几句:“看来你在酒店的人缘还真差,连这么大的事都没人告诉你。难怪你舅舅和你姨妈表姐都说你不招人喜。” 哎,在酒店里,以尹小强为中心的领导长辈以及下一辈们,都喝了迷魂汤似的说苏若瑶怎么怎么不好,着让苏若瑶哪里去找好人缘啊?况且她本就不擅长交际。 不过苏若瑶不在乎母亲骂这几句,她蹲下来和母亲一起择菜做饭,讨好地问道:“是是,妈妈说的对,我会努力改善的。可是吕琼她到底怎么了啊?我听有人说她‘送货上门’,什么跟什么啊?她不是在上大学吗?” 第一百零八章 十年前就已喜欢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母用择菜的手狠戳了苏若瑶一下:“还说呢,吕琼这次是发春了,每天穿着花枝招展地去郑延仲家门口,等郑延仲下班,说要去他郑氏集团实习。穿成那袒胸露背的实习什么呀?这不是把自己送货上门吗?还好你舅舅没让你去跟那个郑家少爷相亲,要不然我看你这脑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比吕琼更丢人的事来。” 苏若瑶捏下脸上沾着的白菜叶,嘴角勾起一丝邪痞的笑:“这吕琼还真大胆啊。现在都寒露节气了,穿成那样袒胸露背不怕着凉吗?”苏若瑶八卦似的笑的贼笑贼笑的:“妈,现在四姨是不是急的满脑子发晕,晕头转向了?” 苏母站起来厉声斥责道:“若瑶,你四姨难过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开心啊?看你挺幸灾乐祸的啊。我说过,你要心善……”苏母开始念经…… 苏若瑶立刻点头收敛笑容:“妈,我都知道了,我不会笑四姨的,你出去看电视,我来做菜吧。”推着母亲除了厨房。 那天,苏若瑶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爸妈我今晚不回家”地出去了。 现在她真难想象郑延仲家门口是什么样子:快要入冬了,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孩在外面等着郑延仲下班回来,拦着他,然后呢? 吕琼是苏若瑶四姨的小女儿,是苏若瑶的小表妹,在省大读大学,成绩优异,家境好,追她的人也不少。可她偏偏像她的那些表姐一样看上了郑延仲,而按照相亲的顺序,她成为郑夫人的概率是最小的。那么她现在这样生猛主动出击,是等不及了吧? 这小姑娘,沉不住气啊,还是去想法阻止她吧,要不她这大学可就毁了。 苏若瑶提前下班,没有打卡,忘了。背上背包就去了郑延仲家的住址,那里很多人都知道:全市最霸气的小区——景盛豪庭小区。舅舅尹小强在那里也买了一套。 可是苏若瑶不知道郑延仲家在哪啊。她不会现在电话去问他的,那有个办法,就在进口处附近等吕琼出现,跟着她就能找到郑延仲家了。也不知吕琼这丫头是怎么找到郑延仲家的,又是怎么知道郑延仲这几天住在家里的。 苏若瑶等着,被保安白眼几次,她实在受不了,就说道:“我是来看房的,想看看这里的夜景是怎么样的。” 这样就算勉强混过去了,不过保安却在那里笑:“该不会又是一个来找郑家少爷的吧?郑少爷有福气啊,总有主动送上门的鲜鱼。” 苏若瑶听着觉得好恶心,如果她是郑延仲,也不会想住在这里。 一身休闲装打扮的苏若瑶,全身都是包裹着,以抵御这说冷就冷的秋风,而不远处走来的吕琼却真的是一条吊带裙,裙摆就到膝盖处。长发绾起,扎成马尾在后,以显露她的身材露骨。她的妆也是像模像样的,可能是吸取了翟圆的教训,她没有化浓妆,这个妆呢,就在浓淡之间吧。不过配上她这一脸茫然,涉世未深的眼神,那实在不合适。 苏若瑶悄悄,也不用悄悄,反正来往的人很多,都对吕琼指点着,所以苏若瑶就是平常走路一般跟着她,保持一段距离而已。 到了某一处别墅吕琼停下来,估计就是郑延仲家里了。这里的别墅都一样,苏若瑶也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了。她站在别墅旁边围墙的一侧,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避免来往保安的眼神。 当然她更要看着吕琼,只见吕琼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地等着郑延仲回来。苏若瑶心里直骂她:这是脑子里两根筋搭错了吗?吕琼也是成年了,穿成这样来像什么样啊?对了,吕琼的家人不来阻止她吗? 苏若瑶想了想,眯眼:四姨一家,丢不起这个脸,可能会在家里骂她,但是不会出面说她。只怕是太要脸了,最后弄得丢脸了。 没等多久,郑延仲回来了,吕琼马上迎上去,因天气冷而无法笑如春风,但她还是挤出盈盈的笑。 苏若瑶眯起她的轻度近视眼,看不清楚吕琼和郑延仲此刻的表情,但是大概听到他们的对话。 “延仲哥哥,我和你一样事学工商管理的,我已修满了学分,申请来你公司实习,你看我已带来了成绩单……”这祈求地楚楚可怜又急不可耐的声音,是吕琼的。 一开口就是“延仲哥哥”,好像在显示自己年轻似的。苏若瑶不屑。 然后听到的是郑延仲的声音“你现在还不够经验,多去练习一下,从基层做起会比较好。还有,你不要穿得这么少在这里了,快回去吧”。 然后是拉拉扯扯,吕琼似乎一定要郑延仲答应自己,耍赖般拉着他的手,郑延仲对她本来是很有礼貌,但是几个来回的拉扯让他心烦,再加上家里让他相亲的事还没解决,所以他干脆一推她。 吕琼一屁股坐在地上,郑延仲也没去扶她,就那么冷冷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顽皮了。” “我一定要去你公司实习,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在你家门口等!”吕琼大喊道。 这一句,苏若瑶听得清清楚楚,戏谑着:吕琼还真有骨气,不过用错地方了,她应该等不了那么久吧?这早晚很冷,再等就真会冻着了。 要怎么结束这场闹剧呢?苏若瑶抚额,有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既然吕琼的父母都不来管她,自己来干什么啊?跟着她丢人吗? 要不回去吧,估计吕琼会想明白的。她心里纠结着还没拿定主意,一转身,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惊恐不止:“你怎么在这?”一下子唇都白了。 “你不也在这吗?”关立昭不以为意地说着:“你表妹吕琼还真是勇敢示爱啊。” “我来这是看我表妹怎么样了,你来干什么啊?”苏若瑶很快定神问这个让她勾起恐怖回忆的人。 关立昭双手抱胸,轻松邪笑道:“苏若瑶,先恭喜你一件事,你翟圆表姐做的那个‘下药事件’让她被多人耻笑,现在她什么男友都没了。” “这恭喜我什么啊?”苏若瑶想要离开。 关立昭一手拦住她:“我不信你不会为此开心。难道忘了十年前你的六个表姐妹把你推出去做人质逃走了就不管你?如果不是我来,那次你已经被那群狗崽子玷污了吧?” “我很感激你那次救了我,但是关立昭,那是我的噩梦,我真不想再提起了。我现在想回去,我看你没事也回去吧。”苏若瑶并没有干重活,但此刻心里疲惫劳累都写在了脸上。 关立昭一语说出苏若瑶的心底话:“你来这里就是想看吕琼出丑吧?怎么又急着回去?”他眼眸中总是那么冷凌煞人,有股戾气,让人畏而远之。 “我不想跟着她出丑,所以回去。”苏若瑶快速说着,想走开。 背后传来关立昭的低喊:“你舅舅尹小强费尽心思选一个外甥女和郑家联姻,真是个大笑话。不过他没有把你列在候选名单之中,虽说是对你不公,但在我看来这算你运气好。你已经看到你翟圆表姐的下场和这个吕琼表妹不幸的未来了吧?” 苏若瑶回头,讶异又生气地质问:“对于时利和酒店的事,你比我还清楚啊?关立昭,你调查这些做什么,你想干什么啊?” “为你报仇,苏若瑶,十年前你改变了叛逆的我,那时我喜欢你了。十年后我从国外回来,再喜欢你一次,这次是永远的。”关立昭眼神凝滞冷酷地倾注在苏若瑶身上。 苏若瑶觉得他疯了,想要带他走:“你在胡说什么?喜欢我?为我报仇?我们就再十年前说过几句话,此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吧?哪来的喜欢?走,离开这里!” 苏若瑶去扯他的手腕,却被他有劲的手抓住胳膊一个转身,她整个人贴在墙壁上,两胳膊被关立昭死死抓住,双眼被他的双眼直射着移不开,他的声音迸发出强盗霸气:“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只要一次相遇就够了。” 他渐渐靠近她,苏若瑶感到这人的呼吸已喷射到自己脸上了,尽管是晚秋的夜晚,可苏若瑶却感到那带着热量的呼吸让她汗毛竖起的寒冷,她害怕他,不愿让他侵占自己,哪怕一点点。 苏若瑶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却发现他劲很足,自己的力气连移动他手腕都不行,于是苏若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让他看到自己害怕,否则他会更加放肆。 苏若瑶没有放松排斥他的手,但眼神松弛闲然一笑,声音轻淡,改用吓唬他:“看这周围来往的人,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是情侣,但是只要我一喊出来,你就没得逃了。” 这从容淡定的笑让关立昭被吓退了几分,苏若瑶感觉到他手腕的力度小了些,而关立昭却没有要完全放开的意思:“也许别人会以为我们小两口在吵架呢?” “不无可能,”苏若瑶昂着头,誓与他对抗的气势逐渐上升,盯着他一点不畏惧,松开他已松弛的手腕,从他手腕一直摸过去,到脖颈,然后拍拍他的脸。 第一百零九章 鲁莽小女孩后果不堪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向他传诵爱情的道理:“喜欢一个人没错,但是女人要的那些浪漫你懂吗?这样硬来有什么味道?就算得到了人,每天看到的却是一张苦瓜脸,却缠着你不放,到时你恐怕就后悔莫及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关立昭轻蔑地捏着她的脸颊,强势地问道。 苏若瑶好想吐又很不甘:我喜欢的人还没触碰过我的脸,为什么被你这混蛋这样肆意捏着?可是我喜欢的人在哪? 但是她不能让眼前这个混蛋看出自己内心,于是她依然妩媚略带生气着瞟他一眼:“看你对时利和酒店的事那么清楚,相信你也知道我的专业和爱好了。我喜欢写作,自然是喜欢浪漫追求了,向你这般,”她摆摆手指:“不入本小姐的眼哦。” 关立昭算是被激将住了,却是被激将地冷静了,他略勾起笑:“哼,你想要追求,你觉得我不会吗?”他再度靠近她,令她厌恶的气息喷射到她脸上,在这夜晚寒风中如从地底般的声音冷阴:“你想要怎样,火热地让你透不过气或者慢吞吞地让你享受被爱的快感,我都可以给。” 苏若瑶已经想吐了,但还是一再忍住不屈的笑:“我的自尊心那么高,凭你的智慧,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拍拍他肩膀,勾他一眼:“关立昭,我可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我要一段浪漫的足够写成一篇绝唱的爱情故事。你明白了?” 在苏若瑶的步步暗示明示下,关立昭终于完全对她放手了:“有什么大不了,好,我答应你,你想要的,不管是激情还是浪漫,我都有!只要你接手得住。”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苏若瑶想走,似乎忘了什么事,又回头:“关立昭,现在就别再这看吕琼的丑事了吧?” “她是十年前害你做人质的参与者,你不觉得她应该受点惩罚吗?”关立昭口中满是邪气的阴冷。 苏若瑶也是理智与情感在做斗争,确实她不喜欢这个最小的表妹,但是,苏若瑶下定决心:“十年前她也才十岁,只是个跟班的丫头,算不得做了坏事。” “哼,这丫头的一生太顺风顺水了,该让她吃点苦头了,”望着吕琼的关立昭转身向苏若瑶:“这丫头没少给你嘲笑吧?” “你调查的真够仔细啊,你是学这个专业出身的吗?”苏若瑶鄙视道,但她不得不否认,她确实很嫌恶吕琼对她这个表姐的不尊重,一见面就没好话的嘲笑。 于是,苏若瑶刚才那不够稳定的决心动摇了:“吕琼确实是在家在校太受宠了,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就让她知道点社会的残酷,给她点警醒。” 什么警醒呢?苏若瑶很快想到:“关立昭你回去吧,我会让吕琼所在的大学知道这事,她学校一定会惩罚她的行为。到时她就懂得收敛了。” “这个简单,不过你今天催我离开不止三次了吧?难道还怕我打你表妹的注意不成?”关立昭扬手自以为豪迈,而苏若瑶看来是懒惰邪气的样子:“我看还是你先回去吧,一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苏若瑶这会有点感激了:关立昭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而苏若瑶也早希望跟他远离,就趁着他这话说着:“好,我回去,你在这看着吕琼,别让她出事就好了。” “当然。”关立昭回答。 苏若瑶步伐平稳地离开,但是心里却在咚咚地跳个不停,从景盛豪庭到兰谷小区的路上,她唯一想得就是,若是刚才关立昭要强硬来的话,那么她就会扯出她的大嗓门喊“郑延仲”。 到时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她不能让自己落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已经改邪归正的关立昭手中。因为,她不爱他,她除了家人,不爱任何人。 不过,若是真那样把郑延仲喊了出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虽然这不是苏若瑶希望的,但她还是在卧床入睡前想着,郑延仲一定会冲出来帮自己解决掉关立昭,然后会问自己为什么在那,到时该怎么回答啊?编个怎样的故事给他听呢? 又是一个早晨,苏若瑶醒来,如平时一样地起床,洗漱,穿上新买的漂亮秋装,在路边买两个包子,走入地铁站。 一切似乎如常。她随意地环顾一下四周,只见所有人都成了低头族,这不奇怪,现在人都是这个样。可是,不对,怎么所有人都低头族了?她探头去看旁边座位上那位大叔的手机——不忍直视啊! 她连忙坐直了,不去看,可大叔笑得可淫了,还把手机拿给她看:“姑娘,现场直播的车震,就在本市豪门聚集的景盛豪庭,看时间,现在还在进行中。你说什么豪门啊?都是些这样的人。”大叔像是对苏若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苏若瑶讶异了?景盛豪庭就是郑延仲家住的小区啊,也是昨天吕琼去闹的小区。怎么回事?不祥的预感涌上那个心头。 她一把抢过大叔的手机,眼睛不眨地看:那是在郑延仲家门前,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车里的人,那是…… 大叔抢回手机,痞笑着:“丫头,你口味重啊。不过看这些要暗中看,免得被你男友看到,形象不好啊。” 苏若瑶没有心思回答大叔的话,她临时改变了地铁的方向,不去酒店了,而是去郑延仲家那边。 景盛豪庭小区在地铁线上有专门的一个站,足见这地方的霸气。苏若瑶从这个站出来,很快跑入小区内,旁边是保安的撇笑声音:“这是来看房的还是来看新闻的啊?” 苏若瑶径直往郑延仲家跑去,虽然她有点路痴,但是她知道现在郑延仲家门口肯定很多人。 没错,就是那里,记者,摄像头,相机,手机摄像头无数,各式各样的围观者绕成一个圈,把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若瑶念着“请让让”地挤进人群,矮着身子好不容易到了人群里面,看到的画面比手机新闻里的更真实更匪夷所思! 那是一辆敞开后门的车,里面两个男女在做着闺房之事,都是裸着的,那女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浪荡“快点,快啊”。 苏若瑶敢肯定,那女子就是吕琼,对于吕琼的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因为被她耻笑过多次。但是这男子是谁呢?还不清楚。 旁边的人是看笑话一般地欢呼,随着车里人的兴奋而叫好。苏若瑶只觉得这些人有病。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怎可能不激发起别人内心深处的邪念呢?人都是有善恶两面的,现在这画面就彻底让这些围观者的邪恶心思爆发了。 苏若瑶心里在斗争着,要不要赶紧去把吕琼拉出来?她才二十岁,她还在上大学,她…… 车的主人出来了,是郑延仲,衣服还穿得很松散就出来了,可能是外面的吵闹声让他很不舒服。 他走到车前,看到这样一幅晚秋春光,心中暴怒,睁圆了眼睛,迸射出怒火,直吼:“你们赶快滚出去!” 躲在人群中的苏若瑶才意识到这辆车是郑延仲的车,她平时没怎么在意车的牌子,所以刚才一直不知。现在她脑海里一片混乱:吕琼和一男子在郑延仲的车里做这等丢人的事,怎么回事啊。 倏地,她想到了昨晚关立昭信誓旦旦地拍胸向她保证把教训吕琼的事交给他,而苏若瑶为了早点远离这个混混,就答应了。难道这就是关立昭做的好事?用来教训吕琼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苏若瑶还来不及想清楚,就看到郑延仲气地脸发红,一边叫保安来驱散人群,一边将车里那火热的两人给拉出来在地上。 可是这两人被摔了却还是没有从鸳鸯梦中醒来,依旧在地上完成他们没完的美梦。 众人还在邪笑着指着:“这两小年轻,才多大就要用药吗?也不顾身体!” 听到用药一词,郑延仲想起自己被翟圆下药的耻辱事,就叫保安把这两人拖远一些,别在他家门口恶心。之后他电话给110:“你好,这里是景盛豪庭,有人盗窃我的车子做不轨之事,我要告他们……” 都到这份上了,苏若瑶觉得自己没必要出去拉开吕琼了。因为她怕郑延仲发现自己和吕琼的表姐妹关系,进而被他知道自己是尹小强的外甥女。 而且现在,苏若瑶的四姨四姨父都来了,也就是吕琼的爸妈,带着毛毯衣服来了。那么苏若瑶就更不需要出面拉吕琼了,否则不仅没有好下场,还会被四姨怀疑什么。 另外,这个男子的父母也来了,嘴里喊着“阿星”。苏若瑶认得这是简家的父母,那么这男子就是简星了。 终于两个闹腾的人被拉开了,被披上了衣裳,而两家人也当场吵了起来。 吕家认为是简家儿子占有了他们家吕琼,而简家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是吕琼勾引了他家简星。 殊不知,这又是一场闹剧,散不开的人群又对着他们“啪啪”地拍啊拍。而暂时失去理智的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这又成了一则新闻。 第一百一十章 警告你别再调查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看这两傻孩子有大人照顾着,就不管了。她在乎的是郑延仲的心情。虽然现在想去找关立昭骂他一顿,但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那混蛋的手机号。 没有更好,免得他来烦自己。 虽然她联系不上关立昭,但是关立昭主动电话给她了,电话里声音得意:“怎么样?苏若瑶,我给吕琼的这个教训够厉害了吧?足够这小丫头知道人世的险恶了,她会懂得收敛一下调皮的性子了。” “你在哪里?”苏若瑶狠狠地说到,牙齿都咬得嗞嗞地响,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关立昭还是那痞子气:“在时利和酒店对面的茶馆里,二楼,到时我会打个招呼的。” 苏若瑶此时不怕这个恶棍了,她要去问清楚,讨个公道。为吕琼吗?不,她要为郑延仲讨公道,而且是暗中的,不能让关立昭听出什么来。 她气愤:为什么要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郑延仲招你惹你了吗? 不过这些话只有放在心里,待会问关立昭的时候,还得小心为妙。 苏若瑶来到时利和酒店对面的茶馆,上了二楼,就有服务员走过来,礼仪性地微微弯腰笑道:“苏小姐吗?关先生已经在四号包厢等你了。” “我知道了。”苏若瑶来到四号包厢。这是一个情人包厢,里面以粉红色系为主,配有风铃,小木马,垂帘,秋千,星空图案等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不过苏若瑶现在没兴趣欣赏,只一眼瞄过就觉得这里的配置不符合茶馆的设施。茶馆就该有古典雅韵,用这些东西干什么? 现在不说这些。只见关立昭头发高高梳起,锃亮的,不知喷了多少定型水。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双手十指并拢,漫不经心地等着苏若瑶的到来。 苏若瑶一言不说就坐在他对面:“为什么要设计让吕琼和简星在郑延仲的车里发生车震一事?”她眼神凌厉冷冽,若眼神是利剑,那现在有万千的箭射向关立昭那歪邪的脸。 关立昭的邪歪脸上是勾起一抹胜利的笑,笑得一脸欠揍:“这样不是给你表妹吕琼一个很好的人生教训了吗?以后她就会痛改前非了。再说了,让我表弟简星开荤,省得他每天嚷着说喜欢若瑶姐姐,这样就不会烦你了,对吧?” 怎么回事,简星是关立昭的表弟?这,苏若瑶蹙眉,先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继续她的审问:“不管你什么理由,你去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干什么?这样树敌不好吧?你知道郑家是有势力的,报警找出你来也不难。” “他们找不到我,”关立昭点起一根烟,吐了一口出来,像椅背靠着,好整以暇地道:“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摄像头对他们没什么作用。” 苏若瑶想问的是他为什么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所以这答案不符合她的意思,于是她再问:“就算你再怎么厉害,郑延仲家也不是好惹的,你去招惹他干什么啊?闲的没事干啊?” “这很简单啊,吕琼不是明摆着喜欢郑延仲吗?那当然用郑延仲的车来做戏,顺便让郑家烦一下,看他郑家夫妇在外还怎么装富贵高尚。”他手里的烟还没抽完就被他捏扁了,熄灭在烟灰缸里,最后补上一句:“郑家,我家的老对手。郑延仲,我从小的对手,我就看不得他那对谁都好,假心假意的德性。” 好了,到此为止,苏若瑶已经知道了关立昭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的真正原因:嫉妒和爱恋成魔。 因为简星喜欢苏若瑶,这让关立昭不允许的,所以简星就不幸地被这个表哥利用了。而关立昭家和郑延仲家,关立昭本人和郑延仲肯定也有不少误会和和争斗,所以关立昭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做道具,让郑家丢脸一下。 至于吕琼,那是这次事件的牺牲品,不过也怪她自己头脑发热,自取其辱。 到此,苏若瑶想问的都问完了,可以结束这次质问了。 而关立昭对她始终没用结束什么的意思,就奇怪地问着她:“若瑶,你一直这样问我干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再问有什么用啊?你在听我说话吗?看手机干什么?” “看短信。”苏若瑶面无表情,将手机整理一下,放入包包。 关立昭笑道:“这年代了,还有谁发短信啊?老掉牙了。” “是派出所群发的注意安全的短信,可能就是因为你制造的这次事件。”苏若瑶扬眉得意地一丝笑:“派出所群发的短信我都会认真看,一个字不落下。”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关立昭不以为意:“若瑶你这是在吓唬我吗?觉得我会害怕派出所?” “你这么厉害,当然不会害怕。但是我作为一个小老百姓就要听派出所的话!”苏若瑶这话可说得够气势坚定,如射击高手一样直对关立昭。 关立昭大笑:“哈哈,若瑶,你害怕派出所干什么,只要你我将来……” 苏若瑶迅速快捷打断了她不想听的话:“没想到简星是你表弟,这还真有得一谈呢,不如说说吧。” 见她转移话题,说自己的家事,关立昭认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就毫无顾忌地说开了:“简星,还有他早死的哥哥都是我姑妈的儿子。我也是后来听说你曾被逼着去和简星那死去的哥哥冥婚,我想我今天这么做,也是给你报仇了,让简家在他们的人际圈内无法见人……” 苏若瑶扭头不想看他那看似深邃,实则无料的眼,鄙夷斥责道:“我还是那个意思,冥婚是简家做的恶事,与简星无关,那时他还帮了我。就像吕琼是无辜的一样……” 苏若瑶停了一下,不想看到关立昭一直直视自己,霸占欲强的眼神,就中断了她对他的教诲,反正这人都成年了,三观成型了,教诲有什么用? 她起身:“我没什么说了,你自己喝茶吧。”拎着包包,急速离开,一刻也不想多留。 “若瑶,我送你的平板……”这话落在苏若瑶背后了。 茶馆里,剩下关立昭一人,他打算把茶换成酒,一个人买醉。是的,他自以为这么帮苏若瑶解气会赢得她的心,可是去不知这样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他按响了服务器,服务员来了,只听到他直愣的一句:“换两瓶威士忌。” “好的。”服务员对他冰冷的脸回以同样职业的笑,并在换盘子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杯茶还是满的,刚才这位小姐没有喝吗?是不是对我们茶馆的‘瑶池仙姿’不满意呢?” 服务员只是按例询问顾客的意见,但这时关立昭才发现苏若瑶真的是一口茶都没有喝,回想刚才,她为什么一口茶都没喝?是怕自己也像吕琼和简星那样被下药吗?原来关立昭在苏若瑶眼里是这样的人。 他怒了,全发在服务员身上,脸蜷得紧煞吼道:“去拿威士忌!” 服务员出去,和其他服务员议论着“里面一个失恋的疯子要借酒浇愁”。不过关立昭没有听到。 他现在转而开心了,因为收到了苏若瑶发给他的一段音频,是什么呢,他赶紧打开来听:让吕琼得到教训……让我表弟简星开荤……我看不惯郑家和郑延仲这人…… 这不是刚才苏若瑶和他的谈话吗?这是什么意思,关立昭有点不安了,立刻回电话给苏若瑶:“若瑶,你把我们刚才说话录下来了?” “是的,你不是说警察查不到你头上吗?现在我手里有这证据了,那以后该怎么做明白了吗?”苏若瑶也不点明,就看他什么态度。 关立昭态度阴险邪恶:“苏若瑶,那对话里有你,要说起来的话,我们两个是同伙啊。” 苏若瑶立刻回答:“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苏若瑶混得也就这个样子,不怕在监狱里呆上几年,可你关立昭就舍不得把你灿烂的人生浪费在监狱里吧?而且,你是主谋啊。” “贱人!”关立昭口不择言。 苏若瑶很清楚地听到手机那边有砸碎杯子的声音,看来关立昭是情绪不稳了,无法冷静思考了。苏若瑶趁此跟他谈条件:“这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你我都不想蹲监狱,简星和吕琼各自家里也不想事情再闹大了。所以还是不要再起风波地好,关立昭你就收敛一下自己,现在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调查我什么,也不要再插手我什么事。否则,这段音频——我就不说了!”连再见都没有就挂机了。 苏若瑶猜想得到关立昭有多失望,但那是他活该的,谁让他这么恶毒!不过这事也让苏若瑶看到了关立昭的一些脾性:凶狠,阴险,嫉妒,但是没脑子。 关立昭这次输给了苏若瑶就证明他确实是脑子空的,因为苏若瑶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不高啊,所以输给自己的关立昭,更笨,更不受欢迎。 她最担心的是关立昭的嫉妒这一点,因为他嫉妒郑延仲,这太可怕了。郑延仲优秀,很容易招人嫉妒,这是自然。但是被关立昭这样的人给羡慕嫉妒恨,可不是件好事啊。 想到今早郑延仲看到他车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之后那暴跳如雷的气氛样子,她心里就急,谁都受不了这样的事啊。苏若瑶满脑子是这个,今天在酒店上班又是成绩不佳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为什么不防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先回去兰谷小区,如果没有看到郑延仲,就打电话给他,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十三号,郑延仲的屋子,那里紧闭着大门。苏若瑶在外面摇着门环,用中度声音喊“郑延仲在家吗”。没有回应,那就肯定没有在家。 苏若瑶拨通了他的手机,那边是他忙碌喘气的声音:“苏若瑶吗?有空没?来车库帮帮忙。” “好吧。”苏若瑶挂下手机,就往车库去了。猜想他是买了新车吧,好浪费啊。但是男人对车的喜爱有时是匪夷所思的,甚至超过了对女人的喜爱。这些都是苏若瑶从网络上看到的故事——曾有外国男人更他的爱车结婚呢。郑延仲他该不会就这么受打击了吧? 好像想多了,想远了。 苏若瑶来到车库,见郑延仲在整理他那台车呢,怎么没有卖掉或扔掉吗?她奇怪,郑延仲应该出得起这台车的价钱啊? 郑延仲见到苏若瑶来了,就站在车一边拳击着车,还是咬牙般怒气冲冲:“里面出了这丢人的事,真想把车扔了!” 果然如苏若瑶所想,他是想扔掉这辆车的,可是却没有扔。 “郑延仲,你也别太气了,那也不是你的错,还有,这玛莎拉蒂也不便宜,虽然你可以再买一辆,但是那样也太浪费了,还是节约一点的好,”苏若瑶好心劝着,希望他心情好点,改变自己的想法:“你家的钱是一家人辛苦赚来的啊。” 郑延仲叹气地斜着头,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也不回她,就径自打开后车厢:“这里有些零件,帮我拿出来一下吧。”他有些自认倒霉。 苏若瑶看他那阳光明旭的脸上都皱出好几道线条了,心里也不开心:虽然他几乎是无死角,但总归是开心的时候最好看。 去帮他拿零件吧,却看见他先从里面搬出个庞然大物来,什么啊?细看一下,是车座。 苏若瑶接下来再去拿零件,猜想着问:“郑延仲,你这是,要换车座吗?”她斜着头,已悟到他什么意思了。 “对,”郑延仲放下车座后,坚决点头:“后车座被那两猴崽子弄脏了,要换掉,否则我真受不了。” “这样啊?为什么不去店里换呢?他们更专业的。”苏若瑶说话点点丝丝的,还轻扭了一下腰,平抚一下他生气的心。 不过郑延仲没那么领情,眼神都讶异不解着:“苏若瑶你在装淑女吗?别装了,自然些吧。” 真是不领情啊。不过看他今日心情差到极点,苏若瑶就不跟他吵,暂且做他的听众吧,只看他先去把原来的后车座给拆下,还一边拆一边说:“我是真的想卖掉这辆车,十分之一价钱或者赠送都行,可是这车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这辆车是我随意进出兰谷小区而不被任何人跟踪发现的武器,包括我爸妈在内。” 苏若瑶眉毛一抬,眼睛睁得晶亮:“这车有这么神奇?” “对,那是经过我改造之后,”郑延仲认真地拆卸后车座,一边骄傲地显摆着样子炫耀着:“前后的车牌号是可以旋转的,总共有五个,只要我一按键,就可任意变换五个车牌号其中之一。还有车身的颜色,黑白灰红和迷彩等几种色,都是按键下就可变换,再有就是车牌子,不只是你现在看到的玛莎拉蒂,还有雪佛兰,小现代等……” “也是一按键就可以?那可以变成奥迪吗?”苏若瑶听得入神了,眼睛一眨不眨,听着他的话。 郑延仲转眸看向她睁大的小鹿眼,下眼睑平平的,上眼睑线一弯,就像月亮桥那样的,两轮半月一样明亮了这有点漆黑的车库。他一戳她额头,展开了笑:“是的,还可以变成一圈一圈的像你这贼大的眼睛的奥迪。” “奥迪有四个圈,可我也没有四只眼啊。”她不满了。 郑延仲轻笑撇她一下:“你常眯着眼睛看人,谁看不出来你近视啊?还不是四只眼?”说着就把旧车座给抬下了。 苏若瑶却在半眯眼想着说着:“有吗?我都是尽量不眯眼的啊。”很快她撇掉这事问郑延仲:“以后这辆车就全部用小现代的车牌子,车身用淡紫色行吗?”她期待着问。 郑延仲一脚半蹲着,一脚压着,实在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傻了的苏若瑶,脸上漾出忍不住的笑:“我都说那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我这车是经过我手改造的,为的就是随意变换不被人发现跟踪,而你要什么小现代和淡紫色,那不是让我被人发现了?那我在兰谷小区还有得安甄吗?啊?弄清楚没?傻白甜,不对,就傻白不甜。”郑延仲笑了她一顿足足的。 苏若瑶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法了,但是也不乐意郑延仲那么说自己,就昂头蹙眉瞪眼:“女人本来就对车不敏感,虽说我斥巨资考了驾照,但是也没有开过车,更不可能有人跟踪我,哪像你,跟明星一样每天担心被人跟踪……” 苏若瑶的话渐渐淡下来,声音小了,一直到无声。这玛莎拉蒂是郑延仲精心改造过的反跟踪的车,谁也不知,包括他父母,可是他却毫无顾忌地全部告诉了苏若瑶。 苏若瑶眼里莹莹的,鼻子酸酸的,看着埋头重新安装后车座的郑延仲,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泄露了他的重要机密。 郑延仲说到底终究是个商人,应该要有不同于常人的防范意识,可他却把这么重要的事在无意中全部告诉了认识才三个月的苏若瑶。可是苏若瑶却有很多事在欺骗他,利用他来报复尹小强和她的表姐妹等。 我算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为什么不防着我? 苏若瑶因鼻子酸半晌没话了。 郑延仲似乎不习惯平日爱说的她突然安静了,就抬头问:“喂,怎么不唠叨了?” 苏若瑶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神,但她声音还是高扬的:“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离开一下。” 就这么跑开,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曾发誓过要将所有痛苦的眼泪打回去,但对于感动的眼泪,她无以招架,因为她不记得自己为谁感动过。 流着泪,噙着笑,她也不知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但她心里暖暖的,那么明旭,在这立冬到来的时候也暖了全身。谢谢郑延仲,我会为你坚守你车子的秘密的。 回到甄迪智家里,她拿了些东西就往车库跑去了。这时的郑延仲已经把新的后车座安装好了,却讶异地看着苏若瑶,她提着一桶水和两盆花卉,不知要干什么。 “刚装上去的车座有些味道,可能会有甲醛,所以要先麻布擦洗一遍。”苏若瑶背对着郑延仲,使劲地做着擦洗工人。 郑延仲歪着头,双手环抱肩,对她调侃道:“苏若瑶,你自己做免费工人,我不付劳务费啊!” “没事,我锻炼身体。”很难通过测试的理由,声音里有点哭的味道。 郑延仲感觉到了,放下了环抱双臂交叉的手,问道:“你脑子没有出问题吧?” “擦洗完之后呢,放几包吸收甲醛的竹炭。”苏若瑶一个劲地忙着,保持自己背对郑延仲,却掩饰不住声音的不对劲。 郑延仲想探头去看她,她却赶紧扭头:“满身的油漆味,你该回去换衣服了。” 说着她将两盆花卉分别放在后车座后面的两侧,然后打打双手:“这是剑兰,也是四季兰,所谓兰草是仙草,可以驱邪的,还可吸收浊气,以后这辆车就不存在那见不得人的事了。”依然背对着郑延仲。 “你很喜欢这两盆兰草吧?要不还是……”郑延仲觉得苏若瑶这会儿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出什么原因,就这么跟她说。 苏若瑶就反对了,故意高亢地扬起声音,用意掩盖她的含泪:“以后我可能要蹭车呢,所以这两兰草放你后车座也不吃亏。没事了吧?没事了走了啦。” 确实没事了,郑延仲将车开到车库内,锁好,就出来去追苏若瑶,想谢谢她今天的帮忙:“苏若瑶,谢谢你帮我清洗车子。” “没事,邻居互相帮忙应该的。”苏若瑶说话加快了一倍的语速,这样也可掩饰她的激动。 郑延仲越奇怪了,眼里满是疑惑:“你今天走路那么快干什么?你不是喜欢悠闲的生活吗?” 听到这话,苏若瑶走得更快了,但是要走得比篮球腿的郑延仲跟快,那苏若瑶就要加快频率了。现在就是在逃一样,总之要走在郑延仲前面,否则被他看到自己的含泪可就要编故事解释一番了。 郑延仲看她是有心事,可能是女孩子的心事,就不多问,也没有去赶上她,让她先走吧。 不过到了郑延仲屋门口,他诚意邀请着:“苏若瑶,来吃点东西吧,算我谢谢你的竹炭和兰草。” “不用了,应该的。”还是那么快速地说着,然后开门进去甄迪智的屋子,逃似的。 郑延仲点点太阳穴,眼眶都深了:“怎么回事啊?今天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学防狼术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跑到屋里二楼房里,一下扑倒在自己床上,嘤嘤地哭了一阵子,然后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郑延仲的院子。他没有在院子里,那他,对了,他不是报警了吗?那对于今早的车震事件,警方查到什么线索吗? 苏若瑶想到此就换上了高跟鞋,擦掉了眼泪,来到了郑延仲的屋门前,摇动着门环:“郑延仲,今天还没练习高跟鞋呢!”她恢复了原来愉快的声音,只是想让他觉得正常一点。 门很快被打开,却是郑延仲故作烦恼的歪着头,瞥着她:“嗨,真烦人,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练高跟鞋的。” “答应了没得反悔!”苏若瑶强悍地说着,然后熟练地踏着高跟鞋走近郑延仲屋子。 “诶,你好像走得挺不错的了。”郑延仲看着她还算熟练的步子,就一手托着另一手的手肘,另一手托腮问着。 苏若瑶假装失望地叹气又兴奋:“也是啊,可以自己练习了,就不麻烦你了。”说着转身,嘻笑地牙齿呲着了,看郑延仲有什么反应。 郑延仲不想她离开,就急中生智大喊“蛇”,苏若瑶应声腿弯了,脸也煞白,这高跟鞋撑不住了。郑延仲已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搂着她腰,她整个人悬在空中了。这个画面,嗯,似乎脸靠得太近,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近距离眼对眼,身上很热,也不知现在是冬天还是夏天了。 “冬天怎么会有蛇啊?”苏若瑶的理智算是没有完全被郑延仲的近距离热度给温化。 郑延仲脸上颤着笑:“有些蛇是不用冬眠的。” “那它还在这里吗?”苏若瑶惊地四处望,煞白的脸已开始热起来,红起来。 郑延仲嗯呀啊呀地:“蛇是怕人的,它已经溜走了。” “哦,那你放我下来吧。”苏若瑶感觉再不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会有危险,理智控制不了的危险。 郑延仲才轻轻地小心放她下地,她一时半会不去面对他,就朝着他里屋走去,嘴里念着词:“外面冷,还是去里面练习高跟鞋吧。”说话不太通顺了。 心波荡漾到此为止,苏若瑶在郑延仲的正屋里走着,也没让他扶着,就自己练习高跟鞋。郑延仲在一边看着,不好说什么了,好像糊涂了。 苏若瑶见他的傻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边走边问:“郑延仲,今天早上那事,你报警了吗?” 一提到这事,郑延仲就来气,但现在也是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只剩下黯淡疑惑的眼神:“警察没有查出那个在车库里开走我车的人。他好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避开所有摄像头,还推开了另外两车,却没有触动警铃。还有,那两猴崽子,简星和吕琼是自己走上我车的。警察询问他们,他们也说不出是怎么被人给下药的。” 苏若瑶半眯着眼,愤愤地想着:关立昭你厉害啊,不知你花了多大的价钱请来了那么“专业”的作案人员,居然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苏若瑶不知郑延仲是否知道自己引起了关立昭的强烈嫉妒,就问他:“这件事很奇怪,郑延仲,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作案者要用你的车去做这恶心事呢?” 郑延仲眼神疑惑却正直,像是要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作案者,但现在只有眉毛松开无奈地说道:“我想了很久,这人肯定是和我,简星,吕琼三人之间的一人或几人都有仇。” 他站起来看着外面,双手交叉置于背后:“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跟我有仇,而那两毛孩子不幸被利用了。也不知谁这么心理变态,相出这么恶心的报复方法。我看简星和吕琼是被害惨了。” “你还担心别人啊,怎么不想想自己呢?”苏若瑶提示他,要他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郑延仲转身,看着还在练习走高跟鞋的她,坚定如泰山崩于前不倒:“放心,我已把车的安全系统加固了,没人能再拿我的车作案。至于我的仇人,” 郑延仲迷茫了:“商场上谁不会树敌?”他陷入没有头绪的沉思。 坐下,眼眸垂下,一言不发。 苏若瑶看他又不开心了,心里那愧疚地很,就想着怎样让他走出这心绪困境。 “唉哟,我崴脚了。”苏若瑶娇媚柔柔地喊着。 “装的不像。”郑延仲一语道破地笑她:“要像你夏天的时候来我这里见风筝那次崴脚样地叫。” “你还记得那次啊?”苏若瑶心虚地埋头:“那事也很远了啊。” 郑延仲勾起一抹邪笑,调侃她:“还不到半年,那次你崴脚了,杀猪杀鸡一样地叫,听起来才像。” 苏若瑶自然不乐意地回应:“我那时声音有那么难听吗?” “要不你再崴脚一次试试就知道了。”郑延仲得意地扬起了眉眼。 苏若瑶看他开心了些,就算自己言语上吃点亏也不算什么了,不说这崴脚的事了,就跟他随便聊聊了:“郑延仲,我觉得你还算是挺厉害的,你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但是却会汽车修理工作。我看你将来可以身兼多职,不如开个4S店?” “什么4S店啊?”郑延仲一说到关于他的专业就来劲了,比划个没完:“我自己主修的也是我喜欢的专业是物理和建筑,辅修工商管理,那是从我爸妈的意思。” “哇,三个专业?”苏若瑶瞪大了眼:“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喜欢的就不用熬,自然就过来了。”郑延仲双手摊开,得意地耸耸肩。 苏若瑶就嘟嘴了:“说的轻松,我喜欢文学,可我还不是很艰难地才拿到所有学分。”说得声音很低,郑延仲也没听到。 哎,哎,哎。现在轮到苏若瑶唉声叹气了:难道家里有钱,连学习也跟着好吗?这世界可不公道啊。 看她可怜兮兮的眼眸瞟过自己,郑延仲诧异道:“这是怎么了?嫉妒了?” “算是吧,”苏若瑶正了正心情和眼神,又起兴趣了:“对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会点功夫似的?记得你帮我从树上拿风筝的时候,一下嗖地就上去,嗖地下来,我都来不及看清楚呢。” 苏若瑶眼里满是崇拜,边说着边上下比划着,把郑延仲比划地像飞机一样。 郑延仲也笑谑她一下:“哟,你也还记得听清楚的啊。” 苏若瑶一下处于弱势了,就挺起胸膛大声说:“是你刚才先说的。” 郑延仲就怕她这么大嗓门,再大点就被邻居听到了,于是赶紧投降:“是是,我先说的,你小声点,我耳朵痛。” “这还差不多,”苏若瑶得意着,不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后,她就变成请求的嘻嘻脸色了:“郑延仲啊,你会点拳脚,教我一点行吗?” “你学干什么?”郑延仲并不是很乐意:“再说了武术是要从小打好根基的,像你这样成年了学的话,恐怕要付出几倍的努力了,吃得了苦吗?” 苏若瑶一眨眼,神秘地说:“我哪里用得着学正宗的武术啊,我只要学点简单的格斗擒拿,就是那种以柔克刚的防狼术,你肯定懂一点的对吧?”笑得跟拍马屁似的。 郑延仲要耍她一下,呵呵笑着:“苏若瑶你不需要防狼术吧?” “呵呵。”苏若瑶不好意思地跟着笑着,半晌反应过来,吹鼻子瞪眼:“郑延仲你什么意思?我不需要防狼术是因为我长得丑吗?” “没有这个意思。”郑延仲感觉摸虎须了,很后悔刚才那样说。 苏若瑶不让:“那我为什么不需要防狼术啊?你说,你说……” 面对不讲逻辑只讲气场的女人,男人是斗不过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觉得挺有趣的,更加手足无措了:“那个,我……”郑延仲手遮住脸,脚后退,一副竖白旗的样子。 苏若瑶的手机铃声是时候的帮助了郑延仲,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苏若瑶指着他傲着道“你等着,我打完电话再说”,然后就去看电话号码和名字,脸色稍微变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妈什么事啊,你说慢点。我听不清。” “明天,你外公家里,你四姨要和简家谈谈,你过来!” “他们的事为什么要我过去啊?” “不止是你,还有你的舅舅舅妈,姨妈,姨父都会去,都是一家人,要为你四姨和你吕琼表妹讨个公道!” 电话挂了,只剩下机械地声响。苏若瑶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呢,平时他们谁当自己是家人啊?这会儿吕琼遇上事了,就要所有人出动去给她撑场面吗?可凭什么让她苏若瑶去啊?平时被吕琼嘲笑的可不少啊! 不过苏母早一步挂手机,似乎就是不给她反对的机会。苏若瑶也想得到,母亲这不是通知,是命令,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会很惨。 可是苏若瑶不想看到这一家子不同心,尔虞我诈的人围在一起说着违心的话。 “郑延仲,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苏若瑶向郑延仲说了一句就赶紧离开,打算明天以怎样的方式出场,还有怎么面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谈判小表妹的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郑延仲却失望了,他原本在等着苏若瑶电话完之后继续跟他吵,然后他教她防狼术啊,可现在她就这么急着走,郑延仲在门口喊着:“算了,我教你防狼术。” “谢谢,但是今天没时间了。”苏若瑶已没心情去想防狼术了。 回到甄迪智的屋子里,她坐在自己的房里,想着明天的家族会议,想来想去,应该不会有倒霉事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就站在父母后面就行了。 就这么着吧。次日,她打扮了一番,低马尾,黑色呢子大衣,酒红色棉裤,棕色高跟靴子齐膝盖,摸点淡妆。一切打扮都是以低淡暗为主调,这样就不会太显眼了,免得那些姨妈表姐妹们盯着她。 要去的地方是她外公家,她外公尹培禄单独住在市区边缘的一小区里,那里是一专门的老年小区,专供一些高层人士孝敬父母用的。所以不用担心她外公在那里无聊,一切都有专业护理人员照顾,所以就算他濒临那什么,也不用担心。 苏若瑶是这么想过的,因为她讨厌外公就像讨厌尹小强,讨厌到恨的地步。这其中的原因也是一言难尽,反正她除了一年三节被父母押着去看望她外公,其他时候,绝不会像其他表姐妹那样去她外公那里说好话,献殷勤,“外公左外公右”地喊个不停。 这次是四姨家和简家面对面讨论事情,也就是为了吕琼和简星那闹地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丑事,尹家必须马上解决这事。因为吕琼已经被大学开除了,再去高考上大学也没用,而且她现在情绪很差。 估计吕琼现在是很难嫁出去了,不管有钱没钱的人家,谁会娶这样一个闺房事被上传网络的女孩呢?而且是那种说不出口的。退一步讲,就算要嫁,凭吕琼她家的中等富商家境,那也要等个五六年,这件事的风波平息了再嫁个家境不是很好的人,那样才有可能不因此事受羞辱。 而相比之下,简星作为男方,可能会比吕琼的情况好些,但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个不知羞耻的男孩呢?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他们是被人下药的,但是即使知道了,这形象是改变不了多少吧? 苏若瑶这么分析着,想必今天的家族会面就是为了把这两倒霉孩子给凑成一对了。不过为什么不去舅舅尹小强家里而是来外公尹培禄家里呢? 这还不清楚,不用谁说也知道,尹小强家里附近都是上流社会人士,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这谈判地点选在了尹培禄家里。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面子问题啊。 管它呢,今天苏若瑶就当自己是空气在那里站着或坐着吧。但是一开始就不幸,她跟随父母来到外公家里,见尹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就找位置坐下来。 那头发还未全花白,但是脸上横横竖竖一撇一捺深深浅浅的纹路的外公一看到苏若瑶就是闭眼头痛的样子,像是谁惹他老人家不开心了一句话:“若瑶也来了?” “嗯,外公。”苏若瑶基本脸嘴也没张开,这话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这时就想着:你闭上眼就别睁开了啊,多省事。 不过尹培禄还是表了个太:“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这张老脸丢不起,上楼去歇着了。” 然后就拿着他的四角拐杖,由大女儿扶着上去。 被尹培禄这么一说,四姨一家,尤其是吕琼,真的是抬不起头来。苏若瑶也很可怜吕琼的遭遇,但是心里却只有这么冷冷地:对不起吕琼,我实在没法同情你。 今天的家族聚会的气氛是很低的,但是各位姨母和表姐妹们从来不忘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这身上都是最新上市的冬装。苏若瑶家就显得寒酸些了。不过她不在乎,哼。 现场就是各位姨母和表姐妹安慰着还在哭泣的吕琼,苏若瑶像木头人一样坐着,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想着四姨他们家是怎样把简家请来的,肯定是尹小强出面了吧?这是要求着简家把吕琼给娶了啊,接下来四姨可要拉下她平日那高贵的脸了。 简家人来,架势不大,就是简家夫妇和简星三人,打扮还算是高档的。 “不知尹叔叔在哪,晚辈前来拜访了。”简父进门就很有礼貌。 不过挺他这话,应该是尹培禄出面请了他们一家来,难怪刚才尹培禄那么恼火。 尹小强连忙上前握手招呼着:“我爸爸在楼上休息呢。简先生,简太太,欢迎光临,请坐。” 翟方立刻搬来了椅子,翟圆端来茶水。两位外甥女做佣人,那佣人应该是都被暂时赶出去了吧?也对,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简家人都坐下了。那些没用的客套话在这种时候就没有多说了,尹小强直入正题:“我们的孩子也算是遇上煞星了,被人算计了。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还是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一下的好。” 而简家人似乎是占理了,简母看看自己儿子,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是啊,我家简星也不知那天撞什么鬼了。不过人完好就好。你们的吕琼也没怎么样吧?” 简母在人群中搜寻着吕琼,看到那哭的不成样子,忍着不出声的女孩,就明白了:“吕琼你也没事了恶,就别哭了。我看我们两家就挑个日子请半仙来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以后大家就都把这事忘了,别让这两孩子难过了。” 四姨尹北林原以为简母说的“挑个日子”是指订婚呢,没想到他们只是用做法事来避开这事,于是尹北林夫妇可不干,不过尹北林也是忍着了气说道:“简先生,简太太,虽说两孩子是遭人算计了,但是怎么说你家简星是男孩子,这说得不好听呢,他是占了便宜的,我家吕琼是吃亏了的,你看吕琼也哭了几天了,我们这做父母的都心疼啊。” “吕叔叔阿姨,我也很难过,只是没有哭而已。”简星撅嘴低头站着,插了一句,被他母亲拍了一下。 看简母的样子,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再听她很有礼貌地说:“我看吕琼这孩子也是可怜啊。要不这样,吕琼,我认你做干女儿吧,要不,你去做我简星他表哥的干妹妹。简星表哥关立昭,相信你们也认识,有他做哥哥,没有人敢欺负吕琼了。” “噗”一声,一口茶水从苏若瑶口里喷出,她差点笑出来:这事就是你的好外甥关立昭干的,还让吕琼去做他的干妹妹,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嗯,嗯!”尹小强黑眼睛瞪着,连续嗯了两下。 苏若瑶也被母亲踢了两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成焦点了。 好在这只是几秒钟的事,焦点很快回到吕琼身上,她流泪不止,也不回答简母的问题,就让母亲尹北林做她的全权发言人:“简太太这说不过去吧?让吕琼做你们干女儿,还要孝敬你们,她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尹北林的语气焦急地,差点就想强逼着简星娶了她女儿吕琼。可简家就是没这意思。谈判进入了僵局。 苏若瑶望望四周,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尹北林的大女儿吕珂,也就是苏若瑶的同年生的表妹,尹家学历坐高的外甥女,此时站在角落,离吕琼最远了。 这就好笑了,吕珂和吕琼是亲姐妹啊,妹妹吕琼出事了,吕珂却站那么远,是不想跟着丢人吗?算了,管她呢,她不去幸灾乐祸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场谈判不能就此停止啊,但是吕家也不能先开口说让两孩子结婚啊,他们是女方,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换一个方法,由吕琼的父亲开口了:“其实,我们都很喜欢吕琼,就算发生了这种事,也不嫌弃她。以前曾在景胜豪庭小区给她买了一栋小型别墅,现在呢,还是打算给她的,就算是她上不了大学了,那别墅也是她的。”吕父表现出很慈祥伟大的父爱。 这时,简家那边就有些动心了,毕竟景胜豪庭的别墅可价值无量啊。他们简家也只是个中等企业而已,要买景胜豪庭的别墅那也得咬紧牙关呢。 不过苏若瑶奇怪了:这些年四姨家是得了舅舅不少好处,可是也没有能力买景胜豪庭的别墅吧?那还不是舅舅,不,是外公给他们买的。那可不知四姨求了外公多久,肯定没少挨骂。而那别墅也是打算给吕琼做嫁妆的。 简家谨慎思考,就这样决定了,由简父出马正式说:“两孩子算是误打误撞在一起了。如果他们能日久生情,那也是好事,不过,我们就先问问吕琼的意思吧。” 简家终于开口求婚提亲了,吕琼还是含泪,看样子是“一切由父母做主”了,她也没有再妄想嫁给郑延仲了。 吕家是想占点脸面的,尹北林就开口了:“我看吕琼也害羞,就让我替她说吧,她听我的,就答应了。”这言语中透露出的上风还是显而易见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只喜欢若瑶姐姐 - 沉鱼泪 - 乐晨夕 现在轮到简家了,他们也早就同意了,看在那豪宅的份上,现在就看简星说句话了。 可这小子愣是没话说,简母推了他一下,他才开口:“吕叔叔阿姨,晚辈冒犯了,你们给吕琼在景胜豪庭买别墅,不记得吕琼之前每天在那里追着郑延仲吗?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郑延仲。而且我们那丑事也是在景胜豪庭被人暗算的。以后吕琼住在那里想到这些伤心事,触景生情,还不更难过?” 苏若瑶惊讶:这小子不傻啊,大智若愚,一下子把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事给说了出来了。他这也是在婉转地拒绝这婚事啊,就看两家父母怎么办了。 吕父有点尴尬,但还是正襟危坐着,慈爱地说着:“简星说的,我们还真没想到。我看这样,那景胜豪庭的别墅就不要了,卖掉。新别墅肯定不会贬值,得到的利润还是我家吕琼的。”拍拍吕琼的脑袋。 简父想了想,事情确实更好,别墅换成现金,那将来就是小两口的,也就是他简家的,把现金投入企业更划算,他就答应了:“这样也好,我们就等着两孩子日久生情吧。” “我家在同辈中最小,没想到这么快嫁女儿了……”吕父的笑浮在脸上,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等等,我没有答应结婚!”一直低头站着像犯罪了似的简星表态了。 他一直没有被众人看在眼里,谈判的人一直是他父母,现在重要事情上,他要为自己的终生考虑。 这一句话,吕家不高兴,简家也难为情,简母推推他:“都答应人家了。” 这时的苏若瑶在无事人似的看窗外,等着这闹剧赶快结束,回去兰谷小区写嗲东西,让郑延仲教她防狼术。 而简星的一句话惊煞所有人:“我和吕琼素不相识,只是一次悲剧就要把我们结婚吗?我不同意,我有喜欢的人了,若瑶姐姐,我小时候喜欢她,现在也喜欢,我要娶若瑶姐姐!” 天哪!简星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苏若瑶怕了啊。她本来已笃定今天做空气的,但是现在是逃不了了。 首先是简家父母,回想着什么念着:“若瑶?苏若瑶?就是以前跟你哥哥冥婚的苏若瑶!你怎么可以娶她?那时她才十二岁,就勾搭你,这样勾搭小叔子的女人怎么可以娶进门?” “那时若瑶姐姐也就十二岁,连小叔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怎么算勾搭?那时哥哥死了,我和若瑶姐姐一起玩很开心,现在见到她也很开心,就是这样。我喜欢若瑶姐姐!”简星说得坚持不改。 苏若瑶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就对简星和所有人说:“今天的事本就不关我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不要把我扯进来。简星,你也听到你爸妈的话了,还是听他们的吧,毕竟我们两个也无意啊。” 她想说完就拉着爸妈走,可这时尹智已经站在她身边,阻止她离开了。虽说这小子各自不高,但这肌肉扎实,从那鼓起的包包脸上就可看出。所以苏若瑶没法逃了。 简母这时颤巍巍地站起,怔怔地盯着苏若瑶,脸上的恐惧和反感是显而易见,如见鬼了般,指着她的手指也是颤抖的:“你——苏若瑶,以前和我家简辰结婚,现在又想害我家简星吗?” 苏若瑶拿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手叉腰,好心好意对她说:“简叔叔阿姨,你们要是还记得清楚的话就该知道你们的长子和我是被逼着冥婚的,那是不合法的。”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继续说:“再说了,你们家简辰是意外早逝,又不是我的错,怎么说起我来了呢?” “不行,老公,我头痛,头痛地厉害了。”简母扶着简父坐下,边说着:“这苏若瑶太不尊敬长辈了。当初幸好我们把她给休了。” 看简母唇色泛白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苏若瑶也没有对她的无理言辞发飙,就再劝道:“简阿姨,我理解你当年失去长子的痛苦心情,可是这真的与我没有……” “妈妈,爸爸,你们就别说若瑶姐姐了。她什么错也没有啊。”简星在一边帮苏若瑶说话。 这时角落处一阵要赴死的哭声传来:“出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郑延仲不要我,简星不要我,我男朋友也不要我,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是吕琼,一直哭着的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如幽冥一样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静了下来。 苏若瑶听到这声音,心里对她有点可怜。 四姨尹北林连忙搂着吕琼,母女两哭在了一起:“吕琼啊,你可别胡思乱想啊。”她擦干眼泪,似乎要上战场地对吕琼保证:“妈妈要帮你讨回公道!” 苏若瑶下意识地往后退,反正肯定没自己好事。 尹北林火气冲冲地朝她走来,边走边骂:“苏若瑶你这个小*,小时候就去勾搭简星,弄得现在我家吕琼和简星成不了,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四姨要来打自己了,苏若瑶看着母亲,觉得她应该来帮自己说句话,可是母亲低着头。而父亲已经扶着凳子站起来了,只是父亲那跛脚——苏若瑶不愿他受伤啊。 不能让身残的父亲来为自己吃苦了,苏若瑶决定和尹北林对骂,首先就指着吕琼:“四姨,吕琼,你们都清醒点吧!刚才吕琼说别人都不要她,是啊,现在我就说明白些,就算没有车震那档子事,也不会有人要她!” “若瑶你说话不能注意些吗?没看见你吕琼妹妹都哭成这样了吗?”吕父已站起来指责苏若瑶不是。 苏若瑶瞥了他一眼,忿忿地道:“你们不记得以前吕琼是怎么羞辱我这个表姐了吗?现在我就实话实说了,就算没那档子事,郑延仲也不会喜欢她。大家都知道,她每天跑到郑延仲家门口想倒贴,可是郑延仲没要她啊,是吧?” 苏若瑶摊手,继续道:“她穿成那副德行去献媚,事情传到她学校,她男朋友也不会要她。现在简星也说了,对她没意思。所以吕琼,你不要怪谁,只能怪你自己无知倒霉。现在还是自强一点吧,别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啊?” 四姨尹北林已听得受不了了,冲上来双手伸出要掐苏若瑶的脖子,苏若瑶已做好准备,对于尹北林这吃喝玩乐打麻将从不运动只有蛮力的人,她苏若瑶很容易躲过。 不过不用她躲,简星已帮她拦住了尹北林,他抓住尹北林的双臂,对她讲理道:“阿姨,若瑶姐姐说的都对,你们要鼓励吕琼忘记丑事,自强自立面对困难才对,不要去责怪无关的人了。若瑶姐姐无辜啊。” 这些道理像是从书上读来的,略加更改了。苏若瑶越发觉得简星这小子大智若愚,懂的道理比长辈多,而且对于他这么维护自己,苏若瑶还是很感动的。 不过简星只能控制住尹北林不去伤害苏若瑶,却不能制止她和吕琼一样的口无遮拦:“苏若瑶,你这个妖精,就是来祸害我尹家的,当初为什么死的人是若瑾不是你呢?” “要是当初死的是我,那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若瑾姐姐!我告诉你们,那样的话,若瑾姐姐会成为尹家最优秀的女孩,你们个个都别想超过她!”苏若瑶眼神阴鸷冷冽,声音执着,对着在场的各位表姐妹指了一圈。 她本想说“你们个个都别想嫁给郑延仲,只有若瑾姐姐才有资格嫁给他”,但是简星一家人在这,所以她还是没说这事。 “苏若瑶你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老厉的声音,是外公尹培禄由大姨尹东林扶着从楼上下来了。 苏若瑶知道有得挨骂了,不过,她已经不想再做炮灰了。 尹培禄坐好在他专用的金木椅上,指着要打架的四女儿尹北林挥挥手:“北林,你先坐回去。”声音还算是生气中带着父爱的慈祥。 但是对苏若瑶就没有那么好气了。 “尹爷爷,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想和吕琼结婚,不关若瑶姐姐的事……”简星还想为苏若瑶说话。 但是简母已经蒙住了他的嘴,简父向尹培禄挤出点笑道:“尹叔叔,今天犬子无礼了,我代他向您道歉。我这一家在此是不受欢迎了,还是不打扰了。” 简星被爸妈拉着拖着离开了。 接下来是尹培禄主持家庭会议,苏若瑶估计反正就是没她好事。此时她还站着,也没有站回父母身边,免得父母跟着一起受气。 尹培禄首先是温柔和祥的安慰还在哭个不停的吕琼,还带着慈爱的笑:“小琼,别哭了,有外公在,什么也不怕。将来还想回学校也没问题。” 吕琼这才点点头,擦擦泪。 哇靠!这是怎么回事啊?苏若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耳:吕琼都做出这等有损家族名誉的事了,外公还不批评她一两句就算了,还这么溺着她,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啊?我呸呸呸!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爬进我的窗户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还在觉得不公呢,但更大的不公在后面,尹培禄开始批斗她了,脸冷沉阴厉,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苏若瑶独享有的寒栗阴霾:“夕雨,你说,如果不是你在这,吕琼和简星的婚事会这么给破了吗?你知道自己的错没?” 尹培禄一边说着一边敲着他那四角拐杖,像是教训一个极不听话的孙辈,看样子就要咳血了。 “老天,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尹培禄摇着头叹息。 苏若瑶打断他的话,打断那听够了受够了的话:“外公你是想说要是当年死的人是我不是若瑾该多好。我就告诉你!”苏若瑶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一眨不眨:“如果若瑾姐姐在世,这里谁也别想嫁给郑延仲,只有若瑾姐姐才有资格嫁给他!”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苏若瑶感觉舒服多了,不过在场的姨母和表姐妹们可不高兴了,她们可都是臆想着要和郑家结亲的啊。于是众姨母和表姐妹开始叽叽喳喳地对着苏若瑶,苏若瑶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尹培禄不喜欢这样的吵闹,就再顿顿他的拐杖:“安静。” 现场再度安静,不过这是给苏若瑶提供一个发泄愤怒的场所:“外公你口口声声说我坏了吕琼和简星的好事。先不说这是好事坏事。就说当初是谁把我逼去简家冥婚的,这样遭雷劈的事做了还有理了?” “啪”苏若瑶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舅舅尹小强一掌,再“啪”,是表弟尹智的一掌,两侧脸都被掌掴了。 她也不哭,因为这样的痛苦和羞辱对她而言是司空见惯了,只不过这次比较严重一点。 “这两巴掌足够外公解气的吧?外公要是没有什么事对我说得话,我走了。”转身离开,牙齿咬的嗞嗞响。 而尹培禄的语速也赶不上年轻的苏若瑶,就只有指着三女儿尹西林夫妇,气喘吁吁道:“你们,怎么还没教育好这女儿?还不回去教训一下这个越来越疯癫的丫头!” “是的,爸爸。”尹西林赶紧回答,拉着丈夫离开。 家族会议之后怎么样了,就不得而知了。少了苏若瑶,没有批判的对象了,就没趣了。 尹西林夫妇赶上正要去兰谷小区的苏若瑶,硬是拉着她回家。苏若瑶是可以逃的,但是她知道:不让母亲骂一顿,以后只怕会有更多的骂。 于是就跟着回家了。她算错了一点,这次不只是骂,还有揪耳朵,踢脚,扫帚打,夹杂着母亲的不停不休的骂:“你就不能在你外公和舅舅面前低个头?就算不笑不说好话也可以装软弱一点啊?偏要这么对着干,结果有好处吗?当众被你舅舅和你表弟打巴掌,你有脸见人我都没脸见人……” 又是脸皮的事,苏若瑶对此一句话不说,就站着让母亲打骂,她知道母亲在姨母之中是受气的,只因自己在众姐妹中最无能。 她坚持一句认错的话不说,也不哭,因她无错。父亲在旁也阻止不了什么,但还是为她说了一句:“你就别打夕雨了,平时打骂得还不够吗?” “我在教训她。你这瘸腿管什么?”母亲这样说着父亲。 苏若瑶才开口狠狠说了一句:“妈,你怎么骂我没关系,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说爸爸瘸腿?他怎么瘸腿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一句话让母亲尹西林也坐下了,痴傻了,哭着“我造了什么孽啊”。苏若瑶趁此,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出去了。” “夕雨……”母亲尹西林喊着,心里有不舍,她知道苏若瑶是被自己赶走的,这一出去,不知又要在外住多久。 “算了,让她出去住,带个女婿回来,嫁了,我也不用为她操心了。”尹西林站起又叹气着坐下,这脾气算是发泄了。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精神颓废,整日坐在二楼房间里,对着电脑无神,打开的文档里面没有输入一个字。看来今天是没有心情写文章了。谁会算到这不关自己的家庭会议谈判会让自己成为主角啊? 这滋味难受的,让她草草吃了晚饭,又回到二楼房间,继续她的忧郁。再坚强也有难过的时候,见外面天已黑,她也不开灯,就趴在桌上。糟糕,眼泪要溜出来了,要不换个姿势,抬头看天花板吧,把眼泪倒回去。 她坐着各种动作来把眼泪倒回去。忽见一黑乎乎的生物从窗口爬进来,这天都黑了,也看不清是什么。但猜测肯定是个人吧。 苏若瑶吓得毛冷汗,这大冷天打开窗户是为了清醒一下头脑,早知道有闯入者就应该把窗户关上的。现在她潜意识地拿起鸡毛掸子,对着这个生物,这个人,嘴唇都发抖了:“你是谁?爬我窗户干什么?我告诉你最好出去,要不我不客气,我,我要喊了……” 见这人一步步走进,苏若瑶往后退,已被逼到绝路了,她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你再不出去,我就真的喊了!” “你看不出来是我吗?”郑延仲终于在黑暗中发话了,有点气愤呢。只因今天苏若瑶没有来他院子里,他没有听到那大喊的一声“郑延仲”,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就这么来了。 苏若瑶这才松了口气,去门口把灯打开,一手拿鸡毛掸子敲着另一手手掌,像是警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可郑延仲没有把她的警告放眼里,而是观赏着她的房间,还评价般地点头道:“嗯,不错,女孩子的房间打理的整整齐齐,还有点好看的装饰。” 走着,到处转转,看到苏若瑶的电脑,就摇头叹道:“这电脑怎么桌面怎么乱的跟狗窝似的?” “我怎么知道?那些文档,文件夹,快捷方式都会随意变换位置,总是会有一些软件自动下载,我也不知怎么弄啊。”苏若瑶抱怨着。 郑延仲自告奋勇地一眨眼:“没事,我来帮你搞定。” 也好。不过现在好像不对,苏若瑶要赶他出去才对:“别动我电脑。我问你,郑延仲,你怎么从我窗户进来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房间?” “哦,我买了上等的红枣花生桂圆还有一件棉袄给邱奶奶,邱奶奶很识货,一看就知道那是上品……”郑延仲自顾自得意地说着他的计策:“起初邱奶奶是不肯告诉我的,后来被我的诚意打动……” “邱奶奶的立场太不坚定了,就几包红枣出卖我了?”苏若瑶斜着嘴说着。 郑延仲笑她,顺便拿起桌上的核桃,一敲,碎了,然后嚼了起来。苏若瑶看得入神:我能咬碎核桃,他是怎么敲碎核桃的? 郑延仲继续说着他的“成就”:“我就这样知道了你住的这栋楼里的所有地理位置,当然也就知道你的房间了。你这窗户设计地很不错啊,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我院子里的一切呢,眼尖的话就可看到我屋子里,不过你有点近视,应该看不清。你没有买望远近偷窥吧……” “我打死你这个不走正门走邪道的家伙!”苏若瑶听着郑延仲自得的话,越听越来气,就拿起鸡毛掸子要动手了。 正在看窗外的郑延仲一下转身避开了鸡毛掸子,几步转过身搂着她倒在床上,劝她:“你就别费劲了,打不到我的。” 郑延仲的呼吸热度被苏若瑶明显地感受到了。 “你,你躺到我的床上了,我要重洗被子了!”苏若瑶骂着,声音逐渐升高。 看她分贝升高,郑延仲起来了,苦涩着脸求她:“苏小姐,苏奶奶,别喊,千万别喊,我只是用这事告诉你,你应该学习防狼术。刚才才从你窗户爬进来的,所以我才爬上来啊,也是想给点惊喜啊。” “有惊无喜!”苏若瑶等着他,横眉立目:“你这样心怀不轨爬进来就是要告诉我学防狼术吗?” 郑延仲这才正襟危坐着:“哪里有心怀不轨,只是要你心里有个防备。就好比说,这里的窗户设计不安全,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所以我那样委屈自己当小人就是想告诉你,你很有必要学习防狼术知道没?” “哟,你还委屈啦?”苏若瑶是要教训他一番的意思。 “那也不必要从我窗户爬进来啊?要是摔了个半残怎么办?”苏若瑶撅嘴,眼里有点担心,不过很快转话了:“我是想到你是独生子,要是你爬来爬去有个三长两短,那你父母不知会多难过。” “这个你大可放心,”郑延仲一撇嘴,小无赖地说道:“二楼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最高爬过五楼。” 苏若瑶讶异:“你以前干过什么啊?偷盗吗?就你家的家底,也不必去干这事啊。”她眼珠儿一转,神秘问道:“该不会你有偷窥偷听的怪癖才爬窗的吧?” 郑延仲对她一紧鼻:“今天太晚,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对了,明天记得学防狼术,过期不候。我走了。” 他是朝窗户走去的,苏若瑶连忙拉着他手腕,看看外面,回头对他焦急地说道:“你先等等,我去看看甄叔叔和邱奶奶都休息了没,再带你悄悄下楼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学习防狼术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么关心我啊?”郑延仲受宠了,就心上天了:“放心,我能爬上来就能爬下去,你就不要担心了。”他很想拍拍她已经绯红的脸蛋。 不过,算了吧。他到窗户边,一个翻身。苏若瑶就只看到他手掰着窗户边沿,头探出来对她再见:“明天见。” “我没有担心你,但是你小心些……”还没说完,苏若瑶就不见他人影了,也没听到他落地的声音。 赶紧拿着手电筒去照照看,见郑延仲在地上安然无恙地站着,还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就跑进屋里去了。 苏若瑶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已悬到喉咙了,慢慢落下回原位了。怎么这么担心他?刚才他不是活蹦乱跳地跑着挺好的吗?应该当心自己才是啊,万一他再爬进来,又说个什么理由。 那就在窗沿上涂油吧,不行,万一他爬上来时手滑掉下去怎么办?要不在窗户上定铆钉,不行,那样会扎手,他会站不稳掉下去的。那就在窗户上图一层万能胶,不行,那样他会使劲一扯,随着掉下去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若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算了,警告一下他,这就电话过去了:“郑延仲,我今天把窗户关死了,你不要再爬上来了。要是你再敢爬进来,我,我死给你看!” 这大有贞洁烈女的架势啊,但郑延仲却越觉得好笑:“你当真什么啊?这样吧,为了让你今晚安心,我们不关手机,一直通话怎么样?” “去死吧你!”苏若瑶挂机了,反正警告了他,他也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脱下鞋子和外套,苏若瑶盖上棉被,闭上眼,暖暖地睡意,脑子里是刚才郑延仲搞笑时搂着她倒在床上的画面:可恶,人家没有跟男人一起这样。郑延仲,你怎么这么随便啊? 她不知自己脸上漾起的笑意伴着她入睡了。今天白天的尹家家庭会议的屈辱和被打的苦已完全被郑延仲的爬窗给美美的侵占了。 那个爬窗的人触动了她心里最秋天最柔软的无人区。 而尹家所有人还在各自的堵心中,各有各的情绪,总归都不好。 另外在苏若瑶房间楼下,也就是这屋子的主人甄迪智,正品着一小杯红酒,听完楼上的动静后,很满意地笑了,觉得邱奶奶做“叛徒”做的不错,这样就加快了进展了。不过,他希望更快。 其实已经很快了,对苏若瑶来说,她也是糊里糊涂地在次日就到了郑延仲的院子里。 悄悄摸着步子走过去,吓他一吓。 “你来了,那就开始学习吧。”郑延仲也没回头就这么如平常地说着。 苏若瑶纳闷地站直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的。”郑延仲回答地很合理。 苏若瑶点点头,皱皱眉想了一下:“嗯,对。” 然后她就在郑延仲院子里看着隔壁自己房间的窗户,想象着郑延仲是怎么爬上去的,就拉着他的手臂,不由地开口了:“郑延仲你再表演一下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吧。” “昨天在电话里怎么说的,要是我再爬,就死给我看。”郑延仲昂头得意着。 苏若瑶也就不再求他,但是看他得意的样子就来气,也昂起头,但怎么也昂不高他,就用声音压制他:“郑延仲,曾经一失足成千古恨吧?那你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别说得我像是蹲过监狱的啊,”郑延仲斜睨着她,但眼眸都是笑意:“行了,你那防狼术,要学就学,不学拉到。我很忙的。” “要学要学,就开始吧,假设你是流氓,我应该怎样……”苏若瑶听到防狼术就来劲了,她要学好这个,为了防止再遇到关立昭。虽然自己手里有他的把柄,但是她心里总是有阴影,害怕再遇到他,所以这防狼术一定要学。 不过郑延仲一句话扭转让她愣眼:“说反了,你来做流氓,我来做美少女。”说着他还故作优美地扭了一下腰。 苏若瑶“哇”地呕吐一下说:“有没有搞错?” “我做美少女,被你这个流氓侵犯,然后才能教你如何对付流氓啊,想清楚没?给你一段时间吧,反应也太慢了。”郑延仲干脆坐下,玩味地看着傻傻的她。 苏若瑶把他刚才的话默念了一边,手一挥:“没关系,流氓就流氓吧,具体怎么样?” “具体这样……”郑延仲站起开始正式上课了。 苏若瑶想到上次差点被关立昭侵犯的时候,就挥手制止:“郑延仲,你先教我在这个情况下怎么办吧。” “好吧,什么情况?”郑延仲随手准备着接应任何情况。 在苏若瑶的描述下,他们的姿势变成了这样了:郑延仲背靠墙,苏若瑶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这样就像是上次关立昭控制住苏若瑶一样。 现在苏若瑶感觉描述着:“你被人这样控制住,他的力气很大,强按着你的肩膀,你根本动弹不得,力气不足他十分之一,推不开他,那要怎么办呢?” 郑延仲想了想,眉心一拧,然后回答说:“如果是这样,那你千万别用蛮力跟他对抗,否则这人会越来越力气大。首先你这样,双腿分开一点,那样可保证重心稳固。至于这人的手呢,你必须推开才能逃脱,就这样,” 他把苏若瑶的袖子推上去一点,然后摸到一处,苏若瑶觉得痒痒的笑着。 郑延仲严肃道:“认真点,感觉到没,就在这里使劲!” “啊!”苏若瑶双手缩回,嘟嘴生气道:“你用那么大劲干什么?” 郑延仲有点拿她没办法:“我用的力气不到一成,好了,现在调换角色,你来试一下,记得一下摸准穴位啊!” 姿势调换了,苏若瑶看着郑延仲认真炯炯的眼神全部倾注在自己脸上,还有他宽阔健硕的肩膀那样绕着自己,哪里像是恶意啊?分明就是在保护自己啊。 她不由得不好意思了,小女人般地说着:“郑延仲,你不要看着我。”薄唇轻抿着,声音低的都听不清楚了。 郑延仲也痴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问:“你笑什么?认真点,找我刚才说得做。” “哦,好吧。”苏若瑶这会从一只上蹿下跳乱叫的野猫变成了一只乖小兔,听着他使唤。 柔嫩的手指在郑延仲手腕上找寻着那个穴位,半天也没摸准,却把郑延仲弄得忍住心里的冲动,因那光滑细嫩的指腹在他手上轻柔如水如丝绸的滑过,他扛不住这种感觉,有点冲动,但要忍着,所以只有将心里的冲动全化作急速的呼吸了。 这呼吸喷到苏若瑶脸上,她感觉到了,偷偷看了他一眼:脸红了。 猜想自己也脸红了吧?好在这是在室外,如果在室内,那还不热坏了?现在是冬天啊,怎么会感觉这么热呢? 他们两都看向自己的左侧了,要不然眼对眼还真指不定会发烧了。苏若瑶仔细地触摸着寻着那个穴位,终于被她找到了,一掐,郑延仲立刻松手:“对了,就是这样,不过你要加快速度,最好一招掐准,要不很快会被对方控制的。” “嗯,我知道了。”苏若瑶喃喃念着。 两人都不敢直视对方了,不知怎么回事,就这小小的一个动作,怎么会像是短跑过后的心跳感觉呢。 “苏若瑶,你再多练习几次。力保一次掐准。”郑延仲伸出手给她做实验器材。他觉得苏若瑶肯定是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才一开始就问他。 几次下来,苏若瑶已经能掐准了,还拿自己的手腕做实验。“郑延仲,我一下就掐准了呢。哎呀,很疼,难怪这是一个弱处,可以说是死穴吧?”她沉浸在兴奋中。 郑延仲像模像样地“嗯”了一下:“那个,还有几招,估计你用得上。” 苏若瑶认真听他讲着:腘窝,就是膝盖后里窝是很脆弱的地方,如果和流氓直线站着,或者在他后面,那攻击腘窝是再好不过了。 现场演练。 郑延仲搂着苏若瑶的腰,不过按身高来看,他几乎要搂着她胸前了,所以郑延仲尽力让自己手低一点。 郑延仲然后另一手拖着她下巴。作调戏样子:“小姑娘,一起走走?” 苏若瑶还真想一起走走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按他的说法,用脚尖对准他的腘窝就是猛地一踢。 “哎——呀——”郑延仲的腿立刻向前弯,搂着她的手也松劲了,脸上疼得皱了眉,还束起大拇指夸着她:“不错,这招厉害!” “郑延仲,这样很痛吗?”苏若瑶心里怪疼的,就这么委屈地问着。 郑延仲点头:“是有点痛,不过对坏人就该这样,还要再使劲。” 他站起来,看着她笑道:“不错,慢慢地心领神会了。来我们再学几招。” 苏若瑶挠挠头,低着说:“算了吧,学东西要一点点来,欲速则不达啊。我先回去把今天这两招练好练熟了再来学更厉害的。嗯,那个,郑延仲,你今天是不是被我打疼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四姨母闹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啊?你说什么?听不太清楚啊?”郑延仲故意夸张地耳朵对着她,眼睛斜瞅着她,难得看到她这羞得小女孩的样子,还扯着自己的衣角,所以郑延仲肯定要借此挑逗一下了。 苏若瑶看他在耍弄自己,立刻回复原来的大嗓门,气呼呼地:“没事就好啦,记得要爬窗就先说一声!” 好像说错了,回头看郑延仲已经笑得咧开嘴了,苏若瑶立刻更正:“不可再爬窗,你搞清楚,我在窗户上摸了油,所以你小心些。” 说完赶紧走吧,刚才那话是希望他爬窗还是不希望呢?苏若瑶脑子不清了。 郑延仲脸色却凝固了,他只想快速地教她一些防身术,因为她在他心中越看越美,特别是她晶亮澄澈的双眸,两湾碧波湖水漾着,一眨一个意思,撩动人心。只怕有人会起色心。而且看苏若瑶那着急的心态,似乎是真遇到麻烦了。 但事情也如她所说:欲速则不达。慢慢学吧。 今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微信好友说点什么吧“小鱼,今天我教小雨防身术……我觉得她肯定对我有感觉” 苏若瑶看到这微信可就生气了,回过去“你怎么当教练的?居然在教学的时候注意这些。记得,非礼勿想!睡吧!” 苏若瑶紧紧握在被窝里,像是怕被人看到她心思般,不过她很快坐起:男女靠那么近,有点想法是很正常的,那是激素在起作用,跟心理没关系。 想到此,苏若瑶立刻以“小鱼”的身份给郑延仲回了微信“激素作用,切莫多想”。 虽说不多想,但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却是眼圈红肿的,明显是晚上多想了啊。哎,没法,可能过几天就不会多想了。 苏若瑶照常梳洗去上班。 今天她负责的是二楼大厅内的上菜,那是一个婴儿的满月酒席,来宾都抱着还在睡觉的婴儿玩呢。 看到孩子,自然有一股正能量,苏若瑶也不禁笑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呢?也不知到时会不会有很多人像这样的来给孩子送祝福呢? 想想而已。苏若瑶继续推着笑车轮上菜。一场祸患就要来临。 在这人多杂乱的酒席大厅里,无心打扮,披着卷发就来了的尹家四女儿,苏若瑶四姨过来兴师问罪了。她眼神狠厉地瞪着苏若瑶,苏若瑶还没有注意到她来了。 当有服务员指着那边说“那不是尹老板的四姐吗”,苏若瑶才注意到,看她那股戾气蔓延的样子,脚步朝着自己这边来,苏若瑶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苏若瑶有什么罪啊? 没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看她今天有什么招数,就接招吧。 也没什么出奇的招数,就是那老掉牙的走到苏若瑶面前,端起一盘热辣滚滚的火锅就朝苏若瑶扇过去。苏若瑶机灵着躲过了这一喷,但是这火锅汤却不幸全倒在了身后的一男士身上。 这位客人还来不及生气,却见四姨尹北林开口了,一开口就脏话连篇:“大家快来看,这个女人,小*,小时候嫁到人家家里冥婚,却跟小叔子厮混在一起,被人赶出来了。现在还有脸在这给人端菜,也不怕这一身骚气晦气坏了人家的宴席!” 要开口骂人的话,她们尹家的女人都是有这“天赋”的,不过苏若瑶不屑用脏话,那样就显得跟她们一个水平了,降低档次实在不值,她就让尹北林走开:“这位女士,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请出去说,这里有客人在做满月酒,你别坏了人家的气氛!” “满月酒?我看这小孩见过你都会一生不幸,男孩会变混混,女孩会做鸡!”尹北林一口水吐到苏若瑶身上。 而她对这满月小孩的诅咒也引起了酒席主家的不满,立刻有人过来了,准备教训尹北林。 不过尹北林不看情况,她先过来要伸手掌掴苏若瑶,苏若瑶脑子灵光一现,用头天郑延仲教她的防身术,一手捏住她手腕的脆弱穴位,使劲一按,她立刻疼得“哇哇”直叫。 却还想来踢苏若瑶,苏若瑶使劲一反手,用脚对着她膝盖腘窝猛地一踢,令一腘窝也是一踢,尹北林就这样双膝下跪地在地上了。 “这位女士,没事的话还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来请你出去了。”苏若瑶这话是说给别人听得,保安也请不动这位女士啊,人家是尹老板的四姐呢。 但有人来教训她,是这主家,一个老头儿,看样子像是这满月婴儿的爷爷,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头过来就是对着尹北林一个巴掌,随着他声如洪钟的声音:“敢诅咒我孙子!” 那位被麻辣烫烫伤半边脸的先生过来,拉着尹北林的头发往后拖,对她是一拳加一脚,看得出那是用狠了劲的。也不怪,人家来参加满月宴,是付了份子钱的,本该高高兴兴,却被这女人泼了麻辣烫。气人! 苏若瑶对于她四姨这样被打也不出手拦,只是觉得她活该。她因为她女儿吕琼而难过说出些过分的话,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也要有个度吧。尤其是尹北林她弄错人了,那不小心跟吕琼“一车情”的人是简星,她应该去简家找事啊? 怎么就找苏若瑶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单独的实力比不过简家这样的商贾人家,而她心里也不甘心简星宁肯不要上大学的吕琼,也要喜欢这个做服务员的苏若瑶。这让她尹北林确实是丢人丢到老家了。 可现在,她披头散发没有一点富太太的样子了,是她自作孽,苏若瑶才不会去帮她。但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杂乱的场面。望望四周,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中,似乎在偷看,感觉到被苏若瑶看到就立刻惊慌地闪过。苏若瑶直摇头:这就是人心吗? 这样的事,也不能以打人而告终,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生日宴,而是小孩的满月宴,那主家不知会有多在乎这小孩的未来。本来是喜气洋洋的,现在被尹北林闹得个个不开心,而来宾们有得指点,有的看热闹。 酒席主家,也就是刚才那位老头大喊:“马上去找一家酒店另外办酒席,不能委屈了我孙子!这里,这个女人还有这个服务员必须给我家赔礼道歉!” 苏若瑶这是无妄之灾啊,但都这样了,她连忙去道歉:“对不起,这是我不好,爷爷您要是觉得生气,这酒席的费用,我给你补上,算是给小宝宝的贺礼。” “那女人说你勾搭小叔子,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稀罕你那点贺礼呢!”老头是生大气了,声音也大得吓人,惊到了熟睡的满月宝宝。 场面真是乱遭了,大人议论,孩子哭,尹北林在疯喊着“若瑶你这个贱人”。 关系到酒店名誉的大事该由总经理出马了,这是展示他处事能力的时候。尹智意气风发似的信心满满走过来:“老先生,你好,我是时利和酒店的总经理,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了向您表示抱歉,我决定这次酒宴免费,另外再赠送您一次酒宴,以后如果还有宴席,欢迎您再来。”说的挺像模像样的。 老头不信这个,他似乎就是笃定了:“那个女人赶出去,还有这个服务员开除了,我们现在就走,以后不会再来时利和酒店了,也不会说你们什么!” 这条件好像可以,于是尹智就答应:“好吧,按您的意思,我们会把那位女士请出去,把这个服务员开除。” “有没有道理?是那女人来骂我,我惹谁了?凭什么开除我?”苏若瑶为自己辩护,她第一想到的是为了帮郑延仲解除相亲烦恼,为了给自己报仇,必须留在酒店里,虽然她不喜欢这里。 但尹智明显拿她做牺牲品来维护酒店的荣誉,这算什么啊? “这是我的决定!”尹智一句话就不理他了。 苏若瑶半眯眼瞪着反驳他:“不讲道理,如果你这么无理地开除我,那要支付我——”苏若瑶一时哑了,她不知道自己和酒店签订的契约合同里面有什么条款,也不知自己该有什么权利。 就这么,苏若瑶嘴僵住了,不知该怎么说,使劲想,愣是想不出来。 “支付你什么呢?”尹智得意地说。却不知,这酒宴主家并不开心,也不满意他的做法,都是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足见尹智的处事能力不够啊。 “这里这么热闹,是满月宴啊?看来我今天是沾了喜气了,不知主家能否让我看看这满月的孩子?”熟悉温煦而慈爱的声音,充满了成功男士魅力的磁性,却一点不失亲近。 “甄叔叔”苏若瑶眼角扬起微笑,差点喊出来。她脑里也没多想,只觉得听到他的声音挺开心。 且看甄迪智走向小孩的摇篮,有人认出他来:“这是荣越银行的行长甄迪智。” 有这样的大人物走过来,所有人巴结还来不及呢,老头和家人也都笑着:“行长路过来看看我这小孙子是他的福气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甄迪智解围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刚才还板着脸的老头现在是笑开了老花了。 甄迪智也就顺水笑呵呵说着:“叔叔您这么说了,就让我抱抱这孩子吧。” “好啊,行长喜欢这孩子,我们都开心着。”老头巴结地说道。 甄迪智就抱起这个被吵得“哇哇”直哭的婴儿,还哄着两下,像个父亲一样,这孩子就不哭了,还“咿呀”地笑了,只是不会说什么。 一小女孩在旁边跳着叫着:“爷爷你看,弟弟会笑了。” 老头正高兴着,甄迪智就问道:“叔叔,您这是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凑成一个好字啊,以后可好事不断啊。” “借行长吉言。”老头点着头。 苏若瑶想也想借甄迪智帮助自己,于是她走过去,看着那婴儿笑:“爷爷,您的孙子被行长的金手一抱,将来肯定是大富大贵,吉祥又如意。” 老头对苏若瑶还有些不满,但现在这高兴气氛,那不满气也消了不少了。 再加上那孙女看着喜笑的苏若瑶笑出两深深的梨涡,月牙的眼睛,不觉说出:“这个姐姐真漂亮,我长大以后要像这个姐姐一样好看。” 甄迪智看着老头越来越开心,就趁着他开心劲,说道:“叔叔您孙女说这个小妹好看,看来这小妹将来会像你孙女一样有福气,嫁个好人家,一生不愁。” 小孙女已经跑到苏若瑶身边做看右看地,话语间带着甜甜的苏音:“姐姐你蹲下一点,让我看看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好看呢,我要学着你的样子长大,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我。” 苏若瑶顺她的意思半蹲下给她看:“姐姐看你现在就是个美人胚子,小丫头将来一定会是个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苏若瑶的声音也变得如孩苏般稚嫩甜美。 “我叫荣云,我弟弟叫荣越。”小孙女回答道。 甄迪智闻听,很是开心:“敢问叔叔,您孙儿的名字是否与鄙人所在的银行同名?那我可是真沾了您家的喜气了,这小荣越将来是要给银行带来正能量的。我得给他包个红包。” 他向身后助手说了一句话,然后钱准备好了,又问苏若瑶:“这位小妹,酒店有红包没?” 苏若瑶连忙答应:“有的有的。” 酒店是由准备红包灯笼这些东西的,苏若瑶特意选了个带有金苏玉女的福娃红包给甄迪智,甄迪智的助手把红包包好交予甄迪智。 甄迪智将红包塞到小孩的衣服里,笑看周围,然后对着老头道:“叔叔,我就直说了,里面是九九九九,送这孩子长久之意。” “哎呀,这小娃子怎么受得起啊,还是请行长收回去吧。”老头笑得春风满面地打打官腔,矜持一下。 甄迪智一句话说定了:“不行,哪有退贺礼的事啊?我还盼着您家小荣越给我这老荣越带来蒸蒸日上的滚滚财源呢,收下,一定收下啊。” 老头“被迫无奈”地笑着收下了,不忘回到:“谢谢行长的一片好意。将来我家荣越一长大一定登门感谢。” “到那时就是您孙儿的天下了,我也老了,就退位让贤给小荣越吧。”甄迪智将小婴儿抱回在婴儿车里,让后看看苏若瑶就对老头说道:“今天也算是靠这个服务员小妹才误打误撞认识了您家,是这小妹让我认识了您家啊。” 老头一家都点头,由老头说道:“是的,这个服务员让我家认识了行长,给我们牵线搭桥,牵来了好运和福气。我看这小妹就是酒店的有福之人,来,那丫头,你过来。” 苏若瑶赶紧走到老头身边,听他说道:“刚才说要开除你,也是一时之气,仔细想想,你也没有错,都是那个闯进店里的女人坏了气氛。不过算是虚惊一场,你帮我们结识了行长,怎么能开除你呢?所以,”他又转头向尹智:“那,总经理啊,我老头子脑子不好了,看不清事,这服务员小妹是认认真真做事的,就不要为难她了。我们的满月酒继续。” 尹智早就被突来的甄迪智给弄晕了头,不过看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老头一家也不责怪了,尹智就应着:“爷爷一家开心就好。”笑容是挂在脸上的,随时会掉下来,眼神渐渐从老头一家转眸向苏若瑶,尹智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憎恨一闪而过。 苏若瑶去向那位被麻辣烫泼伤的客人道歉,微微弯腰,带着职业微笑:“先生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事而误伤了您,现在就去给您拿冰块敷脸。另外,您烫伤了脸和脖子,需要尽快就医才行,我有个朋友在市医院工作,您去那里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首先祝您早日痊愈。您就医的费用,就算在我的了。” “我现在就去医院,至于费用,不劳你了。”这位还算懂情况的男子看起来还不错,很理解苏若瑶的难处:“你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工作也挺难的,怎么就招惹了别人呢?以后自己做事要细心些。” 临走,他回头:“不必太放心上了。” 苏若瑶心很感动:还是有好人存在的。 此时尹小强来送甄迪智,说了一堆好话:“甄先生,今天让您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有笑话和不好意思,有新生命哭闹,怎么都应该开心啊,不是吗?对了,令郎处事能力,嗯,还离不开您这个父亲啊。”甄迪智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都在里面,谁都听得出来。 酒店恢复往日的秩序,该上菜的还是上菜,这满月宴照常进行。不过苏若瑶没有再出现在这次满月宴上端菜了,而是在厨房帮着传菜。 虽然工作繁忙,但是她心里还是记着:谢谢甄迪智。 宴席结束,她出去收拾桌子和残羹剩饭。之后一个小时才算是这次宴席结束,可以喘口气了。 她去饮水机处接水喝,竟与吕珂撞了个正着,两人的表情一样,先是一怔,然后不屑地看着对方。 苏若瑶先出口讽刺她:“吕珂,刚才你妈妈被人往死里打,你明明就看见了,也不出来挡着,也不说去道歉的话。还有上次在外公家里,你离你亲妹妹吕琼站那么远,是怎么回事啊?” “我自己的事,需要你管吗?服务员小妹。”吕珂的不屑更甚于苏若瑶,她明年夏天就研究生毕业了,这样的学历让她站在只有大专学历的苏若瑶面前自觉高人一等。 现在是吕珂寒假的时候,少不了和同学朋友在酒店开饭,但今天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出手去帮助她母亲尹北林的。要知道她今天的酒局里都是富家子女,还有她男友。要是被他们看见自己母亲一个撒泼样,那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这个服务员小妹还就告诉你了,你还真是会明哲保身,眼睁睁看着亲人被人打。这内心够强大啊,你的研究生学业就是专门学这个吗?将来写论文就用这个题材吧?”此时苏若瑶巧妙地讽刺地她无话可说。 吕珂推了推眼镜,气喘加速:“苏若瑶,你别得意,你刚才打了我妈妈,我不会放过你!” 苏若瑶不以为意:“是你妈妈无礼在先,再说要报复,刚才出场不久行了?”侧脸一撇,以示对她的不屑。 总经理办公室。 尹小强并不开心,虽然今天的酒店大闹一事由甄迪智帮忙解决了。他在意料着什么。 “爸爸,对不起,我好像做得不够好。”尹智向父亲承认。 尹小强并没为难他,而是回答:“不关你的事,那种情况,确实很难处理。不过你做的那样,也算是还行吧。” 尹智突然眼睛一亮似的,不过亮不到哪里去:“爸爸,我觉得甄迪智有些奇怪,对一个小孩出手太大方了。” 尹小强手一挥,示意他别再说了。他自己则黑眼圆睁地想着:九九九九元,就是一万元,甄迪智这样低调的人肯出现在满月宴上就已经奇怪了,居然还花一大笔钱帮助酒店解围。不对,他更像是帮苏若瑶解围啊。他几句话加上一个红包,就让原本要被开除的苏若瑶重新回到岗位上。 联想到甄迪智和苏若瑶刚才在宴席上的眉眼暗示,尹小强越来越感觉事情就是如此。难不成甄迪智对苏若瑶有意思?如果是老牛吃嫩草,那甄迪智又何必让苏若瑶在酒店做服务员这么辛苦的事呢?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苏若瑶到底哪一点好得能让甄迪智这样的财务大鳄帮助她? 暂时还想不出个理由,或许这是甄迪智一时的心血来潮?尹小强头里明晰着,但是却无法解释今天的事。 于是他命令尹智:“以后让你四姑父看好你四姑,在她情绪好之前不要来酒店了,免得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好的爸爸,”尹智点头,然后又问道:“爸爸,现在还真的不开除苏若瑶吗?” “你仔细想想看要不要开除她,这算是给你的一个测试,以后做事要多动点脑子!”尹小强对儿子的反应慢有些不满。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扣三个月工资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呢,已经忘掉不开心了,回到兰谷小区了。 “甄叔叔,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就保不住酒店的工作了,”苏若瑶跑到他身边,望着他双眸,清新明亮的笑表示谢意:“不过让你破大费了。” “没事,我喜欢小孩,就当我坐好事吧,让大家都开心。”甄迪智说话简短祥和,温柔地看着她:“快去吃完饭早点休息吧,我都吃过了。” 说着他就回自己房间了,关上门想着:傻丫头,我花一万元保你在酒店的工作,你可能永远不会明白是为什么。我也不想告诉你,你还是早点去找隔壁郑延仲吧。 苏若瑶有点失望,因为甄迪智不让自己多说几句感谢的话,稍微撅嘴吃了晚饭后,就去隔壁了。 “郑延仲郑延仲”这回喊得急不可耐了。 郑延仲也等得急不可耐地出来,嘴里却是:“吵什么啊?这么晚了别影响邻居们休息,小声点。” “好吧,我悄悄告诉你,”苏若瑶“嘘”了一下。 郑延仲皱鼻子:“这也太小声了,算了,不说你大嗓门了,你说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吧。” 两人坐下,喝着自制的热饮,苏若瑶把今天的在酒店的事叙述的起伏跌宕:“我用你昨天教我的,先捏着她手腕,她就没力了,然后我踢她两腘窝,她就跪在了地上。” 苏若瑶一边说着,一边自导自演着:“你昨天教我的,今天就派上用场了。虽然不是防狼,但用来防身也很好啊。我觉得昨天那两招已经实战演练了,那么今天……” “等等,苏若瑶,今天晚上会有一中年妇女来袭击你?你在外招惹过谁了,要什么麻烦吗?”郑延仲听她讲述后,双眉越拧越紧,快成绳索了。 苏若瑶后悔自己说了这件事,尽管她少说了很多,也隐匿了很多,可郑延仲还是有疑问。于是苏若瑶只有临场发挥,快速编故事,转过头去背对他,以免被他看出自己在说谎。 她哀叹一声:“这个群殴也不想说,是酒店的一个员工惹了那阿姨,至于具体情况,好像是那阿姨的准女婿看上了酒店的一服务员。那阿姨觉得没面子,找上门来,认错人了。虽然我吃了哑巴亏,但是我战胜了。”最后那句很得意。 说完之后转身对还在迷惑的郑延仲:“今天学什么防身术呢?我有个建议。” “哦,你有什么建议呢?”郑延仲心里不安地问着。 苏若瑶坐下来,也安静了一点,却是眉心锁着了:“我的一个同事有麻烦。她遇到一个精神有点怪异的人。”苏若瑶指着脑袋转转手指。 接着说道:“那个脑子怪异的家伙不知是喜欢我同事还是占有欲强的人,几次突然没有预兆地出现,也不打个电话。我同事并不喜欢那人,而那人有点死缠的意思,曾经他差点就的手了。我同事想起那次就害怕,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该不会是你吧?”郑延仲站起来说道,随意的。 苏若瑶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 “开玩笑的,你紧张成那样干什么?我只怕那精神有问题的人像今天一样,把你当成你同事了,那你就惨了。”郑延仲戳一下她额头,撸起袖子,转了个姿势。 苏若瑶转到他面前:“所以啊,你教我一点更狠的,但是不能伤及人命的招法吧。” “好吧,我自己演练,你看着学吧。”郑延仲就这样自导自演地教学了。 苏若瑶不知他为什么不让她一起演习,看了之后才明白,原来要靠那么近,所以还是自己试着练了,总不能真的让郑延仲假装伏在自己身上吧? 练习完之后,苏若瑶立刻起身。郑延仲问她:“都记住了吗?多练习一下,遇上这种事要机敏点,不要那样傻乎乎的。” “嗯,嗯……”她就是一个劲地点头。 郑延仲看她脸色潮红到整张白玉无瑕的脸上了,也猜到她此时的心情了,就装样子咳了一下:“嗯,那个,你和你的同时相互演练一下吧。不能因为害羞而放弃,要不然,真的有豺狼出现的时候,只会更害羞。” “嗯嗯。”苏若瑶点着头,之后是埋着头了,跑出去了。 “喂,喂,喂,”连续“喂”了三声,郑延仲有点不乐了:“我这么像猴子一样地表演教你,你好歹说去谢谢啊。” 但是沉静下来后,他心里的不安又升起了:苏若瑶,你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吧? 郑延仲想去调查一下,但那不是他做人的风格,对于商务以外的人事,他从不去调查。 苏若瑶回到房里,打开窗户,吹着冬季冷风,把她那潮红的脸给吹凉快了,才让咚咚的心跳给平稳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着头,颓废的样子很困了:“怎么在郑延仲那里学防身术会比今天在酒店里遇袭还要紧张呢?” 想要睡了,却还要回应那个网名叫“画”的人的微信“你累不累啊?一天的工作下来到现在应该休息了吧。这么冷的天记得把门窗关好,以防色狼小偷进来!” 关机,睡觉,可这觉却睡的很舒适。 早上起来到酒店,估计昨天尹北林闹事的风波还没平息,所以苏若瑶已经做好了迎接挑衅的准备。 只能说来自于尹家的折磨是一茬接一茬,早上餐饮部排队报道的时候,领班在侧,让大家等一会,总经理有事宣布。 就是尹智了,大家议论开了,不知什么事需要总经理亲自来宣布。 哎,苏若瑶有点力不从心了:要来的就一起来吧,我一挥手全解决掉! 可是磨难总是一袭一袭地来。尹智的样子就是一个黑胖墩,穿的定制的西装,人模狗样的出现在餐饮部人员面前宣布:“苏若瑶昨天在宴席上对长辈大打出手,这样的行为是不尊敬长辈,不尊重客户的恶劣行径。所以现在决定扣除苏若瑶三个月工资,就是连续六个月发一半工资。苏若瑶,你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了吗?” 苏若瑶是主动要求上早班的,把晚班的位置留给了别人,因为晚班的工资是早班的两倍。即使苏若瑶因为郑延仲而要换班,她也会把晚班的工资给同事。所以她每月在酒店的工资加全勤是一千元,最低的。 现在要连续六个月发一半工资,那就是伍佰元,这不是要人命吗?伍佰元怎么维持一个月的生活啊?同事们议论纷纷,只有可怜这个被老板厌恶的本该是过着千金生活的女孩,却都不敢为她出头。 苏若瑶淡然一笑:“总经理说的,那就如此吧,我哪有反对的权力啊?” 对这回答,谁都感到奇怪:苏若瑶为什么不甩手走人?去外面哪里找不到更好一点的工作? 餐饮部的晨会结束了,尹智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了尹小强,眼里透着黑光:“爸爸,我怎么觉得苏若瑶脑子有问题啊?这么扣工资她都不走,是不是诚心想在这里捣乱?” “也没见过她捣什么乱啊。昨天那事,谁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四姑妈不对,发疯,也不是她闹事啊。”尹小强拳头轻敲着桌面,嘴叼着烟头:“我去会会这丫头。” 苏若瑶整理包厢时遇到来视察工作的尹小强。一句勉强的“舅舅好”挤出来,她总不能直呼其名啊,毕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啊。 尹小强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样:“若瑶啊,我知道尹智这小子拿你出气了,也怪我,昨天批评了他处事能力不佳。他这么做,你不生气吗?” 苏若瑶猜测着尹小强的意图,怎么突然变了一张脸啊?让人陡然一哆嗦,笑起来那么勉强难堪还不如摆那张阎王脸呢。他们父子是一条心要整苏若瑶的,不可能会为这事翻脸,定是想摸索出什么。 苏若瑶也听到同事们在人前人后说她“怎么不换一份工作呢”。 是的,这件事怎么看都奇怪,尹小强虽是土豪,但是脑子活络,肯定会猜想什么。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答复,指不定他会做什么,有可能去调查,把她和郑延仲认识的事给查出来,那可不行! 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利用郑延仲教训那些不可一世的表姐妹和尹小强呢? 于是苏若瑶苦涩着脸摇头道:“舅舅,求你对我爸妈好一点吧。我脾气是要强了些,可是你看到了我爸妈对你很好啊。如果我去外面找工作,我爸妈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 而且,现在舅舅的名声越来越大,如果我在外工作,一不小心被人知道舅舅的外甥女在外打工,那别人肯定问三问四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说做服务员是辛苦了些,但是也有前景啊,努力工作,以后升个领班的应该没问题。现在不得尹智弟弟的喜欢,是我自己招人厌,也不能怪他。” 苏若瑶一段话将她不辞职的原因分析得井井有条,合情合理,倒是尹小强没话说了。只一句:“是舅舅冷落你了,尹智那小子却有样学样,要不得,我会去教训他的。你别难过。” 第一百二十章 怎样防备关立昭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少看你一眼我才会不难过,你赶紧死回去吧。 苏若瑶心里骂着,想着:现在就可以解除尹小强的疑惑,继续留在酒店上班了。 对了,她想到了酒店工资的事。自从到了兰谷小区,她竟然把酒店工资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主要是因为甄迪智给她的校对员工资相当高,让她每个礼拜都可以去血拼一次,买的衣裤都塞满了房间衣柜。有的还没拆封呢。 现在去看看酒店发的工资到帐了没。苏若瑶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银行上显示,连续五个月,酒店发给她的工资是:20元,30元,25元,45元,35元。 哇靠,还起伏有序呢!怎么回事?有必要这么整人吗? 不对,冷静下来想想,苏若瑶回想到自己自从去兰谷小区兼职后,生活的重心就在郑延仲身上,为了他而请假,翘班,迟到,提前下班,一个月下来,这一千元还真的不够扣呢。所以这几十元的工资也差不多吧,不必去财务部问了。 不过以后五百元的工资,只怕他们没得扣了,恐怕自己还要倒贴吧?她想着,嘴角撇过一抹贼笑。 要不是甄迪智给的工资维持她的生计,她可能早已街头要饭了。她很想认真地跟甄迪智谈一谈,真诚地请他大吃大喝一顿,说声感谢,可是你不要总是很忙,跟她话不多。 苏若瑶也就只好把空余时间全放兰谷小区,而在兰谷小区的空余时间就是自郑延仲那里了。 有的时候苏若瑶真希望她那些表姐妹们一齐排队来和郑延仲相亲,一个一个面试一样,然后苏若瑶在一天之内让她们的黄粱美梦全部成妄想。这样赶紧利落地解决了这事,就算给了表姐妹们一个打击。然后自己从郑延仲身边消失,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可是现在,这“选妃之战”到现在,已有小半年了,却只有二表姐翟圆和小表妹吕琼从“选妃之战”中被踢出局,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也不知郑延仲何年何月才能摆脱她们的骚扰。其实郑延仲可以快速相亲,快速否定的,怎么偏就要顺着她那三高的母亲呢?也难为他了。 有一个问题,苏若瑶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关立昭,他不仅对自己有邪念,并且对郑延仲极端嫉妒,看他的样子可能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业说不定,不知郑延仲知道这件事没有。苏若瑶希望郑延仲防范他一下,于是她上网查了一下“关氏”,果然查到一点。 “郑延仲,我们市里是不是有个叫‘关氏临晨’的企业?”她假装不懂地在认真看资料的郑延仲背后走着问着。 郑延仲边点着鼠标编回到:“是的,你怎么突然对生意感兴趣了?大作家。” “寻找灵感啊。”苏若瑶的很自然的说道。 郑延仲勾起一笑,还是目不转睛地翻着电脑页面:“你好像什么事都可以用‘寻找写作灵感’来做理由。” “本来就是。”苏若瑶心虚地道,进一步解释:“这个‘临晨’两个字很好听。” “要是让你做生意就惨了,只知道看人家的名字颜值,那可不行啊,透过外表看本质,懂吗?”郑延仲端庄危坐地一本正经教育她做生意,也是看人。 苏若瑶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现在就是想法要让在即离开郑延仲之前,让他知道关立昭是他的敌人,可郑延仲好像说聊越远了恶,苏若瑶要把话题拉回来,就挑衅地提高声音:“哟,看样子你是知道人家的本质了,那你知道关氏临晨企业是怎样的?” “关氏临晨,谁都知道啊,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底子很厚。我爸和关老板两家算是世家好友。我和关老板的儿子关立昭也是少年好友,那时不懂事经常大家,不过都是我赢的多。”说到此,郑延仲还有点得意的撇笑:“后来一度听我爸妈说关立昭曾和一群混混在一起。但是不久就改邪归正了。我们都去留学过,现在都回来了。留学这段日子,断了联系,不知他怎么样了。” 郑延仲的完整无缺的回答让苏若瑶一时语塞:他们少年的时候认识,经常打架,郑延仲赢的多,是不是那时关立昭心里就形成了对他的无端的愤恨和嫉妒?关立昭走入歪道后又归正了?那说得是因为十年前我那件事吗? “黑,黑,怎么这就吓到你了?半晌不说话,是想到什么故事了要写下来吗?”郑延仲的手掌在她无神恐怖的眼睛前晃动着:“我可不想做你故事的男主角,看你傻愣傻愣的,就怕你给我写坏了。” 苏若瑶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郑延仲书桌电脑旁,双手托腮地看着,准备提问:“郑延仲,你家和关立昭家,谁厉害?就是说谁更能一手遮天?” “你问这个干什么?一副想嫁入豪门的样子,还是你想写豪门争斗剧呢?”郑延仲挑挑眼,雅痞玩味地略笑着。 苏若瑶很认真,但接不上他的问,就将计就计地回答:“对,对,我不想写情情爱爱的东西了,我要写商场争战的,所以从你这里了解点东西。” “嗨,怎么看你的神经大条都写不出商场争斗小说啊,”郑延仲夸张地唉声叹气道:“不过为了让你死心,就让你去写吧。那就告诉你,有的商家,很容易从外表看出他们的家底,比如关氏和时利和酒店,那肯定是关氏略胜一筹的。但是我家和关家虽表面和气,但谁也没透露底子。具我和我爸估计,这家底是伯仲之间的。” 这可不好,苏若瑶希望的是郑氏集团大大超过关氏,可这么看来,他们是竞争对手了,郑时并没有绝对的竞争优势,要是关立昭动坏心思,用不耻手段来和郑氏竞争,让郑氏处于劣势,那么关立昭会不会将少年到现在的嫉妒全部发现到郑延仲身上呢? “喂,喂,你想故事的话就回去想,别再这里像佛一样坐着,喂,喂。”郑延仲真拿她没办法。 苏若瑶也没有因他对他刚才的话而嘟嘴吵闹,而是半眯着眼认真地问:“郑延仲,你了解关立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长相,性格,三观,为人,秉性?”苏若瑶很着急,忘了该有的镇定了,这都是为了郑延仲的安全啊。 可郑延仲并不知,反倒放下手里的鼠标,看着她急躁的脸,不快又笑谑:“苏若瑶,你该不会是真想嫁入豪门吧?” 郑延仲不快是因苏若瑶在他面前提到其他对他有竞争力的男人名字,笑谑是因为郑延仲笑她傻。 “我可不想受那豪门婆婆的气呢。”苏若瑶一耸肩撅嘴道:“只是大致了解了你这个富二代的性格,所以想多了解其他富二代的样子啊。”这回苏若瑶终于镇定下来,好整以暇了。 郑延仲眉心锁一下又开了:“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富二代,我想靠自己的能力……” “好,我不说你是富二代,那你告诉我关立昭是什么样的人吧。”苏若瑶又满脸期待地问着。 郑延仲有些失落,但还是沉着声音回答她:“内向地有点极度,喜欢和别人较真,常心情不好,但是小时学习很上进,现在慢慢接受他父亲的家业,也是很有条里的,不见有什么差池,看他的样子,是个不错的继承者。” “哎。”苏若瑶长长地叹口气:“郑延仲,要是关立昭和你斗,不管是生意,还是其他,比如决斗,那你们谁会赢呢?” 郑延仲满脸疑惑,眼里也是糊涂了:“苏若瑶,你在想什么呢?这商场争斗不会到决斗这份上的。你想象力别那么丰富,否则写出的小说不合实际,没人看。” “哦。”苏若瑶歪着头愣愣地点着。 郑延仲另外一句:“说道关立昭,我明天就要和他去签署一份合同。” “是吗?我也去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在暗处恶意观察偷听。”苏若瑶凑近郑延仲,两眼睁得大大的,很渴望跟他一起去看两个继承者首次较量的场面。 郑延仲看她很不正常的样子,怕她无意中捣乱,就板着脸严厉拒绝道:“不行,你去做你的事。这事不是好玩的,我怕你到时大脑神经控制不了自己。” “不去就不去啦。”苏若瑶对他一很睨眼,皱皱鼻子,跑开了。 郑延仲才反应过来:“苏若瑶,吃晚饭。” 又没来得及留她吃一次晚餐,郑延仲直拍头,要不下次她一来的时候就说这事,那样就可留下她用餐了。 苏若瑶嘴里自言自语念着:“不让我去,我还不会偷偷跟着你去吗?” 但问题是郑延仲的车是有超级反跟踪能力的,那要怎样跟踪他去看他和关立昭签约呢? 要不,直接问关立昭?这可是危险的事啊。怎么跟关立昭说呢?不行啊,只要跟这人一通话,指不定他会有什么坏心思。 看到甄迪智回来了,苏若瑶笑容展开灿烂:“甄叔叔明天有事吗?我想请你去吃一顿,全由你点菜。”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郑延仲更优秀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话语间没有忘记要抓紧一切时机感谢甄迪智,他给自己的高工资,他上次在酒店帮自己解围,还有他对自己在写作上的指点教诲。 甄迪智摇摇头笑得祥和暖心:“要拒绝你的好意了。明天郑氏集团和关氏要签约,我的下属去做见证,我不放心,所以要句看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苏若瑶就趁着甄迪智现在有时间,赶紧问:“甄叔叔,你看我对财务一窍不通,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做个监督可以吗?”苏若瑶说着,快速思忖着甄迪智会怎样拒绝,让后自己要怎样的理由去说服他。 不过她多想了,甄迪智还是像以前那样,慈爱地笑着:“好啊,那你明天要安静一些就可。” 居然这么快答应了,苏若瑶没有想到,这样重要的事都能得到甄迪智的答应,激动地握着他手腕,看着他深邃慈和的双眸:“甄叔叔,谢谢你。” 好像激动过头了,她赶紧把手放下,略低着头,挠挠脑袋,像个可爱的小孩在甄迪智面前。 甄迪智笑她的可爱:“没什么谢谢的,吃了晚饭吗?那就早点去休息吧。” “哦。”苏若瑶有点不解地登上楼梯,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总是催我去休息啊?我想多说些感谢的话啊。 真的说不出甄迪智有哪一点对她不好,反正苏若瑶不管提出任何请求都会得到他的一个“好”字。而且他是一个君子,同住一屋,却从未对苏若瑶有过任何不良举动。 感激之余,苏若瑶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他。现在,只有想象一下明天郑延仲会是什么样子。 认识他以来,苏若瑶眼里的郑延仲就是:懒散,笑谑,调皮,雅痞,不怎么上进。 怎么都看不出他有商场人物那样为人八面和谐,处事严谨利落的感觉,他该不会是个败家子吧?苏若瑶这样猜测着入睡。 次日,她乘坐甄迪智的车来到了银行,在玻璃后面看到了会议室。玻璃后面算是行长办公室,这是只有行长等人物才可以来的地方,因为这玻璃类似汽车玻璃,里面可以看见听见外面,但是外面对里面一无所知。 按理说这是不合理的,怎么可以偷听客户的谈话呢?但是甄迪智就是这样了,苏若瑶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心期待着郑延仲待会的表现,甚至幻想他会一拳击败关立昭。 幻想结束,两位签约者来了,同是正式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皮鞋。 但是一看人就刻立马辨别出不一样了。郑延仲的身材高大威猛,体格有型,脸庞五官似修剪过的无死角,这是毋庸置疑的。而关立昭呢,体格算是还好,只是他那混血儿的模样却没混出个名堂来,只让人觉得他是个混混,但这也让他相貌与众不同,不平凡。 不能以貌度人,这是苏若瑶信奉的道理。那就看看郑延仲和关立昭在这一次简单的合约谈判签订中的表现吧。 郑延仲,从容镇定自不必说,还能保持矜贵而不疏离,谈笑风生间有一呼百应的气势,话语中似饱含海纳百川的宽广胸怀;还有他举止脱俗中竟让人感受到四方来贺八方来朝的性格魅力。 这是君王才有的性格和气度吧?这种形象和内在所迸发出的王者风范不是朝夕而就的,也不是父母强逼着培训出来的,那他是娘胎里就带来的,还是后天自己逐年逐日养成的呢? 苏若瑶心中默默赞许郑延仲好样的,当然也不能不观察他的对手关立昭,他同样可以做到淡定自如,但是缺乏笑,有一股戾气,略带一种凶煞,他也能谈天说地,但他的淡定似乎不如郑延仲那么自然,细细观测,略显自我强迫感,高贵拒人。 这样看来就是,郑延仲具有让人佩服跟随的领导魄力和性格魅力,关立昭是能震慑而无法让人真心服从的领导。 同有君王风范,但郑延仲是长久自然的,而关立昭是短暂力不从心的,因他那时而透露出的凶冷外表之下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苏若瑶此刻是被郑延仲迷住了,单手托腮地斜望着他,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你是怎么做到商场和生活表现完全不同的呢?不会是精神分裂症吧? 她差点“噗嗤”地笑了。总之现在肯定郑延仲的性格方面是远远胜过关立昭的,那这就有助于郑延仲将来面对关立昭的各种袭击。但是还必须想法让郑延仲知道关立昭的阴暗面,如果关立昭来阴的,郑延仲必须有一套对付他的方法。 甄迪智问苏若瑶:“若瑶看得很开心啊,有什么收获吗?” “哦,”苏若瑶愣了一下,这次来看郑延仲签约是以了解财务为借口的,但是从头到尾,苏若瑶也就听懂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最近,令尊,国外,国内”等词语,其他的字词,她能单个听懂,却没能完整地听明白一句,或许是她把心思放在了观察人上面。 她摇摇头,耸耸肩:“甄叔叔,我可能还需要多脑部一下财经知识。”说完她立刻笑如春风,梨涡深入:“甄叔叔,就你看在座的两位,他们在商场上是怎样的人呢?” 甄迪智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舒缓笑了:“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这很简单也不简单,乍看和细看的结果不同。乍看很难分辨两人的将来,细看的话,郑延仲是商场君王,关立昭次之,可用将领比喻。” 也就是说郑延仲比关立昭更出色,太好了,这是苏若瑶希望看到的。 “我觉得甄叔叔是一语中的了,概括地简单明了。”苏若瑶说完就继续看着他们说话,眼神倾注在郑延仲身上脸上,笑容深深嵌在小脸上。 甄迪智轻拍她头:“让你来学习财经知识,倒是来看帅哥了。” “嘻嘻。”苏若瑶头伏在了桌子上笑着:“没有。” “好了,若瑶,他们已经谈完了,也签好合同了,我们也走吧。”甄迪智温慈地催促她。 苏若瑶也站起来,挎着小挎包,跟着甄迪智一起出去。还不忘看郑延仲,却见郑延仲似乎是急忙去做什么事的,脚步飞快,而关立昭却慢吞吞地走着,眼中一丝恨意闪烁,难以瞧见。 苏若瑶也没在乎,就跟着甄迪智一起:“甄叔叔,你现在回去兰谷小区吗?” “嗯是的。”甄迪智点头。 苏若瑶笑地拍手:“太好了,那今天蹭车是必须的了?” 甄迪智看着她可爱惹人疼的笑,纯真地完全不到她的年龄啊,这没有二十五岁,还只是个纯洁的女孩啊,可是生活让她心里充满了仇恨。 甄迪智有些怜爱之意地看着她。苏若瑶“唉哟”地嘟着粉嫩小嘴,眉心微锁:“怎么小腿有点抽筋呢?” 很自然的,苏若瑶手挽住了甄迪智:“甄叔叔不好意思,我扶一下。” “是抽筋了吗?”甄迪智关切地一眼看出:“站好来,脚不要离地,也不要紧缩,那样才会好得快些。抽筋可能是偶尔,也可能是缺钙,你尽快抽空去医院做个血常规检查,看看是否缺钙,要及时补。” “苏若瑶。”这阴森沉暗的声音是关立昭。 此刻他就在苏若瑶和甄迪智后面,眼神挂在他们身上一眨不眨,似要把他们看穿。 今天的甄迪智穿的是一身普通的工作西装,苏若瑶绾着高马尾,穿着玫红色短身皮棉袄,黑色打底裤,酒红色中等靴子,脸上有点被冷风吹地绯红了,这身偏学生装的打扮和脸上的绯红让她俨然一个调皮小女孩青涩样子。 甄迪智的成熟派男人的成功气质和他屹然得体的站姿,就是一个护花使者。 而苏若瑶此时脚抽筋刚好一点,必须靠着挽着甄迪智才能走,甄迪智则扶着她另一只手,轻轻呵护地说道:“若瑶,小心些。” 这在多疑的关立昭眼里就是老牛吃嫩草,少女认干爹的景象。他怒气丛生,紧跟着过来。 而苏若瑶在听到他声音并回头看到他面孔时就脸色发青了,尽管自己有他的把柄在手,但那把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失效,苏若瑶对关立昭还是害怕的。 “你好,幸会,我还有事,先走了。”苏若瑶挽着甄迪智的手腕赶紧走,也不顾自己现在抽筋脚还有点痛。 她刚才的脸色煞然一青,眼眸中的恐惧,还有她对关立昭回避的话,以及现在快速离开的脚步,无论明显暗中,都在甄迪智眼里:若瑶害怕关立昭,关立昭对她是个威胁。 而在关立昭看来,苏若瑶太过分了,这样伴大款也不接受自己的深情厚意!要知道,他关立昭就是本市的大款之一! 他们开始了追逐的游戏,像孩苏般。 “甄叔叔,那个人不好惹,我们赶紧走吧。”苏若瑶紧张又歉意:“今天恐怕是把你牵扯进来了,对不起,以后我会跟关立昭说清楚的。” “若瑶,没事,我帮你应付那人。”甄迪智声音稳重,胸有成竹,但是在黑暗的车库里不怎么看得清他的表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飙车 - 沉鱼泪 - 乐晨夕 甄迪智的车使出去了。 关立昭的车跟着出来,紧跟着甄迪智的车。 甄迪智在车内看着后视镜,撇嘴一笑:关立昭,纵使你再狠厉,也还太嫩了。 两辆车就这么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游戏。甄迪智在高速上保持着快速平稳的驾驶,而关立昭却几次险些出事,越位抄道几次了,旁边的车辆司机都粗话连篇了。不过他没听见,继续追着甄迪智的车跑,不顾交警在后面追。 一个漆黑的只有路灯的山道过后,关立昭发现自己把甄迪智给跟丢了。 奇怪,山道里是不允许停车的,甄迪智的车去哪里了? 关立昭愤愤地停下车,将车靠在车道的右侧停车道上,下车,猛地把车门一关,那姿势和力度,看起来是要把他那劳斯莱斯车门给关破来泄愤啊。可见他此时有多生气。好在劳斯莱斯也没破损。 但是交警的车随着上来,撕票,按例罚款:“先生请把驾驶证拿出,刚才你的行为扣分四分,罚款六百,还请你以后……” 未等交警说完,关立昭就从车里拿出驾驶证往交警脸上一扔,掏出几张百元钞再一扔,大吼着:“扣吧,你想扣多少我都奉陪!” 面对这样羞辱人的动作,交警是忍了又忍。或许是见多了这样的富二代飙车。 关立昭被罚款扣分后打算返回,却见一车停在了自己车后面——甄迪智的车! 他不知甄迪智的车是怎么到自己身后的,但是现在他立刻要做的是从甄迪智的车里找到苏若瑶,把她从里面拉出来。所以他立刻去敲甄迪智的车门,甄迪智的车门没有反锁,被关立昭一一打开。关立昭喊着“若瑶”,却不见她的影子,甚至探头到车座下面去找。 没有找到。狼狈地走到甄迪智身边,感觉自己被他耍了,要开口前,甄迪智优雅地靠在车身上先他一句:“关立昭,你刚才对待交警的态度可是非常有失风度的,要是被你的意中人看到了,不知又会被扣几分。” “你和若瑶什么关系?把她藏哪里了?死老男人!”关立昭抓住甄迪智的衣领,凶狠阴厉地问。 甄迪智不慌不乱地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卓绝冷厉的目光里镇住了他,这个混混头。然后是缓慢中的鄙夷:“不会玩跟踪就不要去飙车,撞到别人或自己都不好。到时还怎么追你喜欢的人啊?”他拍拍他肩膀。 关立昭还是要把疑问弄清楚:“刚才你和若瑶那么亲昵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是吧?”甄迪智浅浅一笑,然后手掌轻拍自己脑袋:“我说了多余的话了,看你的表现谁都知道你喜欢苏若瑶了。不过,这事,郎有情,妾无意可不行啊。你要想的话,准备一条漫长的路吧,而且可能会一无所获,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明明看到若瑶上了你的车,你把她带哪里去了?你要把她怎么样?你碰过她没有?”一连串的问从这个如凶狼一样的人口中喷射而出,让人无从回答。 甄迪智觉得他不止凶狠,而且烦,就回答道:“师生关系,也算是朋友,就这么跟你说。但是你也君子些,不要死缠烂打,我怎么说也是长辈,建议就放在这,你听着,对你有用的。” “哼,我看你是年轻的时候娶不上老婆,玩不起姑娘,现在肾不顶用了,却还要打激素来玩弄小女孩吧,用以弥补你年轻时的遗憾吧?”关立昭鄙夷的话极其伤人,尤其是伤男人的自尊。 但是甄迪智没有被他激怒,只是无奈摇头:“说了那么多也没用,行了,嘴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怎么说,但要是损了我或者若瑶的名誉,那可没这么简单!”最后一句可不是温文尔雅了,而是咬牙瞪眼的。 关立昭被他这么一震,打了个冷颤,不觉喉咙冻住了,说不出话了。他心里有点佩服甄迪智了,因为能让他打颤说不出话的人很少。 “不要再跟踪我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你的技术太烂,免得伤了别人!”甄迪智恢复平稳的音调,驱车返回离开。 在途中,他想着苏若瑶,心情暗沉:若瑶对不起,我本应该帮你解决这个人,但是我要报仇,要利用这个人。不过以后,我相信有郑延仲在你身边,有我暗中帮助你,关立昭伤害不到你。 甄迪智发现自己手有点抖,怎么回事,是自己心中对苏若瑶做的誓言不够坚决,还是不够稳当? 苏若瑶已经回到兰谷小区了。刚才离开银行时,在甄迪智指导下,她迅速上车又迅速下车,就这么简单的方法避开了关立昭的追击,然后由甄迪智独自面对关立昭。 那时她有些担心,不过甄迪智的话她总是相信的:“若瑶你放心,我能成为银行行长,害怕搞不定那一混小子吗?快回家玩去吧。” “嗯,甄叔叔好样的。”苏若瑶在甄迪智面前已越来越似一乖巧听话的小孩了。 现在她回到兰谷小区,本想先回甄迪智的屋子,但是看到郑延仲从屋里出来,满脸烦躁。 她很开心刚才郑延仲的表现得到了甄迪智的认可,也很开心郑延仲已冥冥中完胜了关立昭,更庆幸关立昭没有把自己是尹小强外甥女的身份说出来。 但是现在郑延仲这么苦着脸是怎么回事? “喂,你不是去签合同了吗?怎么没有签成吗?还是被对方夺走了绝大利润?”知道事情的苏若瑶故意这么调戏着问,谁让他昨天不同意自己一起去看签合同呢。 “翟圆怀孕了。”向来在苏若瑶面前话语连篇的郑延仲这次是惜字如金啊。 不过苏若瑶也能猜测到,他肯定是刚才接到了翟圆的电话了,所以才这么难看的表情出来了。 但另外一想,苏若瑶蹙着眉心问他:“翟圆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正好与我和她那次的时间相对应,两个半月。”郑延仲锁上了门,准备出去散散步,透透气。 苏若瑶眼里闪过一丝嗤之以鼻的恨意:翟圆表姐,你就这么不要脸皮了吗? 她跟着走,路见不平地问他:“她那么说什么意思啊?你和她又不是夫妻,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是被她下药了,就算她怀孕了,这关你什么事?” “她说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婚生非婚生都是我的孩子,就这样。”郑延仲仰天叹。 苏若瑶跟着他的步子,此时郑延仲没有注意到配合苏若瑶的步伐,所以相差二十厘米的他们,苏若瑶的步伐频率也要比郑延仲快个一半。 “翟圆她这是要挟,是抢劫,不要脸!”苏若瑶好气愤。 一想到那晚翟圆扶着被下药的郑延仲去开房,她又自责了,原以为翟圆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现在还弄出个怀孕来了。 “郑延仲你对翟圆怎么说的?”苏若瑶想要了解他的意思,因为她担心郑延仲的父母会因为翟圆有孕就那么接受了翟圆。 郑延仲摊摊手:“打掉孩子,但如果她一定要生的话,我也没法阻拦,将来会给孩子养育费的。只是这么做的话就可怜了那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嗯,这是真的。”苏若瑶点头想着如何帮郑延仲对付翟圆的要挟。 郑延仲的真正烦恼来了,他双手摸着头说着:“不知我爸妈知道这事后悔怎么做,我看,我干脆去国外打理生意,让翟圆一个人在这里好了。” 这意思好像是郑家父母会因为翟圆有孕而接纳她入门。怎能这么便宜了翟圆呢?她那么恶劣的手段,而且,十年前……苏若瑶不想再想了。 她拧着娟秀的眉,为郑延仲想办法。对了,嗯,就这样。 苏若瑶握住他手腕,他停了下来,听她闪亮的眼眸会有什么好主意:“翟圆的男人可不止一个啊,除了你和肖伟凡,人家的备胎多着呢。” “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郑延仲大概明白苏若瑶的意思了,但是却不知道翟圆的日常生活。 于是苏若瑶对他解释一番:“翟圆呢,男友肖伟凡,那是她的第一宠男,除了肖伟凡,还有各类备胎。所以翟圆的夜晚从不寂寞,她才能在爱情的滋润下保持脸色容光焕发……” “翟圆她不漂亮。”郑延仲出于自己的态度,对翟圆没一点好感。 苏若瑶手肘蹭他一下:“别打断我的话。但是她认识你之后,她所有男人包括肖伟凡都成了备胎。她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不过与你相亲的那些时候,人家的夜夜笙歌也没有断过。”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郑延仲不禁笑她。 苏若瑶还是那句:“别打断我。所以说翟圆在和你相亲的那段时间,夜晚是不干净的,你知道什么意思了?”苏若瑶挑挑眉。 郑延仲双手叉腰,点头展露笑颜:“好啊,这事情就简单了,我也不怕她要挟了。走,我们回家去吧。”他大手一挥。 却见苏若瑶面露难色。郑延仲忙问:“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从来都是女孩子追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在市区的时候脚抽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苏若瑶扶着她,额头沁汗。 郑延仲看她痛苦的样子,就指责她:“抽筋了还跟我走那么久干什么?”责骂的话里却满是心疼。 “我跟不上你啊。”苏若瑶责怪他。 郑延仲站在她身前,矮下身子,说着:“来,我背你回去吧。” 背我?苏若瑶漾出丝丝不断的笑,尽管脚还有点痛。既然是他主动说要背的,那当然不客气了。就这么在他背上了,搂着她的脖子,感觉离地面有一部分距离呢,是在踩高跷吗? 脚痛的苏若瑶在郑延仲背上却是不亦乐乎,觉得这抽筋还真值了。 “喂,郑延仲,我就纳闷了,你都过了三十了吧?怎么就没有去追一个女孩子吗?你家境那么好,不愁追不到才貌双全的女孩啊。”苏若瑶聊开了。 郑延仲随意笑了,边走边回答:“我没有追过女孩子,以前都是女孩子追我。” 这话让苏若瑶小怒了一下:你了不起啊,居然有那么多女孩子来给你倒贴。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女孩子啊?有多少女孩子追过你啊?”苏若瑶的嘴撅着高得可以挂水桶了。 郑延仲似乎很无奈:“这个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我有三门学科要修,还有琴棋书画这些爱好,还参加了‘雨林生死一百天’,还有各种培训……我没有时间追女孩子。至于多少女孩子追我,你是说谈恋爱吧?嗯……” “行了,别算了,你知道你这种人很浪费资源吗?现在男多女少,你却占用了大量的资源,让其他男孩去哪找老婆……”苏若瑶的脚痛,可是嘴不痛啊,劈哩叭啦打鞭炮一样。 虽然是唠叨着讲道理,但郑延仲听得舒服:“也是啊,但这事不能怪我吧,你看……” 背着她,聊着吵着到家了。郑延仲放她下来,打开门后就来个公主抱把苏若瑶抱进去。 怎么回事?苏若瑶似乎是被定住了,就由着他抱着,然后被放在了椅子上,听他很随意地问着:“你这只脚抽筋了是吧?” “嗯。” “好嘞,那就帮你捏捏。”郑延仲搬来一张小板凳就做起了按摩师,顺便跟苏若瑶继续聊刚才的话题:“你说的浪费资源的问题,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有去招惹谁,喂你在看书啊,《力学》你看得懂吗?那是研究生的物理课程。” 书背后的苏若瑶已经是脸如两瓣苹果了,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也不跟他辩论了,就“嗯,啊”地回答着:“看着玩呢。” 郑延仲听她语气不对,就抢过书问:“你刚才就额头出汗了,现在说话也不对劲。” 看到她脸通红之后,郑延仲大声喊道:“这是发烧了吗,走,去医院。” “你才发烧了呢。”苏若瑶站起要走,因脚搁在郑延仲腿上,所以一个不稳就扑倒在他怀里,唇印在了他额头上。 苏若瑶眼睛睁大了,不可以,我的初吻! 走开走开,她也不说话,就拳头使劲地打着郑延仲。郑延仲看看她脸看看她手,那表情奇怪地像是再问“苏若瑶你在给我挠痒吗”。 打了郑延仲一顿后,消气了,苏若瑶才漫步地跑出去了,直骂着自己的腿:为什么今天抽筋呢? 郑延仲还在傻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感觉她听有劲的,不像是发烧的样子啊。慢慢地,他笑了,一抹接一抹的笑没有断过。是意外接吻啊,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刚才被那娇软红唇印上一吻的额头,笑自己怎么反应变慢了。 而苏若瑶赤红的脸好不容易降温到正常温度,想着刚才:被他背着,公主抱,意外一吻。这个男人,说他没有追过女孩子,从来都是女孩子追他,他怎么可以那么随意地就背着抱着人家呢?心里没有一点颤动吗? 要知道,这都是苏若瑶得第一次:被男人背着,抱着,意外吻额头,而且是一天之内,同一个臭男人。 越想越气,老是不觉地去摸自己的唇。 而郑延仲,今天就一直摸着自己的额头,想着现在苏若瑶在干什么,想到她刚才脸红生气的样子…… “哇,你怎么又来了?”坐在床铺上胡思乱想的苏若瑶指着窗户问爬进来的郑延仲。 郑延仲爬进来后看她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紧紧坐着的样子,似乎是很久了,郑延仲就道歉着:“苏若瑶,刚才对不起,虽然是你不小心吻我,但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还没来得及说完,郑延仲就要防备着飞来的各种“武器”:枕头,抱枕,洋娃娃,棉狗熊,棉猪。 最后郑延仲整个人被被子给蒙住了,他觉得在小孩打架似的,将被子给落下来,向苏若瑶求饶,并举手掌发誓:“苏若瑶,今天我和你没有见过面,什么话都没说过,也没发生过……” “别说了,”苏若瑶被他说得越来越心烦,拉着他出门:“现在趁着甄叔叔和邱奶奶都没有回来,你赶紧出去,要不然他们会怀疑我的人品,我就没法住在这里了。你也别跳窗了,我怕你摔死啊。行了,别唠叨了,走吧!今天就没有见到过你!” 郑延仲被苏若瑶推到屋门外,还在喊着:“苏若瑶,你别乱想啊,没事的。” 苏若瑶已经乱想到不行了,拖着脚步上楼,无力地趴在床上,期待着赶快帮郑延仲结束他的相亲,然后自己消失。 可是今天的意外,也不是郑延仲发誓说没发生过就没发生过的。刚才他那发誓也像是脑子被门挤过的。苏若瑶是这么觉得的,该不会郑延仲现在的心情跟自己差不多吧?否则不会有那么幼稚的举动:爬窗,发誓,誓言乱来。 不过,还是希望两人都把今天的事当一场意外吧,毕竟都是不小的人了,难道还情窦初开啊? 可是郑延仲的微信让苏若瑶刚平复一点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小鱼,今天我被小雨意外一吻,一直摸额头,都舍不得洗脸了。我虽没有追过女孩子,但是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在追她。” 这不行啊,苏若瑶是打算利用完郑延仲报复了尹家和那些表姐妹之后就立马消失。现在郑延仲却说这话。 苏若瑶以“小鱼”的身份回复他“画,这么说你追小雨快半年了吧,才到这个程度,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姐是恋爱高手,听姐的,没错啊。” 马上关机。苏若瑶想着明日怎么去和郑延仲见面说话,如平常朋友一般说话。 有点害怕明天的到来,不过,如果明天郑延仲不会去酒店的话,那就用不着跟他见面说话了。 可事情哪有那么巧?郑延仲已经把翟圆男友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并表示不确定她肚里孩子是谁的。对于翟圆,他的回复很简单明确“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这是按照苏若瑶所说,一字不差地回复的。苏若瑶的话都印在他脑子里了。 挂上手机,郑延仲可以暂时不管翟圆了,但是蒋安接踵而至。他需要苏若瑶的帮忙。不过这次还真是不太好意思了。苏若瑶没有在傍晚时候到他家里来。 郑延仲决定吓唬她一下,电话给她,可怜兮兮地说道:“苏若瑶,我明天要去时利和酒店跟客户谈判签订合同,还有饭局,到时蒋安会出现,你能来帮我吗?要是你不来,我就爬窗,然后跳窗给你看。”还“呜呜”地哭了。 苏若瑶不能拒绝这事,她必须帮郑延仲排除蒋安这个新麻烦,于是不耐烦地回答道:“行了行了,别装怨妇了,一点也不像,恶心死了。我来就是了。” 郑延仲邪气地笑了一下,然后进入正题。 苏若瑶来了,他们两个对坐着,但是脸是望向各自的左侧,像交谊舞,这样就不用对视那么尴尬了。 苏若瑶是因为还有害羞所以没有正视他,郑延仲是因为怕她害羞才没有正视她,男人的脸皮还是厚一点的。 说正事了,庄重地像是两国谈判。 “蒋安是什么人啊?我妈妈一直跟我讲着她多优秀。”郑延仲先开口问。 苏若瑶端坐稳如泰山:“她确实很优秀,学公关礼仪的,专业十分好,比翟圆好多了,是时利和酒店的销售部经理,擅长接待客户,而且酒量大,普通男人比不过她。虽常喝酒,但是身材却特别好,前凸后翘。她的家庭背景就是,尹小强二姐尹南林的长女。总结一下,她就是领导能力比翟圆差一点,其他都差不多。” “哦,这样,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拒绝她呢?这直接拒绝是肯定不行,那样被告状到我爸妈那,可能会再来一次相亲,除非想法让她主动放弃。或者有可能她根本不喜欢我,是被尹小强逼着来相亲的。”郑延仲做了很多猜测,最后问苏若瑶:“你在时利和酒店打听一下,看看这个蒋安是不是被逼的呢?” “哼,据我了解,尹小强的每个外甥女都对你抱有必胜的决心,对于郑太太这个位置就如群雄逐鹿一般。”一直板着脸的苏若瑶贼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喝酒前吃点护胃的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呵呵戏谑着:“郑延仲,郑公子,要不你就从了吧,在她们当中挑一个,人家不但愿意做你的郑太太,连二房三房四房都愿意。到时你是享紧齐人之福啊,居然还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点生意都不会算。” 郑延仲这下正对苏若瑶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你还幸灾乐祸。不就是,算了,不说了,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不是已经帮了吗?刚才对你说的关于蒋安的信息就那些。”苏若瑶站起高昂着头:“你不是从来都被女孩子追吗?那你怎么拒绝女人还没办法吗?” “这不一样啊,这回是有我爸妈的监督……”郑延仲还未说完,就见苏若瑶迈着大步走出他房子了。 他挠着头,不知明天在酒店是怎样一番愁眉苦脸。 苏若瑶在床上也寻思着:蒋安肯定不会走翟圆的老路,那么她会怎么样呢…… 都思忖着睡了就到了第二天,时利和酒店,郑延仲在和一客户谈生意,合约已初步拟定了,现在就是还要再修改价格,数量,期限,后期服务的问题。 郑延仲力求商谈到利润最好的地步,一步搞定,然后请客户吃一顿就走。但是面对这老狐狸般的客户,他是抵不过“拖延”两个字的。对方就是在刻意拖延,拖垮他的耐心。 郑延仲已识出这客户的心计,对于他的拖延术,他也愿意等,等得起,因为这只是一中等合约,散了就散了。而他郑氏集团的条件在市里是无出其右的,对方也不愿轻易放弃,那就看谁更有耐心等得起了。不过郑延仲还是想拿下这笔生意的,毕竟利润不小,所以他也做好了计划。 在餐饮部包厢做准备的苏若瑶见到蒋安在“蒸蒸日上”包厢内忙着指挥着,就猜想到:今天郑延仲会在这里用餐吧?要不蒋安怎么会丢下整个销售部的工作来单独管这个包厢呢?她想怎么在郑延仲面前表现并获得他的好感呢? 等到午饭时间,郑延仲在客户“吃饭后再谈”的建议下出了会议室,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包厢了。蒋安已经在里面笑得娇艳如花了。苏若瑶在外面没人注意的地方,跟一个服务员临时换了岗位,成了这间包厢的服务员。 看看里面,郑延仲和那个对方老板都是穿着中规中矩的西装,身边有各自的属下,都是打扮合理的。蒋安也是穿了一身工作女士西装裙子,但是那S形弯得那么突出,谁都看得出那是量身定做的。那些男人已经在她身上开始搜索什么了。 郑延仲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只想吃完饭,喝完酒后休息一下,继续谈生意,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就比谁的耐力更好,别看他年轻,但是这耐力却不可小觑。 但很显然对方是要跟他比耐力了,因为一箱箱的啤酒已搬进来了,还有葡萄酒,白酒,这可真够喝的。 郑延仲眉心开始皱了——这并不是他喜欢的场面。并不是他酒量小,只是这个场景不宜出现在这个时候,但是现在没法拒绝了,不可能发脾气地转身就走啊。蒋安已经做东似的招呼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郑延仲,说起话来从没有舌头打结的现象:“陈老板,在座各位,今天郑氏集团公子郑延仲做东,大家就尽情地吃喝,喝个天翻地覆。”当然没有忘记给郑延仲抛去一个媚眼。 并不漂亮的蒋安抛出的媚眼很熟练,是经过多年训练的。高超的化妆术下,遮盖了她提早出现的抬头纹,把她那并不大的唇描地很小。在苏若瑶看来,那样子与她素颜相差甚远,不过蒋安就喜欢这样,没法。 蒋安首先端着高脚杯走到郑延仲身边,妩媚妖娆地挠一下刻意留在前头的碎发,更显她的风姿绰约。 “郑少爷,这杯酒敬你,祝你在时利和酒店谈成更多的生意,与我们一起步步高升!先饮为敬了。”她满满一杯啤酒喝下,不带喘气的,喝酒的时候头仰着看天花板,身姿呢,前面后面该挺的地方更挺了。 这引来所有在场男性的叫好和欢呼。 郑延仲也礼貌性地喝了半杯啤酒,勉力笑着:“惭愧,酒量不及蒋安小姐。” “郑少爷谦虚了。”蒋安想要和他多说几句,那边陈老板已经开始不慢了:“哟,人家做东的就有美人相伴,待遇这么好,那明天我做东,蒋安小姐是不是也要陪我喝几杯呢?”陈老板开玩笑地问。 蒋安立刻笑盈盈地走向陈老板:“陈老板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会不陪您喝呢?这关键看您是不是喝得过我了。喝不过可是要罚的呢。” 媚眼,眨眼,笑眼都过去了,陈老板还没说话就笑了个大嘴咧开:“好,蒋安小姐有胆量,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谁能喝倒你,那我就给谁奖励。” “陈老板这话可就不对了,”蒋安坐他身边轻拍他手掌立刻抽回,该动作已经无限魅惑了陈老板,蒋安的脖子像是弹簧做的,一下这边扭,一下那边扭,扭得人头晕目眩,扭得女人味迸发:“不是说他们谁能喝倒我,而是看我能喝倒他们几个人,陈老板会给我怎样的奖励。” “丫头好大口气,先来几杯看看,”陈老板被她带上路了,就招着下属:“小李你过来跟蒋安小姐对饮!” 蒋安开始和男人们对饮了…… 苏若瑶在外头看着,心里羡慕蒋安这么个喝法居然会没有啤酒肚,再看看郑延仲,他也在小口喝酒,但是脸上明显得不快,有点瞪着陈老板的意思,像是在说“谈就谈,不谈拉到,不要来喝酒”。 沉闷之际,一菜盘被端到他面前:“酸奶、豆子、荸荠糕、绿豆糕,喝酒前一点,可以保护胃。” 郑延仲抬头眼睛一亮:“苏若瑶谢谢你。” “不客气。”她口气很职业化。 郑延仲已经很开心了,吃着苏若瑶送来的东西,暗自得意着:你还是挺关心我啊。 苏若瑶还是不得解,姑且看着吧。 苏若瑶在包厢角落准备着各种酒,听着客人的各种命令,也时刻注意着郑延仲和蒋安,陈老板的变化。 很奇怪,蒋安并没有怎么把注意力放在郑延仲身上,而是不断地和陈老板比酒,把陈老板比得乐趣横生。她在干什么啊?不抓紧机会去向她心心念念的郑延仲展示自己吗? 酒过三旬,蒋安已经喝倒了几个男人了,自己也有一点似醉非醉的样子,眼神迷离地看着陈老板:“陈老板,你公司的人可都被我喝倒了,现在你还敢跟我较量吗?”扶着桌沿,像是站不稳了就要倒在陈老板怀里的样子,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但是口齿绝对清楚。 这是在装醉吧?苏若瑶是明白的。 陈老板对蒋安越来越来劲了,好似一朵娇花就要落入自己怀中,当然要想办法灌醉她。就眼神色迷迷打量着她上下,说了:“蒋安啊,要是你输了可就要受罚啊。” “陈老板就这么有信心会赢?只怕陈老板输不起呢?”蒋安娇媚地轻盈着推了他一掌,好似是欲擒故纵,引得陈老板更来劲了。 “我有什么输不起,来,上白酒!”陈老板好似是“登高一呼”般有劲。 苏若瑶觉得这是在演戏,很好看。不过郑延仲在独自喝着酒,无趣极了。 蒋安和陈老板一边猜拳,一边说着酒话,两人都是笑得春风满面,脸色桃红。蒋安突出的身姿几次碰到了陈老板又迅速缩回,陈老板心里是被撩得受不了了,也喝不赢蒋安了,连连挥手:“不行不行了。” “那陈老板可要答应我的条件啊。”蒋安诱魅娇哼着:“陈老板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物啊,对于我这小女子的约定不会不守信用的。” “好,你说。”陈老板要在这朵娇花面前展现成功男人的派头,就大手一挥答应了。 蒋安也就朝着郑延仲得意地一笑,然后对陈老板狮子大开口般:“陈老板,你看今天是郑少爷做东,那你就应了他的合同呗。哪天陈老板做东,我还不是帮陈老板说服对手。”单肩一耸。 陈老板居然爽快答应:“好,那合同来,现在就签。不过签完之后,”他眼睛色眯成一线:“蒋安,作为回报,你再喝几杯。” “那是自然,陈老板想要几杯回报就几杯回报。”蒋安回答得真是甜到陈老板心里了。 苏若瑶很佩服蒋安能在酒桌上帮郑延仲谈成生意,但是做事认真谨慎的郑延仲应该不会在对方被酒精迷糊的状态下,这么轻易签字的。 错了,以为自己很了解郑延仲的苏若瑶这回猜错了——郑延仲签字了,合约就这么成了,在蒋安的酒桌上成了。 苏若瑶不解,她走到郑延仲身边坐下,看着蒋安继续在陈老板面前喝酒,那些男人们一次次地为她喝酒的美姿和酒后的美人醉酒态而鼓掌。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风云风月风雨 - 沉鱼泪 - 乐晨夕 陈老板更是以“蒋安站稳了”的理由去扶着她,趁机身体接触,吃她那大块的豆腐。 蒋安也就顺他的意,让陈老板开心而归。殊不知,此刻郑延仲并没有感谢她,而是和苏若瑶议论着自己的心绪。 他们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苏若瑶以服务员的姿态坐着问他,很郑重:“郑延仲,你就这么签了合约了?这不是你的作风,这是脾气来了吗?” 郑延仲这次笑得有点勉强,眼里深邃,苏若瑶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不清亮的眼神,听着他没有上进心的话:“不是脾气。苏若瑶,俗话说,合同是在酒桌上谈成的,这话好像很管用,看今天就如此。你怎么看?” 苏若瑶蹙眉想了想,眼睛忽闪,回答道:“这是‘俗话说’。虽我不懂生意,但我觉得谈生意是必须谨慎的,应该认真对待,必须在会议室完成。” 停了一下,苏若瑶伸出食指说道:“我就做个比喻吧,会议桌上是谈‘风云’就是正事,饭桌上是谈‘风雨’也就是八卦,这酒桌上就是谈‘风月’也就是调情了。总之我认为酒桌上弹不出正真合理的生意……” “太对了,”郑延仲一下子握住苏若瑶伸出的手,激动说着:“你比喻的太形象了。” 苏若瑶赶紧缩回手,想起身,但是现在发现郑延仲对蒋安不满,她就想趁这时让郑延仲立马否决她,所以没有离开。 郑延仲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太过激动了,就低低头微咧嘴一笑着:“不好意思,刚才……” “郑延仲,这样就签订了合约,我看那陈老板头脑也不清醒,难道你也不清醒?怎么就答应了?要不趁现在还可反悔,就收回合约明天再谈吧?”苏若瑶焦急地问着。 郑延仲这次是胸有成竹,眼眸清澄:“先答应了,我心里有数。苏若瑶,我现在脑子很清醒,你别担心。”他似乎有什么计策。 “可是……”苏若瑶想不明白,只知道这样的合同是不可靠的。 “上班时间怎么跟客人搭讪?现在马上去隔壁包厢,那边却人手!”不知什么时候尹智站在了苏若瑶身边,他对于苏若瑶和郑延仲靠这么近聊天室很不乐的。 苏若瑶也就站起来对他解释:“对不起总经理,我一时忘了分寸。”回头着急地看了郑延仲一眼就到隔壁包厢去了。 尹智是特意来看郑延仲的,并观察郑延仲和蒋安初次见面的进展情况。他有点英国绅士的礼节:“郑少爷大驾光临,不曾远迎,失敬了。不知我时利和酒店招待可否合你心意?” “怎么这么书生气呢?倒显得不自在了……”一番聊天之后,郑延仲赞叹道:“不想到这位蒋安小姐帮我在酒桌上签下了合同,我可谓不会吹灰之力了。要怎么感谢贵酒店呢?” “哪来的感谢呢?我看郑少爷对蒋安表示一下谢谢就可了。”尹智按照他父亲尹小强的意思,来撮合郑延仲和蒋安。 郑延仲抿嘴淡笑:“那是肯定的。” “不打扰郑少爷品酒了。”尹智出去了。 他出来是去警告苏若瑶的,看到苏若瑶无聊地站在隔壁包厢门口,其实包厢里也不缺人手,只是她被尹智赶到这里来了。 尹智的眼神乌黑,但配合着他生气的脸色,可以看出眼眸中的不屑和斥责:“苏若瑶,刚才你居然坐在了郑延仲身边,你什么意思啊?该不会在打郑延仲的主意吧?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了,没有我爸的扶持,谁都不可能嫁给郑延仲。你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令我爸讨厌,就别再想着高攀了!” 苏若瑶小呼气,抿唇微笑,双手放后,不以为意地对尹智道:“你以为现在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吗?我也告诉你,不是你爸想让谁嫁给郑延仲,谁就能成为郑太太。谁做郑太太,那是由郑延仲自己决定的。”不卑不亢,恰到自然。 尹智可来气了,铮着眼问她:“你要是真打郑延仲的主意……” “你多想了,”苏若瑶举起手掌挡住尹智的脸:“我才不想参与这无聊的游戏,我不稀罕以你爸爸外甥女的身份嫁给任何人!” “最好你说道做到!”尹智狠狠地看着她。 苏若瑶心里念着:说地还真奇怪,要是我做不到,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吗?白痴! “总经理,来了一位荷兰籍客人,不会中文,麻烦您去招待一下。”客房部的服务员焦急地跑来。 尹智诧异道:“那些特意招聘的英语过四级的服务员呢?” “他们辞职了。”该服务员害怕地说着。 苏若瑶笑着:谁让你们工资这么低呢?小气鬼。 尹智似乎很恼火,但恼火之下是无奈:“好吧,我去一下。” 苏若瑶看尹智有些脸色奇怪,怎么会有种去上刑的苦痛呢?只是去招待一下外籍客人而已,就那么让他丢身份吗? 苏若瑶鄙视着他,然后也来到了客厅前台,她想找机会跟这位荷兰客人聊聊,因为她荷兰是她想要世界旅游的地方之一。虽然目前不太可能,但是她还是有这个梦想的。 虽然是跟踪,但是在今天人来人往的酒店里,她算是跟随了。来到大厅口,见到一位西方男士,拖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似乎对时利和酒店的服务很不满。 尹智走过去跟他对话,不过却是“please”地拉他到一边去。这引起了苏若瑶的极大兴趣:为什么尹智要把这荷兰人拉到一边啊?难道尹智已经变成了耽美? 再继续看,事情不是这样的。尹智在与荷兰人交谈,不过却是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各种手势。这荷兰人也是这样与他对话。 苏若瑶奇怪:荷兰人不会英语吗?那如果他会法语的话就让郑延仲来接待一下好了,郑延仲的法语也是流畅的。 荷兰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尹智拍拍他手,安抚着,然后到前台去下令“我没时间接待客人,马上把刚辞职的小王叫回来,说给他双倍的工资”。 这句话可被苏若瑶听得清清楚楚,她就奇怪:只是接待一下客人,也用不上十几分钟吧? 没有再想,苏若瑶上前去跟荷兰人打招呼,用的是还不错的英语。为了环游世界的梦想,她曾苦练过《旅游英语一百句》,所以这样的日常交流是没问题的。 “先生你好,请问我可以帮你吗?”苏若瑶用英文问道。 荷兰人似乎遇到救星了,赶紧英文说着:“你好,请帮我定一间两卧的客房,并送一个娃娃床。我太太、女儿还有小儿子很快就回来。今天的午餐请准备一份七分熟的牛肉和不加糖的牛奶以及一份面条,不放油,少放盐。下午茶是一份拿铁。谢谢。”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带您去前台订房,并把您的饮食要求都告诉他们,请跟我来。”苏若瑶流利地说着。 荷兰人终于长呼一口气:“终于有一位会说英文的女士了。” 闻言,苏若瑶有些奇怪在心里,帮他办理了入住手续后,苏若瑶聊着:“先生,刚才那位肤色有些黑的男士是我们酒店的总经理,从英国留学回来的,他没有招待你吗?” 荷兰人大呼:“小姐你在开玩笑吧?那位小男孩的英文发音都不标准,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英文,怎么可能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呢?” “可是他有毕业证啊。”苏若瑶讶异地问着。 荷兰人摇头开玩笑:“可能毕业证是买的吧?” 不会吧?英国也有做假证的?那尹智的毕业证是怎么得来的? 苏若瑶勾起一弯暗笑:尹智,没想到你这个英国留学生的英文这么差。你平常对我这个表姐颐指气使的,今天你露马尾了,我找机会可要好好整你一次! 此时尹智带着刚过来的小王来到前台,却听前台招待员说已经有一个懂英文的服务员带着荷兰人订房了。 尹智点头:“哦,那就好。” 等他走后,前台几个女孩子暗自议论着“尹智就像他爸爸尹小强一样讨厌苏若瑶”“所以不要让总经理知道接待荷兰人的是苏若瑶”“要不我们都会跟着挨骂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却见甄迪智的屋子没人在,厨房里空空的。接到甄迪智的电话:“若瑶,冬至过了,我让邱奶奶回家过年了。年底了,我在银行也有许多事忙不过来晚饭会在外面吃。那你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没问题吧?要不我给你带一份回来?” “不用不用,甄叔叔,我自己可以解决的。”苏若瑶挥着手,摇着头,对着手机笑眯眯的:“甄叔叔你工作忙要注意劳逸结合才是。我去解决晚饭了,拜拜,回头见。” 手机那一端,坐在车子里的甄迪智还未放下手机,只是看着手机笑着自言自语:“若瑶总是这么不去麻烦别人,好女孩。希望你的爱情快点升温,你有资格获得一份让人羡慕不已的爱。” 他驱车去餐馆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蹭饭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呢,就等着郑延仲回来。虽说昨天刚和他意外接吻,但是今天他好像敌不过蒋安的攻击,所以苏若瑶决定去给郑延仲洗脑,让他明白蒋安的做法绝对错误。顺便去郑延仲那里解决晚饭问题——他的厨房总是食材满满的。 现在想到蒋安,童夕雨已经知道她想用什么方法来得到郑家的认可了,就是她的超级公关能力——在酒桌上帮苏若瑶定下合约,以此获得能力强的赞誉,然后成为郑太太。 蒋安的确聪明啊,果然是见识广的人,知道郑家需要什么,她就拿出什么来。她走的这一条路比翟圆高明多了,只是这样并不可取,相信苏若瑶会很快明白的。 在苏若瑶门口等着,童夕雨觉得好冷啊。这冬至节气了,雪花一片一片的,铺满了道路,沿路的绿化带上的树木也变成了白伞,好看。可是童夕雨冷啊,就在苏若瑶门口跳了起来,这样运动一下可以驱散寒气。 “你在跳什么舞啊?”一不留神,也不知苏若瑶什么时候回来的。 童夕雨立刻站好:“太冷了。”脸色凝重。 苏若瑶也是脸色凝重,不过慢慢浮现笑容:“你在等我?” “邱奶奶回家过年了,甄叔叔要加班,厨房没有食材,我来你这里吃个晚饭。”童夕雨板着脸道。 苏若瑶可收起了笑,斜着头一脸雅痞看她:“这是要来蹭饭啊。我从没见过蹭饭的人这么高高在上的。” “这大雪天你就不冷吗?快点开门做晚饭啦!”童夕雨冷地抓着他手,差不多就要去掏钥匙了。 苏若瑶哄着:“好好,我开门,你别这么强盗了。” 门移开,童夕雨就跑去里屋了。苏若瑶忙着帮她开里屋门,一边问道:“你这是恶鬼投胎啊?” “又冷又饿,你试试看啊。”童夕雨还在跳着她冰冻了的脚。 尽到屋子里,感觉暖和了些,苏若瑶开了暖气,童夕雨丢下包包就喊着:“我去厨房了。” 苏若瑶看着她丢下的白色印着娃娃笑脸的包包,心中有点甜:女人重要的包包,你就这么随便的放我屋里,对我这么放心啊? 苏若瑶享受般地躺在了沙发上,双手做枕头靠在脑后,一只腿拱起,另一只腿搭在这只腿的膝盖上,摇晃着自己的身子,闭眼想着:我多少次想留童夕雨吃饭都没有成功,今天是天赐的机会吗?她不仅在我屋里吃饭,而且还亲手做饭。 想想都美味啊,这种感觉是什么?“娘子”,他差不多就要喊出来了。 “懒鬼投胎的,笑什么呢?今天在时利和酒店,是不是蒋安小姐把你灌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啊?”童夕雨踢了沙发一脚:“要是被蒋安小姐灌得舒服了,就别吃晚饭了。” 苏若瑶起身:“今天那酒局就是蒋安和陈老板在斗酒,我就是局外人,酒局散了,我就回公司上班了。你这么生气,”苏若瑶斜睨她一眼:“酸的很啊。” “我干什么要吃醋,只是觉得你笨。这样的签约不可靠的!”童夕雨拿着筷子敲桌子。 苏若瑶做到桌子边,看着这桌菜一一念到:“五香红烧肉,清蒸草鱼,凉拌香菜,蒜皮炒生菜,外加一锅鸡汤,五菜一汤,五福临门,不到一小时搞定。童夕雨,你真是个会当家的好媳妇,谁娶你就是……” 童夕雨忍不住脸微红,沉下来:“有点热,把暖气开低一点吧。你也别做报菜员了,赶紧吃吧。” “好了,开吃,这家常菜比酒店的好多了,色香味一点不输,”苏若瑶边吃边说,没个完,把‘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节放置一边了:“童夕雨,你现在有晚饭吃了,还板着脸干什么啊?” 童夕雨拿捏着该怎么说,叹口气吧:“蒋安那人,我也不好说,能力是强,你要真觉得好,你自己做决定吧。” “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事给人脸色都半天了,”苏若瑶恍然大悟似的:“你以为我比你傻,看不出这其中的道理啊?”他握着筷子手指戳她的额头一下。 “干什么呢,吃饭就好好吃!”童夕雨话里有些开心了,就听苏若瑶接下来怎么说。 苏若瑶夹菜,脸色也重了:“我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签约是不靠谱的?但是我就是要让她签这么几次约,给我家里看清楚。” “为什么?”童夕雨脸又紧了,这三字也拉得特别长。 苏若瑶捕捉到她今天的神色变化之快有点不自然啊,但还是给她解释道:“上回跟翟圆相亲就做得不彻底,结果留下后遗症了,你都看到了。所以这次,我要让我爸妈还有蒋安那边都彻彻底底地服输,让她断了这个相亲的念头!” 看来苏若瑶是不想要蒋安了,童夕雨心里才踏实了,但她还要知道,就嘟着嘴:“说了半天也没见你说出个名堂来。那你有什么办法让蒋安彻底断了这相亲成为郑太太的念头呢?” “秘密,吊吊你的胃口,”苏若瑶痞雅地抿嘴,然后接了一句:“但是可以透露一下,这次我要花一笔不小的费用才能请走蒋安这尊神。” 这个,童夕雨还实在想不通苏若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很想知道,想知道他脑海里的一切。虽说童夕雨了解他的习性和人品三观,但是对于这些谋略,对她来说是高深了些。 “大男人的还像小女孩一样弄什么秘密出来,吊得住谁的胃口啊。”童夕雨满不在乎地斜眼不看他。 总之现在知道他已经从心底拒绝蒋安就好了,以后盯紧他,时刻督促他,蒋安是要不得的。 “吃个饭怎么没个正紧?” “你不也是吗?” …… 这耄耋大餐被他们大吃一通,吃的七七八八了。童夕雨非常高兴自己的厨艺得到这样的好评。就忙着收拾桌子洗碗去了,还哼着歌。 苏若瑶看她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嘿嘿想着了:童夕雨你以为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任命你这个职位。 想到童夕雨听到这话后会怎么揍自己,苏若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在院子里,随他怎么笑。 童夕雨收拾好饭桌和厨房就背着包包出来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被路灯照射的樟树成了一颗银树了。好想拍下来啊,可是手机的像素不是很好,就没有拍。看苏若瑶在堆雪人的样子,她走过去跟他道谢。 苏若瑶看她这样子是要回到隔壁去了,再多留她一会吧。 “苏若瑶,谢——”童夕雨还没说完就被雪球给击中了,不大不小,没有伤到她,但是却勾起了她玩雪的乐趣。 江南难得有这样的大雪,还不趁此玩一下?她把包包一扔在地,就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朝苏若瑶扔过去:“跟我玩雪球,你还不够格!” “那就试试看谁是玩雪球高手!”苏若瑶疯了起来,不顾人家是女孩子了,一个一个雪球地扔过去。 童夕雨从进攻变成了防守,最后落得满头是雪的悲惨地步,还有雪都到脖子里了,这下她有点生气了:“算了,我输了,苏若瑶,今晚谢谢你的晚餐,我要回去了。” 她捡起包包就要离开。苏若瑶还想留她一会,可是,什么理由呢? “童夕雨,”他站在雪地里喊她。 她回头,等着他要说什么。起先是很随便的等着,后来看苏若瑶的眼神所有都倾注在自己脸上,如淬火般炽热。他一步步走来,这炽热的感觉更浓烈了。 童夕雨想要转身却移不开脚步,是刚才玩雪冻坏了吗? 猜想间已不觉自己腾空而起飘离地面了,她犯晕地闭了一下眼,随后睁开眼就看到苏若瑶在她头顶的视线里——他抱起了她,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可她没有拒绝他。 纯白的雪色,路灯的银白色,屋里吊灯的金色,在苏若瑶略显古铜色得皮肤上印上一层光辉,映衬着他怜爱她并充满渴望的微笑,撒在童夕雨洁白的脸上,更显她由洁白转粉红转潮红的小脸蛋。 童夕雨那么紧张地看着他,默念着他不要乱来,希望他在开玩笑,但是童夕雨却没有一点扭动来反对他的公主抱,也没有一句话来问“苏若瑶你干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傻眼了,痴呆了。 苏若瑶抱她进屋,左脚站稳,两个人的重量就压在了左脚上,右脚抬起轻轻一关,大门被关上。关门的声音很轻,而响在童夕雨心里的那关门声却让她的心跳没有平稳的规律了。她心时快时慢,像是悸动了,带动着大脑也乱了。 在他的怀抱中很稳,感觉他的手臂力气真大,让她没有丝毫颤动的感觉,除了心理的悸动。稳稳地被抱着,却没有被强迫地搂着那样的不舒服。童夕雨随时可以推开他说“不”,可是她看着他对自己潜珍和惜爱的笑,只想多感受一下。除了爸妈给予自己这样的笑,还没有人给过,她想珍藏这份笑容。 他抱起她上楼梯去二楼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晚雪很大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能听到他在上楼梯的脚步声,却依旧那么稳固,没有让怀中的她受到一点振动。她想开玩笑“郑延仲你是一辆高价豪车”。但是玩笑开不出来,因她的脸炽热地开不了口,只有傻傻地望着,将他此刻爱怜的笑刻画在自己心中。 没有意外的,他抱她到卧房了,将她轻轻放下坐在床沿边,对坐着看着她,为她拍掉头上的雪花,手指轻滑过她柔润红扑扑的脸,然后移动到她下巴,轻轻抬起她那要低下的头,让四眼对视。 “我今晚不想去爬你窗户了。雪很大,要是滑下来摔伤了,你会心疼我。”这是苏若瑶的理由,笑得爱得那么火热,表白却有点婉转。 童夕雨面对这样的话,原本的反应是:瞥他一眼,然后没好气道‘摔死你活该’。 可是现在说不出了,心弦和嗓子都在他控制范围内了,除非他赶自己走,否则童夕雨连站起来都困难。 她往后移了移,想离这让她全身灼热的人远一点,透透气。苏若瑶用了点里抬起她的下巴,微笑轻声问道:“害羞了吗?难得看你害羞的样子。” 他手指指腹拂过她娟秀的眉毛和薄薄的眼帘,再是滑过她温润娇红的细唇,她感受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不觉心跳直线加速了,加速到她能忍受的最高速度为止。 唇被覆盖了,她躺在了他卧铺上,就这么开始度过这一夜。冬季的衣服很多,却不知是怎么被退下的,是他还是她自己?童夕雨觉得是他,不愿自己是这么主动的,那样就害臊了。 两人以最原始纯真的姿态面对拥抱对方,一点也不冷了。苏若瑶攫取了她的一切美好,却总是不够,还要查询着她身上哪里是他没有光顾的。于是他的大手掌不君子了。 这是童夕雨的第一次,她全是在苏若瑶的引领下进入仙境的。他很爱惜她,可是也有不小心粗鲁的时候,童夕雨这时可就毫不留情了。但是渐渐地,童夕雨没有力气了,只觉周围真个三维空间都是苏若瑶的气息环绕着,没有丝毫空隙,外面的冷空气闯入不进来。 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她很愉悦,满足了他的所有需求,她也很累,可快乐就是那样的。他霸占的粗喘,她轻轻的娇吟,还有床下那一堆乱糟糟的衣裳,让这整个房间沉浸在无限的暧昧之中。 他们的五官感受不到除了对方以外的任何讯息,就这么着,欢愉多久是多久,直到天堂方休。 早上,外面的光很亮,虽是冬季,天亮得晚,但是越来越大的雪反射出的光芒让整个充满暧昧愉悦气息的房间亮得很透。 童夕雨醒来了,不觉地拉紧了被子,遮住自己透露的春光。发现自己在苏若瑶怀中,被他紧紧地抱着。现在他可不像昨天傍晚那么温柔了,而是男性占有欲迸发,紧搂着她。 童夕雨听到外面的树枝撑不住强大的层层雪花,一根根树枝被压垮的声音很清晰,昨夜的雪很大啊,她一点没有听见吗? 面对着这个男人厚实的胸脯,她使劲儿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又滚痰的脸。 苏若瑶也慢慢醒来了,看着怀中这个大嗓门的女孩一夜之间变成了温顺乖巧的小女人,心中满是满足感和欢喜疼爱,舔了一下她的香肩,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她,手在她身上的凹凸起伏处漫游。嘴凑到她耳边,大声地表达着他深藏已久的话:“小雨,我喜欢你。” 这样的大声对平常的大嗓门童夕雨不算什么,但是对现在的小白兔童夕雨却是吓得心砰砰跳。被苏若瑶抓紧地搂着,她透不过气,想挤开却因手脚软得没有力气,于是她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从他手中,从他被子里滑出,钻出,滑落在地。 匆匆忙忙地穿好衣裳,扎好头发,穿上鞋子就要离开。因为心里很急,所以只穿了件毛衣,外套在手里抱着就离开。而双脚,真不好意思说,走得有些不顺畅,都怪昨晚苏若瑶…… “小雨,再留一会。”苏若瑶坐起来了,深情道。 童夕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那么委屈,想要流泪了,撅着的小嘴像是被人欺负了。看到苏若瑶丝毫未挂的样子,她立刻跑出了房间,像是逃离了魔爪,可昨晚她明明基恩开心,这不容置疑啊,现在怎么是逃离了魔爪呢? 她跑出去,苏若瑶听到了她从楼梯摔下的声音却没听见她喊“疼”。苏若瑶担心,就拿起一睡衣,一边围着一边出去看,只见大门已打开,童夕雨不见了踪影。 苏若瑶心疼她是不是摔疼了,又转而抿唇快乐一笑“小雨你的内心是这样的,我知道了”。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的屋子前,也没有拿钥匙开门,就使劲儿敲门,也不说话。甄迪智来给她开门,见她的样子甚是奇怪:头发没输,胡乱扎着,像是跟人打架被揪头发了,衣服呢,穿着乱七八糟,他甚至看出来苏若瑶连文胸也没扣上,所以外面的毛衣也是一边斜的。而她手里紧紧地抱着外套,像是在保护自己。 “若瑶,你这是去哪里了?昨晚打你手机也不接。”甄迪智关怀地问着她:“这个样子怎么回事啊?” “没事。”苏若瑶回避着甄迪智察觉的眼神,往屋里走,径直向二楼她的房间走去。 可是她的双腿还是那样合不拢,该死,都怪郑延仲昨晚干的好事!让她现在不得不扶着楼梯上楼去。 甄迪智吃盐比苏若瑶吃饭多,自然看出她昨晚经历了什么。甄迪智自然地笑了:若瑶,你的爱情才开始,却不想你这么害羞,我都没有猜到你心里是这么羞涩的。放心,继续吧,我会为你看好那个男人,我不允许他对你有任何背叛! 苏若瑶回到自己房间,侧卧在床上抱着她的棉狗熊,让狗熊来保护自己。闭上眼睛,耳边是郑延仲那“小雨我喜欢你”的热情似火的表白。只一夜,这称呼就从全名“苏若瑶”变成了恋人的称呼“小雨”,以前没人这么称呼过她的。 怎么脑子里全是郑延仲啊?可恶,那是苏若瑶的初夜啊,就被那家伙夺走了,他也不问问苏若瑶愿不愿意,真是霸道。可是昨晚苏若瑶不也是没有反抗吗?郑延仲一丝一毫没有强迫,苏若瑶也没有一丁点不愿,只是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任他决定了。 难道自己对他……不行啊! 只是为了报仇才接近他,利用他,可没想到把自己的初夜都搭在他身上了,还有可能把心都交给他了。 不可以啊,苏若瑶拍打着棉狗熊告诉自己,现在这时代,没了初夜不算什么,但千万不能把心给交出去,否则自己的理智全被情感占领,那这情感就都附着在郑延仲身上了。 起来吧,去上班吧,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可那是苏若瑶的初夜,一生也难忘记的,怎么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呢?现在,脑海里除了这件事,没有力气和精力去想去做其他的事了。 “昨晚,他……”苏若瑶指着棉狗熊的鼻子羞涩地说着。又赶紧捂住嘴,不许自己笑。 如果再笑就表示自己沦陷在郑延仲的怀里了,所以不许笑!她握着拳头咬着牙,打棉狗熊,骂着“郑延仲你这个坏蛋,昨天是你强迫我的,对,就是这样”! “若瑶,下来吃饭吧,你都一天没有出来了。”甄迪智在楼下喊着苏若瑶。 苏若瑶也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一天了,就照照镜子,把头发和衣服整理好,下楼后,看到餐桌上两份饭盒,低头对甄迪智说道:“谢谢甄叔叔给我买快餐。” “若瑶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甄迪智看着她不太舒服的样子,就问了起来。 “哦,没有。”若瑶端着饭盒立马上楼去了。 吃完饭后洗澡,身上的初红让她眼泪扑簌簌地流:该死的郑延仲,人家根本就没有答应你! 再看到身上的青紫痕迹,又拍着浴缸里的水:郑延仲你不懂怜香惜玉吗? 接下来的两天,苏若瑶哪也没出去,一直在自己的卧房里,要不窝在床上跟她的宠物说话,要不就坐在电脑前写文章,可是脑子中回不去那晚的画面,甚至还能闻到那个男人的味道,跟幻听幻觉似的。 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甄迪智帮她解决,开始是买快餐,后来是甄迪智亲自下厨,她只要把饭菜端到楼上去就行了,连碗筷都是甄迪智洗的。对于苏若瑶的精神异常,甄迪智心里有数,也不去问,让她自己好起来。 苏若瑶好感激他:甄叔叔,你是暖男,你真好。 而一墙之隔的郑延仲也烦躁着,三天没有出兰谷小区,所有工作交给了下属处理。他自己则望着苏若瑶的窗户,给她打电话,越来越担心她有事。 因为她把窗户关得死死的,电话全部不接,任凭郑延仲在窗户大声喊“小雨你下来,我有话说”,苏若瑶就是不给他一句回音。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对决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的耐心快被她耗尽了。 到了第三天,苏若瑶紧闭的窗户打开了,透透气。郑延仲邪意地勾起一抹笑:小雨,见到夫君可别害怕啊。 此时苏若瑶无法再将事情闷在心里了,这三天来她在房里一会儿生气打狗熊,一会儿想着郑延仲笑。把自己折腾地像疯子一样。她想把这事倾诉出来,向谁呢?爸妈?那还不被打死啊?你那就只有向她尊敬的甄叔叔说了。 晚上,甄迪智在一楼整理文档。苏若瑶从二楼下来,看他很忙碌的样子又不好打扰。不过甄迪智先说了:“若瑶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甄叔叔,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苏若瑶低着头,手指交叉着。 甄迪智微笑:“是女孩子的秘密吗?这倒让我脸红了,你真的要和我说?” “我找不到人说了,快憋死了。”苏若瑶几乎要哭出来了。 甄迪智连忙拿着抽纸去给她拭泪:“若瑶别哭了,刚才我开玩笑,你要真不开心就说吧,不要闷坏了自己。” 此刻他们不知郑延仲又爬上了苏若瑶的窗户,房里漆黑,他低声喊着“小雨”,没有声音,猜测她可能在楼下,就抹黑去楼下。 苏若瑶叹口气对甄迪智艰难地诉说着:“甄叔叔,我和一个男人初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澄澈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是晶亮的珠子,忍着不落下。 甄迪智温煦的笑给了她很大的安心:“是这样啊?那你喜欢那个男人吗?” “不知道,大前天晚上,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苏若瑶屈幽幽地说着:“不知那个男人会不会赖上我,再来烦我。” “这么说若瑶你并不喜欢那个男人?是他强迫你的?”甄迪智眉心拧紧了,但仔细看苏若瑶嘟着的嘴和她闪烁的眼神,又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于是甄迪智安慰她:“若瑶,可能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真的对那个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呜呜”苏若瑶像小孩失去糖果一样低声抽泣着,肩膀轻轻耸着:“甄叔叔。” 听到她嘤嘤地啼哭如小孩迷路了那样,相处久了的甄迪智不忍地拍着他的头:“若瑶别哭,一切都会过去,喜欢和不喜欢都由你决定,甄叔叔会做你的后盾,好吗?” “甄叔叔!”苏若瑶终于找到靠山了,轻轻扑向他怀中。 甄迪智也情不自禁地搂着她肩膀:“若瑶从来都是坚强的。” 两人是同时靠向对方的。 甄迪智对苏若瑶来说,很温和也很强大,值得信任。他越说“别哭”,苏若瑶就越哭,不过都是轻声啼哭,柔弱地让人忍不住去护住她。 现在正在二楼的那位就是“那个男人”,不过他此时在冒火,想下去却被什么勾住了裤子。他几乎有脱掉裤子冲下去的想法了,受不了了,下面两个人太过分了! 好不容易把勾住裤子的钉子给甩掉,郑延仲就大吼一声:“苏若瑶,你在说什么?”然后就从楼梯侧越过跳下,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铮铮地看着她。 此刻苏若瑶在甄迪智怀中,背对着郑延仲,听到他怒吼的声音,再回头看他淬火的双眼,苏若瑶一下没辙了,就赶紧躲到甄迪智身后,指着郑延仲:“甄叔叔,就是这个人!他一定是爬我窗户进来的,今天要不是你在家里,不知他又会怎么样?” “若瑶别害怕,我来问问他。”甄迪智摸着她的头,转过脸对郑延仲却迎来了郑延仲一计狠拳。 郑延仲心里怒啊,无处发:“你就是那个甄叔叔啊?在这干什么啊?小雨是我实至名归的女朋友,你抱着搂着干什么?放手,马上放手,要不看我怎么大地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满地找牙!” “郑延仲你发什么神经?给我住手!”原本躲在甄迪智身后的苏若瑶站在了甄迪智前面,保护着他,大义凛然地对郑延仲道:“我和甄叔叔不是你说得那样,你不要对他动粗,如果你想泄愤,就朝我来!” 郑延仲越发气氛,但苏若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如果再打甄迪智那就是不讲道理了。郑延仲就吞下心里的怒火,憋着气问道:“你三天没有出来,不接我电话,我也不敢爬窗去找你,又怕你想不开出事,越来越担心,看你今天开窗了就爬了上来。” “不用你担心,我没事。那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都忘了吧。”苏若瑶全身颓散着,无力地回答。 郑延仲走近一步,睁大了眼:“苏若瑶你没搞错吧?初夜说忘就忘啊?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和这甄叔叔在讨论着‘那个男人’,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男人啊?” “笑话了,你不是男人能做那种事吗?”苏若瑶跟他对吼,不过吼地很娇气,可怜兮兮的。 这在郑延仲眼里极少见,但是今天在这里,在这个甄叔叔面前,苏若瑶一再地体现出女性的温柔脆弱,让郑延仲几乎失去理智地要和甄迪智决斗了。 他要先把苏若瑶拉回自己身边,就稳住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小雨,你说,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恩爱,你情我愿,对吗?” 苏若瑶那晚她真有点失去理智,所以不愿承认:“那天你突然抱着我,我以为你要陪我玩,谁知道你打的是那主意啊?”不敢直视他直视的双眼,就侧脸对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说,也不反对啊?”郑延仲又走近一步,逼着苏若瑶和甄迪智往后退了一步。 苏若瑶逼着眼睛违心道:“谁知道你会把我抱进屋里,当我明白过来后也不敢说了。你会爬墙会武术,还参加过什么‘生死一百天’训练,谁知道反抗你的下场是什么啊?当时我被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苏若瑶,你,你就这么闭着眼睛说瞎话啊?”郑延仲那天感觉道两人都是快乐的,所以现在实在受不了苏若瑶的反悔。 苏若瑶还是言不由衷:“对,就是这样,是你强迫的,郑延仲,你马上走开,以后我们不要见面。” 郑延仲这下是不知怎么了,不明白他喜欢的这个女孩在胡说什么。他被言语击打得后退了一步,不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强迫的?好,现在就打110,我自首。我郑延仲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等等。”苏若瑶觉得事情这样太危险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可是郑延仲已经按下了110,并认错道:“喂,你好,110吗?这里是兰谷小区14号,我……” 苏若瑶抢过了手机,对着里面说:“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那脑子不太好的哥哥在玩手机……好好,如果这是骚扰警务人员的话,我会负责赔偿的。”挂机。 面对郑延仲诧异的脸,苏若瑶叹口气:“如果让你这么入狱的话,对你的前途名誉和家庭都不好……” “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可怜我啊?不行,我今天就是要自首了,让你心里好受些。”郑延仲过来抢手机。 苏若瑶的手被他抓疼了:“别抢了!我是你女朋友!” 这一句才让今天疯狂了的郑延仲给停下手,转怒为喜:“小雨,你说什么?你确定吗?” “是的,刚才都是我在发牢骚。其实那晚,我们是自愿的。”苏若瑶淡淡说着。 郑延仲立刻抱住了她:“小雨,我爱你,你知道吗?我觉得今天好疯狂,成年后从未这么疯狂过。”他放开紧抱着她的手,转而握着她的手,单膝跪下,急不可耐地表白加求婚:“小雨,明天带我去见你父母,我会让他们觉得我是最优秀的女婿,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苏若瑶只觉得郑延仲这会是烧得不轻,直把她也烧得外焦里嫩。 “不行,”苏若瑶松开他手:“这么容易就结婚吗?你从来都没有追过我,我就莫名其妙成了你女朋友了,这太亏了。” 郑延仲立刻急地站起来好生哄着她:“小雨,我怎么没有追你呢?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到现在有半年了,我一直在追你啊。” “你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哪里知道怎么是追女孩啊?”苏若瑶嘟着嘴,站在被追的位置:“半年里我们又吵又闹,还时常要听你的话,算什么追啊?从现在开始,追我,就要听我的!” 郑延仲挠挠头,一切听她:“好吧,小雨,不过你带我去见你父母,让他们知道你有我这个天赐良缘的男朋友啊。” “你脸皮也真够厚的,”苏若瑶渐渐恢复了她的大嗓门:“我告诉你,见父母就等于承认了你,所以在我完全同意之前,不可以让我父母知道。你必须追我,什么事都听我的,懂了没有啊?” “好,小雨,以后什么事……”郑延仲又开始发表爱情宣言。 苏若瑶挥手一扫:“以后我们的爱情就限制在这兰谷小区里,出了这里,就是陌生人了,记住没啊?”苏若瑶的命令第一条。 郑延仲不解地半眯眼:“为什么啊?这样就是隐恋了,可是我们是男女朋友就要出去秀恩爱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是利用他而已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看他在爱情上就是个傻瓜,就跟他来蛮的:“女朋友的话就是命令,没有道理,没有逻辑,没有原因,你作为男友唯一的任务就是服从。要不然就一拍两散!” 苏若瑶手指戳着他额头,他不断往后退,也点头应了:“好的,小雨,我听你的,那我们就在兰谷小区……” “不要笑得这么歪邪,正紧点!”苏若瑶的第二道命令。 郑延仲“是,郑太太”,苏若瑶又好气又好笑,不跟他闹了,现在要去看甄迪智了,刚才他被郑延仲打的那一掌,不知怎么样了。 “甄叔叔,对不起,刚才郑延仲打到你脸上了,不知疼不疼,我来帮你揉揉吧。”一下子声音温顺好多。 郑延仲可不乐意了,从他闯入甄迪智屋里,就见到他们两都穿着白色睡衣,还搂在一起,一个哭,一个安慰。站在苏若瑶身边的人应该是郑延仲,只有郑延仲才对,他甄迪智也不小了,应该知趣地走开。 甄迪智当然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不能让这对欢喜冤家再闹了,于是就说道:“没事,若瑶你事情解决了就去休息吧。” “不行,郑延仲的拳脚没轻没重的……”苏若瑶很担心呢。 郑延仲过来霸道地把苏若瑶拉道自己身边来,拉长脸道:“我刚才没用多大力,不会怎样的。小雨,你以后还住在这位甄先生家里吗?这样会打扰他的,要不就住我那里,我也让你住二楼,我住一楼。” 苏若瑶转身,双手叉腰,对他毫不客气:“你要有本事就把我从甄叔叔家里给追走,这样让我住到你屋里是什么意思?你连甄叔叔的窗户都可以爬进来,要是我住你屋里,那不知要安装多少防盗网。” 郑延仲被说得羞了,有些气呼呼的,却不知说什么好。甄迪智为他们说话了:“若瑶,我真没什么事,看你心情好了才好。你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正常上班生活,知道吗?” “嗯,甄叔叔,明天见。”苏若瑶往二楼走,向甄迪智晚安,甜甜的笑像小糖果,却不理她现在的隐恋男友郑延仲。 她上楼后到自己房里,盖上被子,想着刚才的突发事件,郑延仲爬窗,偷听,击打甄迪智,打110自首,要求就父母,明天领证结婚……这一切,与平时做事谨慎认真完全不同啊。 一个人,只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才会做出这么一连串与平常的自己大相径庭的事来吧?可是不管郑延仲心里有多喜欢苏若瑶,苏若瑶刚才从啼哭着呗强迫到默认男女朋友关系,完全是为了利用郑延仲向家族和表姐妹复仇。 所以现在苏若瑶不能让父母和任何人知道自己和郑延仲的关系,就只有暂时答应他做女朋友,但只限于兰谷小区,否则苏若瑶在酒店的复仇就没法进行了。 可是终有一日复仇结束,那要怎么面对郑延仲?全盘托出吗?苏若瑶不会这么做的,她还是会按照早就决定好的计划——到时就从郑延仲的生活里消失,从此他微信里没有小鱼,生活中也没有小雨。 至于爱情不爱情的,就让郑延仲自己去解决吧。他以前不是没有过女友,以后也不会没有。既然苏若瑶利用了他,那这隐恋女友的身份就权当是让郑延仲玩弄一下,这样就两厢打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虽然已经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可苏若瑶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就这么入睡吧。好在今天有甄迪智的安慰,虽然只是几句话,但是她轻松些许了,可以安稳入睡了。 楼下,郑延仲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甄迪智也有意留他谈一谈。从刚刚郑延仲下楼见到甄迪智的第一眼开始,就对他充满了敌意,在他看来,甄迪智相貌俊雅,气度非凡,而且拥有成熟男性的气派和成功男人的魅力,十分吸引苏若瑶这个年龄段的女孩。 甄迪智刚才安慰苏若瑶的那几句简短的话就无一不展现出他的亲和吸引力。而坚强无敌的苏若瑶在甄迪智面前乖乖的女人味全部展现,细语柔柔,嘤嘤啼哭。甚至苏若瑶刚才那女人味已经超过了大前天她和郑延仲温存时的那种感觉。 郑延仲对苏若瑶和甄迪智的举动非常敏感细腻,让他有点后怕,害怕自己晚来一步,甄迪智会趁着苏若瑶心里脆弱的时候干出点什么事来。也不知自己是否小人之心了,郑延仲现在就这么反感甄迪智。 不过,先来一场表面上的较量吧。 “甄先生你好,我叫郑延仲,住你隔壁13号,幸会。刚才那一拳,实属无意,对不起。”郑延仲的自我介绍像是背书一样,尽管鼓着气,但还是敌意露出了。 甄迪智笑得雅致和气,握着他伸出的手:“同样幸会,没想到我隔壁是鼎鼎大名的郑氏集团的公子郑延仲。不过我想郑延仲你住在兰谷小区的目的就是避开外面的繁杂,所以我就不在你的称呼上冠以郑氏集团和少爷公子这些字眼了。” 一眼看穿人的心思,不简单,郑延仲敌意中还是佩服他的,也顺便说点官场话:“我也不知我隔壁住的是荣越银行的行长甄迪智,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住兰谷小区的原因想必跟我一样,所以我也不必称你为甄行长了,就甄先生了。” “其实郑延仲你称呼我甄叔叔也好啊,像若瑶一样,很亲切。”甄迪智建议道。 郑延仲没耐心再打官腔了,就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还是甄先生吧,请问你为什么让小雨住在你的屋子里,虽然上下楼,但是你们也是素不相识吧,你没考虑别人会怎么想吗?”郑延仲这样问算客气了。 甄迪智听到他今天的话里满是怒气和敌意,但也没有激怒他,只是实话实说:“郑延仲,我猜你和若瑶早就认识了吧?我之前常看她往你屋里跑,但从不过问什么,没想到是你,可见若瑶对你是有感情的。即使你不相信我的为人,那也应该相信若瑶啊?爱了就不要怀疑,做得到吗?” 眼眸中都是温暖体恤和安甄,没有丝毫责问,只是关心,这样子,像长辈,老师,忘年交,实难让人去反驳他。 可郑延仲认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挑眉坚定地回答:“我对小雨,是日久生情的,坚不可摧。但是,不好意思甄先生,我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不要被人抓到什么。” 甄迪智莞尔:“看来我要跟你讲一下我和若瑶是怎么认识的……”甄迪智讲了一下他和苏若瑶是通过网络认识并且业余爱好文学,所以同住屋檐下,但是没有任何越轨之事。 郑延仲觉得这话没有什么漏洞,因为苏若瑶平常在他那里就表现出对文学还有琴棋书画的浓厚兴趣,可是对甄迪智,他还是予以警告:“甄先生,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小雨在这里发生了某些事,就算是她无心之过,不是被逼迫的,那我也会认定是你的错!我想你的银行不希望短时间内被大量调走金额吧?” “郑延仲,用家里的钱财来保证爱情的永恒,你觉得这样做有效吗?”甄迪智抿唇一笑。 见郑延仲愣了一下,甄迪智继续道:“想让若瑶正真喜欢你,还是要看你的表现和真诚。这多说无益,还是看各自的行动吧。我现在怎么保证你都不会相信,就只有说日久见人心了。” 郑延仲也凶些:“如果用小雨来测试你的人心,我不放心。” “若瑶在这里,绝对安全。”甄迪智一语反击:“但是我无法保证她的窗户是否安全,要不郑延仲你给个建议,是不是给她窗户装个防盗网或者钢化玻璃?” 这话还真是羞煞人了,郑延仲知道自己这事无理,但又不想让苏若瑶的窗户被封闭了,要是万一真出个什么事,自己都不好从哪里进去救苏若瑶了。 所以不用考虑,郑延仲避开这个话题:“让甄先生笑话了,太晚了,不打扰休息了。” 甄迪智关上门,喝着热牛奶,这样才有助于他思虑太多而失眠的大脑入睡。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若瑶,你们的爱情在于你的决定,不在于郑延仲,别放弃了。 郑延仲回到屋里想给苏若瑶来个晚安的电话,去被她一句“早些睡吧,你三天没上班了,明天会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么打发了。 郑延仲就微信里说“小鱼,我觉得小雨和我隐恋是在考验我”。 苏若瑶再次以“小鱼”的身份回复“我不看好你和她,建议你早点放弃”。 郑延仲生气了“小鱼,你诅咒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意思?我看我们别聊了”。 苏若瑶回复“你再生气我也忠告你,早些放弃不实际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你的小雨配不上你,晚安,别烦我了我”。 没有烦她了,因为郑延仲不想和这样一个不看好自己爱情的人聊了。 次日,苏若瑶和郑延仲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第一百三十章 飞来的玫瑰让你今晚温柔些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在酒店,没有人指责她翘班三天,因为她原本就是被当作空气的存在。 郑延仲则不同,一连三天没有上班,公司拉下很多事,尤其现在是年底,事情特别多。可是即便这样忙,郑延仲还是被父母请到了时利和酒店与蒋安以及蒋安的家人一起见面。 蒋安父母看着一表人才的郑延仲笑得春风满面,郑家父母看着能说会道,有礼有节的蒋安也是特别开心。一边是看着未来的女婿,一边是看着未来的媳妇,怎会不开心呢? 郑父说了最关键的话:“延仲你这三天去哪玩了?我交给你的客户都被你交给下属了,结果还是蒋安在酒店里帮你和那些客户谈,签署了这四份合约。你看你要怎么感谢人家。” “哦,谢谢你,蒋安。”郑延仲抬一下头又低下头去看那些签署好的合约,心里直念叨:老爸,你怎么就不好好看看这些合约呢?我看蒋安又是在酒桌上签署的这些合约吧?蒋安,你没这个能力就别接这个活啊。 虽已找出蒋安的缺点,但郑延仲没有告诉父母,就陪着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家宴。而在来你跟家人眼里这是订婚宴了,除了郑延仲之外。 苏若瑶在外面看着,虽不知郑延仲心里打什么算盘来甩掉蒋安,但是她已为蒋安难过了:可怜啊,蒋安,喝酒没把身子喝坏吧?也不知你被那些男人吃了多少豆腐才签下这些合约。 苏若瑶在他们隔壁的包厢上菜,时不时探头去注意着郑延仲的举动。郑延仲就是她现在的工作。 让她诧异的是:蒋乐没有来。 记得上次吕琼出了那丢人事之后,蒋安蒋乐姐妹两是一起幸灾乐祸,笑得要上天了,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呢?蒋乐很忙吗? 蒋乐确实很忙,但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一眼她那即将迈向成功之路加入郑家的亲姐姐蒋安。在包厢外,她牙齿咬着,眼睛瞪着里面,听到里面的欢笑声几乎要哭出来了。 苏若瑶趁机去当心理咨询师,双手摆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到蒋乐面前,对她挑挑眼,“嘘”一下:“蒋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姐姐蒋安现在算是定亲了,你这么有空站在外面看着,怎么就没空进去帮她一起庆祝呢?” “我还有事,路过来看看。”蒋乐手足无措地回答,似乎要走了。 苏若瑶注意到她手拳握的紧紧的,好像是不甘心,便抿嘴笑了:“蒋乐,恭喜你,很快就会成为郑家少爷的小姨子。” “这话,用不着你来说,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丢人。”蒋乐恨恨地对着她说道。 苏若瑶也不怒,她现在可开心了呢:“好吧,我不说,将来让更多有钱有势的人来说,蒋乐,郑延仲的小姨子。哈!” “哼,你还没这机会呢!”蒋乐愤愤蹬着脚走了。 苏若瑶暗下脸来:什么机会啊?蒋乐,你连做郑延仲小姨子的机会都没有! 苏若瑶已经想好要怎样让惩罚蒋安,让她为十年前的事付出代价,并让她因为对不忠于爱情而得到严惩! 明天就开始惩罚蒋安的行动吧。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甄迪智屋里。在二楼,她继续打着字,本来她打算自己做饭给甄迪智吃,可是甄迪智坚持说让他来做饭,于是苏若瑶就先上来打字了。 倏地,头被什么飞来的东西给砸了,差点没被砸晕。苏若瑶摸着脑袋按摩了一下,等清醒了,看看那砸她的东西,在地上呢,是一朵紫玫瑰,用彩纸包着的,里面还有一张贺卡。 苏若瑶捡起来,拿出贺卡来看,是几行不堪入目的字:小雨儿,今天你为什么没有来我这里呢?你不来,我弹琴给谁听呢?小雨儿,我想每天傍晚这个时候听到你跑进我屋里来喊我的名字,这是我生命的动力,我的门敞开为了迎接你…… 苏若瑶看了之后是咬牙切齿:这个郑延仲真是欠揍了,骨头痒吗? 拿着紫玫瑰就下楼了,一到他屋里就见门果真是敞开的,苏若瑶凶怒地喊着:“郑延仲死出来!” 郑延仲立马出现:“小雨喜欢我送的玫瑰吗?” 苏若瑶将玫瑰往他嘴里塞:“这玫瑰差点没把我砸死,你自己吃了吧。” 郑延仲抓住她的手问道:“女孩不都喜欢玫瑰吗?” “可是没有你这么送的,扔手榴弹啊,没有一点诗意。”苏若瑶踢着他脚。 郑延仲反驳道:“怎么没诗意了,不是写了情信吗?” “被说那情信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苏若瑶几乎要蹦起来骂了:“郑延仲,你不是热衷于琴棋书画吗?怎么写出这么直接地让人受不了的情信啊?” “我觉得那比较符合你的风格……”郑延仲解释着。 苏若瑶喷火了:“我是那样风格的吗?我,我捏死你!”手指抬高去捏他的脸。 “哎呀,小雨别捏了,我明天要去参加尹智的生日宴,这捏坏了可不好看了。”郑延仲求饶了:“小雨儿,今天是我不好,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苏若瑶的手指慢慢放下劲来,不捏他脸了。她开始想着:明天尹智的生日宴?我不是要整他一下吗?他从英国留学回来却不会一句完整的英语,那么…… 苏若瑶看看旁边这位从澳洲留学回来的郑延仲,猜想他有研究生学历,那英语肯定不会差。 于是苏若瑶转怒为喜了,笑盈盈地对着郑延仲:“你的英语很好对吗?” “过了雅思,还行。”郑延仲摸着脸回答。 那就太好了,苏若瑶看看屋里周围,随手拿起一本理科专业书,翻开一页,说道:“郑延仲,把这一页翻译成英语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郑延仲摸不着头脑,但肯定苏若瑶是有求助于自己的,于是就耍点心思,苦着脸喊道:“唉哟,脸好痛啊,刚才你那么大劲干嘛呢?” 苏若瑶想尽快知道郑延仲的英语听说能力,就扶着他双肩,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柔柔的,笑得很清爽。 郑延仲果然猜中,可是他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苏若瑶,就傲起来:“这样怎么行呢?” 苏若瑶为求达到目的就在他唇上贴了一下。不想郑延仲如狂风骤雨地覆盖了她的唇,让她脸说话的时间都没,就无条件地被侵略了。 “唔唔”她只有这样的声音和那对郑延仲来说如同挠痒的推开。 坐在了沙发上,他强力地摩挲着她的香唇味,永远不够,一直到她快要缺氧晕厥,他才放开让她呼吸一下空气。 “郑延仲你耍赖”苏若瑶用这仅有的一点时间抗议,接下来小唇又是被他含在嘴里,他要从她唇里汲取永远不够的香甜。 他的手也不安分了,已探入她那厚厚的衣裳里,尽管冬日的衣服很多。他却如猎豹一般侵入了,她只觉得里面什么东西断了,然后是胸前的柔软在郑延仲的大手掌里,被轻抚着,肆意揉拧着。 “郑延仲我要揍你”这话没用,而且郑延仲不安分的手到之处,她那个地方的细胞就会急速做着最快的氧化反应,释放最高的热量,让她全身淬火般。 可是她好像还要,他们都还不够,一直到巫山云雨,两人从沙发上坐起,喘着粗气,衣裳凌乱。苏若瑶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瞪着郑延仲没好脸色,郑延仲则一副“我就是痞子”的样,这会谁会觉得他是风度翩翩的郑少爷呢? 苏若瑶也忘了刚才的目的了,起身就要走,郑延仲搂她坐下在怀中,额头贴着她额头亲昵地说着:“怎么就要走啊?不是要听我翻译吗?” 脖颈被他轻舔着咬着,已经让苏若瑶无法正常说活了,只有娇喘着“郑延仲我不要了”。 苏若瑶被他满口的热度熏到脸上,才想到要考验他的英语,只听郑延仲还来了一段情话:“我的小雨想学英语了吗?没关系,我每天教你,但是我只有在这里才有心情……” “行了,快把刚才那一段给翻译成英文吧!”苏若瑶推开他一点,好热啊,怎么这个大雪冬天没几天觉得冷啊?郑延仲是火炉转世吗? 郑延仲拿着他的书粗瞄了一下,另一手不忘挽住苏若瑶,之后勾勾她下巴笑着:“小雨,这是一段解释光子学定义的文字,就算念中文你也听不懂吧?” “念英文!”苏若瑶飙喊着。 见心上人命令了,郑延仲立刻照着书本把中文翻译成英文,抑扬顿挫,顺畅自如,没有一点假装。其中大量都是物理学的专业名词,虽苏若瑶只听懂几个单词,却深深被郑延仲的英文所折服,微张着嘴看着她,被吓着了的样。 “小雨这是没听懂吗?没事,我一句一句,每个单词都给你解释一下,这样好不好?”他强大的身子倾倒过来了。 苏若瑶赶紧推起他,好奇地问:“郑延仲,我以为你过了雅思托福只是读写能力好不错,没想到你说的也不错,虽然我听不懂。”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玩英语尹智出臭 - 沉鱼泪 - 乐晨夕 “哦,这个啊。”郑延仲放下书本,跟她详细叙述起自己的英语学习经历:“我考了雅思之后就在澳洲,然后又去美国学习,不管去哪个地方都和当地人交流,争取练就一口纯正的英语。不过总是甩不掉乡音的。现在呢,我的口语不是最纯的,但是用英文深交没问题,但是我的听力是一溜的,和英美人同样的水平。” “真的啊?”苏若瑶的眼睛睁大了,眼神倾注在他脸上,给他一段温柔的褒奖:“郑延仲你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不是那种光顾着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再跟我说说怎么学英文吧。” 郑延仲被被夸得雀跃了,就告诉怀里的苏若瑶:“我每天有时间都会看英文国际频道或者上网看美国电台的经济新闻,了解世界和中国经济发展……平时会和外国朋友聊天,了解他们那里的民生状况……平时还要代表公司去国外谈合作,不带翻译的。若瑶你想和我一起学吗?我来做你的专职翻译……” 原来每天都要接触英文,怎么不早说啊?害刚才被你骚扰一阵才得到想要的结果。 苏若瑶渐渐由笑转怒了,撅嘴了,郑延仲诧异:“若瑶刚才还夸我呢,怎么现在……” “这里好热,你是不是把暖气开太大了?”苏若瑶不满地问着。 “我去开低一点。”郑延仲在她额头嵌上一吻,然后去找暖气的遥控。 苏若瑶趁机起身,飞也似的离开,留下一句调皮的话“郑延仲拜拜”。跑得飞快。 郑延仲急的追出去:“若瑶你今天就是来学英语吗?”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屋里,先上楼关紧窗户,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地下楼吃饭。心里想着郑延仲刚才对自己的温存和自己离开后他大声吼叫的失望,不觉吃饭都没什么心思。 甄迪智给她夹菜了:“若瑶吃饭的时候别想事了。” “嗯好的。”苏若瑶对甄迪智回以开心的一笑。 但是回到楼上房间后,她脑海还是无法摆脱刚才的情景。郑延仲对她的宠溺和恩爱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她已答应他做女朋友了。可是自己对郑延仲,本来只是利用,而现在却要和他在一起卿卿我我。 估计以后每次有事要求他帮忙的时候都少不了这样的巫山云雨吧?这算什么?是卖身吗?怎么变成了这种人啊? 苏若瑶倒在床上,叹着长气:罢了,只要能复仇,做这种人又怎样?何况郑延仲,他对自己真心,算来算去,我给他快乐,他帮我复仇,值了。 次日,苏若瑶在郑延仲门口等着,见到出门的他一脸不开心,知道是因为昨晚自己耍了他。 苏若瑶立刻上前去将自己扔在他怀中,娇气道:“延仲,今天白天你要去时利和酒店参加生日宴,我给你上菜,那今天晚上……”苏若瑶低下头不说,埋进她胸膛。 郑延仲乐得这样,将她头抱住,双手抚着她脸,笑开了:“若瑶,今天不可以逃走了。” “那你对人家温柔一点啊。”苏若瑶在他怀中扭捏着身子。 郑延仲硬板的心一下子化了,点头道:“好的,若瑶,什么都听你的,你是我的女神,遵命。” “那就赶紧放开我。” “每日一吻,这个是必须的。” “从明天开始吧,现在在外面,被人看见了说我们坏话就不好了。” …… 陪他顺着他说了好一段情话,苏若瑶只为了今天在尹智的生日宴上,郑延仲能顺自己的意让尹智出丑。 时利和酒店,尹智的生日宴,在他们最豪华的“皇家包厢”举行。虽说是总经理的生日宴,但是请的人并不多,都是尹家人,包括尹智的父亲尹小强,尹家四姐妹——东南西北,还有各位表姐妹以及现在人气最旺的蒋安,在她们眼中即将成为郑太太的人。 这生日宴与其说是为尹智而准备的,不如说是尹家人为了让蒋安和郑延仲的感情进一步。因为这里的外人就郑延仲一个。可感情呢,他们都不知那是蒋安单方面的,郑延仲完全就是来做戏的。 在外面准备上菜的苏若瑶注意到:“下药事件”的二表姐翟圆和“车震事件”的小表妹吕琼没有来,大概是尹小强和尹智暗示她们两不要来。 苏若瑶摇摇头叹气:翟圆和吕琼半年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呢,现在却落得个连家宴都不能来的下场,这就是尹家的残忍和生活的残酷。她们到现在才体验道,也不算太迟,希望她们以后以此为教训吧。 再看尹智的生日宴吧,先是尹智发表了一番“感谢谁谁谁……欢迎郑延仲来祝贺,再次祝愿郑延仲和蒋安早结良缘”。之后关灯吹蜡烛。 苏若瑶细品着那番演讲,哼,又不是中了什么奖,还感谢谁呢,而郑延仲也没有明确说对蒋安的态度吧?你们在那里自作多情什么啊? 确实,里面的宴席上,除了尹智和蒋安一家是开心的,其他人都是挤出笑脸来的——她们基本上与郑延仲这个金龟婿无缘了啊。 苏若瑶摇头:有些事则很难过不到就不要争。 切蛋糕,上菜,一切按平常进行。苏若瑶混在服务员里去打开了悬挂电视机,电视正好是英文国际频道,那是苏若瑶事先定好的。然后趁众人没注意就赶紧走开了。 郑延仲原本对着众人点头地职业笑,现在看到自己感兴趣的频道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了。 此时在场的尹家人都不怎么喜庆了,他们都听不懂电视里主持人那快速的口语啊。 郑延仲注意到众人都露出点不悦之色,就赶紧道歉说道:“大家都不喜欢这个电台吧?要不换个台,现在快过年了,所有台都喜气洋洋的,正好祝福我们今天的寿星啊。” 尹智也立刻心虚地喊着:“服务员,换台。” 让尹智和尹小强诧异的是,过来的服务员是苏若瑶,她手里没有遥控器,对所有人弯腰道歉着:“不好意思,总经理,还有在座各位,因为一时找不到遥控器,所以换不了台了。” “平时这每间包厢设置的都是一套,怎么今天变成了国际频道?”尹小强不满地问道:“这里所有人都听不懂里面叽里呱啦的,马上想法换台!” 尹小强瞪着看苏若瑶: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现在重要的客人面前吗? 但这话也不好当面说出。 苏若瑶现在就是整尹智的时候了,她带着歉意笑着:“不好意思,老板,总经理,这都是我没有调好频道,现在别的包厢都满了,包厢里的孩子都抢着遥控器要看儿苏频道,所以我也不好去要。” 再对郑延仲双眼笑眯眯:“我有一个建议,看今天这位客人喜欢这个英文国际频道,而我们今天的寿星,也就是我们的总经理就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不如就顺他们的口味,看这英文频道好了。” “也好,不知尹智总经理是从英国留学的呢?今天你是寿星,那就顺你的喜好,看英文台怎样?”郑延仲也起了兴趣。 可此时尹小强心里特火:苏若瑶,你这个做服务员的,话太多了! 尹小强没想到的丑事还在后面呢。 蒋安在现场要在郑延仲面前表现一下,因为郑延仲似乎对她没有看一眼,于是她就开口了:“这样好啊,尹智表弟和郑少爷都是留学回来的,不如就切磋一下英语,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开开眼吧。” 终于,郑延仲看了她一眼:“哪里的话,我只是出去国外转了转,没什么好说的啊。” “郑少爷常代表郑氏集团走访各国,一口标准的英文谁不知啊,就别谦虚了。”蒋安夸道,并带领在座的人拍手喊道:“郑少爷,说英语,郑少爷,说英语……” 苏若瑶在一旁乐了:蒋安你可真是对郑延仲费尽心思啊,把他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待会尹智出丑了恶,你也逃不了责任! “这样吧,我就和尹智总经理聊聊了?”郑延仲看向尹智。 尹小强先回答,很骄傲的:“好啊好啊,那就请郑少爷和我家尹智展示一下你们留学的成绩吧。” 这下尹智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在这情况下只有硬着头皮上啊:“郑少爷是大哥,还是郑少爷先说吧。”他伸手有情。 郑延仲就笑笑,对尹智说了起来全英文的:“尹智,你的专业是金融类的,那么对于认为工业企业这样的传统行业和酒店这样的服务行业在人员管理和业务管理方面,你觉得侧重点是什么呢?第一产业是刚性需求的,利润变动不大,而第三产业却不是这样,那你有什么计划保证第三产业的利润不大量流失呢?” 这段话里面大量的金融专业术语,把尹智给听得云里雾里,一句话答不上来,就只有用英语回答着“嗯,这个,那个,我认为,不清楚”了。 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口语发音也混杂,这让郑延仲皱起了眉头:尹智在开玩笑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有女人像你这样懂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吃饭的速度慢了一点,但是话可撂出来了:“若瑶你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抓回来和我结婚!” “得不到人家的心什么也白搭。”苏若瑶吐吐舌头。 郑延仲摸摸油光的嘴,舔一下嘴:“我不是已经得到你的人了吗?你的心就在里面啊。” “恶心!洗碗去!”苏若瑶收拾碗筷。 郑延仲在屋子里溜达:“若瑶你早上说要我温柔点,可你却这么凶……” “哎呀,你别吵了,快去洗脸吧,满脸的油,弄干净些。”苏若瑶烦躁地喊着,继续洗碗。 洗到一半,感觉背后一庞然大物彻底环抱了自己,苏若瑶的心跳被侵蚀了一下,命令道:“郑延仲,注意点。” 现在的命令没用,她的围裙已经被解开了,那不安分的手已深入层层衣裳,探寻着她前面的起伏有致,温热的气息顺着她耳边暖着她的大脑:“若瑶我这样很温柔是吧?” “很温柔了,可以先滚开了,蠢猪。”苏若瑶一扭身子让他滚开。 郑延仲搂得却更紧了,含情脉脉道:“既然很温柔了,那就符合了郑太太的要求了,也就不必在厨房滚了,要不郑太太会嫌我脏。不如换一个地方滚吧。” “郑延仲你说话不要这么露骨,要是被小孩子听到拿去模仿怎么办?”苏若瑶连洗碗的劲都没了。 郑延仲以迅雷之势撸下她手上的洗碗套,然后抱起她贼笑道:“这个时候不露骨还去外面露骨吗?也不怕冻死你男人?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孩子吗?不怕小孩听到。” “郑延仲你说话不算数。”苏若瑶已经被挪到床上了,双手双脚打着踢着他,知道他那激情淬火的双眼是不会柔情了。 郑延仲压下来的体重已让苏若瑶无法再踢打他,只有捏着掐着他的背了:“郑延仲你这个坏蛋!”趁现在他还没做坏事的时候骂他几句,要不,就来不及了——“唔,郑延仲”。 他先以唇查封了她娇小的唇,让她不许再乱说,然后这一查封可不知多久,总之苏若瑶觉得他此刻真的是呼吸困难。当她需要大口补进不足的氧气时,郑延仲去进攻其他部落了。他总是这么很快进入进攻趋势,苏若瑶别说反击了,连防守都不行。 这个男人在她身上无限欢愉,如痴如醉。而她,骂着他“不守信用,坏蛋”,可是声音渐渐变了,如春风化雨般的娇喘着“延仲”。 不可否认,郑延仲的火热激情和休整喘息后又一次次的恩爱,让苏若瑶享受着爱的快乐,慢慢地,在夜里,苏若瑶的信念、决定、坚持都被他强烈腐蚀了吞噬了,剩下的是完全的爱意。 直到郑延仲想要说点情话了,这场战斗才宣告暂停。苏若瑶窝在的臂弯里,他可以将苏若瑶的身子绕个弯环保起来,没有任何物体可以侵袭到苏若瑶。 苏若瑶脸贴着她厚实的胸膛,被他身上的毛茬子摩挲着细嫩的脸颊,有点痒,听着他静下来后有力稳实的心跳,觉得自己靠在一堵厚实的强上,永远不用担心受欺负了。 可是苏若瑶只有刚才那一会儿的精神失控,现在她是理智的,在郑延仲怀里轻声问道:“延仲,你是不是喜欢年轻的身体?男人都是这样,将来我会有衰老的一天,但是年轻貌美的女孩会不断涌现,到时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不行,没有女人会像你这样懂我。”郑延仲搂紧了她,害她又不能正常呼吸了,才略微松开。 苏若瑶觉得男人在这个时候是下半身动物,什么好听的话,什么誓言都可以说出来,更何况郑延仲这一句“懂我”的简单的话。所以不值得相信。但也不得不说郑延仲是挺专情的,所以苏若瑶现在要给他打点预防针。 “延仲,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每一个人,并不是非需要某一个人才能活着,其实缺了谁都可以坚强地活着。”苏若瑶讲地很深刻,像是思想政治课。这实际是想告诉他“郑延仲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不必有丝毫难过或留恋”。 郑延仲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说着大道理,抚着她的柔顺丝滑长发笑道:“是的,我们要勇敢面对身边每一个亲友的离去。虽然说来不吉利,但这是早晚的事。” 苏若瑶一拍脑袋,几乎是痛苦地闭上眼:他这么聪明怎么一点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呢?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苏若瑶决定再干脆一点,把今天尹智生日宴上的事提醒他一下:“延仲,今天你在尹智的生日宴上表现是喧宾夺主了,但是我觉得好骄傲啊。不过你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弄错了电视频道,那后来也不会……” “对啊,想不到那个尹智还真是不懂他老爸的一片苦心啊,看他今天一句英语说不完全就知道他在英国的学习状况了。”郑延仲摇头叹道。 苏若瑶全身一松弛,简直懵了:今天连尹小强都看出是我在搞鬼,可是郑延仲你怎么就没看出我在利用你整尹智呢?你平时都是一点就通,一看就明的人啊。现在,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吗? 可是这只是郑延仲单方面的爱情,苏若瑶所谓的“考验和隐恋”那都是为了隐秘她的复仇计划和对他的利用,没有要恋爱或嫁他的意思啊。 “若瑶,若瑶,怎么又傻了?”郑延仲摇动着半天不说话的她:“是不是困了?” “哦,没有,在想事情。”苏若瑶转了个身,声音冷下来了。 郑延仲不想看到苏若瑶这样不开心,于是就将她翻过来脸朝上,自己则再伏在她身上:“若瑶在我身旁怎么这么不开心?说,什么事?” “没事。”她头一扭。 郑延仲就:“嘿嘿,没事,那就……” “郑延仲你打了鸡血吗?”苏若瑶又喊着,她只有在他火热爆发之前抗拒一下,再下去就没机会了。 郑延仲又一次次带她进入天堂仙境,*愉,两人不知何时休…… 早上被闹钟叫醒,苏若瑶伸伸懒腰,在他额头上印上一吻:现在能给你多少就多少吧,算我欠你的。 郑延仲双手搂住了,她走不了,苏若瑶就拍着他“起床了,懒猪”。 “只有你在旁边我才会这么懒。”郑延仲突然很清醒,一个转身起来,苏若瑶在他身下了,他春光满面。 苏若瑶知道他还不够,那就随他吧,软软地说:“延仲,我们该起床了。” 但是还有一段小温存之后,郑延仲才满意地再度躺下,笑看着心上人。苏若瑶背着他,有些愉悦之后神情严肃,快速穿好衣服,转身俯下身子给他一个甜吻:“现在不可再闹了,要不就吃不到我给你的做的爱心早餐了。” 他终于乖了一下。苏若瑶也知道,昨晚他一直是主力,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也没个停,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早餐做好,苏若瑶本打算两人对坐来用早餐的。可刚起床的郑延仲却是温柔地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抱着,一手喂粥,你一口啊我一口,两人同一汤匙。蛋糕也是,两个蛋糕是一个一个吃的,郑延仲嚼一口,再给苏若瑶一口。还霸道的咬住她唇,从她嘴里舔出那一口蛋糕。 “那蛋糕上面有我的口水,你恶不恶心啊?”苏若瑶只有羞涩扭身子的力气了。 郑延仲嚼完蛋糕就顶着她额头,苏若瑶也使劲顶,听着郑延仲的柔情蜜意:“郑太太嚼过的蛋糕是郑先生最美味的早餐。” “不理你,我不吃了。”苏若瑶娇嗔了一下,转过头去。 郑延仲可不准地命令道:“夫唱妇随,快吃,还有汤呢。” 苏若瑶且当作给他一点回报吧,就顺着他的意思,一口汤,你一半来我一半。还“郑延仲你好讨厌哦”地娇缩在她怀,坏坏地说道:“明天做面条,看你还怎么吃。” “凭我这脑子还想不出怎么个吃法吗?好了,郑太太,今天上班去,快迟到了。”郑延仲看看手表,放下苏若瑶。 嗨,你那脑子能想出什么吃法不重要,可为什么就看不出我在利用你呢?就像昨天那场英语比赛。 苏若瑶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知道快迟到了?刚才是谁起床慢吞吞的,吃早点还那么恶心啊?”苏若瑶白天的模样渐渐恢复,小女人的样子没了,和郑延仲要势不两立了,要斗嘴了。 郑延仲也准备好了,换好衣服之后就拉着她走。苏若瑶一直唠叨着“以后吃饭不准这么恶心”,郑延仲“知道了,只有你乖乖听话,对我温柔些,不要大嗓门就行了”。 “郑延仲今天出去蹭车吧。”苏若瑶问道,不对,是通知一下。 郑延仲眼睛一亮:“不是说隐恋在兰谷小区吗?”郑延仲记得她以前上班从来不蹭车的。 苏若瑶解释道:“今天不上班。” 郑延仲这就去开了车出来,然后载上她,少不了地问道:“若瑶今天不上班去哪里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尹老板,我不稀罕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时尹小强对尹智的表现很不高兴:“尹智,说好一点!” 现场气氛尴尬了:尹智的英文怎么不是很好啊? 可尹智还是“那个,这也,yes,no,well”等。 郑延仲看尹智还小,今天是二十二岁生日,或许对这些问题不懂,就给个圆场,中文陪笑说道:“尹老板别这么怪尹智,刚才我问的问题有些难,可能尹智没有学过,我和他聊些玩乐的吧。” 于是郑延仲为了圆场,就再次英文聊开了:“尹智,你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去过欧洲哪些国家旅游吗?喜欢哪个国家呢?给你感觉经济发展最可观或是地理环境最有特色或是人文气息浓厚的国家是哪些呢?有什么独特的特点呢?”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尹智只要回答出三个国家的名字就可马虎过关了,可是他被那些复杂的词汇弄晕了,于是只有再度“吱呀吱呀”地说着几个单词,不断念着“country”就没别的词了。 生日宴再度陷入僵局,这下郑延仲很难再帮尹智圆场了,因旁边的尹家人都已开始相互猜测说着“尹智在英国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毕业证是不是有水分”“毕业证不会是买的吧”…… 尹智完全低下了头,尹小强脸面全无,他那眼黑太多的双眼更显凶煞了。 郑延仲觉得出于礼貌,不能让这场生日宴就这么尴尬下去,于是就自责道:“我说什么英文呢?现在快过年了,我们就为尹智过个大红的中国传统生日吧。” 郑延仲把责任包揽,算是勉强帮尹智圆了场,让他下了台,但实际尹智的流血情况如何,在场的亲戚都已心知肚明了。 这场生日宴变得很闷了,尹小强气得不想说一句话,而其他围绕着他以他为中心的亲戚也都不敢说话。 这也是个大笑话——尹智的生日宴变成了郑延仲展示英语的宴会,而尹智自己没有真才实学可展示。 苏若瑶在门口处看这场戏,开心着呢:尹智,估计你待会要被你爸连打带骂一顿。别怪我,谁让你平时对我这表姐不尊敬呢?罢了,就整你到此吧,反正你也没做过什么害我的事。这个小小的教训你应该能承受得起。 再想想尹小强,他这次也真可怜,花了大笔资金送儿子去英国留学,结果钱打水漂了,更重要的是,尹小强从富转贵的梦想也破灭了,尹智将要继承他的土豪身份,不知他怎么个心痛法呢? 生日宴结束,总经理办公室,尹家父子一个坐着审问,一个站着挨批。 “我花了几百万让你在英国留学四年,就是这成绩吗?连半句英语都没有学会,你让我这老脸去撞墙吗?”尹小强的批斗开始:“说,你在英国都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爸爸,”尹智瑟瑟发抖地看看父亲:“室友带我去游览欧洲各国,我觉得那是一种历练,所以也没有时间学练习英文。” “你游览欧洲各国也是全程带翻译的吧?”尹小强质问,拍桌子。 尹智点头:“是的,那是我在英国的女朋友,她的中文说的很好。” 尹小强叼着烟头老高:“那英国女孩可真聪明,不花一分钱就跟着你游览了欧洲各国,还得到了一大笔翻译费用。我说的是不是?”最后一句是大吼,吼得连烟头都掉了。 尹智全身一颤,只有回答:“是。”再补充一句:“爸爸,我把我的专业书籍看了一些,不过都是中文的,我觉得回中国创业的话,不要英文也可以。现在中国发展那么好,很多老外抢着学中文。像郑延仲那样英文好的,也不顶什么用,我有需要的话就找个专业的翻译,比郑延仲好几倍。” “又是翻译,翻你个头,”尹小强站起来:“再说翻译我就把你这总经理的桌子给掀翻!” 尹智不敢再说英文和翻译的事了,就在旁边一句嘀咕:“今天也怪蒋安表姐,本来是为了撮合她和郑延仲才举行了这次生日宴,可她一个劲地喊着‘说英文’……” “跟蒋安没关系,”尹小强突然说话暗下音调了,伸手打断尹智的话,觉得今天的事很蹊跷。 首先,苏若瑶违背自己的命令出现在尹智的生日宴上,而且电视机被调到英文频道,然后是她向郑延仲介绍尹智,说尹智从英国留学。蒋安不过是为了表现。所以说这挑起今天生日宴上讲英文的人是苏若瑶。 而她是怎么知道尹智的英文这么烂,而郑延仲说得一口好英文呢?她今天向郑延仲一个眨眼,像是在勾搭,她难道对郑延仲有意思? 尹小强虽然是个土豪,但是认识人多的他很容易就分析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人之间的语气眼神。 他心里不能平静了,问:“尹智,我怎么觉得苏若瑶对郑延仲有想法?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和郑延仲相亲而嫉妒烦恼?” 尹智对于父亲的神态变化之大感到一惊一乍,现在谈到苏若瑶了,他可以舒口气了,因为这是他们父子俩都讨厌的人。 尹智将谈话中心转移,向尹小强报告:“爸,上次郑延仲和陈老板在我们酒店谈生意,中途有酒局,蒋安表姐帮郑延仲挡酒。可苏若瑶却坐在郑延仲身边有说有笑的。我让她出去了。” 这事让尹小强开始警觉了:“郑延仲对翟圆、蒋安、吕琼都不是很感兴趣,可怎么跟苏若瑶有说有笑啊?” “可能他口味不一样。”尹智胡乱猜测。 尹小强摇头,伴随一抹阴险的笑:“就算郑延仲的口味再怎么不一样,他也不可能要苏若瑶做老婆。郑延仲是商人,不会要苏若瑶这样一个没背景没本事的女人,放在家里做摆设都不配。充其量是玩玩,或许连玩都不是。” “爸爸,以防万一,我们要防着苏若瑶吗?”尹智心里着急地要转移话题。 尹小强一挥手:“不必了,苏若瑶没那本事。” 尹小强要离开,尹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尹小强还是回头大声一句:“我会去找个英语培训班,你从今天开始就去训练!” “好的爸爸。”尹智算是逃过一劫,但以后要练英语,想想就好累。 尹小强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就去找苏若瑶了,勾勾手让她到角落里来,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他那勾手的动作,苏若瑶特别厌恶:别人又不是你的狗,你就不能喊一下我的名字吗? 忍忍。 “尹老板,请问有事吩咐吗?”苏若瑶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称呼着。 尹小强也应她,就在角落里直接说,指着她说:“苏若瑶,我知道你对于没能和郑延仲相亲的事很生气,但是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会看人脸色,还有这脾气,不适合嫁到郑家去。 再说了,郑延仲也不会要你这样没家底的人做老婆,不过可能玩玩,但是你的性子也容不得别人玩弄你,所以我这当舅舅的劝你,不要想着郑延仲,早点去嫁个人吧。” “尹老板,你多虑了,我没有想过要嫁给郑延仲。”苏若瑶一言回避。 尹小强点头,没有一丝笑:“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免得将来被人家玩弄了,到处哭着喊着喊冤。” “尹老板,我只是不稀罕而已,你继续你的招婿吧。我自有我的打算,就算我被谁玩弄了恶,也莪不会到你面前哭的。这个回答满意吗?”苏若瑶不慌不忙,说得句句合理。 尹小强虽生气,却无话反击,只有说着些没用的:“这样没人的地方叫我舅舅,别喊老板,太生疏了。” “好的,老板舅舅!”苏若瑶学着郑延仲那样痞子的笑:“没事的话,我还要忙呢。” 尹小强暂时叹气,真想把苏若瑶开除了,不过转念一想:苏若瑶要是在外面找不到工作,那还不说自己这个舅舅怎么怎么的。 得了,舅舅和外甥女都在相互忍着对方的臭脾气。 苏若瑶琢磨着尹小强的话,猜到自己和郑延仲的事被他看出些端倪了,所以以后和郑延仲在外面要收敛一些。尹小强虽打字不认识几个,但是脑子精明着,防他!以后和郑延仲在外面,就算是眉来眼去都不可以。 晚上回到兰谷小区,苏若瑶有点无奈和羞涩,向甄迪智说了:“甄叔叔,我今晚出去住一晚,就不再家里吃饭了,你也别做我那一份了。” 甄迪智当然知道她要去隔壁春意绵绵了,就笑着祝愿她:“若瑶,去外面玩开心点。” “嗯。”她嘻笑了一下,离开了。 因为早上出门时对郑延仲承诺了,要他“晚上温柔点”,所以现在是去履行承诺的时候了。给他做晚饭,收拾厨房餐厅。 郑延仲则逍遥自在地像个老大爷一样,不过吃饭的时候是像猪扒一样地快。 苏若瑶知道他那点心思,就敲敲桌子:“郑延仲,注意形象。” “嘿嘿,”他抬头一笑:“在老婆面前还注意形象干什么?” “在女朋友面前不注意形象的话,当心女朋友被人抢走!”苏若瑶放下筷子,佯装生气,斜睨着她:“我心意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那天就跟人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表姐的医生男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市医院。”苏若瑶话简单直接无女性味了。 郑延仲不满意之余还是着急地关心她:“去医院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了?” “郑延仲你真啰嗦,我什么事你都要管吗?我也有私人空间的,不过现在也不妨告诉你,我去做妇科检查!”苏若瑶“啪啪啪”地快速回答道。 郑延仲还没问够:”妇科?”然后喜上眉梢翘了:“若瑶,是不是你那个……嗯,正经些。” “对,我就是为了防备做婚前怀孕才去的,你老是不愿戴套子,到时候吃苦的不还是我。所以我要去检查,我很传统的,还没结婚绝不能怀上孩子。被你那个已经是犯了我的大忌了!”苏若瑶嘟着嘴,眼瞪着,委屈极了。 郑延仲连忙道歉:“若瑶别难过啊,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帮你婚前避孕。但是如果你这次真的有了,那也留着啊,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有了就赶紧领证呗,那也不算是婚前怀孕,对吗?” “行了,别说了,不要老是往我这边看,注意开车安全,就算迟到了也要保证安全知道吗?”苏若瑶不想和这男人唠叨个没完。 “若瑶这么担心我,我自然要为你和孩子保护好自己,要不将来谁来养你们呢?”郑延仲却感受到浓浓爱意和对孩子的期盼,到了市医院门口时,他停下车,眼睛不忘盯着苏若瑶那还是飞机场的肚子,想象着他们两共同的孩子。 苏若瑶还真拿她没办法:“开车认真些!” 郑延仲点头,却快速探过上半身去覆盖了她的小嘴,攫取了她一吻。 面对他这样用力粗鲁,苏若瑶推开道:“以后别这么疯子一样,伤着了我没关系,要是不小心伤着了孩子,我不会原谅你!” “遵命,郑太太!”郑延仲一个军人行礼,郑重到。 苏若瑶往旁边一转,呼口气,受不了他孩子样的卖萌,就再提醒一句:“好了,就算迟到被骂被罚被人说闲话,开车也要谨慎保证自己的安全,记得了。”苏若瑶赶紧跑了。 郑延仲还在爱情中:“若瑶,你白天是勤俭持家的贤妻,晚上是柔顺乖巧的娇妻,你怎样都好。只是白天辣了点,以后会变柔一些吗?”他带着想象驱车往公司去。 苏若瑶边走边想着这个神经病。其实苏若瑶本来从不在早上搭郑延仲的车,因为早上很容易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今天是因为市医院和郑氏集团公司同道,所以才搭了郑延仲的车。不想这家伙又是一番暧昧,还幻想要孩子,自己慢慢臆想去吧。苏若瑶不会为他怀孩子的。 这次来市医院根本不是做妇科检查,那是耍弄郑延仲的。苏若瑶是来找*泉——蒋安的男友,博士毕业,市医院的外科主刀的得意弟子,将来前途无量。不过现在是被蒋安当作备胎了,因为蒋安把全部心思放郑延仲身上了。 苏若瑶本来早就要来找*泉,但是因为尹智的生日宴而耽搁了,所以现在才来。 *泉是普通人家出身的男孩,从小学习认真,成绩优异,一路而上读到博士,家里对他倾注了全部心血,医院也对这个工作认真待人和气人缘好的男孩十分器重。这不,才三十出头的他,就已升任市医院的外科副主管了。那将来的主管位置是指日可待,然后是向副院长,院长进军。 没有人对*泉的未来有异议,这男孩子可以说是典型的“大妈杀手”——厚道老实可靠,还做的一手好菜呢。听说会做菜的男人是绝对可“娶”回家的暖男呢。 苏若瑶曾经假设过:要是自己和*泉这样的好品质男人恋爱了,那一定抓紧时间结婚,把他牢牢看住,不然其他女人有机会夺走。 不过呢,只是假设而已,现在苏若瑶是不可能喜欢*泉的,那是蒋安的男友,而且就算没有这个身份,苏若瑶也不会喜欢,因为没有来电,因为有郑延仲?不,郑延仲这个理由不算,只是因为没有来电而已。苏若瑶现在去医院办公室里等了。 *泉刚做完一次手术出来,要换下手术服了,就有护士来报告了:“乔医生,有位苏小姐在办公室等你。” 苏小姐?*泉一想就是苏若瑶,在他的人际圈中姓苏的女孩就只有苏若瑶了。 来到办公室,*泉就和气地笑着说道:“若瑶啊,真的是你,怎么有空过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这里是医院,所以*泉首先就想到了。 “也没多大事,就是最近冬天了,吃多了火锅,胃难受,就来了呗。顺便来看看姐夫啊。”苏若瑶今天特意细看了*泉:五官端正,笑容祥和健康,走路有力,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对待下属也是笑容满面的,整个人就是一身正能量啊。 难怪他在医生和患者里面的口碑那么好,这是不容错过的男人啊。而蒋安那头脑发热的女人却还想要富贵,硬是去和郑延仲相亲,把*泉当备胎了。 其实分析起来,蒋安嫁*泉比嫁郑延仲好多了,蒋安私底下性子可不怎么地,*泉性子和气,绝对会容她,而郑延仲那家伙肯定不会忍着蒋安私下的火爆脾气。再说了,*泉虽优秀,但并不是很帅气那种,属于一心一意的,没有那么多母苍蝇围着转,而郑延仲就不同了,他那老帅老帅的样子绝对是危险品,一般人掌控不了的。 各方面分析,*泉是暖男,郑延仲是暖男加危险品,所以选*泉更好。但是蒋安不懂选择啊,得陇望蜀啊,所以就不能怪苏若瑶了。她知道郑延仲是绝对不会接受蒋安的,那么她也不会让蒋安有机会退回到*泉身边,像*泉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有一个好姑娘与他共结连理,而不是蒋安这样满身心眼的女人。 *泉点点头:“别开玩笑了,还没领证就不要喊姐夫。嗯,拿了药吧?现在虽是冬天,但不注意饮食也很容易上火的,若瑶你要注意些。” 蒋安并没有在*泉面前多说苏若瑶如何不好,所以*泉虽然对她们的家庭关系略知一二,但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不宜对女友家人分类,所以他对苏若瑶也没有什么看不起之类的话。 “那我看还是喊石泉哥哥了,像以前一样。”苏若瑶乐呵呵笑着,很是可爱。 她今天穿着短棉袄,打底裤,冬季裙,短靴,扎着高马尾,脸色两瓣红润,眼里泛着霞光,双腿坐着也不安分地踢着,这让*泉注意到了:“若瑶,你是不是恋爱了?” “哪有哪有?石泉哥哥你又没看见可不能胡说啊。”苏若瑶这下是真紧张了:怎么他会这么说呢?是不是自己不小心什么表情被他看出什么了?可是自己可郑延仲在一起,也不是以恋爱的心态啊。难道是激素在起作用? *泉开她玩笑:“若瑶别遮掩了,恋爱的人,怀孕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子,我见得多了,医院里来检查的有不少是恋人或夫妻呢。不过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男友呢?” 看来真的是激素作用吧?苏若瑶想到今天早上郑延仲那恶心的早餐就来气了,如果不是他,那也不会被人看出自己跟个男人在一起还被误认为是恋爱。 得了,那就假装一下也没关系,苏若瑶双手互相玩弄着手指,嘟着嘴:“石泉哥哥,我男友他好像懂中医,每次我假装崴脚让他背我都会被他识破,他不但不背我还笑我。除非我真的崴脚了痛得不行,他才过来帮我正骨,还让我自己休息,一点意思也没有。” “哦,是这样啊,若瑶这样的小欺骗也挺有趣的,可能你男友比较正统,不解风情吧,但是也很可靠啊。”*泉劝解着她。 苏若瑶好想说“那家伙可特解风情,跟他在一起防不胜防,却还是烦不胜烦啊”。但没必要说了,赶紧把话题转到蒋安身上吧。 “石泉哥哥就别说我了,一点也不好玩。还是说你吧,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去找我蒋安表姐了。”苏若瑶佯装不懂地问。 *泉这下就沉下脸了,顿了顿才说道:“我也想去约她出来,可是打她手机,她总是很忙。” “哦,这个是真的,酒店到了节假日都很忙,尤其是年底,来办酒席的人多啊,蒋安表姐要管理啊。”苏若瑶先帮蒋安说几句:“所以石泉哥哥你呢……” *泉却对另外一些事感兴趣:“诶,很早就听说你翟圆表姐被人耍了,还有你那个小表妹吕琼的事都上网络了,是为了那个郑氏集团的公子哥吗?” 苏若瑶明白了,外界是不知道她那一众表姐妹在轮流和郑延仲相亲呢,所以*泉才会有这一问。 “这些事,都是缄口不言的,毕竟她们走错了路,谁会刻意去戳人家的伤疤呢?”苏若瑶唉声叹气道。 *泉也就不说这事了,而是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钻石形状的盒子,郑重道:“若瑶,我有礼物送给你蒋安表姐,可是她一直忙,所以你……” “不行不行,”苏若瑶连忙站起身挥手摇头:“我一看石泉哥哥这盒子就知道礼物贵重,所以怎么能让我代送呢?石泉哥哥要想抱得美人归,还是要亲自出马,不管我蒋安表姐怎么说忙,你就是要努力,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就是要脸皮厚,加油,石泉哥哥,我走了。以后聊,拜拜。” 苏若瑶跑到门口,眨眨眼,笑着举着拳头鼓励*泉:“你一定会成功的,未来的姐夫。” 然后苏若瑶就没事了,她想着回兰谷小区吧,可是万一*泉现在就心血来潮去酒店呢?所以她必须去酒店守着,让他知道蒋安和郑延仲正在相亲的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只要我们两的孩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来到酒店后,算是上班了,苏若瑶换好工作服,想着怎么让*泉来酒店的时候知道蒋安脚踏两只船的事。酒店里不会有人突然跑出来告诉*泉“蒋安经理在和郑延仲少爷相亲,请你稍等”。 所以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如果*泉来酒店找蒋安送花送戒指什么的,那肯定是去蒋安办公室啊,那…… 苏若瑶思索着,灵光一闪,紧锁的脸上绽开了笑:就这样。 找到一传菜员小李,拿出三张纸给他看,小李看完后不禁紧张都脸红了:“苏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苏若瑶霸气地拍拍他肩膀:“情书,看不出来吗?小李,追那女孩很久了吧?酒店很多人都知道,我帮你写的情书,你看怎样?” 小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你不是要追我啊。 “那就谢谢你了,苏若瑶,有好吃的会留给你的。”他转身要走:“你这情书写得真好,一点不像是网络上抄来的,我看肯定管用。” “小李你就这么走了?我特意帮你写情书是有事情麻烦你的。”苏若瑶绕了个圈,挡在小李前面。 小李皱了皱眉:“哎,我就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苏若瑶,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这个很简单,你听我说……”苏若瑶将她的计划说给小李了,并隐去了一部分理由。 小李点着头:“嗯,这个简单,但是你要再帮我多写几分情书。” “没问题,我还会再帮你设计几个意外偶遇,让你心想事成的。”苏若瑶拍拍胸脯,成竹在胸。 她知道郑延仲的工作和生活行程,就决定了,明天,明天就是蒋安爱情灭亡的开始,也是她重新做人的起点。 明天,哼哼,明天周末,蒋安邀了郑延仲来酒店聊聊,实际是增进感情,却是蒋安单方面的感情。而*泉肯定会在周末来向他很久未见的女友表述一下爱意,看他那红色小盒子就知道,人家准备很久了。 那就等明天的戏剧吧。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先是路过郑延仲的13号房,但是她脑里想的是明天的计划,所以没有考虑去郑延仲那里住。 却不想,倏地一下,郑延仲的大门被打开,一长手臂拉着苏若瑶,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屋内。这速度快地让苏若瑶都没有看清整个过程。 手臂被拉疼了,苏若瑶摸着手臂,斜睨瞪着他:“郑延仲你强抢民女啊?” 郑延仲却是兴奋地眼睛泛光,口气激动地胸脯起伏:“若瑶,你今天去医院检查,有什么结果吗?”他渴望的眼神全倾注在苏若瑶眼里。 苏若瑶只觉压力好大啊,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就随意一口打消他期望的梦想:“我呢,幸运地避开了排卵期,所以肚子里没有你什么了。”指着他哈哈大笑。 “看来是我们还不够努力,要加油,赶快要个孩子!”郑延仲还认真起来了。 苏若瑶就这么被他强势地扛进屋去了,知道这家伙要什么,苏若瑶不肯:“不是说过领证之前不可有孩子吗?现在你还是隐恋男友,也还还经过我的一系列考验,不是真正的男友,你听懂没?放我下来!” “要是有孩子了,就马上去领证,你就是郑太太,有了孩子不就更容易培养感情吗!”郑延仲不顾不管地说着一些说不通的道理,把她往楼上扛。 苏若瑶喊着打着:“你别想,我不会让你得逞……唔唔” 他们的房子里,席梦思双人床,大被子里,两个人打架般,春光被被窝盖住,随后头伸出被窝呼吸着刚才因为过度劳累而缺氧的空气,转而就像小鸡啄米般相互啃着咬着。 地上,衣裳一件件被扔在上面,随着衣裳不见,房里的暧昧升级,温度上涨,情爱朝极致走去。 苏若瑶有几个“坏蛋”的词淹没在郑延仲汹涌的潮水爱中,郑延仲有几个“要孩子加油”的词不断涌现。两人的话对不上号,但是都已是不羡鸳鸯只羡仙了。 苏若瑶要接住他一潮又一潮得大浪袭来,并要予取予求地给予他最温美的享受,她觉得这比一天的工作还累,但是这是浪漫不可言的,只有其中两人心知,互相知对方所要,满足对方索要的一切。 风浪平静,不是突然,而是如潮水上升的速度减慢那样,平下来。两人还沉浸在对方的气息中,这个房里都是对方的味道,嗅着,不会厌倦。 郑延仲从苏若瑶身下翻身躺着,苏若瑶还在喘着快而粗的气,头晕晕的:“延仲。”甜甜柔蜜地侧卧在他身上,刚才的傲气女一下没影了。 郑延仲搂她在怀,问了一句:“你排卵期是什么时候?” 让苏若瑶从暧昧中醒来,“噗嗤”一笑:“傻瓜,你管我什么时候。” 郑延仲搂着她,揉捏着她胸前的美好的柔软,手还不时地转移阵地到她背后的娇翘。苏若瑶的身材是让人遐想的,她C杯,足以摆出傲人的事业线,只是她的穿着从不让人看到,至今,只有郑延仲看过她的傲娇。她小时候和若瑾一起跳舞,后来若瑾离开人世,她依旧跳着,这小娇臀就自然出来了。 所以这身材一点不亚于她那越看越惹人爱的脸蛋,苏若瑶以此为荣,但只是小小的骄傲。也不怪郑延仲这么沉迷于和她的床第之欢。 可是苏若瑶现在却并不因此而兴奋,只那“噗嗤”笑后,性感的眼神就渐渐黯淡下来:“延仲,我们还没有吃晚饭。”起身,穿好睡衣。 郑延仲没有再拉她来一趟逍遥,他看她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苏若瑶准备去做晚饭给他,却见餐桌上已然是满满一桌佳肴了,四菜一汤,有荤有淡,搭配合理。她回过头看着在做OK姿势的他正在得意的笑,指着那桌子菜,讶异道:“你做的?” “是的,我看厨艺节目学的。可能不如你的手艺好,但是自我感觉不错,太太请品尝。”郑延仲介绍一番,看着她垂下的眼帘扬起一些了。 苏若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米粉肉,又夹了一根豇豆,笑出脸上两朵小梨涡:“很好啊,你真用心,吃饭吧。” “哦,吃饭吧。”郑延仲坐着,有点失意,觉得没有得到想要的赏赐,而苏若瑶也不是很开心,所以他吃的也没什么兴趣。 苏若瑶夹菜在他碗里,关心贤惠地说:“多吃蔬菜少吃肉,补充维生素。” 郑延仲才乐乐一下。 晚上,苏若瑶先躺下了,郑延仲随着去,却没有惊涛骇浪,因为他听到她轻轻的叹息,终于,郑延仲忍不住问:“若瑶,你心情不好是吗?因为我给你压力了?” “不是不是,”苏若瑶轻摇头,握着他手,侧卧对着他,忧郁回答:“美丽的脸庞,傲娇的身材,在黑暗的房间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喝点酒,脑子昏沉一下,那么把这个美换成另外一个,好像也一样,延仲,你觉得呢?” 郑延仲脸眉一锁,捏着她脸:“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这不就是担心我把别的女人当你吗?放心,就算真有那事,”他靠近她闻闻:“若瑶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香,别人替代不了你,我会把别的女人一脚踢开的。” 苏若瑶对他这话,只能说那是男人的枕边话,什么都可以说,女人对此,可听不可信,况且自己的心并不属于他,只是想让他在她消失的时候不那么难过。 苏若瑶将他推开一下,思虑着,倏地,她眼睛转一下:“郑延仲,不管谁给你生孩子,那都是你的孩子,有很多才貌双全,远远超过我的女人,她们和你结合后合作而成的小宝宝一定会是继承你们所有优秀基因的。” 郑延仲不禁奇怪了,搂她在怀,哄孩子一般命令道:“我只要我们两的孩子,若瑶你不要再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清醒了。” 嗨,郑延仲,你不懂啊,苏若瑶虽心情不好,却在他怀中温暖地入眠了。 第二天苏若瑶起来的时候感觉走路有点两腿岔开不好合拢,这感觉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怪床上那个家伙了,那么用力,像是非要一晚就造出个人来,还一次又一次的。 苏若瑶哭着脸嘟嘴回望着他,见他已经醒了,掀开被窝,满身肌肉魁梧,令人心“咚咚”跳。苏若瑶一皱眉,在心里念着“该不会吃了什么脏东西吧”,但很快否定了那想法,因为郑延仲不是那样的人。他每晚对自己的汹涌浪潮,那都是他蓬勃的爱意,让她无法抗拒的。 苏若瑶生气地一转头背对着他,郑延仲不知怎么回事,见她走路有点不便,心里也全明白都是自己晚上太生猛,但不好说,只有挠挠头,想着待会怎么表白歉意。 早餐,苏若瑶正在吃着,郑延仲就过来,敬礼:“郑太太,让郑先生来给你做做按摩吧。”然后就不由分说地在她大腿上按摩着,一直到根部。苏若瑶只觉身下被他挑拨得痒痒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表姐的备胎男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虽然郑延仲是好心,但苏若瑶脸上全是无奈和苦涩:“你走开啦,这样让人家怎么吃早餐啊。”双手去推他。 郑延仲见苏若瑶不开心了,就连忙抱起她:“早餐一块吃,我喂你。” “我不是小孩子。”苏若瑶的手脚反抗对郑延仲来说从来都是无力的。 “来张口,啊。”郑延仲强制性地要给她恩爱早餐。 苏若瑶没法,张开嘴,但今天的早餐是面条啊,估计郑延仲也没法从她嘴里抢夺食物了。 郑延仲把面条夹得很高,然后面条低端落入苏若瑶嘴里,她正要吸进去,郑延仲趁这时就咬住面条另一端往肚里吸。两边一块吸,最后吸着吸着就双唇吸到一块去了,激情拥吻一番后,苏若瑶不开心,郑延仲嘿嘿教训道:“若瑶要是不笑,那么今天就这样吃面条,一直到吃完为止。” 此时苏若瑶是笑不出来了,只有往他肩膀上一靠,细声哭了起来:“你总是霸着自己力气大,让我这样那样,我只有服从的份,没有抗拒的权力,一点也不公平,将来可能会有家暴也说不定,哇,我要怎么办啊?” 这一孩子气的哭算是苏若瑶在耍,可郑延仲却偏偏吃她这一招,不断抱着哄着:“若瑶不哭,我不跟你抢了,但是让我喂你吃面条好吗?” “好。”苏若瑶嘟着嘴,瞥着他。 郑延仲夹起一根面条,苏若瑶张开嘴去接住,可郑延仲就前后左右地晃荡着面条,邪笑着不让她吃到。 苏若瑶冒火了,干脆打下他的手,倔强地说:“算了别吃了,这样的话一天也吃不完,你去找个人跟你玩吃面条吧。现在你放我下来!” 郑延仲看苏若瑶真生气了,就赶紧放她下来,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真诚道歉着:“若瑶,我不闹了,但是你不要耍脾气不吃早餐啊。我向你保证,今天让你收拾我一顿,打骂都行,晚上,我会温柔些,不会让你那么痛了。” 看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这样向自己道歉,苏若瑶虽没有消气,但是为他的行为而感动了,因为见过他在谈生意时的正定谨慎,在面对不喜欢女人骚扰时的坚定拒绝,还有在外人面前的高雅洒脱,却在自己面前情愿装小丑傻瓜,以博得自己一笑。虽然今天他失败了,可这让自己怎么承受得起他的浓浓爱意呢? “行了,别闹了,吃面条吧。”苏若瑶毫无笑颜,冷冷清清。 郑延仲心里可着急了:这是怎么回事?若瑶怎么了? 早餐后,郑延仲一直拧着的眉心就没展开过,跟在苏若瑶后面,不断地问:“若瑶,现在心情好些吗?”他很自责,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苏若瑶看他只觉得他被自己骗得可怜:“没事了,你去上班吧。我也去上班了。” “若瑶不要我送你去上班吗?”郑延仲担心她这个没劲的样子独自走会有危险。 苏若瑶又觉得烦了,冲他喊着:“都说了你自己去上班,我自己乘地铁就行了!” “若瑶别生气……”郑延仲这会真没主意了,也不知苏若瑶怎么会这么脾气变换这么快,以前是可爱快乐的啊。希望她今天没什么事,不过不会有什么事,因为郑延仲今天应蒋安的邀请去时利和酒店“聊聊谈谈”。到时在酒店就可以看到苏若瑶了。 而苏若瑶今天关注的事情也就是这个,至于早上的过度生气,她自己都有点吃惊:不应该这样吧? 管他呢,今天的任务要紧。来到酒店后,苏若瑶马上切换了脾气,变活泼也谨慎了,她和小李悄悄站一起,两人像特务一样看看周围有没人注意,然后低声道:“准备好没?” “没问题。” “那好,我会付你今天两倍的工资,要是成功了,再加两倍!行动吧。”苏若瑶在复仇任务上很大气,一点不含糊。 苏若瑶今天任务里的被设计的两个人是郑延仲和蒋安,另一个是*泉。在她看来,*泉今天是被她解救了,而不是设计了。 好了,午饭时间,因酒店餐饮业务繁忙,蒋安要去各个楼层巡视一下才能去办公室和郑延仲聊。所以,现在,*泉来的话,那就太早了,要是正好等到蒋安和郑延仲在办公室聊的话,那*泉就“现场捉奸”,离去不回头,那才爽呢。 可惜*泉还是来的过早了,于是苏若瑶就和小李通话:“准备好了,记得相片上的人和名吗?按第一招进行。” “收到收到,对方*泉,样貌我记得,我会尽力阻止他来打扰郑少爷,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就马上离开。”小李回答的都是苏若瑶的话,他以为是有人来骚扰蒋安,苏若瑶要帮蒋安摆脱此人,这说得过去。 只是苏若瑶和她哥表姐妹关系不咋地,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帮蒋安呢?想不明白,不过既然苏若瑶会给小李丰厚的报酬,那就什么都别想了。 今天星期六,*泉请假,特意打扮了一身西装,撒了些头发定型水,笔挺地来到时利和酒店,要在午饭时间给蒋安一个惊喜。他摸摸口袋里的红色盒子,猜测着蒋安看到戒指后的表情,心里对未来满是希望。 到了蒋安办公室门口,*泉准备敲门进去,他了解蒋安的工作,现在肯定很忙,所以他要在午饭的时候等蒋安一会,站在办公室里,摆个poss,至于什么样的poss,他还没想好。 刚伸手要敲门,一个服务生出现,那是小李,他很恭敬上前:“先生你好请问你找蒋安经理吗?” “是的,我是他男友*泉。她现在不在工作吧?我就去里面等等。”*泉笑容可掬。 小李立刻脸色变了:“先生请你不要说谎,蒋安经理并没有一个叫*泉的男友,她的男友是郑氏集团的少爷郑延仲,所以先生请你回去吧。” *泉一愣,觉得这个服务员弄错了,就打开手机给他看:“我和蒋安的合照,看到没?我是她交往了两年的男友!” “乔先生,请不要P图,这样是影响了蒋安经理的容貌权。现在,郑少爷就在办公室等蒋经理,请你不要在此胡说,要不我会叫保安请你出去。”小李说到重点了。 *泉诧异了,不敢相信了,冲进办公室,见到里面果然有一位在看杂志的相貌和身材都无可挑剔的男性,那是郑延仲。 郑延仲也对这位闯进来的男性感到诧异:没礼貌啊。 还未等郑延仲问什么,*泉就开口了:“郑延仲是吧?蒋安的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郑延仲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说是或不是都不好,于是就只有按真相说:“我家里让我和蒋安相亲,我们相亲有半个月了,现在……请问你是?” *泉闻言,如被人耍了,当猴子耍了,自嘲地傻笑着:“好,很好,郑延仲,郑氏集团大少爷,你是跟尹老板的外甥女一个个轮流恋爱吗?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玩弄那么多女孩?” “先生,你说话注意点,我没有玩弄女孩!”郑延仲吼他,心里却奇怪:从哪跑出这么一个失恋一样的家伙? *泉指着他,坚定气色不该:“我管你是哪家少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怕!现在就告诉你,你放心地和蒋安恋爱去吧,我不来烦了!”手里的一大束火红玫瑰被摔在郑延仲前面的茶几上,扭头走人。 外面的小李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见*泉出来了就马上离开去向苏若瑶会报。 而办公室里的郑延仲还张着嘴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 他看看眼前的红玫瑰,觉得那人是来表白的,那怎么?可能是? 郑延仲想到了翟圆的前男友肖伟凡,那这位该不会是蒋安的男友吧? 桌面上有一张贺卡,是从那束红玫瑰花里甩出来的,郑延仲拿起来一看,是几行不太入眼的字迹: 亲爱的蒋安,这两年你一直在我心中,值此我们相恋两年纪念日,我带着玫瑰花,戒指来向你下跪求婚,并请你带我去见你父母,我要向他们表白我对你的诚心,让他们放心地把你交给我。我今天很激动,怕见到你的时候说不出话,就写了这张贺卡,这是我细选的,上面有你喜欢的海滩风景。 看完这几行字,郑延仲知道这又是一个可怜的备胎男友,刚才对他的怒气也完全消失了。现在只有对蒋安的愤怒:你要跟我相亲是你的事,但是为什么不跟你男友分手?人家等得你那么心切! 郑延仲将贺卡放在茶几上,等蒋安回来自己看。他则走出办公室,迎面而来是蒋安的秘书:“郑少爷,蒋经理很快来了,麻烦您稍等。” “不用了,我知道她好意就行了,”郑延仲想马上走,不过再回头说:“对了,小妹,麻烦你跟你们蒋经理说我没有来过。” 秘书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回答着:“哦,好。” 郑延仲摇着头离开,心里有种想耍一下蒋安的想法,但是现在不行,父母都把她当准儿媳了,所以不能跟她闹。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超级暖男是暖水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这里呢,就笑嘻嘻地听着小李讲述刚才的情况,然后苏若瑶就如男人一般地潇洒地一拍小李的肩膀,挑挑眉:“小子,干得好,成功地帮蒋经理抵御了一个死缠者,这是将你的。”一小叠百元钞从她手里到了小李手里。 小李乐的:半个月的工资啊。 “苏若瑶你真够意思,对你表姐也好。”小李也没装矜持,就收下了这些钱。 “对了,以后要写情书就来找我,我这里大把大把的……”苏若瑶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低了,捂着肚子说不出来了。 “苏若瑶你怎么样了?”小李问她。 苏若瑶摆摆手:“没事,去趟卫生间,今天先拜拜了。” 来到卫生间,苏若瑶已感觉到什么,果然,是每月按时来到的姐妹来报道了,可现在身上没有卫生棉啊,怎么办?那就用卫生间里的纸折叠一下,凑合一下吧。 肚子开始痛了,这是苏若瑶每年冬天都会出现的痛经,虽然她工作能吃苦,但是遇上这事她就要请假,要不然工作做不好还累着身体,是两头受罪。所以今天当然也是请假了,不过这事也没预兆,不可能头天请假,就只有临时打个电话给领班“我来例假了”。这相当于翘班,但苏若瑶管不了了。 坐在地铁的凳子上,她捂着肚子靠着最里侧,觉得肚子越来越疼,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再痛经也没今天这么痛啊。联想到自己早上对郑延仲莫名的大发脾气,可能是例假前上火了。她对郑延仲好抱歉,他这么一个阔少爷给自己按摩,喂面条,逗自己开心,完了还被自己骂一顿结实的。 苏若瑶没见过哪个富有人家的纨绔子弟受得了这样的气,只听说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在夫家都是做低等人,而自己只是郑延仲的女友…… 出了地铁,苏若瑶扶着兰谷小区的屋门,一路走来到郑延仲屋门口,想去跟他道个歉,但是现在才想到自己没有郑延仲屋子的钥匙。那就先去甄迪智屋里,换了裤子和卫生棉,再把裤子洗了。做这些很简单的事却把苏若瑶累得像绊脚老太太一样,每走一步都是移着走的。 然后看看手机,五点了,郑延仲快下班了,她就去郑延仲屋门口等,反正天气预报说今天温度有所升高。可是苏若瑶在郑延仲屋门口越等越冷。等了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他回来,苏若瑶想再回去甄迪智屋里休息一下,但想着:郑延仲应该很快回来了吧?我就不要这样来来回回地两边跑了。 苏若瑶站在郑延仲屋门口,起先她跺着脚吹着手来保暖,但后来因为肚子痛而没有力气了,只有站着,再后来连站着的力气都没,只有坐着,后来靠着门,再后来就倒在郑延仲屋门口。 天色暗得早,冬季很少人出门,再加上兰谷小区本来就人少,所以没人注意到苏若瑶躺在郑延仲屋门口。甄迪智看见了,他看看苏若瑶,再看看手表,心里念着:若瑶,如果郑延仲在我忍耐的时间内不回来,那他再想得到你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郑延仲没过十分钟就出现了,看到自己屋门口躺着个人,那熟悉的身子让他一下急的跑过去:“若瑶,你干什么?不舒服吗?早上还很好啊。” “延仲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若瑶微弱的声音在路灯下也能听清楚。 郑延仲抱起她开门,心疼地说她:“你不舒服就打我手机啊?躺在这里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门关上。 外面的甄迪智这才放心地笑了:若瑶,现在我放心了。郑延仲,算你走运。 郑延仲抱着她问道,心急如焚:“若瑶你到底怎么了,这样躺着,我觉得还是赶紧去医院挂个急症好了。” “例假而已,没有大事,每年冬天都是这样,休息一天就好了,”苏若瑶微微地吐出一点儿气,还开个玩笑:“郑延仲你知道例假是什么意思吗?” “这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好了别多说了,先躺一会。”郑延仲将她放在床上,拍拍她冰凉的脸,给她脱去外套外裤鞋子,盖上被子,才舒了一口气,问着:“你怎么不去甄迪智屋里等会啊?这样站在外面都累得躺下了,也不怕感冒?” “我以为你快回来了,想跟你说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对你发火,可能是……”苏若瑶没力气地慢慢解释道。 郑延仲接过她的话:“这个我知道,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烦躁,是我自己犯贱,惹郑太太不开心。” 苏若瑶艰难地伸手拍他,有了一点笑:“居然对女人的事那么熟悉,坏男人。” 郑延仲探过头去让她打,然后问道:“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了,你好好躺着,听听歌。” “延仲,”苏若瑶使出劲却还是一点嘤嘤的声音:“我不想吃,你做你那份就好了。” “你这么难受还不吃?”郑延仲“霸道”着:“不行,这次你一定要吃我喂的饭菜。” 苏若瑶闭上眼,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我冷,饿,累,痛,想呕,但就是没胃口,不想吃,不要吃。”话语中有点撒娇了。 郑延仲就暂且顺他的意思:“好吧,不吃,你先休息。” 出房门后,郑延仲立刻上网查:女人例假时作呕应吃什么? 在房里半睡半醒的苏若瑶被郑延仲抱着坐起在他怀里,不知怎么回事呢,就听他命令地说:“先把这红糖红枣小米粥喝了,喝了之后,等你有力气了再打我骂我,来喝一口。” 苏若瑶也有点馋那甜甜的小米粥,就张嘴一大口,可她那小嘴再张掖只是一小口。 “延仲我已经喝完了。”她靠在他身上。 郑延仲用额头轻碰她额头:“若瑶好样的,现在睡吧,不吵你了。” 郑延仲要走,手被拉住:“延仲我冷,你有电热水袋吗?” “有,马上送到。”郑延仲回头眨个眼,一点雅痞的笑。 苏若瑶狐疑着:他有什么鬼主意啊?可惜自己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也不能去看。 半晌,洗漱好的郑延仲穿着睡衣来到卧室,苏若瑶看看他身边:“热水袋呢?” “电热水袋怕漏电,水热水袋怕烫伤,所以都没有。”郑延仲一边脱睡衣一边说道。 看他拖睡衣,苏若瑶连忙抓紧被窝盖住自己的下班边脸:“延仲,你别闹了,我都这样了,你不会还想——你变态!”最后一句吼出后,苏若瑶好累,喘地快接不上气,她今天是倒霉了。 郑延仲往被窝里一缩,全身搂住冰冷的还想挣扎的苏若瑶,笑戳她的额头:“别动了,留点劲明天来打我这个变态吧。” 好像郑延仲没有那想法,苏若瑶就怯怯地看他,郑延仲继续道:“现在是人工热水袋给你保暖,舒适又温暖,仅此一家,错过后悔啊。”然后是温暖的大手揉着她平滑的小腹:“这里痛啊?这样揉就不痛了。” 苏若瑶安心地靠着他,倾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对他细声细语:“延仲,今天早上真的对不起,以后……” “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想听这个,你说些好听的。”郑延仲不要她对不起。 苏若瑶抬起头看着他脸,悠悠地可怜道:“人家现在没有力气说啊。” 这句话好细好柔,郑延仲的心再度化了:若瑶,你病起来也很妩媚娇娆,我甚至想你一直这样不舒服。 额头轻碰额头:“没有力气就早点休息,明天就好了。” “嗯。”苏若瑶在他怀中,脸贴着他胸膛,想着:今早对郑延仲发火,完全是因为例假的关系吗?我对他是不是太坏了? 郑延仲胸膛上的毛茬摩挲着苏若瑶柔润的脸,他还是有点热血沸腾,但此刻,控制住,怀里这个娇嫩的小女人受不了伤害。 一夜过去苏若瑶醒来,好舒爽啊,昨日的痛都没了,见郑延仲还暧昧地看着自己,看来他比自己早醒。 推开他,床号衣服,下床,动作利索了,苏若瑶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郑延仲则手叉腰:“若瑶,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就把我这个人工热水袋扔一边啦?” 苏若瑶身体好的时候自有她的理由,斜着头,转转眼:“我现在肯定是脸色泛黄,唇色煞白,所以要去画个妆,那还不是为了让你看着舒服啊。” “画什么装啊?昨天你痛得要死要活的样子那么难看,我都没嫌弃你……”郑延仲说着欠揍的话却还笑着。 一个枕头飞来砸他头上,这命令算是轻的,但已见苏若瑶的身体恢复不少,力气还挺大的。 她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确实自己的脸色煞白,这个样子足足老了五岁,不过郑延仲那傻瓜没有看出来吗?苏若瑶沉默了:这个样子对他这位少爷来说,根本就可以甩一边了,可他昨晚对自己照顾地无微不至……不想那么多,待会对他多笑一下就是了。 苏若瑶做好早饭,依然是两碗面,和昨天早上一样。但是郑延仲有点紧张,不太敢去抱她喂面条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姐夫出轨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要让郑延仲开心点,就把面条推到他面前。 郑延仲还不知她要干什么。却见苏若瑶已从对面走过来,一下坐在他腿上,手搂着他脖子,轻轻一个脸颊吻,活力娇气道:“延仲,我现在还是没有力气,连夹面条的力气都没有。” 郑延仲会意了,笑了,如昨天一样:“张嘴,啊。” 两人同时吸着一根面条,越来越靠近,直到双唇相接,来个轻吻。苏若瑶给他加油:“延仲,吃快点,要不面条凉了。” “好嘞,夫人有令,当然遵从。”郑延仲乐得去夹面条,因为每根面条吸到最后都有两瓣轻弹出水的唇被自己含住,可以汲取这桃心唇中的养分。 终于吃完一碗面了恶,他们的双唇相接也不知多少次了,郑延仲还没尽兴呢,可另一碗面已经凉了。 苏若瑶佯装唉声叹气:“算了吧,延仲也该上班了,去买点早餐吧。” “你这个早餐还没够啊。”郑延仲这次是强势进攻她的娇唇。 苏若瑶可不干,指甲伸进他衣服内使劲往肉里抠,这才把郑延仲弄疼地停止了“早餐”。 苏若瑶拉下了脸:“明明知道人家这几天身体不好,还这样。要是身体好,你准是个豺狼虎豹,永远喂不饱,我看找几个小妾来伺候你,我自己过清静日子……” 苏若瑶说个没完,此处可以省略一千字了。郑延仲也知自己过分了,就低头笑笑:“若瑶忘了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可以去麻辣一条街逛逛啊。” “对啊,延仲今天可以休息,太好了,我有好多东西想买。”苏若瑶蹦了起来:“郑延仲你今天早上表现太过分,今天一切你买单。” 这对郑延仲来说是小事一桩,耸耸肩答应了。 麻辣一条街很热闹,因为临近春节了啊。不过郑延仲却皱起了眉:“若瑶你都买的什么啊?这些小玩意有什么好玩啊。” “是是,对你来说就晚上好玩,大色狼!”苏若瑶撇了他一眼:“付款都是红票子,人家都没钱找,结果还是我付的钱,别人都异样地看着你,你没感觉到吗?” “那有什么?”郑延仲提着两袋子无所谓地说:“随他们看吧,我们回去后再一起合计报销。” “这还差不多。”苏若瑶享受着女友的权力,虽心里是假女友。 继续逛着,郑延仲已体会到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多累得事,可不得不陪着笑脸对自己的心上人,要不回家可没好受的。 苏若瑶走着逛着,看还有什么小玩意,迎面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人手插在口袋里,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腕,两人亲昵地有说有笑,还不时地相互撞撞头。 是人都看得出这一对男女的关系,只是他们让苏若瑶怔住了:天哪,这怎么可能? 而疲惫没劲地不想走的郑延仲并没有感觉到苏若瑶的异样,只是拉着声音问:“若瑶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对面的两位也停下来了,看到苏若瑶时也是脸色一颤,然后立刻恢复了笑脸,尴尬的笑:“若瑶,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那位男人说的,还有意无意地看了郑延仲一眼。 而那位女人热情中有点不安:“若瑶,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苏若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郑延仲走过来了,那位男人就看看他,再问苏若瑶:“若瑶,这位是你男友吧,一表人才,气质非凡,不是普通人啊,若瑶好眼力。” “过奖了,他没你说那么好,”苏若瑶谦虚一下,然后向郑延仲正式介绍道那位女人:“这是我大专老师,这是我,我师丈。”然后向这对男女介绍郑延仲:“他是我朋友。” 郑延仲对朋友这两个字不太满意,可苏若瑶说过要隐恋,那就随她去吧,郑延仲现在是无心逛街了,想着苏若瑶的老师来了,就可以歇歇了。 苏若瑶也是这意思,就对郑延仲说着:“我和老师师丈去那边喝点热饮,你累了去看那些老头儿下棋吧。” “得令,老师师丈就恕我不陪你们了。”郑延仲乐得走开一会,但是他不喜欢苏若瑶称他为“朋友”,要不喜欢苏若瑶在介绍他的时候连名字也不说,还有她老师师丈的名字是什么也不说,隐恋需要隐着老师吗?真是的。 苏若瑶这边呢,和那对男女面对面地坐下了。三人都是端正地坐着,不好怎么开口。还是苏若瑶先说了,沉着气:“姐夫,本来我不该说你的事,但是你和我的老师在一起,我没法不问一句,你们怎么回事呢?” 眼前的两人,这个男人就如苏若瑶所称呼的,是她大姨的长女,也就是她大表姐翟方的丈夫裘元群,他在时利和酒店做采购,虽然不是什么高职位,但是这个工作捞油水方便,他和翟方就因这工作而赚的盆满钵满,生活滋润着。 而这个女人则是苏若瑶在大专时的思想政治老师戚元珍,所以现在,苏若瑶陷入为难的境地。 对面的两人知道自己是在偷情被抓,所以都觉得没脸说话,但这始终要面对,于是裘元群就抿了一口啤酒,在这冬天里冷一下他发热的身体和大脑。 他向苏若瑶讲述他的故事:“若瑶,我以前本来和你戚老师相恋,后来你大表姐翟方出现了。别人都劝我为自己的人生做重要的选择,我也知道别人的意思,在课堂上是讲不出精彩的人生的,于是我娶了你翟方表姐。但是,没有爱就是没有爱。” 苏若瑶也叹口气,喝了一口温热牛奶来暖暖她现在冰凉的身子:“姐夫你现在找到你的真爱了,但是你和我翟方表姐有两个女儿,他们需要父亲,这又怎么说呢?”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若瑶,你还不懂,我喜欢这两个女儿,但是我对你翟方表姐是没有爱情的,这样的婚姻很难受,可我又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裘元群手摸了一下脸,从额头到下巴,像是洗脸,又像是抹掉他要流出的泪。 苏若瑶从他的话里也感到他的为难,但这不能作为出轨的理由,她很正直:“姐夫,一方面是孩子和没有爱的妻子,一方面是你的初恋,你要做什么选择呢?如果是男人就不要让任何女人伤心!” 这话说得轻巧,但对现在的裘元群来说,很困难啊。他沉默了,依旧在徘徊中。 苏若瑶见他无言,就转而向她的老师戚元贞:“戚老师,你是思想政治老师,但是在这件事上,你做的完全违背了你的专业。” 戚元珍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很镇定地说:“若瑶,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或许将来会有人用很恶劣很肮脏的话来说我,但是我只有一句话,情到深处,无出其右,爱情,谁抢到就是谁的,并不是有了那张结婚证就定了一生。” 苏若瑶讶异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半天没说话,吞下一口水后才问道:“戚老师,你和我姐夫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龄了,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呢?” “说了也做了,还能怎样?”戚元珍回答,无奈却也不愿放弃。 裘元群对苏若瑶那原本正当的话有些疑问,他倾斜头:“若瑶,说句你不喜欢的,你表姐翟方和其他姐妹对你并不好,你现在是在为她说话吗?” 苏若瑶略微一笑:“就当是为我翟方表姐的女儿说话吧,我知道,任何人都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如果没有,那会是很不幸的。” “话是如此,”裘元群这么说着,手指敲着桌面,不知该怎么回答苏若瑶,因为他确实不在理,但是有件事可以让他转移话题,他笑容深了:“若瑶,刚才陪你逛街的是郑延仲对吧?我是过来人,看样子他是你男友了,也难怪你那些表姐妹和郑延仲的相亲会告吹,我估计这次蒋安的相亲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和郑延仲……”苏若瑶想解释什么,但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话语停在了半空中。 裘元群婉转笑笑:“若瑶你不用解释什么,在外人看来,你是因为你舅舅没有给你跟郑延仲相亲的机会而怀恨在心,所以接近郑延仲来扰乱他和你表姐妹的相亲。我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别人看到肯定会这么认为。” 也对,这个姐夫平时在舅舅尹小强的公司里面为人做事都很低调,所以郑延仲根本不认识他,但是郑延仲的名字在众表姐妹里是出了名的,裘元群肯定认识郑延仲,那么……苏若瑶望向了戚元珍,发现她也在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苏若瑶觉得事情走到了很搞笑的地步,也很不好收场,就问裘元群:“姐夫,你这么说我和郑延仲,是在威胁我吗?我知道,如果你把我和郑延仲的关系告诉我舅舅和我各位姨母,那他们和我表姐妹非打死我不可。也就是说,我们相互手握对方的把柄。” 戚元珍摇头,握着苏若瑶的手:“若瑶,你的手有点凉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讨厌怜悯的眼神 - 沉鱼泪 - 乐晨夕 戚元珍转而进入正题:“元群他不会把你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你的隐私,所以你放心。” 苏若瑶傥荡地笑笑,手握住戚元珍:“我根本没打算把姐夫和老师的事情说出去,因为这是你们的隐私。但是我想劝你们一句,这事,早点解决吧。现在你们心里可能背着千斤重的石头,很痛苦,但是解决了,就不痛了。” “好吧,我们都相信对方,若瑶,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女孩,老师祝你和郑少爷爱情美满。”戚元珍的祝福结束了这段谈话。 可苏若瑶并没有给他们祝福,只因戚元珍所说的“爱情,谁抢到是谁的”,这可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学老师说的话啊。 苏若瑶心里纠结着,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事,但无论怎么纠结,她也不会把姐夫出轨的事给说出去,这事就让他自己去决定吧,自己要守信用,承诺了保密就保密。 而她大表姐…… “若瑶,这些杂碎东西算我送你的礼物,现在就报销吧。”回到屋里的郑延仲很开心这一天的逛街,虽然在逛街路上一直有气无力的样子。 苏若瑶斜睨他一眼:“我买了什么东西你都不清楚,还送什么礼物呢,算了吧,不用报销了。” “那等我真心诚意买件像样的礼物的时候……” “这么说我今天买的东西很不像样了……” 一斗嘴就没完。令人开心的是:苏若瑶今天身体好些了。 郑延仲给她弹奏了好听的乐曲,并像昨晚那样做她的人工热水袋,希望她身体赶快好起来,继续努力,两人共创一个胖娃娃。 苏若瑶是完全没有这心思的,她就想着明天去大姨家里一趟。第二天,她穿扮好就去大姨尹东林家里了,想去看看现在的大表姐翟方是个怎样的情况,是否对姐夫的出轨有感觉。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苏若瑶她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大姨家所在的小区是一个以小型别墅为主的小区,三层楼,一楼是佣人住的和待客用的,二楼是主人住的,三楼是书房和衣物房等。别墅虽小却很富丽。 现在是冬天,大表姐翟方就在一楼招待着苏若瑶。抿了一口“瑶池仙子”,苏若瑶就放下茶杯,因为来月事了不宜多喝茶。 两人还没正式谈话,就见一头发衣裳未整理,神态乏味,脸色颓废的女人走过,害怕似的看了苏若瑶一眼,然后进了一楼的一间房子,关上门。 苏若瑶注意到那女人的肚子已鼓起来了,就问翟方:“翟圆表姐什么时候住在一楼了吗?” “她怀孕了,为了安全,就在一楼空出一间房给她住。怀孕后她心情一直不好,有什么没礼貌的地方别见怪。”翟方讲着翟圆现在的情况。 苏若瑶对此只能可怜可恨:翟圆你还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就那么抱着一线希望,侥幸那是郑延仲的,以此做武器,可你自己过的并不开心,何苦呢? 罢了,翟圆并不值得同情。 苏若瑶跟翟方聊了起来:“翟方表姐现在这两孩子要上小学了吧?” “大的要上一年级了恶,小的还在幼儿园大班呢。”说这话时翟方是母爱满满,充满希望,而后的话就是炫耀似的:“她们的爸爸是特别欢喜,每天回家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站一个女儿,被吵着闹着讲故事。” 看样子翟方还活在她自以为幸福的家庭中。苏若瑶没有捅破这层纸:你老公出轨了。 对于翟方,她是众表姐妹中对苏若瑶算和气的一个,可能是因为成婚了,懂事了,所以没有鄙视,没有排挤。她总是那么一副贵少妇的样子展现在众人眼前,她老公裘元群赚的钱已够她每日和她的姐妹淘去血拼,并在微信里晒着她的生活里各项事情。 “翟方姐姐有两个小棉袄女儿,还有个体贴的老公,真令人羡慕。”苏若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翟方也要回应一些:“哪里,将来你们这群丫头片子还不把我给比下去。对了,若瑶你这短靴是在哪里买的?我怎么觉得这款式很熟悉,但又没见过。” “在地下商场买的。”苏若瑶一点不觉得丢人。 翟方可有得说了:“若瑶啊,你这打扮方面怎么不注意一点呢?地下商场的大多是仿制的,质量不好,会被眼尖的人笑话的。” 苏若瑶勉强笑笑:“我图的就是省钱。” 翟方可就长篇大论了:“若瑶,你要知道,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 后面的话苏若瑶就没怎么听清楚了,她只感觉一个披着镂空带流苏披肩的贵少妇在自己面前教育着:一个月薪一千的人怎样像一个月薪一万的人过日子。 而翟方的那句“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不知说过多少次了,让苏若瑶反感到极点了,她想反驳“有本事的人才可赚大钱,没能力的人只能存小钱”,但是对于这个还算客气的表姐,她不想惹事,姑且让她得意吧。她的痛苦在等着她呢。 翟方说着说着就来了一句:“若瑶,我有些衣服,没穿几次的,给你吧。”翟方眼睛睇了她一下,准备起身去拿衣服。 苏若瑶受不了翟方这“嗟来食”的语气。在家族人眼中,翟方是一个正面形象,所有长辈教育女儿的例子,可是苏若瑶看来,她就是个圣母玛利亚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恶心,再加上她对自己的怜悯眼神,苏若瑶很受不了。 她曾跟父母说过翟方的不好,却被父母骂了一顿:“你要有翟方一半好就行了。” 是的,翟方的女儿可爱,丈夫和气,家庭和睦,工作令人羡慕,她是所有人眼中的成功女性的典范,而自己却讨厌她怜悯的眼神,“嗟来食”的语气,如果这说出去了,只会被人说心眼小,脾气怪等。 “翟方姐姐,还是不用了,我身材没你好,恐怕穿不了你的衣服。”苏若瑶有礼地拒绝了。 苏若瑶身材略显羸瘦,而翟方是丰美的身材,所以这衣服肯定有差异。 翟方听到赞誉,也就不去拿衣服了:“好吧,若瑶,你以后买衣服裤子鞋子包包的时候,就记得去国贸商场和那些品牌店,别省着几块钱,知道吗?” “嗯,知道了,”苏若瑶忍着气回答,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桌面上:“我送给姐姐两孩子的礼物,都是学习汉语拼音的图画,就算我提前给的压岁钱吧。” 翟方脸上一线不屑的尴尬,但还是点头道:“若瑶不用这么破费,我这两女儿在学校就正在学这些东西呢。”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苏若瑶也尴尬了,现在她一刻也不想留在翟方家里,就说着道别的话:“翟方表姐,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包连个红包吧,现在还是先走了,拜拜了。” “若瑶别那么客气,有空常来坐坐。”翟方那流于表面的话在苏若瑶身后响着。 苏若瑶脸色煞黑地离开,心里忿忿念着:翟方,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你们一伙人把我推给那群混混做人质的事了?虽然这主意是翟圆出的,但是你作为大表姐,怎么就一句话都没有呢?向父母承认错误或者向我道个歉有那么为难吗?这么心狠的事,你该不会就这么忘了吧? 苏若瑶回头看了看那座三层别墅,然后继续走着不回头。或许苏若瑶可以暗示翟方一点什么,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说任何有关翟方丈夫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今天是又翘班了,苏若瑶也没有打算去酒店上班,就直接回兰谷小区吧,反正自己在酒店的工资也被扣得差不多了,不在乎这一天。 手机响起,苏若瑶接到电话:“喂,妈,什么事啊?” “死丫头,你多久没回来了?今天敏旭回来了恶,晚上家里煲汤,你给我死回来!”母亲总是这么大嗓门地骂,但苏若瑶分得清这凶狠的话里是她恨铁不成钢的母爱。 苏若瑶蹦起来,眼睛睁大地问:“敏旭回来了?太好了,我这就回来吃晚饭,今晚在家住,跟这臭小子好好聊聊他女朋友。” 苏若瑶改变了地铁的方向,往家里去,心里期待着:敏旭这小子会带柚子回来吧? 敏旭就是苏敏旭,苏若瑶的弟弟。在母亲尹家的四女一男中,只有尹小强生了个儿子尹智,还有就是老三尹西林生的儿子苏敏旭。这是尹西林在姐妹中唯一值得炫耀的事。也是苏若瑶被她的姨母指责时顶撞的话:“你们就是生不出儿子,就我家有敏旭,你们有什么啊?你们嫉妒我家,你们这群生不出儿子的下不出蛋的老母鸡!” 苏若瑶这话总是击中她姨母的软肋,于是就更糟姨母们的反感了。对于尹智呢,苏若瑶也常用苏敏旭来讽刺他。因为苏敏旭继承了苏父的基因,身材高大,模样俊朗,只是还继承了母亲尹西林的一点基因——黑。不过那一点黑完全掩盖不了苏敏旭的帅气。 第一百四十章 弟弟回家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于是,好戏就来了,当苏若瑶莫名被尹智欺负的时候,苏若瑶就会指着他鼻子骂:“我家敏旭和你是表兄弟,不过这样子呢,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道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你这胖墩黑不溜秋的家伙是又高又帅的敏旭的表弟!” 这话总是让尹智无话反击,只有怀恨在心,恨苏敏旭的帅,更狠苏若瑶的讽刺。 而苏若瑶是把这个弟弟当作家里的骄傲了,所以对家族其他家庭说话的时候才有底气。她也很疼爱苏敏旭,虽然自己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总是把仅有的一点工资用来买最时尚的衣裳给他,让他早点带个女孩回来,让家里高兴高兴。现在苏若瑶在甄迪智那里赚了钱,就可给苏敏旭买更多的好东西了。 现在的苏若瑶是激动不已,心已奔回家了。到了楼底下,她几步并作一步地跑上家里那层搂,敲着门兴奋道:“敏旭,姐回来了,快来开门。” 门打开了,苏若瑶一下子就冲进去,笑得乐开花地双手摸着苏敏旭的脸:“都半年没回家了,敏旭,姐看你又长高了。” “都二十几了,怎么还会长高?姐你别开玩笑了。”苏敏旭将苏若瑶抚着自己脸的手撸下。 苏若瑶感到有点失落,不过只是一点点,她看看周围:“奇怪,敏旭你夏天带栗子回来,冬天带柚子回来,怎么这回什么都没带啊?” “因为回来的急,所以什么也没带,下次买给姐就是了。”苏敏旭急着回答苏若瑶的话,想赶快跟她说完,然后去跟母亲聊更重要的事。 苏若瑶真奇怪了:我跟敏旭姐弟两很亲啊,怎么这次回来他这么爱理不理的?有什么事啊? 苏敏旭大学毕业后在梧桐市,也就是他们的老家打工,工作是一家工厂的电焊工,他工作积极努力认真,很快得到领导赏识,两年内就升了小组长,还申请买了厂里的房子,按揭的,算下来总额只要省城的一半。所以苏敏旭很快就是个有房子有工作的青年,娶老婆不在话下。 苏若瑶也很盼着弟弟早点结婚,毕竟现在娶老婆不容易,他趁早抢个好女孩回来,家里就欢喜了,而苏若瑶以后更加可以在她的姨母表姐妹面前炫耀了。 可是苏敏旭跟母亲的谈话有点奇怪,他蹲下来和母亲一起择菜,眼光闪烁地问道:“妈,舅舅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呢?” “估计是人事部的工作,”母亲回答道:“敏旭,你明天就去你舅舅家坐坐,记得买一箱子牛奶或两瓶好酒……” 苏若瑶算是听出来了,倏地站起来问父亲:“爸,敏旭回来是不是要去舅舅的时利和酒店工作?” 父亲无奈地点点头,脸上全是不愿。 苏若瑶又问:“是尹小强邀请敏旭来酒店工作的?” “是的。”父亲说着,然后望向窗外,显然他是不乐意的,但拗不过苏若瑶的母亲。 但苏若瑶可没这么轻易同意,她走到厨房就质问母亲:“妈,为什么让敏旭来酒店工作?他在梧桐市不是做得很好吗?都要买房子了!” 母亲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水,跟她一本正经道:“若瑶,以后敏旭到你舅舅这里来工作了,你就要安分点,好好帮着敏旭,不要闹事了。” 苏若瑶不管母亲说的这些话,而是质问其他,指着某个方向,在她心里是梧桐市的方向:“我问你敏旭在梧桐市工作的好好的,一帆风顺,房子女友都要有了,为什么偏偏要把他弄到舅舅这里来上班?” 母亲对她跟吵架一样了,撸起了袖子:“敏旭在梧桐市就是个电焊工,能做出多大事,赚多少钱?你几个姨母就这么说我,虽然我生了个儿子,却是个电焊工,有什么用……” “电焊工怎么了?敏旭一样做的很出色,手领导器重,女孩喜欢啊!”苏若瑶跺脚捶胸道:“为什么要让他来这个鬼地方啊?” 苏若瑶说得几乎要哭了,她对弟弟的爱护,对舅舅的憎恨让她现在的疯狂表现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母亲跟她解释,却是吼着的:“你懂什么?我们家四个人没有一个出彩的,现在你舅舅要给敏旭一个好机会,让他去酒店上班,将来不会薄待他的!他只有敏旭这一个外甥,肯定会看重他。” 苏若瑶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喊着:“舅舅要是对敏旭好,早就会在他高考失落的时候帮他复读一年,而不是到现在来假心假意地帮满,谁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而且你别忘了,舅舅有一个儿子尹智,尹智恨透了我,他们父子能对敏旭好到哪里去?” “那你以后就少露脸,我看你舅舅你外公一看到你就心烦。”母亲转身继续进厨房做饭做菜。 苏若瑶把她拉出来,扯着,可母亲的力气不小啊,母女两像是撕扯般的,最后还是苏若瑶把母亲拉出了厨房,要跟她拆开来说:“妈你说舅舅和外公看到我就心烦是吧?那你看看敏旭和我,我们两姐弟就有七分像,他们看到敏旭还不想到我啊?” “你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也不知你怎么扯的,敏旭会像你那么臭脾气吗?他像若瑾一样嘴甜,你姨母表姐们虽然嫉妒他,可是都喜欢跟他说话,不像你,每天跟一颗独蒜一样,没人理。”母亲骂完之后是深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女儿是这样差劲的。 苏若瑶不依不挠地拉着母亲,恨不得掰开肉来清洗她的神经系统:“妈,你还记得若瑾姐姐是吧?也知道敏旭和若瑾姐姐的性子像,招人喜?那你还记不记得若瑾姐姐是怎么死的,爸爸的腿是怎么被打折的,我又是怎么这么臭脾气的?如果不是尹培禄和尹小强父子两……” “啪”苏若瑶挨了一巴掌,母亲放低了音调,也沉下了声音:“那是你的外公和舅舅,不要动不动就对他们直呼其名!” 苏若瑶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脸,心里却并不觉得怎么样,因为在家族中她挨打的次数不少,几乎是习惯了。而这一巴掌,把她打醒了,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不是舅舅尹小强,也不是母亲尹西林,而是弟弟苏敏旭,只要苏敏旭不愿意来酒店工作,那他们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敏旭也就不用走趟这浑水。 苏若瑶抓住苏敏旭的胳膊,仰着头问,期待着问:“敏旭,你真的愿意放弃你在梧桐市顺利的工作来到这破酒店上班吗?” 苏敏旭移开苏若瑶的双手道:“姐姐,你也知道,我每天戴着个头套护眼做电焊,能做出什么成绩来?我希望人生能更进一步,辉煌一些。” 苏若瑶知道自己很难劝动母亲和弟弟了,但还是尽最后一点力说着:“敏旭,职业无贵贱,就算是电焊工也可做出好成绩啊。” “姐姐,你总是爱幻想,”苏敏旭眼里有点烦躁和不屑:“你说的‘职业无贵贱’那是安慰那些底层人的。” “敏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苏若瑶对于弟弟这样的理念转变很恼怒。 苏敏旭也就敞开了说:“姐姐,我现在要改变自己,就要借住身边的一切力量,而舅舅肯帮助我,那是最好不过了,也省去了我东奔西跑找关系不是吗?” 苏若瑶已觉得无话可说了,而苏敏旭还在说着,并劝导似的对苏若瑶说着:“另外,姐姐,你也要改变一下自己,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很现实,你不得不向钱低头。” 苏若瑶怔怔地望着这个帅气地曾是自己的骄傲的弟弟,问着:“向钱低头,是想尹小强低头吗?” 苏敏旭也不想看苏若瑶那质问含泪的眼,就斜看旁边:“姐,其实你如果向表姐她们学习一点,在外公和舅舅面前说点软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是学文学的,要说好听话肯定会比表姐更厉害。” 苏若瑶无神地笑着,笑容浮在脸上,愣愣地问:“敏旭你刚才说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差劲是吧?让你丢人了吗?” “姐你别激动……”苏敏旭来扶着冲动的苏若瑶。 苏若瑶此时难过到极点,刚才母亲跟她吵闹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只是她一直宠爱的弟弟都这么看待她,她受不了。 她朝父亲哭喊着:“爸,你是一家之主啊,你说句话啊,到底该怎么办?敏旭回梧桐市工作还是来尹小强的酒店上班?” 这家里是母亲专政,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也只有摇头的份:“若瑶,你不能为任何人做决定,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 “爸,你就不管吗?”苏若瑶哭得泪雨滂沱了。 苏敏旭对她是又气又怜,干脆甩开她的手说道:“姐姐,我们两个都要努力,人生不能这么窝着没有进展,你看看翟方表姐……” “行了,敏旭,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苏若瑶指着他:“你嫌弃我这个姐姐了,你去走你的阳关道,我去过我的独木桥!今年过年你们过吧,我不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没本事,谁都欺负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姐!”“若瑶!”“若瑶你这死丫头!”…… 苏敏旭还是追着苏若瑶下楼了:“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改一下吧!” “我就是这么固执,改不了了!让我自生自灭去吧!”苏若瑶的话让苏敏旭止住了脚步。 苏若瑶跑着离开了家里,乘地铁回兰谷小区了。她想去找甄迪智诉说心里的苦闷,却打不开甄迪智的屋门,可能是钥匙坏了。于是就去郑延仲屋里,郑延仲已经配了一把钥匙给她。 一回到屋里她就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这里没人,没能知道她在哭。她曾发誓过:不可因痛苦而流泪。 所以对于尹小强家族里的人所做的事,她从不流泪。但是对于今天弟弟苏敏旭对自己的言辞,让她伤心啊,她是因为亲情而伤心落泪,所以这不算在她的誓言里面。 拳头敲打着沙发,却没多大声响,只有她的痛哭:为什么纯洁的弟弟会变得这么世故?为什么最亲近的人也看不起自己?那这世上还能相信谁? “若瑶,你这是?”郑延仲回来,在门外就听到了哭声,赶紧过来看。 苏若瑶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即使是有闺房之乐的郑延仲。她立刻擦干了眼泪,止住了哭声,爬起来,坐好了:“没干什么,无聊。”她声音里的酸涩很明显,两眼睛也红肿了。 郑延仲看她的样子不知是哭了多久。他现在回想到,认识苏若瑶以来,从没见她像其他女孩一样痛哭过,她是不是天生乐观啊?可是刚才确实是哭地厉害。 郑延仲去搂她在怀,问道:“若瑶,你从没让我看过梨花带雨的样子,今天就别硬撑着了,让我看看吧。”他感觉到怀里的苏若瑶肩膀一耸一耸的,那是强忍着哭的样子。 苏若瑶已哭得无力了:“郑延仲,能够梨花带雨的是美人,而且必须是在一个喜欢她的人眼中才能梨花带雨,其他的哭都是嚎哭或暗哭。” 郑延仲笑笑拍着她:“现在不正好,美人苏若瑶,还有一个爱她的人郑延仲,正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时候,不哭给我看还哭给谁看啊?” “哇,呜……”苏若瑶就伏在郑延仲肩膀上哭起来,这真的是嚎哭,没有一点梨花带雨的样子,郑延仲很后悔说了刚才的话,惹得苏若瑶又哭了。 现在只有不断哄着:“若瑶不哭了,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吧。” 或许是哭累了,要不然苏若瑶可以一直哭下去,现在她是一吐不快的时候了,忧忧地细说:“延仲,你看我,会写文章,但是去哪投稿都没人要,在酒店工作,总是被扣工资。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若瑶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啊?”郑延仲猜她肯定遇上什么事了。 苏若瑶接着说道:“没本事就是件很可怕的事,谁都可以无视你,欺负你,甚至连你最亲的人都嫌弃你,这世界就这样吗?好像是吧,古今如此,我也不要幻想回到古代会有一番新景象,在古代,没本事的人也很惨。” 郑延仲听明白了:这是跟家里吵架了。 不过他有办法劝,脑袋碰她脑袋一下:“若瑶,你说些什么话呢?要说有本事,谁比得过你啊?” 郑延仲手一挥,大气道:“我就凑过没见过有人可以听懂我的乐曲,读懂我的心思,可以让我喜欢地乐不思蜀,连家都不想回了。” “这算本事吗?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本事,一点也不可靠。我想要的是独立自主的本事。”苏若瑶唉声叹气道。 郑延仲觉得她的话也对也不对,就摇摇头:“若瑶你要独立自主是对的,但是我喜欢你是一件很可靠的事,你靠着我就是本事……” “郑延仲你教我做生意吧,如果学会了做生意那可绝对没人敢瞧不起我了。”苏若瑶突然从他怀中离开,坐正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可让郑延仲为难了。他眼光闪烁不定看着别处,“嗯,啊”着:“若瑶,做生意确实是一门好本事,不愁吃穿,但是你的脑子。”郑延仲摸着她脑袋,不再说下去。 苏若瑶知道自己神经大条,在郑延仲眼里是不适合做生意的,不过还没等她难过,郑延仲立刻反转了话:“若瑶没关系,你是郑太太啊,既然郑先生会做生意,那么郑太太和郑先生是一体的,还怕别人说你没本事?”笑看着她。 苏若瑶点头,勉力地笑着:“是啊。”然后伏在他腿上:郑延仲,你别陷入这么深,我不会是郑太太。 哭得太累了,她倒在郑延仲腿上睡着了,郑延仲抱起她轻放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眼里还噙着泪,不知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郑延仲觉得她心里的不快情绪还没有完全解脱,就发微信给小鱼“若瑶似乎是和家里闹了,哭得很伤心,我想我出面给她撑腰的话,会好一点吧”。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小鱼”的回复,却听到苏若瑶的手机“嘀嗒”地响了,就在床头柜上。郑延仲看她睡了,想去帮她看一下手机,不过那“嘀嗒”的声音就是短信或微信声,没必要去帮她接。 于是郑延仲就下楼去做晚餐了,还给苏若瑶留了一份,热在电饭锅里,等她肚子饿了半夜醒来吃。 楼上,苏若瑶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微信人的名字——画。 可是郑延仲没有去看。 苏若瑶并没有半夜起来吃东西,而是睡到了天亮。郑延仲看她睡的熟也不想吵醒她,就下楼做了早餐给她,照样热在电饭锅里。 待苏若瑶醒来的时候,外面已大亮,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头好痛好重。走路起来也是头重脚轻的。哭着睡的感觉就是这样,她小时候常有这种体味。 拿起手机看时间,眼睛猛地一睁:有昨晚郑延仲的微信,也有今早郑延仲的短信。 苏若瑶赶紧打开威信来看,那是郑延仲以“画”的名字发给“小鱼”的,郑延仲要是昨晚看了自己的微信,那自己就败露了,他就会知道自己在骗他了。不过再看郑延仲今早的短信“若瑶,睡到自然醒,不要难过,早餐做好了,热着呢,随时下楼吃”。 苏若瑶才舒了一口气:他没有看自己的手机。 但,倏地,苏若瑶讶异了,自己的手机原本在身上,昨晚是郑延仲抱自己上楼睡的,那么手机是他帮自己拿出来放在床头柜的,可他却没有看自己的手机。 如果是苏若瑶,那肯定会去偷看的,她不禁脸红了:郑延仲,你不是个奸商,而是个君子。 下楼后,她吃了郑延仲给她蒸的饺子,然后想着年前这几日该怎么过。这几日没必要去酒店里了,反正在那也不开心,而郑延仲现在和蒋安的相亲基本告吹,无须自己再出面做什么了,那就在兰谷小区调整一下心情,写作吧。 苏若瑶电话给酒店人事部,要请个长假,从现在到春节七天后。酒店这样的服务业就没有过春节长假的说法,于是这问题就交给了酒店总经理尹智。 尹智要单独决定这件事。他本来对苏敏旭来酒店上班一事就跟父亲尹小强吵了:“爸,你让敏旭哥来酒店上班干什么?他不需要这工作,你是不是觉得我能力不够啊?上次英语不好,我已经知错了,还没过年就开始恶补英语了……” 他对苏敏旭的嫉妒可见一斑。 “尹智,我让你敏旭表哥来酒店上班自有我的理由,你想想,你四个姑妈家里,就你三姑家最穷,我们也没帮什么忙,现在让你敏旭表哥来酒店上班只是要帮他们一下,堵住外人的嘴。”尹小强吐了一口烟:“你也别这么激动,你是我亲儿子,敏旭只是外甥,我绝对不会让他超过你的。” 虽然有父亲的保证,但是尹智还是容不下苏家姐弟,他不想让苏敏旭有任何一点上升的空间。但是苏敏旭工作认真负责,很容易得到赏识,很难找他的岔子,那么就从苏若瑶身上下手吧,这个浑身缺点的表姐,随便一条拿出来就可让父亲把她开除,顺便祸及苏敏旭,让他们姐弟都滚蛋。 尹智就这么想着,给人事部下命令了:苏若瑶身体不适,就同意了她的长假吧。 于是苏若瑶获得长假,不过她才没有身体不适,她在兰谷小区开心地像小鱼儿,一会儿游到郑延仲这边你侬我侬地腻歪着,一会儿游到甄迪智那边,帮他校对文字并请教写作的技巧。 只不过,苏若瑶是在白天的时候去甄迪智那里看书写作,晚上就和郑延仲暧昧无限着。这样的日子也挺快乐。 到了春节,郑延仲一早告诉苏若瑶:“今天晚上我要和爸妈吃团圆饭。” “哦,去吧。”苏若瑶看着电视,嗑瓜子,无所谓的样子。 郑延仲可不开心,站在电视机面前,再说一遍:“苏若瑶,今天晚上我要和爸妈吃团圆饭,可能不回来兰谷小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春节有你就够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才从电视剧里走出,来到他面前,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嘟囔着说:“那我今天是不是要一个人过年啊?我跟家里吵架了,去哪里啊?” “我会吃了团圆饭就回这里,有郑太太才是家。”郑延仲话一转。 苏若瑶打了他一下:“这么耍弄人家好玩吗?” “你不是笑了吗?”郑延仲接一句。 苏若瑶撅嘴道:“贫嘴。”然后看看他上下有没有穿戴好,发现有一个地方,就对他说:“延仲,今天过年,怎么没有系好领带呢?我来帮你系吧。” 不过冬天的衣服很多,要把郑延仲外面的呢子大衣解开,里面的毛衣拉开一点,再把领带重新解开,然后再系上。 苏若瑶仔细地系领带,郑延仲感觉到的是现在是晚上,他感觉一股热量从全身各处喷涌而出,让他喘息地越来越快。苏若瑶也感觉到了他呼吸的热度喷薄在自己额头上,她知道他想怎样了,就说着:“延仲你自己系领带吧。”然后逃开。 从郑延仲手里就没有逃开过,这时已在郑延仲怀里了,听他说着暧昧柔靡的话:“在帮我宽衣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大衣落地,苏若瑶的毛衣被扯开。天哪,他这是要干什么?毛衣很贵啊。 干什么已是呼之欲出了。苏若瑶被按倒在沙发上,面对的是郑延仲爱惜的笑。 “现在是早上,大白天。”苏若瑶冷静地说着,没有挣扎,她知道那对郑延仲没用,而自己潜意识里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 郑延仲的话一把撇去所有问题:“我是你男朋友,很快是你丈夫,这是在我的屋里,我们想怎样,谁管得了?” “我管得了。” “你现在是属于我管的。” 没有对白了,因为唇贴在一起了,这回,郑延仲让她张开嘴,苏若瑶觉得有物体探入自己的嘴里,很霸道地触着她唇内的每一处,汲取着她唇内的液体。感觉不太喜欢,但却很舒服,真是奇怪了。 苏若瑶在尽力地缩着自己的舌头,逃避着这个外来物,而他的舌是在长驱直入要和她的舌触碰。终于苏若瑶的舌无法逃了,被他强势对接了。渐渐地苏若瑶无力再缩着舌了,就舒展了,与他在唇内环绕着跳舞般。 屋里只有他们鼻子呼吸的声音,频率快而强,因为他们的动作需要大量的氧气来支撑。而这呼吸声也让他们更浪漫默契,爱意,充盈着整个正屋。 苏若瑶需要大量吸入氧气,要不然就要窒息在郑延仲的气息了,但她只能靠动作来暗示,因为手被他牢牢按住,所以只有用脚了。苏若瑶抬起右脚碰一下他,糟糕,她碰到了男人的重要处,不觉那里已硬了,起了一根擎天柱。 苏若瑶直后悔着:难道过年一清早就要缠绵悱恻到云里雾里?那这一上午还不就过了? 是的,大有此趋向。苏若瑶只听到“咔嚓”一声,是皮带被解开的声音,然后是“哗啦”一下,她的打底裤半截下去了。就这么着,郑延仲要攻势迅猛,不过似乎太猛了,一个用力,两人从沙发滚落在地。 都撞到茶几上了,而且是头,晕了好一阵子才起来。这下终于从仙境回来凡间了,两人也暂时没了情趣。 苏若瑶看郑延仲现在的样子,衣裤乱糟糟,摸着头喊“疼”,而她自己也是,赶紧狼狈地将衣裤穿好,以免郑延仲再起那心思。 郑延仲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苏若瑶嘟囔着到:“笑什么笑?我早上特地织好的辫子全乱了,都是你干的好事。还笑?快出去啊,不早点出去,怎么早点回来啊?” 这个说的在理,郑延仲赶紧出去应酬,然后早些回到兰谷小区和心上人缱绻缠绵过新年。 苏若瑶呼了一口气坐下,换了一身衣服,织好辫子,也不想看电视,不想写作。大过年的,一人呆着好无聊,就出去溜达一下,看看兰谷小区的年味是怎样的。 就一个“红”字吧,灯笼,纯恋,辣椒,鞭炮,看门神,不过鞭炮都是假的,以免火灾。 转了个圈,手机响了,苏若瑶念叨着:郑延仲你不用这么快就来电话吧,有那么多说的吗? 打开一看,不是郑延仲,是弟弟苏敏旭,她接了,而对方却是母亲的声音:“若瑶啊,你快回来过年吧,今天你舅舅摆酒席,我们全家要去他家过年,要是他没见着你去,又会说你不孝顺了。”这回母亲算是放低了声音在求她了。 苏若瑶可不想去:“尹小强一个做小舅子的人,居然让各位姐姐姐夫到他家里过年,给他敬酒?这什么道理啊?不去。再说了,我去了还不是被人笑被人骂。” 挂机,手机又响,再挂机,再响,反复几遍,这手机也快没电了。苏若瑶回了母亲一句:“我不去!”然后关机,摸着额头。 迎面走来甄迪智,笑看着她:“若瑶,过年也不回家啊?” 苏若瑶一时语塞,只有搪塞一下:“兰谷小区太好了,我想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在这过年,不过一个人又太清静了。甄叔叔也是一个人过年啊?” “对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甄迪智坦荡地耸耸肩。 苏若瑶就奇怪了:“甄叔叔没有结婚吗?”话一出,苏若瑶才觉得自己问了别人的私事,赶紧捂住了嘴。 甄迪智倒是不介意滴回答:“结了婚又离了。” “那你的孩子呢?”苏若瑶又不自觉地问私事了,或许是对甄迪智这样的成功且吸引人的男人很好奇。 甄迪智对她的问题都是笑容相对:“没有留下孩子,那时觉得没有爱情就没有留下孩子。” 苏若瑶觉得他的故事肯定很精彩,就在兰谷小区里走了几个来回地聊着。 聊着聊着,到了中午,饿了,现在这时候,也没有小餐馆开门,除非去市区的大酒店,比如时利和酒店,但是两人都不想去。甄迪智前两天接到了尹小强的邀请去参加他的家庭聚餐,但是甄迪智拒绝了,说,既然是家庭聚餐,那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现在和苏若瑶边走边聊的感觉更舒畅,天宽地阔的。但这肚子却紧了,苏若瑶提出:“甄叔叔,屋里有食材吗?我去做一顿好吃的吧?” “当然好,我帮你打下手怎么样?”甄迪智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娇俏时的样子那两个小梨涡忽闪忽现,让人目不暇接地寻觅着。 苏若瑶摇摇头:“以前都是甄叔叔做东西给我吃,今天过年的午饭和晚饭就让来给甄叔叔做,甄叔叔你就玩完手机吧。” “也好,对了,郑延仲呢?”甄迪智心思缜密。 苏若瑶想到早上的事,就不屑地说道:“人家很忙呢,应酬多着,说是晚饭后回来,不过肯定是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总是会有一些会毛病……” 甄迪智听她一点点唠叨着,却也不觉得烦,像是在一条小溪旁,听着小溪的细水潺湲,脸上微笑不断。 就这么着,过年的午饭,晚饭都由苏若瑶准备着,然后跟甄迪智吃着,喝着小酒,说着诗词。 郑延仲并没有像苏若瑶所说的酩酊大醉回来,他喝了一点,家里的团圆饭也吃扒了几口就很快回兰谷小区了。回来的路上不断打苏若瑶的手机,却总是关机,这让他加快了车速。 回到屋里,什么都在,但是没有苏若瑶的屋子就是那么空空如也,冷冷清清。他心里急地像是有人在抓在挠,倏地,他想到了,往隔壁甄迪智屋里去,大门没有关,那是迎接过年喜气的一种风俗。而郑延仲也不喊一声,就径直进去了。 里屋也没关,郑延仲也没喊人,就进去,看到的是美丽幸福的场面:甄迪智一身黑色大衣,极其风雅温煦,苏若瑶换了一件小红棉袄,扎着两条小麻花辫,如同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 这样幸福的场面就像是一个黑色风衣的风流勇士保护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 但是这个勇士的位置是他郑延仲的,任何人不可占据!甄迪智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苏若瑶骗到身边让她笑意盈盈地位他做饭啊? “苏若瑶!”郑延仲已是气来了,就大跨步走过去,也不跟这里的主人甄迪智打招呼,就拉着苏若瑶的手离开:“家里的年夜饭的不好吃,我没有吃几口,走回去给我做年夜饭。”拉着她就强行要走。 “延仲,你怎么了,注意点,这是甄叔叔家里。”苏若瑶悄声说着。 郑延仲吼了出来:“你也知道这是外人家里啊?大过年的,我出去有事,我很忙,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我们有足够的钱来养孩子!你倒好,不在家等我,却来给别的男人做饭,是不是甄迪智请你来做保姆了?多少钱一个月啊?我一出去你就出来找男人,打你手机一直是关机,你要是这么耐不住寂寞,那我不去工作了,每天在家陪你!”郑延仲一下拍桌,一下指着甄迪智,完全失态。 第一章 如果有来生 - 沉鱼泪 - 乐晨夕 望着漫天的白色手帕在空中飞舞迟迟不肯落地,苏若瑶的眼神随它们旋转着。这手帕上简单一句“尘缘未了,来世续缘”让人难以参透其中意思。来世,是指来世与程迪智相见还是程延仲? 天哪这不是在说苏若瑶这一生的事吗?就在那程府后院三年内却让她一生回味的事吗?那三年就是她的一生啊!这一生其它岁月,皆是寥寥无几踽踽独行。一生的精髓爱恋尽在那宅院内了。可这手帕如此若,是要告知她什么呢?抑或只是在叙述她的一生? 溪流中出现程延仲清纯的笑,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与苏若瑶第一次相见的笑,是那么纯洁无暇。想当初,苏若瑶曾当他是靠山,那么那么依赖他。后来却利用欺骗,最后只有失去了他。 林中的手帕依旧在飞舞,杂乱了苏若瑶的心情,她随意地抓过一块,见上面写到“今生缘浅情淡份薄,但若心坚定,至来生则缘浓情深份厚”。这是只来生还可与程延仲相遇并成为夫妻吗?但是应当怎么做呢? 耳畔响起天籁音:“你会见到程延仲的来世,但是你必须附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一起在程延仲身边,这样,你还可做得到对程延仲不离不弃吗?” 苏若瑶点头:“只要让我和程延仲来世缘即可,我会待他如初,我希望自己这辈子先遇见的男人是程延仲而不是程迪智,这样就不会两相为难了。” 醒来后的苏若瑶是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的学生,坐在宿舍里书桌前,手握神器太极镜转悠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难解愁思。 她只知道,至今,她的夫君家已经历了二十五代。而她花了一生时间,一边寻找着夫家的第二十五代孙,一边熟悉这个时代:公交,地铁,身份证,户口,优盘,电视机,电脑的开机关机,还有拼音。 可是她又反对了这个方法:自己曾经只是程将军家的丫环,怎么可以与程将军的后代成婚呢?即使成婚,也只可做妾,侍妾,陪房,绝不可妄想做程家正房。 就这般,她和室友相处了三年了,到大三暑假了,既没有闺蜜,也没有敌人,关系很平常。她会仔细听着三个室友从外界带来的消息,过滤一遍,将“程”字过滤出来。 “好多留校的学生去看他,不过我们就不用了,人家启辰工贸的产业很广,有房产,电子科技,交通运输等,是个实打实的理科生实习地。我们学历史的人去拍程延仲面前露脸也没用啊。” 可是出了宿舍,她也不知该去学校哪里找程延仲,也不想开口去问。她一下迷惘了,怎么找到程延仲呢? 似乎老天在帮她,只见有一群学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苏若瑶将室友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了,特别是“程延仲”三个字。他会不会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呢?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赶快出去看。 她跑地很快,一句话不说就离开宿舍,室友只奇怪的一句“总是神经病一样”,这话没有传入她耳畔。她一心想着要去找程延仲,问他是不是程将军的后代。 “不要走,程延仲,让我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枯死在这,不要走。”苏若瑶拍打敲打着溪水,但刀抽水说更欢,程延仲的笑颜消失得更快。苏若瑶只有爬在溪边泣泪,别无他法。 又一手帕飘入眼前手中:且看选择,一旦选定,不可后悔。 我已选定了程延仲啊,还后悔什么?苏若瑶咬破手指指腹,在手帕上写上“程延仲”三字,并将手帕埋入泥土中。可自己还在此处,并未见到程延仲。 附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那就是像今生一样与如烟一起伺候程延仲,为何做不到? “很好,拿着这只彼岸花到溪水头畔的梨花树下,你的愿望自然会实现。但你必须对程延仲诚心实意。”啊天籁音真好听。 苏若瑶也点头道:“再不辜负他。” 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投胎,来到今世寻找她前世枉死的亲人,而太极镜就是她的亲人所属,所以只要太极镜对某人全放光芒,那么此人就是自己前世的亲人。 那还真是个难办事啊。苏若瑶在五百年前本是个官家小姐,家道中落而沦为青楼歌妓舞姬,只会诗词歌舞琴的她,怎想得出办法在亿万人中寻一个人呢? “听说启辰集团的董事长程延仲来连城大学了,这里是他的母校。” “他是来商量捐助贫困学生和奖学金的事。” 苏若瑶又惊又喜:若来世还可与恋人相遇,那岂不是上天给的恩赐?虽今生已缘分已尽,但来世再见亦是件美事。虽自己不远再残害程延仲父子了,可是情难断啊。 她的心似乎是被剜割程两半了,若来世真可相见,那是与谁再重逢呢?她欠程迪智半生缘,欠程延仲半生情,到底下辈子去还谁的情缘呢? 哪来的手帕?哪来的梨花?是天仙还是厉鬼?像我这般肮脏的人,应当是被厉鬼戏弄吧? “程延仲对不起,”苏若瑶哭地泪水汩汩如溪流:“为何你不多留在人事些日子,好让我来补偿我给你的伤害。” 她疯了似地再抓过一张手帕写上“程延仲”三字放入溪流中随水流。但自己还未见到程延仲。 随即穿着一身道袍来到那梨花树下,她头开始眩晕,渐渐地忘记了今生的一切…… 好在苏若瑶只是眩晕一阵子,很快苏醒过来,原来自己只是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没事。 她寻找第二十五代孙的办法就是:听到谁姓程,就拿着太极镜去照一下。太极镜是专属于第二十五代孙的,只有他才可在静中显示出“青赤黄白黑”五行相生的画面。 她翻开自己的课本,看看史籍,看看有关程将军的那一部分,多少遍了,那一页都被她翻黄了,她只当以此解相思,以此来祭拜程将军夫妇。 “程延仲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以后找工作时或许有用” “好奇怪,程延仲那么有钱,竟然开的是雨佛兰” 苏若瑶手抓住一块手帕看那上面的模糊了的字迹,奇怪,那模糊飘渺了的“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的字迹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尘缘未了,来世续缘”。 苏若瑶更相信自己是被厉鬼戏弄了,就想去溪流边洗干净自己此时的心情,那溪水啊,潺潺湲湲涓涓淙淙,透过她纤细的手指溜走,她想捧起一手水,却捧不住,那水就如她的缘分一般在戏弄,戏弄了她一生一世,不知要流向何处。 苏若瑶抚摸着溪流中那一抹清澈的笑,是在祝福自己吧?是的,程延仲先来如此,只为苏若瑶着想,从不为自己想,而苏若瑶却少为程延仲着想,只想着自己。 既然已经决定出家维尼,为何还会这般放不下已经去了的程延仲呢?难道尘缘未尽?可是程延仲已经西去了,谁都知道,他一手握着如烟,另一手空着,不知想握着谁,可是我? 苏若瑶再度想着:如果那是我在你身边,你可否起死回生? 再伸手,一张手帕落入手中……如此,苏若瑶咬破了所有手指,不知写了多少张带有“程延仲”三字的手帕。 天空中林中飘逸的,都是程延仲的手帕了,只是苏若瑶却始终见不到他。 苏若瑶耷拉地瘫坐在溪流边,眼神空灵:“程延仲你在那?” 但有一个人在太极镜中反照出了“青赤一行相生”的画面,说明此人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但苏若瑶否定了这个人,她打算继续寻找程姓的热闹,但这样大海捞针是没办法的。 她想过一些不合实际的办法,比如招亲,她连招亲告示都想好了:苏氏女子,闺名若瑶,贤德舒雅,欲招一程姓男子为夫,共结连理,百年好合。 她不太和室友说话,因为说不来,内向的她听不懂室友嘴里的那些一年一大换,一月一小换的新潮流行语,也不想开口去问,那样太累了。而室友也不想与她说话,因她总是带着文言文中的“之乎者也”,还总是礼节不断,让人觉得做作。 “对不起……”哭声不断,而那溪流中的笑颜被她抚摸着逐渐消失,随着溪流溜走了。 但他是谁呢?程延仲?程迪智?当初在程家门口遇到程迪智,在程家别院内遇到程延仲,与他生子成婚。但这夫妻缘却是如此淡漠似蝉翼。最后,是自己背叛了程延仲,真的就是。即使和程迪智再有情爱,也不可抛夫弃子啊。 再有一片手帕飘入苏若瑶手中,轻飘飘的如散落的梨花瓣,却见那上面有字迹“一念之间,缘浅,情淡,份薄,一念执拗,缘深,情浓,份厚”。 看到水中的倒影,自己还是那么美,美的不可方物。只是这有何用?传说世间最令人害怕事之一是美人迟暮,可她情缘用早衰来换取与他的半世情缘,更久一点。 可苏若瑶扔掉手帕就是为了断绝这世间往来红尘孽缘啊。这一块让她的命运百转千回迂回逆转的手帕如今变回千块飞回来,是有什么寓意?是福是祸?是幸是孽?是禧是障? 还未回到素心馆,苏若瑶刚扔掉的那一块手帕飞回来了,悠悠荡荡的,而且不是一块,是许多,十片,百片,千片…… 第二章 我还选择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是司机还是下车来看那看那这个貌似碰瓷的人是否有恙。他出来了,正是程延仲,典型的而立之年的成功男性:头发随意梳梳,绑带休闲皮鞋,棕色润滑宽裤,V字形衣领衬衣,都是休闲装。宽厚的肩膀,敞阔的胸膛,颀长的双臂。 苏若瑶从青楼中逃出,眼看即将被人抓回,可她不愿去出卖自己肉身,就朝着一疾驰而来的马匹奔过去,宁死在马蹄之下。在她跪倒在马蹄之下时,一声声音如鼓的“喻”响起,随即马的前蹄扬起在空中,落下在苏若瑶身旁,保住了她一命。而她也惊得怔怔的,身子抖着。 只在回忆的一瞬间,苏若瑶如闪电般地想到程将军拉起自己的那一幕,他的手,他的关怀和担忧,就恰似今日此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般。她迟迟不愿松开程延仲的手,程延仲笑地有点尴尬了:“看你好像没事,没事就好。”声音很轻,怕伤着眼前这个女孩。 她很美,真的,比刚才见到的那个校花还美。学理科出身的程延仲这么念着,只知道她很美,却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但是他记住了她刚才的服饰和容颜:黑面白底的小板鞋,棕色格子长裤,草绿色白花衬衣,一头齐腰的马尾辫。小脸蛋很美,眼睛开合像花开一样。 依程延仲的经验来看,是冒失不经意吗?不是,因为她明显是刻意跑过来的。是碰瓷吗?不是,如果是碰瓷,那么那个姿势太明显,而且那女孩也没有向自己索要什么。是在向我献媚吗?不是,那么清纯洁净的笑哪里像是谄媚的笑?而且她后来还哭着离开。 而那女孩苏若瑶在校园里痴痴地走着,微敛双眉,好可惜,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忘了带太极镜了,否则就可以照一下程延仲了,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了。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想让公司全面发展,就创办了项阳国学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要聘请一批懂诗词歌赋和历史文化的人去做宣传和表演” “那是好机会啊” 清风道长说过,这个太极镜会引领自己来到第二十五代孙所在的一百里范围之内,那么,这个程延仲和他身边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苏若瑶终于自顾自地笑开颜了。 有三位面试官,神态严肃,这令室友有些紧张,她递交了简历,然后回答面试官的问题。可这位室友的大学时光基本用在了化妆,玩耍,交友,学校活动上面,所以她对于面试官提出的历史问题是一问一答,口齿结巴,让面试官直摇头。 到了项阳工贸的分公司了,就是他们新创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苏若瑶无法一开始就见到程延仲,首先要通过面试。这对她来讲,早在室友口中听过无数次了,但什么是面试,怎样才是面试,她不懂,就跟在一位室友后面看了看,琢磨着。 苏若瑶的话让刁难的面试官大吃一惊:“还请问面试官大人,你所要求的这含‘花’的诗词,是诗,词,还是赋?是五言还是七言?是古诗还是律诗?” 没等多久,一辆清洗地干净反光的黑色雨佛兰使出校门,正要加速了。苏若瑶摆手去拦,但是开车人似乎没有注意。千钧一发,苏若瑶冲到车前,站在面前,等着程延仲下车。 那灼热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温暖,还有那黑色沿边帽,枣红色飞鱼服的军人打扮,让苏若瑶心中胀满了安全感。她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兴奋了,迟迟未说话,好不容易开口:“官老爷,你可否救小女子?”脸颊上漾起一抹爽朗的笑。 “不用,我没事。”苏若瑶褪下他还在紧握着自己的手,愀然走开,几步一回头地泪眼朦胧相送。 程延仲倒是还在伸出手,就那个牵着她的姿势,几秒钟的姿势凝固,很快回过神来,看着远去的那个女孩,走上自己的车,回公司去。 这是为什么?程延仲想不通,最后只好以这个女孩脑子不太好来解释,可是她是大学生怎么会脑子不好呢? 想来想去,程延仲已回到公司,嘴角蜷起的弧度时有时无,他却不知了,也不知他刚刚形容的那棵小梨花树已在他心中角落里种下了。 “希望后天国学文化传播公司招聘的时候能看到那女孩,她有古典范。”程延仲边走边哼着。 刚才是怎么回事?在他面前又哭又笑的,好像疯疯癫癫的,是不是因为他让自己想到了程将军呢? 苏若瑶失落地摇摇头:我要想办法再去见他一面,该怎么去呢?直接去项阳公司找他吗?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苏若瑶听着室友的讨论,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去面试就有机会见到程延仲了,而且他身边可能会有很多程姓的人。那就有可能找到要找的人了。 两天后,跟着室友去项阳公司面试。现在是暑假,烈日炎炎的,苏若瑶脸上没有任何粉黛,因为怕汗水湿了脸,那样就不好看了。 她言语不多,但是对室友同学的议论却是一丝不苟地听着:程延仲是单传独子,至今未婚无子,或许今日有幸可得他一眼青睐,将来不费力地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若瑶都看在眼里了:就把面试官当先生提问就可以了。 她走向座位,神态自然地坐下。面试官眼前一亮:这个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可谓千秋绝色,一身束腰连衣裙从脖颈到脚踝,这打扮倒是比前面那些袒胸露背的要质朴,有古人风采,符合这次招聘的风格。 面试官的问题花样百出:“你可否临时念出七句含‘花’字的古诗词,第一句,‘花’字在第一个字,第二句,‘花’在第二个字,以此类推。” 面试官们先是一愣,然后齐刷刷露出笑脸,给她说明了:“七言古诗。” “小女子献丑了。”苏若瑶开始临时发挥:“……。” 雨佛兰?苏若瑶听说过,那是一横一竖的汽车标志。那现在好了,就去校园门口,等着雨佛兰车出来吧。 她跑到校门口,炎炎夏日,如雪的脸颊双鬓已沁出星点汗滴,但是没关系,她不怕热,只怕见不到程延仲。 由于车的冲力,苏若瑶被冲地坐在了地上,像从前先秦时期那些臣子叩拜皇上一样地坐在了地上。而雨佛兰车也灵敏地急速停车了,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 这是所有女性都觉得颇有安全感的吧,但是坐在地上的苏若瑶并没有感觉到。 他是个相貌俊逸的男子,他的脸庞像是苏若瑶画中勾勒出的。特别是他此刻眸心中关怀中带着一丝紧张:“同学,你还好吧?” 苏若瑶却是出人意料的,脸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靥,痴痴看着他,享受地一眨那桃花瓣眼,回忆倒流到了五百年前。 一军人模样的人从马身上跃下,疾步过来,右手牵起她的右手,上下打量着她,关心并担忧地问道:“姑娘,没有伤着你吧?” 这个军人就是程将军,后来救了苏若瑶出青楼,并带她回家为丫环。 苏若瑶对他那甜美的笑靥不知怎的,瞬间转变为泪滴:“你还好吗?”她好想问“程将军,你还好吗”。 可是程延仲不懂,只以为她有什么事,他脸色猝变为眉峰紧拧:“怎么哭了?是不是撞到哪里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怎么形容呢?程延仲搜索尽脑海中寥寥的词汇才想到,她脸色有点偏白,像一棵春日的梨花树,正在开花。 程延仲不觉嘴角蜷起一个很大的弧度,笑得很是灿烂开心,可他不知。他只是想着,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车前,差点酿成惨剧? 此时的苏若瑶一边在找暑期工,一边继续着她的任务,将目标锁定在程延仲身上了。可是她还真是脑子不怎么好,想不出该怎样直面程延仲。 这回,室友帮了她一把。 “我准备去参加项阳工贸的面试,做暑期工,好为自己的简历上加一笔” “项阳工贸不是全理工吗?我们历史系的怎么去啊?” 苏若瑶有点失望:如果程延仲是单传独子,那么这次找到程将军后代的几率就小了。 她双手合十,但愿程延仲就是清风道长所说的第二十五代孙,摸着包包里的太极镜,祈祷着:快快显灵啊。 “对不起,小女子不知面试要准备简历,还请三位面试官大人见谅。”苏若瑶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面试官让她简单介绍自己,她的言语也简单:“我来自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年级。” “对不起,小女子不知面试要准备简历,还请三位面试官大人见谅。”苏若瑶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面试官让她简单介绍自己,她的言语也简单:“我来自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年级。”“对不起,小女子不知面试要准备简历,还请三位面试官大人见谅。”苏若瑶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面试官让她简单介绍自己,她的言语也简单:“我来自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年级。” 第三章 为你舞为你唱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依然是含蓄悠然笑着:“不知面试官大人想听什么乐器?古筝,古琴,竖琴,扬琴,柳琴,琵琶。可惜小女只懂此六中古乐器。” 六种乐器全帮场,每种弹奏一曲。 就这般,苏若瑶坐在了古筝房,为参观者弹奏。她浅笑,微低头,时抬头,施众人以春态纷婀娜的微笑。而这一点不影响她纤长如脂的手指拨弄琴弦。这些动作,是经理强调的,也是她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学会的。 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块透明丝巾,开始舞了起来。她双手兰花指捏着透明的丝巾,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浣洗,半蹲着,站起,旋转,左手轻柔地让丝巾飞舞,右手悠然地让丝巾飘扬,纤细腰肢随之而动。每个姿势再熟悉不过,只希望程延仲能偶然经过看到。 苏若瑶最美的当属那双桃花眼了,两眼形如桃花花瓣,略大而修长,眼尾略弯向上翘,眼黑和眼白都显露地恰好,睫毛细长浓密如帘子。眼帘一开一合,如花开花合,都是梦幻迷离,眼波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波动,似醉非醉,一笑似弦月,令人心牵意荡,十分勾魂。 苏若瑶向众人谢礼时,现场有些乱了,有人走上台来与她搭讪,实际是为美色所诱。他们的话难听了“这是项阳公司的花魁吗”“要出多少钱啊”“小娘子你自己要多少”,他们拿着票子往苏若瑶身上塞。 “不好意思。”程延仲轻蔑地这几个人,他双手摆身后,双腿略岔开,直立站着:“我创办国学文化的宗旨是传扬文化,让你们来参观的。而你们刚才却调戏我的员工。你们要是不想成为这个月的网红,就老实点。” 刚才程延仲英雄救美,为员工出气的举动已赢得掌声一片,台下窃窃私语的是他的美:高大威武的身材,孔武有力的臂膀,壮阔厚实的胸膛,轮廓完美的脸型,全盘过关的五官,另外,还有他对苏若瑶的爱惜的笑意,迷人动心。 “苏若瑶是吗,刚才吓坏你了,我代表项阳公司向你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你可安心在项阳公司工作。”程延仲勾唇一笑对着她,倏然却紧锁眉峰:“你刚才怎么那么害怕?你应该直接严肃地向那些人提出反对意见的。” 程延仲虽看重她的才艺,却不容她在舞台上说出这样伤风败俗的话,痛惜责备的眼神全凝住在她脸上:“你缺钱就任由那些男人来侮辱你?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莺莺细语,让程延仲心里的火降了几分,原本还打算训几句的话都说不出了:她怎么一点不生气? 苏若瑶点着轻巧的莲花步离开了舞台,离开了乐器坊,留下一片尴尬。程延仲呼吸沉下了,撂下一句话:“还愣着什么?安排下一个奏乐者。” 苏若瑶有点兴奋,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最终是想见到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幸得面试官告诉她:明天好好表现,老板会来巡视,你条件这么好,说不定就会从暑期工成为正式员工了。 “老板”?那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吧?那就是程延仲了,太好了。苏若瑶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曲完毕,众人鼓掌,苏若瑶起身,双手十指合拢放致腰间,向众人行礼致谢。与苏若瑶一起扮演古代夫妻的男孩就用古文说了:“娘子一手好琴,待为夫为你舞剑。” 观众中已有骚动者浪荡地喊着:“舞剑有什么好看?小娘子跳舞吧。” 人群中一片叫好,程延仲在听经理兴奋的介绍:“这就是我们新招的不可多得的才女。今日她这身青丝碧裳和头顶的粉红桃花髻,发饰,是借用‘竹外桃花三两枝’的意思。” 还有那薄唇,虽薄,却不点而红,是自然的血气足,上唇略薄于下唇,上唇唇形在中间处往下凹,下唇唇形圆润,两瓣小唇合在一起就成了一桃心唇。不动则已,一动则令人心神荡漾。 不再说她的肤质白皙莹润,光泽显红,身材有型。她已足够吸引任何在场的者了。 有一人竟要手碰她私处,苏若瑶一味后退,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意料之外的情景。 “你们助手!”一雄武有力的声音震慑住了这几个淫贼和骚动的场面。 淫贼可不干:“你谁啊?” “项阳公司董事长。”程延仲很镇定而有男人味的声音让这些人心底一颤,他命令道:“都给我下台去!” 他们还不够老实,还在絮絮叨叨的,程延仲呵斥道:“够了,吵什么!你们已经参观了古筝弹奏和浣纱舞表演,还想要退什么钱?现在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让保安请你们出去!” 苏若瑶依然保持双手在腰部的姿势,仰望着他的脸,痴迷地:“他们给了我钱,我如何去反对他们呢?”苏若瑶如花朵绽放的脸面对着他。 程延仲听了这话大怒,他拧眉咬唇,对她大声吼道:“他们给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苏若瑶无语,程延仲等不来她的回答,就做出决定:“这不是妓院,你今天就辞职,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心态不正,就算再美,我也不会招聘你这样的员工!” 程延仲去追苏若瑶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道歉?询问?关心? 程延仲很想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任人作践,难道就缺钱到这个地步? 他来到更衣室门口等,却始终等不来苏若瑶,却听身后有那婴语出啼的声音:“程董。” 苏若瑶毫无困难地写了出来,并回答道:“小女子献丑了,其实小女子只擅长颜体,其它的只是略懂而已。” 这哪是略懂啊,在面试官眼里,这分明是书法小家了,但他们却依然有问题要考核苏若瑶:古乐器。 次日,她被分配到器乐坊,为参观者表演器乐和舞蹈。 要表演古乐器,就要先化妆成古装。这样,苏若瑶的长发盘成了漂亮的桃花头,上面戴满了粉红珠花,头后留下一顺瀑布倾泻的青丝。脸上呢,化妆师赞叹:“芳泽无加啊,我暂且给她施点胭脂吧,一点即可。” 于是“跳舞,跳舞”这词就很有节奏地从人群中响起。苏若瑶见参观者有兴致,也希望因此而引起程延仲的注意,就再次向众人弯腰:“容小女子献丑,一曲浣纱舞。” “嗯,眼光不错,听说她的才华不低?”此人满意地点头,欣赏着苏若瑶:她真的来了?真像是从诗画中走出的女子。一笑暖人心,一语动人心。所谓的惊为天人就是如此吧? 他们的手也不规矩了,苏若瑶也不反抗,她在古代所学的《女德》中,只有如何伺候男人,没有说要对男人动手。于是,她只有懦弱地挡住别人对她的轻浮举动。这更让那些好色者得意,视人家身体如玩物。 被踢下台的土豪可不干了,一人做代表叫嚣:“我们是花钱来看你的国学表演的,就向这小女子讨教一下也不行吗?我们是花了钱的!你程延仲要是这样,那就退钱!” 程延仲指着他们向门口,眼神锃亮如剑,身子岿然不动。恶人们自觉理亏地走了。 苏若瑶一直在听在看程延仲,脑子里再没其他了,她脑海里整个空间就只有自己和程延仲了:前日一见没错,程延仲真的就如程将军一样振臂一呼,万众归心,众将听令。是我胡思乱想了吗? 众人看到台上是男才女貌,佳偶成双。 “是的。”苏若瑶念着两个字,双瞳剪水地桃花眼却始终不离程延仲的脸:你会是我要找的人吗? 程延仲被她这么轻盈妩媚地看着,有些不自在,有点羞了,但仍质问着:“为什么?” “小女子缺钱,他们给我钱,如此。”苏若瑶说着半白话。她只记得曾在青楼就是这样,而且现在的她确实缺钱。 让人讶异,苏若瑶没有半句反对和解释,就是眼睛半眯着成月牙眼,与他嫣然一笑,行屈膝礼:“小女子令董事长暴怒,是小女的不是,现在离去,还望董事长见谅。” “他就是董事长程延仲?好有派头啊” 程延仲一上台来就几手并脚的制住了那几个好色之徒,既没有防卫过当,也适当地给这些家伙开了花,让他们记住今天的教训:“我项阳公司的员工,不容你们欺负!” 青丝碧裳伴她起舞,妩媚动人的魅惑之笑随她旋转。浣纱完了,该晾起来,她一脚抬起,维持了舞终的这个姿势。也将她的高挑妖娆身段全部优美地显现。 至此,面试官面面相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考核一下眼前这位从古书中走出的佳人了。全票通过:苏若瑶面试成功,第二日来工作。 于是还有一道题:用毛笔写出名著《楚辞》中的名句。 苏若瑶的话又一次惊到在场人:“还请问面试官大人,小女子该用什么字体?小篆,颜体,柳体,行书,燕体?” 面试官像是要较量了:“每样来一句。” 第四章 你在哪里呀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轻轻地叹气:这是太极镜的第二次反应了。按清风道长所说,这个太极镜是属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只有他照过后才会有“五行相生”的圆圈出现。而出现其他的两行相生的画面,只能说明此人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联或渊源。 等纸上的墨迹干后,她将纸卷好,用红丝带系好。听着室友对她的议论和怪问“为什么要惹怒程延仲老板?他没有兄弟,未婚无子,你靠近他,以后机会多得是”、、、、、、 “算了,我都被开除了。”苏若瑶对她们可以说些白话文。 无法正常思考公司事务的程延仲,打开电脑,将人事部招聘的视频调了出来,把苏若瑶面试的那一段看了又看,不知几遍了,他都是赞叹不已:美出芙蓉,才从古籍,典雅静娴,诗韵风情,难怪得人事部那些刁钻面试官的全票满分。 程延仲也不知自己哪里来那么多词汇来赞扬这个仙子般的梨花树才女了。 想起现在是暑假,苏若瑶可能回家了,她家在哪里呢?程延仲打开手机,翻开公司的内网,再找到苏若瑶的信息:小蝌蚪孤儿院。 她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程延仲惘然,猛地,恍然大悟:她没有父母的照顾,难免性格怪异,孤儿院肯定缺钱少粮的,所以她那日拜金的举动言辞,都可以解释了。 苏若瑶想想院长的话其实有道理,在五百年前,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就应该出嫁了,现在二十一岁应是有子有女了。但这个时代不一样啊,学校的同学都二十几岁了,却还不如苏若瑶在青楼那般懂事,会忍耐。这是时代的变化吗? 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苏若瑶在后院看着翠竹发呆,双手互搓着,不知程延仲怎么会找过来。院长过来了,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握住她的双手,帮她擦手上的肥皂水,叹息道:“我都知道你在程老板公司的事了,程老板原谅你了,也理解你的难处。今天特意来我们小蝌蚪,还带了大礼来的,他要给我们重建孤儿院,招聘工作人员,还要长期支付费用呢。” 他是着一身西装革履来的,院长一看就知那是松松牌的,皮鞋是限量版的思尔健,打扮不一般啊。与这些穿着朴素破烂的孩子对比鲜明,可程延仲一点无穷富分明之意。 见到苏若瑶来了,程延仲就不理孩子们了,温煦地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苏若瑶,几天不见了。” 院长看出年轻人的心思,就会意地走开了,苏若瑶却简单一句:“小女子多谢程董资助我院,大恩不言谢。”并配上一屈膝礼。 程延仲端详着今日的她:没有那日的华贵古装,只是粗糙的麻布衣裤,头发依旧是齐腰马尾,在背上绾起。全身穿的严实,只有袖子稍微挽起,是为了洗衣服。 “心静自然凉。”苏若瑶说话间拿着一个有手柄的小镜子对着程延仲晃了晃,抿唇可爱地笑了笑,就赶紧跑了,留给程延仲一个背影。 程延仲停住了脚步,不想再去追:既然她要走,那就随她吧,公司并不是缺了她不可,一小小的三观不正的实习生而已。 程延仲一撇嘴:我无所谓。 现在的程延仲也在办公室内想着问题,就一个:苏若瑶。 这个从天而降的苏若瑶是什么人?为何她表现那么异常?批评她却迎来她的徐然微笑,她穿古装,明显就像个古人啊,一字一词,一招一式都是饱含古韵。 他无法无所谓了,控制不住内心的他觉得此事很重要,已牵着他心思不放了。 没事,明日再打,却还是关机。程延仲向人事部询问了,确实没有留下苏若瑶的其他联系方式。这就难倒程延仲了,怎么会找不到她呢?再看资料:连城大学。 好,立刻去。程延仲轻松地通过了门卫,但是却见校园里空荡,所有宿舍无人。 她整日忧思,在院里不知看向何处,也闷着不说。院长看出姑娘心思,就提醒她:“若瑶,今年二十一了吧,有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谈恋爱吧。” 苏若瑶刷地,脸上飞起两朵云霞,一丝怒:“没有。” 院长和蔼地笑笑,拍拍她的头:“女孩子不愿承认就不逼她,总有一日想嫁的时候,就算你锁她,她也会逃出去跟男人走的。” 苏若瑶听这话就像是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老鸨风骚地喊着:“苏丫头,快来接客。” 尽管院长很是和善,可苏若瑶看了她背后的程延仲,却赶紧逃跑地到后院。 苏若瑶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就低头喃喃说道:“院长,有商家无偿赞助我们院是好事,你谢谢他就好了。” 院长手指敲敲她脑袋,有点生气了:“若瑶,你傻吗?人家程老板怎么会无端来赞助我们孤儿院?还不是因为知道你的难处!” “那就请院长代替我谢谢他。”苏若瑶微微弯腰。 程延仲回头见到换装后的苏若瑶:她穿一身桃红色连衣裙,脸色绯红,今日不适梨花树,而是桃花树了。 程延仲担心她这样的全身包裹又长发的打扮会中暑,就诧异问道:“你这样不热?” 但程延仲和第二十五代孙有什么关系呢?苏若瑶慎重尊敬地把太极镜放在自己的包里。回想着今日所见所闻,里面只有程延仲,就提笔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 写完后,苏若瑶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细的纹路,笑容恬淡诗雅,可眼角的失落却是掩盖不住的:为何不是你?如果是你,那你将会有一大劫,而我会助你解除此劫。 刚才听到她们说程延仲未婚无子,那么他身边岂不是没有人程姓之人?那他身边会有这第二十五代孙吗? 苏若瑶想不通也想不到程延仲是怎样的,但肯定他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系,可是怎样去查询呢? 他要去把苏若瑶找回来,因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今日在台上说错话,只须纠正她的不良思想便可。更重要的是,程延仲心底不舍。 翻开电脑里她留下的资料,里面的联系方式就只有手机号,程延仲就打了过去:关机。 的确,苏若瑶带着疑惑,从学校回到她的家——孤儿院。记得她刚穿越到现代时,什么也不懂,孤儿院收留了她,把她当没有受过正常教育的孩子对待。 不过苏若瑶表现很好,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之类的事,都抢着干,还照顾比她小的儿童,至今都如此。所以在孤儿院,她获得了所有人的好评,除了不爱说话之外。 前院正屋内,程延仲把名片递给院长,院长泡了一杯农家自制茶叶给他。程延仲也喝得有味道,与院长谈了一阵子,院长高兴地乐呵呵。 正在洗衣服的苏若瑶,听到院长笑地乐呵呵的:“若瑶,有客人来找你了,快来见见客人。” 院长可生气了:“若瑶,你刚来的时候,我不怪你没礼貌,可是现在,你还是这样不愿见人怎么行?这个样子将来怎么找工作?跟我走,去见程老板!” 苏若瑶被院长生拉硬拽出来,但她也没怎么不情愿,她是乐意见到程延仲的,只是,为何人到了眼前,却那么抗拒呢? 老院长发号施令了:“孩子们,今天这个程叔叔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好玩的,你们都跟我来。” 孩子们就像小蝌蚪一样一窝蜂地跟着院长跑了。院长在离开前,捏捏苏若瑶的手腕,并对程延仲介绍道:“程老板,这就是我们院里的大孩子。”然后眨眼对苏若瑶道:“若瑶,快向程老板招呼啊。” 苏若瑶心里可不那么随便了,从项阳公司回到学校,她一路就手持着太极镜看,心里激动地一直念着“五行相生,快出现啊”。但是太极镜上只出现“白黑色金水相生”的一小圈。回到宿舍,这“金水相生”的小圈,逐渐淡了,消失了。 她依然对孤儿院的每个孩子爱护着,照看着,为他们画画,还画了一张孩子们都不喜欢也不懂的画——程延仲。既然孩子们都不喜欢,那苏若瑶自己收藏着好了。 “哎,这孩子,就是不愿见生人。”院长急着跺脚,转身向程延仲道歉:“程老板,我去跟她说说,还请您坐坐吧。” “没事,我就在这里坐着等,看这里的孩子玩,就似童年一样。”程延仲毫无不乐,他坐在了孤儿院的秋千上,等着院长把苏若瑶劝出来。 到了前院,只见程延仲在和小朋友们玩耍,他和小孩子们都要玩秋千,还争了起来,就通过剪刀石头布来争夺了。可是程延仲耍赖,逗得孩子们哭了。于是他就马上从秋千上下来,让孩子们破涕为笑了。 “不必了,院长,我和苏若瑶认识了,就不必招呼了,我就跟她谈谈。”程延仲言辞热情,对长辈恭敬有礼,没有一点老板架子。不过他有小心思:赶快支开院长,与苏若瑶单独聊聊,并请她回公司工作。 第五章 送你的,喜欢吗?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却被她这表情和语气弄傻了,伸出手去安慰她:“好好,苏若瑶,我不称呼你的名字,但是你不要这么紧张,说话也别这么像个古人一样的,我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苏若瑶转身,口齿清晰地严谨告诉他:“男女有别,何来随便?随便即是无赖!” 来回那么走着,程延仲也不嫌烦,就是稍微扭头多看了她侧脸几眼:若瑶,你不说话也好,看我们今日谁能撑到最后。 终于,苏若瑶心里着急了,但言语还是有礼有节的:“小女子有多事要处理。不知程董有何要谈?若无事,小女子即送客。” 苏若瑶听到“妈妈”这词就更难过,这瞳心中沁出浅淡的梨花带雨是在所难免了,程延仲连连道歉:“苏若瑶,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苏若瑶摇摇头,擦干泪:“并未,只是小女念起了往事。不知程董还有何事要问小女?” 苏若瑶继续说开了:“程董不知,我等无父无母之人,须较常人更识人间疾苦。在此院中,食可果腹,衣可暖身即可,而不应享用名贵无用之物。幼童应谨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可,所谓富贵名利,当由他等成人之后去争取。” 苏若瑶被男人抓着手臂,立刻甩力松开,眸心中满是畏怕。程延仲也看出来,就马上松开她,不知这女孩怎么这么恐惧与自己交谈,程延仲就想把早准备好的惊喜给她压压惊。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金镶玉手镯,在苏若瑶面前晃了晃,随着他的黑眸闪光耀眼:“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手镯,世面上很多仿制品,但这个是真的。你也是孤儿院的孩子,所以这个手镯算今日送你的,来戴上吧。” 程延仲是做了董事长的人,也难容一小女孩这样再三拒绝自己的好意,这脾气更上一层了:“你别弯腰对不起了,我不吃这一套。苏若瑶,”他伸出食指指着她,眼神炯亮:“我今天就做一回小人的事。刚才我主动向院长提出建立新楼房给孩子们住。但是我看到孤儿院教出的孩子成年后是你这样没礼貌,我收回我的话。所有捐赠都没有了,你们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苏若瑶被甩开一段距离,可她却跪着爬到程延仲面前,声情并茂地哭泣着:“小蝌蚪孤儿院好不容易盼来了有人捐助,如果是因为我而失去了,那我只有向你致歉。程董,你要怎样才能解气?我都愿意。只要你给我们盖新房子。”苏若瑶不停地磕头,磕在程延仲的鞋子上了。 于是他微笑点头。苏若瑶真的笑得说不出话了,只有感动的眼泪。她转身,缓缓蹲下去拾起那碎了的玉镯,小心地包在丝绢里,捧到程延仲面前,诚恳地小心道:“小女子心思不高,也就喜欢此等头饰首饰,可惜弄坏了,令程董生气,实在不该。”脸上还悬着未干的珍珠。 “嗨,怎么又说些半懂不懂的白话啊?”程延仲豪爽道,勾唇一大弧度笑:“你喜欢这玉镯地话,我再去买一个一样的送你。” 又摸出一儿童手链,摇头无奈地笑着:“苏若瑶,好东西被你弄碎了,现在有个塑料的儿童手链送你了。你先说,想要吗?” 苏若瑶不希望惹程延仲生气而弄得失去资助,就点头并伸出了玉手。程延仲见她这次主动伸出手了,觉得她心里是在害怕刚才的事情重演。 程延仲与她一起站着,笑看着似有害羞的她:“你们院长称你为若瑶,这么美的名字,要不我也这么称呼你吧?” 苏若瑶断然拒绝,对他横眉:“院长待我犹如生母,自然可称我闺名。而程老板与我也只一面之缘,怎么可以如此?”她还退了一步,表示对程延仲保持距离。 程延仲觉得这小女孩说话像个迂腐的老学者,可她确实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啊,难道她在cosplay?于是程延仲就顺着她的意思:“我不随便说。我想在这院子里散散步,问一些有关孤儿院的事。” “等等。”程延仲可不想这么快被人送客了,就赶紧将一箩筐的话一一道出:“这儿为什么叫小蝌蚪孤儿院?” 苏若瑶听到这话忧郁起来,停下脚步,摘下一片竹叶在手心,眼帘垂下叹:“曾闻听院长言,有一文《小蝌蚪找娘亲》,此院之孩童均为无父无母之幼童,好似小蝌蚪,故取此名。” 程延仲不太习惯她这样“小女子”的自称,但是又不敢乱说,怕惹她落泪,就继续说起了孤儿院的事:“我给孩子们带来了很多香甜的东西和名贵漂亮的衣服,我觉得他们肯定喜欢,但不知这里孩子的人数,年龄,身高尺寸,所以就怕不合身。” 程延仲连连点头哈药:“是的,你说的很对,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意思,以后我不会送那些昂贵无用的东西给孩子们了。” “方才小女子言语激动失礼了。”苏若瑶弯腰道。 程延仲立刻扶她站好,蹙眉道:“你怎么这么多礼节啊?跟人说话放松点啊。” 程延仲很自然地握着苏若瑶纤细的手腕,给她戴手镯,可苏若瑶却一脸恐惧:“程董,请拿开,我不需要这手镯。” “你们院长说你害羞,但是不能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程延仲自然而然地说道,抓住她一直后退挣扎的手。 “程董请你放开我的手。”苏若瑶使劲了。 程延仲说完就气地要走,迈出了两步却感觉两小腿被紧紧抱住了,怎么回事?他回头一看,是苏若瑶扑在地上哭泣着抱着他的双腿:“别走,别因我而放弃你的诺言。” 程延仲想去扶她起来,却碍于刚才发火的脸面,不愿蹲下,就令她:“你起来,不要这样赖着,我还很忙,没空陪你说什么了。” 这小鸟依人的无奈低语,程延仲怎还能拒绝呢?自己特意来捐赠,本就是做善事,再者就是让苏若瑶感动,怎么一发脾气就走啊? 他已感觉到苏若瑶已没有掉书袋地说些文言文了,也没有故作矜持了,她放下了所有尊严。 苏若瑶摇头哀思道:“可原物碎了即碎了,新物不可替代。” “真是死心眼的丫头,那就把玉镯给我,我拿去修,再送来给你。”程延仲坐在秋千上叹气地伸出双手,确已是双鬓双眉上扬了。 他知道这丫头不愿别人碰她的手,就让她自己把玉镯还过来了。苏若瑶连丝绢和玉镯一起摊开地放在他双手上。程延仲对这些东西并不很在意,就随意放进了口袋里。 不知是洗衣服累了,还是她热地红晕,脸颊总嫣红地那么细蕴悠然。虽这粗糙打扮,但这小家碧玉的持家风雅古韵风范却是另一番媚色。 谁说人靠衣装的?苏若瑶就不需要依赖那贵重华美的服侍,不管怎么打扮,都是这般的迷人。 这个是苏若瑶可以接受的,就开始散步了。院子不大,他们走地很慢,只是两人中间的距离可以站一小排孩子了。程延仲心里急促,真想凑过去与她近距离交谈,并不是想占什么便宜,只是想更深刻地看清她的一笑一颦。但今天,苏若瑶对程延仲就是只有颦,没有笑。 这么简单的文言文,程延仲还是听得明白的,但看苏若瑶眼中已有点滴晶莹,想必是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了,就说点话安慰她:“那不叫《小蝌蚪找娘亲》,是《小蝌蚪找妈妈》。” 等着苏若瑶的悠声感谢吧,可程延仲却听到苏若瑶半眯眼严肃反对:“想必程董所赠之食均是香甜辛辣爽口之物,却不利肠胃。所赠衣裳均是名贵华丽之物,却不经洗涤。” “苏若瑶,这个,确实是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对,我、、、、、、”程延仲支支吾吾,急着改正自己的错误,可错误在哪呢?没错啊。 这手镯还没戴进去呢,就掉落在地了。“咚”地一声,手镯撞石头了,断成两半。两人望着地面发呆,面面相觑。 程延仲这回可来气了,甩开她的手,双眼黝黑炯炯,瞪着她,气喘着:“苏若瑶,你多大的面子啊?我给你的孤儿院捐赠,还送各种礼物,你就这样拒绝我的好意?”程延仲指着地面,气呼呼地问。 “对不起,小女子只是不喜程董紧握我手。”苏若瑶听他吼着,害怕地不敢看他。 “你答应我,完成你的诺言,为我们孤儿院捐赠,我就放开你。”苏若瑶还是执意抓着他的脚。 “你威胁我啊?我没那么好心。”程延仲一脚撇开她,但没用什么力。 程延仲也不愿她如此折腾自己折腾她,就蹲下身扶她起来,叹了口气,拧起的表情也松弛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高傲,一会儿向别人跪着。刚才我是实在生气说气话了。” “程董还会继续捐赠我们孤儿院吗?”苏若瑶明媚的大眼睛期许着望着他,如一潭清泉,清澈见底。 程延仲很容易看得出:只要答应她,她就会开心了。 第六章 搅乱一池春水 - 沉鱼泪 - 乐晨夕 2017-7-1112:31:00 雨岩2017-7-1112:31:00 http://www.jiayuan.com/usercp/?token=83c11e6021df97a96682e33d3c6dfd11&from=login 雨岩2017-7-1112:31:43 雨岩2017-7-1112:32:12 13:29:26 雨岩2017-7-1713:29:26 第六章搅乱一池春水 雨岩2017-7-1713:29:38 程延仲此刻觉得她很不争气,但又怜惜她:我今天明明就是想风流,她害怕是自然,可她为了这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也不顾她在意的贞洁。苏若瑶,你是善良还是傻呢?是善良吧?如果我真的是一只狼、、、、、、 不想这些,程延仲说了重要的事:“苏若瑶,你刚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送你玉镯是因为你是孤儿院的大孩子,再者就是请你去文化传播公司上班。” 苏若瑶回眸一笑往房间去了。她就坐在桌子前,其实没有礼物,就是上次从启辰公司回来后,给程延仲画的画,还有他的名字。 估摸着十分钟过去了,苏若瑶将那用红丝带卷起的画卷送到程延仲面前:“此乃我为程董的速画像,如果画得不如人意,还请程董莫要生气。” 程延仲打开了那幅画,那是苏若瑶为他画的人物画,彩色的。他见过各种画,并不觉得这画有多好,只是敏锐发现:这墨迹已干,不是刚才留下的,而是留了好几天了。 不可能吧?若瑶看到我时就前几天的事,这么说来,她就是在见到我之后的一两天之内画的。 她动人的声音结巴了:“院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 老院长笑地眼睛成一条线:“你在这里傻笑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了。” “啊?”苏若瑶羞地糊涂了,低头不承认地问着:“我哪有笑?” 头发全盘的老院长是高兴地不得了:“若瑶,你那是思念情郎的笑,自己哪里会知道啊?” 老院长还向天感叹作揖:“月老有眼,我这里的铁树要开花了。” “胡说什么?”老院长咋还能起,训她起来了:“若瑶,程老板是个敢说敢做敢当之人,可是你太矜持害羞,人家都不敢怎么向你表示。所以以后你要对他热情一点,多点话,多笑笑。那样人家才有机会向你示意,懂吗?” “院长,我要洗衣服呢。”苏若瑶还是一成不变的话,既不说答应,也不说反对。 “院长我去做饭吧。”苏若瑶要摆脱老院长的唠叨。 老院长却又气得给了她一个猛捶:“今天不用做饭了,程老板刚派人送来了一些厨房用具,正在装修。还送了一批酒店的饭菜,我们有口福了。”老院长生气着,因为苏若瑶的死脑筋。 苏若瑶也只有感恩地叹息:有钱真好,谢谢你程延仲。 程延仲也就不为难她,把她刚才的丝绢拿出,包住她的手,然后很轻松地,就将手链给她戴上了。 “谢谢程董,”苏若瑶对他这么细心的动作感怀,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抱歉,现在倒不知说什么了:“可否容我与你一起荡秋千?” “坐下吧!小女孩怎么怎这么拘礼?”程延仲是开心又烦躁,伸出手就想扶她坐下。可考虑道这个瓷娃娃是碰不得的,他就缩回了手。 他停了停,回忆道:“上次在公司当众指责你,是因我不知你的情况。现在我知道了,你平时打零散工的钱都用在了孤儿院了。算我给你道歉,我觉得你人品和才华都出众,是个人才,我亲自来请你,你不会拒绝吧?” 苏若瑶想了一会,琢磨着怎样拒绝,却磨磨蹭蹭地琢磨出这样一句话:“若是我不愿,程董会不会取消对孤儿院的捐助?” 程延仲对这礼物挺好奇的,答谢着:“没关系啊,既然你会速画,那如果画得不好,就再画一张吧。” 想要离开了,程延仲似还有一件事,他不理解:“苏若瑶,上次你离开我公司时,拿着个化妆镜对我照是在干什么?” “嗯,这个,”苏若瑶不好说出真话,就轻轻抿嘴,眼珠闪烁不定:“玩乐而已。程董慢走。”随意一句谈噻过去。 程延仲觉得心中泛滥起某些心绪了,自己有某种希望了:若瑶,你见到我就把我画下来,是因为我好看吗?不会吧?你有什么小心思啊?我该怎么让你说出来呢? 程延仲小心地把画卷起,感觉到自己在佳人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他是幸福的,幸福地想叫司机掉头回去,立刻向若瑶表白,并把若瑶的心思全看清楚,逼她说出。可是不急,急不得的,那样会吓坏她的。 “哪有情郎啊?”苏若瑶死活不承认,嘴咬地紧紧的:老院长是不是误认为我和程董、、、、、、 确实如此,老院长以过来人的姿态,坐在小板凳上,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咳嗽两声:“若瑶,你没有父母,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老公。我已看出程老板对你的意思。” 苏若瑶把身子一转,纠结着说:“老院长你乱说什么?” 苏若瑶也不想与这个不太熟的男人坐在一起,她只是想把他资助孤儿院这件事给确定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他姓程,与自己要找的人有关联,不能惹恼他,还有就是因为,因为自己心里有点轻风拂过的波浪。 “怎么还哭呢?把眼泪擦干,来。”程延仲自然地伸出手,他觉得两人已经很熟了。可是,他再次缩回了手。 程延仲已听出她的意思,她完全是为了孤儿院着想,看她那澄澈晶亮的双眼,心里直念着:苏若瑶,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他也不勉强:“没事的,一切都随你所想,但是我公司随时欢迎你来。好了,我走了。如果孤儿院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打电话到我公司来,说你是小蝌蚪就行了。”程延仲豪气中略带遗憾,起身,走下秋千。 她跑回去洗衣服了,程延仲却迷糊了:玩乐?可你看起来很谨慎的人啊,不像是玩乐。 程延仲与老院长道别后,就回家去了。在车里后座,他一遍遍地眯着又睁开眼睛,因为眼前总是闪过苏若瑶的表情:笑,浅笑,哭,害怕,恳求。各种各样,重复不断,一点不烦。 这是怎么了?今天来孤儿院,像是我今生第二次追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若瑶,还挺难追的啊。算了,不想这老牛吃嫩草的事了。我好像大了她十岁吧? 苏若瑶还在孤儿院里洗衣服,虽是在洗衣服,可是这搓衣板就没怎么动过。她整个人也只觉得头晕晕的:这是怎么了?程延仲为我戴镯子的手,还在发热,被人抓着。 “若瑶,你这衣服是要洗多久啊?”老院长的声音来了,亦正亦邪的,弄得苏若瑶都不知所措起来。 老院长也料她会如此:“害羞是常事,但这一关总要过的。程老板虽然是大你十来岁,但他未婚无子,这不错啊。我看你们相互都有意,那就成事了吧。”老院长是打定了主意要牵这红绳了。 苏若瑶用力搓衣服了,以驱除心中的燥热的思绪,还嘟囔着:“院长,我不要嫁,我守着这里,日后接替你。” 老院长就拖她起来,气她不懂事:“还洗什么啊?刚才程老板看到你在洗衣服,就立刻派人送来了丑小鸭全自动滚筒洗衣机。以后你就不要这么累了。” “程老板是在捐助我们孤儿院。”苏若瑶的嘴就是这样撬不开的。 只是,我为什么不去你公司上班呢?那里不累,工钱也不错啊。我还想了解你,看你是不是与程将军的后代有关。但是我有点不敢看你。花这么多钱都不心疼,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居心叵测啊? 苏若瑶就这么过着暑假,每天照顾小孩子们,等着新房子的建成,然后就是:不说话,想念,什么都想。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 到底什么关系。 苏若瑶自己擦干了泪,还是那样的话:“我苏氏泽妍有幸代表小蝌蚪孤儿院向程董道谢、、、” “行了行了,”程延仲半眯眼烦躁止住了她的书面语:“苏若瑶,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坚持地不肯让我为你戴玉镯?”奇怪地看着她。 苏若瑶低下了头:“听母亲言,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心叵测,不可有肌肤之亲。” 苏若瑶只觉得他起身后,这秋千一点不稳重了,轻浮起来,让人担心摔着了。她也赶紧起身,想到自己该送点什么给程延仲。 眼睛一亮:“程董,可否等我十分钟?我有礼物回赠。” “当然可以,那就看你的礼物好不好了。”程延仲一怔,调弄着笑说。 老院长也没办法,只有暂且叹着:“要是没有你,我们孤儿院怎会有这福气啊?不领情的丫头!” 虽然老院长不再提程延仲了,但她还是要对苏若瑶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这就开始啰嗦唠叨了:“若瑶,我的理想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娶妻嫁人,而不是在这里留着等老啊、、、、、、” 程延仲简直懵了,他以为苏若瑶老是说半古文,是读书读懵了,没想到她思想还那么守旧,不知她以前是经历了什么。程延仲看她也不会与人交往,就问道:“可后来又不怕我给你戴手链的时候占你便宜啊?” “若是程董肯答应为孤儿院捐助,那我无怨言。”苏若瑶低头说着,但声音中的点滴怨怨是听得出来的。 第七章 这样追女孩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班主任是喜庆地介绍着:“同学们,这位是项阳工贸的程老板,给我们学校资助过奖学金,今天特意邀请到程老师来给我们文史班的同学普及一下理工知识,并讲述一下理工学对文史班学生就业的重要性。大家欢迎!” 早就欢迎过了一遍,又来了一遍更隆重的掌声。很多学生都知道程延仲:大老板,帅气有型的男神,男人味十足,钻石王老五,抢手货。 站在教学楼下,程延仲摸了摸额头,挡住烧人的阳光,他有种担忧,但觉得她是孤儿身,有孤僻症也不太奇怪。他的手下也过来了,给他报告最新消息:“程董,刚才我去学校打听一下,听说这苏若瑶是历史班的班花,还一度成为校花人选之一,只是因为人脉不够,所以没选上校花。但是我觉得,苏若瑶在阴盛阳衰的历史班都能成为班花,那可见其美貌是沉鱼落雁。” 程延仲坐在花盆边,歪着头睇笑他:“小王,等哪一天若瑶成了你的老板娘,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她,看她来收拾你吧。” “程董,我帮你看着。”小王一下被吓着就听话地区盯着教学楼的出门口了。 下课铃响,程延仲一直盯着人群,眼睛有点近视的他,不那么好使,还是小王帮他指出了苏若瑶,并去帮他追。 苏若瑶看到有男人来朝自己走来,自然是越远越好,可她不懂怎么避开。越走离人群越远,这样反而更危险了。不过程延仲出现在眼前时,她有那么一刻惊喜,但很快用平淡的口吻:“给程老师问安了。” 程延仲见苏若瑶这是第一次对自己感兴趣,感觉年少时初恋那种被情风吹皱一池春水的波澜滚滚,不禁自豪地勾唇:“我是物理系的博士生毕业,在连城大学当任过物理老师。” 程延仲说完等着苏若瑶的夸奖和更多的询问,但苏若瑶却是满脸不解地眯眼皱眉,嘴里一字一字地念着:“物理?” 这可把程延仲弄糊涂了:“你不懂物理啊?” 原来如此,那一切就可解释了,可程延仲还是难以理解她怎么偏科到如此地步,所以还是问她:“你真的一点也不懂数理化?” 苏若瑶站着有点累了,虽然她穿的是平底黑白花布鞋,但耐不住这么久的站着,于是就也坐在了花坛边,但与程延仲的距离还是有那么一小排孩子远。程延仲在目测着这距离好像比上次近了一点。 “不懂,也不须懂。”苏若瑶迎着秋风,爽呼着空气,丝丝笑容漾在脸上:“我甚少用手机。” 程延仲有点下马威的样子,但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是个有才学的人,不是个土豪,于是就跟她讲:“手机传播信号就是、、、、、、” 苏若瑶一听就想睡觉,半眯着眼睛,小呵欠打着,慵懒着:“怎么有点困啊?”可脸上是笑意畅然的。 程延仲觉得她有点不够机灵:都说过我在这里毕业,在这里教书过,还需要你来带我去吃饭吗?可是你对我这么关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饭时看到了苏若瑶美妙的吃相,然后要回女生宿舍了。可程延仲…… 程延仲不满地想着“怎么这么快回宿舍呢”,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应该离开了吧,可他不想。 算了,只要若瑶以后喜欢我,那这也不算什么。比起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来,这算是追女孩子的方式而已。程延仲变得心里敏感了。 “我就是在这里坐坐,回忆一下大学生活。”他为自己的心思开脱,也由此问苏若瑶:“听说你是班花?” 苏若瑶一下沉了脸,睫毛遮住了明眸,想到五百年前在青楼时,那些被称作“花魁”的女人,最后都会被另一个花魁所取代,落得个悲惨下场。 程延仲今日与平时打扮不同,换掉西装和老板鞋,而是牛仔裤,运动鞋加一圆领的T恤衫,就似学校男孩的打扮,不过更显沧桑成熟。他和班主任一起站在讲课台上。 说地同学们都大加鼓掌,至于为何鼓掌,是各有各意吧。苏若瑶也跟着轻微地鼓掌,她在深思:程延仲你是全才吗?授课也如此得心应手。 程延仲演讲完毕,先出去了,想着刚才看到台下的女生,都是一群群的成群扎堆地在一起议论说秘密,可苏若瑶确一人坐着,不跟身边任何女生说话。程延仲不禁眉峰紧蹙了:若瑶,你好像不合群,是不是有孤僻症,社交恐惧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呢? “哦,这样啊,”程延仲敛眉琢磨起来,若有所思,转而很快责备下属:“小王,你口才那么好,就查到这么点?” 小王也是皱眉摇头:“程董,我是以苏若瑶粉丝的身份去询问的,还真就只查到这么些,再有就是别人都说她不爱说话,高傲自满。” “这个我知道。”程延仲手挡住了他的话:“帮我留意点,看苏若瑶出来就告诉我一声。” 程延仲很想改掉她说古人话的毛病,但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暂且随她说吧,只是跟她熟人般招呼着:“在我的母校与你相见,这是缘分啊。” 苏若瑶拨一下前额的散发,有点鄙视地睨着他:“有钱能使鬼推磨,昨日乃富贾,今日为人师,不可小觑。” 苏若瑶点点头,飞流直下的青丝随之微舞,她解释着:“曾听闻过,但实在不知‘物理’乃何物。” 程延仲却是比苏若瑶更糊涂了,他差点没讶异地跳起来,一口气说了一堆:“苏若瑶,我知道你偏科,喜爱文史,但不至于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那数学,化学你也不知吗?你这个情况是怎么通过高考的?” 苏若瑶莞尔抿唇,也些许骄傲地淡淡叙着她的经历:“未曾参与高考。我曾参与全省国学知识竞赛,拔得头筹,因而获连城大学历史系的破格录取。” 苏若瑶坐在花坛上,少了些局促,她手撑在身后的石板上,双腿不断地一前一后地慢慢踢着,头仰望着天空,无谓地说着:“数学即数字,化学为何物?物理又为何物?”斜着头,感觉无所谓。 程延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她讲解一下了,他不自觉地坐过来一些了,就一点点,还好苏若瑶也没发现,程延仲就开始讲课了:“比如说你用的手机,你知道为什么相隔那么远也能通过手机听到对方的声音吗?” 程延仲失意低头了:若瑶是没有一点基础知识的,跟她讲简单的物理,她也不会懂啊。 “中饭时间了,不可错过。”苏若瑶背起书包起身,也不忘提醒程延仲:“程董,学校的中饭时间可能已过,你要不、、、、、、” 这对程延仲是个赏赐,他绝对愿意跟苏若瑶一起去食堂吃饭,他无所谓地摊开手:“没事,我们去看看,可能还有呢。” “哦,那有劳你随我来了。”苏若瑶走在了前面。 那就问她个不得不留下的事,程延仲脸色紧张道:“苏若瑶,你们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房快要竣工了吗?” 这招真有效,苏若瑶立刻转身停下了,也是紧张了,娟秀的柳叶吊梢眉轻轻一拧:“如何了?听袁董的口气,似有难处。” “哦,这个呢,”程延仲装作很为难地坐下了,坐在长椅上,向苏若瑶保证:“什么事都会有困难的,但是我会确保一栋新的孤儿院就这么忧思着,苏若瑶有种想法:既然程延仲是这个时代的富贾,那么请他召集所有程姓的人来照一下,那么会不会有所收获呢?记得院长说过,程延仲对我是有意的,那么、、、、、、 在教室中沉思的她,听到全班同学的鼓掌和欢呼。她也抬头一看,讶异地微微张嘴:怎么是他? “是的,”小王紧听着老板的指示,但他狡黠也转眼,给程延仲建议:“程董,其实现在的女孩子呢,不用这么费劲去追的,只要拿钱去砸就行了。你看我每个月换一女友,程董那你还不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诶,苏若瑶,这话你就错了。”程延仲在草地上散步地走着,然后坐在台阶上,骄傲地叙述他的人生经历:“我原来就是连城大学的老师,只不过当了半年老师,就被我爸爸强逼着回去继承他的产业了。所以我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凭几个钱就走上讲课台的。” 苏若瑶听这话倒也觉得有意思,觉的程延仲还不一般,就恬淡地笑着:“程老师当初是授哪门功课呢?” 建成的。” 苏若瑶这下心里就犯嘀咕乱了:既然不想他走,又想让他保证孤儿院建成顺利,那不如就问问他了。 她坐下了,这回是没有征求程延仲的同意就坐在了长凳上。虽隔着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就是程延仲直臂伸手可以触及她脸蛋的距离。程延仲还是乐并自责着:靠这样糊弄她而留她说话,是不是不够君子啊? 第八章 谢谢你,不必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的工作就是找程将军的后代,所以对程延仲的问题就只有摇头:“没有。” 程延仲就正好说出:“双休日来我公司实习吧,像以前那样,但是以前的难以启齿的事绝对不会出现。” 苏若瑶心在怦动,自己是对他有意,而院长也说过他也有意,可是自己还没完成清风道长交给的任务,怎么可以念及情爱呢? 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白话文了,程延仲很是开心,但开心之余,还要把这心上人带到自己身边才好,于是就继续问:“宝物易碎,但是碎了也别再哭了,修好就是了。” “嗯。”苏若瑶摸着袖子里包着的手镯,羞着应着他。 程延仲再问道:“苏若瑶,看你的同学都去为自己的未来谋生计了,我想你也该想想了。孤儿院供你读完大学,你该不会在毕业后还住在那里吧?至少要赚点钱回报一下你们孤儿院啊,不是吗?” 苏若瑶虽脑子迟钝,但曾在青楼打扫过的她能看懂男人眼中的想法:自古男欢女爱是常情,他于我有意也没错。不可因此而对他有任何贬义的看法。 程延仲在她面前已卸下董事长的面具,而是一聒噪的追女孩的男孩:“哦,对了,我跟你们院长打电话讨论孤儿院的时候,她总是听不太清楚我的话,不如跟你说吧,来,把你的手机给我。” “哦。”苏若瑶拿出了手机。 苏若瑶却摆手:“多谢程董好意,不必了。” 程延仲也就不说那些了,因为他今天已收获很多了,将手机递给了苏若瑶:“我的手机号已经输入在你手机里了,有事就找我,还有,你们孤儿院的事,我以后还是找你商量吧,记得要注意接电话啊。” “嗯。”苏若瑶点头,笑意感谢。 程延仲已心中的梨花盛开:“明天来上班,记得?” “嗯。”苏若瑶转身,回头莞尔,打开了心结。 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已很不错,很有古典味道了。苏若瑶觉得程延仲是花了很大心思在这里的。所以为了报答他对孤儿院的资助,为了报答他给自己这份工作,为了通过他找到程将军的后代,为了那个、、、、、、 为了很多理由,苏若瑶都要认真卖力地工作。她不怕苦和累,一刻不停地为来客表演乐器,舞蹈,茶艺,用餐等古代女子的活动。她看到程延仲每天都会在乐器坊出现一段时间,敞开笑看自己,然后匆匆离开。 “是吗?”帅气的程延仲咧开嘴笑的傻了,大喜地忘了东南西北了,只听到身边的掌声热烈不断。 歌舞坊的经理向程延仲介绍:“今天苏若瑶穿着华丽,身上饰品繁多,一不小心就会掉落,因此她跳舞时必须格外小心,还要保持应有的笑容。那是苏若瑶练习了很多次的舞蹈,这支舞很辛苦的。” 程延仲感动在心:若瑶,你随意奏一曲来听就可,何必这么辛苦地练舞呢? 她每转一圈,笑容都会在程延仲这里多停留一下。待到舞蹈快结束,苏若瑶要来个压轴,她面对观众跳起,将彩带横着一舞出去,彩带末端的石子就敲响了舞台两侧的钟鼓。 随着钟声清响,舞蹈结束,叫好声不断,掌声不断,程延仲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轻鼓掌,凝望着她:若瑶,你不懂说谎,这真是你为我而舞的吗? “这么说苏若瑶没有男友?”程延仲似乎过度兴奋了,声音一提且黑眸炯亮,把别人都吓着了。 苏若瑶想要回宿舍了,就起身,还是不忘礼节:“午休时刻,程董请容小女子告退。” “等等苏若瑶,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程延仲不想这么一拖再拖了,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哪里工作?” 她在犹豫不决,程延仲就当她在矜持害羞,他还有法宝,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玉镯,就是被苏若瑶不小心打碎的玉镯,递给她,如献礼给天使:“我在珠宝店请最优秀的工匠修的,断处用珠子接好了,反而比以前更好看。你试试,这原本就是送你的。” “嗯,可、、、、、、”苏若瑶还在她的简单问题中纠结:是爱恋还是去完成任务? 程延仲也不强求,就起身告辞,想要拍拍她肩膀的手也缩回了:“自己想想吧,想清楚就来我公司报名。” 看着程延仲壮阔的背影,听着他稳重的脚步声,苏若瑶倏然想通:既然他姓程,且在五行镜上有反应,那么去他身边工作,就有更多的 程延仲接过了手机,小心地不碰着她的手。他粗看了一下这手机,就不满念叨:“苏若瑶,这是什么仿造牌子的啊?” “不知。”苏若瑶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程延仲也见怪不怪了:“哦,那你平时上QQ,微信,微博吗?我都给你开通了。” “无需此类无聊之事。”苏若瑶自然回答:“以手机与院长和班主任通话即可。” 程延仲在凳子上眯着眼,感受着初秋的还带着热气的风,却也温煦的,他如坐摇椅般舒服:若瑶,我终于可以和你手机通话了,走到这一步好似登山一般,但等登上山顶后的畅快确实无可比拟的,你可知我有多高兴啊?若瑶,明天一定要来啊。 每天如此,成了双方的习惯,苏若瑶不习惯没有程延仲来看望。程延仲不习惯不来看望苏若瑶。可她说不出那句话,他在等待,等待她被感动的时刻。 她会强迫自己把道长的任务放在第一,那么这爱恋就放在第二吧。要通过程延仲找到程将军的后代,就先对他好一点吧。 虽这么想,但程延仲还是沉浸在她的舞蹈中。她手持两把流苏扇,流苏是下垂的,但苏若瑶在整个舞蹈中一直保持流苏是平行的状态,可见她手腕是用一直在用力。 出场时,她用两把扇子遮住脸,然后慢慢掀开,露出完美的笑意,她眼睛拂过台下的人,让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在对自己笑,但实际她在程延仲身上多定格了一下。 “以容貌取人,此名甚恶毒!”苏若瑶睁开眼,尽是悲切,特别反感“班花”二字。 程延仲也不敢再提此事,就换了个话题:“不说班花了,我说点别的。你知道吗?以前我读大学时,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你呢,我看你这么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程延仲其实对这个问题已预料过了,但还是想问一下,得到他心中的答案。 苏若瑶畅然笑着:“分分合合的即为男友?我只信长相守的情郎。” 苏若瑶这下必须接受,因为这与她所在的孤儿院有关,她怕惹怒了程延仲,再者,她真的喜欢这个玉镯。就那么开心地戴上了,还旋转一下手腕,真的很配呢。可是看到程延仲在看自己露出的洁白如雪的手腕,她立刻用袖子掩盖起来,向程延仲致谢:“谢谢你。” 机会找到程将军的后代了。 “即刻报名,明天去。”苏若瑶觉得此刻好大勇气啊,像是在表白。 程延仲自然是回头欢迎:“好,那我记得了,明天一定要来啊。”他一笑就眉峰显平,那深邃炯黑的瞳心却是亮的透彻,让人一下看清他的心思。 苏若瑶虽脑子迟钝,但曾在青楼打扫过的她能看懂男人眼中的想 程延仲简直晕了,教导她:“苏若瑶,这些东西呢,不是无聊的,以后慢慢学着,就会觉得很有趣了。你这手机也不知什么牌子的,我给你换个‘小青椒’的吧。”程延仲不知不觉中在炫富了。 第二天下课后,苏若瑶按约定去了项阳工贸名下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这回她仔细观察着这建筑,与其他高楼大厦不一样。整栋楼只有三层高,但面积特别大,有很多亩田那么大吧。屋檐是古时的那种流线型的,大门是以前府衙的大门样,前面还有石狮子。窗户看是纸糊的,实际是玻璃的,加了防护。 苏若瑶这天就穿着皇后的打扮,头上是全盘挽起的三开牡丹头,步摇、花钿、发簪、华胜、流苏满头井然有序,全身上下依次是凤冠霞帔月华裙,俨然一皇后再世。看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若瑶趁喝水之际,出其不意地在程延仲耳边细语:“程董,稍等片刻之后的《霓裳羽衣舞》是我自创,为你而舞。” 得到震耳欲聋的喝彩声。随后是她将流苏扇往两旁一扔,助手把红色彩带扔过来,她顺利接住,开始旋转彩带,彩带在空中呈完美的螺旋转动。苏若瑶自己也在转动,就是让来宾看到她旋转彩带时的前后左右的舞姿。 苏若瑶只是在纯真友善地笑,可在别人心中,那微微的一笑,眼波流转如夜月星华,却是摄人心魄,令人痴迷其中而不得出了。她自己并不知,继续着她为程延仲的舞。 此后是抬脚,转圈等动作,不算难,但是要保证这身服侍不出岔子,那就需要她慎之又慎。那两把扇子在她手里变换着各种姿势:左右前后,扔上去,接住。扔上去,装个圈,接住。 第九章 你是我的VIP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看苏若瑶的眼神有点不悦,就立马松开自己的手,苏若瑶的手就顺势无力地落下在床上,程延仲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她盖好被子。苏若瑶对他刚才的动作并不厌恶,却反而觉得他松手之后,自己很冷。 “你只是体力不支而已,没什么重病,休息几天就好了。”程延仲对她的温柔与刚才对医生护士的大喊大叫是截然相反的。 弄地医生都笑:“程先生对女友可真爱在骨头里了,我们都怕一 女医生有点责怪:“你来月事了,怎么还那么用力地跳舞啊?是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苏若瑶无言,只是心里想着:身体和钱都不重要,程将军的后代最重要,所以让程延仲高兴才更重要。 见苏若瑶话不多,医生有点生气,程延仲就过来跟她解释:“医生,你看我表妹她累成这样,连话都难说出了,就麻烦你多开些滋补的了。” 喜悦地夸完之后,程延仲想去摸摸她额头,不便,想去温暖一下她手,也不便,就怕她不肯,就只有怜惜地问她:“苏若瑶,你跳舞之前说那是为我而舞啊?”竟有一丝害羞,不敢直视她半眯着摄魂魅惑的眼睛。 苏若瑶“嗯”了一声并点头:“只怕你不喜。” 程延仲爱怜着看她:“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练习了那么多天,就为这个《霓裳羽衣舞》啊?” 旁边的男人也在温馨,他是在苏若瑶的温馨中。月色如水,秋风渐凉,苏若瑶不觉地把毯子往身上拉。 她的一点表情和举动都在程延仲心中,所以这小小的一动就听到程延仲关怀的一问:“你冷吗?” 她摇摇头,不想也无力说话,但她还可笑,温柔腼腆可爱的,不害怕男女共处一室的笑。让这不说话的房间夜晚也不无聊。 下床后的苏若瑶,还穿着跳舞时的古装,站也难站稳,她扶着床,眉心有些皱。 程延仲是最好的天然拐杖了,可是,程延仲还是要征得她的意见:“苏若瑶你现在身体弱,走不稳,要不让护士小妹扶你上车。” 苏若瑶也在心里纠缠着:自己是否让程延仲太为难了?他是这个城市首屈一指的商人,却要为自己这般畏首畏尾地细心斟酌每一个词。或许,我该把五百年前的礼节放下一点。 她就摇摇头浅笑:“护士小妹夜晚加班挺辛苦,就不必麻烦人家了,我自己能走就走吧。不能走的话,就请程董帮个小忙好吗?” 到了车边,司机小王毕恭毕敬地为程延仲开车门,程延仲把苏若瑶放在后座上,然后扯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子大喊:“皇后娘娘起驾了。” 苏若瑶嘻笑着:“程董怎么把自己的声音弄得如此难听?” 程延仲自己也坐在后座上了:“还玩笑嘛。” 他从后座上拿来几个枕头,毯子给她盖上,垫在头后面。每一动作都尽量不触及她。让苏若瑶全身靠着枕头,身盖毛毯。而程延仲自己却是规矩地坐在另一端,虽然现在自己是“太监”身份,但还是没有把她抱在怀中,只为她的脆弱的心不受刺激。 程延仲为了不让车里空气浑浊,就不断命令司机小王“把冷空调关掉,以免苏若瑶受凉”“打开前面的窗户,让车里空气新鲜些”“放些优雅的音乐”。 老板的命令不如平日简厉震喝,而是轻快紧张,小王一听就明白:“好嘞,遵命。” 程延仲这么一会,看看困了的偶尔醒来的苏若瑶,心里乐呵,一会说些无关紧要的命令给小王,以保持他现在得到赏赐的跳跃的心跳平衡。 朦胧中,苏若瑶有点感觉,自己是被人抱着的,后来躺在床上,有人在她手背上扎针,然后还听到程延仲急促担忧的声音:“请换一位女大夫来。” 虽晕迷中,可苏若瑶还是听得很清楚,那个声音来自谁。她醒来后勉强睁开眼,见到程延仲一眼不离的看着自己,焦急心疼地,还双手握着自己的手。苏若瑶本不准男人与自己有接触,所以只有看看他的手,因为自己现在没有力气去挣脱开。 不小心弄伤了她,怕你生气。” 这话可让苏若瑶羞怯地扭头过去。程延仲看在眼里,就对医生解释道:“这是我表妹,她是舞蹈演员,这些天工作太累了。她脸皮薄的,你们可别笑。”程延仲还轻轻地摇摇手掌,眨眼,示意医生别乱说话。 女医生看着,心里也有数,不过这什么关系也不关她的事,就问一下苏若瑶的情况了:“刚才抽血做了各方面检查,都没有问题,看你现在的脸色还有刚才的脉动,是血气不足,是不是刚来过月事?” “是。”苏若瑶眯一下眼睛,算是点头。 女医生才有点笑:“好吧,丫头,以后注意些,月事来的时候不要这么劳累。你阳气不足,给你开些补阳的中药和中成药,记得按时按量喝。” “谢谢医生,我会记得的。”说这话的是程延仲,有点好笑。医生也捂嘴了。 待房子里静了,程延仲立刻坐在苏若瑶身边,看她脸有点蜡黄,嘴唇无血色,讶异问道:“你没化妆啊?” 苏若瑶点头,艰难挺起声音回问:“今日一舞,君喜否?” 程延仲是点头夸个不停:“太美了,你没看到所有人都一直盯着看,连水都不愿低头去喝,就怕错过了你一个动作。” “自己想象改编的。”苏若瑶细微无力的声音中有点自豪。 “嗯,高手,但是以后不要这么不顾身体第工作了,知道吗?”程延仲浅批中却是快乐:“就算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你的才艺,也不用……” 苏若瑶使劲儿用手撑起自己,真心诚恳:“不是显摆,是真心感恩。”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苏若瑶想起孤儿院的老式钟,是那种会“滴答滴答下小雨”的,就讲给程延仲听,她自己的声音也就是一小钟,轻地只有程延仲才能听到:滴答滴答,小雨点滴落在地,溅起水花不见了。 程延仲猜测她是想赶快输液之后回学校了,就宽慰她:“今日苏若瑶你给我们公司立功了,我送一手表给你,算奖赏。” “哦,多谢程董好意,那是我本职工作,何必奖谢?”她感觉好些了,看看头顶。 程延仲得到准许,就弓着腰,伸手去:“你扶着我的手腕,现在你是皇后,我是小程子,给皇后娘娘起驾了。” 苏若瑶用手轻捂住嘴鼻,忍不住地笑,嘴里嘟囔着:“哪有这么高大威武,盛气大方的太监啊?” “你在说什么啊?”程延仲看她笑地开心,知道自己把她逗乐了,就放开了说:“有什么好笑啊?皇后娘娘?” “小程子刚才抱着本宫来医院的,现在本宫还是走不动啊。”苏若瑶媚气地拂他一眼。 苏若瑶手抚着毛毯,上面的毛细腻柔顺,却不掉落,像是一个人在温暖着自己。她与程延仲的目光在黑夜中不断触碰了几次,却赶紧收拢回。只是稍有不同:以前总是自己收回的快,而今日,程延仲收回的更快。 他害羞吗?苏若瑶细细想着: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为什么会害羞?真有趣。 苏若瑶须不断地谢礼,估计有十次了,之后,她渐感不适,头晕脑胀,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就那么闭上眼睛全身落了下去,快闭上眼时,她凝视着程延仲,微微伸出手。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舞蹈房全乱了,只听胡乱喊“美人晕倒了”。程延仲第一个跨上舞台,横抱起身轻如燕的苏若瑶,向在座的工作人员焦急地命令:“快打120!” “哦,感恩啊。”程延仲怎么有点失落了,但还是赞叹并指点:“总之你跳地很好,我都录下来了,以后还可再看。所以你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地折腾自己了。” “嗯,谢谢程董。”苏若瑶病中带笑,看了看输液袋。 以前她感冒发烧的时候,用过这个,当时她害怕的要命,是院长阿姨好说歹说才给她扎针了。想起那时,她又不禁甜甜一笑: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在侧,好温馨。 未等她开口,程延仲已喊了:“护士,输液结束了。” 苏若瑶微微张开的小嘴合拢了,看着他有点奇怪:程延仲,你能看穿我想说的话?好聪明,难怪是大老板呢。 该起身回学校了,苏若瑶想想:“还是回孤儿院吧。” 程延仲也为她难过:都夜晚十一点了,若瑶的室友也不打个电话来问一下。难怪若瑶难过地不想回宿舍呢。 这奖赏已很明显了,程延仲是求之不得地弯腰,几乎就下跪了:“小程子来送皇后娘娘回宫。” 一个公主抱,他平稳谨慎地抱着她,尽管她柔若无骨,她身轻如燕,但他还是担心不小心摔着了她。她被一下子抱起,头有点晕,但很快清醒地看着他的下颚了:骨架有度,棱线分明,鼻梁高挺,程延仲,你很好看呢。 第十章 英年散妻的男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老院长可真是尽职尽责地保护着每一个孩子的安全和贞洁啊,程延仲有点愤愤的:就不容我一点时间跟若瑶说几句话吗? 确实没有时间,因为院长是跟着上来的,程延仲把苏若瑶轻放在床上,就赶快说了一句:“苏若瑶休息两天再来上班吧。” 苏若瑶缩进被子,点点头,微笑谢意。 已自诩为孤儿院女婿的程延仲,现在是把老院长当丈母娘来对 陈述完毕后,司机小王可为老板鸣不平了:“老阿姨,你就这样怀疑我们老板啊?他这么好心送你家苏若瑶去医院,守着她输液,还亲自送她回来,你家那苏若瑶就算给个亲嘴也是应当啊。” 老院长已横眉睖目对这司机了,程延仲立刻吼着:“小王,你胡说什么?出去!” 小王嘀咕着出去了,客厅里就安静了。程延仲感觉见未来丈母娘,浑身不自在,似乎要经历一场笔试,一系列口试。但怎样才能让丈母娘满意呢? 老院长虽老了,但她也了解这世界:像程延仲这样的富家子,董事长,如果要一个女孩子,那是手到擒来之事,而不是这么几个月了还在苦心地追着若瑶。程延仲是对若瑶是用真感情追求的。 但老院长还是要提醒他,平时的慈爱声换成了严肃:“程延仲,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我不希望你对若瑶的感情是用物质给拼凑出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佳豪是程延仲的初恋所生,而佳豪的命运与程延仲类似,甚至更惨,在佳豪两岁时,他母亲意外身亡。从此程延仲对恋爱结婚的事心灰意冷,直到苏若瑶的出现,渐渐融化了他冰封的心。可现在,佳豪会不会成为自己追求若瑶的绊脚石呢? 程延仲坐的笔直,双手捂额头一下,然后十指紧扣放大腿上,向院长承认:“我的确有个八岁的儿子,但是我不愿他生活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想他成了个不是五谷杂粮,坐吃山空的富二代。请院长阿姨不要把这事说出来。” 老院长的声音如同脸一样苍老了:“都知道了,就不用问为什么了。程延仲,你放心,我为了你和若瑶好,会紧守这个秘密的。” 程延仲想要感谢,院长另外说道:“我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若瑶,我觉得这事应该由你自己告诉她,你说是吗?” 院长责问的眼神和审判的声音在敲击着程延仲的心,他点头称是:“我会选时候告诉若瑶,如果她不愿意,我绝不勉强。”说地有点没有底气,心里里,他对于恋人若瑶和儿子佳豪都不舍。 苏若瑶慵懒地靠着墙,望着窗外的满天繁星,联想到自己的任务:似乎我只要眉毛眼睛一动,他就会知道我需要什么。怎么他就像个奴才一样啊?哎,这样也好,让程延仲听从我的,将来我找程将军的后代就会更容易。 好多星星啊,数都数不清。苏若瑶浅笑着,满怀遐想。 “若瑶。”门口传来院长的声音。 苏若瑶一直要往里侧转,可院长看她半侧脸也就猜出来了,大喜道:“不错,遇红鸾星了,若瑶想嫁人了,我老太婆有女婿了,要进一笔厚重的礼金才行。” “讨厌院长。”苏若瑶娇嫩的声音羞着喜气:我才不是为了嫁给程延仲才对他好的。 院长哼着老掉牙的歌走了。苏若瑶也想午夜思念,但今天输液中似乎有催眠成分,所以她还是睡了。 苏若瑶沉迷了:就这样吧。这就是所谓的‘公主抱’,原来是这么开心。 她双手挽住了程延仲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径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舒适地闭上了双眼:就这么入睡吧,不再醒来。 但院长来了,看到这一幕,是又惊又喜,马上对程延仲下令:送若瑶去卧室后就立刻出来,不能多呆一秒钟! 待,那可是屁颠屁颠的低眉顺眼点头哈腰跟在后头,听从教诲。 现在就在老院长的监视下不情愿的立刻下楼了。而且,今天发生公主抱的情况是“大事一桩”,况必须接受院长严格的审问,程延仲也一字不漏地说出事情的经过了。 他深知:获得丈母娘的认可,那就成功了一半了,所以要好好表现。 老院长是第二次见程延仲,但还是上下打量审查着他:一身灰白菱形格子的西装,吊带的皮鞋,正式也休闲。看起来他不是个纨绔。 老院长也就静心地说出了自己一眼看透的想法:“程延仲,从你来资助孤儿院开始,我就看出你心思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家若瑶。” 程延仲感觉舒和了一点,眼帘一抬,兴奋道:“院长,我绝不是用钱去买若瑶的心。你都看到了,我在向若瑶展示,我做善事,像普通男孩子一样追求她,一直到她愿意为止。” 老院长满意地点头,喝了一口温水,祥和地问着:“程延仲,我就多问一句,佳豪现在有七岁多了,该上二年级了吧?” 程延仲“轰”地一下,不知老院长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个七岁的儿子的,尽管自己很保密。 “很好。”院长脸上却有了笑容:“你愿意承认就说明你是勇敢不虚伪的人。程延仲,我可以告诉你,日后,当你娶了若瑶,那就是灰姑娘嫁给了王子,但实际她是给你续弦,她并没得到很大的好处。在佳豪和若瑶之间,你都要看重,不能厚此薄彼。” “嗯,院长说的,我都记得。我不会让佳豪欺负若瑶的。”程延仲泰山屹立地保证。 从孤儿院走出时,他脚步有些轻浮飘渺,回家后怎么也无法入睡。本来今晚是想念若瑶的一晚,是庆祝自己追逐路上又进步的一晚,可是孤儿院院长突然点击那一句,让程延仲难免担忧:一个年老妇人,她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隐秘的事?要不派人调查她底细? 不行,若瑶视她为亲娘,要是派人去调查,如果被若瑶知道了,她会生气,那以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程延仲搜搔脑袋,不去想那些,就想想今日所收获:若瑶为我的一舞惊天,我抱她去医院,在医院她不再排斥我,她也不拒绝我一路送她抱她回孤儿院,她少说了很多书面语。好,就这样,继续,我会收获她芳心的。 苏若瑶应了一声,赶紧躺下盖好被子。可是院长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嘻笑不停的:“刚才悉悉索索的干什么啊?听到我来了就装睡啊?有了情郎,就不想跟我这老太婆说话了?” “院长,我想睡了,今天都打针了。”苏若瑶在院长面前有点女儿的娇气。 院长可想知道这一切的进长,就掀开她的被子,像是要刨根问底了:“先让我看看你再睡。” 接下来是两天的休息时间,苏若瑶在孤儿院是全身无力的,干活也不那么带劲利索了,总是像条秋蛇一样赖在秋千上,长凳上,双眼无神,时而愣,时而笑,整个人是傻了。 老院长给她煎药了,端给她,直摇头:“哎,就怕妾有意,郎无情。可也挡不住姑娘的心啊。” 苏若瑶又点儿气鼓鼓地看着院长,转身去喝药,然后跟她说:“我不习惯这么歇着,所以明天还是去上班吧。那里的工资不低呢,况且我也没什么大病。不想这么歇着做个千金大小姐。” 到了小蝌蚪孤儿院,小王知趣地去按门铃。苏若瑶急着要下车。程延仲轻声令她:“别动,你要是下车不稳摔着了就不便跳舞了。” 苏若瑶也就没动了:可我怎么下车呢? 程延仲快速下车,来到苏若瑶这边,打开车门,还是那么问她:“小程子恭请皇后娘娘回宫。” 苏若瑶乐地当了一回皇后,要知道这在古时,是要杀头的。她准备就让程延仲扶着进孤儿院,于是伸出了腿。 可程延仲已有点奢望了,他仍然抱了她起来:“娘娘不可有一点伤痕,否则小程子罪该万死。” 程延仲急了,怕老院长怀疑自己有心机太重,就向她举手表明:“院长,我起初确实是为了若瑶才找到这里,但我资助孤儿院并不都是为了得到若瑶。我确实想帮助这些孩子,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所以我也可怜他们。” 院长摇摇头放心了:“这个你就不用当心,你看这孤儿院的孩子,都对若瑶好着呢,那是因为若瑶喜欢孩子,孩子们也喜欢若瑶。将来她跟佳豪也会和睦相处的。” 程延仲闻此,心里就石头落地了,坐直了,现在就想去找苏若瑶秉烛夜谈,但奇怪问道:“不知院长为什么知道我的家事?”程延仲有点紧张,因为这事很保密,就是为了佳豪的安全,现在有外人知道此事,他害怕了。 程延仲一下从床上跳起,脚踏着地毯,来到床边的圆玻璃桌旁坐下:若瑶,今晚难眠,希望你睡得好。 苏若瑶现在孤儿院的床上坐着,虽是头昏脑重的病体,但还是回忆着今晚:我看过电视里的公主抱,很讨厌,也拒绝了那些男生的抱,可为什么就不拒绝程延仲呢?是不是因为他今天装太监很好笑啊? 第十一章 长久的思念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仰起头,一个一个地看着,视频“花落暗香”就是自己那天跳舞后晕倒的样子;视频“薄扇佳人出”是自己舞弄扇子的样;视频“青丝鸣鼓”是她用彩带击鼓的动作;还有“十指月华”是奏乐的动作。 苏若瑶害羞,责问:“可否请程董把此等物品拆下?” “这都是乐器坊和舞蹈坊的经理选出的,”程延仲有点不明白地看着板着脸的她:“你不喜欢吗?” 这样的议论可刺激了苏若瑶的心,她什么也不说地,就带着一头长发跑了,跑到公司大楼后院的屋檐下,无人处。她缩在墙角,斜靠着躺着,还有点婆娑的眼泪顺着细腻的肤质下滑。 她哭着,声音似有若无。程延仲已跟着跑出坐在她身边了,多少已了解她一点了,就宽慰道:“也怪我不好,本就知道你不爱炫耀,还允许他们把你的视频挂起来。以后不挂了,所以苏若瑶你不哭了,再哭的话,院长知道会说我不好的。” 看他那么大个头表演杂技般,苏若瑶心底已忍不住笑:笨头笨脑,笨手笨脚的,既不像武术,也不像舞蹈,纯粹是给人笑话的。 她脸上悬着的泪珠已明显减少了,她自己也不知。 程延仲那么蹲着加表演可有点不舒服,于是一边说一边表演一边换姿势:左侧坐,右侧坐,正坐,站着,散步着。 也不费他一番苦心,终于把含泪妙人给逗笑了:“程董好似在耍猴。”苏若瑶可不知自己这样跟老板说话,过分了。 苏若瑶犹豫了一下:他都抱过我了,要不就当他是大夫吧。 她点头后,程延仲就开始做体力活了,他是使劲地给她揉,这都不叫揉了,是搓衣服了。 苏若瑶这回是疼地哭了:“疼!程董别揉了。”还去打他的手。 程延仲也不是吃豆腐,就是一心为她想:“你这一半身子都麻了,必须赶紧通经活脉,要不会留下病根。” “还不如留下病根呢!”苏若瑶趴在地上,也喊不出来。 苏若瑶见他这般直傻傻地笑看自己,就生气带羞地把丝巾往他肩上一扔,嘟着嘴:“看什么看啊?刚才打的我很疼。自己擦汗吧。” 她跑开了。 程延仲拿着丝绢,问道上面的花香染了自己的汗臭,就乐道:“若瑶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苏若瑶可不这么想的,她有很多丝绢呢,小时是官家小姐,后来意外沦落青楼,后楼得程将军所救,做了程家丫环。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习惯了手拿或袖子里一丝绢,麻绢等。 他将丝绢折好,心里春江涌动:若瑶,你又被我抓住把柄了,不承认都不行。不过你这么害羞,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你的秘密。 他出去珠宝店了,不是去买珠宝,而是买椟还珠,买一个精美的红盒子,把这丝绢洗干净汗味,晾干,放进去。把红宝盒带回家里,放在抽屉中,细心保存。 做完这一切,程延仲为自己的热恋而幼稚,禁不觉一个人害羞了。但他也不知,像这样的丝绢,苏若瑶有很多呢。 苏若瑶在外偷听着,脸上绽放出畅快的笑,笑得那么甜美,眼眸脸上无一丝杂质,像是手工精巧的绣娘绣出来的笑纹。 而程将军却一口反对:“不可,夫人,我们都以近不惑,如果让她做妾,将来若瑶肯定在我们百年之后孤苦,况且做妾的身份低,不要委屈了她。夫人,去安排一下,给她找个正紧人家,以我程家义女之名堂堂正正嫁为*。” “苏若瑶,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声音朗朗清晰,如雄雀一般地开心,但转而担忧,拧眉:“不是让你休息两天吗?怎么这一天就来了?” 苏若瑶斜他一眼,淡然道:“孤儿院的孩子都是闲不住的命。”声音小的只有程延仲凑近来才听清楚了。 程延仲看心中佳人心绪不悦,就也跟着皱眉,虽然他心里的若瑶是哭笑愁喜皆有一番韵味,但他还是希望苏若瑶开心。 “你看,那些都是你,喜欢吗?”他指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和视频。 是的,苏若瑶很不喜欢,她只气鼓鼓地一句:“我不是来卖笑的。”就眼泪频频低落,让人好不心疼。 程延仲也就应了她的意思,立刻令人把这些视频给关掉。可苏若瑶还是听到有人在议论:“真美啊,晕倒都晕得那么有节奏,是不是刻意练习过来吸引别人啊?” “可不是吗?那天他们董事长就急的抱着她去医院了,后面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是真的晕了吗?”“谁知道呢?” “嗯。”苏若瑶点头,叹息悲戚道:“给程董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啊?看你今天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别去跳舞了,弹弹古琴就好了。对了,你这头发好像太长了,要不去剪掉一段。别人都说头发吸血,多了就让人不聪明。苏若瑶要是把头发剪短一些,肯定是才貌双全的姑娘、、、、、、” 程延仲说了一大串话,闲聊的,逗笑的,哄她的,足足一个小时,也算他耐地下心思。不止是逗笑,还有展示功夫,是象形功,有螳螂功,蛤蟆功。 但程延仲乐意,喜欢,就蹲过来哄她如哄孩子:“那么,现在不哭了,回去上班了。”挑挑眉,劝她。 “嗯。”苏若瑶点头想要起身,可无奈她斜靠墙一个小时地折磨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根本动不了了。 这回是咬着牙地站起来,却又坐下了:“不行,这一边身子全麻木了,已动弹不得,待我身子舒畅了才行。” 程延仲就逮着机会温顺地批评她了:“谁让你这么傻坐在地上那么久?我来给你揉揉吧。” 不过渐渐地,她感到身体不酸麻了,可以动了,而程延仲还在搓衣服似的。她回头看他一眼,他很认真,都累出汗了,不时地用袖子挥掉额头上的汗。苏若瑶心里暖融融了:不管他以后是否会变心,但他现在在帮我。 “好了,揉地差不多了,苏若瑶,你感觉身体怎么样?”程延仲起身,见苏若瑶还趴在地上,就去扶她起来:“怎么样?可以走动了吗?” 苏若瑶已全身血脉畅通了,只是还在生气中呢。站起后就撅起了嘴,气地扫他一眼:“把人家当搓衣板使啊?” 而且她女红不错,绣得花花字字都不错。她很感激程将军就她出青楼,曾发誓终生伺候程将军一家人,所以她就在丝绢的一角绣了一个“程”字,验对角线得另一角绣了个“筱”字,以表自己终生是程家人,可以放弃姓氏,从程姓,是苏若瑶,更是程若瑶。 丝绢上还有绿色的枝叶条纹,蕙兰,铃兰等。但程延仲看这丝绢可不一般,他就下了结论了:一个“程”字,一个“筱”字,是若瑶要嫁夫从夫姓的意思吗?她怎么还有那些封建社会的思想?不过,我喜欢。 苏若瑶下班回孤儿院,打开抽屉,拿出一木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一沓正方形丝绢,与她扔给程延仲的那一条毫无差别。 她拿出一条来看着,回忆起从前,程将军将自己从青楼就会,带回程家,她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这个已有家室的程将军丝丝情意无法说出口。 “你叫苏丫头?没有名字?这不好,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若瑶’,你看如何?”程将军没有把她当丫环看待。 听到此,苏若瑶无声地眼泪扑簌簌而下:程将军,我不在乎你和夫人先我而去,也不在乎名分高低,只想伺候在你身侧。你要将我嫁出去,有谁会像你一样对我好呢? 苏丫头变成了苏若瑶,也被拨动了心中情弦。程将军看兵书到深夜,她会受在侧,为他磨墨,点灯,扇扇子。程将军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就宽容地说道:“相公,若瑶对你的情意之深,你也看出来了,不如就纳她做妾,让她跟随你?” “看你现在没事了就好。”程延仲憨笑着的样子竟无老板的架势了。他已是满脸大汗,头发也湿了。 苏若瑶觉得该感谢他,就不情愿地拿出丝巾来给他脸上擦汗。柔顺的丝巾和手指在程延仲脸上滑过。他笑得乐开花,如大男孩一般地看着苏若瑶,他喜爱的女孩。 苏若瑶听到了,却不觉心中有些黯然伤神:青楼中的女子都会听信男人所说“我很快赎你出去”,但那都是一时的哄骗。待到男人腻了,有了新宠,那女人就只有暗自垂泪,去相信另一个男人的欺骗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如果程延仲只是想玩弄一下,那我、、、、、、、、、、、、 苏若瑶有点患得患失地避开他:他只是我寻找程将军后代的桥梁,至于他此刻的情意,由他自己去吧。 “想去就去吧。”院长希望她和程延仲早点成了。 苏若瑶就这样只休息一天就回到启辰公司上班,来到乐器坊,见程延仲坐在那里,瞳孔空洞,一副失神的样子,丢了魂魄一样。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程董是每日来看苏若瑶的,苏若瑶才休息一天,程董就失了魂呢。” 第十二章 怎会有那么多诽谤 - 沉鱼泪 - 乐晨夕 在奏古琴时,端了一根弦,手指出血了,她也吓地起身,那么这次表演就结束了。因为她迷性“弦断见血有祸事”,于是她不再弹奏所有弦乐器。也不再跳舞。 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去书法坊,给书法家们研墨,交小孩子们掌握笔法。书法坊是最清静的地方,也是人最少来的,这里可以远离那些戳人心的污言秽语了。苏若瑶也不用穿着华丽地引人注目了。 只是因为她受不得那些污蔑她的话。 “舞乐坊的美人不少啊,怎么就她苏若瑶成了香饽饽呢?半句话都不会说的人,怎么成了台柱的” “那是因为人家选对了方向,她一开始就瞄准了程董,上次她在台上晕倒,程董第一个冲上去的” “嗯,由此看来,苏若瑶是早就主动去潜规则上位了啊” “不过平日看她并不聪明,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抓准了时机和人物呢” “想在程董面前献媚的人不少,可苏若瑶独占鳌头,不知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是不是从哪里学过什么狐媚术啊” 这些话之后总会伴以一些哈哈大笑,或嘲笑,或讽刺,或嫉妒。 “苏若瑶你看起来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上次没有休息好?”程延仲微笑着,拦在她前面,音调是少有的柔絮而他对她独有的关照也是在众人眼里都看着,耳里听着。 苏若瑶觉得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避嫌,她焦急而无措,转身,转地太快,长长的青丝掠过一句话的脸,就像是给他一个回应了:不想见到你,我害怕。 程延仲可纳闷了:妍妍,你是送了定情信物给我的,可别这么害羞啊? 管理员有点答非所问:“程董,苏若瑶她才艺多项,你也默许她在各个坊工作,所以她想去哪里上班,我也不好说啊。” 程延仲瞟了他一眼,就直接问道:“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是问你苏若瑶为什么工作不上心,还忧郁着!” “这个呢,”管理员拖拉了一番,最后还算是拖拖拉拉地把绯闻都说了出来。 程延仲眼神锃亮如剑戟刺透人心,管理员低头不敢看他。他敲桌子的频率变慢了,但是敲桌子的手指越来越重,酷冷地似笑非笑:“那几个女孩,都辞退!”简短有力,呼吸匀称的话。 想到此,程延仲站起,走出办公室,立即行动:妍妍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他今日没有回总公司,而是一直在文化传播公司内,在书法坊外看苏若瑶:她哭着,却不见泪,她的两瓣桃花眼依旧开合迷人。 程延仲给她发了短信“苏若瑶出来一下”,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用威信,网络,QQ。苏若瑶看到短信,再看看门外,是程延仲招手的样子。 可苏若瑶立刻起身,从后门出去了。程延仲见如此,觉得她还在在意那些事。对这栋楼熟悉不过的程延仲,绕了一圈就堵住了她。 程延仲拖长嗓音,昂起头,不屑地笑那些人:“哼,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明明是我对你关心过度,她们却不敢说我什么,就说你怎么不是。这样的长舌妇,留下来只会扰乱公司风气,所以,我开除了他们。” “你开除她们?”苏若瑶睁大双眼看着他,不敢相信对自己那么爱怜温柔的程延仲会一怒之下辞退几个女孩子,她有点不愿:“程董,是否处罚过重?” 程延仲有点气她傻,这重话就来了点:“苏若瑶你想当白莲吗?就任由那些人污蔑你的名誉?” “白莲?”苏若瑶细眯眼迷惑地说着,还不知道这词。 苏若瑶掀起脸上的丝绢,就开始环绕着自身舞了起来,丝绢在手中飘舞,飞起,落下,接住,她的裙摆在飘舞。这舞蹈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只是她兴起而舞的,姑且叫丝绢舞吧。 隐约看见头顶飞舞的丝绢上的“程”字和“筱”字,这个“程”会是谁呢? 苏若瑶照常继续上班才两天,就受不了汹涌而来的流言蜚语了,对这些,她无任何防备,也不知怎么抵抗。 但是书法坊的老者见到她还是会叹息地摇摇头,有老者会直说“苏若瑶,为女子,德行第一”。 原来那些绯闻已传到书法坊了,就像苍蝇蝼蚁一样无孔不入。当有小孩子拒绝苏若瑶来端正握笔姿态时,苏若瑶已感到这里难容她。可是她习惯了忍,就忍吧,在这里给老师们研墨总该不会被人唾弃吧? 是的,苏若瑶穿着自己的素装,纤尘不染的一身的才华在这里研墨,也不能当习字老师,真是可惜啊。 苏若瑶听得只有心酸:狐媚术?是的,在青楼时,自己还不到十三岁的时候,老鸨就教了自己一些魅术。可我对程董,没用过那些脏东西啊! 她时常精神恍惚,把墨水溅在小孩身上。她会急急忙忙地拿着毛巾来给小孩们擦脸,可家长会拿出自带的毛巾,并鄙视地看着,谢绝她:“不用麻烦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她就算对我害羞,也不至于转换她的工作啊。自己常在总公司,管理公司的房产,电子科技,交通设施等主营业务,平时来这新建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所呆时间就不过一个小时。用十分钟的时间粗略观看一下其他工作坊,生下的五十分钟就是用来看他的定情之人在自己的公司里,在自己的保护下,怎样无拘束地工作。 管理员有点不寒而栗,他语气颠簸着,问了具体措施:“请问程董,是不是扣除她们本月工资,并以‘污蔑她人’的罪名开除?” 程延仲冷不丁地一瞪:“还问,还不快去!”声音从小分贝到大分贝,吓得人赶紧出去了。 程延仲独自在办公室,想着那些污言秽语里的敏感词汇“妖媚,狐媚,潜规则,上位”。他一挥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就落地了,与木制地板撞碎的声音很刺耳。 苏若瑶见无法逃脱,就双手放腰前,比以前弯腰的角度更大,然后站起:“还请程董注意自身言行,你我非亲非故,这般来往太过亲昵,难免引起别人猜疑。” 程延仲骨子里还有点年少时狂傲不羁的性子,看他现在的架势就如此:斜站着,一手扶着墙,一点也不管苏若瑶的害羞,就那么左右地看着她的脸和眼睛。 苏若瑶被看得不好意思,欲转身走,却听背后程延仲的激将词:“只是有几个人在说些子虚乌有的绯闻,你就不停地躲避!结果呢?就算躲到了书法坊,远离了是非区,但那些绯闻还是愈演愈烈!” 程延仲也想到,就叹气解释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啊?那就回去问你们院长吧。”程延仲虽说是对她重话,但还是批评犯错的孩子一样,嘀咕着:“平时多上网看看,我跟你们院长谈话时,觉得她一老人家都比你更懂时尚。” “哦,是的。”苏若瑶也不在乎被人说土。 说了一堆话的程延仲,现在要让苏若瑶回到正轨,就问她:“我这里不需要懦弱哭丧着脸的人。你要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打到的话,那实在太不堪一击了,我还真不敢聘你。” 她失落着,却仍然无语地每夜为程将军磨墨,点灯,扇扇子,什么也不说,就默默地看着他,也没有开口反对程将军的建议。 但还来不及给她指定夫家,程将军就已尸首异处了。 到而今,再回忆起程将军,她泛出点滴微笑:程将军为我指的夫家,会是他吗?如果是,那也好。 苏若瑶将一块丝绢跑向空中,丝绢落下蒙住她的脸,仿佛看到了程将军向她点头微笑,那是示意真的吗? 苏若瑶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个无用之人了,她失望地坐在楠木椅子上,看着那些热爱书法的孩子在认真地初学毛笔字,还不时向老师请教。看到这样求学上进的孩子,她心里才会有一丝安慰,冰冻的脸上会偶尔温热些。 可程延仲在外面看着苏若瑶突然从器乐舞蹈坊来到书法坊,就觉得奇快,而且她还精神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 程延仲看到苏若瑶那么一笑倾城地奏琴或舞蹈,他总是很有成就感,从未有的: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让她每日开心,真好。 可现在妍妍是忧愁的,还躲着自己。于是人事部管理员被叫到了程延仲的办公室。程延仲手轻弹桌面,背靠转椅:“苏若瑶怎么回事?” “妍妍肯定是听不得这些话的。”程延仲敲自己的脑袋,使劲拧眉:“那么细心地呵护,却还是让她心里受伤了。她现在会不会一直避开我啊?” “坏了程董的名誉,深感抱歉。”苏若瑶转身向他致歉,没有笑意和愁色,就冻着脸。 程延仲站直了,走近一步,逼得她往后退,继续指出她不是:“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什么?退一百步讲,就算我喜欢你,追求你,那又关那些人什么事?她们凭什么这样污蔑你?” 她失落着,却仍然无语地每夜为程将军磨墨,点灯,扇扇子,什么也不说,就默默地看着他,也没有开口反对程将军的建议。 第十三章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当然可以,”程延仲立刻挪开了他那虎背熊腰,占据两人位置的身躯,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下:“不过苏若瑶,我不懂乐曲,你不必特意为我奏。” 苏若瑶微微眨眼笑:“小女子只懂歌舞诗画,也只有以此来谢程董的点睛之话啊。”一转身,轻盈的步子走开。 程延仲感觉自己那一百六十斤的身体是跟着飘过去的。 思虑中,苏若瑶来到学校。她现在的安排是:大部分时间在项阳公司上班,小部分时间回学校听课,顺便了解学校的一些安排和要求。 她按了去四楼的电梯,她的教室在四楼。电梯只有她一人,她奇怪怎么每层楼都不停呢?懒惰的同学一般都是一窝蜂地涌进电梯的啊。虽苏若瑶不喜说话,但今日这只有她一人的电梯里,却有些阴森恐怖。 后来被一脚踢到,然后是一个个的高跟鞋尖鞋底朝她踢来。待到这群女孩子解气后,苏若瑶已是披头散发,衣服破烂,全身伤处无数了。 可这楼顶也就她一个人了,她想要求救,可是去哪里寻救啊?懦弱害怕再次在心理冲翻了,她耳边不时向着那些女孩的话“要是我们一日找不到工作,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要怎么才可躲开她们呢?只有小蝌蚪孤儿院了。 的啊。 她不想说出来,只用“摔了”来搪塞院长。院长撂下一句“鬼才信”就出去了。 苏若瑶这样就两天没去学校,没去上班,那边程延仲一个劲地打她手机却不通,心都急死了:妍妍,别跟我玩笑,现在我经不起你的一点不安。 他这就要驱车去孤儿院了,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自己还没开口呢,就是院长的一顿劈头大骂:“程延仲,我把妍妍交给你,是希望你能保护她周全,可是你看看她现在伤成什么样子了!你成天在做些什么啊!”院长是连哭带骂的,还不断地敲着自己的腿。 精神矍铄的院长真是眼睛透亮,看准了程延仲的心思:对妍妍一见倾心。 所以才敢对这董事长大呼小叫的。现在领着程延仲上楼,去苏若瑶的卧房。程延仲本想仔细看看苏若瑶是的住处是怎样的,上次夜晚抱着她回来时没看清楚,但这次心情着急,又听院长那么一描述,就更是如坐针毡了。哪还有心思去观看心上人的卧房啊。 他上楼比院长快,但是院长还是让他注意点,就咳嗽了几声,可急性子的他忍不住了“院长,我先去看苏若瑶”。 苏若瑶打开他的手,不让。程延仲知她不愿,就顺着她:“好好,我不看,但你告诉我,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别说摔了,我不信!” “与你无关,不劳你费心。”苏若瑶回复他,声音低微的像蝴蝶飞过。就不再说。 “怎么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员工!”程延仲几乎咆哮着在她床前。 可苏若瑶就是不说,程延仲一点办法都没有,却听院长拿着桌上的纸质问道:“程延仲,我问你,妍妍在你公司受了什么委屈?” 院长这也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就劝苏若瑶:“妍妍,是有人诬陷你了,还打你,你应该去告她们。你没错啊。” “可我觉得有错,是因我她们才没了工作。”苏若瑶长叹着气。 真让人又气又怜,程延仲把她写得文章撕得粉碎,不得不跟她说一番道理了:“苏若瑶,你清醒点!我跟你说过,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那是我们的自由,你未嫁我未娶,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对?她们凭什么诟病我们?还敢群殴,逆天了,这般女生,是该给她们一点教训,否则她们还会欺负你。” 如果妍妍真受不得我这几句刺激,那么我,算了,不要面子。没有了妍妍,要面子有什么意思。到时我就拿出她的丝绢,死皮赖脸地哭喊着请她回来。对,就这么办。 不过苏若瑶也并不是全如程延仲所想,她是外柔内刚的,听到程延仲这么说自己软弱无用,她也质问自己:若是连这点困难都无法面对,那以后怎么去找程将军的后代? “让程董操心了,我即刻回到器乐坊,为程董奏一曲。”苏若瑶重振决心,对他柔声细语道:“那么可否请程董挪步,给小女子一过去的空间。” 在器乐坊,苏若瑶还是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朝台下笑着。但是这次不是对所有人,而是只对程延仲一人,俏美可爱调皮地笑,所有情绪和音乐都融化成“感谢”二字。 程延仲收到了,收到“爱你”二字。 到了四楼,电梯门开了,似乎苏若瑶刚才的预料是灵验的,眼前真的是阴森恐怖:那几个被开除的女孩,一个个,要么双手叉腰,要么双手抱胸,要么昂头到顶,都是一个个要上阵的架势。 苏若瑶只事情不妙,但是,能躲就躲吧,她言语中还是胆怯地哆嗦:“请让开一下好吗?” 孤儿院里,苏若瑶就一直躺着,什么也不说,有手机来了,她就关掉。旁边是院长在给她摸金疮药,正骨水,红花水,一边摸一边老泪纵横:“谁这么下手狠啊?” 旁边围着的小孩子看到院长哭了,也跟着哭“是谁打了妍妍姐姐”。 院长问了半天也不得苏若瑶的回答,她只有给苏若瑶拿来换洗的衣服,帮她梳理好头发。苏若瑶不想说,这事的起因在她心中是难堪的:自己在勾引程延仲。虽没有出格的举动,但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 程延仲担任董事长以来,没有被这么骂过,若平时,他会立刻反驳回去“你什么意思啊?我公司里事情那么多,大事小事都来烦我,我连吃饭都顾不上!连这点事也来找我,你先去掂量一下你自己还有你的事有多重要再说!” 但今日不一样,妍妍就是他视如千金的大事,居然全身伤痕累累,这还得了? “你慢点,让我先去看,要是妍妍没穿好衣服,被你看了会要命的!”院长扶着楼梯都喘不过气,可也拦不住程延仲。 程延仲也没有闯,就在门口通告式的说着“苏若瑶,我程延仲进来了,你方便吗”。 也不等回答,就进去了。 里面很安静,苏若瑶在书桌旁习字,刚写完,放下毛笔。见程延仲和院长来了,就又躺在了床上,盖上薄被。程延仲看她脸上有些青肿,就过去问个不停:“你怎么回事?伤成这样了?院长说你全身是伤,让我看看。” 委屈?程延仲想到,有这回事,可怎么会导致这个样子? 他接过院长手里的纸一看,是竖写的文字:有女苏氏若瑶,做工于项阳,狐媚惑主,引仁者痛斥。仁者遭殃被贬,殴苏氏泄恨。苏氏之错矣。 很简单的文章,程延仲看得懂,他就拿着这纸去问苏若瑶:“是那些被开除的女孩打你了?” 苏若瑶点头,无言。程延仲就令她:“起来,去学校找她们要个说法。殴打他人必须受罚!” “她们所说之言无错,就是这么回事啊。”苏若瑶默默说了句认命的话。 苏若瑶“嗯”着,没听进去,就随他说去。程延仲就拖拉着扶她起身,站在她面前字字铿锵地教导着:“你纵容她们,不是再帮她们,只会让她们更加肆无忌惮,将来做出更加让人瞠目结舌得事,比这更严重的,那样就是毁了她们一生!” 程延仲自己开车,车子直奔孤儿院。到了那里,他在楼下喊着“苏若瑶,你怎么回事了?不来上班也不请假。到底怎么回事。” 院长就瞪着他出来:“我还要问你呢。妍妍从不跟人打架,怎么这次伤成这样。程延仲,跟我来,给我个解释,要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妍妍了!” “大美女,今天让你知道在老板面前告状,害得我们被开除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告状!” 现在苏若瑶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被拖到了屋顶,先是被掌掴,然后是群攻:撕,扣,掐,捏,抓,刮,什么都有。 还有她们嘴里吐出的恶语“怎么不跳舞了”“起来啊,跳舞打败我们啊” 不知怎么的,苏若瑶已到了下班时间,程延仲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后,才记起自己总公司的事务,就忙着回去:我喜欢妍妍,可是不能因她而耽误了公司大事。否则妍妍岂不成了祸水? 苏若瑶只想到程延仲对自己是无法言语的好,竟把那些乱说话的女孩都开除了。那么自己该什么时候问他关于程将军的事呢?又该怎么问?如果告诉他,自己是五百年前的人,他会信吗? 苏若瑶听着程延仲的激励的话:“你就说一句吧,要不要回到你最擅长的器乐坊和舞蹈坊?有胆量就回来,要是没胆量,”程延仲也是深呼吸一口气,指着门外:“要是没胆量,我看你什么也做不成了。但我还是会送你出项阳公司的。” 程延仲说话大气豪迈,但心里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对别人刺激是可以的,但是对妍妍,她可以接受吗?平时就脆弱的样子,任人宰割,搞不好就一气之下离开公司了。 第十四章 先出击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没有挣扎不愿了,她抚着程延仲得手,也是那么粗大有力而温暖的,让人心里不再寒凉,不再觉得自己进过青楼就是不洁之身。 她双手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程延仲锃亮信心的双眼,是要驱除所有黑暗,她觉得自己的周围都亮了。默默地看着他的眼,他的脸,握着他的手,只念着:是程将军吗?你就在我身边吗? “若瑶,去为自己讨回公道”。院长的话在他们身后鼓舞着。 “谢谢你,”苏若瑶坐在后座上了。 程延仲蹲下将她双脚轻轻扶进去。苏若瑶曾是奴婢,却总是受到他这般服侍,心里过意不去:“程董,我可以自己坐好的。” “你别这么客气,院长交代我要照顾好你,我就必须尽这份责任。再说了,你的伤也不知轻重,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程延仲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拿出后座上的薄毯。 总是在他面前这般受宠,还能说什么呢?苏若瑶感觉有点泪,看着他开车的背影: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去医院的路上,苏若瑶一点不寂寞,因为程延仲会说些有趣的见闻,苏若瑶会应着,时而挡住嘴浅笑。 到了医院,先是去外科看医生。程延仲挂了VIP,还特别强调“我们只看女大夫”。 他办事雷厉风行,牵着苏若瑶就走,语速随步伐:“现在就去学校,把那些女孩施暴的地方告诉我。” 好像苏若瑶速度慢下来了,程延仲回头看:她垂下了眼帘。 “既然检查没事,那就、、、”她真的累。 程延仲拉她过来,自己蹲下,将她背起:“苏若瑶,如果你还想回学校领毕业证,不想让那些女生再打你,你就要反抗并保护自己。” “嗯。”苏若瑶不知该如何保护,是去告状吗? 他找到证据就笑了,但很快阴沉下脸来,悲怜地说:“不,她们是觉得你不会去告状,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在这里打你。” 程延仲回头,见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她,就过去握住她手,疼爱地说:“给自己擦干眼泪,勇敢点,很快我们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她点着头,站起,却还是不知等下怎么就不会难过了。 程延仲牵着她,不再一人往前,而是与她并排,他会时而扭头看她,看她流下的眼泪,安慰道:“我和院长都会保护你,但是你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万一有一天我和院长都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苏若瑶拉着他走了,拧眉紧目:“程董怎么这么吓唬人家啊?” “这是为他们好,让他们好好工作。”程延仲速说着:“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教务处。” 苏若瑶带他往教务处走去,里面没人,助理来跟他们说“请稍等半个小时,处长有事要忙”。 “半个小时,还稍等,你们处长的办事效率还真不错啊,”程延仲戏谑着这里的人,然后是正式提出警告:“我们就等半个小时,但是还请你跑一趟,连城大学发生了群殴的不良事件。受害者在这,我们手上已有视频资料,也已报警,警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过来!” 这一边,苏若瑶正在写什么,写完后把纸交给程延仲:“就是她们,名字,班级都在上面。” 那就齐了,程延仲把名单往处长桌上一放:“处长先生,还请您把这几位同学叫来。当然你不叫她们也没关系,等下警察来了会直接请她们去警察局!” 处长心烦啊:都快毕业的人了,还非得给学校丢人,就不能毕业几年之后再来这些事吗?到时也没人知道你们是连城大学毕业的。真是害群之马! 心里虽骂天骂地的,可处长脸上对程延仲是始终职业微笑着。他也没法,打了那几个女生的手机:“立刻到教务处来。” 程延仲回了话:“院长你放心,今日保证送一个开开心心的若瑶回来,不对,是苏若瑶。” 程延仲有点昏头,只因自己牵了苏若瑶的手,她以前是不准谁碰她的,但今日,有所改变了。程延仲只觉得自己在若瑶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了。 不过这时,他有点羞,感觉手热,要出汗了,好像每当在她身边就可复活到纯真年代了。 薄毯折叠地很整齐的正方形,不像上次那样像一块揉成的纸团一样。苏若瑶注意到了,这薄毯不仅折叠地好了,而且是换了的,上次是一只狗熊,这次是繁花似锦。还有清新不刺鼻的香味,是什么味道呢?好像跟自己丝绢上是同一种味道,真巧。 程延仲一层一层地拆开,给她盖上,虽然她一再说着“我自己来吧”,但程延仲不让她动手。 他牵着她去看大夫,大夫给她做检查,按一下几处,她不喊疼,只是强咬着牙,并抓着他的手,很紧。他知道她很疼,因为他的手被她的指甲扣进肉里了。 背对着苏若瑶的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玉体横陈的胴体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程延仲更加定了决心:那些欺负若瑶的人,必须受到相信的惩罚! 医生检查后说了:都是些外伤。 但程延仲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带着苏若瑶去拍片子了,然后确定内脏没什么事,就来医生这里开证明了。 她依旧坐在后座,与程延仲一起到了学校。程延仲开始为她找证据了:“苏若瑶,上次她们打你是在什么地方?” “楼顶。”苏若瑶不情愿地带他去楼顶。她难过地坐下,重新看到自己被打得场景和无助:要是程将军来了就好。 程延仲到处看看,不禁笑了:“这般女生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明明这里就有几个摄像头,还敢在这里行凶。” 苏若瑶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将泪珠散成泪花,她“嗯”了一声,这一次声音大了些。 程延仲先是带她去保安处,礼貌笑着却是命令式的:“你好,前天下午三点在教学楼楼顶有人群殴一女生,受害者就是这位苏若瑶同学,请你们调出那时的视频。”说着,程延仲伸开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他不是真看时间,而是给这些保安们看他的名贵手表,让他们动作利索点。保安们见这位人物可能来头不小,就赶紧去查视频,果然查出来了。他们将视频录下后,签字了,交给程延仲,并连忙道歉。 助理高高在上的态度立马转变成卑躬屈膝:“先生请等一下,我再去请问一下处长。” 这回速度不错,处长赶在警察来之前来了。这位肥头大耳的处长是笑容盈盈的,怎么也没有来处理学生斗殴的感觉。更多的,像是来讨好程延仲这个大人物。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该罚该罚啊,不知客人贵姓?”处长像是在迎接一个投资者,还弯腰地问道:“也不知客人喜欢红茶还是绿茶。”他弯腰可就不好看了,可就在苏若瑶弯腰谢姿的十万八千里之下了,因为他没有腰只有肚,这一弯就是把自己肚子弯成了一圈圈。 那些都是有脾气的女生,平时连班主任辅导员都顶撞的,但现在临近毕业,写论文,找工作,所以还是对老师尊敬点吧。一个个都来了,打扮都是花枝招展的。程延仲看她们,要不就是在工作试用期,要不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 程延仲牵苏若瑶站起来,轻问她:“是不是她们?一个不少?” “对,就是。”苏若瑶点头,心里激动地喘气也急了:程董,该怎么罚她们? “别急,先坐下。”程延仲拍拍她头:“等警察来。” “啊?”苏若瑶有点听进去了,但还是靠着墙,眼里闪过一丝光,却又痴暗着。 “走,我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解决方式!”程延仲牵起苏若瑶得手要出门,苏若瑶在挣扎中想到了曾经的一幕:从青楼逃出后,被人穷追,她无路可走了,为保贞洁要跳河,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牵住了她“跟我走”。 程延仲打开后车门,扶她进去:“苏若瑶,你身上有伤,我想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以免有什么后患。女孩子有伤的话,对什么都不好,可能会影响以后生育,还可能会不漂亮了。” 很啰嗦,程延仲在董事长位子上的话从来简单明了,可是在若瑶面前就是个话痨,自己都控制不住。尽管苏若瑶对他回话很少,可他还是那么说不尽的话。 程延仲也趁此教训他们一顿,,手指指着,一个个地指:“你们就是这么坚守岗位的?学校发生这么大的斗殴事件,你们却一个都不知道。我看都等着至少做一份检讨,说不定开除某一位都有可能啊。” “先生,还请你谅解,我们院峨眉想到这些女生会跑到楼顶啊、、、” “免贵姓程,不必喝茶了,”程延仲简单说道:“处长先生,你们大学学生斗殴事件就在你桌上的优盘里,还请您看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受害者苏若瑶同学,历史系的大四班的。” “哦,这样啊,我来看看。”处长看看苏若瑶:这女生还挺漂亮的。 第十五章 喂你是从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同学并没有造成致残的损伤,要不还请苏若瑶在想想” “毕竟是同窗四年的同学” “苏若瑶,你看她们都向你道歉了” 此刻,苏若瑶陷入迷惑了:该怎么办?是不是不要这么对待她们?是不是太残忍? 这时,群殴女生的父母也来了,都一个劲地向苏若瑶道歉。这些父母看打扮就是穷富有别,社会地位高低不等的,但是爱子女的心是一样的。 “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大学不易,就不要做出让父母难过的事,”程延仲面向这群人,拍拍苏若瑶的肩膀,让她安心。 之后程延仲站起,就直立在他们面前:“学生斗殴,多恶劣的事件!”他剑眉星目地直穿这些人的心思。 然后是淡了点口气:“在此,我不想说这几位女生的教廷教育和学校教育是如何的。因为你们,”程延仲声音提高了两倍,怒吼道:“学校和家庭对你们的教育已到期了,你们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我们知道错了。”一女生哭着说着。 程延仲把医院的诊断书拿出来,放在桌上,指着:“诊断已出来,算你们走远,我表妹苏若瑶没有严重内伤。但是我想到,那时是在大楼,如果这些女生一冲动,把她推下楼,或者喊一般男生来,那后果会怎么样?我想到这里就感觉全身血液寒凉。而你们。” 他指着这群女孩,一个个地:“要敢再动手重点,那么你么一辈子最美好的年华就在监狱里度过,到时出狱后,别说找工作了,就算嫁人都没人要!” “程先生,你是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家长问道。 那时青楼的人出来抓自己回去时,程将军已牵着自己的手,自己躲在他高大的身后。程将军向那些人声明:此姑娘不愿为娼妓,我赎她。你们去把她的卖身契拿来。 结果青楼的人拿不出卖身契,程将军就斥喝他们:“逼良为娼!竟有此事!待衙门来封了你们!” 苏若瑶就被救出了黑暗的青楼,外面的天空很绚烂,空气新鲜,但她也没有去处,她也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但程将军还有更让她感动不已的打算:“我和夫人商议,让你做我们的义女,将来给你找个合适的婆家,等及笄之年,就让你嫁出去,做正房,做主母,就这么决定了。” 那时苏若瑶刚从青楼逃脱,还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成为程将军的义女,并得体地出嫁。她不舍程将军一家,但是也憧憬着程将军为她设定的未来,她含泪忍不住地感恩:“我听程将军的话。” 可是好景不长,未等出嫁,程将军已被朝廷陷害,被皇上误杀,而他的罪名里有一条竟是:流连花街柳巷,纳娼妓为妾。 于是,苏若瑶眼前出现了军装的程将军,她神迷地笑着,眼神那么迷人依恋:“我听你的。”用这句对程将军的话来回答,因为她看到了程将军再世。 程延仲听苏若瑶已想通,就无顾忌了,对警察局和学校处长,家长,还有施暴的女生宣布:“我现在就去请律师,明日法庭见,至于各位女生,你们必须为你们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程先生请等一下,再商量一下,我们可以给苏若瑶足够的赔偿” 程延仲牵着苏若瑶,转身不屑地笑:“对不起,我想要的赔偿,你们赔不起!” 很帅气地,程延仲牵着心上人离开警察局。 之后程延仲坐在了主座上,看看苏若瑶似乎对副座很感兴趣的样子,左看看,右摸摸的。程延仲后悔自己没有把车里面的矿泉水,口香糖,杂志,抽纸等给收好。可现在当着若瑶的面也不好收,却是她把那些东西摆放整齐了。然后抬头一笑,小桃心嘴问着:“程董,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孤儿院了。” 程延仲看她刚才低头收拾东西时,就绝这深秋一片暖和:若瑶,你会是这车子的女主人,所以当由你来为我收拾,对吗? 苏若瑶抬头时,恰好是娇唇对他的,让程延仲就觉得是在要吻的样子,可是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已坐好了,就盼着回孤儿院呢。 苏若瑶心软了,警察是希望她们调解的。于是处长和父母们就开始了对苏若瑶的言语恳求,轮番轰炸。 “眼看就要毕业了,这要是被关起来了,可能还要等一年才能毕业” “都是同龄人,谁不会犯错?如果进了看守所,那就是一生的污点啊,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事,将来怎么活啊” 女生们也都“哇,呀”地哭着,声音有小有大。 苏若瑶已脑子懵了,拿不定主意,她转头向程延仲,皱眉问道:“父母养女不易。” 程延仲抬头看看头顶,谑笑,低头面对她们:“知道错了?这样的事还要等到警察来才知道错啊?现在知道错了,只怕你们出了警察局就会忘了!” 一位打扮还潮的母亲有点看不惯了:“程先生,那请问你要怎样才能饶过我的孩子?”她不慌不忙的,看来是有点世面的人。 程延仲也不惧,看她一眼,很敬重也很确定:“这位女士,请你弄清楚,不是我不放过她们,而是法律不放过。你们想想,如果被打的孩子是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会怎么想?怎么心痛?” 警察也在做调解:“程先生,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再来谈?” “哼”程延仲对这些拖拉的话一点不感兴趣,他只在乎自己和若瑶的想法。他坐下了,坐在苏若瑶身边,摸着她还有些痛的手,深情望着,口音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柔意:“你说呢?你是原告,发表你的意见。” 苏若瑶在他们整个争辩途中,就像是局外人。她还嘴角微扬,一点微笑,看着程延仲的口舌如簧,据理力争,面对那些人的或请求或恐吓或讲理,程延仲就像当初程将军救自己的时候。 那时还没长高的苏若瑶激动地只有笑仰望他了,程将军看她傻傻的,就对她说:“听他们喊你苏丫头?没有家了?那就去我家先住着吧,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 “我听你的。”苏若瑶的小手在程将军的大手里很安全。 跟他回到了程家,程夫人和程少爷都对她很好。程将军跟夫人商量后,对苏若瑶郑重宣布道:“你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若瑶,喜欢吗?” “我听你的。”苏若瑶已全心全意要一辈子在这个家里,不管做程将军的二房侍妾或奴婢,她都愿意,只要不再去听老鸨所说怎样接待男人。 这是因苏若瑶而起的,她痛不欲生,想要为程将军殉葬,可程夫人把年幼的小少爷托付给她。她有了重任,就不可自轻了。 思绪回到现在,程延仲握着自己的手,征求自己的意见。苏若瑶就已觉得他刚才为自己的所有保护和怜爱,都是程将军的魂魄在暗中保护自己。程延仲的手,就是程将军在握住落难的自己。 苏若瑶已是笑意盎然地让程延仲牵着她的手。程延仲还是要在心上人面前要点小面子的,尽管他抚着这柔脂玉肤的玉手不肯松,尽管他心里是波涛汹涌,可他脸上却还是一副镇定样。 要去拿汽车钥匙,可钥匙在靠近苏若瑶的口袋里,他仍不舍地滑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反手去口袋里拿钥匙,然后按响了车。带她去后座,苏若瑶却抓住他令一手腕,纯笑问着:“程董,可否让我坐在前面?” 这是苏若瑶第一次向程延仲提出要求,当然是程延仲迫不及待地有机会亲自为她的要求而服务,他毫不犹豫地为她打开副座得车门,然后轻轻关上,觉得不能关重了,以免吓坏了她。 “苏若瑶,我是奉院长的命令来帮你,所以不要这么客气,我送你回去就是,”程延仲笑地尴尬了,终于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心波窜动了,难道下一幕就要搂住她?不行,只是帮了她一次就要索吻回报,这会让若瑶瞧不起的。 不过,程延仲瞅准一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近距离靠近她,也可让她心砰砰跳。 “苏若瑶把安全带系好吧,前座都要这样的。”程延仲觉得自己这时挺“道貌岸然”的,因为他看苏若瑶是第一次坐前座,肯定不会系安全带。 有女生耍赖“上厕所”“公司有事”,但警察来了,程延仲也提醒她们:“现在逃可以,但是现在逃的话,就没有机会辩解了,警察会直接按律法量刑的,恐怕你们的毕业要延期了。” 只是调笑着,却已把这些女生给都怔住留下了。警察也很快来了。程延仲看看处长,微笑: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呢? 处长叹气,没办法,惹不起这人,就向警察说了具体情况,还放了斗殴视频。 然后就是:原告被告连同教务处处长一起被请到警察局了。 只是在调解处,警察有意大事化小,处长更是想小事化无。 第十六章 寻根追源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这回是给自己挖坑了,人家若瑶笑得灿烂无邪,而自己却满脑子得歪想,结果现在终于与她近距离面对面了,若瑶似小孩一样高兴她自己学会了系安全带。而自己却是心律加速了,脸也热了。 怎么样?梦中佳人就在眼前,是一举拿下还是继续追求? “程董出汗了,是不是车里闷啊?要不我们打开车窗?”苏若瑶笑看他的样子,一动不动。 程延仲觉得自己好狼狈,就松开了搂着她的手,听她的话,打下了窗户,然后启动了车子,说话也不快捷了:“苏若瑶喜欢听什么歌啊?” 苏若瑶却严肃起来:“程董,请问,你程家祖上有没有什么名人?”她问得是一词一顿,她不想的到否定的回答,因为她今日感觉程将军就在自己身边。 程延仲很少听过这样的问题,但也觉得苏若瑶问地有趣,就回忆想想,摊开了说起来:“你说我程家啊?我爸从没跟我说过有什么名人。但我向你保证,程世凯绝不是我家祖上的人,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是不良分子的后代啊。” “哦。”苏若瑶有些失望:程延仲在太极镜上确实有反应的,怎么会不知程崇焕将军?像程将军这样的民族英雄,怎会不知呢?难道是时隔太远,他家族都忘了? 只是还有疑问:为什么程延仲会在太极镜上有所反应?难道仅仅因为他改姓程而已?这又怎么可能?可不管如何,他不是程将军的后代,那么自己要找的人也就与他无关了。 越来越无声的车内气氛,越来越无语无笑的苏若瑶,让程延仲又开始闹心了:今天说错什么话了吗? 到孤儿院门口,苏若瑶竟忘了已到家了,她只是痴呆地坐着,品着今日的失望。程延仲打开车门,绕过去,给她开车门,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皱起了眉:“到家了,苏若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有,”苏若瑶出来后,勉力笑着:“谢程董、、、” “不用了,”院长挥挥手:“若瑶你先回房休息。” “好的,院长我就上楼了。”苏若瑶就这样回自己房间了。 “喂,”程延仲眼睁睁看着她上楼,伸手去留她,自己的脚想挪动,心里想着:若瑶就这么感谢我啊? 院长端了一杯茶过来在程延仲面前,呵呵一笑:“别看了,只要你有耐心恒心,自然会有一天让你独自去若瑶的闺房。” 程延仲端过茶,放下,连连解释:“院长我没有那意思。” “害羞什么啊?都三十几的人了,害羞什么?我看你刚才的样子,眼珠子都要跳出来跟着若瑶了。”院长是一针见血地戳中程延仲的心思。 “别发那些誓,以后多跟若瑶手机通话吧,她没什么朋友,你跟她多聊聊,要是晚上聊出情话了,也算你小子有本事,”院长终于让程延仲多了一点机会,但她同时也强调:“程延仲,不要用那些追女孩的计谋和攻略,要是被我知道,你就休想了。” 程延仲可爱地在院长面前行军人礼:“晚辈程延仲谨听院长命令!”还来一个伸腿立正的姿势。 院长笑了:“好了好了,逗得我老婆子都要笑了。” “院长,今晚我就和若瑶手机微信聊天。”他走了。 “哦,好,你也是。”程延仲挂上电话,有点奇怪:怎么若瑶今日有些喜怒不定的?明明很开心啊,一下就忧郁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了? 程延仲手挠着下巴上未修剪干净的胡茬,猜想着:一定是院长和若瑶给我的考验,我必须通过这考验。现在休息好,准备明天见到若瑶时有个好气色。 不过第二日程延仲没有看到苏若瑶在舞台上,听人事部的人解释说:文化传播公司缺人,苏若瑶跟着人事部一块去找人了。 程延仲只有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回总公司去了,赶紧做好手上的事,然后算着若瑶回公司的时间,再去看她一眼。 苏若瑶现在就在连城大学所在的大学城里招人。现在是深秋了,她也不穿长裙了,改成了薄薄的橘黄色棉袄和黑色棉裤,乍一看,有点像个小橘子。但苏若瑶身高是跳舞的身材,只能说她现在是个长长的橘子了。 苏若瑶学这些东西确实很慢,可惜还是不会自己弄,于是程延仲心里阴暗了:又有一次机会,若瑶,我这样搂着你,你不会芳心暗跳吗? 这次是程延仲握着苏若瑶得手,手把手地教她,扣好了。苏若瑶十分开心地扭头对他说:“我会了,谢谢程董。”细翘的睫毛抬起,清眸明媚地闪着,娇唇欲滴与程延仲就差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小鼻子已是碰到了。 “哦,我不喜欢听流行歌,程董选自己喜欢的吧。”她回答着,挠挠头发,看着窗外来往的车辆,心情舒畅着。 程延仲会偷偷往她这边一看她的侧脸,却感觉自己像做贼。但苏若瑶今天确是很大方地说话,她转过脸来,笑着,又似乎很正式:“程董,有件事,请容我冒昧地问一下可否?” “怎么又这么拘着?有话就问吧。”程延仲的高频率心跳恢复正常些了。 程延仲见苏若瑶好一会不说话,就自己跟她聊开了,他一边手握方向盘,时而转向苏若瑶:“其实我家祖上与你苏家还有渊源呢。” “啊?”苏若瑶对此更是莫名其妙:难道你家祖上与我家祖上有结秦晋之好的? 可程延仲的话出乎意料:“我家祖上本姓苏,是在一百年前,我太爷爷的时候改姓了程。所以说我们祖上可能是亲戚。” 想到亲戚不能成婚,程延仲立刻改口:“那都是祖上的事了,我们现在肯定不是亲戚了。” 但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苏若瑶今日的希望已全成失望了,而且是那么大的希望,能感觉到程将军的那种希望啊,就这么破灭了。 “都说了不要谢了,走吧,我要亲自把你毫发无损地送回院长面前,要不我可要被院长大人训一番了。”程延仲是能想到多少理由呆在孤儿院就想多少,然后能赖多久就多久。 但是现在,苏若瑶双手紧握着,没有让他牵手的意思。程延仲真怀疑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不过苏若瑶在院长面前表现地很好,她笑着向院长说道:“程董今天教了我如何用法律与不良现象对抗呢,我去泡一杯茶给他喝。” 程延仲是脸面掉了一地啊,只有亲求:“院长,你把我说地像个淫贼一样。”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院长发话了,审问:“若瑶害羞,我不好问她,就问你,你今天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程延仲头摇地像拨浪鼓:“院长,我把若瑶当璞玉,在结婚之前是绝对不会要了她的身子的。” 院长深叹口气:“程延仲,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和若瑶结连理之好,但是,你不会因为我这个王母娘娘守在这里而就此放弃吧?” 程延仲对天发誓:“我对若瑶的爱,有如泰山屹立,除非她提出不喜欢我,否则,就算院长你给我再多难题,我也不会放弃。” 院长追出去,看着他昂立的背影和健硕的步伐,院长老泪纵横:好,好,锦华,你成熟了,要有个完整的家了,你和若瑶是相配的,我会助你们成一对的。 程延仲走了,院长去看苏若瑶怎样了。院长今日不让程延仲和她单处,也是因为看到苏若瑶回来时笑地很勉强,所以有点担心。但是去看她时,见她在接电话,也就开心地笑了,走开了。 苏若瑶对程延仲的电话都是附和着,不是很想聊,不过十分钟,苏若瑶就开口了:“程董每日那么忙,不如早点休息吧。” 她也不是人事部的人员,让她来一起面试,只是做参考而已,她可以询问面试者一些问题,比如琴弦,笔画,舞姿等等。 优秀的人才还是难找的,苏若瑶和人事部人员找了好久,也才定下几个,而且只是初定的,还要第二次面试呢。 她有点泄气,转眸看看旁边的招聘情况吧。这是一个大型的招聘会,所以有很多公司来招贤纳才。旁边是一家电子科技公司,这是苏若瑶不懂的,所以她也没怎么感兴趣。 不过一个面试者让她注意到一个人了,很重要的人,他叫程栩。他也在太极镜的照射中有所反应,也就是说他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有关。 果然,苏若瑶把带子弄来弄去,就是系不好,看着程延仲,委屈着。 “你坐直来,我来教你。”程延仲就挪动身子,往右边靠。 然后从她背后扯下带子,绕到她前面左手边的扣子,一下就扣好了。此时,他是从后背搂着她的。 她很开心地拍掌:“程董,我知道了。” “哦,那我把安全带松开,你自己练习一遍。”程延仲说地很好意似的,但心里就觉得自己是条恶狼了。 第十七章 被愚弄去盯梢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头发梳得油光瓦亮的,打扮地挺好,配上他那俊俏的脸,就更给他的外貌加分了。但是科技公司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力,至于外貌,是放在衡量标准的最后一项的。 苏若瑶听不懂那些面试官所问的专业问题,但她只看到程宇是一问三不知,“啊”“哦”个没完。面试官渐露不满,程宇也知道自己没多大希望了,就高叹一声:“我祖上程崇焕将军是辽东都督,可不想到我这一代会落此一幕,我无脸见我的祖先啊。” 面试官笑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管你祖上是谁,也最多能吃三代,何况程将军已是久远的人了。” 起初,程宇只是以为她内向,后来发现她整日说不了几句话,无聊透了,就对她不感兴趣了,转向其她女生了。可今日,苏若瑶主动来安慰他,让他很纳闷。 这个颇有心计的男生早看出苏若瑶心软,而且,他还知道苏若瑶的近况:在启辰公司混得风生水起,董事长对她是百般看重,还亲自为她报警请律师什么的。 程宇觉得自己见到一块大肥肉,可以捞点了。就拿出针对苏若瑶的杀手锏,他仰天长叹道:“苏若瑶,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每日辛苦劳作的妈妈啊?” 苏若瑶看他想死了,心里着急地不得了,就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敲自己的脑袋:“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你这样自暴自弃有何用?” 似乎太用力了,苏若瑶把程宇都给搬到了,两人躺在了地上。苏若瑶立刻起身,整理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尘。 程宇也起身,告别而深情地对她说:“我妈妈说你是好女孩,可是我却总是和一群浪*混在一起。其实我明白,”程宇摸了一把泪:“我心里始终只有你,可你总是把自己的心锁起来,我不知怎样打开你的心扉。” 苏若瑶诧然了:程宇在说什么啊? 苏若瑶也可怜起他了,就给他出主意,但她也就是劝:“程宇,那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不要管别人的旧观念了。” 程宇去挠挠她的头发,她后退一步,程宇就松手:“我知道若瑶你是一直不喜欢我的,或许这是我以前太过玩乐的报应吧。你不懂,如果要自己创立事业,没有一点底钱是不可能的。可我哪还有脸向我妈妈伸手要钱啊?所以我才想去死啊!” 苏若瑶心里打结了:我真不愿意这个人是程将军的后代,不愿意他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有关,可是现在只有他可能了。总不能看他去死啊。 苏若瑶让他放心地摇摇头:“不会地,启辰公司的董事长对我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这就给你想办法去。” 苏若瑶心急的时候还真是拦不住。 程宇却露出了得意无耻的笑:是你自己要去的,到时被人给怎么的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苏若瑶没想到事情会是怎样,她首先想到的是:曾和程宇母亲聊过,他们就母子二人,程宇父亲早逝了,那么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该不会是程宇的孩子吧?那我岂不是要守护程宇到白发苍苍? 想到此,她对自己的未来还真难过,但是想到自己的一生都是程将军救回来的,那么就没有未来,只有为程将军和他的后代服侍。 这是她第一次拦出租车,也是因为自己手头有点零花钱了,当然都是在程延仲这里赚的。这也是她第二次坐在车的副座,她很熟练地系好了安全带,想到程延仲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就“噗嗤”地轻笑出声来:他真傻,我那是装的,他都没看出来。 在出租车上摆弄了一阵子,司机才问她:“姑娘去哪里啊?” 苏若瑶就指着前面:“请这位叔叔,跟着前面那辆‘十字’的车。” “哦,那是雨佛兰,你让我在这里等,会耗时的。”司机示意苏若瑶把耗时的钱都算给他。 苏若瑶不知他具体什么事,就好心问:“我可以帮忙吗?” 司机紧看着前面说:“你坐好就行,我先告诉你,前面那辆车已发现我们在跟踪,在反跟踪呢,要甩掉我们。不过到时我们被甩掉了的话,你可不能怪我啊。” “反跟踪?”苏若瑶在研究这个词,一直念着。 她相通时,司机无可奈何了:“姑娘,现在我没办法再跟他们了,他很快就要甩掉我了。” “不行,不能被他们甩掉,你开到他们前面去!”苏若瑶命令道,又心烦自己: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搭乘程延仲的车。 苏若瑶将程宇的话都听进去了,她去追他,这个落寞魄散的人,正坐在台阶上气得抓头发呢。 “程宇,你刚才说程将军是你的祖先,真的吗?”苏若瑶问她。 程宇抬头看,见这个冰美人兴奋极了,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就点头道:“是啊,可是有什么用呢?” “你不要这么泄气,总有一日会成功的。”苏若瑶安慰着他,并眨眼向他鼓励。 “哦,谢谢你的安慰,”程宇想去拍她的肩膀,但一想到这冰美人曾和自己吵过一架的事,他就不敢碰她了。 程宇曾是靠着点机灵考上大学的,却把大学四年都用在了网游和泡女生上面。苏若瑶曾在程宇家的面铺做工,程宇已看到她就亮眼睛了,但是一碰她,她就哭。 “阿姨会理解你,只要你努力。”苏若瑶也只有说这些没多大用的话了,她目前就是不希望程宇沉沦下去。 但程宇却是毫无希望地苦笑着摇摇头:“蹉跎了岁月啊,面试十几次都不成功,我怎么给我妈养老?”他转头向苏若瑶,竟还挤出了泪了:“苏若瑶,你觉得如果我去碰瓷死了,会不会得到一笔赔偿,做我妈妈的养老金?” “你怎么说这么不孝的话呢?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对的。”苏若瑶认真的说着古训。 但程宇却苦笑着:“我不正好去地底下见我那祖先程崇焕吗?向他解释我的罪行,然后把我打入地狱啊!”他不断地打着脑袋。 程宇说谎话是手到擒来:“可是现在,我临死之前能表达自己的真爱,那也不悔这一生了。苏若瑶,让我喊你一声若瑶吧,我死后,能不能多去看看我妈妈?” “程宇,你难道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苏若瑶生气地问他,并避开了他的表白。 程宇“痛不欲生”地捂住脸,眼泪就哗啦直下了:“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很难懂,我面试多次,却没有人愿意接受我全新的观点,都是一群守着旧观念的老古板,我无可奈何啊。”他可哭得个感天动地了。 苏若瑶心思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这点善心就被程宇这男狐狸给看出了,他就起身要走,留下一句让人牵肠挂肚的话:“若瑶,你别管我了,你在启辰公司有大好前程,那里的上级领导乃至老板都器重你,你何必跟我这种没本事的人在一起呢?让我走就是了。” 苏若瑶听他这么一说,就想到了程延仲,于是她跑到程宇面前拦住他:“你别这么丧气,程宇,如果我帮你借到钱,你是不是就可以创立你自己的事业,然后让阿姨过好日子?” 程宇假装纳闷了一会“借钱?”然后不许她去:“若瑶,你是要去启辰公司借钱吗?那怎么行?要是他们打你的注意怎么办?我不许你去!” 现在,不能让程宇走上死路,那就去帮他借钱,让他成家立业,走上正轨,说不定那时他就会改邪归正了呢。 苏若瑶开始想怎样向程延仲借钱了,这还真开不了口啊。程延仲已经是无偿地给小蝌蚪孤儿院新建住房了,这就是一大笔钱,人家什么都不说,现在却还要跟他借钱,那好意思吗? 苏若瑶在文化传播公司门口徘徊,看到了程延仲的车,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赶紧实施,先去更衣室换了衣裳,套上外套,然后出来,烂了一辆出租车。 可苏若瑶不懂啊,她就眨巴着眼睛问:“那怎么办呢?” 司机看这美人是个傻美人,就也不提示她,等下她付钱的时候再说吧。 苏若瑶提着手里的篮子,一直盯着前面的雨佛兰,看到程延仲出来了,就赶紧催司机:“快了,他们要开车了。” “好,现在就跟踪。”司机也就起驾了。 不过这跟踪好像不是件容易事啊,司机就有点诧异了:“这是请了什么司机啊?怎么车技这么好?” 可是苏若瑶始终不信这个不学无术,整日无网吧包夜,不让他那做包子煮面条的母亲进学校的不孝之子会与程将军的后代有关。因此,苏若瑶很早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不过现在似乎只有这个程宇有可能是一个线索了。看他今日打扮的,身上是名牌西装,也不知他是怎么从他那起早贪黑摆面摊的母亲手里要钱去买这么贵的西装的。苏若瑶不知什么牌子,但她记得程延仲穿的就是这样的西装,所以程宇身上的西装不应是他现在有能力购买的。 第十八章 傻,真的诓骗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雨佛兰的司机小王,下车了,怒气冲冲地指着出租车司机问:“你!” 但看到苏若瑶之后,这事就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于是他回到车里,把正在听歌解闷的程延仲请来。 小王也在一边助威:“你老是跟踪个没忘干什么?打什么心思啊?” 出租车司机不是吃素的,他看出这位底子厚的先生对这位美人的喜爱,就凭这他也吵起来了:“怎么怎么的?你们要说我是吧?这位小姐让我跑到你们前面去的。” “啊?什么,苏若瑶你打电话给我了?对不起我刚才在听音乐。”程延仲笑得忘了现在的情况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啊?”难得她主动打电话,所以程延仲自然开心了。 “嗯,我想、、、”苏若瑶低头欲言又止。 交警来了,已通过摄像头看出了事故的始末,判定出租车全责。出租车司机这下后悔了:真不该听这女孩的话,谁想到她的靠山是什么来历啊? 但苏若瑶还是履行了她的承诺,对交警和出租车司机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所以该罚的人是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写了几行字,给了司机:“这是这个手镯的价钱,你自己去银行取,算我陪你的。” “这有用吗?”司机拿着支票左看右看。 程延仲不管他了,打开车门,将苏若瑶拉出,责问她:“你在玩什么?这高速上的飙车好玩吗?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有多危险啊,”苏若瑶提着花篮委屈极了:“我只是想去看看程董你家是什么样的,可是怕你不同意,就跟踪你了。” 程延仲可乐意了,他已巴不得这样了,就牵着她手到车上,边走边说:“你想去看就说啊,我还会不准吗?” 是的,程延仲的失去别墅不错,里面像个森林公园,就是市区里的另一个世界了。但在苏若瑶看来,这里很普通,她皱皱眉不以为然:“程董,你这里不就像是我的小蝌蚪孤儿院吗?” 程延仲停住脚步,变得伤感起来,痴痴地想着说:“是啊,很像你们那里,但还不如你们。你们有很多小伙伴,可我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保姆刘妈。” “对不对对不起,程董,我惹你难过了,不知道你这么孤单”苏若瑶违心地说着:“如果你不觉得我烦,我常来你这里写写画画,弹琴跳舞好不好?” 苏若瑶现在是批了一单风衣,脚上穿的是跳舞用的布鞋,已冻地难受了。坐在饭桌前不停地双脚相互搓着。 “你这是?看你脸色有点白,要不要开暖气?”程延仲坐在上席问着。 苏若瑶笑着摇头:“没事,吃饭就不冷了。” 开始吃饭了,程延仲时而观赏她吃饭的样子,那绝对是一美景,记得连城大学的食堂工作人员就是这么夸她的。 不过今天程延仲有点奢想,他请问着:“苏若瑶,你的吃相是我见过最美的,但是你不要用袖子挡住啊,让别人都看看你的样子,也好跟着学啊。” 不过这程延仲这个样子倒是把苏若瑶给笑着了,一下子她把饭菜咕噜咽下去,就面露难色,直捂着喉咙,不停地打嗝。 程延仲赶紧过来给她拍背:“这样细嚼慢咽的,好友味道,怎么还是噎住了呢?” “程董,你,吃饭,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猪。”苏若瑶依词一停地说着,一边打嗝。 都怪你这丫头的吃相太美,让人食欲大增啊,我能不像野猪吗?程延仲暗自笑着,对保姆说着:“刘妈,以后苏若瑶来的时候,把饭菜都切细一点。” 程延仲笑着这丫头,一把抱她起来:“这是在耍赖吗?不怕我告诉你们院长?” 说道了苏若瑶的害怕处,她就立刻闹着从程延仲怀中下来了,自己往屋里走。程延仲一敲自己脑袋:“说些什么啊?怀抱着若瑶还吓唬她,她不肯让你抱了,活该!” 苏若瑶已来到客厅,脱下了她的风衣外套,身上穿的是一古装农家女服侍,紧袖的,这也是为了她今日的舞蹈而特意穿的。 程延仲进来,看到苏若瑶这身打扮,就急着问道:“你刚才就是穿这身来的?没有冷着吧?” 程延仲奇怪怎么会是苏若瑶在前面的车里,不知她有没有事,就冲出车去到前面看,火急火燎地:“苏若瑶没事吧?” 她在里面很不好意思:“我没事。” 程延仲就把气撒在了出租车司机上:“你怎么开车的?我也不管你要怎么被罚款扣分,你就自己算一下,我的修车费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车里有客人,要是这位客人受伤了,你怎么着?” 然后还指着程延仲说叨:“你呀,怎么回事呢?人家姑娘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还不接,你算什么绅士啊?还穿着‘松松’呢。” “对不起,我们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交警已出了处罚:扣分十分,取消驾驶证,重考。 出租车司机抓着苏若瑶的手臂就不肯放,哭着喊着:“不行,这样我不知要陪多少钱,都是你害的,你说过用你的手镯来陪的。” “你别难过,我的手镯给你啊。”苏若瑶说到做到,就去取手镯。 程延仲就生气了,拉住她的手:“别人送你的手镯,你就这么转送给他人了?” “哦。”苏若瑶低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在撒谎的眼神。 程延仲就开心地关掉了音乐:“小王,等下到家后,你去修车吧,对了,现在打电话给刘妈,做两个人的饭菜。” “好嘞。”小王也乐地这样,免得平时程延仲看不到苏若瑶时就板着脸:看样子今晚程董是要心想事成了。 程延仲的家离市区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他给苏若瑶一个特许:以后想来这里找点弹琴跳舞的灵感都可,我这里装扮的还不错。 “当然好,”程延仲回答地也很爽朗:“这样我就不用回到一个空空如也的家了。” 苏若瑶有点儿羞涩:“程董,要不我现在就去给你跳舞吧。” “不急,吃完饭再说吧。”程延仲牵着她去了餐厅。 这房子里面一般大,可是真的显得很空洞,难怪程延仲会那么惆怅啊。苏若瑶想到他平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平时是这么孤苦的:母亲早逝,自己一人居住,还没成家,那平时都怎么过来的啊? 哎,想这些干什么啊?还是想着等下跳什么舞,跳舞之后怎样跟他要钱,然后给程栩。 “哦,好。”苏若瑶勉强笑着点头,就不再用袖子挡了。没法,她只是想从程延仲这里借钱,所以什么还是听他的吧,况且他这要求也不过分。 于是,程延仲觉得很有幸地观赏到了心上人的全程吃相,那桃心小嘴只是微微张口,饭菜总是只夹一点送进口中,绝不让人看到她嘴里的饭菜显露在外。嚼起来也很细很慢,似乎每道菜在她嘴里都变得有滋有味。 看到她用餐,程延仲也食欲大增了,不过他可是“血盆大口”了,还“嘿嘿”地对着苏若瑶傻笑:反正我是如何也学不来你的吃相的,就这么跟猪一样吃吧。 “是的。”刘妈应着,看着苏若瑶,揣测着这突然出现的姑娘有什么想法。 程延仲已扶起她来了:“这么打嗝,还是出去走走消化一下吧。” “嗯。”苏若瑶应着,跟他出去:这个样子,还怎么跳舞呢。 程延仲最希望的是他的若瑶能在他这里多留一会,多留一会是一会,就拍着她的背笑话道:“说我是野猪啊?所以让你受点小小的惩罚了。” “欺负人,我走了,不理你。”苏若瑶转身,看他会不会留自己。 程延仲肯定要留她:“刚才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要来跳舞,现在就要走了?” 苏若瑶转身面对他,略微一笑:“可我都走不动了。” 苏若瑶已进入舞蹈状态,她将花篮里的花撒了一地,并向程延仲鞠躬:“小女子献上一曲《采莲舞》,还望程大人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你尽管跳,跳地开心尽兴就好。”程延仲坐在沙发上开始欣赏品味着:这次是若瑶的小家碧玉式打扮,看她怎么个优雅乐趣。 司机不肯:“那要强行绕道,不知要怎么罚款扣分,我可不敢。” 苏若瑶也不知什么是扣分,就拿起手机拨程延仲的电话,想让她停下,可没有人接。她急的直跺脚:怎么就这个时候没人接呢?他不是随时会接吗? 那么现在只有这样了,苏若瑶把手上的镯子晃了晃:“司机大哥,麻烦你了,我有重要的事,如果你帮我,这玉镯就给你。” 司机也是有眼力的人:这玉镯可让自己在家玩消消乐一年,还保证家里老小吃穿不愁呢。 于是司机豁出去,绕道,再绕道,绕到了雨佛兰的前面。雨佛兰来不及刹车,追尾了,结果出租车的后面,雨佛兰的前面都破了。 第十九章 坐怀不乱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还俏皮地一眨眼:你拾不到。 程延仲是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男人,对眼前的心中佳丽这般的身段妖娆,妩媚含笑在舞着采莲,他不心动才怪。只是要控制,现在与她什么也不是,就算对她有那种臆想,也是罪恶的。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如果要让今晚什么事都不发生,那就赶紧送若瑶回孤儿院吧,可是程延仲是希望家里有点儿暖意的,今日若瑶就给他带来了这春态纷婀娜。 程延仲玩笑着看着她灵巧的小脚,再看看自己,就自嘲道:“我那粗大的脚怎么踮起来还是会踩着莲花的。苏若瑶,你带来的莲花可不少啊,这样一下捡一个很累的,我就帮你一块捡吧。” 苏若瑶看他兴趣浓厚,就指点着他:“好啊,那你要答应我,不可踩坏了,一次只能采一朵,然后扔给我。” “这可够折磨人的啊。”程延仲也愿意这样被折磨,就乐得回答:“好,听你的。” 程延仲这就扔了一朵过去:“来,接着” “程董你扔偏了。”苏若瑶嘟起了嘴。 程延仲只有扶她坐在了沙发上,看看手表,跟她说:“现在快十一点半了,回学校的话,行吗?” “宿舍已锁门了。”苏若瑶摇头道:“还是回孤儿院吧。” “可是你们院长。”程延仲为难了。 苏若瑶知道他的为难:“我知道我们院长会审讯你的,对不起,程董。不过我现在可以出去租一间旅社住啊。” 她说着就起身,但程延仲拦住她:“你一女孩子单独住旅社太危险,不如就住在我家吧。方正我家空房多呢。” 还不等苏若瑶同意,程延仲就命令保姆:“刘妈,收拾楼上一间空房出来。” 她看着那不动的门,流泪了好一会:如果能帮程将军的后代程宇,那么这肉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哭完后,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等着,却什么也没有等来,苏若瑶就那么在等待中睡着了,倒也睡安稳了。 她等的那个人却心里躁动着。程延仲冲完澡后,心里越发地燥热,连冷空调都开了,却还是无法冷却他心里的那个念头:我有这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包括若瑶睡得那间。 可是他掐着自己,感到掐出血来了,疼地难受,才不会翻来覆去的。一会儿那念头再想起的时候,他只有再掐自己的手脚,掐到难受出血。周而复始的。 刘妈什么也没说,可苏若瑶心里却翻江倒海了:刘妈是保姆,会不会把我这样的丑态告诉程延仲啊?那样的话,程延仲会怎么看我?不对,我这么在乎他的看法为何? 苏若瑶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去卫生间,只见洗手池上有一还未拆开的牙刷和杯子。想必那是程延仲给我用的吧?只是他这大晚上的这么冷,是去哪里买的? 洗漱了之后,苏若瑶就去餐厅用早餐了,她不太好意思地坐下了,偷偷看了刘妈一眼。 程延仲想到自己昨晚在房里的丑态,也害臊,就挥手道:“没事,小小的感冒,奈何不了我的。”然后他指着桌上的点心:“你看,刘妈特意把点心做小了许多,就是为了让你那小嘴吃起来方便。” “谢谢刘妈。”苏若瑶有心事,所以笑起来也很牵强。 之后她帮刘妈收拾餐桌的时候,跟她去了厨房,向她解释:“刘妈,我昨晚跳舞太热了,所以、、、” “没什么,我那样闯进来是我不好。”刘妈善意提醒:“不过以后注意点就是,这是在别人家里,不能这么随便的。连门都忘了关,差点把我老婆子摔倒了,可别摔出个什么痛来。” 她不会一次捡几,总是蹲下一次,拾起一朵来。那不是像平常人大便一样地蹲下,而是蹲到膝盖弯成大概一百六十度左右,上半身微微向前屈,就去拾起一朵花。 这是个完美的姿势,因为她本身身段好,加上练舞过,所以拥有傲胸和翘臀。即使是随意站着,那也是很明显的。她这样不断地蹲下,站起,在蹲下的那一刻,全身的曲线更显弯曲婀娜。 拾起一朵花就会转回去朝程延仲妩媚妖娆地一笑:我拾到一莲藕花了。 为了控制自己的加速心跳,程延仲掐了自己的大腿,他没有留长手指,却也透过裤子掐进了肉里。 不行,不可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定会控制不住了。 程延仲就闭上眼睛一会,想象着眼前是个孩子,要跟他玩游戏。于是程延仲把脚上的拖鞋脱了,也去采莲,还兴高采烈地说着:“苏若瑶你的莲花真多啊,我来帮你一块采吧。” “不行,”苏若瑶看他几个动作后就指出他的缺点了:“程董你这是脚踩莲花啊,都踩坏几朵了。你看我,这样用前脚点着地面,就不会踩着莲花了。” 程延仲就想办法:“我也拿个篮子来吧?” “可是只能放在我的篮子里。”苏若瑶拾起一朵花往他脸上一扔。 程延仲笑地灿烂如春:“你还是那么执拗,那我就和你一起执拗着。” 不过今晚苏若瑶是带来了平常采莲舞的三倍的花,够他们采的,加上苏若瑶刻意躲避程延仲扔过来的花,又把不合格的花扔回去,所以这地上的花啊,是一晚上都采不完了。 苏若瑶已是跳了一个半小时了,终于是累地头晕坐落在地了。程延仲去看她:“是太累了吧?早知就不玩这么久了。” “没事的,我回去休息就好。”苏若瑶努力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又跪了下去。 “好的。”刘妈应着。 刘妈已是有孙子的人了,刚才看着苏若瑶那采莲舞,就觉得这姑娘是怀有心机的,她每个姿势都透着一个词:勾引。 但沉迷其中的程延仲却没有看出,只认为若瑶还是在纯粹地舞蹈,并且对她亲自来家里献舞而倍感荣幸呢。 苏若瑶就听程延仲的,在这里住一夜,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来到那房里,苏若瑶打开房门,里面是临时收拾的,所以什么都很简单。 但这不是重要的,她希望的是、、、 看着房门,她叹口气,没有反锁,只是轻轻关上,露出一道缝。然后躺上床去,她含着泪,脱掉了睡衣,脱掉了文胸和内裤,然后盖上被子。 这么闹了一晚上,直到早上,程延仲才睡了一会儿。可手机闹钟已将他闹醒,他立刻起床。这是他的习惯:工作绝不可放松。 刘妈也已准备了早餐,但苏若瑶还未起床。程延仲笑着“她在这里睡地肯定很舒服”,并让刘妈去喊她起来。 刘妈去敲门,并喊着“苏小姐,该起床吃饭了”。可人家刘妈是做惯了粗活的人,这敲门也用力,一下就推开了,还把自己给敲了进去。 苏若瑶还未睡醒,只是伸出洁白如莲藕的手揉着眼睛,然后坐起,这裸着的身子还有地上的内衣,文胸,内裤全被刘妈看在眼里了。刘妈并未大惊,倒是苏若瑶反应过来,用被子遮住身子,紧张道:“好的,我很快梳洗好。” 程延仲关心地问着:“这么晚起来,肯定是睡地很好吧?” “嗯,这个。”苏若瑶不好怎么说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面红耳赤了。 刘妈帮她说了:“苏小姐昨晚肯定是很困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连鞋子都没有脱呢。” “鞋子?”程延仲想了一下,略微点头:“就是昨天苏若瑶你跳舞的绣花鞋吗?那么小巧玲珑的,跟袜子一样呢。不说了,吃早餐吧。这回我也跟你一样慢慢吃。” “哦。”苏若瑶看着程延仲,眼睛红红的,鼻子也塞了,好像是冷着了,就问他:“程董,你似乎是冻着了,是不是晚上踢被子了?” 刘妈说地在聊天似的,但苏若瑶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我在勾引程延仲。可我只想要点钱。 于是在程延仲要出去上班的时候,苏若瑶还是不忘跟他来了一套侧身行礼,她屈膝,双手摆放在左侧,左手盖住右手,羞涩地垂眼,时而抬起眼帘看一下程延仲,又羞涩地赶紧垂下,软绵绵地说道:“小女子有礼了,昨晚为程大人献舞,不知能否入程大人法眼。若是程大人觉得好,小女子还想讨个赏。” 一段话把坐在沙发上的程延仲说地笑呵呵的:“苏若瑶懂事了,知道在外工作要来讨好领导了。但是苏若瑶,你想要升职加薪,那还要看你的工作努力。而且你现在还是学生,多积累些基层工作经验比较好,将来才可厚积薄发地打所有竞争者,对吗?” 苏若瑶就开始跳了,首先就让程延仲一惊:她拿着花篮从左手反手到右手,让后将花篮中的布制莲花撒了满地。 程延仲看着,觉得这不是采莲舞,这一段应该是“天女散花”,不染纤尘的若瑶毫无疑问就是天女。 程延仲看地渐渐入迷,但更令人心醉的还在后面。苏若瑶开始采莲了,她步履小巧轻细,左手提篮子,右手去采莲。 第二十章 庶母有几个意思?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摇摇头,不知是悲是喜,回道:“只是因为风吹了眼睛。” 程延仲笑笑:“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哭的,走,我先送你去上班。” “嗯,好的。”苏若瑶使劲点头,现在她明白自己内心了:是喜,因为自己所敬仰所爱的人是一个君子。我没有看错人。 至于程宇的事,再想办法吧。 要一起出去了,程延仲是牵着苏若瑶的,两人相视一笑,准备迎接外面由秋入冬的寒风。 阮泽妍看看袁锦华,双眼眼睑缩拢些了,脸冰冷着对着那女人,明显是不欢迎的样子,但他嘴里还是不得已地开口:“温阿姨有什么事啊?” “锦华还是这么称呼我啊?”这个温阿姨很熟练地踏着特高高跟鞋走在地毯上,然后坐下。 “都这么喊了十几年,大家不都习惯了吗?”袁锦华却也没有赶她走,而是牵着阮泽妍坐在了对面。刘妈给这个温阿姨泡了一杯龙井。 她就伸出手,端起来闻了闻,算是喝了一口。然后她的目光集中在了阮泽妍身上,这上下打量着她都不舒服了,她看样子是想找出什么破绽来,但最终还是惊叹道:“这位应该就是在公司里名声鼎沸的阮泽妍小姐吧?果然名不虚传,这模样确实是难得一见啊。” 袁锦华冷盯着温女士,将企划案拿起来,迅速翻看着,以惊人的阅读速度粗略看了一下,扔在茶几上,不屑地一笑:“这是温阿姨做的企划案吗?虽然我爸爸满意,但还是要经过公司会议投票吧?我也做了一份,不过还没拿出来,我认为这份企划案太死板了,就像吃存款,总有一天会吃完。温阿姨怎么不想想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的计划呢?不过没关系,我的企划案会让温阿姨耳目一新的。” 袁锦华虽是感冒了,但是字字落地有声,士气上就打倒了高傲不羁的温女士。 温女士被这晚辈给暗中似笑非笑地排斥了一顿,也来气了:“袁锦华,你知道这是你爸爸也同意的!” 温女士不想跟袁锦华斗嘴了,这样就是在暗着吵架,还有个外人看着,太难堪了。这个外人阮泽妍一直在努力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听着他们的言辞,她忽闪着眼睛,只看出他们关系不善,袁锦华厌恶这个温阿姨,而温女士对袁锦华并不友善。 还有令阮泽妍惭愧的是:袁锦华说的那些经商的话,自己没怎么听懂。 但是阮泽妍看得出:袁锦华很轻松地就把这个温阿姨说地无话辩驳了,袁锦华真的很有学识啊。 不再谈商场上的话,温女士就再问了一件事,这回她可是很严肃的:“锦华,有件事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谈谈,美姈回国也快半年了,让她去销售部历练一下也不行吗?” 袁锦华也严肃起来,很为难地摊开手,摇头:“温阿姨,我不是没有给她机会,我给了她一份很重要的销售计划。可是她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看懂一页纸的英文,后来发现她跟老外打招呼说日常英语都很困难。” “锦华!”温女士站起身,已是完全笑不出来了,急频的呼吸都可以看得到,她鼻孔嘴口处的空气都是白色可见的。 看来她有够生气的。不过久经人生的人是比年轻人更有定力的,她很快平复了她的急频呼吸为静呼吸,微笑着看着阮泽妍,走动着观察着她:“阮泽妍看样子是在这里住了一夜吧?” “她昨晚身体不舒服,外面又冷又晚,回去不方便,我就留她在这住一夜。这是照顾我的员工,有问题吗?”袁锦华急着解释。 虽是真话,但这就让温女士看出一切了,她点点头:“嗯,不错,锦华眼光不错啊。阮泽妍比你爸爸给你介绍的那些可是漂亮诱人多了啊。” 他可知道这个温正莉在打什么算盘:温正莉已看出自己对妍妍的爱,看似是在为自己的婚事着想,可因为父亲有话在先,如果不娶韩家或者魏家小姐,那么将不可继承公司股份和家产。温正莉就是要让我娶了妍妍,然后什么也得不到,她就好在爸爸旁边吹耳边风,多捞多得了。 “袁董,你有个妹妹叫美姈啊?好听的名字,长得也好看吧?”阮泽妍坐在副座上好奇地问呢:“她跟你长得像吗?” 袁锦华才想到阮泽妍在身边,心绪才好了些,跟她说了点家里的事:“她是我后妈,就是刚才那位温阿姨带过来的拖油瓶,我本想把她当亲妹妹。可是她不争气,在国内就是个祸事头子,到了国外花了上百万,却没学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原来你们不是嫡亲的啊?”阮泽妍很可怜袁锦华:“那你爸爸会不会对你后妈更关照一些呢?那你怎么办啊?” 一不速之客来临了,那是一位女士,看样子是在四十多岁的样子,妆化地十分好,巧妙地遮盖住了她脸上的斑点和纹路。但是那历经风雨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年龄。 她是气势十足的,头发全部盘起,干练的样子,衣服像是貂皮的敞开式风衣,但她里面穿的却只是一件打底的红色棉柔,而且是低胸的。脚上的红色高跟鞋也是尖底的。 她不冷吗?这是阮泽妍的第一印象,她想着:可能是乘坐小轿车,里面有暖气吧,就像袁锦华的车一样。只是这位女士大清早来干什么呢? “温阿姨过奖了。”阮泽妍自谦着。 “你别说话,”袁锦华保护着地阻止阮泽妍,像是害怕这个温阿姨,他有点不耐烦了,缩了一下感冒的鼻子:“我还要去上班,温阿姨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温女士也就不聊闲话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递到袁锦华面前,不可置疑道:“锦华,这是预备好的明年的营销企划案,你爸爸看了之后十分满意。”后面这句话时特别强调的。 “或许我爸爸更欣赏我的企划案,或许我们分别实施,看谁的企划做得更好。”袁锦华对信心十足。 温女士脸上的粉底液遮不住她黑下的脸,她明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否则她就要怒气爆发了。忍住气,她也跟袁锦华舌战起来:“锦华,大家是一家人,就不必分得这么清楚了。再说了,温阿姨的从商时间可是你的几倍啊,也希望你后来居上。” 袁锦华对她是皮笑肉不笑:“后来居上不敢当。温阿姨,如果死肯一个道理,走一条老路,那么从商时间再多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相反,如果去发现并挖掘客户所需求,从各方面积极改善,那才是硬道理。” 袁锦华已站起来说了:“美姈她在美国四年回来,不但不懂基础的财物知识,就连一点英文都不会说。这让我怎么给她机会?” 温女士也叹了口气,恳求地向他说道:“锦华,你不喜我这个后妈,我认了,但是美姈是你的妹妹,一直那么粘着你喊你哥哥,你不会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吧?” 袁锦华对此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愿看到温女士那恳求的样子,讨厌,就偏过头去说:“我是把美姈当作妹妹的,但是她在美国四年一直跟华人孩子玩耍,浪费多少钱不说。我们启辰公司绝不能聘用这样没品质,没能力,不上进的工作人员。如果要帮她,现在让她去高专报个会计班或财务班,然后去其他公司练习练习,从基础开始练习。有成果了再来我启辰公司!” “温阿姨,现在没事的话,我上班去了。”袁锦华说着就挽起阮泽妍的手腕,要一起走。 “等等,”温女士喊住了,优雅漫步到袁锦华面前,似有深意地低声道:“锦华,我向来不喜欢婚姻由父母包办,所以阿姨还是支持你的,到时有需要阿姨帮助的地方,阿姨会在你爸爸面前说的。” “不劳温阿姨费心了。要不要我送你一趟?”袁锦华却一点不领温女士这份好意。 袁锦华感到妍妍在关心自己,这心里也暖了,就想去抚着她的头:“你担心这个什么?我都三十好几了,还要父亲关照吗?那不就是没本事的男人了?对吗?嗯?” “对,袁董是启辰公司的振臂一挥的人物呢!”阮泽妍举拳头赞成,但又沉下声音了:“也不知怎么你感冒了。” 苏若瑶无话反驳:他说的全对。他真好,昨夜我几乎是下贱到不要脸了,可是他也没有来掀我被子,也没来碰过那没锁的门。程延仲你是君子,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那么坦荡。 我都送上门了,你还是坐怀不乱的,可我却还想着那恶心的事。为什么你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呢?为什么那个一无是处的程宇偏偏是程将军的后代?我希望你是啊。 想着,看着,这泪滴就不由自主了。程延仲担心了,去给她抹泪:“怎么了?是不是不给你加薪升职就难过了?不急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呢。”程延仲缩着鼻子说道。 第二十一章 傻美人计 - 沉鱼泪 - 乐晨夕 很奇怪的,程宇抱着树就猛地撞头:“我该死,我该死!” 苏若瑶过去问他:“你干什么啊?怎么又说死了?” 程宇转过身,额头上已撞出血了,他无希望地背靠树坐下,有气无力地扭过头,看着苏若瑶,去摸她的脸,苏若瑶避开。 程宇痛恨自己地说:“若瑶,你怎么就在程延仲家里住了一夜呢?万一,”他哭着说不下去:“万一那人晚上成了禽兽怎么办?” 苏若瑶没说话,想着昨晚,自己就是有那个想法的:逼程延仲借钱。 “哦。”苏若瑶对他是半信半疑:传言中,这是你说过不下一百遍的话吧?虽你是程将军的后代,但我也不会高攀地要嫁你。 程宇还在想法让苏若瑶去借钱,可是要借五十万的话,就必须要让苏若瑶献出肉体,可是她好像还不明白。 苏若瑶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一叠一万块给程宇:“这是我小半年的工资,你先拿着去置办你想做的吧,你需要的五十万,我会再想办法的。” 程宇要点拨她一下,就长叹一口气,哭着:“罢了,这一生如果就这样也就罢了。只是,若瑶,我真舍不得你啊,”他一下就深情地搂住了她:“我知道,你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程延仲那里借钱。我答应你,不管你是否被那人玷污了,我程宇都会以该有的礼仪娶你进门的。只是怕你嫌弃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苏若瑶就这么被感动了:程宇还是有他善良的一面的,要用他最后的时光陪他母亲,还不会嫌弃我与程延仲那样。那么程将军,这是你的后代,他有好品质,有一点就好。 苏若瑶却还在为他想办法,她打开手机,去看短信,因为她不会用现在流行的软件,就看老掉牙的短信吧。里面只有一条,是程延仲发给她的:苏若瑶,我的地址发给你了,要想来这里做客,随时欢迎,我准备了洗漱用具,还把你那日的房间布置了一下。 苏若瑶将手机放在了胸口,念着:程延仲,下次去的时候,我也不知自己会做什么事?真的要那样吗?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她拨通了程延仲的电话,立刻通了,很喜悦的声音:“苏若瑶,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吗?”声音很清朗,看来他的感冒是全好了。 苏若瑶却是哭声点点:“我就在你家门口,今晚的雨好小啊。” “你怎么在外面淋雨啊?别哭了,我出来看你。”程延仲挂上电话就出去了。 打开铁门,果然看到全身湿漉漉的苏若瑶在那里哭地个潸然泪下,程延仲怕她感冒,就赶紧抱她进屋去,问她:“你怎么淋雨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啊,别人都可以帮你啊。” 苏若瑶陌然望着他: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我漂亮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因此而骗你呢? 她看看这房间,的确是焕然一新了:整个房间主体是粉红色,窗户是珠帘,床上有兔子玩偶,被子是天蓝色的,还有一双菊花拖鞋。 苏若瑶苦笑着:程延仲,你为什么准备的这么周全?是希望我长期住在这里吗?你心里是在想着什么事啊?那今晚你不用做君子了。 程延仲冲了热水澡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意外看到苏若瑶在里面,站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的黑夜。她身着洁白的睡衣,一头黑发垂下。却依然不说话。 程延仲感觉自己难以自持,但还是劝她:“苏若瑶,听话,现在出去,去卧房去客厅也好。这里是我的卧室,你在这里像什么样?” 苏若瑶将白色的腰带抛了出去给程延仲,他握住了,握住了!两人在腰带的两端,苏若瑶就顺着腰带转过去到他怀中,自己已被腰带缠绕了几圈。 程延仲已痴痴地怀抱着她了,脑里一片混乱,全身更是热地不行。苏若瑶在他怀中只半眯着眼,如狐狸眼,突起红唇,魅惑问道:“小女子舞得可好?” “好。”程延仲着魔地点头,眼神是迷路了的。 “那让小女子再舞一曲。”苏若瑶迅速牵着腰带转开。 泪滴在晕热中散去,她感到有些刺痛时,说了一声“痛”,程延仲对她温柔些许。之后他们缱绻缠绵在一起,她觉得已融入在一体了。程延仲是年富力强之时,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欢愉。她也不挣扎什么,就对他予取予求,甚至,她觉得很愉悦,尽管她的血在泱泱流着。 在这愉悦中,他们睡去了。 程宇见苏若瑶没说话,就急着双手握着她的手臂直摇晃:“若瑶,程延仲那混蛋该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了吧?啊?你说啊?”他双眼睁得像灯泡。 “你别摇晃了,我头晕,”苏若瑶打下他的手:“什么也没有!” “哦,那好,那我就放心了,”程宇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一点失望还是难辨的,可他掩盖地很好,对苏若瑶很是关心:“若瑶,我一想到你去跟程延仲借钱就心惊肉跳的。若瑶,你答应我,不要去出卖你自己。因为,我希望将来有了足够的钱,就把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 程宇趁机感动地泪水纵横了,哭了个鼻塞:“若瑶,虽然这一万块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你的一番好意,我会用这一万块给我妈妈买新衣服,鞋子,带她看电影,买手机,全部用在我妈妈身上。让我这不孝子陪她度过这可能的最后时光吧。” 苏若瑶又善心爆棚了,也要哭了:“程宇,你怎么就不能积极点啊?我都答应你要去程延仲那里借钱帮你了,可你还总是这个样子。” 推开程宇,苏若瑶点头道:“程宇,我一定帮你借到五十万,但是不会强求你娶我的,你等我。” 苏若瑶的长发飘飘,在初冬也不显冷。程宇的眼泪全部自动收回,如机器一般迅速,他随意地甩着那一百张百元大钞,轻蔑地说着:“一万块,也算不少,但是不够啊。苏若瑶,看你能卖多少钱了。” 说完,他摸摸额头上的口红,烦着:“怎么抹不掉呢?去让露露给我点卸妆水,然后给她买一双长靴,再说点好听的给我,爽爽耳朵。” 她将手机放进口袋,站起身看天,遥望四方:程将军,你的魂魄在哪里啊?告诉我该怎么做?指引我好吗?现在是在指引我去通过程延仲来救助程宇吗? 那么,要借到五十万,或许只有那一个无耻的办法了。苏若瑶看天气预报,看看这干燥的秋冬季节,哪一天会有雨。 不过几天,她看到了,她穿好了风衣紧裹着,一双运动鞋,头发依旧是披着齐腰,用皮筋在中间处绑住。就这样,她站在了程延仲住处的外面,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哭地令人心痛了,因为自己要做一件可耻的事。 苏若瑶就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冷得哆嗦。程延仲看这不是办法,就抱着她上二楼卫生间,对她说:“冲个热水澡,然后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还补了一句:“你会用吹风机吗?” 苏若瑶关上门,程延仲就在外面敲门:“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苏若瑶在浴室里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和心情,想着接下来的事:程延仲,对不起,我是来骗你的。 程延仲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冲水声,也就安心了。在外面等她出来,看她依然是不开心的样子,就送她去原先那件卧房:“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想回孤儿院就说一声,我刚才淋雨了也要去冲澡,等下来看你。” 程延仲开始奇怪了:“苏若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说出口?去客厅说吧,我不告诉别人。” 苏若瑶转身过来了,她是不带笑的狐媚着脸地看着程延仲。程延仲一愣:“你真的是很难过?还是快出去吧,我跟你一起出去。” 但苏若瑶已开始了她要做的事,她把睡衣上那根装饰用的腰带给抽出,缓缓地。程延仲心中开始腾起,他摇着手:“你在做什么?” 苏若瑶无话,因为动作可以说明一切。她用腰带做跳舞道具,开始旋转着舞起来,飞舞似乎到空中了,看着程延仲时如深夜鬼魅般的妖孽。 程延仲却急速地拉着腰带,她就在她怀中了,被抱起来了。此刻,关于院长对他们各自的警告,都已抛之脑后了。 她被他轻放在床上,像易碎的玉器一样爱惜着。她闭上了双眼,之后感觉全身都是他,每一处都有他。 苏若瑶流过泪:真的就这样了吗? 她眼珠一转:“等下我去买红糖和生姜,煮姜汤给你喝,散寒的。” 但她又垂下脸:“你会来文化传播公司吗?” “当然要去例行检查了。”程延仲笑着,期待着今天的姜汤。 苏若瑶笑迎着他,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头疼啊。 下班后,她去学校跟程宇暗中会面。也没个人跟踪,但苏若瑶就觉得是在做贼。 她把自己在程延仲家里跳舞并住了一夜的事告诉程宇,之后是:“对不起,我没有借到钱。” 第二十二章 给钱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是你的初红,最宝贵的,怎么说是赃物,傻瓜。”程延仲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疼爱地香甜。 苏若瑶现在清醒着,她起身了,生气了:“程董,我们都该去洗一下身子了。” 程延仲才渐渐醒来,揉揉眼睛,爱恋无限地看着娇气的她,无限度地应着:“好,听你的。” 他起身穿衣服时一直看着苏若瑶,苏若瑶就背对着他,用睡衣裹住就往浴室去了。在浴室里,她迅速地冲洗着身上还有些绛红粘稠的血液,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对程延仲说清楚事实。 苏若瑶一转身,程延仲只抱着她的背,那也没事,他就贪婪地吮吸着她脖颈上的体香:“若瑶,我今日终于可以这么称呼你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是这么喊你的,很久以前,你知道吗?” 苏若瑶不忍回答他,程延仲却还是浮想联翩的:“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鲁莽,气着若瑶了?”他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苏若瑶想着迟早要说的,就松开他壮实的身体,离他一段距离,与他面对面,谈判地说道:“程董昨晚,你喜欢吗?” 程延仲一下子懵了,他看着苏若瑶严肃的眼神,一点不害羞的脸,不像是开玩笑。程延仲也奇快起来,甚至有点害怕地问着:“若瑶你在说什么?你昨晚就是为了跟我要五十万?” “不会只有一晚的,程董你放心,还会有很多这样让你欲罢不能的夜晚,你不亏的。”苏若瑶就是在议价,但她心里害怕极了,不敢面对程延仲的怒。 程延仲真的怒了,他几步并一步跑过来抓住她手臂,凶狠地说着,死死地盯着:“若瑶你说,你在开玩笑是吗?说啊!” 苏若瑶被他吼得头晕耳鸣,就冲他喊着:“卖身,卖身,你不懂吗?我能给你的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就这样,反正你必须给我钱!”她“呜呜”地哭了。 苏若瑶想想也对,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大学同学程宇一直找不到工作、、、” “简直荒谬绝伦!”程延仲听后无法冷静地坐下了,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地就想去找程宇揍一顿,但是先问清楚苏若瑶:“就因为你可怜他母亲,他在你面前闹自杀,所以那个程宇值得你这么帮忙?” “嗯。”苏若瑶点头。 程延仲被她气疯了,怒发冲冠地问:“程宇答应你,即使你和我有男女之欢,他也会娶你?” “嗯。”苏若瑶点头,坐在地,靠在了沙发上。 程延仲气地翻白眼,一把抓起苏若瑶就是一巴掌,苏若瑶摸着被打疼了的脸,不哭了。 程延仲手叉腰,一手指着墙,就如指着程宇,要给苏若瑶清洗一下糊涂的脑子:“你说,一个动不动就闹自杀的男人,要不就是没骨气,要不就是不珍爱自己和他人生命,这种男人值得你去帮忙吗?还有,我告诉你,真正喜欢你的男人,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去跟别的男人睡!你清楚没!” 苏若瑶还未领悟过来,就只知道摇头:“我不知道,程宇说他有了五十万就会、、、” 程延仲搂她在怀,摸着她被打的脸,心疼道:“我怎么舍得打你啊?若瑶,你告诉我,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别说了,我会给你五十万。但条件是,你带那个程宇来,并让他准备一份创业计划书,让我看看他值不值得我投资。”程延仲面对着她,严厉提醒道:“若瑶,我肯定这五十万会打水漂,但我想在你面前戳穿程宇的嘴脸,就当花钱给你买教训。” 苏若瑶听到此就松开了程延仲的手,看着别处:“只要程董答应给五十万,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去把被子晾干。” “等等,”程延仲突然想到一件事,很伤心地问她:“若瑶,上次你来我家跳采莲舞也是因为想来借五十万?” 苏若瑶回到了学校宿舍,因为她怕孤儿院院长看到自己不舒服就会问长问短的。可现在的她就在宿舍内长吁短叹的,室友们也不怎么理她,就离开各自去找男友了。她孤独了一夜。 次日,苏若瑶带着程宇来到文化传播公司,让他在外面等,她先敲开了程延仲办公室的门。里面装饰的古色古香的,与这文化传播公司的格调相符,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四君子的折叠屏风,看不透背后是什么。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互看着对方的脸,都是憔悴的,苏若瑶不安,程延仲失意。 苏若瑶苦笑着闭眼:“是的,那晚我一人睡着,没有锁门,没有穿衣。但程董你依然对我不染指。你是君子,我是肮脏的。”她的背影对着程延仲。 程延仲瘫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想着那晚和若瑶扔相互扔花朵:那个采莲舞,不是为我跳的。 苏若瑶晾好床单,被子,看到刘妈也在晾衣服,还说着:“你昨晚的湿衣服都干了,可以穿了。”有点鄙夷了。 “谢谢刘妈,麻烦你跟程董说一身,我走了,他说的我会照做的。”苏若瑶不想看到程延仲绝望的样子:程延仲,其实我已经有些喜欢你了,可是,我有太多事情说不明白,你不会相信的。 苏若瑶对这个是很清楚的,可是自身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可以去谈情说爱啊? 于是她只有违心地说:“不喜欢。” 程延仲虽心里凉了半截,但他看苏若瑶不敢正视自己,就觉得她在说谎,现在还是被那个程宇给骗了。程延仲要戳破这个骗局,就把她扶好,正对着自己,对她说道:“若瑶,不要再说昨晚是卖身交易的事,那样是一种侮辱,我不想再听到。” 苏若瑶却是委屈地说着:“我不觉得是侮辱,只要程董你给我五十万,我就随时来、、、” 程延仲却是脑袋“嗡嗡”作响,看她哭了,就放低声音,但还是在责备:“为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若瑶,只要你说想要五十万,我一定会给你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若瑶已坐在了地上,靠着沙发哭起来:“我开不了口,你对小蝌蚪孤儿院帮助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向你要那么一笔钱,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啊。” 程延仲冷静一下,觉得她还年轻,可能是什么事想不通,或者被那些理财机构给骗了,就在她旁的沙发上坐下,轻拍她的手:“若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五十万?既然我们已有了一夜之欢,我不会不管你的。但是我担心你被人骗。” “难忘一夜的温存,希望夜夜如此,可是若瑶,你怎么还称我程董?”程延仲向她靠近来。 苏若瑶就离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两人在房里转圈似的。 “既然程董喜欢,那么你估算个价,昨晚要支付我多少钱,然后请预先付我五十万,我会在以后的每夜,这样伺候你,直到五十万还清为止,”苏若瑶是一脸讨价还价地跟他说:“程董,你还要清楚一点,我是处子之身给了你,所以昨晚必须是十倍的价钱。” 程延仲从浴室出来,换了一套浴衣了,却没有看到苏若瑶,只见到床被床单被收拾一空了,外面的滚筒洗衣机在响呢。 程延仲乐着了:一定是若瑶在洗床单,也对,若瑶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洗个床单算什么。不过这不该是她做的事,她应该被我好好宠着才是啊。 苏若瑶进房了,她也是换了一身睡衣,没敢像昨晚那样媚色地直勾勾地看着程延仲,而是一直看着地面:“床单在洗呢。” 程延仲看她真是风情万种,夜晚妩媚妖娆,白天清纯澄静,就是逃不出“诱人”二字,现在他还想与她温存一下,就过去想搂住她。 清晨,竟是初冬的太阳照射进来。苏若瑶醒来,发现自己是背对着程延仲侧身睡的。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环抱着,他搂着她,享受低闻着她的脖颈和肩,迷糊中说着:“所谓的软玉温香,世间女子皆是,但我眼中只有你,我只要你。” 他更紧地缠绕着她,在梦境中快活着:“今日休假,什么事都不能打扰我。” 苏若瑶从昨晚的狐媚恢复成原来的清纯女孩,她推开程延仲的手,对他歉意地说:“弄脏了程董的身子和床被,我不该。” “若瑶,你去屏风后坐着,听我和程宇谈话吧。我一定会给他五十万的。”程延仲尽力笑着,却如此勉强。 苏若瑶也只有颔首谢意,无话多说了。在屏风后,那是一书桌和躺椅,她就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奇怪的是,这屏风很有意思: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但是从里面却可以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程延仲已电话出去了:“通知等候室的程宇,让他来办公室。” 这样,程宇就毕恭毕敬的站在了程延仲的办公桌面前,就像面试那天的打扮,名牌西装,头发全部往上梳,用了不少定型水。 第二十三章 不如撞死算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接过他的计划书,对他爱理不理的,只伸手向凳子,让他坐下。程延仲戴上一副轻度近视的眼镜,翻开计划书,看了几个大标题,然后是合上,把计划书往前面一扔,退还过去,摘下眼镜。 他鄙视地略看着,轻蔑笑着:“程宇,跟我是同姓啊,该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程宇觉得这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就笑着套近乎:“我怎么说呢,这肯定是了,跟程董这么有缘,是我的荣幸啊。” 在屏风后的苏若瑶听到他们这段对话,就不由得再从包里拿出太极镜,对着他们两个分别照一下,程宇在太极镜里显示了“木火相生”的一小圈,而程延仲仍然显示了“金水相生”的一弯。 苏若瑶就想着到底应该靠谁去找第二十五代孙,所以屏风外面的对话,她没怎么听。 屏风外面,程延仲对程宇的计划书做了一番评价:“计划普通没有创新,投资太大,收效难测。” 程宇却很有信心:“程董,我创办一家网游设计公司,再接一些公司网络设计的活,这样不好吗?” 程延仲一句话堵塞他:“像这样的公司已是遍地开花了,你一个新手,有什么优势呢?你可以保证不赔钱吗?而且,”程延仲说了个很基础重要的问题:“你的成绩单可不怎么好看啊。” 程宇有些不开心了,急躁了,他现在就想着赶快拿了五十万去开创他的事业,就问程延仲:“程董说这些,是在说我不够努力吗?” “对。你刚毕业,一开始就像做老板,这想法不错,可你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那我建议你还是从基层做起,积累一些经验,再去创立自己的事业吧。”程延仲抖一下颧骨笑:“我启辰公司支持独立创业者。” 程宇听得有些不耐烦,就把话脱口而出了:“程董,你跟我说这么多,要不要兑现你的诺言呢?你要知道,你睡了我的女人,还这么训我,不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吗?” 程宇是看程延仲爱苏若瑶爱到骨子里了,就借机赶紧要钱,他也装地真诚:“程董,我说话随便惯了,刚才你别太在意啊。我是这么想的,一定要有个良好的环境,才能迎娶若瑶啊。我不想让她跟我过苦日子,我觉得你也不愿意吧?” 说来说去就是要钱,程延仲也不想再与这品行不端的人多说,多说无益,就令他:“把你的银行卡号报来吧。” 程宇见时机来了,就赶快把卡号报上去,并弓着腰,献媚的样子。程延仲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之后问:“收到没?” 程延仲的文科学的实在太烂了。 “叫程崇焕,他被冤死了,”程宇很无所谓地摊摊手:“这个很奇怪吗?面试时为了给面试官留下深刻一点的印象,说点家事也可以啊。不过这个是我编的,我也不知程将军是不是我祖上。但是这么说不为过吧?” “吱呀”,屏风后面发出椅子摇响得声音,很重。 程宇奇怪地看着屏风,觉得程延仲藏了女人在那。而程延仲也赶紧对他说着:“我也不懂历史,你那么说无所谓吧。”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程宇赶紧溜了。 程延仲赶到屏风后面,见苏若瑶侧身躺在摇椅上,全身呈曲线形,嘴里囔囔念着什么,双眼无神。 她抱住他吻了起来,程延仲抓住她双臂,让她冷静:“若瑶,你是受刺激了吗?那今天就别上班了,就在我办公室躺一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但是你别乱想了,那天的事,算我不对,是我强行的。” 苏若瑶起来,那原本轻盈的脚步变得浮重了,眼神虚幻地像醉酒了:“不用,我去上班,去上班。” “若瑶,你确定你没事?”程延仲跟着她。 但是不能跟得太紧,毕竟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个董事长呢。 苏若瑶去跳舞,却总是摔跤,最后只有向观看者致歉:“小女子今日实在是让各位笑话了。” 在更衣室里,苏若瑶还不断地想着怎么面对程延仲,还有脸面对他吗? 程延仲不放心,就开车跟着她,经过两次换公交,还有一段路,才看到苏若瑶顺利回到了孤儿院,但精神很萎靡。不知她会如何。 程延仲驱车离开,想电话给院长,让她照看一下苏若瑶,但是这话该怎么说呢?万一被院长看出什么端倪呢?若瑶还不被骂死? 哎,怎么那晚就那么控制不住呢?我应该把若瑶抱出房间才对啊。 而且程延仲那一弯比程宇的一弯更长,更粗,更亮。这意思不是说程延仲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的关系更密切吗?可是程延仲明明说他祖上是姓苏,在一百年前才改姓程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极镜不会骗人,或许是我想错了?姓氏并不能作唯一的判断?可程延仲他确实是未婚,而且媒体说他家里人丁少,就他和他爹,还有继母,妹妹。那第二十五代孙在他身边附近哪里呢? 苏若瑶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就拿着太极镜几次验证,确定程延仲在太极镜内的反应比程宇要强烈很多。苏若瑶迷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通过程延仲寻找? 程宇想不出什么优势和新意,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差成绩,只有这般说:“既然我是新人,那就会有新意。另外我想请问程董,”程宇还正了正神,鼓起气来问:“启辰公司所经营的项目都是老旧的,而你也不是开创者,你就是吃你爸留给你的人脉和财产,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确实如此,”程延仲背靠办公椅,从容地点头,对他老生常谈道:“但是你知道吗?我是学物理出身的,从不知道经营一家企业。是在我父亲的逼迫下,才继承了启辰集团,从最低端的营销坐起,每天还要去补习班。” 程延仲回忆起来,也觉得那时有点累:“我在基层学到的是现在这个位置学到的三倍还要多。程宇,我告诉你,我比你学历高,家境好,人脉广,但是,我比你努力一百倍!”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程延仲早就有揍他一顿的想法了,现在程宇敢这么说自己,那可真是连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你的女人?你是说若瑶吗?”程延仲问地直接:“程宇,我真佩服你,很有本事啊,居然这样一步步地把若瑶骗来失身为你谋钱。” 程宇得意地笑着,眼睛也是那么地媚:“看来苏若瑶的在床上让程董如仙如醉了吧?你这么护着她。记得以前我们男生就讨论过,苏若瑶就是一无趣的冰美人,半天不说一句话,可能在床上最好玩了。不过先让程董尝了鲜,恭喜程董了。” “啪”,程延仲拍案而起,冷箭盯着他:“程宇你把若瑶当什么了?你骗她为你借钱,还许诺将来不管如何,都会娶她,你做得到吗?” 程宇打开手机一看:“谢谢程董,收到了,将来一定请程董为座上宾。”他似有很快离去的意思。 程延仲想起苏若瑶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就问他:“等一下。” 程宇皱着眉头想:不会是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强迫银行把我卡里的钱转回你卡里? 程宇就大胆转身,不迫地问:“请问还有什么可为程董做的?” 程延仲斜着头想想说:“听若瑶说,你在校园面试的时候说你是明末时候一位爱国将领的后代,叫程,程……” 换衣服就换了半个小时,然后去弹奏古筝,断弦,换一把古筝,又断弦。台下有“嘘”声,苏若瑶只有再致歉。 她今日实在没有正常的精力去工作,只有向经理请假。然后早早地回去。程延仲跟到了门口:“若瑶你心情不太好,可以自己回去吗?要不还是让我来送你吧?” “我不想在孤儿院里做不耻之事,程董,对不起。”苏若瑶很霸气了,转身就走,可脚步却歪歪的。 可就算程宇再帅,再年轻小白脸,这气势和气质也比不过程延仲经历过沧桑的成熟厚重。 他给程延仲的第一感觉就那样:挺俊的,难怪可以骗得到女孩。不过一个男孩子怎么长了一双女性的花瓣眼,像若瑶的眼睛那么迷人,但是在程宇脸上就显得风流浪荡了。 “程董,你好。我是连城大学……”程宇来了一番自我介绍。 苏若瑶起来,那原本轻盈的脚步变得浮重了,眼神虚幻地像醉酒了:“不用,我去上班,去上班。” “若瑶,你确定你没事?”程延仲跟着她。 但是不能跟得太紧,毕竟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个董事长呢。 苏若瑶去跳舞,却总是摔跤,最后只有向观看者致歉:“小女子今日实在是让各位笑话了。” 程延仲赶到屏风后面,见苏若瑶侧身躺在摇椅上,全身呈曲线形,嘴里囔囔念着什么,双眼无神。 程宇打开手机一看:“谢谢程董,收到了,将来一定请程董为座上宾。”他似有很快离去的意思。 程延仲想起苏若瑶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就问他:“等一下。” 程宇皱着眉头想:不会是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强迫银行把我卡里的钱转回你卡里? 第二十四章 太令我失望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下楼后,她勉强吃了几口饭,就洗漱上楼去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不会玩手机的她,只有靠写字解闷了。不过手机是时候响了,打开一看:是程延仲发来的短信,几则笑话让你开心一下。 苏若瑶关掉手机,落下泪来:我相信你不会是因为占有了我而开心,你也很痛苦是吗? 写着写着,苏若瑶也就爬到床上睡了,第二天准时起来去上班,但这精神却没有恢复。 不管在哪个部门,她都无法发挥正常。这让曾经看好她的领导和热捧她的观众大失所望。苏若瑶只有向经理请了个长假。 经理有点为难:“十天的长假需要程董批准。” 眼花心不老的院长自然是看出了端倪,来到苏若瑶的房间,看到她躺着的样子,连打招呼都没精神。又细看她,虽萎靡不振,却时而嘴角边露出一丝笑。这,这! 院长怒了:“若瑶,你起来,听到没有,快起来!” “哦,好的,院长我去洗衣服吧。”苏若瑶害怕院长问出什么来。多年了,她当院长是亲娘,什么心事都逃不过她。 可院长还真是一语道破,怒气冲冲:“若瑶,你是不是给破了身子了?” “没有没有。”苏若瑶坐回床上去,蜷缩着摇头,下意识地缩紧了双腿,双手抱着。 手机就挂了,程延仲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把手上的事放一放,驱车到小蝌蚪孤儿院,心是飞奔来的:若瑶你不会有事吧? 每次进去时都无法立刻见到苏若瑶,这次也一样,必须先通过院长的审问。在那水泥地石灰墙的客厅里,院长像守卫孩子的奶奶一样,拄着拐杖,也不请坐,也不上茶。 见到程延仲就劈头盖脸地问:“若瑶已经招供了,她现在不是女儿身了,程延仲,是你干的好事就承认!” “是的,”程延仲全盘背黑锅:“我终究是没有耐心了,带若瑶去我家里玩,给她灌酒了。” 院长甩掉拐杖,也站得稳稳的,那拐杖就是她吓唬人的。她也没法了,就向权势低头了:“程延仲,我老婆子问你,既然是你要了若瑶的初夜,那你会不会负责到底?啊?”院长就跪下了。 程延仲连忙跪下,扶她起来,让她做好,并蹲在她身边:“院长,你怎么跟我下跪?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你放心,我随时准备和若瑶去领证,但是若瑶她一直没有回我的电话啊。也不去上班。” 院长是气晕了头,一脚踢开程延仲:“做了错事还知道补救,算你有点人性!”白他一眼,院长就出去叫了一孩子:“冬瓜,拿着钥匙去楼上,把若瑶姐姐的门打开,让她下来。” “灌醉?”苏若瑶不太明白,但是看院长对程延仲的态度,她就猜到了:“院长,没有谁灌醉我,是我自己……” 程延仲上前搂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若瑶你还说什么,我们都成事实了,就听院长的安排吧。” “嗯——”苏若瑶出不了音,就眯着眼,往后打着程延仲。 院长看情况好像不太对,就开口了:“程延仲,你现在就要对若瑶家暴吗?放开她!” 程延仲没有办法,不能被冠上家暴的罪名,就在苏若瑶耳边轻说道:“若瑶,我都顶下来了,你就没必要再说了。” 苏若瑶也无法,就呆呆地站着:“程董,放开院长,让她打我吧,我该打。” 程延仲才放开院长,院长几步过去就是一巴掌,还要一巴掌时被程延仲抓出了,请她坐下了。她还念着:“苏若瑶,你真是不要脸!” 说道这里,院长都喘不过气来了,苏若瑶连忙去给她拍拍胸口,一直说着:“对不起,院长,我该死。” 程延仲有点不明白:为何院长和若瑶都会把初夜看得那么重要,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在乎这个吗? 院长的呼吸顺畅了一点后,也没什么力气再骂苏若瑶了,就仰着头问她:“若瑶,你说的那个程宇的妈妈李阿姨叫什么名字?我找她去!” “那么几天可以不需要批准的?”苏若瑶不想让程延仲知道,此时她说话也没精气神。 于是她就只请了五天的长假。虽然她不想让程延仲知道,但程延仲怎么会不知?他每天来文化传播公司“例行检查”,不就是为了亲眼看他心上人一眼吗? 可现在已连续两天不见她了。 苏若瑶在孤儿院休假的日子也不开心,虽有孩子们下课后的玩闹的笑声,打闹的哭声,但都提不起她的兴趣来。她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只有吃饭洗漱时间才会出来一下。 院长“哼”地一声:“那你敢不敢让我检查一下?” “哇”地一声,苏若瑶就哭了:“院长,我是不小心的。” “果然是这样,看你整日像醉酒样,还傻笑,我就知道你是跟男人好上了。”院长一说一个准:“是程延仲吧?早就看你喜欢他了,但是我提醒过你要慎重,婚前不可让他得到你。你怎么这么没脑子!” 院长还不等苏若瑶解释,就出门去,苏若瑶起身的速度还不及这个老院长的年老力壮呢。就这么被院长锁在房间里了,她使劲儿拍门:“院长,你在干什么啊?” 院长要找“凶手”,于是程延仲就接到了电话,一接通就是义正言辞地律师式的表态:“程延仲,你给我听好!不要以为你无偿资助了小蝌蚪孤儿院,你就可以玩弄孤儿院的女孩。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解释清楚你对若瑶做的事,还有若瑶这辈子怎么办!” 很简单,院长已明白这其中的把戏了,就拿起拐杖,对程延仲一顿暴打,但是毕竟老了,这气势在,但力度不够,也没多疼。只是程延仲不知若瑶心中怎么样了,就一边挨打一边说着:“院长你别怪若瑶。” 院长停下了拐杖,霸气地问他:“程延仲,既然你做了这无耻的事,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有办法对付你。你是大公司的董事长,要脸面是吧?那我就让网络知道‘项阳集团程董以慈善为名,玩弄孤儿院女孩’,看你脸面往哪放!” 程延仲想地比院长更长远周全,他蹙眉道:“院长,如果你这样做的话,确实会对我的名声造成影响。但这不会有很大伤害,外界只会说项阳程董风流倜傥。可真正受害的是若瑶,可能会有不知情的人说她是有心勾引,是风尘女子。所以院长,你千万别说啊。”程延仲恳求真诚。 小冬瓜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是看院长这么生气,也不敢多问,就照做了。苏若瑶还在房间里喊着开门呢,听到有开锁声,就惊喜道:“院长快放我出去。” “我是冬瓜。”小男孩的声音:“若瑶姐姐你和谁打架了啊?院长在客厅等你,好像很生气呢。还有那个给我们买新衣服的叔叔也在那里。”冬瓜的讯息一点不漏。 苏若瑶明白几分,但也开心:“冬瓜,谢谢你来放姐姐出去。” 然后就马不停蹄地下楼去客厅,见到程延仲一副愧疚的样子,而院长招手让苏若瑶过来坐着,另一手拿着拐杖指着程延仲的脑袋,开始对他们的未来做安排:“若瑶,我知道你被这人灌醉才失贞了,不怪你。现在呢,就立刻跟他去领证,否则我心里憋得慌!” “不用你顶什么。”苏若瑶松开他。 院长看程延仲刚才的悄悄话,就越发生气:“程延仲,你对若瑶嘀咕什么?是不是要逼迫什么啊?” 程延仲没有再解释,只是摇头,苏若瑶站着向院长解释着:“不管程董的事,是我,因为程宇……走进了程董的房间,为他跳舞……跟他要五十万。” 程延仲在孤儿院外停车很久,头撞方向盘:若瑶,是你太有魅力还是我没有定力?我是个色狼吧? 苏若瑶一回到孤儿院就往自己房里钻,想着自己所做的糊涂事,为什么不加思考就那么做呢?为什么不去弄清楚程宇的话中真伪呢? 可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她头靠在床杆上,嘴角却略过一丝她自己也不知的笑意: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自己的初夜是程延仲,是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不用后悔了。 但程延仲是认为我在做交易啊!苏若瑶忧思难解,多愁善感地想着,想到了吃饭时间。却没有一点饥饿感,但必须下楼吃饭,怕院长来查。 苏若瑶关掉手机,落下泪来:我相信你不会是因为占有了我而开心,你也很痛苦是吗? 写着写着,苏若瑶也就爬到床上睡了,第二天准时起来去上班,但这精神却没有恢复。 不管在哪个部门,她都无法发挥正常。这让曾经看好她的领导和热捧她的观众大失所望。苏若瑶只有向经理请了个长假。 院长怒了:“若瑶,你起来,听到没有,快起来!” “哦,好的,院长我去洗衣服吧。”苏若瑶害怕院长问出什么来。多年了,她当院长是亲娘,什么心事都逃不过她。 可院长还真是一语道破,怒气冲冲:“若瑶,你是不是给破了身子了?” 第二十五章 你别住在这里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连忙向院长解释:“院长你知道我喜欢若瑶,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骂她呢?” 院长没有理会他,而是听苏若瑶的意思,她面对这个人生选择,有太多顾虑:“对不起,我不嫁给程董。” “那你这辈子要守寡吗?”院长飙了一声大的。 “守寡又怎么样?我将来就在孤儿院照顾孩子!”苏若瑶说完就跑上楼。这回是她把门反锁了,在屋里哭泣着。任凭外面程延仲怎么敲门也没用。 苏若瑶在里面想了很多:自己配不上程延仲,因为骗了他,因为婚前不守妇道。而且,自己的任务,那任务怎么就那么地遥不可及呢?程将军,你的后代到底在哪里? 程延仲为苏若瑶挨了一次次的打,并求着院长:“别打若瑶了,她也哭地很伤心了。” 院长打累了,就坐下了,但看这情形,也不知她个什么态度。苏若瑶不敢跟院长说什么了,只有程延仲替她说,给院长说好话:“院长啊,你看若瑶的窗户被我砸破了,房间也不安全了,要不今晚就让她跟小孩子一起住吧?” 院长盯着苏若瑶一声不吭的,就斜睨她一眼,鄙夷地说:“这样脏的女孩子,可别污了那些不懂事的孩子!”院长瞪着她起身离开,咬字说着:“苏若瑶,你今天就搬离这里,随你住哪里去,我也不管你了。” 再看苏若瑶,她的房间看似简单洁净,可是这行李一收拾起来,却也挺多,特别是她那些诗画,还不能硬塞,要卷着。 收好东西后,苏若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若瑶,累了吗?”程延仲蹲下去,轻声问,想要抚她的头,却又缩回手,如以前一样。 苏若瑶无望地摇头,问他:“程董,我还可以去项阳公司上班吗?” 程延仲欣喜地点头:“当然可以,你是我们观赏人人都赞不绝口的员工,我舍不得放你走呢。我看你住学校也不方便,就住到公司宿舍去吧,那里也热闹。” “若瑶,以后住在公司的宿舍,和别的女孩子多说话,了解一些时尚的事,还有,你这头发也太长了,可以剪掉一半,那样就更好看……”程延仲在车里就是个话痨一样地位苏若瑶解闷,也是为他自己解忧,他看她哭是“梨花一枝”,但终究是心疼的。 而苏若瑶确是一路哭红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只偶尔说着一句:“谢谢程董。” 看她没什么想不开,程延仲也就放心了,希望她在宿舍里和别的女孩接触会开心些。 车停在了文化传播公司外面,苏若瑶下车去取行李,程延仲也来帮忙:“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很难帮到宿舍。” 苏若瑶看看整个房间,是两人间的,什么都是两套,比大学宿舍好多了。不过,应该还有一位室友会来。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这个问题,因为要把宿舍收拾一下,再把行李摆放好,也是一件很简单却繁杂的事啊。暂时没空去忧愁。 就连程延仲给她的短信也没有看到。程延仲在家里等着她会短信,等得坐立不稳的。摸着自己的床,是否还留有若瑶的味道啊:若瑶,我不会忘了那一夜,让我魂牵梦绕无法醒来的一夜。以后,我会重新追求你,不要拒绝我。 手机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只是“叮当”一下,是微信。程延仲打开,原来是院长的微信语音留言,他有一丝笑意:院长大大虽老了,不过什么新潮都懂啊,若瑶你要多学一点才是。 程延仲听了这段留言,心中感慨万千:院长还是把若瑶当亲生女儿一样啊。 于是,程延仲也打开微信语音,给院长留言了:“院长,你把若瑶放心地交给我,是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我现在正在重新追求她。但如果遇到问题难解,还是要请院长指点。” 微信回了:“臭小子,看来我眼光不错,你放心,我对你有希望。若瑶都是你的人了,这心,迟早是你的。只等着你来保护她一辈子!” 程延仲跟院长还聊得挺开心,不忘给这位严厉把关的“丈母娘”拍马屁:“院长,今天你打我那几下,可真疼啊,这不显得你老当益壮。以后你就监管着我,我哪里对若瑶不好了,你就拿着拐杖来杖责我。” 苏若瑶朝书桌跪下磕头了,那里面有程将军的诗词,就当作是程将军的灵位了。她真诚地叩头,询问着。 忽然后面的窗户一声巨响,她心脏都跳了上来,回头一看,是程延仲拿着一把斧头把窗户杂碎了。 苏若瑶还被吓得无话,程延仲就欣喜地问着:“若瑶,我担心你在房里做傻事,就找了楼梯爬了上来。不过,你这是在干什么?跪谁呢?” 苏若瑶起身,反感他这样砸窗进来,又担心他被玻璃片给刺伤,就去给他开窗户,讨厌地说着:“别摔着了。” 程延仲进来,就先去打开房门让院长进来,苏若瑶却拦也拦不住。院长已进来,却又要打苏若瑶,恨铁不成钢地念着:“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住?” “是,院长。”苏若瑶已哭得泪水哗啦,却眼看院长这样赶自己走。 程延仲见此,赶出去想求院长几句话,但是院长也没回头,就一摆手,表示不想听他们说。 程延仲回到苏若瑶房间里,向她道歉:“如果不是我砸坏了你的窗户,院长是不是不会赶你走?” “与你无关。”苏若瑶低垂眼帘,默默收拾行李。 程延仲想了想:刚才我要爬上二楼的时候,是院长带我去找楼梯的啊,她确实是真的要把若瑶赶出孤儿院啊。院长这次是真狠心了。 苏若瑶真没有容身之所,就暂且去项阳公司的宿舍住吧,那里上下班都方便,还节约不少时间来看书呢。 就这么答应了。程延仲和苏若瑶一起,他提着重行李,她拿着一些书卷,去向院长告别。 “院长,我把你当亲娘一样,就算你赶我走,也是。”苏若瑶说着说着就流泪,泪滴在画卷上,印出上面的字画。 但院长对她是“哼”地一声,不应她。苏若瑶就更难过了:“我不想离开小蝌蚪孤儿院,你为什么赶我走?”她拿着书卷跑出去。 程延仲矮下身子,迅速在院长身边说了几句:“院长,我会安排若瑶住在公司员工宿舍,那里绝对安全的。” “快走。”院长似乎烦他们了。 程延仲也赶快去追苏若瑶,不过他们都不知,院长在门口偷看他们呢。 程延仲打开汽车后备箱,把苏若瑶的行李袋子箱子都放进去,然后两人开车离开孤儿院。 “还是我自己来吧,毕竟程董你我身份悬殊,别人难免猜疑。”苏若瑶坚决要自己拖行李箱。 程延仲也就随她的心,不过在她进公司之前,他提醒她一句:“若瑶,那晚的事,忘了,要不然你会不开心的。” 没有回话,苏若瑶就拖着,提着,背着所有行李进公司了,心里念着:你或许忘得了,可我却总是缭绕萦牵的。 程延仲看她的背影:若瑶你有点累,今晚睡个好觉,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于是一个电话去了人事部:“苏若瑶来公司住宿,这员工性格不合群,安排一个活泼些的员工跟她一起住。” 苏若瑶也没想到那些,就先把行李放到了宿舍附近,然后去人事部登记住宿,事情顺利地难以想象,还有人帮她来搬行李。带她到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宿舍,光线明亮。 转而他又奇怪:院长把若瑶赶出来,又给我发短信干什么?她不是说我和若瑶坏了名声吗? 不管怎样,程延仲还是打开了语音信箱,是院长沉重恳求:“锦华,今天我是目送着若瑶跟你走的。她已不能再留在孤儿院了,我赶她走,是把她硬塞给你,因为你还喜欢她。可是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我猜你可能会有一天介怀这件事。锦华,我猜得到你们那晚,难以抵抗若瑶的诱惑,这不怪你,只能怪那个死丫头。如果哪一天,你不想要她了,嫌弃了,别打骂,就把她送回孤儿院来,接我的班吧。” 程延仲很奇怪院长这一起一落的情绪,还有那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深意。苏若瑶也问院长:“你认识李庆阿姨?” 院长不谈这个事,就直截了当地把目前的事说清楚:“若瑶,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女儿家了,你嫁谁呢?我跟你说,那个程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我绝不让你嫁给他。” 苏若瑶也坚硬如磐石:“院长,我是不会嫁给程宇的,我不信他。” “若瑶,你知道他是个骗子了,那就太好了,以后不要理这种人。”程延仲开心地想要靠近她。 但是院长一个眼神就把他挡回去,然后是问:“现在也只有程延仲不嫌弃你,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吧?是你自己做丑事在先,将来程延仲打你骂你,我都管不了了。” 第二十六章 遇见一个好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梳理着头发:或许程延仲说地对,该去剪头发了。 洗完澡,她才看到程延仲的几条短信,大概内容也就是:若瑶,你还是拍个照,发给院长,抱个平安吧。 苏若瑶疲惫地躺在床上,困地睁不开眼,拨通了程延仲的手机,程延仲迫不及待地接了。 他却听到苏若瑶打小呵欠的声音:“程董,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不会自拍,也不会打字发短信,所以你还是别发短信给我了。我困了,睡了。”后面的几个词沉沉的。 她认真弹奏着每一首古筝曲子,并予以微笑,只是难以笑地那么快乐了。程延仲看在眼里:若瑶,这样已经不错了,慢慢恢复成原来的你就好了。 程延仲不能在这非主营公司停留太久,就等到苏若瑶休息喝水的时候,从她旁边走过,听到苏若瑶一声天街小雨的“程董好”就够了。然后一天充满精力地回到主公司去处理各项事务。 苏若瑶下班后就兴奋地换上棉袄,来到一家理发店门口,开始犹豫不决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理发店有很多人剪发呢,而且程董也说要把这长发剪掉一半。如果要通过程董找到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那么就照他的话做吧。这个时代都这样,剪发也没什么错啊。 苏若瑶被这一群人围着,心里慌慌的:我的头发有那么好看吗? 不过人家既然都问了,苏若瑶就照实回答着:“我平时用淘米水洗头,没有保养过。” “淘米水?骗人吧?” “人家不肯分享就算了” 顾客们都走开,不过理发师却是懂得这些知识的,她一边剪发,一边悄悄说:“小妹你平常看些古书吧?记得古人就是用淘米水洗头的,没有头屑,也不会瘙痒,油光顺滑的,就像你的头发。” “嗯,古代,哦,不,古书上是这么说的。”苏若瑶笑着花瓣眼回答道:“你也知道这些。” 可是被剪掉的头发呢?苏若瑶舍不得啊。她回头看看地面,只见地上放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她刚剪掉的头发。 苏若瑶就半蹲下去端起盒子,笑对理发师说:“谢谢你把我的头发装起来,请问这次剪发要付费多少?” 理发师盯着盒子里的头发,很不舍,就侧眼想出一法子:“小妹,是这样的,你的头发很长,把这些头发留下,可以免掉你的理发费。” 苏若瑶微笑摇头:“不用了,我想留着我的头发,所以还是付费吧。”她摸着盒子里的头发:好可惜啊。 理发师很想要那些头发,这样高质的头发做假发卖,可以赚一大笔呢。于是理发师就假意好心地劝苏若瑶:“小妹啊,你留着这些假发有什么用啊?不如给我们,我给你免费做个发型,再送你一瓶定型水。” 这可把苏若瑶难住了,她挠挠耳朵:“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要不我先付一百元在这,现在就回去拿二百元?” “也好,那你留点什么东西在这里做抵押吧。”学徒看着她身上,眼睛一亮:“留下你的这盒头发或者你手上的镯子就可以了。” “啊?”苏若瑶为难了:这都是自己舍不得的东西,头发是自己身上的,自不用说,这玉镯,是程延仲送的,他还特意去修过一次。上次把玉镯给出租车自己做抵押,程延仲发现后就不开心了。 最后苏若瑶昂起头,响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办法:“你们派一个人跟我回去取钱。” 高跟的靴子走到理发师面前,这女孩摘下了墨镜,就开始指出这店的不是:“我是市区最高级的秀发理发店的金卡客户,在那里剪发一次是五十元,平常客户是八十元,而你们今天就要收人家三百元,是不是看上别人好欺负啊?” “你是秀发店的金卡客户,怎么还到我们店来啊?”小学徒跟她斗嘴了。 不过这女孩似乎就是为说话而生的,“你等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向四周的人亮了一下,然后扔到收银台上,雄姿英发地:“大家看到了,这就是秀发店的金卡,你们现在可以查一下上面账号和名字,打电话报过去问,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延仲听到却很是开心:换了一个环境,可以让若瑶暂时忘掉不快。若瑶,睡个好觉。 苏若瑶是太累太困,所以睡地也沉香了,这一觉醒来,闭着眼睛找手机,半眯着眼一看:呀,七点半了。 好在现在是在公司,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完全来得及。苏若瑶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发,然后去食堂用早餐,可是她吃得太慢,就吃了一个馒头,已来不及了,赶紧去刷卡,然后去乐器坊。 已认清程宇的真面目,也已失身给了程延仲,苏若瑶似乎长大成熟了些,也勇敢地面对这一切:程延仲与程将军的后代关系更密切,所以还是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吧。 苏若瑶走进理发店,一股刺鼻的理发水味道扑鼻,她忍着,想捂着鼻子,可是那样很不礼貌,她就只有皱着眉。 立刻有打扮潮流的理发师迎上来:“小妹想剪个什么发型啊?波浪卷还是梨花烫?” 苏若瑶眉头更皱了,她不知那是什么发型,就对理发师说道:“剪掉一半。” 理发师没有捞到赚钱的好活,有点失望,就让她坐下,给她身上系上白布,然后拿出剪刀去抓起她的头发,准备剪了。 这一摸不要紧,她尖叫起来:“哇塞,小妹你这头发是又黑又顺,像做过直发。这么长,平时怎么保养的?” 这发现宝藏的叫声引来了很多理发师和顾客的围观,都摸着苏若瑶的头发啧啧称赞:“这黑的可以反光了,柔顺地比丝绸貂皮腋毛更滑,到底怎么保养的啊?分享一下吧。” “是啊,还是老祖宗的那一套更有效啊。”理发师很想说:现在的洗发水都不及古代的洗发方法。 但那样会影响她们的生意,所以还是没说。 这么说着,苏若瑶的头发也剪好了,是一头齐肩下的直发,中分,披着是绝美的。但苏若瑶看看镜子里,还是对理发师说:“我扎起头发来吧。” “为什么要扎起来呢,这样披着就是天女下凡了。”理发师一边给她扎发,一边自言自语:“不过也是,你这个年纪,扎起头发更显活泼青春。” 好了,全部剪好了,苏若瑶对着镜子里照了照,还挺不错的,就像现在街上的那些女孩子,而且比以前显得便捷轻爽些了,程延仲的建议真不错。 苏若瑶那样把头发视为一部分的人是不会要那些小诱惑的,而且她不用什么水,就礼貌地对理发师说道:“我可以自己梳出一皇后或公主发型,所以不劳你们为我做发型了。这些头发是我的,我就带走了。你们的剪发费用是多少?” 理发师觉得苏若瑶就是顽固不化的人,但是看她这样子,没见过多少世面,还死抠着自己剪掉的头发,理发师心里有点窝火,就忍忍气,说道:“小妹,费用是三百元。” “剪头发要三百元?那我还不如自己剪。”苏若瑶囔囔低声道。 一理发学徒过来做帮手:“小妹,你自己在家剪是没有这效果的。再说了,我们店是高端的,用的很么器物都是名牌的,质量绝对好,这三百元是不亏的。” “小妹,我们这里很忙的,你没看到吗?”理发师很为难地跟她解释:“让你抵押个东西,又不会要了你的,只是三百元而已,你现金刷卡都可以啊。” 苏若瑶还未说话,就有一人帮她说了:“既然你们这么忙,还有时间两个人在这里跟客人讨价还价啊?只是剪头发就要三百元?那我今天来做个自然卷,是不是要三千啊?”声音大气斐然,一下吸引了整个店的注意力。 苏若瑶也看着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扎着马尾,不过她戴着墨镜,脸上摸了粉黛,衣服是披着的棉质风衣,里面的保暖内衣紧贴身,衬出她还不错的身材,脚上是齐膝盖的表皮革内棉毛的长靴。 这打扮加上刚才那大声的渲染气氛,已让所有人集中了注意力在她身上了。 “不许油嘴滑舌!”院长的微信就到此了。 程延仲发了一条“遵令”也就结束了他们今日的“战友”计划。接下来是再给苏若瑶短信,可苏若瑶没有心情去看短信。 她在观看这宿舍呢:入门,们在宿舍的东南角,迎着门就是窗户,窗户面前是两书桌。在宿舍的西侧和南侧各有一张钢床。东侧是浴室和卫生间。 很简单,其它的就自己摆设吧。苏若瑶已在墙壁上贴了古画,还有她的古筝已摆好在书桌上。 这样看起来就不错了,苏若瑶觉得身上黏黏的,是出汗了。现在是立冬过了,出汗就必须马上洗澡,要不汗冷了粘在身上就会着凉。 苏若瑶来到浴室,先找找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有点面黄颓散,是哭成这样的吧?还有头发,乱糟糟的蓬起来了,像是跟人打架了一样。 第二十七章 美人配佳肴 - 沉鱼泪 - 乐晨夕 店长看气氛有一边倒的趋势,连忙说:“姑娘你听我说,我们这里的器材……” 霸气女孩说话一点不愣的:“你不要说你们的器材怎么先进。只是剪发而已,你们难道用的是金剪刀?所以你们这是在欺骗客户!” “姑娘你说话要有点素质,我们怎么欺骗客户了?我们店有店里的规矩……”店长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有一手好口才。 霸气女孩加大了语气:“你们定下的规矩合理的话,谁都不会有意见。但是你们这样欺压客户的规矩,就是单方面的规矩,不合理,违规,违法要受工商部门处罚,要不就自我检讨,改良规矩.要是不改良,我现在就举报,帮你们改正错误!” 苏若瑶抚摸着自己那剪掉的头发,有点难过地撅嘴:“这是我从小留到现在的,舍不得。” “你真是有点,嗯,有点特别啊。”霸气女孩对她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问道:“我叫魏嘉颖,在项阳文化传播公司上班,你呢?” “这么巧?我也是,我叫苏若瑶,但以前没有见过你。”苏若瑶的桃花眼笑起来也是大大的两弯月牙。 这让眯缝眼的魏嘉颖羡慕极了。 她们就边走边聊开了,魏嘉颖手端一杯酸枣牛奶,苏若瑶手里一杯蜂蜜柚子茶。 “风铃,壁纸”这些都是苏若瑶在大学时就见过的,但她从没有见过魏嘉颖这样把整个房间都贴满的。 苏若瑶羡慕地看着她:这女孩真勇敢又可爱,还能说会道。要是我也像她那样能跟人辩论就好,就不用常挨骂挨揍,还找程延仲帮忙了。 不过苏若瑶也不知,魏嘉颖有多羡慕她呢。 到了晚饭时间,似乎错过了食堂的晚饭,苏若瑶就坐在魏嘉颖身边,拍拍她眯着眼的头:“别睡了,起来去买点东西吃吧。” 魏嘉颖也是累着了的样子,起身问着:“买东西吃?不去,我们去店里吃西餐吧。” 开始切牛排了,苏若瑶用的力度恰当,把牛排切得很细一片片,然后用叉卷起,这样一块大牛排就变成一个细长卷给送进嘴里了。她细细慢慢地嚼着,不见她在嚼,只见她的桃心唇在蠕动,美煞人心。 一点点地吃着,苏若瑶感觉西餐也不错。偶尔抿一口牛奶,却不见有白色奶汁在嘴上。 她自顾自地吃着。魏嘉颖却感觉到不对劲,她发现身边的空座都一个个满了。原本这座位是苏若瑶选的,她喜欢安静,所以这里人少。可现在,客人们都往这边挤。 魏嘉颖仔细观察,得出结论:客人们在看苏若瑶吃牛排,还议论着呢。 “啊?”苏若瑶还真拘谨了,看着那边那位外国人,虎背熊腰的,还笑的“嘿嘿”的。 魏嘉颖在对面催她:“若瑶快吃啊,很简单,就是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吃,记得向那位先生笑一笑。” 苏若瑶就照她的话,拿起调羹来点了一点儿土豆泥送嘴里去,这土豆泥也不用嚼了,就是在嘴里挪动着。苏若瑶也不知怎么好看,反正那位外国先生就是笑得拍手。 苏若瑶不懂外国礼节,就展颜致谢,并向服务员说:“麻烦你向那位外国先生说一声,谢谢,我喜欢这土豆泥。” “好的。” 然后是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各自说了一遍。魏嘉颖这位说话能将也都累了,坐下,求着苏若瑶:“若瑶,你就每一碗都吃一口吧,像你刚才的样子,他们都会很喜欢的。”然后她眨眼,悄悄说着:“若瑶,我都帮你到这份上了,你不加把劲的话,我们今天就别想逃了。” “好。”苏若瑶鼓起肚子,开始一盘一口了。 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赠送的客人会在旁边等着看着她是如何吃的。苏若瑶也会在吃了一口后,很有礼貌地起身,双手并拢在腰,向顾客道谢:“谢谢您的美食和好意。” 这简直是轮番轰炸啊,苏若瑶虽然是一盘一口,但还是吃到肚子胀,弯腰都困难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就是在给别人表演吃相了。而且一吃就一鼓掌。还有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手机视频在全程记录呢。 店里混乱了,众说纷纭了,客户都一个个地走,店长拦不住这流失的客户,就指着霸气女孩,想把火撒在她身上。 霸气女孩机灵,早已拉着苏若瑶的手跟随客户们离开了。跑了好远,确定没人追上来了,她们才松了一口气,在路边一饮料店坐下了。 苏若瑶练舞出身,所以跑步还不错,很快恢复了正常呼吸频率,笑着感谢她:“今天真谢谢你了,我请你喝点什么吧,你想喝什么?” 霸气女孩还在喘粗气呢:“别那么说,你那一百元是被人骗了。可惜我没有帮你要回来。”她的睫毛刷地很高,显的眯缝眼也挺大的。 “没关系,我只想要保住我的头发就好。”苏若瑶看着盒子里的头发,叹口气。 霸气女孩就奇怪地眯着眼睛问:“我在理发店排队等了一段时间,也注意到你的长发了,很好看。但是你为什么要留着呢?剪了就剪了呗。” 走着回公司宿舍。苏若瑶得知:魏嘉颖,今年二十五岁,人事管理学研究生,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课余学了她喜欢的陶瓷艺术,于是来到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工作。 苏若瑶也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不过魏嘉颖大大咧咧的:“别说了,你是公司的名人,我都知道。” 两女孩相视一笑哦啊,回到公司宿舍。更有缘的是,她们在十三号宿舍门口停下,一同在包里找钥匙。 “你住这里?”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被分到这里来。” 太开心了,苏若瑶有了个会说话的室友。她打开宿舍,进去一看:里面装扮的还真是像百花齐放,跟外面的冬天是两个世界。 魏嘉颖介绍道:“我今天还没开始上班,就忙着贴壁纸,装风铃,忙了已整天了。”魏嘉颖舒服地往床上一倒,也不脱鞋,就把脚靠在床杆上。 “西餐?”苏若瑶可只是听过看过,没有吃过的,就摇摇头:“会不会很贵啊?” “不会的,我请你,有来有往嘛。”魏嘉颖拉着苏若瑶就出门了。 两个马尾辫女孩就在西餐店里坐下了,虽然打扮地与西餐不相配,但年轻嘛,就随意一点啦。可苏若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好像太老气而且孩子气了。她看了看四周,就不见有人像自己这么寒酸的。 看着菜单,眼花缭乱的,苏若瑶就点了一份全熟的牛排。接下来是用餐,因为她不会用西餐,所以她只有先看看魏嘉颖的姿势:很简单,右手拿刀,左手拿叉。 魏嘉颖再看看苏若瑶:吃相确实是美呆了,难怪有这么多人来旁边抢座位。 再看看外面,还有人排队的。魏嘉颖真是佩服苏若瑶了:这吃东西也能吃得让人流连忘返,苏若瑶,你不只是美啊。 她想问她点什么,但这西餐就是讲究食不言,所以魏嘉颖也就没说什么,等下回宿舍再掰开了地向苏若瑶讨教吧。她继续大口地吃着,这样更反衬出苏若瑶的吃相好看。 接下来可就有意思了。一位脖子上系着蝴蝶结的服务员单手端着菜盘过来,放下一盘土豆泥,弯腰,彬彬有礼地对苏若瑶说道:“这位小姐,这是对面那位俄罗斯先生送你的土豆泥。他称赞你的吃相真好看,邀请你为他吃一口土豆泥。” 接下来更有趣了,来端盘子送菜的不是服务生,而是顾客,中外的都有:披萨,意大利面,奥尔良烤翅,樱桃蛋糕,提拉米苏,培根芦笋卷,华夫饼,猪扒…… 客人们都是盛情邀请的,而苏若瑶对这样的热情是受宠若惊,她只记得自己是青楼舞姬,是婢女,从没想过会有人服侍自己。这么多东西也吃不完,而且这么多中外各国的顾客,也不好拒绝,她就只好一个劲地说着“谢谢”。但人家亲自送食物来可不是听一句“谢谢”的。 关键时刻,魏嘉颖帮苏若瑶解围,她先是中文说着:“大家的热情,我们都看到了,但是我们苏小姐身材妖娆,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在此答应大家,每一盘菜都吃一口,谢谢了。” 这时店长出来了,想要解决这女孩,否则店的名声不保。店长说地似乎很有道理,也很客气:“你好,刚才我们给这位小妹剪发的是店里从国外进修回来并用重金聘请的高级理发师,所以收费是这个价钱。如果平常剪发,我们的价钱是很亲民的。” “哇靠,管她是不是从国外进修的,我们做客户的要的就是剪发的效果,你们看这位小妹,”霸气女孩将苏若瑶推到前面来给众人看,苏若瑶只会羞得低头,霸气女孩就接着说:“只是把她的长发剪短而已,这种效果是每一位理发师都可以剪出来的。而且你们事先也没有跟这女孩说要海龟理发师还是国产理发师啊。” 众人多有点头。 第二十八章 一切可好? - 沉鱼泪 - 乐晨夕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内的水分盐分损失过多,补充了盐水糖水就感觉有点力了,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苏若瑶就那么回到宿舍,打算休息一天再去上班。 头晚没有睡够的她,又迷糊中睡着了。 程延仲已在网络上看到这些视频了,标题很精彩“最美吃相女孩惊艳西餐店”“中外顾客纷纷送餐络绎不绝”“西餐店一日收入顶半月”。 程延仲摸着视频上正在为顾客表演用餐的苏若瑶,嘴里痴痴念着:“若瑶,你真美,喜欢你的人不止一个。可我不止是因为你美才喜欢你。” 大嗓门的魏嘉颖手捧两个饭盒来了,欢天喜地地,笑地眼睛都看不见了:“若瑶,你知道没?程董来查看宿舍了,看员工的生活情况怎么样。” 她放下饭盒,两手合拢成一朵花形在下巴下面,憧憬着:“程董是一间一间地来看呢,所以很快会来我们这里的。” “你那么开心干什么呢?要是程董说我们哪里不对就不好了。”苏若瑶透出半身的力气来,病中笑看着她:魏嘉颖,虽然比我大三岁,但是活泼蹦跳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爱搞笑,看起来比我更显年轻。我却是老多了吧? 门外有敲门声,魏嘉颖立刻冲去开门迎接“程董好,欢迎程董视察,我们宿舍打理地非常好”。 “去看医生了没?我看你现在也没力气起来,就这样躺着休息吧。”程延仲拧眉担心起来,不能去抚慰她,只有不断手敲着自己大腿,想着要怎么办:“苏若瑶,你去西餐店的事是个意外,现在网络上要人肉你,我觉得很快就会把你给人肉出来。但是我们文化传播公司传播的是国学,所以你吃西餐的形象不能成网红,那样对我们的国学文化不相容。所以我给你十天假,你就在宿舍呆着,晚上出去走走,但是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等这段风头过了,再出来上班,知道吗?”程延仲说地细心谨慎,似乎全在为公司着想,却又难掩他对苏若瑶的心疼。 苏若瑶一直在对他的话点头,却不时皱眉,迷糊着,等他说完,苏若瑶有点害怕地坐起来一点:“程董,请问‘人肉’是什么意思?” 苏若瑶也就数着:“医生说,少吃多餐,多吃流食,温热的。忌辛辣油腻。” “都是普通的禁忌,那现在这里有流食吗?”程延仲环顾四周。 魏嘉颖识眉眼高低地赶紧把苏若瑶的饭盒端过来给她,却对程延仲说:“程董,我给若瑶带了一份红枣甜粥。” 苏若瑶要去端过甜粥,可程延仲先伸手端过来,并对魏嘉颖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用调羹转动着粥里面的红枣,还嗅了一下,睁眼夸张道:“很香啊,苏若瑶你不会没有胃口吧?来.” 他用调羹舀起一羹,想要递到苏若瑶唇边,但苏若瑶端过了饭盒,拿过了调羹,并对魏嘉颖说着:“嘉颖,谢谢你,这粥很甜。”不经意间,她急着瞪了程延仲一眼。 魏嘉颖兴奋地说了一串话:“程董知道我的名字,真是体贴下属的好领导,项阳公司这艘巨轮在你的掌舵之下,一定会万众一心,乘风破浪,不惧冰雹!” “真会说话,是陶瓷坊的吧?”程延仲略微笑笑:“昨晚在西餐店的视频,我看到你会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能力不错啊。当然也谢谢你帮苏若瑶解围。” “她是室友,这都应该的啊。”魏嘉颖还有很多话呢。 可程延仲已经离开宿舍了,而程延仲对她说的话都不离苏若瑶。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程延仲在苏若瑶床边不停地说着问着,还给了十天假,那是什么意思? 中午这顿饭,挺怪的,魏嘉颖没怎么说话,却时而仔细打量着苏若瑶,想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如果苏若瑶只是有美丽的容颜,那只能说明程延仲的审美观太肤浅了。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吃完饭,魏嘉颖睡了一会午觉,然后跟苏若瑶说了一句“拜拜”,就去上班了。 苏若瑶现在就一人在宿舍了,写字没力气,画画没神气,弹奏没精力,看书没眼神,真是无趣极了。她起身,习惯了独自一人的她,第一次感到一人的孤单。 敲门声响起,她穿着睡衣去开门,是一快递小哥,很职业地问:“苏若瑶小姐吗?请签收一下快递。” 再看看视频下面的介绍,有人想“得佳人娇唇中美食相赠,无上荣幸也”。 “想得美吧!”程延仲耻笑着:“这种人,低端。” 但很快他也不禁摸摸自己的额头,忍笑不止:我不也是这么无耻吗? 他往办公椅上一靠,头枕着双手:若瑶,今天你没上班,听说是不舒服,不会是昨晚吃坏肚子了吧?我要去看看。 程延仲换了一身灰白色不显眼的西装,就去看望苏若瑶了。 中午吃饭时候,苏若瑶在宿舍也醒了,是饿醒的。依旧没什么力气,但又睡不着,就只好把枕头垫高些,靠着,看看书,可眼睛也没神。这可闷了。 “嘴巴真甜啊。”程延仲随意夸了她一下。 魏嘉颖就乐得笑个没完了,还努力地睁大眼睛,她以为大眼睛才好看,还想跟程延仲多说几句。凭她的话痨口才,肯定可以和程延仲多搭讪几句。 不过程延仲却是走向了苏若瑶的床边,很自然就在她床边坐下了,嘘寒问暖着:“昨天的视频已在网络上成了头条。不过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程延仲看着她虚白的脸心疼起来,想为她盖被子。 苏若瑶与他保持距离,也保持上下级的声音:“谢程董关心,我吃坏肚子了。” 程延仲愣了一下,进而笑了,很爽朗:“你不知道吗?就是大规模细微地搜寻,找出一个人来。不是说要把你剁成肉酱吃了。哈哈,刚才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苏若瑶点头,有点气愤地撅嘴:“是的。”奈何魏嘉颖在这,她也不好说程延仲坏什么的。 魏嘉颖看看手机:十分钟了,程董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那我找什么话题把他留下啊? 程延仲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苏若瑶神色不佳,就问道:“看你这样子力气虚弱,好像没吃什么。” 苏若瑶也是无奈地摇头:“肚子饿,但没胃口。” “医生说过要吃什么吗?”程延仲细心问着,记在脑里。 程延仲得到意思:自己不懂场合。 “快走。”苏若瑶对他使劲地眨眼。 但程延仲还有担心不完的地方:“苏若瑶你胃口不好,会不会觉得冷啊?你不喜欢吹空调暖气,那弄个暖水袋来吧。” “谢谢程董关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苏若瑶已脸朝向墙壁了,心烦他怎么还不懂脸色。 程延仲对她是有不完的担心:“你一人在宿舍会很闷的吧?” “我喜欢一个人。”苏若瑶嘴里已有厌烦之意了。 程延仲知道她不便多说,也就暂时把自己急切关怀的心给收了起来,回头看着她一眼,再一眼地离开。 魏嘉颖在这里呢,程延仲本是以视察员工宿舍的名义来的,但可没有对这个员工说什么啊。他也觉得抱歉,就以职业微笑对她:“你叫魏嘉颖?” 这些都不算,就看程延仲对苏若瑶的眼神,一直是不离不弃的,温煦暖和,心疼怜惜,每句话都是关心这个,关心那个的。 魏嘉颖的眯缝眼睁开一些,无神地,坐在床边,心知肚明:传言是真的。我今天也亲眼看到了,如果不是我这个电灯泡在这,恐怕程延仲会给若瑶喂粥吧? 嗨,不知爸爸为什么让我学人事管理,这还真有用啊,让我一眼看出程延仲对若瑶的真爱,不是潜规则,不是上司玩弄下属。那我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 魏嘉颖也没有食欲了。 “嘉颖,你怎么不吃啊?”苏若瑶奇怪这个可爱的丫头怎么也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 魏嘉颖站起,抖擞着精神,准备奋斗:“嗯,我要吃饭了。” “哦。”苏若瑶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对快递小哥并不陌生,以前在大学宿舍时,室友的快递几乎是每日不断,她还帮室友签收过呢,所以这快递小哥对她来说不是新鲜事,也没吓着她。 苏若瑶已面露难色了,魏嘉颖才清退了所有顾客“苏小姐还会来这里的”“中午下午晚上都会”“但是大家太过热情了”…… 魏嘉颖今日是口水都说没了,才把这班热情好客的顾客给请走了,与苏若瑶相互扶持着走出西餐店。老板是亲自相送,还暖言相赠“以后两位小妹在本店用餐全免费”。 “行了行了,帮我们搞定后面的追随者吧,不谢啦。”魏嘉颖烦人地说着。心里直骂:老板这是你的营销策略吧? 苏若瑶几乎是一步一拖着地回到宿舍,上吐下泻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挂吊瓶了。 魏嘉颖是第一天上班,苏若瑶怕她印象不好,就劝她:“别陪我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宿舍。” 第二十九章 从不寂寞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过收到快递的感觉很开心,她打开一看:是碧海蓝天的保温盒,再打开保温盒,就看到里面是一盘紫米粥。一层层地端出来,发现这个保温盒是几层的,里面分别是籼米粥,红米粥,绿豆粥,黄豆粥,黑米粥。量很少,但是样式丰富。 苏若瑶把这些粥重新装好在保温盒内,不让它们凉了。然后端着黑米粥喝了起来:嗯,不错,都甜到全身了,不过好像有点咸,是放了盐吧?这送粥人还真有心,知道苏若瑶现在要补盐分。 可这是谁送的呢?苏若瑶把保温盒上系着的卡片翻开,还是一行歪斜的字,但笔迹不同:若瑶姐姐,这是小蝌蚪孤儿院的粥,你慢慢喝,一次喝一小盘,千万别胀坏肚子了。我是香瓜。 “还有很多呢。”程延仲站起来,呼呼暖气在手里:不知若瑶收到快递没有。 苏若瑶正在宿舍把快递盒子还有卡片收藏起来呢。 这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她连忙去接手机,看到是院长的来电,心里开心地不行:院长不讨厌我了? 接通电话,却是一小男孩的声音,很熟悉的:“若瑶姐姐,我是冬瓜。” “冬瓜,你怎么拿着院长的手机?” “若瑶姐姐,这是我偷来的,想跟你视频聊天。” “偷东西可不是好事,再说了,我不会用手机视频。”苏若瑶很后悔没有学那个。 苏若瑶也奇怪了:“冬瓜,你这是在学大人说话吗?学的挺像的。”她“咯咯”地笑着,如林中鸟儿迎春一样欢唱。 她对这新住所还挺满意的:“冬瓜,新房子比旧房子有什么不同吗?” 冬瓜的台词是程延仲帮他准备好的,不过现在暂时忘记了一些,程延仲赶紧把纸板拿出来给他看。 冬瓜机灵,一看就记了个大概:“ 新房子呢,是这样的,每个房间住四个人,独立的床铺和书桌,还有阳台,卫生间。我带你去一间样板房看一下。” 苏若瑶莫名其妙:冬瓜今天还真懂事啊。都知道样板房了,我都是听那些买房的人说的。 最后一句话好像文不对题啊。 苏若瑶听着都奇怪:“坦克?是打仗用 的吗?” “哦,不是,我说错了。”冬瓜连忙修正口误。 关于坦克的那句话,是程延仲写在纸板上,用来收买冬瓜的,可冬瓜念给了苏若瑶听。不过苏若瑶反应慢,也不知怎么回事。 但她又看到手机那边奇怪的一幕:有一只大手在抓着冬瓜的头。 苏若瑶立刻警觉起来:“冬瓜,你旁边是谁啊?是不是在欺负你?” 程延仲马上缩回手,站到墙壁角落了。 冬瓜这次也不用看纸板,他掌握诀窍了,嘻笑着说:“没事,那就是个在这里搞装修的叔叔,他觉得我有悟性,要收我做徒弟。” 冬瓜挠着脑袋,马马虎虎地说着:“程叔叔,是你说我最机灵的,所以才让我跟若瑶姐姐视频的啊。怎么又说我不好呢?”他一边说着还盯着程延仲手里的那盒遥控D757飞机呢。 程延仲还是展开了笑颜,拍拍他的头:“冬瓜,其实你今天做的很好了,不过只有D757飞机。除非以后你在若瑶姐姐面前说些我的好话。” 程延仲一眨眼,还挺歪邪的,冬瓜这个机灵鬼立马懂了:“呵呵,程叔叔喜欢若瑶姐姐,我会帮你说的。” 程延仲跟着冬瓜出去了,来到孤儿院老住所,看到那么多孩子,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我程延仲喜欢这些孩子,嘿嘿,就看我怎么先收买这些小家伙的心,然后若瑶你的心也被我收入囊中,不,心中。 反正,每个包裹就是一个惊喜。还有就是每天一档的视屏通话,都是孤儿院的孩子偷了院长的手机与苏若瑶说着不同的事:谁跟谁吵架了,院长今天处罚了谁,奖励了谁,新住房种了花草了…… 每天的“主持人”都不一样,台词也是不同的调。 苏若瑶在宿舍里享受着小蝌蚪孤儿院那边传来的快乐和惊喜。她向上天祈祷并感谢:院长已经原谅我了,我很快就可回到孤儿院了。 可是在这背后忙得不可开交的不是院长,而是程延仲。他要给苏若瑶设计一日三餐的食物,还要跟孤儿院的孩子们“开会商讨”送什么给苏若瑶,这就花掉两个小时的时间。 然后联系一家快递公司,准时的,没隔一个小时把包裹送到苏若瑶手里。之后还要写台词,就是视频台词,再选一个小孩来做主持人。 苏若瑶可纳闷了,一边喝粥一边半眯眼:香瓜和甜瓜都懂事了啊。可她们也才六岁,是怎么让食堂师傅给我做吃的啊? 小蝌蚪孤儿院里的食堂里,香瓜和甜瓜两小女孩正在要程延仲的奖赏呢。程延仲给她们准备了漫画书和彩色棉袄过冬,还有小猫小兔洋娃娃。两小女孩乐地不行。 还不懂事的她们,就眨巴着眼睛问:“程叔叔,你为什么要我们送好吃的给若瑶姐姐?” “笨蛋,要是你们不写卡片,那就得不到这些衣服和玩具了,知道吗?”程延仲哄骗着小孩。 香瓜和甜瓜一想,都点着头:“程叔叔说得对,还有什么要送的吗?” 冬瓜很有信心,“嘘”地说着:“若瑶姐姐,你照我的方法,一个一个地点下去,就可以跟我微信视频了,这样……” 苏若瑶对电器反应很慢,还不如小男孩,气得冬瓜几次都不想跟她说了,好在程延仲拿着一盒最新款的遥控飞机在他面前晃着,还眼神严肃着:快点按我的指示去做。 冬瓜就耐心地教苏若瑶微信了,终于,苏若瑶和冬瓜视频上了。苏若瑶开心地坐在床上踢被子:“冬瓜,我看到你了,你这是在哪里啊?不像是在我们孤儿院啊。” 冬瓜把手机对着背后照了照,然后对苏若瑶说道:“现在冬瓜宣布,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所已全部竣工,现在进入打扫,装修,装水电天然气状态。不过半个月,就可以入住了。”说话像小大人似的。 “若瑶姐姐,看到我身后没有啊?就是我们小蝌蚪孤儿院的新宿舍,漂亮洋气吧?”冬瓜炫耀着,但再怎么炫耀也是稚嫩的童音。 苏若瑶很感兴趣,一点也不觉得全身无力了,在床上坐地笔直的,看着手机里面,对冬瓜说着:“让我看看床铺,再看看书桌,还有阳台,对了,新房后面种了什么花草树木啊?” 这问题难倒冬瓜了,他只有看看程延仲,程延仲已在纸板上写好了答案,冬瓜立刻回答说:“花草树木会很快种起来的。院长问我们喜欢什么样的花,若瑶姐姐你选一种吧。” “院长会同意我喜欢的花儿吗?”苏若瑶有点泄气了,都驼背了。 程延仲再度给出答案,冬瓜就照着念:“若瑶姐姐,你说就是的,我就跟院长说你喜欢的花就是我喜欢的,那不就行了。另外还送你一套最新的虎式坦克。” “是这样啊,”苏若瑶松了一口气:“真吓着姐姐了,还以为有坏人呢,冬瓜你要担心现在很多拐卖小孩的。要提高警惕,还要听老师上课给你们讲述遇到坏人时怎么自救……” “若瑶姐姐,你真啰嗦,”冬瓜嫌她烦,都不开心了:“我倒是担心你,你自己在外面,小心被坏人骗啊。就说道这吧,我要把手机还给院长了,要不被发现就惨了。” “冬瓜,我还没说我喜欢什么花呢……” “若瑶姐姐你的发型比以前好看。” 然后就手机挂了。苏若瑶又寂寞了:冬瓜,怎么不跟姐姐多聊一会儿? 冬瓜在孤儿院正接受程延仲的几点批评:第一,忘词;第二,说漏嘴;第三:不认真,只想着飞机坦克,不想着若瑶姐姐。 他走路都不成直线了,是跟着歌走的,呈S形了。 院长可没有被他给唬了,什么都在她眼皮底下,在她掌控之中呢。 后来的每一天,就是苏若瑶休息的十天时间内,她白天一人在宿舍,不可露面。但是一点也不孤单,因为门总是准时地一个小时敲一次,打开门,就迎入一个包裹。 包裹里面有各种吃的:饭菜主食,各种零食,不上火也不寒凉的,还有女孩子的折纸,男孩子的玻璃球,他们的日记,明信片上各种美好的祝愿等等。 她在宿舍打开快递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彩虹色保温盒,再打开保温盒,里面是一盘盘的甜点,丰富着呢:枣泥糕,荸荠糕,艾草糕,汤圆,每样两个。 还附有一张小卡片,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若瑶姐姐,这是小蝌蚪孤儿院食堂做的,不上火也不凉,你一点点地慢慢吃。我是甜瓜。 苏若瑶捏着一个艾草糕吃了起来,顿时眼都亮堂了:这大冬天的,是怎么保存艾草的啊?我要回去问问甜瓜。 她吃着这些一口一个酥的甜点,觉得胃口大增。好像看到孤儿院的孩子在自己身边闹腾。 还没吃完,门铃又响了,又是快递小哥:“苏小姐,请签收快递。” 苏若瑶纳闷着:怎么又有啊? 第三十章 伤春悲秋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总公司内有程老总的眼线,对于程延仲的一举一动,程老总还是心知肚明的:延仲,你心血来潮地想玩个女孩子,我不反对,但是我给你指定的女孩,你必须娶! 程延仲是绝对不喜欢父亲干涉婚事的,而他也没见过父亲给他指定的那两女孩。就幻想着若瑶就是那个女孩吧。 苏若瑶的十天休假过去了,她的柜子里也收藏了不少的饭盒,卡片,快递盒子。她准备拿着这些去谢谢院长:没想到老院长还有这么多花样呢。 她开始上班了,十天没有见到程延仲,今天见到了,不过他明显瘦削了。去喝水的时候,她对那个假装“不经意”靠近自己的人说道:“程董,你比以前瘦了许多,要注意身体才是。” “嘉颖,你喜欢程延仲吗?”苏若瑶担心而焦急地问着。 魏嘉颖坐下来,生了个懒腰,举手欢呼:“我喜欢程延仲,在一次宴会上,第一次看到他,我就喜欢他。所以我来他公司上班,我要接近他,让他知道,感动并接受我!” 勇敢的女孩。可在苏若瑶看来,这有点太直白了,不像平常女孩应有的矜持和欲说还休。 苏若瑶懂程延仲的心,所以魏嘉颖可能会很难过,于是她劝魏嘉颖:“公司里喜欢程延仲的人很多呢,说不定程延仲,他,他很风流。”苏若瑶撒谎起来可一点都不擅长,说的结结巴巴的。 “若瑶,虽然我们是室友,但是我不许你说程延仲的坏话,听到没?”魏嘉颖站起,向护卫爱情的勇士一样护卫着程延仲的名誉。 魏嘉颖几秒钟停顿没说话,只看她的眼神,然后起身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若瑶,喜欢就是喜欢啊,说出来也不丢了什么,你看我的。” 魏嘉颖爬到书桌上,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喊,用情地喊:“以后,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看我一眼,我就失魂了!” 苏若瑶看这情况,感觉魏嘉颖是发疯了,就去拉她下来:“你干什么呢?这样太危险。” “没关系,外面有保护栏。”魏嘉颖继续喊着:“程延仲,我喜欢你。” 直到外面有人回应:“大冬天的发什么春啊?有本事到程董面前说去!” 苏若瑶趁机好好教育她:“嘉颖,人家都嫌你吵了。所以不要再喊了。” 苏若瑶也是夜不成眠的,她不仅想念孤儿院,还时刻不忘如何通过程延仲找到第二十五代孙,要不去问问他是不是有远房亲戚?就这么去问吗?程延仲会不会以为我在问他们家的家属啊?肯能以为我想嫁给他呢。上次就够丢人了,这次可不能这样了。 两个室友听着窗外的寒风凛冽,听不到各自浅浅的呼吸。次日,工作照常。程延仲照常来和苏若瑶套近乎,苏若瑶就觉得自己真没用:他找我这么多次,我却没能问出个什么来。 这次她不管不顾地发问了:“程董,你有没有兄弟?堂兄弟有没有?” 程延仲被她这一问给愣了,但也觉得她在关心自己的家庭,就回答她:“我家男丁还真少,我是独生子,还有一个堂兄。” 她很烦躁,只因找不到程将军的后代,但是有爱情滋润,为她抹去了一些烦恼。 而同一宿舍的魏嘉颖,情况却每况愈下。她每天都会从陶瓷坊带回一些陶瓷回来,精心地摆放在桌上。话多的她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 苏若瑶对她的那些陶瓷很感兴趣,拿着一个个地看,给 各种陶瓷取了名字:“这个叫‘龙飞凤舞’,这个叫‘矫若游龙’,这个叫‘一登龙门’,这个叫‘飞龙在天’,还有这个‘蟾宫折桂’。” 苏若瑶觉得这些都是珍宝,在魏嘉颖痴呆的眼前晃了晃:“嘉颖,你花了不少心思做这些吧?是 自己收藏还是送人呢?”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魏嘉颖叹着,眼帘下垂,又看不到她的眼了,她伏在桌上唉声叹气:“若瑶学历史的,就是好才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成语。帮我想想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做一个陶瓷该怎么设计呢。” 苏若瑶坐在魏嘉颖旁边,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嗯”地想了想,拿出纸笔,画了一个花瓶,上面就有“落花流水”的图案,之后,她再想想,花瓶里面插一些常青树,那样就完美了。 “好了,嘉颖,你看,这就是我的想法。”苏若瑶拿着纸张给她看,迎春一样的笑,桃花瓣眼快乐地勾人心魂,柳叶落稍眉蜿蜒色泽。短短一句话就是叮咚如泉的潺湲溪流。 魏嘉颖看着听着记着: 就是这样的啊,程延仲喜欢她这样的,那我。 “若瑶你会关心人了啊,现在剪发了确实比以前好看了。”程延仲说话有点邪气,说完就后悔了。 苏若瑶赶紧走开了。程延仲摇头:若瑶肯定觉得我现在像个流氓,明天还是正经点吧。 一天工作结束,不太累,只是没有再受到孤儿院的包裹和视频通话,倒觉得孤单了。可室友魏嘉颖在宿舍活蹦乱跳的,让她觉得一点不孤单。 魏嘉颖努力睁大着眼睛,欣喜异常:“若瑶,听说程董以前每天都来视察文化传播公司,但这十天一直不见他来,可今天他来了呢!” 苏若瑶有点懵,因为魏嘉颖抱着自己摇着跳着,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你知道吗?程延仲他就是我心里的男神,无可取代的。” 苏若瑶也只有顺着她,把她当小女孩一样:“好,我不说他坏。” 魏嘉颖一下自己就坐在了苏若瑶身边来了,女汉子般地豪气地抱着她的肩,点一下她的鼻子:“若瑶,告诉我,你喜欢程延仲吗?” 苏若瑶犯难了:说喜欢应该没关系吧,反正公司很多人都喜欢程延仲。如果说不喜欢的 话,那就显得不真实了。可是不能让嘉颖伤心啊。 于是苏若瑶就吱吱歪歪地回答道:“他应该是风流倜傥的人,这样的男人,怎么靠得住啊?我不喜欢。”她说着,偷偷看了魏嘉颖一眼。 魏嘉颖可不那么想,她酷气地往床上一趟,拖长了声音:“本小姐今天累了,不跟他们较劲。他们以为我不敢去程延仲面前表白吗?我明天就去!”一举拳头,她没有脱外衣就睡了。 苏若瑶只有叹气,帮她脱了外衣和鞋子,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个好觉。 而魏嘉颖心里是醒着的,她在黑夜中睁开眼,想着刚才苏若瑶回答问题的表情,那支支吾吾的语气,魏嘉颖一想就明白:若瑶,很明显程延仲是喜欢你的,就算你再清高孤僻,以你现在灰姑娘的身份,也难抵挡王子的强烈进攻。就现在,你已经对他动心了,如果这样,我还会有机会吗? “真的?”苏若瑶的花瓣儿眼看着他,期盼着:“他在哪里啊?” “我堂兄是书呆,入迷了,进了道观。”程延仲被苏若瑶喜悦地目光萦绕着,却很奇怪:“你怎么问这个呢?” “随便问问。”苏若瑶失望了:入道或佛门的,都不会是继承程家香火的男丁,那也不会是第二十五代孙了。 “若瑶,我回去问问我爸爸,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没。”程延仲就领了她的意思,照着去做,但还问了一句:“若瑶,我堂姐的儿子算不算?” “不算,谢谢了。”苏若瑶无意中对程延仲已是主人的态度。 殊不知,原以为自己一直在服从别人的苏若瑶,现在,程延仲一直在服从她,感觉不到的。 苏若瑶放下手里的陶瓷,歪下头去看魏嘉颖:“有心事吗?是不是程延仲?” 魏嘉颖点头“是”。 苏若瑶就指着这些精品陶瓷:“那么这些?” 魏嘉颖哀着解释地简洁:“我精心制作的,看着时间等程延仲来,然后送到他办公室去。他就说‘不可用公司物品做私用’。” 苏若瑶拿着这些摸摸看看,有巧妙的,有高贵的,有可爱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魏嘉颖的一片心意,程延仲不会看不出来吧?他就这么一次次地拒绝她?于心何忍啊? 这样的话,他每天可花了不少时间啊,每天都不能准时完成工作,要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才能把他家庞大的企业里各项业务给完成。还要把接见客人的时间跟孤儿院的时间给错开,这也是忙破了脑袋。 工作和爱情啊。他曾断言把工作和爱情放在同一天平上,但是现在,苏若瑶就是他的爱情,一个女孩,不知道自己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打破了程延仲心里的工作爱情天平。 程延仲心中的天平,已完全倒向若瑶这边了,都落地了。他的董事长职位,就只是一个职位了,什么“接班人”“掌舵人”“少爷”“少主”,那些都是虚的,只有苏若瑶才是实在的。 这样的话,程延仲每天一回家基本是洗澡后倒头就睡。本来就与父亲联系的少,现在没有联系了。 第三十一章 你哪里都比我好,所以他喜欢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犯了个身,黑夜中嘟着嘴:苏若瑶,你愿意看到程延仲跟别人结婚吗?愿意! 她蒙住脑袋,直到缺氧。 次日,苏若瑶工作之余,等着魏嘉颖的好消息。这天中午午休时间,也不见魏嘉颖回宿舍来。苏若瑶这午觉也睡不成了,不是因为魏嘉颖不在,而是想着她在哪里。 她如果没有回宿舍,那就是去送礼物给程延仲了,而且程延仲还收下了,而且他们聊地很开心。魏嘉颖那么会说,讨人喜,一定会说地程延仲眉开眼笑的。 “咚,咚”是沉闷缓慢的敲门声,不像是魏嘉颖那急促响亮的敲门。苏若瑶疑惑着去 开门,看到的却也是魏嘉颖,只是她眼神不定,走路歪邪,还未说话只开口,就满身的酒味扑来。 苏若瑶连扶她进来:“嘉颖,你去喝酒了啊?怎么喝地这么不成样子,快去洗脸,我来帮你。” 魏嘉颖口齿不清地指着:“外面。”说话好像嘴里含了一块石头不清。 苏若瑶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就去外面看:一箱子。 是魏嘉颖的吧?帮她搬进来,苏若瑶身材苗条,但她跳舞,握毛笔,奏琴可都是要用劲的,不像别人看的那么轻盈。所以搬东西也不是很累。 她再灌了一罐酒,对外面飙喊着:“我就是在房里臆想了,程延仲,你管得着吗?我不犯法,在这里想着跟你你侬我侬,你告我去啊!” “嘉颖,你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苏若瑶不知实情怎么回事,也只有这般无助地安慰,但想到昨日为她设计的“落花流水”,苏若瑶就问她:“嘉颖,‘落花流水’送给程延仲没有?” “他这次接受了,很痛快地接受了。哈哈哈哈!”魏嘉颖痛苦地狂笑,愤恨地看着苏若瑶,却转而只有无奈:“痴情种,白痴,胆小鬼!” 骂了一圈后,她倒在床上睡了,是醉中睡了。苏若瑶再次帮她更衣拖鞋盖被子,不解着:嘉颖,既然程延仲收了你的花瓶,那就是对你有意了,你现在是喜极而泣吗?可怎么说脏话了? 不止这样,苏若瑶还想着中午给魏嘉颖弹奏一些舒缓的乐曲,让她静心,安宁地说出心事。 可中午回到宿舍的时候,却看到宿舍门口围观者挤满了。怎么回事啊?苏若瑶端着饭盒往里面挤“请让让,这是我的宿舍”。终于到门口了,却见到奇怪的一幕:一个打扮上乘的中年男子,领着魏嘉颖,魏嘉颖拖着行李箱,灰溜溜地跟在后面;程延仲跟那中年男子都相互礼节地说着。 “程董,我家魏嘉颖调皮,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魏小姐在这里工作勤勤恳恳,表现很出色,我却不知她是魏总的千金,真是怠慢了。” “嘉颖。”苏若瑶还是改不过口地称呼她,想解释什么,但无从解释,看她气呼呼地离开,脚步虽不大,但是如男人一样地豪迈。只有祝福她吧。 苏若瑶回到宿舍,见里面的装饰纹丝未动:墙纸,风铃,珠帘。 只是所有陶瓷都收走了。 苏若瑶这下是一个人住宿舍了,她吃着饭,一口一口地,想着事,也没吃几口,就合上饭盒,起身,打开房门,要去找那个人。他却已出现在门口了,提起手要敲门的姿势。 “程董你一直拒绝魏嘉颖的陶瓷,却收了魏嘉颖的花瓶?可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苏若瑶质问着他,翘眉冷竖。 苏若瑶避开程延仲的问题,只讨论魏嘉颖,她气呼地盯着他:“人家难得对你痴心,不顾女孩的尊严,每夜在这里示爱,所有人都知。她还给你做了那么多融入爱意的陶瓷,你却一样不收。就算你不喜欢她,也给她一点幻想,让她开心一下啊。” 程延仲摇头笑苏若瑶不懂事,他半脸侧起,淡笑:“若瑶,如果我收了魏嘉颖的陶瓷,那就回给她错觉,她会以为我对她有意,可是事实你知道,我心里没有她。与其让她以后伤心,不如让她现在就断了念想,你觉得对吗?” 这样说来也对,苏若瑶被程延仲说服,无话反驳,但还是硬撑着说:“程延仲你就是狠心!” 苏若瑶吃醋起来了,却也只是微微叹气:难道我去抢啊?程延仲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可是,程延仲,你我已经,如果你跟别人好了,那我算什么啊? 苏若瑶想着想着就不争气地流泪了,侧身卧在床铺上:到底嫁他还是不嫁啊?程将军,告诉我吧。 下午的工作就在这纠结的心情中过去了:换古装,梳头发,演奏古筝,再换回现代装。苏若瑶一人吃了晚饭,回到宿舍开始洗漱。本想去散步一圈,但这天冷的,可别把肚子里的那点饭给散掉了。 今天一人也觉得孤单啊,虽然依旧可以诗书画作,但解不了愁:若程延仲和魏嘉颖相恋了,是好事,因为魏嘉颖是个好姑娘;若他们不好,那又怎样呢?坏还是好啊? 苏若瑶摘下手上的紫玉镯,在桌上转呀转,转呀转的,这样就可以消愁了吧?魏嘉颖,快点回来啊,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你一定是遇到惊喜了,把我这个好友忘了吧? 只是这箱子里叮咚叮咚地敲着,是什么啊? 魏嘉颖从洗手间出来,想要打开箱子,可拿剪刀都不稳。苏若瑶怕她弄伤自己,就给她剪开了箱子上的胶带:里面是一罐罐的啤酒。 苏若瑶这下就盯紧了魏嘉颖:“嘉颖,不许再喝酒!” “嘻嘻,我想喝多少就多少,你,苏若瑶,”魏嘉颖是愤怒又无奈地指着她:“你走开!” 苏若瑶去拉着她,可酒鬼的力气更大些,还是魏嘉颖赢了。打开一罐酒,开始喝上了,猛灌,灌了一瓶就往窗外喊:“程延仲,老娘就是喜欢你,怎么的?我一不碰你,二不骂你,还容不得我喜欢你啊?” “嘉颖,我知道你喜欢程延仲,喜欢在心里就够了,别这么喊了。”苏若瑶的安慰在魏嘉颖的狂飙爱意面前算不了什么。她注意道魏嘉颖的变化了:上次是憧憬地笑着向窗外喊,这次是泪水涟涟地喊。 给魏嘉颖收拾好后,苏若瑶缩在了自己的床上,玩弄着手指:程延仲收了魏嘉颖的礼物。程延仲,你怎么收别人的礼物啊?这算是定情了吗?现在的时代,男人也是可以有多个定情信物的啊? 她又是一个夜不成眠。而魏嘉颖比她更甚,因为是和着酒睡的,所以次日醒来,头痛难忍,根本上不了班。只有跟陶瓷坊坊长打个电话请假。早饭也是苏若瑶给她打来的。 “嘉颖,你自己在宿舍不会闷吧?”苏若瑶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 但魏嘉颖听来刺耳,话多的她瞟了她一眼:“不会,我看ipad.” 之后她不再理苏若瑶。苏若瑶不知怎么得罪了她,也或许是她心情不好,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等下给她打中饭。 这个魏总看着程延仲,是如儿子般地笑,直点头,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那眯缝眼里有想法啊。 苏若瑶还在迷糊中,却从围观者中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魏嘉颖是魏氏集团的大小姐啊” “她这样用假身份证来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做个小员工,是不是来做内线啊?” “她是看上我们程董了,每夜在宿舍发春地叫喊的人就是她” “这姑娘够大胆前卫啊,不过身份与程董是门当户对的” 苏若瑶听着这些,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手里的这碗饭? 她走到魏嘉颖,不魏嘉颖面前,跟她道别,未开口,魏嘉颖已快人快嘴地狠狠瞪她一眼,低声说着:“苏若瑶,你就是个胆小鬼,喜欢他却不敢说!” “若瑶,可以让我进来说吗?这样说不方便。”程延仲站在门口,确实挺惹眼的。 “那你进来解释一下吧。”苏若瑶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 程延仲关上门,坐在了另一书桌,就是魏嘉颖的书桌前,他也是无奈地勾起一丝苦笑的纹路:“我怕你平时孤单,就让人事部给你安排一个活泼的室友,却不想魏嘉颖用假身份证来,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心意,对吗?”程延仲那龙眉虎眼在苏若瑶面前问着,没有霸气和领导风范,只有温情流淌。 魏嘉颖叹自己:身材不够窈窕,高瘦,脸蛋不是苏若瑶的瓜子脸,而是还有些娃娃肥的圆脸,最重要的眼睛,没有苏若瑶的大,不管哭还是笑,都是一条缝,别人哪里看得清自己的眼神啊?还有她绕梁三日的莺啼声,哪里模仿得来? 不过还是要对苏若瑶的好意说些什么,魏嘉颖接着画纸,折叠好,放进口袋,垂着眼眉,都成了八字眉了:“谢谢你了。” 苏若瑶也睡下,思忖着魏嘉颖:或许她的一番诚意会感动程延仲,他们成婚,孕育后代,会有第二十五代孙。可问题是,程延仲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啊!而且。 第三十二章 情话不断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的腰被搂地紧紧的,脖颈也被贪婪地呼吸着,她喜欢这冬日的温暖,但是,她一咬牙,还是送客了:“程董,我敬你是君子才与你单独共处一室,虽我们有过夫妻之事,但还请你自重。” 她没有挣扎,他听话地松开了她,可心里却是舒畅的:“刚才是我失礼了,若瑶,对不起,你快午休吧。” 临走前,程延仲拿着花瓶在苏若瑶面前晃了晃:“既然这是你的创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观赏着花瓶,觉得创意还不错,向苏若瑶一瞄眼“我走了”。 “等等,”苏若瑶横眉怒目地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花瓶,往垃圾桶一扔,花瓶碎了,苏若瑶也怅然地说着:“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个好兆头,还是打碎了吧。” 听了父亲的回答后,程延仲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苏若瑶就失望了,她收到程延仲的短信:若瑶,我爸爸有三兄弟,我爸老二,我伯父有一子已做道士,我叔叔早年意外身亡。你想了解的这么清楚,是有什么意思吗? 回信是:谢谢,没有。 苏若瑶的线索再度破灭,她只有幻想着:程延仲,你去生个孩子吧,或许,可你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啊。啊!我快晕了,为何你会在五行镜上有那么强烈的“金水相生”的反应呢? 糊里糊涂中,苏若瑶算着日子:自己快二十二岁了,来到现代已七年了,却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在哪啊?再找不到的话,我会不会受天谴?如果到白发苍苍还未找到,那第二十五代孙他能闯过人生大劫吗? “你好,程董。”礼貌的问好。 程延仲从来说话都是果断坚毅的,但是这次有点磨磨蹭蹭的:“若瑶,你现在在公司宿舍吗?” “是的。”苏若瑶回答简洁。 “嗯,那个,”程延仲找话题也挺难的,他要想女孩子喜欢什么,就想到一个:“若瑶,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了,有没有想过对雪人啊?” “夏蝉冬雪,轮回如白驹过隙,只会引人伤心罢了。”苏若瑶忧忧地,伤春悲秋起来,感觉现在这世上,只有程延仲会听她这些不符时代的话了。 程延仲就引导她积极点:“怎么这么说呢?夏蝉冬雪不是年年有吗?你要想留住的话,就拍照留念就行了啊。” 程延仲一愣:怎么她老是关心这件事啊? 不管,把事情告诉她:“若瑶,我没有骗你,我调查了程宇的近况,他确实开了一家公司,还像模像样地做了老板,招员工,但是没有业务,员工走了,公司倒了,他也就拿着剩余的钱回学校去了。在学校里,他还是有大波的女生围着。你对他,还有、、、” “是这事啊?”苏若瑶空欢喜一场,但也感觉无关己事,只是对程延仲,她声音温柔了:“那天程宇来你办公室的时候,我已看出他是骗子。对不起,让你损失了五十万,这回是真欠你的了。” 程延仲听到就开心了,那边忍不住的喜悦:“若瑶你就是这么多客套话,欠什么啊?是程宇欠我的,不关你的事。” “你才傻。”这回开心了,也挂机了,但开心过后又是一阵孤单袭来:别的宿舍都好热闹啊,可自己从大学开始就没有串宿舍的习惯。 “快递”伴着敲门声。苏若瑶好久没有收到快递了,心想这该不会是孤儿院送来的吧? 打开门,是身穿快递服的程延仲,惊喜地她说不出话,连快递盒子都没有接稳。 “这是ipad,里面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如果不懂可以随时咨询,上面有咨询电话。”程延仲戏耍地眨眼一笑:“现在我下班了。” 苏若瑶关上门,开心地去打开这个盒子。里面确实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先开哪里,再按哪里,然后滑动哪里,手指是什么姿势,长按或轻点,写得很详细。 这事可能要靠后了,因为今日,项阳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迎来了一批不请自来的贵客。 由于程延仲还没过来,所以文化创博公司的副总暂时接待了这位来客,并说明:程董来之前,公司内部的事,不能透露。 这位打扮地高贵不凡的女人就以随处走走的名义来到了舞蹈坊,一眼就盯着了正在跳舞的苏若瑶。苏若瑶今日跳的是唐代的《绿腰》,舞姿轻悠柔美,节奏快慢有序。一身唐装,裹胸紧,线也很低。 来客不禁弹弹她鲜红色指甲的手指,赞叹:“这是你们的台柱?一眼难忘啊。就算快节奏也可如此优美。而且。”来客不再说了:虽下半身裙子宽松,但只看她脸庞和酥胸,就可知她能不动声色地抓住人心。 程延仲却高兴地眉毛上扬,挑逗地向上昂头,看着那不存在的落花:“流水怎么会无情?不过只对一朵花有情。”说完立即闪地无影无踪了。 苏若瑶想斥责也 不行,但那轻咬手指地羞答答一笑是免不了的,都闭上眼入白日梦了。她觉得梦可能是真的吧,程延仲去干什么了? 程延仲回到总公司,给他父亲打个电话:“爸,我有件事问你一下、、、”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父亲啊?知道我还没上山啊、、、”噼里啪啦一阵训话过后,程父才消消气:“什么事?” 程延仲揉揉耳朵,问道:“我们程家,除了我家,伯父家,还有什么程姓亲戚吗?” 苏若瑶困扰着自己,越想越不通,每个想法就像在蚕织网,快把自己困在网里了。 连续几日,她的日子都迷迷糊糊的,好在冬天,偶尔出去吹吹寒风会把自己给吹醒一点。但这解不了问题的根基啊。 事情到这份上,或许只有看程延仲生子了,不管程延仲是不是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的儿子肯定是跟程延仲有关的,那么、、、 想到他,他就来电了。苏若瑶对他的电话是犹豫着的:接了是不是证明我接受他的情意?不接的话,那就不太容易从他身上找线索了。 心底都那样了,那就接吧,就当是为了程将军,委身于此人又如何? 说的也是,从前可以画画,现在只要一张照片,留住瞬间,只是留得住那瞬间的心情吗?再看到照片时,还会有当时的心境吗?所以什么都留不住啊。 她还是悲哀的摸了摸脸上,也不知是自然的动作还是真有泪滴,但声音是哽咽了:“程董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聊了吧。” “诶,别挂,”程延仲心情也跟她沉重了,探着问道:“若瑶,一个人在宿舍是不是很孤单啊?” 这话怎么那么让人容易联想啊?尤其是苏若瑶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她一个词就出来:“流氓!”也忘了人家是上级了。 那边再次恳求:“若瑶,别挂电话,我是真有事告诉你。” “真的?你家还有其他亲戚?”苏若瑶有点准备欢呼雀跃了。 “程董,”苏若瑶真的孤单了,想要找个人来依靠一下,但是现在她只有缩在被窝里,靠着墙壁:“我也有事想跟你说。”还没说这就开始眼泪不停地,细哭声如小雨嘀嗒。 “若瑶别哭,有事慢慢说,我听着,说吧。”程延仲宽敞的男音抚慰着她。 苏若瑶将头发挠在而后:“程董,我根本不喜欢程宇,上次那丢人的五十万的事,是因为我怕他真死了,他母亲可怜。我还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你相信我,我不喜欢程宇,好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那样的人,”程延仲变得像知心哥哥了,但还有那么点调戏:“虽然若瑶你总是看起来反应慢,但是我觉得你能深入人心地辨别谁好谁坏,傻丫头,你一点也不傻。” 这不像是说明书,像是程延仲自己写的吧? 苏若瑶瘪嘴了:你写这么清楚干什么?我有这么笨吗? 但这一点儿不开心淹没在后面的拍手叫好中:苏若瑶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动画片! 这是程延仲从冬瓜那里探知的机密:若瑶姐姐比我还喜欢看动画片。 这样的快乐,自然不会孤枕难眠了。苏若瑶从此有了ipad相伴了,还得找时间问程延仲: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可以顶这个ipad. 次日到了,苏若瑶想着,不要跟她说话,就晚上电话给他吧,顺便跟他聊聊动画片。 “对,我就是狠心,”程延仲闭眼点头承认,然后从鼓起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花瓶问:“这是昨天魏嘉颖送给我的‘落花流水’,我不收,但她说这是你的创意,我就收下了。我就是这样要让她明白,人必须经受打击才会成长,她以前太孩子气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剜人心啊?”苏若瑶站起来看着窗外,眼帘遮住了她一半忧郁的眼神,沉沉地念着:“魏嘉颖,她是令尊为你指定的成婚对象之一吗?” 程延仲这下就爽朗了:“若瑶,你担心嫉妒了?不过现在都不用了,我这不证明给你看了,我不喜欢魏嘉颖。不过你却少了一个好室友。” 第三十三章 来者不善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没有忘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就走近程延仲,提醒一下:“程董,我们该谈一些事了,今天恐怕要打扰了。” 程延仲不太开心,刚才叫好的脸已转多云了:“小姐,我并没有请你来做评估。但是你想参观文化传播公司的话,我很荣幸地欢迎你。” 这位来客不是好对付的,她镇定地回道:“我当然也不是刻意来讨程董厌烦的,只是令尊聘请我,我不好拒绝,所以只有让程董为难了。” 程延仲深地呼一口气:“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刚才那位苏若瑶小姐是项阳文化传播公司的优秀员工吧?”来客言语礼貌得当。 办公室里,程延仲坐在沙发正座,女来客坐在沙发右侧,苏若瑶站着给他们倒茶。 她注意看了一下这位女士:样子不大,但眼神表情都很成熟,似乎历经风雨,尤其是她一双丹凤眼,细长如线,几乎不漏瞳仁,却犀利逼人,似乎可洞穿别人心中一切。而她的丹凤眼尤其尾端上翘,多了一份煞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程延仲也在这里,苏若瑶一定会害怕这个女人的,虽然同为女人。 她着女士V字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黑色职业群陪保暖丝袜和黑色高跟鞋。清一色的职业打扮,是要在男人的世界争地自己的一席之地的样子。 暂不看她,女士已有些不乐,但依然可以职业地笑着:“程董,你好,我是菁华会计师事务所总经理兼董事长韩文菁,很高兴见到你。”她伸出手。 程延仲也伸出手来握手。还摸着头道歉,点头勉强笑着:“哦,我知道,韩文菁,韩式集团的大小姐,经济学硕士,高级会计师,自主创业,是韩董的骄傲啊。” 苏若瑶在旁边就些许地睁大了眼睛,看她,想到了:程延仲家里给他指定的两个结婚对象,一个魏小姐,是魏嘉颖,还有一个韩小姐,就是这个韩文菁吧?她真有本事,自己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就是给人算账吗?但算账用得着一个事务所那么大场面吗? 不懂财务的苏若瑶就在一边仔细听。 韩文菁看她这样,就搔了搔她的大波浪卷披发,摇了摇头,让头发在后,这样女性化一点,用以温和这有点紧张的场面,她继续说了:“程董,我就从我职业的角度来评价一下吧,现在年底了,已可估算出项阳文传公司有微博的利润,但这微博的利润从何而来?就是那些游客的口袋里,也就是门票。但这能长久吗?游客是限量的,他们会有厌倦的一天,到时,”韩文菁停了一下,看程延仲的脸色黯淡了,眼帘也下垂了些。 程延仲点着头,一边思忖着:“有理,我会接受各种建议,你继续说。”可程延仲现在已显得很反感了。 韩文菁有程父坐后盾,也就继续说了,一词不差,不停顿,不打腹稿,全部临产发挥:“虽然项阳文传公司今年有微博的收入,但是程董有没有考虑过,还有大批的成本没有抵消。今年的财务报表里只是抵消了一小批成本,而那庞大的成本,包括房屋,租金,器材等等,都是不小的费用。如果按今年的收入比率这样计算的话,估计要十年内才能把程董投入的这批成本收回。” 程延仲已大致听懂韩文菁的意思,总之她一句话就是:项阳文传公司的创立是不值的。 至于韩文菁后面的话,他也没有细听,只是附和着点头,算是给父亲一个交代,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项阳文传公司在父亲的压迫下而解散,因为,那是他付诸了情感的。 “韩小姐,”程延仲对韩文菁的称呼并不热情,他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身体靠前,向她阐明自己的理念:“你一直在说的就是怎样获得利润,也就是一个钱字。不怪你,那是你的职业。但我觉得,在钱之外,是不是应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理念?”他是指点着脑袋,转了一个圈。 深呼一口气,在这暖气房也看不到呼出的气体:“我认为国学中的很多思想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和传诵,并让下一代继承的,不应因为利润而丢失。关于这些,我想,苏若瑶有她的看法,” 她大胆地说了起来:“韩小姐,恕我有些话冒昧。世人心思多急躁,行动多急促,因此所做之事也显粗糙,难经细看。这都是因一个‘利’字所为。” “说得好,继续说。”程延仲细心听着她每一个字,看着她每一个神色。 苏若瑶就更有信心了:“韩小姐,世人这般急躁之心只会令所做之事难精细,所造之物难精致,经不起推敲。” 只是,她还年轻,能得一时宠,能不能得一世宠,那就难说了。据说她很孤僻,很少与同事交流。哼,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闪耀长久吧,待姿色过了,就独守空房。 舞曲还未结束,程延仲已赶到。这位贵客已走向他,要打招呼,但程延仲手指顶着另一手掌,示意她安静。于是贵客赞等,不再观舞,而是看程延仲,这位商场上帅气英姿,叱诧风云不输老商人的新秀,真的是一表人才啊。不过,他似乎就被这位跳舞的女孩迷住了。 贵客心有不满地等着。 舞蹈结束,苏若瑶向众人谢幕,只是微微弯腰,贵客已看到那深不可测的壕沟,心中升起一层妒意:你的事业线可以支撑多久啊? 但旁边的掌声,还有程延仲的叫好,让这位贵客有点不是滋味了。 程延仲有点嘲她:“功课做的不错。” 来客笑地自然:“何必做功课?一来这里就可以看出了,不是吗?” “这个倒是。”程延仲听到苏若瑶得到夸奖,而且是个大人物的夸奖,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但这位女士有个要求:“程董,既然我们要谈论文化传播公司的发展前景,那么可否请贵公司的这位顶梁柱来,我相信她也会有自己的一番看法。我们不妨听听员工的意见?” “这也好。”程延仲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让若瑶来,把这位骄傲的女士给震慑走,他向秘书说了一下:“立刻请苏若瑶到办公室来。” 对这个,苏若瑶还是挺佩服的:勇敢的女人,干一番大事业。 程延仲作为主人,要招待客人,就亮出他得意并深爱的女人:“妍,嗯,苏若瑶,给客人倒茶。” 程延仲开头就说漏嘴了,那个单独的“妍”字已让右边的女士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关系不会是上司下属这么简单,真的是眼见为实啊。 苏若瑶也想帮程延仲一把,就用最古典优雅的姿势给这位女士倒茶,谦谦有理:“小姐,请用茶。” 只五个字而已,此女士再次被震撼:这是什么声音?柔软清甜,连我这个女人听了都感觉心被软化成棉花糖了。那她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对程延仲说话,这小猫腻怀的声音,程延仲能忍得住吗? 程延仲与韩文菁寒暄之后,韩文菁就从包里拿出文件来,放在桌上,也不用打开,就开始讨论:“程董,我以下简称项阳文传公司吧。我研究过,创立了有七个月了,收入勉强可以支付费用,还有微博的利润。” “等等,”程延仲一下就阴下脸了:“我没有请你来评估文传公司,但是喝杯茶聊天是可以的,还有,这些资料,是我爸爸给你的吧?” 韩文菁的双腿是左斜的,换了个右斜的方向,以改变这不太和谐的气氛,她只是嘴角一丝笑:“我知道程董会不高兴,但是这也是令尊为你着想啊。” 都拿出父亲来逼人了,程延仲不得不继续听她讲:“好吧,你继续说说看,看你有什么想法。”很正重,但声音略显沉重拖沓,烦。 “嗯,那又怎样?”程延仲喝了一口茶,是一大口,如啤酒一样的。眼睛望了一下他处,又对向韩文菁,职业的笑而已。 苏若瑶看他不开心了,却还是要忍着韩文菁的话,是不是因为程父的压力啊?这个韩文菁说的话怎么那么让人不开心? 韩文菁管不了苏若瑶的看法,只一心想着按照程父的意思来劝说程延仲:“刚才所说的十年收回成本只是估算,并没有把钱币减值或增值计算进去。看现在的物价上升率,程董你花大价钱建立的项阳文传公司,在十年后是什么价值,这也难说啊。要靠多少收入来抵消成本也难说。” 他转向苏若瑶,职业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苏若瑶,有人对文传公司的建立与否有意见,说说你对文传公司的看法吧。” “我啊?”苏若瑶感到有发挥的机会,但是尽管现在只是面对两个人,她还是有点紧张,应外韩文菁那丹凤眼,犀利地让人觉得苛刻刻薄了。 但苏若瑶有程延仲在产,就不觉得害怕了,她定定神,微笑着,桃花瓣眼闪眨一下,配上她还未换装的草绿色古代唐服,就是竹外桃花啊。 第三十四章 我不是花瓶 - 沉鱼泪 - 乐晨夕 秘书进来,有点急忙:“程董,刚刚看到文旭药业的老总带着他的小公子在人群中,不知你是否要亲自接见一下?” 程延仲立刻起身,眼里有点想法了:“文旭药业?就是文旭连锁中药店?中药也是国学的一部分,必须好好招待,我这就去领他参观。” 要暂时离开办公室,但这里有客人,于是他就对韩文菁说道:“韩小姐,今日实在不好意思,你如果没事的话,我暂不奉陪了。” “我觉得苏若瑶的话很有意思,想多听听她的意见,或许会改变我的看法呢。”韩文菁一点不觉得被放鸽子了。 “韩小姐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啊。”苏若瑶低着头,双手相互擦着手指,眉头紧蹙:程延仲,你不会走开太久吧?韩文菁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苏若瑶,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读什么专业呢?”韩文菁问着这些早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些问题不难,苏若瑶就如实回答:“我在连城大学读历史系,现在是大四,在这里实习,不是正式员工。” 韩文菁点点头:“嗯,不错啊。既然你读历史系,那我也就不跟你说财务的东西了,我觉得你也不敢兴趣。” “让韩小姐笑话,其实我一点不懂。”苏若瑶照实说,免得出洋相。 韩文菁问的话很平常:“苏若瑶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一下谈婚论嫁的事了,也可以趁现在年轻,擦亮眼睛选一个好老公。怎么样?现在对此事有进展吗?备胎里也有几个不错的吧?” 看苏若瑶的孤独样,就知道她没有男朋友了,韩文菁这就是在挖掘别人的心思,这也就是她的目的。 如她所猜,苏若瑶摇头道:“我没有男友。”但她也不为此而感到丢脸,她觉得很平常。 韩文菁则点头:“是个晚熟的女孩啊。但是苏若瑶,刚才听你讲了一番关于国学的事,那能不能讲述一下关于你对婚姻的看法?我想你在历史书中也因了解过,夫妻该如何相处吧?” “算吧。”苏若瑶忍住眼泪,强吞下去:韩文菁,你这么说,是让我去丈夫的宴会上做舞姬,让程延仲丢脸吗?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帮助程延仲的。 韩文菁的双腿是一直平放着的,现在是二郎腿了,翘起,勾着高跟鞋,晃着,还给苏若瑶出了主意:“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那么费劲,苏若瑶,你的容貌是无与伦比的,若是陪着丈夫去参与各种聚会,那一定会让你丈夫赢得无比的赞赏目光。只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赶快嫁人,因为容颜易逝,早点用你的美貌去为丈夫赢取利润才是正道。” 用美貌去赢取利润,为丈夫?这是让我靠姿色去做买卖吗?那跟娼妓有什么区别? 她嫉妒了:完美的外表就可轻易获得程延仲吗? 韩文菁站了起来,苏若瑶也刚好放下茶壶。一抬头,就见韩文菁朝自己走来,真的是那么眼色逼人。逼得苏若瑶后退了几步。 韩文菁就更加可恶她:你装什么懦弱啊?我两都是女人,你怕我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最终,苏若瑶还是只后退了两步,毕竟这位韩小姐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看起来让人觉得害怕而已。 “苏若瑶,我觉得人应该充分利用自身资源来为自己和丈夫获得最多最极限的利润,你说对吗?”韩文菁斜着头盯着她。 这样似乎不那么让人感到她令人恐惧了,而她的话也差不多是对的,苏若瑶就点头:“是的。” 但韩文菁就是看出她害羞,对她以前的事调查地一清二楚,知道她孤僻,那就好办了。 韩文菁双手拍拍苏若瑶的前胸,评论着:“嗯,很好,够坚挺。” 苏若瑶立刻愤怒地拍下她的手:“韩小姐,你在干什么?” 韩文菁和气地笑笑:“苏若瑶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帮你设计未来的生活,你也别怕,就当我是姐姐。” 苏若瑶咬牙忍下这口气:就算你是我亲姐姐,那你这是在干什么?要知道程延仲是决不允许来客对表演者无礼! 韩文菁跟她讲起了道理,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的前胸:“女人呢,现在的女人,光靠脸还不行,还要有你这样,喏。”韩文菁努嘴指指她的傲娇处。 定了定神,苏若瑶继续道:“若是可以从国学中领略道缓慢学习,深刻悟道的道理,也就可运用在时间各事各物中,从而拥有满腹学问而厚积薄发,不论为人行事造物都可成上品,无瑕疵。” “说得好,这就是我要的理念,必须把妍,苏若瑶这段话记下来,作为我们项阳文传公司的宣传语。”程延仲对她束起大拇指,并眨眼爽快微笑,如同孩子般纯洁。 韩文菁也看出程延仲对苏若瑶不是一般的喜欢,但韩文菁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仍坚持自己的观点:“苏若瑶说的也对,现代人确实需要冷静思考一下。但是现代社会高速发展,只要两天不上网,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谁还会花那么多的时间来停留在这需要长时间学习的国学上呢?” “韩小姐,这话你就错了,”程延仲伸出食指,要发表他的意见了。 程延仲觉得这是改变韩文菁一味向钱的好时机,就把这任务交给了苏若瑶,对她努嘴道:“苏若瑶,你看韩小姐这么欣赏你,就跟她好好聊聊。” “程董。”苏若瑶迈开一步想要跟上,可程延仲已出办公室。苏若瑶略低下头,眼帘下垂,双手也不知该如何放了。 她真不敢直面这位句句紧逼人的韩文菁,虽然刚才韩文菁对程延仲的谈话里,苏若瑶没听懂几句,但她看得出,程延仲被她逼得无话可说。那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啊? 韩文菁看苏若瑶不太会与人打交道,就先问她:“苏若瑶,真是美若天仙,声如天籁。我都不好怎么形容你了。” 韩文菁也没挖苦她什么,就安慰她道:“你不要因此而难过啊,你看我,学财务的,却对历史一知半解,可能还要向你请教呢。” “哪里,韩小姐哪里需要请教我啊。”苏若瑶说起话来长吁短叹的。 韩文菁看她是自卑了,就提醒她:“苏若瑶,跟别人说话还是直面他人眼神比较好。” “哦,是的。”苏若瑶立刻抬起头,看着那有些尖酸的眼睛。 韩文菁也并不是如苏若瑶所想的那样难以接近,她现在说的就很有趣:“虽然你们程董让你说些公司的事,不过我想,不如说些女人的事,那样反倒更亲近。至于公司的事,还是等下交给程董来说吧。” “嗯,好吧。”苏若瑶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满是期待,期待程延仲赶快回来。 这话也难不倒苏若瑶,她就照着三从四德说了:“为妻者,应遵从‘德,言,功,容’,即品德,言语,女红,颜容。另外,还要助夫君一臂之力,助他事业有成。” “嗯,虽是古文,但说地也不错,”韩文菁赞同地点头,却又问起了:“苏若瑶,你认为假如你嫁做*,可以怎么助丈夫一臂之力呢?” 这就把苏若瑶难住了,她左思右想,眼神闪烁:对于程延仲的事业,我是一点不懂,连他与客人谈话,我都无法完全明白,更别说怎么帮助他了。等等,我怎么想着丈夫是程延仲呢? 韩文菁看她回答不出,就假装帮她出主意:“苏若瑶,我在这里也看到了,了解了,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是上乘的,尤其是舞蹈,找不到人与你相比。如果你嫁做*,可以与丈夫一同参加宴会,并在宴会上翩翩起舞,为他赢得鼓掌和脸面,这算不算是一种帮助呢?” 苏若瑶眼里已有滚滚泪珠,她最痛恨自己曾在青楼做过丫环的那段日子了,也反感别人说这类事:难道我苏若瑶只有美色可以用来帮助丈夫吗? 韩文菁看苏若瑶是性子清高的,受不了这样的话,但韩文菁要的就是让她明白:你没本事,配不上程延仲,早点死了这条心! 她端起茶杯,晃了晃,提高了声音:“哟,没水了。” “我来给韩小姐倒茶吧。”苏若瑶过来倒茶,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暂时把那些自卑的念头给驱除。 韩文菁是坐着的,看着苏若瑶站着倒茶,那么那让她觉得刺眼的前胸就全映入眼帘了,而那壕沟,即使在这办公室里强烈的灯光下,也看不见底。 “那么,苏若瑶,我来给你坐一下评估吧。”韩文菁在她身边转着走。 苏若瑶觉得自己像被关起来的动物一样供人观看,难受极了,只盼着韩文菁快点离开。 韩文菁手顶着下巴,看着她芳泽无加的脸,就夸了一句:“你的脸已呈现在别人面前,声音也在人耳边,这样美已是你的资源了,不要刻意去利用都可。但是还有一点。”韩文菁停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苏若瑶也不知她接下来会怎样,光是她那么说自己的脸,就已是再度暗示自己美貌谋利了,苏若瑶已忍住了:程延仲的客人,不要去得罪。 第三十五章 扮鬼吓他 - 沉鱼泪 - 乐晨夕 “韩小姐,请你别再说了,我会给韩文菁说地振振有词:“苏若瑶,只有把衣服拉到这个位置,才能更多地吸引眼球,更好地为你将来的丈夫带来成功的机会。” “我不需要这样卖相!”苏若瑶严词拒绝,转身面对着墙壁,任眼泪流下。 但韩文菁的话还没完,她叹了口气,笑着的鄙视:“苏若瑶,别生气,我这是为了你好啊。要是你能靠你的优点为丈夫带来好运,那你丈夫还不把你捧在手心来爱?” 你倒茶,等程董回来的。”苏若瑶现在好想去撞死:为什么自己的美貌总是带来羞辱和被利用呢?弄得自己伤心欲绝。 韩文菁还有进一步的打击:“苏若瑶,我是看你有前途,才这么为你费劲心思的想。在你眼里是小人吧?那就把这小人做到底了。还有一点告诉你,既然有一身诱人的容貌身段,那不能做个木头美人啊,俗话说,现在的美人,下床要会说,上床要会做。” “啪”,苏若瑶转身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苏若瑶自己也脸僵了,铮铮地看着:“韩小姐,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苏若瑶只觉得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想必韩文菁也被打的痛吧。可这人就是脸皮厚,居然还可皮里阳秋地笑地出来:“苏若瑶还不了解这个社会,以后会知道的。我还有一句话提醒你,‘以色事人色衰则爱驰’,这句名言应该听说过吧?将来要记得趁自己还没人老珠黄,老公还不嫌弃你的时候,在他身上捞一笔,为自己的后半生做积蓄。” “我不想再听你半句话,韩小姐,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人讨厌你,你就该、、、”苏若瑶现在被气地,说话也是胸脯起伏大了,泪滴流落胸脯。 “若瑶你站住,”程延仲拉住她手,审问道:“你哭了?” “没有,只是眼睛痛。”苏若瑶这次撒谎很快,因为她不想刚才那些话被程延仲知道。 苏若瑶要走,程延仲就是不让,他拉着她面对自己,可苏若瑶就是不想面对他,程延仲就直接问:“若瑶,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刚才韩文菁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 “没有,我在这里有点闷。”苏若瑶的谎话虽然说地顺口,但难以让人信服。 程延仲可不想苏若瑶被人欺负,就当她的面,拿出手机,直直地望着她:“若瑶你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韩文菁,看她说了什么,找她算账去!” 结果只是这样,苏若瑶忍着,总是忍着。程延仲心里放不下,就在中午打电话给她。苏若瑶挂了手机:我配不上你。 越是这样,程延仲越感事情不妙,就一直看着苏若瑶跳舞演奏,到晚上,估摸着她洗漱之后,再打电话给她。可她还是挂机,一点不给他面子。 程延仲不得不发短信,微信:若瑶,你今天这样的话,我就夜不能寐了,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连夜加班,明天早上,就到你宿舍门口加班。 苏若瑶怕他心血来潮,事情闹大,就主动回了电话给他:“ 程董,你觉得,如果我家人了,可以为夫君做些什么?是不是只是一个器具一样,中看不中用?”声音憔悴地厉害。 程延仲不觉精神一抖:“嗯,是的,若瑶你有什么事吗?” “在办公室等我,不要走好吗?”苏若瑶柔美哀求着:“等我。” 程延仲连忙答应:“好,等你。”说完后,程延仲脑子里想入非非了:不会是上次那样吧?那我该怎么抵抗若瑶的诱惑?若瑶不会想那样啊。可是如果我自己控制不住,那岂不是伤害了若瑶。 他来回走着,都走地心猿意马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了,要不这样,拿出一瓶墨水,往她身上泼,那样就可减轻我心里的邪念了,可哪里有墨水啊?来不及了,往她身上破尿吧。 程延仲很难想象自己会往心爱的人身上破尿,但是没办法,为了将来,先让她忍忍吧。这就去卫生间,接了一杯尿,放在茶几上:对不起了,若瑶,我不是故意的。 “若瑶,你要干什么?”程延仲已离她远远的,本是为了控制他的淫欲,可现在,事情不对劲。 苏若瑶拿出那一长瓶鲜红的唇彩,手遮住瓶身,用瓶嘴往自己脸上猛擦,一边擦一边狠狠地对程延仲说:“这样,是不是很丑了?就不会有人说我卖脸了。将来家人了,也不会有什么‘色衰爱弛’了。” 她发疯似地往自己脸上擦唇彩,程延仲惊地目瞪口呆,一会才跑过去,哭着喊着:“若瑶,你疯了吗?这样割自己的脸,不痛吗?快把刀给我!” 程延仲去抢,可苏若瑶已把唇彩放在自己裤袋里了,她脸上已经花了,不成人样了,配上她披着的长发,就像鬼。 苏若瑶已是怒到极点了,都转头不看她了,但又要忍:“不知韩小姐什么意思。” “很简单,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这是谁都懂的,还喜欢什么?你就不知了,我告诉你。”韩文菁走到她面前,神秘兮兮的。 苏若瑶以为要说什么秘密事,却没有防到韩文菁这一手:她将苏若瑶的唐装再往下拉。 苏若瑶立刻皱紧了眉头,抓住她的手,只是这唐装很容易就拉下去了,都被拉得露出一半了,稍不小心,连*都会被看到。 “韩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恕我不奉陪了!”苏若瑶的好性子终于到了底线,她怒目圆睁,要一个解释。 “住口!”苏若瑶受不了这样的话,这勾起了她刺痛的回忆: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她十三岁,老鸨就有意让她接客,就带她去看床第之事,并让那些花魁教她房中术。她觉得恶心,每次都是被押着去看那些房间里的丑事。她会被吓得晕过去。 可怜她熬到了十四岁,老鸨要让她正式接客了,她跑了出来,见到了返乡的程将军,才脱离了青楼的命运,才有这五百年之后与程延仲相见。 所以她不想用那些窑子里的伎俩去做什么,可韩文菁这个看似学识饱满的人,却如老鸨一样说出类似的话,真是丢尽学者的脸。 韩文菁见她怒了,还要火上浇油:“美人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就算为了你的丈夫,也要多伺候几个男人、、、” 办公室门开了,韩文菁立刻迎过去,笑容相待:“程董,我看今日太晚,就不打扰了,以后再谈吧。” 程延仲巴不得韩文菁快点走,免得她尽说些讨人厌的话。韩文菁踏着高跟鞋离开了。 程延仲现在就看看若瑶,看她刚才聊了些什么。可却看到她使劲地把披风遮住她自己胸前。 “若瑶,你冷吗?”程延仲上前奇怪地问着,这里开了暖气不会冷啊。 苏若瑶勉力笑着摇头:“不冷,我要去换衣服了,再见,程董。” 程延仲看她脸色赤红,确实不像冷的样子,但是眼里晶莹点滴,这又是怎么回事? “别打了,”苏若瑶大喊一声,心中想着怎样再圆谎,倒是真被她相出一个骗得过去的:“韩小姐知识渊博,我跟她相比,只是个跳舞的,在古代就是舞姬,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哭着离开办公室,去换了衣服,吞下所有泪水,继续回到她的舞台上跳舞。 程延仲在办公室里想着,叹气着:若瑶怎么就这么自卑呢? 苏若瑶不愿把刚才韩文菁羞辱自己的话告诉程延仲,是因为她觉得丢人。而韩文菁也不知,如果苏若瑶把事情全说了,那韩文菁的事务所也办不下去了。 但韩文菁就是摸中了苏若瑶的心思:她不会把这些话告诉程延仲,因为她自命清高。 程延仲猜她是又胡思乱想了,就笑笑,让她轻松一下:“若瑶,你要是嫁人了,还可以在项阳公司上班啊,这不是在帮你丈夫吗?你还可以生一大堆小宝宝,你丈夫一定开心地。”程延仲想着乐着:若瑶你为我生男孩好还是生女孩呢?只要你喜欢就好。 “生育工具?那么我老了之后,也无法在这跳舞了,就什么用也没了,是不是?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程董。”苏若瑶无奈地说着,看到桌上一只唇彩,是魏嘉颖留下的,她突然有个坏主意。 手机那边程延仲怪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劲地道歉“若瑶,事不能这么说,你听我仔细跟你讲、、、”。 “程董你一人在办公室吗?”苏若瑶的声音有点亮了。 “咚咚”,敲门声响。程延仲喊着“来了”,自觉镇定地去开门,确实是苏若瑶,她披着头发,裹着风衣,穿着拖鞋,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但她脸色凝重,不像是来引诱程延仲。 “有人说我是在卖脸吃饭,不知道程董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我的脸如果烂了,就不会有人这么说了。”苏若瑶似乎是把话背下来了,程延仲插不上嘴,她冷哭着对程延仲说:“程董,现在我弄烂自己的脸,以后就不会在你这里工作了。” 第三十六章 尴尬,快乐 - 沉鱼泪 - 乐晨夕 说完,程延仲就吻着她已“破烂”的脸,带着泪水一起吻。苏若瑶不说话了,她心里暖和了:程延仲,你真的不只是因为容貌才对我好,谢谢你。 程延仲突然感觉不对,他不再吻她,而是摸摸自己的嘴唇,再闻闻她的脸,疑惑地说着:“若瑶,怎么血液是香的?” 事情要暴露了,苏若瑶要跑,但怎么跑得了。程延仲拉住她,她就遮住脸。程延仲摸摸她脸上,抹掉一层“血”,露出的是仍然光洁润滑的脸。 程延仲可就生气了,甩下苏若瑶的手,坐在地上,弓起一条腿,愤愤地打量了她一阵子。苏若瑶自知露馅了,也不再逃了,就低着头,准备道歉了。 他好像是真的被我骗了。苏若瑶想着,就点头,迷迷地说:“嗯,我不对。”可心里还是念着:程延仲真的不是在假装被我骗了?他不是很机警的吗? 程延仲这时也有点恼烦嘴上的浓厚唇彩,用手一摸,觉得嘴上都是油,他皱着脸,直拍手:“什么啊?很油,很恶心。” “怎么恶心了?这是唇彩啊!”苏若瑶反驳道。但这回她真确定,程延仲确实被自己给骗了。她不禁有点小得意起来,还带着点点笑:你刚才不嫌弃我烂了的脸啊? “还笑?看你把脸弄得多脏,不去擦干净,难看。”程延仲气呼呼地坐回了办公桌。 程延仲赶紧过来,手忙脚乱地说着:“若瑶,别擦了,那不是茶水,是我的尿。” “啊!”苏若瑶受不了往垃圾箱里吐了一些东西,今晚的晚饭。 吐了之后,感觉力气散失不少,但还是气地打程延仲:“你在干什么啊?把尿倒在茶杯里,是想让别人喝吗?你怎么这么坏啊?” 苏若瑶打地媚力气,就是在给程延仲揩痒一样,程延仲轻轻地就握住了她的双手,额头紧成几条线了,跟她解释着:“若瑶,你听我说,刚才接到你的电话,你问我是不是一人在办公室,又说你要一个人来,我就吓着了。”到此,程延仲低下头,他脸红了。 苏若瑶把他的手松开,瞪着花瓣眼问:“吓什么啊?我会吃了你啊?应该是我吓着才对!” 程延仲被倒了一头的尿,那叫一个爽啊。他嗅嗅自己的衣服,也都是尿嗖味,算了吧,自找的,该。可是若瑶呢,她这是生气了。我怎么说她有色心呢?明明就是我自己啊。 苏若瑶坐在地上气鼓鼓地摸着自己的脸:“全是唇彩,像血一样难看,还摸了你的尿,不知会不会有毒。要是真有毒,变丑了就真难看了。” 程延仲这下也开心了,他爬过去,坐在她身边,笑看她:“不是要毁容吗?其实还是担心自己变丑了。” “走开,你不怕我起色心吗?”苏若瑶吼人了,吼人了,也是翘起嘴儿,不容侵犯的。 程延仲第一次看到她吼人,还是面目全非的样子,好笑极了,就听她的:“好,我走开,不过,若瑶,你脸上的那些什么唇彩要擦干净啊。我再去泡一壶茶给你擦。” 擦脸了,程延仲看着她,擦地也差不多干净了,就放下心来:“好了,若瑶,去洗手间照照镜子,脸上干净了。” 苏若瑶“嗯”地点点头,去办公室里侧的洗手间照一照,真的干净了。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去了。 走出洗手间,她恢复了冰美人的脸,就傲着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要离开。 程延仲怕她还不开心,就想多说几句大道理,可是赶上苏若瑶时,她眼里是泪光点点的。 “若瑶怎么还不开心呢?”程延仲心又提起来。 苏若瑶是开心地落泪,如太阳雨一样:“没事。” 她静静地离开办公室,快乐地。 洗完澡,程延仲舒爽地往床上一铺,侧脸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笑:“若瑶,后天就会有开心的事了,看你到时怎么个害羞,可别躲起来啊。我准备了很久的。” 他愉快中睡着,迎来了第二天,依然是寒风,但他心情格外好:若瑶,我来也,程延仲来也。 感觉自己像个初恋的男孩,有意思。不过今天跟苏若瑶“不经意”见面的时候,苏若瑶对他是悄悄话,咬牙说着“讨厌”,只是她不会藏住心意,心里的开心流露无遗。 程延仲也就放心了:若瑶很开心,事昨晚很有趣吧?也是啊,我想都想不到会被自己的尿给泼了一身,这世上,也只有若瑶做得到了。 苏若瑶今天工作表现依然出色,并且在出色之上加了一层:发自心底的快乐。 还有让她更快乐的事:孤儿院院长的来电。 悲痛欲绝的程延仲没有察觉出异样,就问着她“你疯了吗?痛吗,赶快去医院,我送你去”。 “我不去,这个样子还治得好吗?”苏若瑶苦笑着看哭得涕泪的程延仲:“程董也是曾看我的容颜才留我在此工作,才有那一次苟且,才忍耐我的次次脾气,还说喜欢我。” 她站起来,如女鬼一样恐吓他:“程董,你现在不必勉强自己来喜欢一个毁容的人了,看你吓成那样,一定是想着怎么赶我走吧?不用多想,程董,不用赶我走,我会自己离开的。” “若瑶,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你美才喜欢你的吗?”程延仲搂紧了她,犹如泰山屹立不倒:“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这个样子,跟我结婚,跟我入洞房!” 程延仲想着怎么修理她一下,可是看她可怜兮兮的,脸上画地乱七八糟的样,也很可爱,都骂不出来了。就酝酿一下气氛,板起脸来:“若瑶,这样好玩吗?听别人说了一些胡话,你就信了,就伤心地一整天都不笑?” 苏若瑶在开心着:你刚才怎么就没有看出我在作假呢?我脸上都像个血黏黏的了,你还来亲我,真的那么喜欢我啊?为什么啊?不,你会不会是装的啊?或许你明知道我是装的,所以你将计就计地来亲我? 苏若瑶忽晴忽阴地想着,也没听程延仲在说什么。 程延仲就加大声音了:“若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说,这样做是不对的!” “哦,我去擦一下。”苏若瑶就去茶几边倒茶,用抽纸来擦。 因为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出去,万一被人看见,可能真的以为是女鬼呢,所以就在办公室里擦干净吧。 程延仲也在擦嘴,还一边不满地说着:“若瑶,这些唇彩怎么擦不干净啊?越擦越油。” 苏若瑶犯错了,不敢大声,就讪讪地说着:“程董,这些要用卸妆水才擦得干净的。可是我也没带卸妆水,就用茶水吧,效果可能会差不多。” 茶水?糟糕。程延仲一拍额头,想要去阻止。但苏若瑶已开始蹙眉了,端起茶水闻了闻,眯着嘴难受的说:“程董,这些茶变质了,你不要喝。”说完,她有点作呕地捂着胸。 程延仲低着头,说不出口地笑:“我怕你对我起淫欲,所以早准备了一杯尿,要是你敢对我有色心,那我立刻往你身上泼尿。” “泼尿?”苏若瑶哭笑不得地说:“恶心!” 程延仲连连摆手安慰:“本来不是这样的,若瑶,我是打算泼黑墨水,但是办公室里也没有墨水,所以我就只有想着往你身上泼尿,以抵挡你可能产生淫欲。” “你才有淫欲,你才有色心!”苏若瑶气得美人发狂了,她端起这杯尿就直接往程延仲头上倒,骂他:“身饱思淫欲,你就是这种人,自己的尿自己拿去洗澡吧!哼!” 苏若瑶把杯子放在桌上,就不理他了。 苏若瑶也想弄干净,否则就不敢出这办公室了。她也怪自己糊涂,怎么傻到来找程延仲玩毁容呢?看他,还弄了一杯尿,天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不一会,程延仲已提着一壶茶来了,开心地对苏若瑶:“若瑶,我把办公室所有的茶叶都泡了,这是一壶浓茶,可以擦掉你脸上的什么彩了。” 苏若瑶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闻了闻,不敢去擦。 程延仲知道她在担心,就拿出一只碗,倒了一碗喝了下去,爽快说着:“不是尿,事浓茶,温的,也不烫了,放心擦脸吧。” “嗯,谢谢。”苏若瑶才消点气了,但可没忘对他怪怪的眼神。 回到宿舍,她重新洗澡了,洗掉身上的尿,但是,洗不掉那点开心:程延仲真笨,今天被我的小伎俩给骗了,还亲我那满是唇彩的脸。当时他肯定以为是血,他还敢亲。不想了,真是羞。 苏若瑶跑到床上,蒙着头,怕别人看到她笑地甜蜜的样子,会说自己在发春。可是宿舍也只有她一人,她还是羞着了:程延仲,你被自己的尿尿了一身,活该,谁让你这么坏啊。 程延仲驱车回到家,一边哼着歌,一边洗澡:今天被自己的尿从头淋到脚,还那么开心,开心什么啊?要不明天再来一下?不过就是不要让若瑶那么伤心了。这丫头,刚才还是笑着哭的,是感动地开心吧?怎么就感动了啊?感情真丰富。 第三十七章 委婉示爱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她扬起的眼梢又垂下:这是冬瓜偷了院长的手机打电话,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怀疑中,苏若瑶遇到了快递小哥:“苏若瑶小姐,快递,请签收。” “哦,好的。”苏若瑶签收时,多看了快递小哥一眼,问道:“我觉得你很眼熟。” 快递小哥秘密一笑“嘿嘿”,撕下回单,离开。 苏若瑶看看这次的快递,像是一份合同,打开一看,是一就红色请帖。她真的信了,请帖上是打印的,日期地点都清清楚楚,不像是冬瓜在开玩笑。所以明天就是孤儿院落成仪式,必须去参加,现在要做的:赶快去请假吧。 次日,苏若瑶梳了一头高高的马尾,特别显得青春活力,披上红色风衣,喜庆,还有黑色长靴,那是她照着魏嘉颖的样子买的,穿着显洋气。再配上她一直未换的黑色小包,那就齐全了。 丝瓜牵着苏若瑶的手,另一手摸着口袋里的粉红风铃,嘻嘻地笑着:程叔叔,其实你不送我风铃,我也会去牵若瑶姐姐进来的。程叔叔,你真笨。 苏若瑶跟着丝瓜进来了,让丝瓜带自己去找院长,只见院长今日也是红色棉袄打底的,头发盘地特别高,一脸的笑,脸上褶子都起来了。 苏若瑶看了也高兴,就跑到院子面前,欣喜地说:“院长,谢谢你请我来,也谢谢你以前送我的快递。你原谅我曾犯下的错误了?” 院长的乐笑全部收起,脸上褶子消减了,脸平了些,却是冰冷的:“我没有请你来,也没有送你快递,你要想来参加今天的庆祝会,就别给我惹事!” 台下的观众,热烈鼓掌,也就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个个笑地如春般灿烂。 倒是苏若瑶,有点勉强地笑着:不知这里有没有我的住房啊?我情愿每天奔走在孤儿院和公司之间。我离不开这里啊。 台上,在一片热闹中,丝瓜,香瓜,甜瓜三个小女孩各举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朵大红牡丹,三朵大红牡丹是红绸缎连着的。程延仲和院长各拿一把剪刀,在冬瓜的欢笑声“剪彩开始”,剪彩就成功了。 孩子们也不知道剪彩事什么意思,反就是开心的意思吧,又是一番鼓掌。 冬瓜站在演讲台上,拿着话筒,开始报幕:“剪彩结束,下面是我们的庆祝活动,首先请欣赏……” 可程延仲脸皮也厚,硬是把这首长达七分钟的歌给唱完了,还不时地朝苏若瑶抛媚眼,但这媚眼在苏若瑶看来,又是一顿骂:“程延仲,你眼睛进沙子了啊?” 终于结束了程延仲的狼吼折磨,冬瓜上台宣布:“下面是我们的压轴戏,由我们小蝌蚪孤儿院集体表演的舞曲《小蝌蚪找妈妈》,请大家欣赏。” 孩子们都来到了广场跳舞,台下的观众就是院长,苏若瑶,程延仲三人了。孩子们有戴着纸质的头盔,有蝌蚪,有青蛙。台下三位观众看得各怀心事。 左边的男孩子摆出的事字母YJH,右边女孩子摆出的事字母RZY,这几个字母也很简单,合在一起是YJH心RZY。孩子们一直摆着这个姿势不动,等着什么。 程延仲也在焦急地等着什么,看着苏若瑶,她有点迷惑,却很开心:“你们这是什么姿势啊?我看不懂,不过我喜欢。” 哦,天哪!程延仲简直晕了,往塑料椅上一靠:若瑶,你怎么这么偏科?看不出这是我们来那个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吗? 不过他相信苏若瑶是真的不懂,因为如果她懂得话,会立刻害羞地跑了。可现在她笑得开心着呢。 于是程延仲使出他的暗示,向孩子们做了个心形的手势,于是孩子们齐声喊:“若瑶姐姐快过来。” 苏若瑶没想到会有这样高的待遇,一定是院长暗中安排的。她就乐地跑了过去,那个心形的底端露出一个缝隙,欢迎她进来的。苏若瑶也就会意地进去了。 “若瑶,”程延仲感觉自己呼吸频率快了,因为这是在当众表白,他今日是西装里面一件大红衬衣,也是喜庆的,走到苏若瑶面前,苏若瑶不好后退,就姑且听他说:“你休假那十天,所有的快递都是我送的,还有孩子们的视频,都是我教他们的。他们都被我收买了,现在你逃不走了。” “那你想干什么?”苏若瑶谨慎起来,也害羞了,她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程延仲有肌肤之亲。 程延仲进一步握住了她双臂,感觉她在发抖,就放松了些:“我喜欢你啊,你还不明白吗?你听,孩子们都让我勇敢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对吗?” 程延仲搂住了她的腰,孩子们还在欢呼地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苏若瑶不喜欢这样,但不能在这喜庆的日子让孩子们扫兴,就抓紧程延仲的手臂,暂且妥协地说着:“不要这样,他们都是孩子,看到这样会对他们影响不好的。我们牵手转个圈吧。” 不过来电是冬瓜的声音,还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苏若瑶女士,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房已全部落成并装修,所有人都已入住新房。经选定,明日是吉日,特邀请你来参与小蝌蚪孤儿院新住房的剪彩仪式和庆祝活动。请帖随后送到。” 说完,冬瓜立刻挂了手机,旁边的程延仲对他束起大拇指:“冬瓜有进步,这次可以不用我举纸板了。” “那虎式坦克,呵呵……”冬瓜的小脸露出邪邪的笑。 程延仲已准备好了。 苏若瑶那边是开心又怀疑:孤儿院的新房建成了,孩子们有新房住了,太好了。 出门一看,冬日的阳光照的好舒服,果然是个吉日啊,冬瓜这小家伙说地没错。 苏若瑶兴奋地往她家里奔,但想到院长,那愁又来了。就这般一会喜一会愁地回到她新的小蝌蚪孤儿院。 在门口,看到孤儿院的外面已不是老旧的砖瓦了,都是草绿的墙面砖呢。而且整个孤儿院呈弯月形,就像她在视频中看到的那样,设计地真好看。 苏若瑶心里有点失落地去敲门,原本以为会被挡在外面,但是丝瓜在守着门,甜甜地说着:“若瑶姐姐,我等了你好久呢,快跟我进来吧。” 脸皮薄的苏若瑶听到这样的话是会马上跑的,但是对于院长,她在这个时代的亲娘,她无怨地接受了她的批评,只是苏若瑶也奇怪:院长,除了你,谁还会那么细心地送我快递啊?那么多的好吃的,还有冬瓜的视频。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苏若瑶是有喜有愁地坐在了观众席上。所谓的观众席,就是新建筑前面的一排排塑料凳。而演讲台,就是新建筑的大门前。所有的庆祝都是从简的。比如主持人,没有去请专业的,而是常跟苏若瑶视频演说的冬瓜,他是程延仲选出来的。 现在是剪彩仪式,冬瓜拿着话筒,像模像样地主持着:“现在我们小蝌蚪孤儿院落成,今日剪彩,有情院长和无偿资助我们的程延仲先生上场,大家欢迎!” 庆祝活动很精彩,主要是孩子们自己的,有独唱,双人唱,伴唱,合唱,还有魔术表演,篮球秀,武术表演。 苏若瑶对孩子们的表演看得很尽兴,她的童心还未消除呢。 院长也上台了,唱的是老年代的歌曲《红花颂》,虽然孩子们不喜欢听,但还是礼貌地鼓掌了。 接下来还有程延仲的独唱,事流行歌曲《爱你到天涯海角》,只是这位平时说话铿锵有力的男人,实在没有音乐天分,不但嗓子不好,像是哑了,而且连调都对不上,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可他就是那么自信,还一个劲地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演唱。 孩子们以为他在搞笑呢,就都欢起来:“程叔叔唱地好难听!” 苏若瑶撩了他一眼,不屑道:“不会唱就不要勉强啊,丢人丢到我孤儿院了。” 程延仲期待着最后一幕的出现。苏若瑶希望表演快点结束,就不要这么尴尬地跟程延仲坐在一起了。院长呢,看了这两年轻人,心里自有她的想法。 程延仲对这压轴戏特别在乎,不断地鼓掌叫好,声如洪钟的声音比刚才狼吼的唱歌好听多了。只是让苏若瑶感到奇怪:程延仲你这么叫好什么啊?你真喜欢孩子们的舞蹈? 程延仲就真的叫好到了舞蹈最后一刻,孩子们摆出了谢幕的造型,男孩子站左边,女孩子站右边,中间是一个心形,由男孩女孩间隔围成的心形。 她想着是不是该跳个舞呢?可是今天穿的风衣长靴,不方便跳舞啊。 苏若瑶还没想好呢,就听孩子们又兴奋地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于是那心形又开了一道缝,让程延仲进来了。苏若瑶和程延仲就这样被围绕在孩子们的心形中了。她微微张嘴,环顾四周,不知所措,要离开。 但孩子们已手牵手了,不再给她缝隙离开,还有声音不断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苏若瑶觉得这是程延仲在搞鬼,就怒着对他轻声道:“你在干什么?” 第三十八章 已故前妻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乐不可支了,等到孩子们亲完了,他都蹲地腰酸背痛了,还在乐着向苏若瑶炫耀:“知道他们在跟我说加油什么,真棒什么吗?” “不知道。”苏若瑶眼睛看向别处,溜了。 好不容易等到逃的机会,当然要跑。可是小蝌蚪孤儿院的人都是程延仲的人啊,苏若瑶想要逃出孤儿院事不可能。孩子们牵着手跟她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苏若瑶只有往后院跑了,但那就是程延仲最好表白的地方了:空无一人,想说什么就什么。 苏若瑶算是笼中之鸟了,只有提着包,在后院散步的份了,还要时刻提防像跟屁虫一样的程延仲。她期待他的爱意,可是她总是犹豫着,不敢接受,所以就欣赏这后院的风景吧。 程延仲很想告诉她:那日你没有告诉冬瓜你喜欢什么花,我就从你的丝绢上看出两朵花,别人说是铃兰,我就让花匠种了这个。 程延仲也坐下了,在她身边的树下,他没有强行说什么,只是看她不再逃跑的样子,看她红润白皙的脸上微笑,映衬着冬日的阳光,想着她的心情,问道:“若瑶,你喜欢这个新建的孤儿院吗?” “谢谢你,程董。”她甜美的笑着,细密的睫毛扬起。 可是这句“程董”让程延仲感觉生疏了很多,程延仲想让她一点点地接受,他不想再等,他怕她被人拐走,于是他再问,慎重地:“若瑶,我们两个很熟了、、、” “程董,我有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吗?”苏若瑶靠着树,仰望着头上的不落叶。 “程董,增值税和返还税是指什么啊?要怎么计算呢?”闭着眼的苏若瑶还问着这煞风景的问题,她就是想煞风景,煞掉程延仲心中的风景。 程延仲无心回答,就敷衍道:“那是财务上的,说起来也挺复杂,要计算的话,你可能不会。若瑶,我想、、、” “韩文菁一定懂,她那么精明能干,一定会知道这样开源节流,获得最大的利润,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苏若瑶说着那令人讨厌的人,却是在违心的夸奖。 程延仲想对她说今日的重点,现在都急地坐起来了:“若瑶,不要说别人好吗?你不明白我今天为你所做的吗?我本想、、、” 他的话再次被苏若瑶打断:“韩文菁,魏嘉颖都是人才,程董,令尊为你挑选的结婚人选都不错,你为什么还要让父亲等呢?你这个年龄,该有妻子孩子了。” 苏若瑶不能让程延仲这么不理自己,否则将来还如何找到第二十五代孙啊?所以,不管了恶,跟他去。 “好,我跟你走。”苏若瑶就与他拉手,进入了汽车。 苏若瑶坐在副座,程延仲想要来给她系好安全带,可是苏若瑶已自己记好了。 程延仲迟钝了一下,开车启程了。开始,在这车水马龙的路上拥堵着,车里气氛有点闷。程延仲又不想打开车窗,因为外面的空气不好。 苏若瑶想打破这无聊的气氛,就问他:“程董,我们去哪里啊?” “先不说吧。”程延仲真的是很累,很心沉,痛苦,话也少了。 程延仲就笑了一下,不再笑了。 在去目的地的路上,苏若瑶坐地一点也不稳当,头被撞了好几下,心想:还不如坐马车舒服。 总算到了目的地了,下车。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应该也是常青树居多吧。可是这里是哪里呢?满地都是黄了的王昔蕊,什么人也没有,程延仲该不会想在这里说些什么吧? 苏若瑶又犯难了:怎么拒绝他,又怎么让他继续和自己保持联系呢? “若瑶,这里是我初恋女友的墓地。”程延仲眼神呆呆地望着一坟墓,一语惊人。 苏若瑶也才知道他有初恋女友,而且,看他这么伤心,那不是一般的恋情吧? “哦,事这样。”苏若瑶又有点失望:“王昔蕊,很趣味的名字,一听就难忘。可为什么她走了?为什么你们没有结婚呢?” “六年前,现在应该说七年前了,蕊蕊出车祸,就这么去了,那时我和她还没有结婚。”程延仲说道这里,还是忍不住落泪了:“我当时就想跟着去了,甚至想办一个冥婚,可是我、、、” 苏若瑶去扶着他,宽慰道:“程董,别这样了,王昔蕊在这里会听到你对她的一片深情的,真的。别哭了,我们去给王昔蕊上坟吧。” 可是什么也没有带啊,苏若瑶就转身对程延仲说:“没有冥币,也没有菊花,我去和王昔蕊说说话,告诉她你还爱着她。” 程延仲听了虽有点失望,但终归是赢得了美人心了,就拨浪鼓似的点头:“若瑶说地对,我们就转个圈吧。” 于是,两人就牵着对方的手,开始转圈,奔跳着。程延仲笑得面如春风,苏若瑶却是勉力笑着,还不时看看周围,孩子们都不摆造型了,把他们两个围起来了。 “程董,这是你安排的吗?别再这样了,让孩子们知道这些不好。”苏若瑶担心着孩子们:“我怕他们变坏。” 程延仲也就发出指令:“今天的庆祝圆满结束!” 他松开苏若瑶的手,矮下身子,孩子们两个两个地过来,分别在他左脸右脸亲一下,一个说:“程叔叔真棒。”一个说:“程叔叔加油。” 这里种了香樟,柏树,剑兰等阔叶且不落叶树,可以遮风蔽日,也省去了员工打扫的麻烦。想的很周到。还有树下的许多灌木,在冬季也是葱绿的,应该也是常青类的。 不知这是不是程延仲特意设计的,这样的寓意很好。还有花,没有名贵的花,这也对,名贵的花娇贵,难养活。 苏若瑶在灌木丛旁边仔细训着,却也看到了一株铃兰,她欣喜地蹲下去看:铃兰现在还未开花,但看这叶子绿绿的,将来开花了一定很好看。 她就在铃兰旁边坐下了,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株难养活的兰花,她不想问,也不必问,有就有吧,没有就没有。 程延仲有点儿急了:“你问吧。” “人才最优化和职场空降兵事什么意思啊?”苏若瑶也不是很认真,就那么随意地,坐在程延仲身旁。 程延仲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合现在的浪漫气氛,就简单回答:“人事管理的词语,你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魏嘉颖肯定可以一口气解释出的。她可爱,有人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跟很多人聊得来,一定会是个管理人才吧?”苏若瑶闭上眼睛,头顶树叶间隙透过的阳光碎碎细细地洒落在她白嫩的脸上,金光闪闪。 程延仲痴痴地看着,笑着:“可能是吧。” 苏若瑶想到五百年前:程董,在古代,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个十五岁的儿子了。 闭着眼的苏若瑶感觉自己被拉着起来了,睁开眼一看:程延仲心思凝重地看着自己。 “跟我去个地方吧。我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未结婚。”程延仲脸色苦痛,转身拉着苏若瑶就走。 苏若瑶脚步慢了,她迟疑地看着他,感觉他突然变很奇怪了:刚才庆祝会上那么嚎叫着,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不敢吗?你要是相信我是君子,那就跟我去一趟。如果不信,那也无所谓,从此我不再骚扰你。但是我不会因这个人原因而辞退你,你依然可在启辰公司上班。”程延仲向她说着,字字不颤,一点不假。 苏若瑶也不问什么了,就看看他的侧脸:程延仲,你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在痛苦什么啊?你是不懂穷人的苦啊,强说愁。 车行驶到了五环之外,车辆高楼越来越少,但是空气好了些。程延仲打开了车窗,苏若瑶伸手去抚摸新鲜空气,觉得舒畅了些,但很冷,又缩手回来了。 过了国道,路面开始陡峭些了,但外面多了些树木芦苇。苏若瑶很久没有看到这乡野风光了,很是开心:“程董,我们是去旅游吗?可是这冬天的,乡下很冷。” “若瑶你不怕我突然变成野狼吗?”程延仲沉默中开了句玩笑。 苏若瑶靠着车窗,悠悠地观赏着外面:“我觉得程董是好人,否则,我早惨死了。”她陷入回忆中,回忆着与程延仲相遇的一路。 “你很思念她,现在仍然是?”苏若瑶揣摩着他的心思:“她叫什么名字?是一个怎样的人?” 程延仲似乎是哭过很多次,现在连眼泪也无了,只剩下悲哀的声音:“王昔蕊,她就叫王昔蕊,是历史系的博士生,十年前我和她一起在连城大学一同任教,她是历史老师,我是物理老师。我们就那么相爱了。她和你一样,喜爱国学和历史,和你一样高挑。” “所以你觉得我很像她?”苏若瑶就这么怀疑:你是把我当王昔蕊的替代品吗? 程延仲转向苏若瑶,摇头:“不,她没有你漂亮,她很活跃积极向上,充满信心,总是给人喜悦。她还练习中国武术,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你们性格完全不同。” 第三十九章 两世姻缘 - 沉鱼泪 - 乐晨夕 说着,苏若瑶就真的哭了,摸着墓碑上的字,是繁体的:爱妻王昔蕊之墓,夫程延仲立。 还有日期,奇怪,这日期,苏若瑶愣住了:这是七年前的四月初三,那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日子。为什么王昔蕊会死在那天呢?这其中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苏若瑶的胡思乱想让她联想到:程延仲在太极镜中有反应,证明他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那么王昔蕊是程延仲的未婚妻,会不会也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系呢? 不想了,立刻从小包里拿出太极镜,对着墓碑照了起来。苏若瑶心里在咚咚地跳,不知为何会跳地这么厉害,像是要跳出来了。 再看看那还在石头上埋头思念的程延仲,苏若瑶不禁感慨:这个男人,就是我这辈子的丈夫?原来如此啊。 我来到这时代,就是害死王昔蕊,然后做程延仲的妻子?那我如何对得起王昔蕊? 苏若瑶涕泪直流,撞地更狠了,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把自己头也撞晕了。 听到声音的程延仲过来,不明就里的他不知道苏若瑶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就拉着她:“若瑶,你是来跟蕊蕊说话的,怎么在这里哭?还撞头,都撞出包了。” “让我撞死在王昔蕊面前吧!”苏若瑶悲痛欲绝,忘了自己的使命。 “虽有美好回忆,可终究还是耐不过寂寞,想别的女人了,还把她带到初恋的住所来。我,就是那个可耻的女人吗?”苏若瑶嘲讽着自己。 苏若瑶不想抢了王昔蕊的男人,她固执地希望程延仲一生一世思念着王昔蕊。 程延仲解释说:“不是的,若瑶,你不是可耻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程先生,少爷马上回来了,今天要给做什么特别的菜吗?”保姆来问了。 程延仲吹着手摆摆道:“就按平常的。” 苏若瑶也已是梨花春雨了,哭得口齿不清了:“佳豪呢?他平时会不会要娘啊?孤儿院的孩子都喊着娘,不喊爸爸。” “是的,蕊蕊离开时,佳豪才两岁,佳豪都不记得他母亲的模样,只有去看照片。”程延仲坐着弯下腰,双手撑着额头,剜心般地摇头:“可怜的蕊蕊,就这么留下佳豪离开。佳豪常抱怨人家有妈妈,他没有。” 苏若瑶陷入了含泪的深思:王昔蕊就是我的今世身,那程延仲就是我今世的夫君,而程佳豪就是我的儿子了?我有个儿子,怎么才知道? “佳豪今天会回来吃中饭吗?”苏若瑶也哭着,有点“哇哇”的,想着自己的儿子。 他不说了,就陪她一起等。苏若瑶被风吹地手脚冰凉,但却充满希望地问了句:“佳豪,这名字好听,顺口,喜气。” “本来我觉得蕊蕊是历史老师,取名字更有深意,但她一定要我来取,可我也不懂什么字义,就取了这个挺俗的名字,可能重名的很多吧。”程延仲说着,叹着。 苏若瑶却固执地,吹着冻僵的手:“佳豪这个名字就是好听。” 程延仲争不过她,就由着她说吧,只是现在,他很在意若瑶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今天两人都哭了一场,等下还怎么向若瑶求婚呢? 想着盼着,远处有一个矮小的身材走来,边走边踢球。苏若瑶眼里已模糊,问程延仲:“那是佳豪吗?” 佳豪似乎是很久没有看到父亲了,一看到程延仲就把足球踢过来,程延仲接住,把球踢到一旁,张开双手。佳豪眼睛澄清明亮地飞奔过来,蹦迪一下就跳了起来,扑在程延仲怀中,明净的童音喜悦地喊着:“爸爸,你有两个礼拜没有来看我了,我都记着呢。” “好,爸爸知错了,”程延仲抱着儿子,拍拍他的背,放下他来:“佳豪,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你看。” 佳豪忽闪着澄亮的大眼睛看着苏若瑶,思索着,然后眼珠儿一转,童稚的声音响彻院子:“阿姨姐姐好。” “佳豪,你好。”苏若瑶高兴地点头,本有一大堆的话,却一时说不出来。 程延仲则问着佳豪:“阿姨就阿姨,姐姐就是姐姐,为什么喊‘阿姨姐姐’?” “你去吧。”程延仲一下子就瘫坐在一石头上,心里混乱:因为回忆到了初恋而痛苦,因为要让若瑶知道这一切。 他想的很彻底明白:若瑶,我既然要向你表白求婚,那么就要让你知道王昔蕊的存在过。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苏若瑶已走到墓碑前,看到这坟墓周围长满了杂草,而坟墓上却很干净,看来是程延仲常来这里,为王昔蕊扫墓。他是个痴情的男人,对初恋念念不忘,以至于现在都未婚,可他也好可怜啊。 苏若瑶回头看着他,平日里的阔步昂扬,现在却是个驼背哭泣的男人。 苏若瑶不禁也想哭了:“王昔蕊,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此生与程延仲这一相恋,他念你那么久,你值得了。” 太极镜上有反应,先是一团模糊,然后渐渐地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清晰了,竟然是,是苏若瑶自己!她的心跳动地越发厉害:难道王昔蕊与我长相酷似?可程延仲没有说啊! 再看太极镜,上面的人影消失,再是一团模糊,模糊变清晰,出现一个女性的样貌,微笑着,对着苏若瑶微笑。逐渐又消失了。 跪着的苏若瑶一下崩坐在地上,靠着墓碑,想着清风道长所说:太极镜是第二十五代孙的,可以照出任何与他有关人的前世今世。 那么刚才里面的影像就是说:王昔蕊是我的今世身,那么我和王昔蕊就是同一人的前世今生了? 难怪王昔蕊会在我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天死去,因为同一时间,不容一人的两辈子。所以,是我害死了王昔蕊。 苏若瑶朝着墓碑撞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程延仲抱着她,拖着走,离开墓地,还听到苏若瑶只喊:“我要撞死在王昔蕊面前!” “若瑶你疯了!”程延仲拍着她脑袋。 “是的我疯了。”她哭得没力气了,因为太伤心,哭得气息都传不过来。 一向气息稳重的她都不知自己会这么伤心,哭得快要断气了。 躺在沙发上的她,稳定了气息后,也稳定了情绪,没有力气地问道:“这是哪里啊?” “我和蕊蕊在连城大学做老师的时候,蕊蕊说想在乡下盖一栋房子,于是就有了这栋房子了。”程延仲看着这房子里面,寻着他的回忆:“这里有我和蕊蕊的美好回忆。” 少爷?那就是程延仲的儿子?苏若瑶一下精神蹦起,她坚持着坐起来,开始呼吸困难了,铮铮地看着程延仲:“你有个孩子?” “是的,那是我和蕊蕊的儿子,今年八岁了,那时蕊蕊生下儿子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住了两年。”程延仲未说完,泣不成声。 苏若瑶质问他:“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生了儿子,两年后意外身亡了?为什么没有成亲啊?” “我爸爸嫌弃蕊蕊家穷,与我不是门当户对,就一直不同意,后来佳豪出生,我爸爸才松口了,但也不表态。佳豪两岁了,会喊爸爸妈妈爷爷了,我爸爸才同意我和蕊蕊结婚,可蕊蕊没有等到那一天。”程延仲瘫靠在沙发上:“我想跟着蕊蕊去,想举办冥婚,但是为了佳豪,我没有这么做,也没有再婚,就是要把我和蕊蕊共同的孩子养大成人。让她泉下有知,开心着。” 程延仲以为她被自己的爱情家庭所感动,就安慰她:“若瑶你别哭,今天佳豪他们学校下午放假,他很快就回来了。你跟他一样,还是个孩子。” 苏若瑶这下就停不住自己的脚步了,从沙发上跳下就站在了院子口,在那里等。 程延仲跟着出来,拉着苏若瑶的手:“进去吧,外面冷,风大。” 农村确实比城区冷,尽管今天天晴,但还是风大风寒,眼泪被吹干了,眼睛被吹地刺痛,时而睁不开眼。可苏若瑶就是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望穿秋水地看着回来的路。程延仲的手被她一次次地打下来。 程延仲也呆了:若瑶怎么痴成这样?是在意我有初恋和儿子吗?可是若瑶,你在等待佳豪回来。 “是的,他又踢球了,肯定弄得一身脏。”程延仲嘴里批评着,却是心爱的批评。 苏若瑶却说他:“小男孩是在泥巴里长大的,有什么不对啊?” “也是啊。”程延仲附和着她的话,不知她为什么那么护着佳豪。 走近了,苏若瑶才摸干眼泪,看清楚她今生儿子的样子,棉袄棉裤棉鞋,都是粗麻的,一点不是有钱人家孩子的打扮,头上带着个毛线帽子挡风的,两边吹着两个小球。 再看看脸,活脱脱一个小程延仲,苏若瑶不禁捂住了欲哭的鼻子:“他真像你,但是好可爱。”忍住不哭,因为很开心。 程延仲这下也有了点笑:“嗯是的,从前蕊蕊也这么说。” 第四十章 终于找到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每问一句,佳豪都有点不开心,瞥他一眼“嗯”一下“差不多”,程延仲就假装生气地板着脸:“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就是及格万岁啊?每天就想着踢球了?” 佳豪也不怕被训,就翻翻白眼,跟程延仲犟着:“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吗?” 佳豪得意地仰着头,摇头晃脑地念着,粗着嗓子,装出先生的说教声:“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说不出一句成语,倒是学了这些歪门邪道了?”程延仲说着就要动手了。 苏若瑶心急了,佳豪却也机灵,赶紧跑到了苏若瑶身边,与这个“阿姨姐姐”坐在一起,父亲也不好打他。他双手勾着嘴,朝程延仲做了个鬼脸:“气死你。” 不过这时佳豪没有兴趣跟父亲斗嘴了,因为苏若瑶跟他说话了,她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他,话里也是绵绵的母爱:“佳豪,阿姨今天来的匆忙,所以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不过让我看看小包里。”苏若瑶开始翻包包了。 她很紧张,紧张自己包里没有什么能让佳豪开心的礼物,但是佳豪的一句话让她完全舒畅了:“阿姨姐姐就是我家今日的礼物啊。阿姨姐姐,我喜欢听你说话,比我爸爸说话好听。” 苏若瑶几乎就要感动地潸然了,但在孩子面前,她再次忍住,不停地从包包里翻东西,可是也没什么,就是手机,保湿霜,记录本,笔,糖果。糖果本是用来给孤儿院的孩子的,可是作为送给儿子的礼物,那就显寒酸了。 苏若瑶有点气馁,却见佳豪豪气地看着太极镜,拿起来左看右看的,问着苏若瑶:“阿姨姐姐的镜子也好看,是镶金镀银的,而且握在手里一点不觉得冰凉,好像和我的身上一样暖和。” 啊?会是这样?苏若瑶与佳豪相对看着,看到的是太极镜的背面,确实如佳豪所说:不但出现了佳豪的样子,还有五色圈,青赤黄白黑,就是“太极相生圈”,木火相生,火土相生,土金相生,金水相生,水木相生,闪亮地出现在太极镜的边端,从未如此明亮过。 苏若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崩,她捂着嘴要哭了:程延仲的儿子佳豪就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就是清风道长让我寻找的人,也是我今生的儿子,他是改变程家命运,推翻程家魔咒的人。但是他有一大劫,必须由我来帮他阻挡。 程延仲看到那太极镜,就说了:“那不是若瑶一直玩的镜子吗?我早就见过。” 但此时,苏若瑶已不听程延仲的话了,她一心在佳豪身上了,流着泪看他:原来你就在我身边,兜兜转转的,终于找到你了,程将军的后代,也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佳豪,娘找的你好苦啊。 佳豪欢呼雀跃起来:“谢谢阿姨姐姐,你真好,我一定好好保存着太极镜。”说着就抱着苏若瑶笑着喊。 “佳豪,你注意点形象。”程延仲提醒儿子,但佳豪也没怎么听他的话了,不过程延仲见若瑶对佳豪这么好,心里有了一丝希望:若瑶,我会让佳豪称你为妈妈。 不用程延仲费心了,苏若瑶已动情地抚着佳豪的脸:“我知道你想念母亲,我来做你的娘好吗?” 首先是程延仲一震,仔细看着苏若瑶:没有听错吧? 佳豪这时有点犹豫了,也稍微撅了一下眉头:“我想念妈妈,但是只能看照片。” 剩下程延仲一人坐在客厅里,他懵了让,傻了,看着对面的沙发,想着刚才若瑶和佳豪的对话,还有他们的一见如故。程延仲顿时喜从中来,“腾”地站起来:若瑶和佳豪相处地很好,她要做佳豪的妈妈,那是不是、、、 程延仲来到厨房,见保姆在做饭,苏若瑶在和糯米粉,佳豪在帮着,还挺有男子汉气概的:“阿姨姐姐,你力气小,让我来或糯米粉吧。” “那你要把手洗干净哦。”苏若瑶爱怜地笑着,兰花指轻点佳豪的眉心。 佳豪干活也卖力。苏若瑶就去找食材,但现在是冬天,能找到的就是冰箱里的红枣,绿豆粉。 现在就等着面粉团熟了,苏若瑶看佳豪脸上都是面粉点点的,就带他去卫生间,问他洗脸巾是哪块。自立自主的佳豪想要自己洗脸,但是苏若瑶却拿着洗脸巾给他一点点地擦着,温柔地看着,像在欣赏自己的一副作品。 佳豪被苏若瑶看着,被她擦着脸,感觉从未的温馨,但嘴里还倔强着:“我不让女人给我擦脸。” 苏若瑶呵呵地笑着:“佳豪真是个男子汉啊,那阿姨不给你擦脸了。” 佳豪这时心软乎了,拉着苏若瑶的手不肯放,却又不好意思说要她擦脸。 苏若瑶矮下身子,一手抚着他后脑勺,一手继续给他擦脸,还笑他样子傻傻的,其实佳豪是感动了,想撒娇了,以前在父亲面前是难有撒娇的机会,因为他是男孩。 “因为她像我的老师那样年轻啊,喊阿姨就太老,喊姐姐又太年轻,所以是阿姨姐姐。”佳豪说地一套一套的,开心着呢。 程延仲拍拍他的屁股:“快去把手洗干净。” “佳豪。”苏若瑶低声地喊着,眼神动也不动地在他身上。 程延仲回头看苏若瑶:那么深情,疼爱地看着佳豪,这是她对孤儿院孩子的感情爆发吗? 佳豪洗手出来,就在客厅里听程延仲训话,就是什么“语文怎么样,会背几首诗”“数学怎么样,学了代数没”“英语怎么样,说几句听听”。 程延仲把脸偏向一边,是又气又好笑:“等下再收拾你。” 苏若瑶这边呢,她那么深情地看着佳豪,佳豪也喜欢她的宁静恬淡,不像那些唧唧歪歪的多嘴多舌的女人。 “阿姨姐姐,你真漂亮,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佳豪仔细端详着苏若瑶,正着头,侧着头,歪着头,看了又看。 程延仲就说他了:“臭小子,你在学校也这么哄骗女孩子吗?” “没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去骗那些小女生啊?太丢人了。”佳豪拍拍胸膛,饶有志气地昂头。 程延仲与儿子斗嘴了:“哟,才多高啊,还大男人呢。不嫌丢人啊?” 苏若瑶奇快:佳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以前我握着太极镜的手柄时,总是觉得很冰冷,像是冰块一样,要不就是火辣地像辣椒。为什么佳豪会有融为一体的感觉? “让我照照我这个大帅哥吧。”佳豪朝苏若瑶眨个眼,再朝程延仲嘟嘴“哼”。 程延仲也笑地拉长了音调:“真是丑人不自知啊。” 管他呢,佳豪就喜欢这个镜子,开始照了起来,一会他欢呼着,拉着苏若瑶的手:“阿姨姐姐,这个镜子真有趣,不但能照出我的样子,还在镜子周围有个五色圈圈围着我,很神奇呢。” 佳豪对着太极镜做出各种表情,喜欢着呢,特别是那五色圈,而且他握着太极镜的手也不愿松开了,感觉那已连接了他的身体,而且很温暖。 他想要这太极镜,却又不好开口,放下太极镜时,见苏若瑶流着泪的样子,就赶紧说道:“阿姨姐姐,你怎么哭了?我把镜子还你,你别哭了。” 苏若瑶是喜极而泣啊,她愉快地眯起桃花眼,而后睁开,轻抚着佳豪的脑袋:“阿姨不是舍不得这镜子。佳豪,你喜欢这镜子,阿姨就送给你。你记住了,这叫太极镜,是专属你一个人的。” 苏若瑶替他抹掉眼泪,温煦的母爱暖和着儿子的心:“以后让我来做你的娘,你就不会那么伤心地回忆了。” 或许是苏若瑶软和的手让佳豪感到一点不同于父亲的爱,佳豪就给苏若瑶提出一个条件:“我只记得我妈妈给我做的籼米羹和糯米羹,你会做吗?” 苏若瑶轻许一笑:“佳豪你喜欢的籼米糯米羹是甜的酸的还是咸的,喜欢加枣泥,绿豆粉,还是荸荠泥,还是艾草啊?” “你都会做吗?”佳豪眼里闪着泪光了。 苏若瑶含笑点头:“现在就去给你做。” “真的?”佳豪也不管父亲一个人了,他跟着苏若瑶去厨房了,走了几步,不忘把太极镜收起来,放在书包里。 “佳豪,我们只能做红枣和绿豆糯米团了。”苏若瑶有点可惜:“但是酸甜咸的都有。” 佳豪不是很在意:“没关系,我们明年再做其他味道的。” 苏若瑶看着这辛勤懂事的儿子,心里是舒畅上云霄:儿子,娘没想到你这么懂事,可惜娘没有早些找到你。 “阿姨姐姐,这米粉团揉好了,然后要怎么做啊?”佳豪摸一摸脸,略黑的脸蛋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白色米粉了。 苏若瑶看着不禁好笑:“佳豪,休息一下,看阿姨来做米粉团吧。” 苏若瑶开始捏出一点米粉,揉成一个圆的,扁的,大的,小的,各种样子的米粉团。佳豪也是好奇心来了,跟着苏若瑶一起揉面粉团,然后放在锅里蒸。 第四十一章 给孩子取了个小名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佳豪一口气咬着,嚼着,“嘻嘻”地笑着,边吃边 糊着说:“好吃,阿姨姐姐,我夹一个给你吃。” 苏若瑶微微张开嘴,咬着那米团,在嘴里慢慢蠕动着,这是她习惯的吃法。佳豪是第一次看到,就观赏着,说:“阿姨姐姐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 “佳豪坐到这边来。”被空气了的程延仲命令佳豪坐到他左侧来。 可佳豪似乎有很多话要跟苏若瑶说,等她慢慢吃完一个米团,佳豪就问了:“阿姨姐姐会经常来我家给我做米团吗?”他有点期待,还有点害怕苏若瑶说“不”。 苏若瑶趁这个时候,就提起刚才的话:“佳豪喜欢吃我做的米团是吗?那你可记得刚才说了什么?阿姨做你的娘才可以常来给你做米团啊。” 程延仲再次命令佳豪:“坐在这边来。” 没人理会他了,苏若瑶嘴里也是囔囔的:“佳豪,妈妈还想送你一个礼物,看你喜欢吗?” 佳豪抬起头,坐直了,摸了摸眼泪,问着:“妈妈要送什么好吃的给我啊?” 苏若瑶也擦了擦眼睛,神秘地摇摇头:“佳豪就知道吃啊?这个礼物不是吃的,是你一生一世都要用的。” “什么啊?我都猜不着。”佳豪的兴趣被勾起来了,眨巴着眼睛,却也想不出来,就痴痴地看着苏若瑶。 “好,”佳豪站了起来,发表志气:“以后我的小名就叫苍耳,我听妈妈的,要像苍耳一样勇敢地活着,到处播撒小苍耳!”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荤,程延仲忍不住偷笑,可佳豪却不知什么意思,在他心里就是勇敢。苏若瑶给她这小名也是有深意:程家的魔咒必须在佳豪这一代破解,佳豪这一代将会让程家子孙满堂,像苍耳一样。 佳豪还在大气磅礴地发表他的志气:“以后爸爸妈妈都叫我的小名,我是苍耳了!” 发表了论文后,又马上成了乖乖儿子,倚在了苏若瑶身上。这可不是好现象。 佳豪嘟着嘴,走到程延仲左侧的座位,还嘟囔着:“那我还不如做女孩子好了,那样就可以让妈妈抱着了。” 程延仲敲一下他的头,立刻缩手回来:“头发还真是竖发的,直尖的,像苍耳。我手都疼。” “谁让你手那么重啊?刺痛了吧?妈妈摸我的头就是轻轻的,就不听妈妈说刺痛了。哼。”佳豪朝父亲吐了吐舌头,就吃饭了。 这顿饭是“一家三口”的,苏若瑶和佳豪吃得很开心,一边聊着,程延仲总是被冷落,有点嫉妒,因他要在这对刚相认的母子之间插话。 一顿美好的家庭中饭结束了,佳豪还想拉着苏若瑶说话:“妈妈,你听我说、、、” 程延仲立刻放开苏若瑶,绕道她面前问着:“怎么还是喊我程董?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给我的儿子做妈妈,却不嫁给我,这是怎么道理?” 苏若瑶有点烦他,脸转向他侧:“对不起程董,我还没想清楚,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好吧。”程延仲失望地抓着头发,不知自己还要怎么做才好。 苏若瑶心里藏着事,无法现在面对程延仲的感情,就先搁置了:“程董,可以让我看看程家的族谱吗?”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不过程延仲眼里,苏若瑶就是个奇女子,就领她上楼:“跟我来书房吧。”他心里还是不快的。 苏若瑶将心中的疑问打开:“为什么程家的族谱会在乡下的房子呢?” 苏若瑶没有理他的话,就拿出一本来,这是第一本,也是年代最近的一本,翻开最后一页看,写的是:长子程延仲娶妻王昔蕊,生子程佳豪。 没错,确实如此,苏若瑶再往前翻,翻到程延仲的太爷爷那一代,写着类似的话,但旁边注释了一句:此代开始,更为祖姓“程”。 如程延仲所说,他太爷爷之前是不姓程的,都姓苏。还有就是,每一代都是枝繁叶茂的,但最后都是单传,因为每一代的女孩都会出嫁,男丁中,或早亡,或出家,或失踪。其中以早亡者居多,出家者就不再有后,失踪者就更无音信了。 往前翻,一本有一本,都是如此,那么多孩子,却都是代代单传。 这印证了清风道长的话:程家的魔咒子程将军的儿子开始,逃不过单传的厄运,只有一个男丁可以活下来,其他,命运悲惨。 现在有阿姨姐姐了,他就可以告状了:“我爸爸给我擦脸的时候,力气很大,擦得我脸疼。阿姨姐姐擦得比我爸爸好。” “那以后我常给你擦脸好吗?”苏若瑶是想都没想就说了:给儿子擦脸,天经地义。 程延仲在外面看着这温馨的一面,开心又嫉妒:若瑶,你还没给我擦脸,就先给我儿子擦脸了。 吃饭里,程延仲来到客厅后面的餐厅,坐上了正席,苏若瑶也来了,坐在右侧,佳豪跟着苏若瑶坐在一起,欢喜地拍手道:“阿姨姐姐,你说我们做的米团好吃吗?” “那先吃吃看啊。”苏若瑶夹起一个小米团,吹了吹,然后夹给佳豪嘴里:“小心,有点烫。” 佳豪“哇”地大声哭了,一下扑进苏若瑶怀里:“妈妈,你做我的妈妈,别走了,也不要死,每天给我做饭。” 苏若瑶的心化开了:终于得到儿子的相认,尽管他什么也不知。 苏若瑶自然是拍着佳豪的背:“佳豪男子汉,我不是早就答应做你的娘了吗?只不过你要我做米团,现在米团也做好了。我就是你亲娘了。” “妈妈。”佳豪还在“哇哇”地哭着,如四五岁的孩子。 苏若瑶不喜“妈妈”这个词,曾在青楼就是这样称呼老鸨的,却不想五百年后,这个词会用来替代“娘”。可无所谓,只是一个称呼,佳豪已把自己当亲娘了,孩子的哭声和言语不会骗人。 苏若瑶也是眼睛模糊了:“好好,佳豪勇敢些,妈妈不离开你。” 程延仲再次命令佳豪:“坐在这边来。” 苏若瑶也不卖关子了,就抚摸着佳豪的头:“你爸爸给你取名佳豪,现在妈妈给你取个小名,叫苍耳。喜欢吗?” 程延仲被冷落了许久了,可不开心了:“苍耳那么多刺,为什么取这个小名啊?” 佳豪为苏若瑶说哈了:“爸爸,你别打断妈妈的话,我喜欢妈妈给我取的小名。” 苏若瑶也得意地看了程延仲一眼,摸着佳豪的脑袋说着:“佳豪这小脑袋的头发就像爸爸一样,都是竖起来的,像苍耳上的刺一样呢。” 呵呵笑过之后,苏若瑶说出理由来:“妈妈觉得,苍耳生命坚强旺盛,随处播撒种子,新年后会生出很多苍耳,一代又一代的。所以佳豪将来也要像苍耳一样勇敢坚强地活着,不管遇到什么逆境,都要乘风破浪。” 程延仲以家庭主户的身份第三次命令道:“佳豪,嗯,苍耳,做到我左边来,不要那么赖着你妈妈,男孩子这样像什么样?” 现在程延仲的话是没多大作用了,佳豪就是要赖着苏若瑶。苏若瑶却又办法劝他:“苍耳,长大后你会不会像爸爸一样勇敢地保护妈妈?” 佳豪坐好了点头:“苍耳一定会像英雄一样,不让任何人欺负妈妈。” “那苍耳现在就要学着像爸爸一样勇敢坚韧,将来才能保护妈妈啊。你这样赖着妈妈,可不好,这是女孩子的样,知道吗?”苏若瑶虽是在说道理,但是却像在讲故事一样动听:“苍耳,听话,快坐在对面去。” 但程延仲已发话了:“苍耳你现在去午睡一会,然后做作业,等我来检查之后,才可以跟妈妈说话,才可以跟爸爸踢球,快去楼上。” “爸爸真讨厌。”佳豪走上楼去自己的房间。 这时,保姆也知趣地回到她的房间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程延仲和苏若瑶了。程延仲再也忍不住,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喜悦地说着:“若瑶,我真的很难料到你和苍耳会这么一见如故,就这么认了母子。这就是说你要做我的妻子了?若瑶,嫁给我,嫁给我。”他吻着她透着体香的脖颈。 苏若瑶也没挣扎,就板着脸说道:“我和苍耳这辈子是母子了,谁也改变不了,但是程董,请你注意一下好吗?要是被苍耳看到这样可不好。” 程延仲 搬来一长凳,爬上去,一边无聊说着:“现在谁还在乎族谱这东西啊?只不过我爸说要把这个流传下去,就让我保存了。” 程延仲从高高的书柜上搬下一个箱子,不算重,上面很多灰尘,看来是多年未看了。 打开箱子,程延仲懒懒地说着:“自从我把蕊蕊和佳豪的名字写在上面后,就再没有开过这箱子。也不知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不会是觉得我祖上有什么金银财宝,或者,你想去找我家祖坟?” “程董,在族谱面前,应该慎重虔诚些才对。”苏若瑶双手合十,向着族谱箱子拜了拜:“各位程家的祖先,请恕小女子无礼。” “怎么又来了,你随便看吧。我去看佳豪,不,苍耳写作业。”程延仲叹口气,走出书房。 第四十二章 乡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来了,看她这么跪在地上,还哭着,就去扶她起来。 程延仲看着她迷茫的眼神,问着:“若瑶,今天是怎么了?哭个不停的。从蕊蕊的墓碑前就开始,一直到现在。” 苏若瑶一时无法清理混乱的头脑,就收拾好族谱,一本本地摆放整齐,并郑重地对程延仲说着:“程董,族谱是很珍贵的,还是去装修一下吧。你看这些年久的族谱,都有些破损了。” “好的,我会去装修成塑料册子,那样就不会发黄发旧了。”程延仲应着,扶着她离开书房,走下楼梯到客厅,还一直说着“小心”,因为看她的样子,真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苍耳说的好。”苏若瑶给他鼓掌,也饶有兴致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牵牛村,一定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取的名字。” 佳豪挥手道:“妈妈说得对,我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是哪位大师给取的名字,反正就是希望我们村的人都过得好。” “牵牛村,”苏若瑶念着,想到一个问题:“苍耳,你背一首含有‘牵牛’二字的古诗给妈妈听好吗?” 佳豪挠着头,被问道了短板,就找了个理由:“嗯,这个,妈妈我踢球去了。”一溜烟就到院子里踢足球了。 苏若瑶站在门口看着佳豪踢球,心里也无限的希望。程延仲走过来,手搭着她的肩膀:“若瑶,现在心情好了些没有?” “嗯,好了。”苏若瑶这么说着,却把程延仲的手拿下来,看着佳豪问着:“为什么程董要把苍耳单独住在牵牛村呢?是怕外界知道你有儿子,影响你续弦吗?” “若瑶怎么就关心苍耳呢?”程延仲些许不满,却也带着微笑自豪地说:“苍耳在这里,学会了种果树,去同学家里喂猪喂鱼,还常有邻居送蔬菜给苍耳。这小家伙,在别人家干活勤快,是个孩子王,很招人喜。” “那就最好了,王昔蕊就在房子附近守护着苍耳,一定是她保佑着苍耳,”苏若瑶转过身,面对着程延仲,褪去了一些羞涩,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谢谢你,程董,把我的苍耳养育得这么优秀,将来他定是人中龙凤。”转过身去,继续看着佳豪踢球。 程延仲得了一吻,却是失望开心一起的:“这一吻就是为了苍耳啊?而且还厚着脸皮说那是你的苍耳.” 不过苏若瑶却没理会程延仲的话,她还有许多关于佳豪的话:“苍耳他爷爷不喜欢他吗?同意把他一人丢在这里吗?” 程延仲将她的马尾挪到后面去,叹气地说着:“若瑶,这个你也放心,我和我父亲是有口头协议的,只有让苍耳住在牵牛村,我才去公司帮忙。否则,我就带着苍耳住在牵牛村。” 苏若瑶咬咬嘴唇笑着,捶打他的肩膀:“程董可真是会跟父亲耍赖啊。” 程延仲抓住她的拳头,细腻地说着:“这是策略,不是耍赖。” “今天踢球都出大汗了。”佳豪回屋了。 怎么证明呢?坐怀不乱吗?那就和若瑶秉烛夜谈吧。程延仲这么想着,打算说了。 客厅里,他们两人坐着,苏若瑶在看佳豪的课本,看得滋滋有味,程延仲在想着怎么个秉烛夜谈。洗完澡的佳豪出啊来了,头上的水滴都没擦干净。 苏若瑶连忙过去,牵着他,边走边说:“苍耳怎么这么不注意,现在是冬天,头发上的水要擦干,要不着凉了。”说着就在浴室里用干浴巾给他擦头了。 佳豪在里面踏着地上的水,溅了苏若瑶一脚的水,苏若瑶也不骂,就疼爱地说着:“苍耳还真调皮呢。” 这之后一家三口就出来等着吃晚饭。程延仲想着先支开佳豪,跟苏若瑶说说今晚的事,可佳豪这小子,现在就是缠着苏若瑶“妈妈”个不停,有说不完的孩子话,而苏若瑶听得也尽兴,还时不时地来一句“妈妈不懂这个”。 晚饭过后,佳豪先听话地回到房里休息去了。 苏若瑶去帮保姆打扫整理:“阿姨,我来帮你吧。” “好姑娘,你该喊我奶奶才对。”保姆乐呵呵的神秘:“我可是看尽世间沧桑的,别让程先生等急了,快去,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好聊的。我看好你哦。” “阿姨你说什么啊?”苏若瑶放下手里的碗筷,打了保姆一下。去浴室换衣服了。 苏若瑶看着看着,为程将军哭泣:“这真的是你的族谱吗?程延仲和苍耳真的是你后代吗?那程将军,是谁在诅咒你啊?” 翻到最开始一本,已经很破旧了,字迹也是繁体的,但可清晰地辨认:程崇焕娶妻周氏,生子程承恩,程承恩娶妻温氏生子程启志,程启志为逃避追杀,改姓为“苏”,望百年后子孙后代换位祖姓“程”。 如此,一切明了,程延仲就是程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佳豪就是第二十五代孙,将要破解程家魔咒的人。而苏若瑶的今世身王昔蕊就是程延仲的妻子。 苏若瑶跪在族谱箱子前垂泣:“天哪,程将军,奴婢的来生有幸成为你的后代之妻,是奴婢的荣幸。现在程延仲有意于奴婢,奴婢该怎么办?若以奴婢的身份与他成亲,是否辱没了您?辱没了程家?” 她说地小声,怕吵着了在睡午觉的佳豪。 苏若瑶靠在沙发上坐下,也就昏沉地眯了一会儿眼,睡也睡不着。程延仲看她这样子,也没办法,问不出她心里想什么啊。 “程董,你怎么不去看苍耳的作业啊?”苏若瑶闭着眼问着,忧郁难解。 程延仲看这不是办法,就上楼去,把佳豪给带了下来。 “妈妈”佳豪欢喜的声音唤醒了沉迷中的苏若瑶。她立刻坐起来,听着佳豪跟她聊天:“我们村叫牵牛村,我们学校叫牵牛小学,有幼儿园,小学和初中。” 苏若瑶听着也觉得新鲜:“牵牛村,是个好名字呢。” 佳豪站起来,颇有老师样的解释道:“我们牵牛村呢,就是‘牵牛万代’的意思,就是寓意我们村永存。” 程延仲勾起了伤心的回忆:“若瑶,我怎么会有那种自私的想法?”他仰天长叹:“那是我和蕊蕊共同的意思,不能让苍耳从小住在金窝银窝里,否则他会被宠坏的。” “这倒是,王昔蕊为苍耳想的很好。”苏若瑶默默地说着。 程延仲继续说起从前的事:“蕊蕊在牵牛村生下了苍耳,希望苍耳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学会耕田养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培养他自力更生的意识。而不是像现在那些富二代那样坐吃山空,纸醉金迷。” 苏若瑶看着这里的景色,也沉醉在其中:“是啊,这里依山傍水,是个修养的好地方,不知道苍耳在这里过的怎么样,你多久来看他一次。” “是王昔蕊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苏若瑶疼爱地看着正在踢球的佳豪,突然她抓紧了程延仲的手,紧张地问道:“程家是大户人家,如果被人知道程董你的儿子单独住在牵牛村,那苍耳岂不是危险了?我担心他会被坏人盯上。” 程延仲拍拍她的手,宽慰着:“这个你放心,牵牛村信息闭塞,苍耳现在上学是跟王昔蕊的姓,叫蒲佳豪,所以没人注意道的。而且我在这里安装了隐蔽摄像头,只有我可以看到苍耳的行动。还有三个便衣保镖在牵牛村,保护苍耳的安全。若瑶你大可放心。” “那样啊。”苏若瑶才全身松软地依靠在程延仲身上:“苍耳都牵着我的心了。” “那我呢?”程延仲要在苏若瑶心中争夺位置了,而且是与儿子相争,还真有意思。 苏若瑶和程延仲赶紧放开对方的手,好像做贼似的。佳豪则自然地牵着苏若瑶的手:“妈妈我们今晚吃什么啊?呀,妈妈的手冰凉的,爸爸,你帮妈妈暖一下手吧。”说着,佳豪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视,不好意思了,程延仲握紧了她的手,呼着暖气:“这是苍耳的命令,你不会反对吧?” “仅此而已。”苏若瑶提出了意见:“有了新人忘旧人,男人就是这样。今天上午去祭拜了亡妻,还不到一天就对她人想入非非。难怪有人说,男人不如一孝子。” 苏若瑶头一转,长长得马尾打在了程延仲的脸上,他摸摸自己被刷过的脸,想明白了:原来若瑶是觉得我喜新厌旧不可靠,但是若瑶我证明给你看我不是那样的人。 程延仲可找不到机会跟苏若瑶说今晚的事了。年纪稍大的保姆出来了,笑着问了句不必问的话:“程先生,冬天日子黑得快,客人不便走,要是留宿的话,要不要整理一间房?” 佳豪已先声夺人:“奶奶不用了,今晚妈妈和我一起睡。”豪气啊。 程延仲张开的上嘴唇还停留在半空,就傻傻地看着儿子和苏若瑶。苏若瑶这时也给了他个满意的眼神:好的,我陪我儿子。 第四十三章 天伦之乐 - 沉鱼泪 - 乐晨夕 那就去右边吧。敲门了,佳豪立刻出来开门,急急地说着:“妈妈,门没锁呢。”然后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苍耳这是在干什么呢?”苏若瑶边问边看着这卧房:一张小床,一张书桌,台灯,书柜,如此简单,却是乱糟糟的,鞋子满地,看不见成双的,书满地。 再看佳豪,是在收拾房间吧,可这小鬼头却不懂怎么收拾,这卧房乱的,一时半会也收拾不了。 “苍耳,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忙了,明天我们一起收拾屋子吧。”苏若瑶让他早点睡。 佳豪也就开心地双脚褪去拖鞋,跳上床,蹦了起来:“妈妈你不嫌我的房间乱啊?” “妈妈,两个妈妈,”佳豪已站在苏若瑶身后,想到死去的亲娘,有点难过,但也想得开:“别人只有一个好妈妈,我有两个呢。” 苏若瑶觉得现在是孩子睡得时候,看佳豪的样子,已是双眼一闭一合了,还打着小呵欠,可就是不想睡,还想说着学校的趣事,村里的趣事,还有他想念王昔蕊的事。 “苍耳,现在该听话睡觉了,明天才能早起。”苏若瑶哄着他:“乖。” 佳豪记忆中没有留下“乖”这个词,只有父亲程延仲粗怒的“快去睡觉”。所以佳豪挺到这样的哄就越发地想要娇气一下:“我现在不想睡,我想玩蹦蹦床。”可他的双眼已是在努力地睁开着。 “咚咚”微小的敲门声,苏若瑶听到后,眉毛一横:真是讨厌。但必须轰走他,否则今晚就会被吵个没完。 打开房门,程延仲是热恋贴着冷屁股,是冷脸。但他心甘情愿:“若瑶,我来看看苍耳。” “那你小声点,别吵醒他。”苏若瑶转身,指着他:“是君子的话就不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想些不该想的事。” “若瑶,我就是来看看你和苍耳,我睡不着。”程延仲真是祈求的样子,孤枕难眠。 “好吧,程董进来吧。可别被苍耳赶出去了。”苏若瑶嘲笑一下他,心里乐滋滋。 程延仲得到赏赐就屁颠地走进佳豪的房间。苏若瑶也进来了,赶紧缩在了佳豪的小床上,暖着他,怕他冻着。还是那样,侧着身子,撑起脑袋看着佳豪,怎么都看不够。 “程董,”苏若瑶轻声喊着,程延仲立刻过来,听她的吩咐,苏若瑶在他耳边丝丝细语:“快过年了,我们和苍耳一起去购置一些衣裳和烟花吧。不知程董明日可否为我母子驾车?” 程延仲猛地点头:“这号啊,明天周末,就带苍耳一起出去逛。若瑶想得妙。” “那程董现在是该思念王昔蕊的时候了。”苏若瑶深沉了些。 程延仲也点头:“好,明天见。” 门轻轻关上。苏若瑶在黑夜中思绪轻柔:我的苍耳啊,到底你今生有什么劫数呢?妈妈要怎么为你破解呢? 程延仲,我懂你的心意,但是你今日对王昔蕊不公平,刚在她坟墓前哭过,又想着别的女人。可我也对你不公平,你思念了王昔蕊有六年了,这在古代也少有男子如此痴情。 “哦。”佳豪就嘟囔了一下,不到一分钟就精神亢奋了,算着要买的东西。 在车里,程延仲和苏若瑶坐在前面,佳豪在后座上跳来跳去,爬来爬去,没个停。 苏若瑶是皱着眉,心惊肉跳的:“苍耳,在车里不比在家里,这样很危险。” 程延仲看苏若瑶都紧张地嘴唇发白了,就严厉呵斥着:“苍耳,你跳得可比车子还震动,给我安分点!妈妈都担心地头疼了。” “嗯,那我不乱动了。”佳豪稚嫩的声音安慰着苏若瑶:“妈妈,明天让爸爸在后座也安个安全带,把我绑起来,你就不会担心我了。” 整个一家三口非常合理地走着,佳豪拉着苏若瑶的手在前面走着,看到想吃想玩想穿的,就拿了往后面的购物车里一扔。 程延仲戴着墨镜,充当保镖兼男佣,但他乐意,一会开心,一会留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苏若瑶和佳豪是购物心爆棚,整个购物车都塞满了。程延仲再换了一辆购物车。虽然他愿意做男佣,但是等待女人试衣服的时间可难熬了。而苏若瑶选的衣服都是些老旧保守的,老年人穿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苏若瑶穿好后在程延仲面前亮相,程延仲闭上眼睛直摇头:“我一向觉得你们院长都比你时尚,我来帮你挑几件吧。” 但才想到自己事第一天来牵牛村,就只有这一身风衣棉裤长靴。照照镜子,也只有对着自己叹气了。 门外声音响了,她去打开,程延仲捧着一沓折叠好的白色睡衣,没什么它意:“这是我换洗的睡衣,你先凑合着穿吧。” “谢谢。”苏若瑶还是对他那么礼貌,距离拉得不近不远。 换上了睡衣,却像个睡袍,宽大长,需要撸起一段袖子和裤腿才能走出去,而且不贴身,感觉没穿似的。苏若瑶有点恼程延仲:这么大个头,费粮草。 她走上二楼,看着这乡村小楼的里面,楼梯时从中间上去的,地板扶手都是水泥的,粗糙却防滑。楼上四间,中间两小房事书房和杂物间,左右两侧的大房是卧室。她左右看看,记得中午佳豪是望右边走的。 “不嫌。”苏若瑶念着,在佳豪的书桌前坐下,看见一张合影,上面是一对夫妻抱着一婴儿。 苏若瑶只认得这个男人是程延仲,应当是六年前的样子,那时还有点青涩,这个婴儿就是佳豪,抱着婴儿的女人就是今天在王昔蕊面前看到的太极镜中的影像:一模一样,齐耳的短发,中分,两小圆眼,炯炯有神,还有一对梨涡,笑得特别深。 再回头看看佳豪,就是一个小程延仲,他唯一从了王昔蕊的特点就是一对梨涡,但是没那么深,可看起来很好看,总让人觉得他在欢喜地笑,他很开心乐观。 苏若瑶摸着这合影,心里默默念着:王昔蕊,你别牵挂,我就是你,来替代你照顾程延仲和佳豪,他们一生会平平安安。 苏若瑶就不开心地撅起嘴:“妈妈很累,喜欢安静地睡。” 说着,她就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佳豪小家伙马上就不蹦跳了,兴奋地缩在苏若瑶身边,搂着她,说个不停:“妈妈,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每学期都有跑步比赛,我都能拿第一第二,可是没有足球赛,要是有,我一定能进球第一。我们牵牛村会有最大南瓜塞,可是我没有种南瓜、、、” “呼呼”,小家伙终于抵不住睡虫了。苏若瑶将他搂着自己的手放下,让他睡平稳来,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就侧着身子看着他还未成熟的脸蛋儿,虽是个小程延仲,但是苏若瑶希望将他的模样镌刻在自己心中,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想去摸摸他已微显的卧龙眉,却怕吵醒他。程延仲在一边跟她讲述着:“苍耳睡得熟,起得早,身体好,不怕吵。” “程董说话押韵,在念诗吗?可平仄不对。”苏若瑶还是轻细地抚过佳豪的眉毛。 佳豪果真就是“嗯”了一下,没有醒,但苏若瑶立刻缩回了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深切的母爱浮现于白嫩的脸上,笑意满怀。 这让程延仲都嫉妒,他是嫉妒一天了,此刻还存着难化的爱恋,想揽她入怀的爱恋,可现在他不愿破坏这美好的一幕,就祝愿着看着:“有能力保护妻儿幸福,自己心里更愉快。” 他走开了,幸福的,却有点遗憾的。 若有你这种情况,早就续弦或纳妾了。而你,依然对她恋恋不舍,那么王昔蕊这一生真的值得。而程延仲,你也尽到丈夫的责任了,我就随你了,但今夜,是你怀念王昔蕊的一夜。 程延仲在他的卧房,思绪也是在王昔蕊和苏若瑶之间徘徊:有相同点,但是截然不同的性情,蕊蕊喜动不喜静,若瑶喜静不喜动,为何我会都喜欢。 闭上眼睛,答案出来:因为她们都纯粹,都爱我,都爱佳豪。如此简单而已,还用多想吗?睡吧,明日为妻儿护驾。 第二日一大早,一听说要去城里买新衣服的佳豪就活蹦乱跳的,苏若瑶好不容易给他穿好衣裤。还“嘘”地提醒他:“要听话,不然爸爸会生气。” 苏若瑶这才破愁为笑:“苍耳真会逗妈妈开心。” 到了商场,一家三口开始逛了。这是个普通的超市,不过挺大型的,吃穿用度都有。这也是程延仲特意选的:这里不会又什么市里顶级人物出现,也不会被认出来。 他也早跟苏若瑶说了:给佳豪穿破旧些,不要惹眼。 苏若瑶自己则穿着她那身普通的大红风衣,程延仲穿的是运动转,戴着墨镜,头发梳乱些,看起来像个没怎么打扮的男人。这也是他刻意的:被别人认出自己不怕,但现在有妻儿在,不想被人知道,不愿他们活在众人的目光中,那样对他们,尤其是佳豪的成长不好。 第四十四章 晚上太凶猛 - 沉鱼泪 - 乐晨夕 而所有的快乐和笑容都留给了妻儿。不过他们的笑容就是自己的幸福。 程延仲把那足足两购物车三万块钱的东西塞进后备箱。苏若瑶连忙过来:“轻点啊,里面的糕点赛坏了不好,衣服塞坏了也不好。” “知道了,赶紧回牵牛村吧,要不很快天黑,对了,中午吃面条,不饱,都没劲。”程延仲有点抱怨慢车箱的东西。 苏若瑶看看佳豪已先进了车子,就偷偷吻住了程延仲的嘴:“我们回去吧。” 好了,这下程延仲有劲了,想到今晚就有劲了。 回去路上,佳豪在后座上念着今天买的东西,要怎么用。程延仲和苏若瑶在前面偶尔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有家的日子真快乐。 未得到回应,他已在她身上活动那多年未活动的筋骨,这一下子迸发的爱意如狂风肆虐地在苏若瑶美妙的身子上风卷残云。 苏若瑶想要说“答应你”,可是这样汹涌的一巨龙缠着自己,她只有先稳住自己的呼吸,可稳不住,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于无法说出一句话。 程延仲这样激烈的爱意带给她难以消受的欢愉,她不停地在撕着他的背,不知是抗拒还是愉悦,因为她脑子也有些混乱了。 程延仲是马牛一般地亢奋了,这时一点不顾及这是他心爱的人,要抚摸着去温存的,唯恐她哪里疼痛的人。程延仲就是记得要给她无限的爱和享受。但这享受,让苏若瑶连撕扯的力气都没了,只有享受了,任他如何。 程延仲直笑着勾着她的鼻子,她烦躁地打开他的手,程延仲越是有趣:“若瑶也说粗话了。嫌我激战了,那我还是温柔些吧。” 啊?苏若瑶无法入睡了:他又来了。 骁勇善战的程延仲再次上场,给苏若瑶的是春风细雨的温存,这倒比刚才好了许多。苏若瑶不那么怪他了,而是对他也配合着,供他所想所求。 “若瑶你真好,告诉我,你是和我恩爱的,不是被我逼的,也不是自己傻了。”程延仲还要她的心里话。 苏若瑶是有满腔的棉柔细语,但现在,她就想好好骂他一顿,头一扭:“都这样了,还来问人家是不是被逼的,有什么用啊?就算是被逼的,都成事实了,我也傻了。”就是愉悦中透着点怒气。 程延仲身上有男人的兽性和对苏若瑶期盼已久的爱,是难抗拒的。就那么一次又一次地,苏若瑶本对他拳打脚踢地瘙痒般,后来只有浅浅的挣扎,再后来,由着他搓扁揉圆。 她真的困了,程延仲也耗尽了今晚的精力。但这情话还没断。 “若瑶,我们认识有大半年了,你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总是说着一些半古文半现代文的话,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说话都是直白的,像我程延仲的妻子了。”程延仲回忆着这一路走来的变化,:自己没有变,变的是若瑶,她越来越爱自己了。 “哦,是吗?”苏若瑶困迷中回答着。 程延仲还想知道得更多:“若瑶,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喜欢,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苏若瑶半睡半醒中也在“嘻嘻”地笑着。 程延仲搂着他心中的玉为未来做计划:若瑶过年后是大四下学期,为了不影响她顺利完成学业,就再等半年结婚吧。 虽然结婚可以等,但是这夜夜的温存是难舍去的。程延仲想着,也就进入梦乡。 如初婚一样,早上总是醒得晚。尽管冬日天亮得晚,他们还是等到天亮后才朦朦地醒来。 他们相视着,程延仲觉得自己粗糙的手不可触碰那光华的脸,只是爱意缠绵了一番之后,温情脉脉地:“若瑶,你真美。” “延仲。”苏若瑶只一句话,羞红了脸,笑着,也不出声了。 程延仲已乐得不行地趴在她身上问,激动着盯着她:“若瑶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我听不够,再喊一遍。” 程延仲没她那么臊,毕竟是有过未婚妻的人,他搂住了苏若瑶:“这夫妻之名都坐实了,还这么羞,快穿好衣裳,我们去陪苍耳。” “真是不害臊。”苏若瑶嚷着,一直是背对着他穿衣裳的。 程延仲任她说,因为看她的背面起伏也是一抹风景。 迅速穿上内衣裤,苏若瑶穿上了新买的棉织衣和暖披风,保暖打底裤和冬季裙,还有平底女装皮鞋。这些都是程延仲给她挑的。 程延仲则是一身运动衣裤和运动鞋,这是为了等下陪佳豪踢球。早饭,相互夹着菜,都不方便吃饭了。吃完了,休息一会,佳豪要开始踢球了。 于是各种针织毛衣,外批的云肩,长尾的披衣,还有冬季裙子,打底裤,高跟鞋,都一应俱全了。苏若瑶的模特身材一试就合身,很快搞定。 佳豪呢,就是一个劲地要运动衣,运动鞋,足球。程延仲给他选了一些耐穿的运动衣和鞋子,不给他选名牌是怕暴露身份。苏若瑶则想的周到点,给佳豪选了新棉袄,棉裤,棉鞋,金黄色打底的,还有其他图案配在上面,都是实惠型的。 原来购物也不是件轻松事啊,一家三口总算是累地不行地才去付款。程延仲结账的卡是司机小王的名字,这也是安全起见。真难为他,就这么一次简单的全家出行购物,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回到牵牛村,吃晚饭,洗澡,收拾那满车厢的物品。不过那是佳豪的事,他把自己的物品清点出来,然后搬到楼上的储物间,这不一会儿,就困了。 苏若瑶去陪他睡着,程延仲笑着在外面等着。佳豪是要睡的年纪,很快就睡了。 苏若瑶还那么温馨地看着他。程延仲看看里面,已迫不及待地进去,抱起苏若瑶,什么也不说地。 苏若瑶被他抱到了他的卧房,她手搂着他的脖子,他一刻也不放下她,进房后用腿踢门,把门关上。然后是两人一齐扑在了床上。 “程董你怎么这么重,差点摔着我了。”苏若瑶不乐地赌气。 程延仲已是血如疾风破浪般涌动,声音急促着:“若瑶,我喜欢你,嫁给我。” 这是第二次,记得第一次时,也是这个男人,那是苏若瑶是有目的的接近,那时是有所抗拒的,也为自己的第一次而落泪。但是这次她是完全敞开了身心,接受了这个男人给的一切,那汹涌而来的一切。 程延仲欲兴奋了,他也停歇了一会。苏若瑶终于等到这一会,可以入睡了。她有些生气,不理程延仲打开的话痨。 程延仲兴奋在顶呢,拨开她凌乱了的头发,问着还在急速呼吸的她:“若瑶,你是愿意的,喜欢我的,要嫁给我是吗?”他自己也是喘着粗气,还有些汗。 苏若瑶好不容易稳定了呼吸,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是的,心甘情愿地被你这禽兽糟蹋着。” 程延仲都听得懂,指着她笑:“好啊,若瑶学会跟我调情了,还是姑娘家呢,可不能学这个。” 苏若瑶也不甘示弱:“那你平时可是道貌岸然的,谁会想到在这午夜就成了淫贼,看你刚才那样子,恶心。” “若瑶,你敢这么说我?”程延仲假意生气了。 苏若瑶推开她要起身,程延仲搂住了,开始呼吸爆发:“若瑶,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 他要干什么?还要来?苏若瑶这回可要为自己奋战了,她努力地推开他:“走开,流氓,淫贼,败类。要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来这淫窝!你给我走开。” 程延仲听此就使劲地融她腋窝,命令着:“快说实话,要不今晚我们都别睡。” 苏若瑶“咯咯”地笑着,缩着说:“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看不出来啊?那日我初来项阳公司面试,你开除我,又追我到孤儿院。那时,人家心里就有一点点了。呵呵,笨蛋。” 苏若瑶困了,要睡了,手往程延仲身上一搭,就入睡了。 程延仲放好她的手,让她安静地入睡。借着冬日夜晚冷凝的月色,看着她至美的容颜,自己的呼吸平稳了,却吹在她脸上,那一线细密的睫毛煽动着程延仲的心,也遮住了苏若瑶的眼帘。 感觉她是天仙下凡,刚才自己是亵渎了,就连想一下都是亵渎了。可已经相爱了,这又怎么是好?总不能就这样痛苦地守身如玉而念着对方啊。 “你对人家好一点,人家自然会那么喊你的。”苏若瑶羞答答地低声着。 程延仲凑过耳朵去听,就跟她保证着:“好,你说的,看我如何对你好吧。” 两人拥抱,刚要清晨再次温存一番,门声咚咚地大响:“爸爸妈妈,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吃饭了,爸爸你还没陪我踢球,妈妈昨晚买的东西也没收拾好。” 程延仲苏若瑶两人一下红了脸,像被捉脏似的,赶紧起床,不管再怎么要恩爱,还是儿子最重要。两人手忙脚乱地找着衣裳,却见对方是如此的*,苏若瑶羞得遮住脸,调转头。她的长发为她遮住了背。 第四十五章 没轻没重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捂着嘴笑:不知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程延仲你昨晚耗尽了力气啊?谁让你那么拼命的?现在总是被儿子指挥着,还被骂,心里不好受吧? 程延仲的球总是被佳豪挡在球门外,而佳豪总能轻而易举地越过程延仲的防线,把球踢进球门。看程延仲那沮丧的样子,也可肯定他是真的踢不过佳豪。 幸灾乐祸着的苏若瑶也想去踢一下玩着,但一进入这泥泞的球场,就不偏不倚的被程延仲的球给踢中了脑门。一下子天旋地转的,摸着脑门,眼睛花了,耳朵嗡嗡作响。 “若瑶,你跑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啊?头疼吗?”程延仲立刻过来,挽住它的腰摸着她额头。 苏若瑶从沙发上坐起,想着刚才父子两踢球,自己在旁边看着,那种感觉好难得,就是幸福吧。 她挥手让佳豪过来:“苍耳,过来让妈妈看看你是不是出汗了。” 佳豪过来,苏若瑶摸摸他的头,脖子,背上,都湿了,就牵着他去浴室,边说着:“出大汗了,赶紧擦汗换衣服,妈妈来给你擦汗。” 从浴室出来,佳豪就穿着浴衣上楼去换衣服了。 客厅里还有个乞讨者,向苏若瑶祈求着:“若瑶,我也出大汗了。” “自己擦。”苏若瑶还在为刚才那一球生气呢,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翘起腿,扭过头去。 程延仲如知错的孩子,叹气地走进浴室,脱衣擦汗:嗨,谁让自己今天没精神呢。 不过现在苏若瑶有把柄,推开他:“好心来给你擦背,你就会占便宜啊,自己擦。” “若瑶,我不乱来了,你帮我擦吧。”程延仲又变乞丐了,苏若瑶好心:“好吧,你放乖一点啊。” “谢谢老婆。”程延仲主动说着。 苏若瑶却不喜欢:“老婆?不好听。” “那以后结婚了可就要称呼老公老婆啊。”程延仲一边享受着苏若瑶的擦背一边解释着。 苏若瑶就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她一边擦背一边念着:“夫君,夫人,相公,奴家,太太,这些都好啊。就是老公老婆不好听。” 程延仲没法跟她争,就举手妥协了:“若瑶喜欢的都是古文里的词啊。被别人听到会笑话的。我还是称你为若瑶吧。” 下午,程延仲不好意思地看着苏若瑶,嘴里念着:“苍耳,我们要去武术馆了,去准备好衣服吧。” 佳豪立刻上楼去准备衣服了。苏若瑶也不知有武术馆这回事,也就不说话地跟着出门了。武术馆在城区,所以要早点去才能赶上。 这回,苏若瑶是和佳豪一起坐在车后座的,佳豪也不那么闹腾了,就跟苏若瑶说着话,这个那个的。 程延仲开车很无聊,就令佳豪:“苍耳,刚吃了中饭,睡一会吧,等下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好的。”佳豪说着就窝在苏若瑶怀中,不一会就睡了,车震动也吵不醒他。 苏若瑶搂着佳豪可就开心了:“原来以前王昔蕊会武术的啊?那你就欺负不了她了,我也要学。从今天就开始。” “不行。”程延仲拿出他的大男子主义。 苏若瑶就故意激他:“哼,也不知延仲你以前是怎么被王昔蕊打,所以才不让我学武术。我可以偷偷地学。” 程延仲被逼得没办法,就只好求她:“若瑶,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但是你别学武术了,太累了。你还要跳舞呢。” “那好,你说的,以后只要你敢乱来,那我就去练武术。”苏若瑶调皮着:“不过也没必要,我的苍耳会武术啊,只要我喊一声苍耳,那还不把你打个狗血淋头啊。哼,苍耳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欺负妈妈。” 程延仲看着后视镜里照着的苏若瑶的可爱样,还未全脱离孩子气呢,唬着她说:“知道了,我也怕苍耳。他每周去武术馆三次,每次练两个小时,每天早上还要起床练习半个小时。等下我们观看苍耳的成绩。” 程延仲也只有耸耸肩:“他欺负过同学,后来我打了他,领着他去同学家里道歉,还告诉他武术用来防身,不是欺负别人的。还有,武术是用来保护所爱之人。”程延仲握紧了苏若瑶的手。 苏若瑶也觉得暖和起来:延仲为苍耳打了一片天下,优秀的苍耳将来继承延仲的事业,他有着各种优点,还会武术,不成龙成凤才怪呢。 她憧憬地很美好,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无忧无虑了。可猛地背上一股寒流击入骨髓,占满全身,是她想到了清风道长的话:第二十五代孙是破解程家魔咒的人,却也有人生一大劫,如若破不了此劫,那程家从此消亡。 苏若瑶冷地发抖,讪讪地看着台上在练习武术的佳豪,那么认真,又转头看看程延仲:会是什么劫数来阻截呢?是觊觎程家财产的人还是疾病?我又该 如何助苍耳破了这劫数? 苏若瑶也走出这两层小楼,到院子外看看,看到村子里都是这样的小楼,还有更穷苦一点的人家是土筑房,还有更奢侈一点的就是三层的西式房了。 而这两层小楼在牵牛村里一点也不起眼,这都是程延仲为佳豪着想的:不能太惹眼了。 苏若瑶观赏了一下村里的风景,就去看佳豪踢球。院子里有一个足球门框,程延仲父子两轮流做守门员。 苏若瑶能看懂的也就是这些了。但她能听懂佳豪很擅长踢球,他的每一个词都是专业术语,是苏若瑶听不懂的。程延仲倒是能听懂,只不过他似乎是精力比不过佳豪,跑了几圈就气喘吁吁的。 佳豪过来可生气地指责程延仲:“爸爸你怎么怪妈妈啊?是你自己踢得不准,球技下降太多了,都不知你在干什么!” 苏若瑶靠在程延仲怀里,说着佳豪:“苍耳,别怪你爸爸,他赚钱很辛苦,没有时间练球。” “哦,这样啊。”佳豪小大人似的点头着。 程延仲点了一下苏若瑶的眉心,悄悄说:“谢谢你给我圆场。”然后抱起她回屋里休息。 这一球也不是很重,抹点红花油就清醒了。苏若瑶只听到程延仲还在和佳豪吵:“每天看球赛,就不看点英语动画片?” “那些太低级了,只有女生才看的。”佳豪反驳着程延仲,虽不讲道理,但气场占了上风:你踢到妈妈了,就是你不对。 浴室门敲响“是我”。听这声音,程延仲立刻开门迎她进来,然后关门,笑嘻嘻地:“若瑶有事啊?” “想把我关在这里吗?我又不会跑。”苏若瑶努努嘴,吵着程延仲的手。 程延仲立刻松开了门把。 苏若瑶抚着他的手,从他手里拿过干毛巾,爱意绵绵地:“延仲转过去,我来给你擦背吧。” “若瑶的话就是命令。”程延仲执行着男佣兼护卫的职责,转过身去。 苏若瑶轻柔的手偶尔在他背上掠过,这激起了他的一点兴奋,转过身搂住她热情地吻着,手也不规矩了,深入她敏感处。 他猛地转身,爱恋又来了,苏若瑶无法抗拒的。直到快中饭了,佳豪在外面喊,他们两个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苏若瑶整理着全乱了的衣裳,瞪了他一眼:“今晚我睡书房去。” 程延仲还是嘻嘻地笑着,因为他觉得得了便宜:“我照样……” 还没说完,一记拳头就打在他脸上。程延仲被打清醒了:“若瑶,做了妈妈就变得狠了,对我一点不留情。” 苏若瑶不理他,走出浴室,去准备中饭了。 中饭时,苏若瑶可一点不理程延仲,现在她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匹狼了,随时要来吃自己。 而能够保护自己的就是儿子佳豪,只要有佳豪在旁,他程延仲就算脸皮再后也不敢在儿子面前乱了性。 苏若瑶怀抱着熟睡的佳豪,心里不禁想着武术的事,就问前面那匹狼:“延仲,为什么让苍耳去练习武术啊?而且一练就两个小时。苍耳才八岁多,你忍心看他这么累啊?” “我就知道你会为了苍耳提问的,”程延仲得意起来,也不闷了。 苏若瑶急了:“延仲你说啊。” “若瑶可是一向从容淡定的,也有这么急促的时候?”程延仲就是急她一下,却转入了回忆,但现在回忆也温暖了:“以前蕊蕊就是中华武术的高手,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还常把我打倒。所以我要让苍耳继承蕊蕊的有点,苍耳也不负我的期望,每次在武术馆的比赛都是第一。” “好,我的儿子肯定是醉优秀的。”苏若瑶充满期待。 确实不负她所望,佳豪在武术馆里换了服装,运足了气,跟着师傅练习,南拳北腿,一拳拳地击碎木板,“轰”地连续几腿,一连串的木板碎了。然后是和师傅对打,被击败了也爬起来继续打。 苏若瑶看得入神,用手肘蹭一下程延仲:“苍耳学了这个,会不会在学校欺负同学啊?” 程延仲自豪起来:“这就要看我教子有方了……” “延仲你别啰嗦了,就说苍耳会不会欺负别人。”苏若瑶没兴趣听程延仲的自夸。 第四十六章 过度忧虑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佳豪见苏若瑶来了,也开心了:“练武必须先挨几招,妈妈先看我一腿。”这一腿就踢在了苏若瑶肚子上。 苏若瑶应声倒下,直喊着“疼”。台上也乱了,程延仲上台,扶起苏若瑶,心疼地指责:“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 然后就喊来了佳豪:“你怎么对妈妈那么重一脚?” 佳豪站在面前,委屈地挠着脑袋,嘟着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妈妈我只是轻轻地一踢,以为你可以用手挡回。” “别说他了,苍耳不是故意的。”苏若瑶在程延仲怀里,摇着他的手,晃晃头。 程延仲不放心地抱起她:“去医院照片子。”还狠狠地瞪了佳豪一眼:“有你好看。” 师傅蹙着眉头,也不是刻意蹙着,就是年老的皱纹吧,他脸不变色地按着苏若瑶肚子上的穴位,按一个就问一下:“这点疼不疼?” 奇怪,师傅按中的地方都不疼,苏若瑶就回答着。 四个穴位都没事,师傅站起身:“好了,佳豪妈妈没事,放心。只是被踢地疼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开心了:“谢谢师傅。” 但佳豪却要接受师傅的指责和批评:“佳豪,刚才是用了几成力啊?”这下可是严厉呵斥,而且是当着苏若瑶和程延仲的面。 “回师傅的话,我用了一成功力,但是不知道、、、”佳豪有点害怕:“我想教我妈妈学、、、” 想了一通,脑袋乱七八糟的。佳豪今天的习武也结束了,在回家的车里不闹了,对苏若瑶抱歉着呢。苏若瑶让他别那么难过:“苍耳,你师傅都说了,妈妈没事的,就别耷拉着脑袋了,开心点。明天妈妈送你去学校。” 佳豪一下就欢呼起来:“好啊,爸爸很少送我去学校,偶尔去一次还要带着墨镜。这次妈妈送我,妈妈你以后每天送我去吗?”太高兴了,头撞车顶了,“唉哟”一声。 程延仲“嗯”的很重一声:“苍耳,你妈妈有空就送你,但平时要赚钱,不可能每天送你。而且你是男子汉,要自立,怎么可以嚷着要爸爸妈妈送、、、” “不送就不送嘛,”佳豪烦他了,仰着头:“诺里吧唧的,说个没完没了。爸爸你也是男子汉,你去赚钱给妈妈用就可以了,怎么还要妈妈帮你赚钱?真没用,以后我就不让我老婆去辛苦地赚钱。” 苏若瑶喝不了太多,却好想娇气一下,喝了几口,就端到程延仲面前:“你喝。” 程延仲乐意地端过来:“这牛奶有奶香,还有若瑶的唇香,我多舔几口。” “不给你喝。”苏若瑶又端回来。 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甜甜蜜蜜的,慢慢吞吞,喝完一杯牛奶。苏若瑶自然自得,程延仲一点不烦,却是与她一起香甜着。 喝完后,抱着她在床上,给她垫高了枕头,给她揉着小腹:“今天被苍耳踢的那一脚,还有点疼吗?” 苏若瑶惬意地闭着眼:“有点疼。”娇媚乖小地吟着。 “那就乖乖地,不要乱动,我给你揉好了啊。”程延仲很谨慎也很温柔了。 程延仲搂紧了她,还在揉着小腹:“好了,若瑶,这多愁善感的性子要改一改了,要不然会老得快啊。” 苏若瑶听着他稳妥平静的心跳,安然入睡:“老得快一点也好,延仲你比我大十三岁,我老了不正好跟你站在一起相配吗?不会有人说你老夫少妻的。”虽是安然入睡,但心里的隐约点滴忧思还是潜伏着。 程延仲却笑了:“嫌我老啊?若瑶,你自己愿意嫁给我就不可嫌我老。但你这样贫嘴,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却没回答,只有苏若瑶清浅均匀的呼吸,程延仲也可放心舒畅地入睡了。 苏若瑶就去帮保姆做早餐,尽管保姆一再让她歇着,可苏若瑶还是要帮忙:“我就是劳碌的命,歇着会生病的。” “这么年轻,怎么说我这老太婆的话。”保姆笑看着她:不错,一个好媳妇,袁先生选对了人。 苏若瑶做早餐的时候,佳豪在外面练武,程延仲在检查,之后吃早餐了。苏若瑶吃的慢,赶不上他们父子,就只有带了一些在饭盒里,留着在上班的空隙吃。 然后她必须履行她的诺言:送佳豪去上学。 是步行的,乡下的路没有修,好在冬天雨水少,不太泥泞,但还是把佳豪的球鞋和苏若瑶的棉长靴给弄脏了。 “若瑶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冷地全身发抖,来抱紧我。”程延仲惊吓了:武术馆是不开暖气的,若瑶可能是受寒了。 苏若瑶也抱紧了他,好想流泪,因为那不定的未来充满了险境,而夫君和儿子都不知,自己一人该如何去面对?让他们知道吗?不,痛苦让自己来承担就够了。 这样搂着,迟早是会流泪的。苏若瑶松开了程延仲,避开他的眼神:“我想去练几招。” “若瑶,你别去,危险。”程延仲拦都拦不住。 苏若瑶已上台了,褪去她的皮鞋,朝佳豪走去,激起自己的精神来:“苍耳,妈妈来学几招。” 佳豪虽会武术,但心里还是孩子,这一下被父亲批评,就酸鼻子了。苏若瑶现在被踢了一脚,可以哭一下了,但是却没有刚才的恐惧了,倒是为佳豪叫好:这功夫不是虚的。 他的师傅过来了,是个有年纪的人,对人很慈祥,但这声音却是声如洪钟,年轻人也比不过:“佳豪父亲,让我看看佳豪妈妈怎样吧。” 程延仲见师傅是见过世面的,似懂些什么,就把苏若瑶放下了,师傅先问:“佳豪妈妈能否把毛衣稍微掀起?我给你按几个穴位。” 这个呢,现在不是苏若瑶决定的,就看程延仲这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小气鬼了。他犹豫了一下,想想:师傅练中华武术,肯定懂中医,那就是医生,没关系。 他掀起苏若瑶的肚子上的棉衣一点,里面是保暖紧身衣包裹着她平浅的肚皮。 “自己还未出师就要教别人,差点踢伤自己母亲,去自罚倒立一刻钟!”师傅坐着一拍桌子。 佳豪这就领命去自罚了。 苏若瑶去为佳豪求情,程延仲拦着:“佳豪写了拜师帖的,必须这么认真,否则难学真功夫。” “延仲你可真狠心!”苏若瑶蹬着脚,走下台去。又想起自己练舞的时候,压腿也压地很疼,这可能是“功夫深成针”的道理,只是做母亲了,心软了,不愿儿子受这苦,但再一想,自己这是不是“慈母多败儿”?或许延仲的教育更好。 程延仲和苏若瑶只有相互浅笑着:现在跟佳豪讲道理还为时过早,以后他会懂的。 不过佳豪是记得了苏若瑶要送他去上学的那句话了,这一晚就念着呢:今天礼拜天,下个礼拜妈妈要送我五次、、、 程延仲也不理他这些话。苏若瑶去给佳豪整理一下房间,给他盖好被子就回到程延仲的卧房,想着今晚该不会又是?但自己肚子疼啊,程延仲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吗? 她来到房里,却见程延仲已泡了一杯牛奶,端过来给她,细心看着她的脸有无异样:“若瑶喝吧,这是我们昨天逛商场买的。不过都是儿童奶粉,没有女性奶粉,但将就一下也好,慢点喝。” 苏若瑶暗笑:我可乖了,就怕你乱动,要是那样,我就咬你。 程延仲不是莽汉,知道该温柔该体贴的时候就该宠爱着妻子,暖着她的心:“若瑶,今天在武术馆很奇怪,你本来好奇地开心去看,怎么一下子发抖地想哭?把我给吓着了知道吗?” “福兮祸所依,我想到现在我们和苍耳一家人那么幸福,要是以后有个什么变数,那我还不哭死啊?”苏若瑶说道这里就不觉地往程延仲身上倚:“当时只觉得全身血液冰凉了,也不好意思在那里哭,就冲上台去,想跟那些习武的孩子玩,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习武,不是在玩。” “怎么想到这些呢?”程延仲摸着她还有些冰凉的脸,用自己的脸去暖和她:“现在开心不就好吗?这么杞人忧天的,倒是连现在的快乐都没有。” 闭眼还未睁眼就到了早上,手机闹钟定为五点半,两夫妻在惺忪睡眼中赶紧起床:今天周一,这里是乡下,必须赶快才能赶上两个小时的车城到市区上班。 各自都来不及地匆匆穿好衣服,相互说着“快点”。苏若瑶比程延仲还要忙,她要去把佳豪叫醒,给他穿好衣服:“苍耳,今天要去上课,爸爸妈妈也要去上班,早点起来。” “妈妈,我还没醒呢。”佳豪闭着眼睛,还在睡梦中,苏若瑶给他穿好了衣服,换了鞋子。再把他推到卫生间去漱口洗脸。 程延仲去发动一下他的车,那是一辆外表看起来老旧的车,给人感觉是二手的,车主人手头并不宽裕。这也是程延仲特意准备的,目的就是一个:不惹眼,不让外人知道富贾袁家的长孙佳豪在牵牛村。 第四十七章 柔情蜜意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已把车开到路边,等着她。苏若瑶上车后,却觉得有点热,可能是走路的原因吧,她卸下了红色的围巾,洁白修长的脖颈袒露无遗。 程延仲赏阅着,启程往市区了,说着今日的行程:“若瑶,我先送你去文传公司,然后我去总公司。今天就不来文传公司了,晚上再相约。” 苏若瑶微微“哼”一笑:“那么以前延仲来文传公司都是装模作样的来看看了,还以为你多在乎文传公司呢。”她瞥他一眼。 程延仲回想以前,也不禁笑了:“那不是在追你吗?若瑶,你什么时候才懂啊?” “延仲你凑过头来。”苏若瑶拿着毛巾晃着给他眨眼儿。 那桃花瓣眼晕笑着自然引得程延仲在这寒冬里凑过头来,盼着深情一吻。 不过苏若瑶却是给他脖子上系上了围巾,打了两个圈,垂了两节在前面,看起来添了几分潇洒。 “这是前天逛超市的时候为你选的,跟你的西装很配呢,一白来块,有点贵。”苏若瑶念着,有点绵绵爱意,也有点舍不得那钱。 程延仲心里甜丝丝,想不到古板的若瑶也懂得示爱了,但这围巾示爱也落后了。却听苏若瑶一会儿扬眉一会儿低头含羞:“我在大学里,看到女生给男友送围巾,这应该就是喜欢吧?”说到喜欢,苏若瑶头都埋下去了:怎么这大白天的说喜欢他? 让程延仲有点头脑不清的苏若瑶,今日在文传公司工作也特别卖力,她已不觉得肚子疼了。她认真地跳好每一支舞曲,灿烂地笑着。爱情中的女孩是那么快乐,她在舞蹈中将快乐带给了参观者。也招来了一批要学古代舞的小女孩。 一天工作下来,苏若瑶到了下午五点,下班了,等着程延仲的车,也等了不短的时间,有半个小时吧。 苏若瑶在风中呼着手,都冰得开不了车门了。程延仲给她打开,怪着她:“若瑶,在公司里等就好了,这样站在外面被风吹干什么?” “这样可以早一点回到牵牛村啊。”苏若瑶搓着双手,舌头也有点僵,说话如含石头:“苍耳会等我们心急的。” 程延仲怎容得别人这么传说自己的初恋,可若瑶对王昔蕊那么好,一点不介意自己对王昔蕊还存着念念不忘的爱,于是程延仲就回想着:“她性子好着呢,整天笑容满鬓的,就是遇到不公平的事会发怒。” “哦,我知道了。”苏若瑶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指着天空说:“延仲你容易脾气暴躁,但是苍耳就不一样,他虽然是个小延仲,但他的性情是随了王昔蕊的好性子,不想你这个暴脾气。”苏若瑶吐舌头“喂”了一下。 程延仲被批了,却心里舒服地不觉得这是冬天:若瑶夸蕊蕊的性子好,说苍耳样子像我,性子像蕊蕊,我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再听苏若瑶细细地分析着:“苍耳跟了你的模样,跟了他生母的性子,他继承了你们的优点,摒弃了你们的缺陷。想来。”苏若瑶停了一下,遥想着:“想来苍耳在王昔蕊肚子里时就很聪明地选择了父母的长处,他真是个小机灵啊。” 程延仲看苏若瑶忧忧的,他就温柔起来了:“若瑶,别说苍耳了,说说我们吧。我给你做了计划呢、、、” “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还不就是想着晚上快点来、、、”苏若瑶羞死人了,双手捂着脸:“我还没嫁人呢。” “还羞什么啊?嫁我是迟早的事啊。”程延仲可一点不温柔了,像个粗汉子。 苏若瑶不理他了。一路上就偶尔瞟他一眼,被他抓住了眼神就瞪着他。这么两个小时过去了。回到牵牛村时已是晚上七点了。 佳豪在门口盼着不耐烦了,见父亲的车子开进了车库,就赶紧出去发发牢骚:“爸爸妈妈,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快来吃晚饭吧,我不想一个人吃,一点味道都没有。” “还没好,我还不够,你这么跟着我,我不能冷了你。”程延仲满足她的需要,也满足着自己的需求。 苏若瑶也渐渐地能承受得了那狂风暴雨的爱了。 这样的生活也有点小插曲,就是佳豪,他会在晚饭时提出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撑起下巴,半眯着眼睛:“我每天晚上都是睡在爸爸妈妈房里,可为什么到了早上,醒来就发现在自己房里了?” 这对佳豪来说,事一个至少五年后才能明白的问题,但他现在就要问清楚。 保姆笑了,苏若瑶和程延仲笑了,苏若瑶可是个羞姑娘,在程延仲耳边轻轻说:“你自己跟苍耳解释吧。” 对于苏若瑶,这样的路不算难走,五百年前都是这样的,但不知儿子怎样。 苏若瑶牵着佳豪,问着:“苍耳,每天都这样走路去上学,会不会觉得累?” 佳豪摇摇头:“一点都不累,就是想要爸爸妈妈送我。我知道你们没时间,但是偶尔送我也好。” “好,以后妈妈常回来。”苏若瑶就这么夸下海口了。 佳豪蹦起来,十分钟的路就到了千秋小学,佳豪蹦跳着进校门,向苏若瑶挥小手:“妈妈再见!” “苍耳再见。”苏若瑶也挥着手,歪着头对他笑,看着他走进了教室才回头,去找程延仲。 “我就知道延仲挂羊头卖狗肉,借着各种名义来文传公司,现在得手了,就不来了。”苏若瑶嘴翘得高高的,可以挂瓶子了。 程延仲向她调情着:“好啊,那我今天还来文传公司,让所有人都看着我是怎么将我的女友抱走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苏若瑶立刻妥协:“以前你为了我,肯定拉下不少事,现在该补上去了,我可不想做你的祸水红颜。”虽是妥协,但还是娇滴滴的浅笑,一眼他处。 程延仲眉开眼笑,唇角眼梢,眉梢鬓角都扬起,都出现了点纹路了:可爱的丫头,你还要在长大点才好,说不上几句就红了脸。 到了文传公司,该下车了。苏若瑶还有点小温馨,她出门时就放了些一袋袋的东西在车上。现在就从一袋子里拿出一条围巾,白灰色的毛线的。 程延仲也不介意收到的事什么,他只要苏若瑶的爱。他也歪这头,低下去看她的表情,不太满意地说着:“围巾确实好,但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让我今天怎么处理总公司的繁杂琐事啊?” 苏若瑶听此,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了,就抬头在他嘴上猛地撞了一下,又快又重地一吻,还说着“讨厌”,赶紧开车门下车,逃开程延仲想要搂住的炽热长久的吻。 程延仲也满意了,看着她逃跑进文传公司的大楼:“傻丫头,每天都这样,就不逗你玩了。”他驱车往总公司了。 今日上班特别有劲,对每一个员工都是笑脸相迎,就算批评也是婉转的,因为看到苏若瑶的笑,他就怒不起来了。不过他还是分得清楚:不行,对员工的奖罚要分明,语气轻重笑怒都要清楚,否则你难领导这一大批人。 程延仲有点要潸然了:若瑶,苍耳不是你亲生的,你却视如己出,我程延仲何德何能,获老天赠我如你这么一赏赐?今生也无憾了。 “延仲,以前,”苏若瑶开始支支吾吾了:“王昔蕊和你都说些什么啊?” “你不吃醋啊?”程延仲心里一惊:现在想到蕊蕊却没那么伤感了,事因为若瑶吗? 跟她逗逗吧,程延仲调笑了起来:“蕊蕊可比你聪明些,不会那么哭鼻子,还会行侠仗义,为同学喊冤。” 苏若瑶听得入神,很羡慕地睁大眼睛,问着:“巾帼英雄啊,那王昔蕊会不会平时很暴躁啊?” “把苍耳夸得那么好,可别在他面前说,不能让他骄傲,那样不好。”程延仲严着脸,不开心:大半天的就是说着蕊蕊和苍耳。 还没完呢,苏若瑶憧憬地眯着眼,双手抱拳在胸前:“苍耳要继承我什么优点和擅长呢?” 程延仲可要嘲弄她一下了:“你那些哭鼻子,唉声叹气,多愁善感就不要再苍耳面前表现出来了,男孩子学这个可不像样。” 苏若瑶垂下头:自己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但自己会跳舞,会诗词,可这些,苍耳不喜欢啊。 佳豪一手苏若瑶,一手程延仲,幸福地奔向屋里。愉快的晚餐。 程延仲和苏若瑶就这么住在了牵牛村,为了佳豪。他们每天都要早起晚归,有四个小时在路上,可累啊。 但是不管怎么累,到了晚上,程延仲不会让苏若瑶无趣。他对她有无尽的爱恋,在她身上可以流连到深夜。已探访了她身上每一处,却还不够,还要细致地分析。 他血脉喷张,给苏若瑶无穷的爱:激情的,温馨的,缠绵缱绻的。 不管怎样,总是保质保量的,没有一点疲累。 苏若瑶愉快地享受着,会在夜里呼着短气劝他:“明日要早起,延仲好了。” 苏若瑶也渐渐地能承受得了那狂风暴雨的爱了。 这样的生活也有点小插曲,就是佳豪,他会在晚饭时提出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撑起下巴,半眯着眼睛:“我每天晚上都是睡在爸爸妈妈房里,可为什么到了早上,醒来就发现在自己房里了?” 第四十八章 永不分离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总是还没有说完,苏若瑶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程延仲的豺狼虎豹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苏若瑶不得不狠心地一次次咬他的肩膀,可他兴趣不减啊。 这还真是有损身体的事,苏若瑶也问出来,程延仲在总公司的工作常出问题。总是打瞌睡,员工多有反应。 苏若瑶要为两人的身体和未来考虑,于是给他制定了一纸张的规矩,让他遵守。 可光靠规矩是管不住程延仲的,苏若瑶就来了已招狠的:去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书房,上面的毯子,被子,枕头一应俱全。 苏若瑶开口都不想,就先摆手:“不去医院,这是老毛病,习惯了。” “什么毛病啊?要治的。”程延仲可不想苏若瑶落下什么毛病。 苏若瑶这月事期间,虽血气不足,却是火气足的时候,开口就来火了,烦躁地看他:“不去医院,你听到没有啊?” “好,好,若瑶你别生气,我们会牵牛村。”程延仲哄着她,顺她的意思。 路上,程延仲不断地看她,可她还是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还很烦躁,程延仲都不敢惹她了,怕她生气气坏了。 到了牵牛村,停下车,程延仲先下车要来抱她出车门进屋。可苏若瑶这会儿却语气柔和多了:“我自己进去吧,不要让苍耳看到一个这么没用的妈妈。” 程延仲去向保姆讨教,保姆就跟他说了:“看样子,若瑶是阳气虚,血气弱,畏寒的。平时不爱惜身子,才会这个样子。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等过了这几天,自然就好了,不过这几天是站都站不稳了。” “这样子啊?”程延仲羞愧地低下头:若瑶本就月事畏寒,自己还要夜夜寻欢到半夜,这怎么让她受得了啊?以后都吃点补的吧,自己也该听若瑶的话,不能仗着年前就过度来。 苏若瑶现在是洗了热水澡,在书房一人躺着,盖了两层棉被还是觉得冷,瑟瑟发抖着,一边是失血而困,一边是冷得睡不着,可矛盾了。 需要的时候,那个人总会及时出现,只不过有点吓人:黑夜里有人开书房的锁。 还是在大床上,苏若瑶觉得大床比书房暖和多了。但是这匹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程延仲脱得只剩内裤了,苏若瑶觉得这很不祥,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我怎么会跟了你这么一个神经病啊?” “神经病就神经病,只要若瑶你身体好。”程延仲缩进被窝,抱紧她,如上次被踢中小腹那样。 程延仲的大手轻轻地给她揉着小腹,他只感觉道苏若瑶全身都在抖,全身冰凉地发抖,就说她不对:“冷成这个样子,还不跟我说,冷坏了怎么办?现在觉得暖些了没?” “什么样啊?我猜不到。”程延仲舔了她额头,摸着她冰凉的背,跟她换了个位置:“若瑶,你身上太凉了,还是睡我这边吧,我这边暖好了,我是你的暖背机,来。” 苏若瑶被移到程延仲的位置,她还不忘跟他说自己的心事:“延仲你听我说啊,我希望你去耕田种菜,苍耳去上学,我在家为你父子做饭洗衣织布缝衣裳。等苍耳学成归来,考了状元,骑着后头大马,衣锦还乡。” “若瑶你说的无非就是你喜欢这牵牛村,不想离开这。不过怎么说地像古人一样?”程延仲还是难理解她的心思:“就是说我们过农夫农妇的生活。” “对,永远不离开牵牛村。”苏若瑶棉柔思绪,冰冷的身子取着她男人身上的温度,暖暖地睡去: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住在牵牛村。 “谢谢你,延仲,我给你系领带吧。”苏若瑶还是那个皮肤白皙红润,艳唇欲滴的美人儿,令人心醉神迷:“我从同事那里学了好几种系领带的方法,还有什么领带配什么衣服,什么领带打什么结,都有讲究呢。” “只要是若瑶给我系的领带,就是相配的,就是我就喜欢的。”他和她额头相碰,轻吻了一下,甜蜜地让人嫉妒,恩爱秀着给自己看,不用别人来锦上添花地点赞。 不过本来也没有人在旁嫉妒,只有外面佳豪喊着:“妈妈送我去学校。” 这下程延仲就被苏若瑶视作心里的第二个人了,程延仲不肯:“若瑶你今天身体能走吗?”他拉着她的手不放。 程延仲的解释也事牵强附会:“因为牵牛村的女神觉得男子汉不应该跟爸爸妈妈睡在一起,要勇敢地一个人睡。” 佳豪还是挠着头:“是这样吗?” 之后苏若瑶和程延仲相互责怪着:“延仲你总是那么迫不及待。” “恩爱难得,抓紧时间啊。”程延仲在车里色眼地看着苏若瑶。 苏若瑶在白天就是个羞涩的女孩,不想听他那些调情话:“好色之徒。”下车,上班,下班,回家。 虽然两人要等着将赖在床上的儿子给抱回他房间,可是看着佳豪在床上活蹦乱跳的,都不忍心坏了他的好心情。只有等到佳豪跳累了,睡了,程延仲才莽撞心急地把佳豪抱去佳豪自己的房间。 然后回到自己房里,将爱妻抱到床上,苏若瑶会给他各种要求:不许闹太晚,不许让人家连话都说不出,不许、、、 只要程延仲晚上过分了,苏若瑶就会发出狠话:“我去书房睡,你要觉得晚上寂寞,就出去吧,我不阻拦。” 之后程延仲乖些了。他毕竟是人不是狼,还是知道这不该太过火了。 苏若瑶来月事了,这是她头痛的事,每次都会痛经,痛得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无法上台跳舞,只能在旁指点新来的员工跳舞。 在回家的车上也是,她一句话不想说,依着座椅背,眼睛一开一合地,遥望着前方,只想快点回到牵牛村,听佳豪说几句有趣的事,再去洗个热水澡,喝点热的东西。 “若瑶,你今早就这个样子,怎么回事啊?要不现在去一趟医院?”程延仲想调转车头。 没法,他们就相互搀扶着进屋了。 佳豪还不懂什么,就高兴地要苏若瑶听他说故事,苏若瑶努力笑着,很开心地听着,听到不懂的新名词,还要问“苍耳,妈妈不懂这是什么,你给妈妈解释一下吧”。 佳豪就义不容辞地说开了。苏若瑶可没有一点不开心。程延仲看在眼里:若瑶是把气都发在我身上了,她宠溺着佳豪呢。 吃饭了,苏若瑶碗里的饭菜是没动的,她就是装装样子的懂几下筷子,反正她吃得慢,也就不怕别人看出来了。可程延仲与她是夫妻之实了,怎会看不出? 饭后,安置了佳豪睡觉,苏若瑶就去洗身子,去书房睡了。 程延仲可无法独自安眠,他想到了月事,以前若瑶跳舞的时候,勉强跳着,就因这事儿晕倒了。现在她这么吃不下也喝不下,还扶着楼梯勉强上楼,会不会是? 苏若瑶紧张起来,想到程延仲,就喊着:“你自己去睡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来惹我!” “若瑶,我知道你今天身体不适,心情也不好,那我就是你的出气筒,跟我走吧。”程延仲豪气地说着,掀起被子,抱起她就往自己房里走。 “你要干什么?担心吵到了苍耳。”苏若瑶不住地打他。 程延仲安慰着她:“苍耳不是睡地熟吗?现在你不舒服,我怎么放心把你丢在书房哪里啊?” “你放开我,这样不吉利。”苏若瑶撕打着,还要咬他。 不过程延仲被咬得有经验了,这回苏若瑶咬了个空。 苏若瑶这才没哭了,也暖和了,暖到心窝了,但她还是固执地认为:“对不起延仲,我今天不该发脾气的,可是我好难受啊。你现在也别和我同床,我来了月事,这样对你不吉利的。” 程延仲捏一下她的鼻子,轻呵斥着:“这是哪里的迷信啊?不许再说了,你今天就给我乖乖地睡着,睡好了。要是冷的话,就开暖气,加汤婆子,知道没?” “嗯知道了。”苏若瑶一下子小鸟依人了,依在她男人宽厚温暖的怀中,不见了刚才那烦躁的影子。 不止如此,苏她还无限遐想起来,探出头,嗅着他的鼻息,吐着她的芳心:“延仲,你知道我这辈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只是说说想想罢了,程延仲也有过类似的想法,那还是王昔蕊在世的时候,只不过王昔蕊去世后,他就心灰意冷了,现在重燃希望之火,生命之火,他还明白的一个道理是:这是个群居的时代,不可能这样与世隔绝的,否则佳豪怎么成长?桃花源的生活,只不过是个幻境罢了。偶尔想想。 抚摸着苏若瑶柔顺的长发,他也睡去。这样舒心的一晚却很快到了早上,闹钟闹醒。苏若瑶迅速起床,准备去上班:工作一天不能落下。 她感觉舒服多了,这月事过了头一天就会好些了,但还有点无力。可是早餐上的一杯红糖热水让她喝过之后,全身暖洋洋的。 “嗯知道了。”苏若瑶一下子小鸟依人了,依在她男人宽厚温暖的怀中,不见了刚才那烦躁的影子。 不止如此,苏她还无限遐想起来,探出头,嗅着他的鼻息,吐着她的芳心:“延仲,你知道我这辈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第四十九章 八字还没一撇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于是,“文传公司舞蹈台柱美人苏若瑶是程董的地下情人”这样的话也传开了。像程延仲这样在他人眼里,就算几个情人轮着每天换都没人说三道四,可苏若瑶的名誉总是会受到影响的。她现在在外人眼里,只是见不得光的情人,连程延仲女友都不是。 所以难免有闲话,但是同事也学乖了,都是在私底下说,以免被程延仲知道了,像曾经的几个女孩一样,不但被开除,还被告上法庭,有个被判了三年的。 苏若瑶有点郁郁的,提不起精神,跳舞也是一些古代怨妇思夫君的舞蹈。程延仲也接到他父亲的电话:“延仲,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女人,但是我跟你说的韩文菁和魏嘉颖,必须二选一,做我程家的媳妇,其他人,想都别想。” 苏若瑶没劲地洗着碗:“哪里知道啊?这婚事向来是父母做主的,我没有父母,只有看延仲家里的意思了。” 保姆也听出意思了,但也只有婉转道:“若瑶,当初怎么还没结婚就在一起了呢?” “哎,做丫环也好啊。”苏若瑶叹着,把她的封建思想给说了出来。 这就惹得保姆说了她一句:“那你还不被正房给欺负死?若瑶,你既然跟了程先生,那就要抓住他。”保姆说完后都想拍自己的嘴:说主人的事,多管闲事干什么?可是看若瑶这丫头与别的女孩不一样,她从一而终,要是被程先生给遗弃了,也不知她会怎么想,日子怎么过。 程延仲再提问:“苍耳,要是你爷爷要爸爸跟别的阿姨结婚,你会怎么办?” “不准,我会把别的阿姨赶走。”佳豪握紧了拳头,说地掷地有声的。 苏若瑶坐在程延仲身边,觉得他们父子两这么笔直对坐着,像是两个木偶人,但更像是在保护自己,而自己的初衷是要护他们一生。 程延仲再提问:“苍耳,要是你爷爷不喜欢你妈妈,要把你妈妈赶走,怎么办?” 佳豪这有点犯难,毕竟他爷爷很疼爱他这唯一的孙子,不过佳豪还是用他还不懂事的脑子想出来:“那我会说服爷爷,我只要这个妈妈,其他的都不要。” 苏若瑶心里还是有点虚,却微笑对他们父子:“担心什么啊?我们和苍耳是一家人,谁能拆散我们啊?延仲你怎么总是让苍耳给你打头阵?你自己要躲在背后吗?” 两人有点小小的调情了,忘了儿子在旁边了。儿子佳豪冲天一吼:“上阵父子兵,我就为爸爸妈妈打头阵,让爸爸妈妈结婚!”英勇地站着,昂首挺胸地环顾四周,警卫起来,如风声鹤唳。 苏若瑶不禁捂嘴笑:儿子就像是英勇的御林军。 领着儿子去睡觉,听他继续说着如何保证爸爸妈妈的结婚万无一失,苏若瑶只是听着。佳豪说着说着,困了。苏若瑶给她他盖上被子,抚着这个苍耳头,真的是头发坚硬扎手,苏若瑶说了句“苍耳谢谢你,可是我不知自己能否坚持,但我也会保护你和爸爸”。 “那程伯父还记得他以前讨厌王昔蕊吗?还记得苍耳是王昔蕊的儿子吗?”苏若瑶说道这个,眼泪是哗哗的,不带什么梨花带雨,就一孩子似的飙泪。 程延仲只有安慰她,但也不能欺骗,他坐在她对面,被苏若瑶的怀旧思绪感染了,缓缓地沉重地摇头:“没有,他没有,他丝毫不提蕊蕊的名字。” “是不是有其他女人给你生了儿子,你爸爸就不再疼爱苍耳了?”苏若瑶站了起来,撕抓着程延仲的睡衣:“有韩文菁,有魏嘉颖,都是你爸爸为你挑的好媳妇,她们也可为你生儿子,延续香火,如果真那样,苍耳就不会那么受宠了。” “你忘了我是孤儿院的,哪有那么娇气?”苏若瑶一个飞吻送他:“等我,送苍耳去学校后就来了。” “若瑶,你在我面前可越来越娇气了。”程延仲否定了。 苏若瑶想想也是,一气兰香笼着他的脸:“都是你惯的。” 程延仲被这气兰香给罩着,暂时走不动,傻傻地笑着,等到妻儿都出去了,才意识到赶快去把车子发动起来。 穿梭于乡村和城区之间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苏若瑶每天早上从程延仲的车上下来,晚上进了程延仲的车,就算他们做的再隐蔽,也难逃群众的眼睛。何况热恋中的两人有时在车里还难舍难分,也忘了要隐蔽隐恋什么的。 程延仲站在牵牛村的屋门外,听着父亲的教训,敷衍塞责道:“爸,我再玩几年不行吗?反正你都有孙子佳豪了,你还急什么媳妇啊?到时你不满意哪个媳妇,我也随你的意,你要怎么换就怎么换。” 调皮的儿子跟父亲对着顶嘴,把程父气得,声音都变调了,手机那边是气得声音都尖细了:“延仲你给我认真点!给你一年时间、、、” “行了,爸,我要睡了。”挂机,搞定了啰嗦的父亲,程延仲往屋里去,见到端着西米粥的苏若瑶在等自己。 她像是听到了刚才的手机对话,怎么也笑不出来:“延仲,喝粥吧。”端在他手里,苏若瑶就叹气着往厨房去了。 保姆也随意问了一句:“若瑶,你和程先生什么时候结婚啊?我都想好要送一份贺礼了。” 苏若瑶走出厨房,要去浴室,却见程延仲和佳豪父子两在客厅坐着,似有一场严肃慎重的对话。 “若瑶你过来一下吧。”程延仲果真是姿态笔直,脸色正紧。 佳豪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严厉地坐着,把程延仲那泰山崩于前仍屹立不倒的从容样承继地一模一样。 苏若瑶奇怪地过去:佳豪犯错了吗?看似像延仲要揍他,我怎么办?延仲揍佳豪的时候,我可一点也拦不住,只有等他打了佳豪之后再去安慰佳豪,还被延仲说什么“不打不成材”。 但今日的话题是更严肃的,等苏若瑶坐下了,坐在程延仲身旁,程延仲就开始提问:“苍耳,爸爸想要和妈妈结婚,你同意吗?” “同意。喜欢。”佳豪重重地点头,觉得这是应当的。 苏若瑶未说话,鼻子酸酸了,眼泪在打转,心里热乎乎,看看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已是个小小的守卫兵,要守护着母亲了。 程延仲的问题其实是在问他自己,但都通过佳豪来回答:“苍耳,要是爸爸妈妈结婚了,爷爷生气把爸爸妈妈赶出来,把你抢走了,怎么办?” 这下佳豪是毫不犹豫地重拍他觉得豪气的胸膛,拍的苏若瑶都心疼,佳豪冷静威武地说道:“爷爷抢不走我,我要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不跟爷爷住!” “好,苍耳有志气,勇敢地保护爸爸妈妈,就靠你了!”程延仲一手搂住苏若瑶,也爽快地问道:“怎么样?若瑶,苍耳是说到做到的,你还担心吗?” 来到程延仲身边,她才把忧虑的心情给释放出来,眉头一直未解锁,也不想入睡,似乎是彻夜难眠了。她确实思绪万千,怎么也难想通:我是程将军的婢女,是来保护他的后代不受伤害,可事情为什么如此奇怪,第二十四代孙程延仲是我的丈夫,第二十五代孙佳豪是我的儿子。这是缘份还是劫数? 她坐在书桌旁,斜倚着,手托下巴,看着没有开的台灯发呆。程延仲过来给她揉揉太阳穴,安慰她:“别想了,刚才没听到吗?我和苍耳就是你的护卫队,苍耳打头阵,我做后卫兵,对付我爸,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苏若瑶撇开他的手,嘟囔着嘴:“哪有让儿子打头阵的?胆小鬼。” 程延仲的手又回来给她揉太阳穴,正经地说着:“这你就不懂了,我爸对我是把脸拉长了,长得不能再长了,但是对苍耳,那可是一万个喜欢都来不及。” “若瑶你别担心,”程延仲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哭:“虽然你哭起来也好看,但是笑一笑十年少。”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苏若瑶铮铮地看着他,看得他都背上冷飕飕了,苏若瑶发誓地说着:“不管我们以后能不能成亲,苍耳都是我的儿子,是我生我养的。” “对,若瑶和苍耳的母子情分是天定的,所以才一见如故。”程延仲点着头。 苏若瑶撩开他那些话,愤愤地说着:“刚才我相信苍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为他是我儿子。但是你,延仲,纵使我们现在有多相爱,可男人的心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管我们以后如何,我都会为苍耳取得他应有的!” 程延仲有点傻了,把苏若瑶扶在床边坐下,挠着头,拧眉问:“若瑶,你是在说,我会变心?” “难说,自古怨妇多,但我不会怨你什么,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苏若瑶怅然说着,眼泪渐渐干了,褪去拖鞋,盖上了被子。 刚痛哭过,虽不大声,但眼泪是一盆水,她以为会今晚夜不成眠,但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睡地不太舒服。 第五十章 因为你,不怕冷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样到了早晨,程延仲才抓紧时间睡了一会,闹钟惊醒时,两人起来,看对方脸色都不好。苏若瑶是在哭泣中入眠,那样睡得头疼脸色也黄,程延仲彻夜难寐,自然更是眼圈红肿。 “若瑶以后别那么难过了,有事情的话,我们一起想办法。现在看你。脸色蜡黄的。”程延仲责怪她昨晚情绪太激动。 苏若瑶照照镜子,只淡然一句:“上班的时候擦点粉吧。”再看看程延仲,她却难受了,看他没睡好的样子,心里内疚:“延仲,我去给你拿点清凉油,记得,困的时候擦一点就可以了。” “去吃早饭吧,若瑶,忘了昨晚。我们来日方长。”程延仲牵紧了他的手,要陪她走下去,不只是这个屋里的楼梯,而是未来的一生。 程延仲闻此,也惘然了:“我陪他过年,他总会对蕊蕊的像看着发呆一会。” 苏若瑶母爱丛生,握住程延仲的手,虽无法暖他的手,却可暖他的心:“今年不会这样了,是吗?”她倚着他一会,有点疲惫。 程延仲也犯困,但还是点头着:“嗯,以后苍耳都不会只有我这个父亲过年了。”他揽她入怀,就这么老夫老妻地叹了一会。 各自上班去了。 苏若瑶所在的项阳文传公司除了放假通知:腊月二十六放假,一直到年后七天,还有,各个坊的师傅的红包是一千元,员工是六百元,实习生三百元。 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喜气洋洋:“程董可真好,我们的假期也长,不用担心春运了。就算没有红包,只要这长假就好了。” 就算是在他们恩爱温存的时候,程延仲也没有关手机,接到电话时,他一边抚爱着苏若瑶,一边在电话中跟人说着,要不是和蔼的,那是对客户,要不是斥责的,那是对没有尽职的员工。 这些都是苏若瑶自己猜出来的,也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现在就在总公司外面的车库旁等着,呼着手,等着程延仲出来。她不想打电话给他,否则程延仲一定第一时间出来照顾她,那就耽误了他的正事了。 苏若瑶自己虽有时觉得自己小他十几岁,应受到孩子般的疼爱,但程延仲已做得完美无缺了,自己不该再那么耍赖发脾气。姑且在这里等着他下班吧。 苏若瑶今日穿着厚厚的皮革外表棉质里层的淡红长棉衣,看起来像风衣,鞋子是同样材料的棉花长靴,边缘海垂着一些流苏,走起来一晃一晃的,挺打眼。 保安自然就过来了,看到苏若瑶的冻僵了的微笑,保安也愣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他的工作原则,冷着脸,就像这冬日的冷风,问:“小姐你在这来回有半个小时了,这是在干什么啊?没事就出去吧,这里冷。” 苏若瑶听到有人来说话了,心里也开心了点:“你好,我是在这里等人的。” “你等谁?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安排你去休息室等。”保安的脸色始终未变。 苏若瑶立刻摇头:“我不能打扰他工作,要是他知道我来了,肯定会提前下班,那样就不好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她在车库内等着,一会,一个年轻小保安出来了,是与那中年保安一起值班的。小保安没有定力,见到美丽的姑娘就害羞地上前搭讪:“你不冷啊?” “冷啊,但是跺跺脚,跳跳舞就不冷了。”苏若瑶在小保安面前晃动着她那厚衣裳也遮挡不住的妖娆身段,不是引诱,只是她跳舞习惯了。 小保安看得都流口水了,不过这大冬天的,口水也没多少。苏若瑶看出男人的眼神,就不在小保安面前乱动了,她正经地咳嗽了两声,提醒他注意一下。小保安也就不再迷幻,知道眼前的美人不属于自己,但还想多聊几句。 内向的苏若瑶不太多说话,但是这关系到程延仲的事,她还是要多问几句,将头发挠在脑后,问小保安:“你们公司的车真多,他们都很有钱吗?” 一百万?苏若瑶张大了嘴,若不是寒风吹入,她都合不拢嘴了:自己在大学里的学费是孤儿院支付的,每年一万。那程延仲 的车可以付一百年的学费了啊? 苏若瑶合上小桃心嘴,她问了很重要的问题:“你们董事长的车要多少钱啊?” “传说是两百万吧,大家都这么说的,不过我们公司还有更贵的车,因为我们公司生产车啊,员工购买会便宜一些。不过像我这样,在怎么优惠的车,还是买不起的。”小保安带着遗憾,说着这些话,得不到眼前美人的怜悯。 苏若瑶只想着:那延仲要管理负责的钱不知有多少啊?所以他爹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来一场政治婚姻也是有道理的。 程延仲今晚也无意缠绵了,他虽有信心对抗他爹,但是那心里的隐忧还是存在的:如果父亲死活不同意,难道还真跟他断了父子关系?虽然这父子关系好不到哪里去,但那毕竟他养育了我成人啊。 程延仲无眠了,一面是固执的父亲,一面是相恋难舍爱人。他侧身看着苏若瑶,她的一顺长发被挪到一边了,程延仲就抚摸着她的头发:柔顺如你心,若瑶,你虽柔顺,但是太脆弱,坚强一点吧,和我,和苍耳一起面对未来啊。 可苏若瑶的眼帘下,睫毛上闪着点点的泪珠,在冬日里难褪去,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 “让你难过了,这本是我应承担的事。”程延仲在她身边,默默躺下,思考着以后任何一种可能的情况,和解决的办法。他今晚夜不能寐了。 苏若瑶也被他牵得紧紧的:命运怎么安排就怎么走,暂且如此吧。 虽然他们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但还是被一片乌云笼罩在头,难道将来程父朕会成为一个阻碍? 两人看似相敬如宾,但少了的温馨只有他们心里知道。沉碎在这难确定的婚事中,他们忘了时间。 直到佳豪在饭桌上宣布:“今天十二月二十四,小年,就是小孩子过的年。爸爸妈妈,你们会送我什么啊?” 两人才双双想起:快过年了,怎么能这幅心情呢? 在去往公司的车城中,苏若瑶把所想的都问了:“延仲,我们陪苍耳过个好年吧。他以前是怎么过年的?” 苏若瑶听着,心里也暖和着,她走在后面,清理了一下各个坊的器材,以待来年使用。最后看着文传公司的大门关上,她才离开。 但现在还早,下午三点,程延仲不会那么早下班,他的事情多得多,可谓日理万机,纵使他把时间分配得再合理,也难在标准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完,要知道项阳集团旗下的三大产业可不是好玩的。程延仲总会忙得焦头烂额。 平时,苏若瑶在牵牛村的时候,会听到程延仲接到业务上的电话,虽然苏若瑶听不懂,但是看程延仲的神色凝重,就知那是很重要的事,程延仲会许下诺言:我明天一定来处理此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头发由马尾换成了披肩长发,就是为了对抗寒风,这浓密的长发,遮住她的秀脖,遮住她的美颜,事天然的围巾,还有刘海,遮住了额头,也算是起到一点保暖作用了。 她从几十辆私家车中找到了程延仲的那辆车,奇怪,她睁大了眼:这车牌号确实是延仲的雨佛兰啊,可是在牵牛村时,这辆车破烂得像用了十几年,可这样看,确实焕然一新,如刚买的。 这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以前也没有留意延仲的车,怎么今天是不是买了一辆新的啊? 苏若瑶在车库中裹着自己,一会儿呼着口里的暖气,一会儿跺着脚,以此来驱散寒气。这样一位长发美人在此,是引人注目的,而且在他人看来,有各种嫌疑。 真是个傻姑娘,保安也生了怜爱之心,松口了:“去保安室等吧,那里有暖气。” “不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几点下班。要是他出来看不到我,会开车去找我,那样不是更麻烦?”苏若瑶“嘘”着气,脸通红的,她的理由也真说不过去。 保安是个已过不惑的人,看苏若瑶这漂亮的迷糊样,说起话来还委屈的,眼眸纯真的,估计是个被人骗了,当了小三也不知道的年轻姑娘,就可惜道:“好吧,你想等就等,别乱走啊。” “我不会乱走的。”苏若瑶笑着说,继续观察着程延仲的车:等下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否则还真搞不懂了。 无意中的一挠发,也事各撩人心的动作,小保安眼神缭乱了,说地结结巴巴:“是的,能在项阳公司上班的人,都是高学历,拿高薪的,买房买车都不在话下。” “哦,那这里的车都很贵吧?”苏若瑶看着这些被擦得明亮反光的车,好奇地问着。 小保安看眼前的姑娘向往着豪车,自己是养不起的,也就微微叹息,也想得开地说:“嗯,都是不下一百万的。” 第五十一章 男人也懂巧妙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一直盯着的那辆车却没有人来开。怎么回事啊?苏若瑶往楼顶看看,这好像是一栋办公楼,数一数,有九层,是个吉利数,可能他们迷信吧。 不管这些,为什么延仲那么拖拉地不出来啊?我可要好好说他一下。 等啊等啊,苏若瑶都等地失去耐心了,感觉手脚都已僵了,想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程延仲,都难。可她也不想打,猜测他可能是事情太多了。 到最后,车库里只剩下程延仲的车,两个保安,还有冷地无处藏身的苏若瑶。不怕严寒,只怕心酸,为什么延仲还不出来?这到底是有多少事啊? 等下他出来了,一定要赖着他哭一场,让他给我道歉。苏若瑶这么想着,发现鼻涕已开始荡漾了,就用丝绢擦一下吧。 “若瑶,你别说了,快进车里去。”程延仲扶着她去车里,见她那细长的手指肿得红肿了,连车门都难打开,心酸之余,要批评她一下。但现在,先打开车里的暖气,让她暖和一下吧。 程延仲身上是一身冬季的加厚西装和系带皮鞋,还有一棉大衣披着,如同军人一样威武。苏若瑶在车里也不想着冷,就盼着程延仲赶紧上车,回牵牛村。 程延仲在外停留了一会,因为保安过来向他招呼:“程董,这么晚下班啊?是员工的好榜样。但您要注意身体啊。” “哦,谢谢你,你也早点交班回家吧,”程延仲对尽职尽责的员工很客气:“嗯,我表妹在这里没有添乱吧?”他还是谨慎地隐瞒了若瑶的真实身份。 老保安才恍然大悟般:“哦,原来是程董的表妹啊?早知这样,就打电话给你了。这姑娘,从下午三点就在这里等,也不肯来保安室吹暖气,也不肯去休息室等。说要等你出来,怕你看不到她。还不肯电话打扰你工作,就这么在这里吹冷风。” 苏若瑶还觉得冷,特别是脚,她现在已全乱了:“延仲,我的脚都冻僵了,想要揉一下,要不以后就难跳舞了。”她是鼻塞中出音的,还打了个哈欠,鼻涕不止。 程延仲是又气又怜又爱,这心思也乱成一团麻,就先让她暖和一下吧:“车座下有棉拖鞋,你换着穿。” “好的。”苏若瑶换上了松软的拖鞋,嘻嘻笑着:“没有那么僵了。” “你傻啊?在那车库里等三个小时,好玩吗?虽然这里是江南,但四季分明,冷起来也会冻伤的!”程延仲这批评里的爱意太明显。 以至于苏若瑶也不怕,还反过来怪他:“你是董事长,怎么下班比别人还晚?晚了一个小时。” “若瑶你一下午就观察到这个了?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啊?”程延仲有点儿取笑:“等会儿过了城区,这辆车会变成你原先看到的那辆旧车的样子,车牌号也会换掉。” “啊?”苏若瑶是被说迷糊了,半眯着眼看他:“延仲你是不是要下车耍一下车子,再换一个牌子?” 程延仲被她说笑了:“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车外身是会变色的,车牌可以翻转变换,只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苏若瑶可以听懂,虽不知原理是什么,但她还很好奇地凑过去:“延仲这么闹着玩干什么?你平时那么忙,还有时间玩这个啊?” 程延仲按下了那个转换按钮后,才长呼了一口气:“刚才被你突然一句给吓到了,现在才回过神来。不过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不起眼,为了我们一家三口在牵牛村的安全。” 他还指了一下苏若瑶的脑袋,叹息道:“不过若瑶啊,你的反应太慢了,想了半个小时。我看如果不是想到了我和苍耳,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苏若瑶想想也对,就有点泄气了,可自己是五百年前的人,怎么跟得上你的想法啊,能想到就不错了,苏若瑶叹气着:“我确实很傻,将来怎么教育苍耳呢?” “先别想着苍耳,我问你,为什么我的车在牵牛村是破旧样子,在城区却是豪车样子?”程延仲给了她一个反击的机会。 苏若瑶开始想了起来,但这个,她想不出来,不过,想想以前那些来青楼的男人,个个都是华服锦衣的,即使再穷,也要装扮地个样子。 “若瑶,不开心了还是睡着了,大气精神来,等会喝姜汤,明天去村里抓些散寒的中药。”程延仲念着,车已开入车库了。 苏若瑶也准备下车,换好长靴,整理头发就下车了。 两人要回到温暖的家了,却见佳豪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似有要惩罚父母的架势。 “苍耳,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屋去。”程延仲说着,握着苏若瑶冰凉的手。 佳豪也进屋了,但这懂事的小家伙今天是脾气大发了,指着墙上的钟,一手撑腰,学着程延仲平时骂自己的样子,大人一样的话:“几点了,你们看看几点了,都八点多了才回来。我等地都害怕了,想到了蕊蕊妈妈,你们会不会也那样了啊?” 也难怪以前王昔蕊一直得不到程父的认可,生了儿子两年后才勉强同意结婚。 那自己,苏若瑶想到自己了:舍不下延仲和苍耳就不要逃好吗?他们父子也舍不下我啊。过年了,不要让延仲不高兴,给他一个舒心的年。 不觉中,已见到两个保安去门口指挥检查了。苏若瑶看看手机已是五点了,下班时间,所以那些豪华私家车都被一辆辆地开走了。苏若瑶站在角落里,头发遮住了脸,就不起眼了。 看看手机,六点,天已全黑,车库的灯都开了。苏若瑶冷地要晕了,眼睛都快看不见,却见到那个期盼中的身影,她身上有点热流了,驱动着自己跑过去,兴奋地喊着:“延仲,你怎么才下班啊?人家都下班一个小时了,你怎么拖拖拉拉的?” 刚才想好的哭泣耍赖腻歪都无影无踪了,只有见到他的兴奋。 程延仲也很惊喜,握着她的手:“若瑶,你怎么来这里了?”感觉这手比冰块还要冷,似乎动弹不得。 “文传公司今天下午开始放假,我想来总公司等你一起回去,可是你怎么最后一个下班啊?你是董事长,可以早点下班啊。”苏若瑶急得说他两句,想跺脚,而脚也僵了。 程延仲听着,心里都颤抖着,但对老保安勉力一笑:“我表妹很固执。” “是啊,我看着都心疼,漂亮的丫头,冻坏了可不好看喽。”老保安的话里有慈父的疼爱。 “我先回家,你也注意保暖。”程延仲匆忙上车。 在车上,苏若瑶已把长靴都脱了。程延仲想着:若瑶一向举止有礼,礼貌地有些古板,可今天去在车上脱鞋子。 “干什么?”程延仲板着脸,没一点微笑,发动车子,开出了总公司。 “若瑶,这个回家再说,我问你,身上没有哪里特别难受吧?”程延仲软下了口气,关心着她的身体。 苏若瑶摇摇头:“没有了,就是还觉得冷,哈欠。”又来一个,苏若瑶拿着丝绢擦了一下,现在丝绢都湿了,只有用抽纸了。 程延仲一手开车,一手摸摸她额头,虽然这样很危险,但他能驾驭得了。摸到她额头,缩回了手,脸上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还好,没有发烧,不过我看你是脑子发烧了!”程延仲来一句重的:“以后不许这么傻!” “哦,我知道了,”苏若瑶被冻地没力气的身体,暂时就这样接受他关爱的批评吧,但她的问题一直未解,睁大了眼睛问:“延仲,你是不是买了新车啊?我今天下午左看右看,这车都不像你的车。我记得你的车是一辆很旧的。跟这个不一样。” 程延仲一推她额头,测试一下她的智商:“你觉得我这么好玩是干什么啊?嗯?“ 苏若瑶看他有点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就有点儿不乐:以为我不懂啊?不过我要想想。 这一想就出了城区了。苏若瑶也才突然冒出话来,把程延仲都吓出魂来:“我知道了,延仲你曾说过要保护苍耳在牵牛村的安全,所以只要到了牵牛村,一切都不能显眼,那么车子就弄破旧一些,我说的对吗?”她眨忽着眼睛,等着他回答。 再联想到程延仲的身份地位,苏若瑶就些许无底气了,缩着鼻子说:“延仲在城区所往来接触的多为富商衙门之人,如果车马寒酸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就会有所怀疑,延仲办事也不会顺利了。” 程延仲听着纳闷着点头:“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在城区用豪车就是给那些人看的。不过,”程延仲又说起了苏若瑶:“若瑶你都说些什么话啊?什么衙门啊,车马啊?那是机关,车辆。看你,一不留神就钻回你的历史书了。书呆子。” “嗯。”苏若瑶又遇到一个问题了:自己来到五百年后快七年了,可是脑子还停留在五百年前,没多少进展,将来要怎么保护延仲和苍耳?只怕会拖累他们吧? 第五十二章 蠢姑娘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视一笑。 今晚因为苏若瑶染了风寒,所以由程延仲去督促佳豪睡觉,不过得到的评分是“爸爸你手脚不要这么重,你对妈妈也这样吗?我告诉你,对女人不能这样粗鲁的,要疼爱。” “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快睡觉!”程延仲粗鲁地回答着儿子的建议。 佳豪也乖乖睡了。 回到房里,程延仲是全身酸痛,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连连叫苦:“唉哟,这年底就是事情多,不停的会议,不断的客户,还有不完的数据,所以,若瑶,这几天我都要加班,都会这么晚回来,你在家不会孤单吗?” 苏若瑶给他敲着背,揉着腰,通情达理:“怎么会孤单啊?我喜欢牵牛村啊,但是不管多晚,你一定要回来,半夜也要回来。” 程延仲这才醒了些,看苏若瑶这个样子,奇怪地问:“若瑶,你怎么帮我穿衣服,还穿鞋子?我又不是残疾人,你也不是奴隶,你这是干什么?来把鞋子拿来,我自己来。” “可是你要养家啊,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苏若瑶敌国鞋子去,有点委屈:不但没有表扬,反而让他不高兴,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娘就是这样伺候爹的,爹不开心了还会一脚把娘踢开呢。娘又会立刻过来说着“妾身不对”。 程延仲看苏若瑶不懂夫妻之间的恩爱是怎样的,就穿好皮鞋过来,用脸碰碰她的脸,点头表扬她:“若瑶,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你刚才那样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奴才,刚才那样,是在践踏你自己的尊严。以后不可以了啊。”哄着,程延仲要去吃早餐了。 程延仲托起她脸,这纯洁无暇的脸一如她不染纤尘的心,程延仲给他讲述着人生道理:“若瑶你听着,你对我的作用超过了所有人。因为你让我有一个值得爱的人,自蕊蕊去世后,我寻寻觅觅,无意间发现了你,这就是你的好。还有,苍耳不喜欢我给他介绍的任何女性做母亲,唯独认你,你的母爱,对他来讲,无人能及。” “哦,我想想。”苏若瑶记着他每一句话,细细去品味。 程延仲的大手很容易覆着她的脸,与她眼神交错:“还想什么?我就问你,现在有谁可以代替你在我身边,代替你在苍耳心里的位置?说,说得出就有奖。” 还真说不出,可苏若瑶还是傻兮兮地让人怜爱地:“我想想。”挠着脑袋。 程延仲摸着电脑桌面,感受不到寒冷,只有想要涌出的泪没有出现,为免有员工突然敲门,他忍住了,喝着若瑶的爱心粥。若不是工作繁忙到加班到六点,他想把这三个小时的视频全看完,看着若瑶是怎么执拗地爱着自己。但现在只有快进着看。 关上电脑屏幕,他闭目养生了几分钟:傻丫头,要是你不幸跟被哪个男生哄骗了心,比如程宇,那你这样纯粹的爱岂不是只有占下风的份?现在的女孩恋爱中都是皇后公主,可若瑶,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看来只有我来把你当皇后供养着,腻歪着,让你得到你这年龄该有的爱。 保姆刘妈自有她的用意:虽然现在冬天,村里人都缩在家里,外出的少,但难免有哪家小伙出来,见这一天仙般的姑娘还不知会怎样。而袁先生也不在家,我老婆子也没本事保护若瑶,佳豪少爷还是小孩子,会几招功夫,但也难抵那些春心荡漾的小伙。所以我得谨慎些。 “若瑶,”保姆也说着:“今天你就听我的,没错,要是不开心啊,就等袁先生回来,跟他说。”保姆跟主人小叫板了。 苏若瑶也就不跟老人家吵了。 去诊所,检查一下,也就是中寒了,开了些药丸和冲服散就好。然后回到家里,苏若瑶只觉得一路上满是沾着雪花的芦苇,百花调零的季节啊。 吃过西药丸子的她对西药不奇怪,就是觉得吃完后半个小时就想睡。“呼呼”,感冒了,鼻鼾声大了,可不能让人听到美人的打鼾声。 佳豪以为苏若瑶要检查自己的寒假作业,就不太乐意地声音含在嘴里囔囔地说着:“语文,数学,英语,地理,体育,天文,音乐。” “这么多啊?”苏若瑶细数着:自己懂的就是语文,音乐,体育,那么其他的,就从最简单的学起吧。 于是她向佳豪请教:“苍耳,妈妈的数学太差了,你能不能教妈妈怎么口算啊?” 佳豪眼睛一睁:“妈妈你真的要我教你啊?你在闹着玩吗?” 这小男子汉一下子坐在地上耍赖“哇哇”大哭起来。苏若瑶也心疼:佳豪肯定害怕再一次失去母亲,但自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一句话让佳豪开心起来:“苍耳,你别哭,妈妈从明天放假,一直到年后初七,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陪你。” 佳豪立刻破涕为笑,从地上爬起,要抱着苏若瑶欢笑,但苏若瑶把程延仲推了过去,并捂着鼻子说:“苍耳,妈妈着凉了,怕传染给你,所以这两天,别靠近妈妈。” “哦,那我们吃饭吧。我和奶奶把饭菜热了好几遍了,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了。”佳豪跑去准备碗筷了。 “可是若瑶,”程延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有点歉意地低声:“今晚,好累,不能让你快乐。” “好累啊?可是你的手还是在人家身上不正经。”苏若瑶贴心地细语般说着:“夫君快睡吧。妾身来伺候你。” 她主动地去舔他的唇,用自己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程延仲有这样的柔若无骨的佳人缠绕身上,舒畅地入眠了。 第二日,苏若瑶先起来,已穿好衣服,帮程延仲拿来了衣服:“延仲,起床了,要去上班了。”带着鼻塞的声音似乎好了一点。 “哦。”程延仲迷迷糊糊中坐起来。 苏若瑶为他一件件地穿上,从保暖内衣到棉大衣。最后,苏若瑶蹲下,握住他一只脚,给他穿皮鞋。 苏若瑶却还不解地追着问,眉心缩成圈:“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除了做饭洗衣?还有,”苏若瑶低下头:“夜晚。”又抬头含泪:“只记得小时,我娘就是这样伺候我爹,我爹会打我娘,用脚踢,可我娘还是要笑脸对着他。却躲在角落哭泣。” 苏若瑶自己也泪珠点点,扑入他怀:“延仲,你对我,比我我爹对娘好多了。可我却不能帮你什么,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程延仲听得一愣一愣:爹?娘?还家暴?这是若瑶小时的经历?难怪她性格与别人不同,难以融入群体。那现在,虽然早上时间紧迫,还是要让她心里踏实,有存在感,被需要的感觉。 “走,吃饭去,还想要奖励啊?没有!因为无人可替代你了。”程延仲拉着她去吃饭。 苏若瑶迷茫的脸渐露笑颜:真的想不出,原来我对延仲,对苍耳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或缺的啊。 程延仲吃了早餐,匆匆几口。苏若瑶给他系好领带,准备好了保温盒放在车里,在院子外看着,看着他车离去,有点空空的。 程延仲透过车旁的后视镜,看到那系着红色围巾的长发飞舞,渐渐模糊了,看不清了,消失了,心里笑叹:“热恋了吧?刚才是怎么说出那一番大道理的?不过若瑶写得好文章,一定能懂得。傻丫头。”他摸摸保温盒,不知若瑶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刚才没有打开看,是想给自己留个惊喜。 一天的枯燥工作,程延仲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把昨天下午保安室的视频调出来看:若瑶在车库里站着,丝棉透风的车库里,她一开始呼手跺脚蹦跳,以此驱寒,这没用,然后是小跑着。两个保安都来请她去保安室吹暖气,但她就是固执地站在那里等。 程延仲闭目睁眼后,继续看文件,找员工问询工作,只有这样,才可以有足够的实力供养他的皇后。 他的皇后现在是感冒了,在牵牛村,保姆带她出去诊所,走了个两里路,也不远。苏若瑶的今天穿的是短棉袄,低跟皮鞋,这样显得像是回村的大学生过寒假。而她的围巾把自己的脖子和下班边脸围得严严实实。 她向来不喜围巾,再冷也不喜欢,只是偶尔觉得漂亮,拿出来戴,可今天,她一直嚷着:“刘阿姨,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围成这样啊?我都吐不出气,脸上都湿了。” 也就一个小时吧,她醒来了,感觉好些了,没那么流鼻涕了,也没那么咳嗽了,不畏寒了。就去看看佳豪吧,检查一下他有没有调皮。 这大冬天的,佳豪也不好上哪调皮去,就在客厅里转悠,等着妈妈醒来,等着爸爸回来。 “苍耳,你过来,帮妈妈一件事好吗?”苏若瑶穿着拖鞋和睡衣,招呼着佳豪。 佳豪立刻到:“妈妈什么事?” 苏若瑶是早有准备的:“你上课学习都学了什么课程呢?” 第五十三章 不许别的男人对你饱眼福 - 沉鱼泪 - 乐晨夕 听到车声想,母子两争抢着要先出去,还是佳豪抢到了机会,还高兴个没完“爸爸,今天我教妈妈做算数题,妈妈学了一下午,才学会了手算百以内的加减法”。 程延仲不是很吃惊,只是奇怪苏若瑶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出,看看客厅里:小黑板,粉笔,地球仪,地图,太阳系图,还有佳豪的课本,弄了个乱七八糟的。 本想问个情况,但却有爱人迎上来在耳边:“延仲,快来吃晚饭吧。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让苍耳先吃了,好让他早些睡。我等你一起。” “若瑶要是饿了,也就先吃啊。”程延仲脱下大衣和围巾,随意往沙发上一甩。 苏若瑶去给他摆好,然后过来共同用餐,吃之前就先给程延仲盛汤:“苍耳吃饭的时候,有我看着,陪着,他吃得也开心。但我就算再饿,也不想留下你一人吃饭,你喜欢和我一起。我看穿了。”苏若瑶说来就得意了。 “若瑶有学习精神是好事,不过苍耳只是孩子,哪里懂正确的教导方法,以后我找些专业的教学视频给你,你就不会学的这么辛苦了。,吃饭吧。”程延仲斜头看她的柳叶落梢眉,桃花目,在冬天灿烂开放:比早上开心了,怎么都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热恋的夫妻用餐也似爱意浓烈,说着就眉眼传情了,桌下双脚勾着,踩着对方。 不过这爱意被佳豪打破:“爸爸嫌我的教导不好吗?” 程延仲不得不疲惫而幸福地给儿子一个完美的解释,唬他去洗漱睡觉。 夜晚了,程延仲如昨晚,整个人骨骼高大,往床上一倒,震地床要坍塌了似的。 苏若瑶觉得好闷,喘不过气,就轻拍了他一下:“延仲,你不是很累吗?怎么还这么紧地搂着我啊?我都快憋死了。” “哦,那就轻点。”程延仲放松了手臂,但苏若瑶不管怎样的睡姿,都在程延仲怀里,只露出脸来呼吸。 吃了感冒药的苏若瑶很快入睡,程延仲看着她夜晚的容颜:若瑶,就算在这寒冬的黑夜,你看起来就是一染亮夜晚的月亮,明媚着别人的双眼,在你身上移不动了。 现在是冬天,可以用棉袄围巾把你裹起来,可是到了阳春三月,我难道也这么为了一己之私地金屋藏娇,把你穿得厚实,不让你出门? 只有几天的时间就过年了,苏若瑶在学习基础的立刻知识,也在等着过年。佳豪有苏若瑶陪着,也开心。但是程延仲总是要到晚上八点才回来,这让妻儿感觉快乐的日子怎么那么难熬。 熬呀,熬呀,终于到了过年那天。苏若瑶起来,给程延仲拿好衣服,坐在床边叹着:“今天还要去上班啊?”那上翘的眉梢都下垂了。 程延仲穿好衣裳在她旁边,给她清晨的恩爱,苏若瑶轻轻推开,为他展开笑颜:“过年就开心点吧。只是等下你好好对苍耳解释吧。” 到了饭桌上,程延仲就跟佳豪说了:“今天上午,还有些杂碎的事要处理,但是下午两点之前,爸爸一定回来。” “哦,好吧,爸爸,我和妈妈在家等你,记得回来啊。”佳豪的祝福语中有点勉强。 程延仲看看苏若瑶,知道那是她教佳豪说的,很感激她:贤妻良母,惹人爱,若瑶,这就足够了,等我回来。 待佳豪忙得三七二十一了,苏若瑶就牵着他,摸摸脑袋额头:“满身的汗吧?苍耳,现在要洗过年澡了,把今年的秽物都去掉,干干净净地迎接新年。洗完了,妈妈就给你换新衣服。” “啊?”佳豪低头挠着下巴:“我没有让女人帮我洗澡呢。” 可佳豪还是开心地很,虽然他的王昔蕊妈妈给他洗澡过,但那时在襁褓中,他记忆中难寻。现在有妈妈给自己洗澡,他下学期也可以在同学面前炫耀了:不是爸爸给我洗的,是妈妈。 在浴室中,佳豪调皮地往苏若瑶身上泼水,兴奋地乱蹦,在有水的地板上摔了几跤,也不喊疼。 苏若瑶被他泼着水,却是欢喜着,之后给这小精灵穿上新衣服。让他乖乖地等着爸爸回来,不许乱动。 “那我可无心吃饭了。”程延仲笑着坐在贫嘴。 苏若瑶看看佳豪在找碗筷,趁他不注意,与程延仲嘴相缠绵,之后妩媚一眼:“这下可以好好吃饭了?” “那当然了。”程延仲先吃了一个香甜的吻,再吃饭,但还有要求:“饭后还要一个。” “吃完再说。”苏若瑶坐在饭桌边,督促着他。 程延仲就狼吞虎咽地:“吃完还有是吗?这年可真值得。” “慢点,要是打嗝了,可不关我的事。”苏若瑶提醒着。 吃完后,苏若瑶迅速收拾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也不管程延仲想要的吃完饭之后。 厨房门被关上,腰被他从后面搂住,耳边细声的:“若瑶,转过头来。” “你出道题给妈妈算一下吧。”苏若瑶笑着摇头。 佳豪出了一道百以内的算数:35乘以3。 苏若瑶完全不知道算,计算器也不会用,最后问:“苍耳你有算盘吗?” 佳豪是真的相信苏若瑶不懂了,于是大厅热闹了,摆出了小黑板,佳豪开始教苏若瑶如何手算。苏若瑶对理科的反应能力太慢,以至于佳豪一个小孩子叹气连连。但苏若瑶一点不屑气地看着佳豪的小学书本。 这样母子讲课,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夜幕降临许久,门外只有寒风程程和伸手不见五指。苏若瑶和佳豪都开始望着外面。 她吃饭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第一吃相美人”了,可能是被延仲和佳豪感染了,也吃得快了,嘴巴鼓鼓的吃着嚼着,还一边吃一边说,这样就亲切多了,不像以前被人说成做作的感觉。 程延仲也乐得温馨,一回来就有妻儿围着自己开心个不停,胜过外面任何一家餐馆的盛宴。 “若瑶,你让苍耳把课本都帮出来是干什么啊?在陪他念书啊?”程延仲边吃边聊家常。 苏若瑶若有所思,计划长远:“延仲,我只懂文学历史,这样似乎与世隔绝了,将来怎么做你的左膀右臂啊?所以我想把那些不懂的知识补齐来,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苍耳的书就很简单,可在我学来,一页纸就学了一天。” 苏若瑶总会觉得他这时就像头牛,而平时那激情的夜晚,他就是一匹放开围栏的野马,就一牲畜吧。但这牲畜却是情意浓烈。 今晚肯定是平静的一夜,与外面的呼啸寒风不衬。苏若瑶给程延仲按着腰,嘟囔着说着今日去诊所的事,最后在程延仲面前说:“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刘妈觉得我是个不好的女人啊?” 她被粗上的手揽入怀中,特别紧,似乎程延仲怕她被抢了或是丢了,拐卖了。 “若瑶,刘妈是上年纪的人,什么事都清楚着,她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听她的没错。还有,她喜欢你都来不及,没有讨厌你。别乱想了。”程延仲紧抱着苏若瑶,心里都在嘘忽着:还是刘妈想的周到,把我的若瑶裹起来。 我想看到你春日里的美丽是怎样的不同。可又担心那些春心萌动的男孩啊。哎,这真是个难题。我吃醋了吧?还是嫌自己老了? 程延仲吻着她的脸庞,不舍得放开。 这样,到了次日,程延仲还是要去上班,佳豪都生气了:“爸爸怎么还不放假?” 苏若瑶依然是为程延仲做了点心,送他出门,说着离别的甜言蜜语,让他一天有劲的话。程延仲也是那么看着后视镜里,若瑶的样子模糊了,消失了。 母子两看着程延仲的车离开,心里有点空空的。苏若瑶不想看到佳豪不开心,她希望儿子过年一天都是笑容满面的。就问话了:“苍耳,我们把整个屋子收拾一下,贴上对联和灯笼,让爸爸回来就夸我们。” “好主意,我去贴春联,挂灯笼去。”佳豪欣喜了,小孩子嘛,有开心的事情,有期望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苏若瑶也喜悦着:那天逛商场,幸好多了一份心思,买了这些东西,要不然,现在去买还真来不及。 她把所有准备屋里屋外的事都交给佳豪,让他累出一身汗,自己则准备着明日的衣裳。 佳豪这回很听话,因为爸爸下午两点就回来了,还把自己举得很高。在浴室收拾衣物的苏若瑶,听着那稚气无污的童音:“妈妈,爸爸回来了。” 苏若瑶出来,笑意如许,她今日穿着家庭主妇的样子,把长发全部挽在后面,扎了个低马尾,打扫着屋里屋外。因为这些天保姆回家过年,所以,苏若瑶忙了些。 “若瑶,我还没吃中饭。”程延仲伸过手去等着爱妻像孩子一样奔入怀。 可苏若瑶却唠叨了一下:“都两点了,还没吃中饭。”但马上春分吹过容颜般:“苍耳,快来给爸爸准备碗筷。”然后轻声贤惠地:“知道你,一下班就急着往回赶了, 快吃吧,我看着你吃。” 第五十四章 年三十的合照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们的声音太大,程延仲太过分了,挨了不少撕抓。一场风雨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苏若瑶要起身:“还有很多家务。” 程延仲还未尽兴:“等会我帮你。”将她按倒。 “噼里啪啦”的爆竹响将两巫山云雨的爱人给吓坏了:儿子在外面。 赶紧起来,裹着外套就出去了,苏若瑶连头发也没扎。 真的是佳豪,他在玩爆竹,但看他也没事,还嘻嘻地问着:“爸爸妈妈,你们在打扫屋子吗?怎么全身乱糟糟的?” 嗯,这个,不好回答。但今日过年,程延仲也不好批评佳豪。就冷了一下脸:“苍耳,等爸爸来一起玩爆竹。小孩子玩这个不安全。” 夫妻两灰溜溜地进屋去,苏若瑶叫程延仲赶紧去洗澡,自己则去洗碗,给他准备新衣服。 苏若瑶做了一桌的好菜,忙了一下午。那个渴望的身影在外面徘徊着,等着,还来一句:“若瑶,我来帮忙吧。”祈求地可怜。 哎,苏若瑶真拿他没办法,就回答道:“刚才洗了澡,换了新衣服,现在就不要弄脏衣服了。” 那个身影才消停了一会。 晚上,一桌盛宴过后,苏若瑶收拾了餐桌,打扫了厨房,准备去洗澡,换新衣服。 程延仲看着遐想:若瑶今日已像个主妇了,让我想念一下,若瑶,娇羞女孩,傻气恋人,母爱妈妈,温软娇妻,贤惠主妇,她每个时候都好看,我都想看。哎,若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不够啊。 时间也才九点半,但是对小孩子来说,该睡觉了。程延仲抱着还玩地兴高采烈的佳豪:“早点睡,明天要去拜年呢。” 佳豪嚷着“还要玩烟花”,被程延仲推进了卧室。程延仲就迫不及待地抱起了他的若瑶,急着上楼:“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我等得一下午,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延仲,怎么不让苍耳多玩一会?这过年只有一次,可我们的这点事,又不急着。”苏若瑶兰花指点他一下。 程延仲却什么都不管:“明天带苍耳玩,今晚我们整夜!” “啊!”苏若瑶不想他是这般地亢奋,就直骂着:“程延仲,你不该休假,从过年到初七都别休假,一天二十四小时加班,榨干你的骨髓,看你还有力气不。” 哪有她说不许的余地,程延仲不用休息太久,就又来了,苏若瑶只有再闭上眼,愉悦并操心着吧。可这次还没进入状态,就被敲门声吵醒:“爸爸妈妈,今晚你们 陪我睡好吗?” 程延仲不得不停战,和苏若瑶一起穿好睡衣,让佳豪进来。也是啊,这大过年的,佳豪才八岁多,不忍心让他一人睡啊。 苏若瑶瞪了瞪程延仲,程延仲会意地抱佳豪来到大床上。佳豪乐地笑成个小皮球了。苏若瑶看着听着都开心,程延仲虽也是在享受一家三口的乐趣,但还是念着闺房之乐。 他现在是在等呢。突然想到远在市区的一个人,程延仲觉得很有必要把今晚的全家福跟此人分享。于是他下床从书柜上拿来了自拍杆,让苏若瑶和佳豪都坐好:“我们来照一张全家福,来,笑一个。” “妈妈比爸爸好。那就让妈妈来陪我睡,爸爸一个人睡。”佳豪今晚就是想耍赖。 程延仲发完微信,就去跟佳豪玩,两人相互抓腋窝,脚底。佳豪调皮地在被窝里爬来爬去的,苏若瑶几次拉他出来,说着:“被我里会闷,不要闹。” 但她心里也喜欢看丈夫和儿子玩闹。却不知,把她赶出小蝌蚪孤儿院的院长,现在正看着她的过年全家福呢,不断地点头:“好,好,这就放心了,今晚睡得好了。” 苏若瑶也想睡了,而佳豪比爸爸妈妈更早入睡。他睡着,倚着苏若瑶。程延仲现在就乐了,伸手过来,要掰开这小家伙。 苏若瑶抓住他的手,摇摇头:“延仲,别再这样了。明天初一,要是苍耳醒来,发现我们又不在他身边,他会难过的。” “苍耳,记得等下我们要去给爷爷拜年。”程延仲在背后喊着,听到佳豪回答“知道了”。 苏若瑶就紧张了:程延仲要去他父亲那里拜年,那我,没有身份的我,还是别去了吧。 她想得过多了,因为程延仲没有打算带她去,不希望她大年初一就被家公冷眼相待。 他们两个在家里也有点寂寞,没有孩子闹腾,确实难熬。 “本来牵牛村每家每户都相互拜年的,但是我从没让别人来拜年,所以就没有人来了。”程延仲磕着瓜子,问着:“若瑶,不会觉得无聊吧?” “满嘴的油味,有没有擦干净啊?”苏若瑶也小声,但故意不让他这么快得逞:“去洗脸洗手,松开我。” “保住了就难松开了。”话完后,苏若瑶只觉得脖子上很油很痒,弄得她直嚷着:“你果然没有擦嘴,脏不脏啊?” 现在已不是苏若瑶可以控制得了的了,越是反抗,程延仲越是狂了。他没有洗干净的脸全是刚吃完饭的油腻,她在洗碗的手也油腻着。 两人就这般腻歪在了没有打扫的厨房。苏若瑶还是有点嫌脏,可程延仲已是几日未亲热,心里的火热暴涨,已等不到晚上了。就在这还有点肮脏的厨房,苏若瑶只有点力气挣扎着,反抗着,最终缴械投降。 程延仲在浴室淋着花洒,想着似乎少了什么:要是和若瑶一起,那岂不是少了一个浴缸? 苏若瑶已捧着衣服在外面,小喵一样:“延仲,洗好没?新衣服来了。” 程延仲打开门,想要拉苏若瑶进浴室,可苏若瑶还有很多家务,为了暂时控制程延仲,就只有拿出杀手锏,大喊道:“苍耳,快来帮爸爸拿新衣服。” “好的,我来啦。”佳豪一溜就跑过来。 那抓着苏若瑶的手自然就放开了。真是个快乐的年啊,只不过要时刻防备着随时随地出现的程延仲。苏若瑶却也觉得暧昧:延仲,今晚就不寂寞了,等会吧。 程延仲等得难受了。 等苏若瑶洗完澡,换好了新衣服,她还要去把全家人的媳妇洗干净。程延仲这时也理解了她:贤惠,不是那么容易,她将心放在我和佳豪身上,自己摆在了最后。 好了,等苏若瑶洗了衣服,晾好在后院,已到了夜幕了,村里已有烟花了。佳豪也跳着要。 程延仲对这个控制得很紧,怕爆竹烟花出事,所以只给了他一些一块钱一根的手持小烟花,还有地鼠烟花,陀螺烟花,在地上转圈或飞镖的形传。 虽是这样的,但佳豪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也玩的尽兴了,他最大的收获和乐趣就是:“今年过年时爸爸妈妈和我一起过的。” 苏若瑶说着程延仲,但一会就呼吸急促地无法指责他了:“过年夜就这样啊?” “对,若瑶以后我们每年夜都这样,明早日上三竿也不起。”程延仲夸下海口。 苏若瑶直打着他,另一边想着佳豪,他一个人在房里,听着外面的爆竹声会不会很孤独呢?而眼前这个做父亲的,却只顾春宵。 但自己已在他的压迫之下了,又能如何啊?有心牵,也有快乐的笑声。 程延仲是累及了几天的活力,不知多久才厮杀一场,消停一会,还色迷迷地对着苏若瑶:“若瑶,我,不羡鸳鸯,也不羡仙,只要有你。” 苏若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胸脯起伏快着:“延仲,我不许你、、、” 最开心的时刻,一家三口都笑得开心。 照完后,佳豪抢着要看照片,估算着似的:“里面还是妈妈最漂亮了。” 苏若瑶也看了看照片:“好看。”她只简单一句后就怀抱着佳豪,内心有些激动:我是如何的幸运,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家?丈夫爱我,儿子孝顺听话。 “妈妈,你抱着我很舒服,不像爸爸,跟快石头一样。”佳豪睡着,往苏若瑶这边靠。 程延仲一边发微信,一边说着:“苍耳,你对爸爸妈妈不能有偏见啊,要一样看待。要是爸爸不高兴,就不让你在这里睡了。” 程延仲的手在空中停留着,也暂且放下那几日积累的红鸾之意。苏若瑶这才给了他眼波清如许的传神之笑。 程延仲看着妻子吻了儿子的额头,觉得这样的全家温馨也是重要的,不能让儿子总是被自己抱出去。他也吻了一下佳豪,听着爆竹声,与苏若瑶相视笑着,回味着认识以来大半年的路程。爆竹声渐渐熄灭,他们也缓缓入眠。 “起床啦,起床啦。”佳豪左边摇着父亲,右边摇着母亲。 而程延仲和苏若瑶还想多睡会,却被这天然闹钟给闹醒。不过今日也该早起,因为要去拜年。 苏若瑶先带佳豪去穿好衣裳,然后回到房里,穿好衣裳,梳好头发。 早餐比较简单,全家人吃好后就开始大年初一的活动了。佳豪要做的事就是:去牵牛村里的各家各户喊“新年好”。 第五十五章 孤独的除夕 - 沉鱼泪 - 乐晨夕 “如果苍耳的爷爷舍不得,就让苍耳多陪一下他啊。要孝顺老人家。”苏若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程延仲可都看穿她心思了,站起来,拍拍她头两侧:“别不开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真的吗?我等你们。苏若瑶也不多说了,免得延仲左右不是。 外出拜年的佳豪也回来了,他这时是兴高采烈的:“爸爸,我们去给爷爷拜年吧。” 程延仲准备去开车出来。苏若瑶看着今天的佳豪一身打扮:金黄色的棉袄,上面点点五星,袖子是大红色的,都是喜庆颜色,还有那加厚的棉裤,裹脚的冬季运动鞋,保证他不会冷。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哦,小虎帽。 “为什么啊?”佳豪还这么问,不弄个清楚就不肯去。 程延仲一时也说不清楚,就牵着他走:“我们这是为了妈妈好,你听我的,没错。” 苏若瑶不明白了:程延仲,你不肯带我去见你父亲也罢,连我的名字,我的存在都不让他知道,而是把我关在你的乡下住处,你怎么想的? 愤愤不解中,看佳豪也不太在意程延仲所说的,听到“为了妈妈好”,就点头了。 苏若瑶愀然叹气,走到佳豪身边,给他戴上虎头帽,说着母爱的话:“我的苍耳,今天是佳豪,虎头虎脑的,戴个虎头帽,特别可爱。” 苏若瑶愁容满面地看着满茶几的迎春果子,好丰盛啊。记得五百年前,程将军的夫人就会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摆出家里的果子来,邻居亲戚们都会来拜年,果子就会被吃得一点儿不剩。程将军的夫人却是满面笑容欣喜。 可现在,牵牛村里,谁也没来拜年,谁也不认识自己,这些果子远比程将军夫人的果子要丰富多彩,但是一点未动,似乎就等着腐烂。苏若瑶自己也没有胃口去吃,现在吃,恐怕是味同嚼蜡吧? 她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迎春的玫红披风,盘在头中部的头发,还有那粗底的五厘米高跟鞋,是自己练习了好几天的,都是为了初一这一天有个好打扮。也都是为了让程延仲看得耳目一新,可是不知他今日有没有看在心里? 苏若瑶单独一人坐在敞开门的屋子里。但这里今天就像是“夜不闭户,日不闭户”般的没有一人进来。她想关门伤感,可是初一是要打开门迎接新春的,所以还是由着这门开着吧。 餐桌也摆满了。苏若瑶关掉抽油烟机,解下围裙,看看外面,明知程延仲中午不会回来,但还是期盼着。奇迹没有出现。 苏若瑶自己该吃中饭了,但是她没有吃,提起筷子就放下了。她明白为什么佳豪平时会等着爸妈回来一起吃饭,明白程延仲为什么等到八点了也要回家用晚饭。因为一个人,实在没意思。 她用塑料罩子把菜都罩住了,准备留着晚上吃,等他们一起回来吃。自己则坐在客厅,等着有可能来拜年的人,但是没有。 她泡好的茶,倒了一杯又一杯。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延仲会很快回来吃晚饭的。于是苏若瑶又燃起一丝希望,早早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还不到两点半,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式。 四点,五点,六点,七点,八点。她站着,倚着,走着,叹着,想拿出手机,但知道程延仲不希望程父知道自己在牵牛村的事,她就没有打电话。 这一个个小时,不是那么容易等的,在期待,盼望的心中,一个小时会变得无限漫长难耐。但苏若瑶耐过来了,去没有等来丈夫和儿子。 此时八点,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倚着门框,等不下去了。扶着门框站起,跌跌撞撞地去厨房拿出餐盘,和三个小碟子,夹了三样素菜,再拿出三个小酒杯,想要倒点白酒,却只找到啤酒,就凑合着。 她忍着不哭,不在屋里哭,这样不吉利。 无人回答,除了那被风吹过的泛黄芦苇草的嗦嗦响,还有薄雪掉落的声音在无意中,去让她感觉更孤独。 只有跟王昔蕊的坟墓举杯叹着:“你我就是同一人,难怪都这么笨,明知这有钱人家难生存,还偏偏牵挂着那人。来。” 苏若瑶疯狂地举杯:“为我们共同的笨而举杯畅饮!” 喝地伤心的苏若瑶没有听到车辆经过的声音,只感觉一道光刺得她眼睛疼,她遮住了眼。 酒量并不小,她也没有醉,可是好想醉啊,她终于哭了,在坟墓前是可以哭的。 “怎么会呢?等下苍耳回来了,就热闹了,他一定会带很多糖果回来吧?”苏若瑶看着客厅里准备的干果,水果,糖果,各种花色,摆放地井然有序,漂漂亮亮的,就开心也担心:“我就怕苍耳乱吃东西,所以等下中饭的时候要提醒他一下。” 程延仲心中“咯噔”一下,很为难:“若瑶,等下我会和苍耳在市区吃饭,是我爸说的。” 苏若瑶没想到会这样,但也不为难他,就答应着:“也是啊,苍耳的爷爷很少见到他,苍耳应该在这大年初一去给爷爷磕头拜年吃年饭的。”她尽力让自己平常点,但是越装就越不像。 程延仲已看出她不开心和低声的叹气,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在面前:“吃完中饭,我和苍耳会立刻回来陪你。” 那是苏若瑶自己织的,绣的,给延仲,佳豪父子两都做了。不过程延仲觉得丢人了,但又不舍苏若瑶的一片爱意,就把他的大虎帽放在房里了。 现在苏若瑶就去佳豪房里拿小虎帽了,兴冲冲地拿着过来,见程延仲在和佳豪悄悄话呢。大男子汉和小男子汉还用得着这般细语?不会有秘密吧? 苏若瑶悄悄过去听,却是让她心寒身寒的话:“苍耳,等下到了爷爷那里,不要说妈妈的事,就说这里有个阿姨。” “为什么啊?”佳豪不高兴了。 程延仲严肃道:“没有为什么,苍耳。哦,对了,等下见到爷爷,我们不能说苍耳这个名字,还是说佳豪。” 佳豪拥抱了苏若瑶一下:“妈妈我和爸爸会很快回来陪你。” “妈妈在家里等你。”苏若瑶说着憧然走开了,没有看程延仲一眼。 此时程延仲想解释些什么,但想到吃完午饭就回来,也就不多说了,快去快回吧,回来陪若瑶。 他们父子两一出去,苏若瑶就看着不舍地哀叹:怎么大年初一地,让我一个人过啊?快点回来。 也不知他们听到没有?也不知程延仲等会在程父身边是不是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要接待,也不知程父那里会不会有很好的玩具,让佳豪乐不思蜀地在那里不肯回来。 已准备好的中饭食材,晚饭食材都在厨房放着,那些都是程延仲带回来的,放在了冰箱里,都等着春节吃呢。苏若瑶也早想好了,要怎么做菜,好吃又不辛辣油腻地给延仲和佳豪。 那就现在去做中饭吧,虽然延仲和佳豪父子两不会回来吃中饭,但是可以把中饭和晚饭的菜一起给他们吃个饱饱的,今晚晚点睡就是。 说干就干,苏若瑶来到厨房,记上围裙,开始了做各式各样的菜式了。她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什么菜都会做,而且早在孤儿院就学会了这一套厨房用具。所以她并不陌生的,手起刀落,就一盘盘菜出炉了。 她是笑着的,哼着江南小调地做菜,因为这次是有希望的:延仲会很早回来。 餐厅里的桌子都放满了盘子,不够用。苏若瑶就把角落里的备用桌搬出,将两桌子合并,这样就可把中饭和晚饭的菜盘都摆满了。让延仲和佳豪回来,一眼就看到这家庭盛宴,不知他们会多开心呢。 苏若瑶摸摸双手的油,去洗了一下。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四点。延仲大概是一点吃完中饭,可能路上堵了一些,所以晚了一点回来,那我就在等等吧。不过真是的,我那么心急地做晚饭干什么?这菜凉了就要热,热了的就没有原来好吃了,哎,真是的。 苏若瑶轻敲自己的头:要是佳豪觉得不好吃,厨房里还有食材吧?我就再给他做一些就好了。 她站着倚着门框,期盼着那熟悉的车声,天色暗了,她眼色却越来越亮了。 她端着餐盘里的三叠小菜,三杯啤酒,来到屋子附近的黄草地,那里有亲人可以陪她——王昔蕊的墓地。 将菜碟和酒杯都摆放好,她给王昔蕊的坟墓磕了三个头,然后就倚在她墓碑前,因为中饭和晚饭都没吃,她全身无力,也因为丈夫和儿子迟迟不归,她心中没劲。 就这般地,她在王昔蕊的坟墓前开了一罐啤酒,与她对饮,大声豪气地说着:“王昔蕊,来,今天我们一起来过这个大年初一。” 这时眼泪才顺流而下:“你曾经是不是受到过与我一样的不待见?可为什么还要停留在此呢?我是死板地要跟着延仲,可你是现代女性,是有本事有前途的,为什么也这么死心地跟着程延仲?” 第五十六章 涕泪交零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也暂且听着,管她撒谎还是真言,就去牵她,苏若瑶站起来也没力气,一下子靠在了程延仲身上。程延仲猜她今天肯定很闹过,就抱起她,带着佳豪:“我们快回家吧。” 回到屋里,苏若瑶只见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佳豪也有点责怪:“妈妈,我和爸爸回来时没有见到你,都急坏了,到处找。爸爸说你可能在王昔蕊妈妈的坟前,我就跑出去找到你了。妈妈,为什么你手机关了啊?爸爸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呢。” 佳豪解释了今天的一些情况,但却不全面,唯一知道的就是程延仲很在乎自己,怕自己孤单,一直在电话。但苏若瑶现在气头上,不想回答,就问着:“苍耳今天在爷爷那里吃饱了没有?” 程延仲今晚就没那么雄性了,他穿着睡衣做房间沙发上,双手抱胸,直直地看着苏若瑶,转而却是看着漆黑的窗外,解释着:“我爸今天在我城区的房子里宴客,就是你我初夜的房子。今天苍耳和我打算吃完中饭立刻回来,但苍耳露馅了,说着‘阿姨姐姐’,我爸有所不开心,就让苍耳吃晚饭。苍耳嚷着要回来,我爸就更疑心了,还把苍耳关了起来。”不想是解释,像是叹气地说着自己的无奈。 苏若瑶坐在一边,看着地面,听着他的解释:“我也一直在向我爸请求,让苍耳会牵牛村,可是我爸越是不肯,还让我去接待重要宾客。我想逃走,但是苍耳被人关着,快六点了,苍耳从房里接绳子跳出来,到了地面,揍了几个守卫,然后再外面大声喊我。我这才出去,带着他回来。” “若瑶,你冷静些,坐下来。”程延仲向她发誓:“我知道你不在乎名分,可我绝不会让你没名没分,只是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我爸接受你。” “我不怕等,只是害怕我会像王昔蕊那样,还未等到喜事就已走上了黄泉路!”苏若瑶从未有过的疯狂,呼地一挥手,打开程延仲要来扶着她的手,她坐落下来在地:“我以前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可你出现之后,我没办法一个人了,没有你,没有苍耳,我都活不下去了。” 她狠狠地盯着程延仲,吼着:“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认识我?如果不相识,我们不都过得很好吗?” 程延仲站着,点头承认:“确实如你所说,如果我们不认识,就不会这么牵挂了,你今天也不会这么伤心孤独,你靠琴棋书画就打发了一天。可我们,都会像活死人一样地活着,苍耳,” 苏若瑶嘟着嘴,把他的手机放在口袋里,还微微“哼”了一声:今天是你错了,你就该这样。 程延仲还有让她定心的事,他伏在床边,神秘地眨眨眼:“若瑶,要是你乖乖地睡觉,那么明天,我,你,苍耳,一家三口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让你好好玩。” “去哪里?”苏若瑶很疲累了,但还是被勾起兴趣了,想问清楚。 可是程延仲有条件:“除非你今晚开心地睡觉,不哭了。” “真的吗?你不再骗我了?”苏若瑶刚哗啦地大声哭过,现在还含着泪珠呢。 程延仲不再去触碰她脸上任何一处了:今晚让她安静地睡一夜吧。对了,她过了这个七天假还要回学校吧?她还是个大四的孩子,二十二岁。 而我在她大三的时候就定中了她,不断地追求,没有人世经验的她就像一受骗的小鱼落入我的渔网了,从此,她还没有结婚,就要做我的妻子,苍耳的妈妈,履行所有贤妻良母的义务,还要满足我夜晚饿狼般的需求。 可她还是个孩子,害怕孤单,怕冷,爱哭。她要在苍耳面前做个勇敢而慈爱的母亲,只有在我这个没有尽到丈夫义务的人面前撒娇一场了。也只是偶尔,她平时都是忍着的时候多。 苏若瑶可就担心:“你是不是在哄我唬我啊?”这么垂丧着脸,她还是穿好了衣裳,吃了早饭,并带上了佳豪。 在车内,苏若瑶把那问了几遍的话再问一遍,程延仲打开窗:“若瑶,准备欢笑了。今天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你说我们会去哪里啊?给你一个小时猜,猜不出就不去。” 苏若瑶还真有点迷糊:回娘家?我们都没结婚,哪来的娘家?难道是? “小蝌蚪孤儿院?延仲说的就是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娘家,院长就是我母亲。”苏若瑶这回反应挺快,抓着程延仲的手直晃动。 可是听她哭的人是她的今生,也就是她自己王昔蕊:“我好难受。王昔蕊,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这坟墓里,是怎么过的?是不是我来陪你,你就不寂寞了?” 她又哭又笑,拍打着王昔蕊的坟墓,像个疯癫的傻婆子。 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妈妈,你在这里,爸爸快来,妈妈在蕊蕊妈妈的坟墓前。”是佳豪兴奋的声音。 儿子来了,别让他看到自己这么颓废,苏若瑶擦干了眼泪,等到程延仲和佳豪来到坟墓前。 程延仲声音中滋味万千,是抱歉是生气,都难辨,但现在,就问她:“若瑶,你怎么在这里?” 苏若瑶使劲鼓起劲来说:“大年初一,要给去世的亲人上坟,这是我家那里的习俗。” “只吃了中饭,没有吃晚饭,我要回家吃晚饭。爸爸也还没吃。”佳豪摸摸肚子,似乎是饿的发慌了。 苏若瑶听此,赶紧撑着空洞的肚子,去给他们热菜。一碗碗菜端出来,也还算好吃。 因为佳豪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饭,苏若瑶劝他:“苍耳,慢点吃,这么快回打嗝的。” 虽然这团聚来得晚,但终归是团聚了。只是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各自对方生气着,也没吃多少。 吃完饭,苏若瑶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安顿好佳豪入睡后,要和程延仲一段解释了,相互的。 苏若瑶斜倚着沙发,有点戏谑他:“原来是靠苍耳才回来的。还好苍耳跳窗没有摔坏哪里,要不你和你爸这辈子都要后悔!”一句浅淡的戏谑,一句愤怒的斥责,中间没有丝毫转着,让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 程延仲也无法,确实是自己违背了诺言,可现在若瑶不知有如何生气,程延仲也有苦衷:“若瑶,我不知道我爸会这样。可你呢?为什么关机?我打了多少电话,你不知道吗?” 苏若瑶陌然了:“我以为你会按时回来。所以做好了中饭,可我一口未吃,做了晚饭,那时才四点,我也吃不下。从四点等到八点,你才出现。你不敢向你父亲说我的存在,那也罢了,我愿意做你的无名分的情人,可是你却让我守着一天的大年初一的孤寂。” 程延仲指着佳豪的房间:“苍耳还会因为思念母亲而烦恼,你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孝顺你的儿子。” 苏若瑶听着,还愣着坐在地上,不是发傻,只是因为程延仲说地对,太对了,自己没话可以反驳,可眼泪却是那么地不听话,“呜呜”地更凶了。 “若瑶今天别闹了,没吃什么就赶紧睡吧,养足精神。”程延仲蹲下去安慰着她。 苏若瑶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床上,被盖上了被子,额头上一个恬静的吻,还有让她舒心的事。程延仲拿出手机,当面关机,放在她手里,说着:“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手机关机,由你保管,我不接任何电话,明天全程在你身边。” 程延仲在她身边躺下,装作要入眠了:“是啊,若瑶,你今晚不哭了,不生气了,明天漂亮的,我帅气的,那样才好看。” “你一点也不帅。”苏若瑶心里气消,但嘴上还是要赢。 一天没有吃东西,又放声大哭了一阵的她,猜想着明天会去哪里呢?却虚弱地入睡了。 程延仲歉意满怀地侧身看着她,拨开她刚才哭地乱蓬蓬地头发,还是一张清纯不懂事的脸。睫毛中还盈着泪滴点点,他为她吹去,却见睫毛细细的,吹不掉她的泪珠。他用中指轻抚过她的睫毛,只觉柔腻无比,不知这样细顺的睫毛是如何生出的。 在这晚上看来也似是一排无法合拢的花蕊,里面保护着的是她澄明清澈的眼睛。 睡着的苏若瑶感觉动了一下,脸也烦躁着,似乎睡得并不熟。 一口舔吻,差点又弄醒了苏若瑶。之后程延仲躺下,心怀万千抱歉的决定:若瑶,不管我爸爸如何反对,你都会是我户口本上的妻子身份。到时,你想要怎样的婚礼? 他扭头看着她:你选择怎样的婚礼,就是那个婚礼的荣幸。 次日,朦朦中到来,程延仲已起来。苏若瑶感觉全身无力,看到程延仲给自己拿来的衣服,她昨天的暴怒都消失,依旧是温情脉脉地在他怀中一会:“我们今天去哪里?” “若瑶你先吃饱了再说吧,看你现在,浑身没劲的,我怎么带你出去啊?”程延仲回她一个吻,还在吊她胃口。 第五十七章 回门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佳豪很快明白:“小蝌蚪孤儿院是妈妈长大的地方,也是爸爸妈妈相恋的地方。” 程延仲看看苏若瑶,呵呵,还是羞红了脸:“哪有啊?”这话只程延仲听得到。 到了新建的孤儿院,一家三口下车,都是个个喜气。苏若瑶穿着昨日的玫红风衣和粗底高跟鞋,冬季裙,程延仲的男士套装没多大变化,佳豪还是昨天的金黄五星棉袄,红色袖子,还有适合他跑动跳动的运动鞋。 就这么提着礼物去了孤儿院,礼物是一些老年补品。苏若瑶心里有些忐忑,程延仲笑着:若瑶别这么紧张,只要准备好等下怎么接受院长的表扬就行了。 什么啊?表扬什么?还未成亲就跟男人在一起了啊?院长可恨我了。苏若瑶想着,有点儿叹气,就让佳豪走在了前面。 “哎呦,佳豪真会说话,来,过来,奶奶有礼物送你。”院长笑着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墨玉五色项链,给佳豪系上,念着:“这是奶奶的宝物,有五色的,在不同的时候不同地方有不同颜色,今天就送佳豪了。” 苏若瑶是认得宝物的,但她现在不敢说话,而程延仲也是见过各种玉石,看那五色玉石绝非俗物,就过去要把佳豪脖子上的项链解下:“院长,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佳豪啊?他只是一小孩,怎么承受得起你这样的厚爱?” 院长拉开程延仲的手,紧着脸:“这项链还就是非传给佳豪不可。而且不能解下,以后佳豪还要传给他的后代。” 程延仲就暂且让老人家开心,看佳豪在乐着看项链,还到处走着看有什么颜色。程延仲喊了佳豪过来:“收了奶奶的礼物,就乐坏了?” 苏若瑶低着头,玩着衣襟。 院长的审问继续:“延仲,那你和若瑶的事,总要有个名正言顺,不能就这样啊。” 程延仲立刻点头道:“院长,我早就决定了,也跟若瑶说好,等她今年一毕业就去领证结婚。” “嗯,不错。”院长点点头,严肃对他说:“延仲,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事情说了不算,必须到尘埃落定才行。我知道你家的背景,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道你和若瑶的事啊?” 程延仲可面临头痛的事了,但这种事还是如实回答,否则以后圆谎难,他也面露难色:“我爸爸脑筋古板,但是我不会因为他而放弃若瑶的。” 院长的审问停了一会,现在换人了,她站起走动一会,问着苏若瑶:“若瑶,你一直低着头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脖子不酸吗?平时和延仲吵架时,也这个样子啊?那你还不被人欺负了?” 苏若瑶还没回话,程延仲就迫不及待地解释着:“院长,我从来不给若瑶受气,我们一直很恩爱。” “才相处一个多月就说着恩爱,”院长瞥了他一眼:“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之后苏若瑶总算是抬起头来了,怯怯地说:“院长,我怕你还在生气。” 院长看她这不争气的样子才生气呢,都气地坐下了:“看你这样子,说话还像蚊子一样,将来嫁到延仲家里,有死板的家公,尖酸的家婆,刁蛮的小姑,高傲的大姑,还有各种各样的亲戚朋友,各怀心思,是不是人家一说什么,你就要这么低着头啊?” 院长撑着脑袋:“嗯,你也是一古板性子,我看这辈子你只有跟定延仲才有幸福,就把你逼出去,把你逼到延仲身边。” “原来院长是有这想法?”苏若瑶脸上透着点喜,笑着咬着嘴唇。 “怎么又低下头了?抬起来!”院长一声吼,把苏若瑶连带程延仲吓着了:“你这习惯一点不好,以后养强制地改过来,否则到了延仲家里肯定遭人欺负。要没办法改,我给你想办法,悬梁刺股,坐着睡觉也要昂着头睡!” 苏若瑶立刻抬起头:“我知道了,院长,以后会慢慢改正的。” 程延仲也在一边说点让她安心的话:“院长,只要有我在,若瑶不会受家里人欺负的。我在市区有自己的房子,结婚后就和家里分开住。” 院长叹气地看着她:“若瑶就是太古板,读死书,死读书,对于外界的发展变化一点都不懂,难怪一出去就被人骗。”说完还瞪了程延仲一眼,最终还是心慈地看着她两,无奈地摇头。 程延仲也羞起来地手搭在大腿上,呵呵地笑:“院长说我说地对。” 苏若瑶也只有心里不乐:我本就不是这时代的人,对那些新鲜事也不感兴趣啊。 可院长怎知?她还指出苏若瑶的不足:“若瑶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结婚之后,可不是你小夫妻两的事,要面对的事一个大家族。” 程延仲也开心了:“若瑶,我在开车呢,别动我手,注意安全。” “嗯,好的。”苏若瑶兴奋地向外吹着春风:多久没有回孤儿院了?自从院长赶我走之后。 这多愁善感又来了:“延仲,我是被院长赶出来的啊。” “今天初二,她不会赶你走的,放心,保持好你的脸蛋不哭就行了。”程延仲也是归心似箭,这回他有重要的事向院长请示了。 他们在喜悦中,可现在还有佳豪,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就对小蝌蚪孤儿院来了兴趣,于是苏若瑶和程延仲你一句我一句地跟他讲述着。 孤儿院大厅里,一家三口坐下,请小孩子去叫院长了。不到一分钟,院长也就喜气洋洋地出来了。已是华发青丝相绕的院长,今天是满脸腮红啊,自然的红。 一出来就“呵呵”地笑着:“延仲,若瑶来了?佳豪呢?” 她戴着老花眼,看到这戴着小虎帽的小家伙,一眼认出:“你就是佳豪吧?你家的全家福,我都看了,佳豪,长这么高了,再过两年,就比奶奶高了。” 不用父母介绍,佳豪自己就主动向院长问好:“院长奶奶,我叫佳豪,但是妈妈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苍耳。我听说妈妈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把你当亲妈,所以奶奶你就是我外婆了。” 佳豪立刻领会地笑了,还抱着院长:“谢谢奶奶。” “我的好孙子,奶奶不用你谢,只要你平安长大。”院长对佳豪的关爱可不一般啊,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反复看着他身高,比较着,又看看他的脸,点着头:“嗯,就是个小延仲啊。”虽是笑着,但言语中的沧桑感,怎么那么重呢? 程延仲觉得院长对佳豪不是一般的祖孙,看院长的眼神,也太喜欢佳豪了,都让程延仲觉得紧张起来了。好不容易,院长看佳豪看得舒心了,就对他说:“佳豪,快去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玩吧。” 好了,现在轮到苏若瑶和程延仲接受院长的教训了。虽没有笑,但也不是很生气。院长先是审问:“住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就是从新孤儿院建成那天开始的。”程延仲回答。 院长此刻也是面露狠色, 咬牙说道:“死脑筋的人。”很小声。 但程延仲看她似乎是不太开心,也就奇怪:为什么院长对我爸这么说呢,到时成了亲家,这关系怎么处啊? “你父亲没有给若瑶脸色吧?”院长口气硬了。 程延仲摇头:“没有,我没有让他见到若瑶。” “你还不敢?”院长话说道一半,也没说了,就松懈了语气:“算了,我也不管你家老爷子怎么个态度,但是你既然在我这里发誓要娶若瑶,那么你也要履行誓言。” “我一定会的。”程延仲如山屹立地说着。 “我。”苏若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些事,或许到时只有低着头受欺负的份吧? 程延仲就对院长有些不满了:院长,你把我家的人事调查地挺清楚的,虽然,我家那些人,也差不多就是这副德行。可我还是不喜欢外人这么说 他们啊。虽然你为了若瑶,也别当着我面这么说我家啊。 “哎,”院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瑶啊,看你的性子,我本来是想打算在你毕业后,让你一边工作一边住在孤儿院,多留你几年,再让你嫁出去。可谁想到你和延仲出了那事,我也留不得你了,你当时又不肯跟延仲走。我只有把你赶出去。” 苏若瑶这才有了笑容:“院长你不是真的要赶走我?” “延仲,你还是不太懂家族的规矩,不过不要紧,从现在开始,你们慢慢学习。”院长从茶几下面搬出一沓书来:“我给若瑶准备的不少。” 苏若瑶看那些书都是崭新的。程延仲瞟了一眼:都是些时尚的女性杂志,有服装的,有鞋袜的,有首饰的,有发型的,还有一些网络杂志。 程延仲笑的有点尴尬:“院长与时俱进啊。” 院长一点不腼腆:“那是当然,我孤儿院的孩子虽然生活条件差,但是这思想要跟得上时代,所以都要看新闻,杂志,还有网络新鲜事。” 程延仲连连点头,讨好院长,他的“丈母娘”。苏若瑶只是听着,应着。 第五十八章 老人家追上潮流风范啦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听得直笑,院长说得渴了,喝了一口茶,程延仲觉得该结束训词了,可院长还没完:“根据我对若瑶的了解,就是一傻白甜,而且娘家势力不足啊。若瑶,你时间充足的话,多看些宫廷剧,宅斗戏,到时就知道分辨绿茶婊和白莲婊了,你嫁给延仲,就是嫁给他的家族,一定要把自己培养成腹黑女才能在他家生存。” 苏若瑶虽听得稀里糊涂,但还是念着:“嗯,院长说的对。” 程延仲却有些不乐:怎么院长把我家说成龙潭虎穴一样?有那么可怕吗?还腹黑女呢?若瑶这么纯洁,在我的护卫下,怎么需要成腹黑女啊? 但表面上,程延仲还是笑颜的点头:“院长知道的时尚语还真不少,院长真是,”程延仲都不好怎么夸了,提起的手也在空中停了一下才放下说着:“老当益壮啊。” 程延仲休息一下,看着苏若瑶,在开春的阳光下,笑得那么自然和童趣,这就是她最开心的。今天在院长面前,她虽然不敢说什么话,像个私自跟男人走的女孩,过年回家认错了,可爱又害怕。但她心里舒畅了:因为院长原谅她了。 那么现在,程延仲心里的那个不解之谜要去问一下。他去找院长,却见院长也在笑容和蔼地看着孩子们和苏若瑶。 程延仲也就走过去,笑着,职业般的标准。老院长依旧是耳朵良好的,听到这稳妥迈步沉重,不同于孩子的欢快脚步声,她就先扭过头来,快人快语:“延仲这是有事要问?”院长笑地比程延仲更标准,都不是发自肺腑的。 程延仲被她这样的镇定给愣住,进而收拢了笑,没必要了,直接在院长身旁,说出了埋藏许久的疑问:“院长,首先我想告诉你,现在我的人生就是若瑶和佳豪。”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有个儿子佳豪?”院长是明白人,边笑看孩子们边说,她现在不想看程延仲那绷紧了的脸。 程延仲就难释怀了:“院长既然知道,不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知道就知道呗,延仲,你只要记得,我和你一样,对若瑶和佳豪都是一样的关爱,但是你的责任更重,你必须比我更加守护他们!”院长舒心地笑着对孩子们,嘴里对程延仲的话却是严厉的,如一心两用。 程延仲可急了,他有杀手锏,就拿出来了:“院长,说实话吧,自从你那天说出佳豪的名字,我就紧张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我随时可以派人调查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若瑶当你是亲妈,所以我没有这么做。” “延仲,你这可是在威胁我啊,不过我也不怕,因为你调查不出什么,除非你抓我去警局,可我又什么罪名啊?”院长面对她反问着,问得程延仲无言以对,院长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很吃力,因为院长老了,背驼了,要拍程延仲的肩膀可不容易,她就轻摸两下:“延仲,你只要记得,永远,一生一世地对妻儿好,不用多久,你就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因我没有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可爱的孩子戴着户头帽,童声童气的,逗地院长呵呵直笑。程延仲想立刻牵开佳豪的手,却担心院长不太高兴,心里就只有焦急着。 这时苏若瑶主动跑过去,也学着佳豪的样子去拥抱院长:“你养育了我那么久,我也不知可以回报什么,从此我就像你说的那样,大胆一点。” “既然要大胆,怎么现在说话还是娇羞地?”院长笑话着:“要发嗲娇嗔就去在你丈夫面前,只有两人的时候来,不要在我面前这样。我可不喜欢。” “哦,我知道了。”苏若瑶低下头:院长怎么把我和延仲的私密事业说出来啊,还一点不害臊。 苏若瑶今天的舒悦为他释怀着不开心:“延仲,是不是被你丈母娘训了一顿,不开心啊?但是我才不听院长的,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说着,还是没改那羞涩地低头毛病。 若不是佳豪在车上,可能就会凑过去一个亲吻了,可能车要停下来了。 但程延仲现在却没什么心情和她溺爱着,他额头上锁着,问:“若瑶,你知不知道你们院长以前是干什么的?” “院长一直守寡,她也挺可怜的,不过她看得开,不像古诗词中的那些怨妇。”苏若瑶说地轻松愉快。 但这并没解开程延仲的眉头之锁。程延仲愀然叹气:院长看起来不简单啊?我吓唬她去调查她,她也不怕,看来是调查不出什么的。而那也是违法的,所以还是放弃。毕竟,院长对若瑶和佳豪是慈母,是奶奶,这一点,看她的眼神就可肯定。所以,姑且放下这个问题吧。只要若瑶今天开心就好了。 可是她看看程延仲的打扮,就是杂志里那些男模特的打扮,比他们还好看呢。所以自己也应该学习杂志里那些女模特的打扮吧? 最难学的,应该是高跟鞋,以前自己穿过粗底的高跟鞋,现在要学习穿尖底高跟鞋了。 叹口气停了停,院长继续叨扰着:“将来你就相当于程家的大少奶奶,有很多事要管。现在我也没办法一下子都教你,就看你以后边做边学吧。不过有几点,我还是可以稍作提醒。” “嗯。”苏若瑶仔细听着的样子,一丝不苟,心里却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院长还认自己这个女儿就好。 院长却是一番精心准备的,推了推她的老花眼,开始训词:“首先你们要注意,这个秀恩爱是有讲究的,我知道若瑶是不会在公众场合秀恩爱,但是延仲的性子野,是一定会的,那就要注意了,旁边有长辈,晚辈或单身狗、、、” “延仲想不到拍马屁的词就别说了。我知道你们也嫌我这个老太婆啰嗦,我就不唠叨了,你们去和孩子们玩吧。不过,若瑶,记得把这些杂志带上。”院长无所谓地说着,心里却是焦急啊:若瑶你嫁延仲是好事,可他家里人都是不好惹的,以后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苏若瑶依旧是纯真的笑脸:“谢谢院长给我的这些杂志,我会好好看的。” “嗯。”院长等他们转身,却是喜忧参半了:程培夏,温正莉,你们做人别太过分了。对这两个年轻人好一点,否则,我不会给你们好日子过! 新屋前,苏若瑶在陪小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带女孩子们跳舞。程延仲抱起男孩子来投篮。佳豪在孩子们中间窜来窜去,像只米老鼠。 “有话快问吧,延仲是快人快语的,别来那一套伏笔,浪费时间。”院长也收敛了笑,这皱纹随之减少,声音也凝重了。 程延仲只见过知天命的老人家,却未见如此断言的老人,就直接问:“好吧。请恕我直言,记得我第一次送若瑶回来的那天,你就问我佳豪的事。我就一直有所警觉,但好在也没什么事。可我心里放不下,因为我一直把佳豪的事隐蔽的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信得过院长你,我就不会把我的全家福发给你,也不会带佳豪来这里了。院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次说地很和气,如长辈疼爱孩子,似乎是认识很久了。程延仲询问失败,垂头丧气。院长也轻许和气地笑着:“延仲,别皱着眉头,要不若瑶看见了,又会胡思乱想。还有,你也别老记挂这事了,要不晚上也睡不好。” 伴着“呵呵”的笑声,院长走到别处去看孩子们,给他们加油鼓掌。她不想看程延仲的苦瓜脸。 今日回娘家的事就很快结束了。不早了,道别了,佳豪先去跟院长拥抱,童趣稚气的声音:“奶奶,我爸爸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我会让他们带你来我家玩,我家比这里还有趣呢、、、” “怎么又埋着头?还不快抬起头,跟你老公回家!”院长赶人了,却也是催促他们快回去幸福地一家三口乐着。可心里,她这个“亲娘”也想多留一会女儿女婿和孙子。 随着佳豪在车里挥手“奶奶再见”,他们的车开走了。佳豪在后座上看那个五色玉是不是真的会变色,还有身旁的一大堆东西,是孤儿院的孩子送他的。他今天有得乐了。 苏若瑶也在副座上拿着杂志看起来,斜着头念着:“穿这么露,怎么好意思啊?” “若瑶,在车上不要看书,对眼睛不好,快放下。”程延仲还未散开他绷紧的脸。 他看看苏若瑶,虽今日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欢快心情溢于言表,那今晚定是个畅快之夜吧? 从“娘家”回来,苏若瑶一家三口过着家常日子。程延仲会偶尔去总公司看看,大多数时间是去陪妻儿。 苏若瑶继续着她的妻子任务,为他父子洗衣做饭。这是他们三个都快乐的时光。在这期间,她也不忘把院长的杂志给看个清楚明白,但是总是念着:衣服太露,鞋子太高,头发太弯,妆太浓。 第五十九章 我也要赶时尚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是,是,你对,”程延仲向她头像:“但是要有个度啊,别让这小子玩疯了。” 苏若瑶这下就可放心地走高跟鞋了,因为每次一不小心要摔倒,就会有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 当她实在不小心,崴脚了,就会被抱在沙发上,儿子佳豪给她浮冰块,丈夫延仲给她揉脚踝。每当此时,她都会在“有点疼”中觉得开心:情愿多摔几跤,情愿此生为丈夫儿子洗衣做饭。 “若瑶,你这么辛苦地练习,就是因为院长的一句话啊?”程延仲边揉边问:“这么认真干什么?就算你打扮朴素一点,你依然是鹤立鸡群,不说话也可脱颖而出的啊。” 苏若瑶认真起来:“不能这么说。我懂院长的意思,将来延仲来往的,都是社会上层人士,也多为看衣着识人的俗人,所以我要做到尽善尽美,尽全力帮助你啊。” 程延仲思虑中,已有苏若瑶搂住他的脖子,初春的吻,清新香淡。程延仲轻推开她,答应道:“若瑶胆子大了,不害臊了,大白天地也敢自己来强吻夫君了。可是,要我答应你,这样还不够。” “那要怎样?”苏若瑶已知他心思,却暧昧中故作矜持了。 “我已让苍耳去检查他的寒假作业了,一时半会,他不会来敲我们的门。”程延仲眨眼,已抱她在房间欢笑。 苏若瑶还想着练习走尖底高跟鞋,就提出要求:“延仲,我还没练好走高跟鞋。这大白天的,你就别闹太久了。” “那要看我开心不。”苏若瑶一顺儿弯曲地抚过她的柳叶吊梢眉:“看我所想。” 今日的程延仲,和煦的很,或许是因为白天,或许是因为怕吵醒孩子佳豪。 一场缱绻缠绵之后,苏若瑶似乎是沉眠在其中,不愿起身了,她喜欢这样温柔的爱。程延仲难得见她这样,就拉她起来:“不是要练高跟鞋吗?现在起来,赶紧练习。” “我腰痛,脚痛,头晕了。”苏若瑶也赖床了。 程延仲见她是被自己给迷住了,却不许她这样娇气,该练习的还是要练习:“快起来。不但要练高跟鞋,还要穿着礼服练。” “就是那些袒胸露背的裙子吗?丢人啊,我不要。”苏若瑶摇头像拨浪鼓,想到青楼里的女子就是那样,反对的很。 但程延仲就跟她说了:“若瑶,你要守旧到什么时候?想想你的同学怎么穿的?想想街上的女孩怎么穿的?她们都巴不得有你这样的身材呢,你还包着自己,脑子怎么就打不开呢?要是不想被院长说成你比她还老,就照我所说的做。” “嗯,延仲牵着我走高跟鞋吧。”苏若瑶苦着脸,打破心里的防线,迈出第一步。 程延仲一弹手指:我说话还真有效。想想将来天仙降临的若瑶在我身边,那肯定是得意地不知东南西北了吧?做董永也好。 苏若瑶继续着辛苦的练习,十厘米高的尖底,一走就是两个小时,那还真不是闹着玩。好在有程延仲不辞辛苦地给她捶脚,但他可不是无偿的,斜倚在沙发上的苏若瑶也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今晚。 七天的长假也很快过完,还有点春寒,程延仲就已准备要去公司按正常时间上班了。苏若瑶也准备去文传公司上班了,就开始脱下高跟鞋,练习她的舞蹈。 佳豪看到爸爸妈妈都准备着去上班,就装老头儿地叹着长气:“哎,人生快乐短暂啊。”还挥着手,用京剧里的那姿势。 佳豪想想也对,但是挠着耳朵,嘟嘴向程延仲:“爸爸不是考了博士吗?可是他现在比妈妈还累呢。” 这个,苏若瑶还真不知怎么解释了,就只有说“因为爸爸要赚很多钱,但是钱难赚”,就这样吧。哄着佳豪准备上学。 之后的日子如过年以前,但是这样从桃花源般的牵牛村回到现实的城区,有点不习惯了。可还是强迫自己去面对吧。 苏若瑶先今年上半年是大四下学期,也是大学的最后学期,她必须去抱到,交费。这只是走个场面而已,很多同学都跟苏若瑶一样,早已找到临时工,基本不住在学校了。只有一些要考研究生的同学还住宿舍。 抱到之后的苏若瑶,打算立刻去项阳文传公司,却在校园内遇到一久未见,却也不想见到的人。 “那不是因为我忙吗?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程宇有如一男人一样的扛起责任。 但苏若瑶不信他的鬼话,就与他说清道明:“程宇,我从来就没有想要跟你什么一生一世,当初为你向程延仲借五十万,纯粹是因为看在李阿姨的面子上,不希望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既然你已拿了程延仲五十万,也该知足了吧。” 程宇感觉自己的计划已被苏若瑶看出,或者是程延仲看出了,并告诉苏若瑶的,所以他也不再伪装了,把玫瑰花往后面一扔,笑靥也没了,变敲诈勒索样了。 穿好了高跟鞋,将来才能和延仲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花蝶相衬,就如杂志上的照片。可是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对本来就是模特身材的苏若瑶来讲,一开始就像是踩高跷。她挪动都很难,只有先扶着墙走动。 在家里欢蹦乱跳的佳豪还时不时地碰倒她,可苏若瑶摔跤了,却也疼地开心,还说程延仲的不是:“男孩子那么活泼是好事啊,你怎么总批评苍耳?” “苍耳会被你惯坏的。”程延仲过来扶着她,陪她走高跟鞋。 苏若瑶指着:“正因为有你这个严厉的父亲,所以苍耳需要一个慈爱的母亲。” 程延仲点点头,但却问:“这也是帮助啊?” 苏若瑶微微 叹息:“对不起,延仲,我暂且能做的,只有不给你丢脸而已。希望将来我能帮你得到别人的赞善说‘程延仲娶了一好妻子’,这样就好了。我想不出还能帮你什么。” “若瑶,”程延仲也严肃起来,放下那正在揉脚踝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仰头问坐在沙发上的苏若瑶:“我不要你这么辛苦地忙里忙外地帮我。” “可是我想啊,我希望将来我们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地面对困难,而不是你一人撑起这个家。”苏若瑶弯下腰,斜躺在沙发上,摇着他娇嗔着:“延仲,你答应我啊,我要和你一起乘风破浪。” “延仲你耍赖。”苏若瑶大喊了。 程延仲嘻嘻地色迷迷了:“若瑶,小声些,别让苍耳听到,这对孩子的影响不好啊。” “你怎么这么狡猾?”苏若瑶只有小声了:“你也小声点,要是吵到了苍耳,今晚你去书房睡!” “还有今晚啊?那我遵命。”程延仲得意地流连在她身上。 苏若瑶直蹬着脚,却又不大声嚷,只是小声说:“便宜你了。要是这两天我学不会走尖底高跟鞋,你每天背我去上班。” 有点儿唠叨了,但很快,苏若瑶的声音淹没在程延仲温柔的爱海里。她也不再蹬脚了。 那就如此吧,苏若瑶闷气地穿了一身还算保守的晚礼服,前胸后背都是圆领的,只微微露出锁骨。 可苏若瑶拿了一根丝巾系上,来遮住那露出太多的脖子。 程延仲一把扯下丝巾,说着:“这晚礼服已购裹住你了,还要丝巾干什么?那些杂志都白看了?” 苏若瑶还是撅嘴,程延仲就看着,也皱眉:“看你这副哭样子,是谁折磨你了?”转而又是呵护着:“若瑶,不想和我同站在一起了?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想要去加入上流社会的交往,就要打扮地像杂志上那样哦。” 程延仲拿下手里的书,没好脸色:“苍耳,你别装模作样的,这是什么样子啊?以后照样吃饭,写作业,练功,一样都不能缺。” 可佳豪这么装,就是想要爸爸妈妈的宠溺一会,于是苏若瑶就伸开手,抱他在怀:“苍耳不是也要去上学了吗?以后苍耳上学,爸爸妈妈去赚钱,晚上回来和苍耳一起做作业,吃晚饭,还和以前一样啊。” “可是寒假太短了。”佳豪要耍点赖。 苏若瑶摸摸他扎人的头发,爱怜地笑着:“苍耳,你看妈妈,因为小时候偏科,所以那么多知识不懂,到现在来学都来不及了。所以苍耳现在学好了,长大后就不会像妈妈这么累了啊。” 程宇,还是那副德性,穿着名牌的松松西装和衬衣,黑发梳得反光,手持一玫瑰,背倚树,一脚抬起,踩在树上,含情脉脉地晒着他那俊俏的脸,十足的小正太。在对苏若瑶晃动着玫瑰呢。 苏若瑶连招呼都不想打,就瞥他一眼,绕道而行。 程宇不知自己的魅力在这个女生面前下降了,就赶紧绕过树到苏若瑶面前,委屈地讨好:“若瑶怎么不理我了?我们今生今世还要在一起呢。” 苏若瑶没好气地拧眉瞪眼:“程宇,你拿了程延仲的五十万就没了踪影,从不给我联系,我也联系不上你,这算什么今生今世?” 第六十章 谣言四起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宇不是乱猜,他有听说,况且苏若瑶被包养的传闻在学校满天飞。所以程宇就想到了:“这么快就把自己卖出去了?还卖了个好价钱啊。这还得益于我上次告诉你,主动到程延仲房里去啊 。” “你!”苏若瑶想到这事就来气,因为那件事,自己哭了很久,还被赶出孤儿院,好在程延仲是真爱自己,但也歪打正着,从那以后,自己就有意许身程延仲,还找到了真正的第二十五代孙佳豪。进而拥有了一个家,丈夫和儿子。 这么想来,也不那么生气了,苏若瑶心平静气地:“程宇,我知道你创业失败,但是你失败后不思进取,拿着剩余的钱去挥霍,这就是你不对了。”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好听的,我听烦了”程宇一挥手,把苏若瑶的话挡在耳外,就地痞似的问道:“你那么可怜我妈,就再帮我向程延仲借点钱呗。” 苏若瑶怒不可喝,一个巴掌给他:“无耻!” “无耻什么?苏若瑶,你靠身子赚钱,我靠我的努力赚钱,只是你有天生的本钱,但我需要人支持啊?他程延仲该不会就支持你这在床上,而放弃我这些努力奋斗的人吧?”程宇把自己和苏若瑶的情操做一番比较,羞辱着她。 苏若瑶就受不得了,大声喊着:“延仲对我是真爱,不是你说的。程宇,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帮你的。” 眼看苏若瑶要走了,程宇拿出他最后一招:“苏若瑶,你不在乎你 和程延仲的名声吗?要知道,你跟他的传言可不少啊,稍微添油加醋,就可把你们名声毁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若瑶一言拒之。 程宇还有问:“那你不在乎我妈那么可怜吗?” 而更重要的是,原本苏若瑶是舞蹈坊的台柱,每场舞都是人满为患,可现在有顾客在她跳舞的时候向她扔花生壳,扔纸屑,鸡蛋壳,而且顾客越来越少。 这让她很是不解:整个文传公司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样,对自己指鼻子瞪眼的,窃窃私语。一看也不是好事,若是只有几人,那么可以惩罚他们。可是法不责众,难道要将文传公司所有人都来惩罚一下?那这个公司还进行得下去吗? 另外,顾客也在渐渐流失,还对自己十分不满。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自己还是如以前一样尽心地跳舞抚琴,有哪里错了吗? 连续几天都如此,苏若瑶不知如何去解决,也不想把这事告诉程延仲,她只希望事情会慢慢消失。 “还换掉我?看我怎么打你!”程延仲跟儿子满屋子跑,打:“不该让你学武术,弄得现在敢对爸爸不敬了。” “是爸爸你先不讲道理的。”佳豪一点不示弱。 父子俩把整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弄得一团糟:瓷器碎了,抱枕撕烂,棉絮到处飞,桌子被掀翻…… 整个屋子已乱成一团糟。苏若瑶看着,想着怎样去让这对对打的父子停下。想到了,拿出王昔蕊在时的全家福在胸前,对着他们喊:“延仲,看看王昔蕊,她还在看着你,你这么对苍耳,她会怎么哭啊?” 再对佳豪说着:“苍耳,你的蕊蕊妈妈要是看到你这么跟爸爸闹,她会很不开心,听话,不要闹了。” 父子俩也跑累了,看到王昔蕊的照片,不禁悲从中来,都停下。佳豪还“呜呜”地哭了:“让蕊蕊妈妈来打爸爸。” 程延仲没有理会佳豪的事,他烦恼不已,也不说苏若瑶什么,就打开笔记本,转过来给苏若瑶:“你看看吧,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烦得我头痛。” 苏若瑶还在因为程延仲父子打闹的事烦心,却莫名的看起了电脑。她已学会了电脑的简单操作,拿着鼠标往下滑动,越看越锁眉。 只因网页上的标题太刺眼:“项阳集团大少爷程延仲无偿资助小蝌蚪孤儿院,实际是有偿”“孤女苏若瑶无偿献身,傲人身姿得程延仲青睐”“名为做善事,实为追美人”。 各种版本的标题都有,下面的文字更是写的引人入胜,像是身临其事一样,但其中虚构的黄色成分居多。 他手指梳过苏若瑶的长发:“这不但影响项阳公司的声誉,其他对手企业也会暗地里拿此事做文章,还有更重要的,这会影响小蝌蚪孤儿院的名声。” 苏若瑶听着程延仲的话,觉得已是无限恐慌,现在听到会影响小蝌蚪孤儿院,更是害怕了,坐起来到程延仲身边:“会不会对孤儿院的孩子有什么影响?” “影响太大了。”程延仲一直叹着,靠着苏若瑶的肩膀。 看苏若瑶今日,绛红色细针织毛线风衣披着,衬得她白皙的脸一番红晕,棕色中长靴高跟,旁边围满流苏,黑色短裙,里面是肉色保暖丝袜。这身暖春的打扮,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美。 程宇是看出点名堂了,拉着苏若瑶的毛线风衣,摸摸料子,就笑谑:“苏若瑶,这衣服不便宜吧?你买得起吗?” 苏若瑶将衣服拉扯回来,转身道:“不关你的事。” 程宇像猴子一样又跳到她面前,双手叉腰,一只脚不断地敲着地面,上眼睑一挑:“别急着走啊,聊一会吧。跟程延仲好上了?” “跟你无关。”苏若瑶打定主意不再上他的当。 苏若瑶退一步,程宇跟上去,又露出了痞笑:“你现在在程延仲面前很吃香吧?看你这身衣裙鞋子,不下两万块吧?” “程宇,你应该自食其力了,程延仲从来就没有欠你什么,为什么还要打钱给你啊?你休想!”苏若瑶严词拒绝:“而且,程延仲的钱也不是捡来的,那是他每日操破了脑筋赚来的,绝不能用在没用的地方。” “那用在你身上就是有用的地方了?”程宇来流氓话了,把苏若瑶全身上下一瞄,点头道:“确实该用在你身上啊。你在他床上,一定很有用吧?”程宇耻笑着睁大了眼睛。 “你要是男人,就不该利用你妈妈来威胁我。”苏若瑶撇开他走了。 程宇气地嘴都歪了:“臭*,亏我以前还追过你,你现在也不知道回报一下!那就别怪我骚扰你一下了。” 苏若瑶小跑着离开学校,回到文传公司上班,全当刚才与程宇的对话是被人骚扰吧。以后不要和这人有联系。赶紧投入工作中,也别让延仲看出自己不开心,否则他又要操心了。 镇定,冷静,像这样的事情都不能面对的话,还怎么保护丈夫儿子一生一世呢?苏若瑶深呼吸着,把这事埋于脑后。 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苏若瑶感觉整个文传公司的人对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多是鄙视,轻侮,藐视,看不起,还有的确实羡慕,让苏若瑶摸不着头脑。 可程延仲的心情比她还糟糕,在回牵牛村的车程里,他难说一句话,只是问苏若瑶过得还好没。 苏若瑶心里憋得慌,不想看到程延仲那样。他回来后没有笑,对佳豪也是板着脸,还没理由地骂了他一顿。佳豪与他对骂,最后父子两打了起来。佳豪就在屋里跑,一边跑一边朝程延仲扔东西。 “苍耳,我生你养你,你还来骂我,这个不孝子!”程延仲莫名其妙地骂着儿子。 佳豪却也承受能力强,要不朝他做鬼脸,要不扭屁股气他,还回敬一句:“是蕊蕊妈妈生我,又不是你生的。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让若瑶妈妈把你换掉,再找一个爸爸。” 程延仲一个人上楼去。佳豪哭着去自己房间,苏若瑶先去安抚好孩子。佳豪是躺着哭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开心啊?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还会要我吗?” “苍耳别哭,爸爸他很忙,可能在外面遇到坏人了,所以会生气。你别怪他,等爸爸妈妈赶走了坏人,爸爸就会和苍耳开开心心地说话了。”苏若瑶安慰着孩子,想着程延仲那不同寻常的态度,也气愤了。 等佳豪睡着了,苏若瑶就去卧室,看到楼下保姆在打扫那乱糟糟的屋子,就叹气说:“刘妈,这屋子,今晚都打扫不完了,还是等周末我和你一起打扫吧。明天,让他们父子看看自己做的好事!” 之后进卧室一看,见程延仲和着睡衣在看电脑。苏若瑶过去,一把将笔记本电脑打下,问着:“今天你发什么脾气?总是对苍耳说骂个不停的,苍耳做错了什么?你别看他跟你打闹,可他心里委屈着,以为你不要他了!” 苏若瑶直摇头:“谁写的文章?这么无耻!延仲,我们不是这样的,你别心烦,去休息一下,明天照样去上班。我相信流言止于智者。” 程延仲这下倚在苏若瑶身上了,累无声气:“若瑶,你想得太简单了。网络上的东西传播太快了,基本上全市的人都知了,我每天进出总公司都是走后门,以此躲避那些记者。而且,” 第六十一章 已经影响正常生活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迷茫了:“我猜想可能会有你的生意上竞争者以此来批判你,但是为什么这谣言会传得全市都有?这么无稽之谈,有那么多人喜欢吗?” “你看,”程延仲指着网页上:“这些评论的,大部分是发贴者请的水军,他们声势浩大。” “水军?”苏若瑶不懂了。 于是,疲惫的程延仲跟她解释了一下水军是什么意思,苏若瑶也懂了。可是面对现在的情况,她也如程延仲一样迷茫:该怎么办呢? “我会去报警,要求发贴人道歉声明,赔偿,但是,这声誉上的损失很难挽回,尤其是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还不懂这些啊。还有我爸,他一定又会打电话来唠叨!”程延仲抓着脑袋,烦不胜烦。 “若瑶,你别瞎闹,你斗不过网上的人,还是每天正常上下班吧,其他的事,我来解决。”程延仲无力地回答着。 可苏若瑶坐着看笔记本,让他别吵。一会儿,也不知程延仲睡了没,苏若瑶就独自念着网上的东西:“那些发帖子的人是通过吸引人眼球,靠点击率赚钱的,即使把他们送进公安机关,罚他们赔偿,他们依旧会有很大的收入。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发贴。以后他们可能还会发类似的帖子。” 苏若瑶念完网络上的话,寻思着,自言自语:“要让这些烦扰我们的帖子对我们造成的影响永远消失,不能只靠公安局。” “若瑶,你怎么这么有精神啊?”程延仲眯着眼被她拉起来,眯着眼穿衣裤。 不过还是苏若瑶帮他穿好的。还未梳洗,就被苏若瑶赶到一楼了,只听苏若瑶如家庭主妇一般唠叨着:“昨晚看到刘妈在收拾,可这满屋子的瓷器碎片,我怕她不小心扎手。还是让你们父子来收拾自己的乱屋子吧。” “大清早的,就起来干这个啊?要不等晚上回来收拾?”程延仲不太乐意,不过已开始拿起扫帚去扫地了。 苏若瑶已下命令给他:“不要以为昨晚就你一人不高兴,苍耳也难过呢。你是父亲就给他做个榜样!” 送佳豪去学校后,程延仲和苏若瑶在车里,要去城区了,准备面对那些谣言。他手臂挽着她的肩膀一下,心情却开朗些了:“若瑶,你还有点儿脑子,让我和苍耳就和好了。今天早上很开心,谢谢你。”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走吧。”苏若瑶一点不退缩,这次她要奋勇前进! 来到文传公司附近,她下车后,就遭到一群人的攻击,都是骂人的“不要脸的女生,还在读书就去想着加入豪门”“现在的女生都这么拜金吗”“可不是,人家程董是有财有貌啊”“孤儿院培养这样的女孩真划算,懂得反哺啊”…… 一人难敌众口,苏若瑶即使鼓起了勇气也难说服这些不知情的人。车内的程延仲忍气吞声了一会,走出,阔步到苏若瑶身边,挽住她肩膀,向众人宣布:“苏若瑶从来就不是你们所说的引诱别人,是我一直在追求她。” 更恶毒的骂声在后面:“大家看看,为什么富豪不上网,美女不上网,因为富豪每天都在上美女!”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10?”程延仲指着那说恶毒话的像是一愤怒的男生。 苏若瑶现在是当众被人骂,依她的性子,哭是难免。可是要做程延仲的夫人,那就要像程延仲一样无所畏惧。她忍住了,忍着气和泪跑到程延仲身边,抓住他的手,摇摇头:“算了,延仲,人家并不了解实情,不要去告他。” 苏若瑶却只是难受,却苦脸做笑颜:“只是一天而已,延仲你别这么担心,我现在已不是以前的我了。因为有你和苍耳,教了我许多防卫的方法,我不怕。”她给程延仲整理一下有点乱的领带,继而宽慰他的心:“处理好今日的工作,不要被刚才的事所防扰。快去上班吧,晚上见。” 一个春日的眨眼,亮了程延仲的心房,他姑且可以平心静气地处理好今日的工作。 苏若瑶自知不妙,心惊胆战地听程延仲讲着:“网上回有人传言,小蝌蚪孤儿院教孩子们引诱异性,以色谋财,谋名声。从此,小蝌蚪孤儿院在人们心里会变色,原本有很多孩子会被领养,但是现在,有这样的传言,就不会有家长去领养孩子,那些孩子会失去得到父母的机会。” “太过分了,谁这么无事生非?”苏若瑶气得乱颤,但她定了定情绪,安慰程延仲:“我们两个不怕谣言,延仲,你也别心烦了,我还是相信流言止于智者,所以明日、、、” “若瑶,”程延仲的手盖住她的手:“你还是不了解现实,这个流言太好做文章了,尤其是你所谓的那些‘智者’,有才无德的‘智者’,他们会抓住了这些流言来陷害我。我坦荡,无所谓,但我不希望这影响启程集团的名誉,进而是收入,更不想孤儿院的孩子无故受牵连。” 苏若瑶稳静再稳静,安慰着烦不胜烦的程延仲:“不要烦躁,延仲,这一定是有人有意的,你越是烦躁,就越会授人以柄。我们一起,想办法来对付此事。” “有什么办法啊?”程延仲卧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难得休息,其实只是逃避:“在牵牛村里,就不会有那些谣言了。” “我现在才知道网络的力量,”苏若瑶走着,一边思考着:“这人用网络进攻我们,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挽回我们的名誉。” “若瑶你似乎有办法?”程延仲不太相信,依旧是心疲力竭地躺着。 苏若瑶过来讲他拖到床上去,也累了:“延仲你这么重,就忍心让我这么拖你啊?好了,睡吧,明天我会开始我的计划。” “那若瑶想到办法没?想不到就赶紧睡吧。”程延仲转了个身。 他这突然的一句话倒是吓着苏若瑶了:感觉睡吧,虽然我已在酝酿一个反击的办法,但是必须养精蓄锐了,才好与敌作战啊。 她也躺下了,面对着程延仲,看着他宽厚坚实的胸膛臂膀,却又觉得他一人挺着这个家太累,是自己该出手帮他的时候了。苏若瑶将好不容易将打鼾的他扶正了睡,抚着他的脸颊,有一点粗糙了,有几行纹路了。 她也渐渐睡了。 第二日,阳光出现地早了,因为初春了啊。苏若瑶也早起,把程延仲也叫醒:“快起来,去看看你和苍耳干的好事,把家里都弄成什么样了!现在立刻去收拾,不收拾干净不许吃早饭也不许上班!” 说完,苏若瑶走开,一会儿,迷糊中未睡醒的佳豪出来了,还撅着嘴呢,但是看到程延仲在收拾屋子,佳豪就听苏若瑶的话,戴上手套,拿着垃圾桶,去捡那些被撕烂的破布。 佳豪看到程延仲时,还是有点害怕和委屈:“爸爸,你不会再打我了吧?” 程延仲望望后面的苏若瑶,与她心意相通,知道她此举的意思,就向佳豪道歉:“昨天是爸爸不对,爸爸心情不好就拿苍耳出气。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爸爸为什么心情不好啊?”佳豪的话可缠着没完了。 程延仲也只有编一些理由来哄骗他一下。 屋里还没收拾好,但父子两的情绪已恢复,高兴地去吃早餐了,狼吞虎咽吧,赶紧吃。佳豪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了。程延仲此刻也享受着天伦之乐,不断向苏若瑶示意:谢谢你。 苏若瑶受不得这样的羞辱,就大声呵斥在场的人:“我和程延仲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要听信网络上胡说!也莪不要污蔑孤儿院,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这样祈求式的呵斥是没用的,起哄的人更多了。苏若瑶顿感网络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居然把这些不知情的民众都指责无辜的自己和孤儿院。 她今日穿一粉红色棉柔长衣,宽型的,遮住了她的姣好身材,但那灰色的紧身打底裤却无法掩盖她修长的双腿,柔毛的中长靴更显华贵。桃花瓣眼略弯下眼睑,怒视在场的人,却是另一番桃花色。 无端天与娉婷的美貌,加上这合身的打扮,飘舞的黑发,这样,说她以*人的就更多了。还有人向她扔香蕉:“就是你这样的女生,把所有女孩都带坏了,不想着好好学习,整日想着怎样打扮,与有钱人邂逅。都是你惹的!” 程延仲指着的手这才放下,却见那口出脏言的男孩早已跑了。而程延仲已是气地火冒三丈,目前只有静下心来,送苏若瑶进文传公司的大楼,以免她再受谣言骚扰。 “若瑶,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多注意,要保护好自己。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司机小王。如果有脑残的人来威胁你,就拨打110。”程延仲是一万个不放心。 第六十二章 坦然面对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不想再给程延仲心烦,就决定了:“我辞职,但你们向外宣传开除我,这样就不会有那些污言秽语了,文传公司也不会受网络上谣言的影响了。就这样吧。” 苏若瑶向人事部说明自己的想法后,就走了,她要去找一个人,手机不通的人,因为她猜到这些谣言是谁发到网络上去的。程宇,就是他,把他找出来。可是,转念一想,把程宇找出来找出来有什么用? 昨晚延仲就说过,即使发贴的人道歉,也无法挽回项阳集团的形象损失,也无法让小蝌蚪孤儿院不再受创伤。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按程延仲所说,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小王是程延仲的司机兼助手,他是知道牵牛村的,就让他送自己回牵牛村。 “不用了,等他下班的时候再跟他说吧。现在告诉他的话,除了让他担心,没有半点用处。”苏若瑶在车里沉默着说,但眼中已是亮点闪起。 回到牵牛村,她立刻上二楼,打开程延仲的电脑,开始打字。她对拼音也不太熟,所以一开始打地很慢,但是熟能生巧,她手指细长,很适合打字呢。打着打着,她自己也沉浸在其中了,一会儿笑,一会儿浅浅落泪。 来看她的保姆都奇怪了:“若瑶,你这是在哭还是笑啊?” “哭也笑。”苏若瑶笑谈着,目不转睛盯着桌面,手指不停。 不觉已是下午过去,佳豪放学回来了,想让苏若瑶陪自己玩,可是看苏若瑶这么认真,他傻乎乎地问:“妈妈,是谁给你布置了作业啊?” 佳豪跑去乐了,做作业了。 程延仲就跑上了书房,看到苏若瑶真如悬梁刺股地在打字,只是她很开心,爽朗地笑。 “今天被那些网友骂,你还这么开心啊?若瑶,是不是心情不好才玩电脑的?”程延仲搬了凳子坐她旁边。 苏若瑶见他在旁边,眼神迷离诱人地看着,只有笑不尽的快乐,缩在他怀中,因为,他,程延仲就是苏若瑶所写的童话故事里的男主角。 “太子殿下,你回来了,臣妾想念你。”苏若瑶说着她那个时代的话。 其中把苏若瑶一路走来的爱情心路写得身临其境,还有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包括程延仲给她送匿名包裹逗她开心,给孤儿院每个孩子送礼物。 “若瑶,你写的真好,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白马王子啊?”程延仲得瑟又开心:“怎么突然想到要写这么长的文章呢?这是我们两的私事,是做留念吗?” 苏若瑶摇头,坚决道:“不是,这是我打算上传到网络上,与那些谣言相对抗的。我觉得这篇文章可以击败那些谣言。可是,”苏若瑶眼睑儿下垂,也不舍:“这是我的秘密,我想藏在心里,但现在却要发到网络上,所有人都会知道。” 程延仲觉得这样做不错,这文章的力度够强大,足以反攻谣言:“没关系,若瑶,我们以后的日子还会有很多秘密的。” “若瑶你这么说我,看我不。”说着他就要抱着要亲她,以表惩罚了。 苏若瑶手堵着他的嘴:“还有你和孩子们最后做的造型‘YJH爱RZY’,那个还有视频吗?” 程延仲眼溜达着别处,嘴也口齿不清地:“你要那个干什么啊?” “延仲你别羞答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苍耳都告诉我了,那是你我名字的缩写。快传到电脑上去吧。”苏若瑶催着。 程延仲先赖了一阵子:“若瑶,你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不感谢我一下?” “哎呀,延仲,你现在好恶心。别这样了,快把视频都传上去吧。” 而程延仲却不满着:那今晚还要等多久啊? 就等着吧,都忘了自己没吃晚饭了,不过佳豪孝心,给程延仲送来了晚饭:“爸爸妈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吗?我就不打扰了,对了,爸爸,我把屋子都收拾干净了,记得这个周末去挖笋啊。” “苍耳懂事,快回去,自己睡觉吧。”程延仲支开儿子,看着妻子。 佳豪就无聊地“哦”了一声,自己去睡觉了。 程延仲看着苏若瑶上传文章,他心里也想到什么:谣言说我是因若瑶貌美才恋上她,说我好色。那我就让所有人知道若瑶的才华。 可苏若瑶的情况,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在舞台上跳舞,台下的观众却奇怪地比平日还多,但都是来一睹这个“*孤女”的容颜,还边骂边扔鸡蛋,西瓜瓤,香蕉肉,番茄肉等等。 这些人都被保安请出去了,可一身脏兮兮的苏若瑶也无法再跳舞了,半场就停下了。她无法想象事情会这么严重,也无心去想现在的时代真好:还是初春呢,就有西瓜,香蕉,番茄了。 洗澡,换好来时的衣裳,她来到人事部,想说说自己的打算:这几天就不来上班了,以免影响文传公司的形象。 人事部也知道她和程延仲的关系,再三考虑,不好得罪程延仲,就说去问问程董。 途中,苏若瑶接到一个电话,是程宇的敲诈:“苏若瑶,如果你让程延仲给我五十万,那我可以让网络上的谣言化为乌有,你也就不会那么烦躁了。” 苏若瑶正在气头上,吼道:“程宇,你考试全部挂科,不好好学习,却只会做这些龌龊事吗?告诉你,”苏若瑶呼着长气:“你休想!我不会被你控制的!” 说完后,挂机,巾帼英雄般的苏若瑶却是斜靠在车窗上,想着来日。 “苏若瑶,董事长夫人,”小王还不确定怎么称呼她,问着:“你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我打电话给程董?” “不是作业。妈妈在写一个童话故事呢。苍耳,今天妈妈不陪你吃饭了,你自己去吃好吗?”苏若瑶的手指已停不下来。 佳豪也懂事地点头:“妈妈有重要的事,那我就自己吃饭。” 接下来还有更暖心的一幕,佳豪端着饭菜上来了:“妈妈,你打字,我来给你喂饭吧。” “苍耳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苏若瑶夸着他,却也有歉意:苍耳,可惜妈妈现在不能把你写在这个童话里,为了你的安全,但是以后你长大了,你也是这个童话里的一员。 苏若瑶打字一下午也不停歇,连程延仲回来了也没有去爱恋一下。倒是佳豪跑去邀功了:“爸爸,今天妈妈一直在书房打字,连晚饭也不吃,是我给妈妈喂饭的。” 程延仲奇怪,但先给佳豪一些奖赏:“这个周末一起去挖春笋。” 在程延仲听来却是不着边际,他怀抱苏若瑶,看着累并快乐着的她,怪异地问:“若瑶,就算今日我们遭受羞辱,你也不要这么逃离现实啊。清楚些,我不是太子,你也不是太子妃,知道吗?” 苏若瑶坐直了,悠悠地回想着:“延仲,我已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过程全部写出来了。你看我写的怎么样吧,过来看。” 程延仲被她催着来看文章,开始有点不愿“有什么好看的啊”,但渐渐进入这童话一样的文章。苏若瑶的文笔是没得说的,但更感人的是她所写。其中分为几个小篇章:《自卑的灰姑娘》,《无意中遇上王子》,《害羞地不敢见她》,《他追寻到孤儿院》,《从此心意不断》,《心被他掳走》。 “也对,”苏若瑶还是眼神中还是依依不舍地:“延仲,记得你在孤儿院庆祝会上唱歌吗?有没有留下视频呢?我想一并传上去。” “呵呵,那个,有什么好传的啊?”程延仲想到自己那鬼哭狼嚎地嗓子,就心底里不愿。 苏若瑶则一言道出:“那是你向我示爱,虽唱地难听,但那才是最真实的,别人看了也更容易相信我们之间的真情实意啊。” “若瑶,要是我唱歌的声音被人听了,那我就彻底没脸见人了。”程延仲双手搂着她,撒娇似的。 苏若瑶拍拍他手:“延仲,唱歌难听又不是什么丢人事,你看我就从来没有笑话你这个啊。只要我们能把网络谣言击退就好了。” 程延仲也没什么争辩,就把唱歌的视频放入电脑了,苏若瑶在下面加了一条:程延仲唱歌似狼嚎,如此表达爱意吓跑了我。 苏若瑶推开他:“撒娇的样子好难看,走开点。” “若瑶,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是天,你是地,这是你自己说的哦。”程延仲一边邪里邪气的,一边上传视频。 苏若瑶就顺顺他的心思,窝在了他怀里:“延仲,我不会上传文章,你帮我弄个微博吧。” 程延仲故意板起脸,指指脸,苏若瑶不情愿地给了一个香吻,程延仲就有力气干活了。 微博申请了,也上传了苏若瑶的文章《我们的一路爱情》,还有程延仲示爱的视频。 程延仲似乎了,有预感这一定会成功打败网络谣言。再看看苏若瑶,她还在一丝不苟地码字。 程延仲就等地不耐烦了:“若瑶,你还要写什么啊?” “把我们的经历写成文言文上传。”苏若瑶似乎是写得上瘾了。 第六十三章 童话依然存在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还不够,还要把苏若瑶去年冬天在车库里等三个小时的视屏也传上去,加上感激的话:心爱的她为了不影响我工作,又想给我个惊喜,就在车库里站着等了三个小时。她傻得可爱,没有一点心机。那天,她手脚冻地冰凉,肿了,感冒了。谁可以像她一样为爱人在寒风中站三个小时? 上传这一段时,程延仲自己都深有感触,难忘那件事。他看着苏若瑶,头发随便地往身后一扎,还在奋发图强地写文章呢。不知还要多久,就陪着她吧。 她没有感觉到他玩弄她头发,是因为太认真了,太想要击败谣言,为受害者挽回清白。 她伏在电脑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不过也不急,反正自己已暂时辞职了,这段时间都不用去上班,只须偶尔回学校看看。 当然还有持反对意见的,说苏若瑶的微博是在做作,但这些反对的帖子被淹没在点赞的人海中。苏若瑶觉得自己的文章反攻彻底击碎了谣言。她兴奋地等着程延仲回来。 似乎没事做,就去厨房帮保姆做菜吧,程延仲喜欢吃红椒蒸鱼,那就做这个给他,再添一碗素菜,就山野蘑菇吧,算是漱口的。 等着程延仲回来,先等回了佳豪,安排他吃饭了。没想到他们父子两的口味也一致,都喜欢红椒蒸鱼。 苏若瑶不想去阻止佳豪,免得他难过,就随他吃,只是跟他说:“苍耳,你爸爸还没吃红椒鱼呢,别搅得太乱了。” “嗯,知道啦。”佳豪也不知听进去没。 可有人寂寞了,佳豪啊,他在一边失落着,想要回房间去。苏若瑶看到了,朝程延仲挤挤眼。程延仲也没有忘记佳豪,就一把抱起他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嘴里念着:“我的好儿子,老爸可没有忘记你,你刚才是生气了没?” “没有,爸爸你在把我举高些,再转几圈。”被高高举起的佳豪也一点不头晕,只喜庆地要再转圈,心里也不知为什么喜庆,反正爸爸妈妈和自己都开心就好。 程延仲却要累一番了,不知怎么,佳豪总是转不够,也不恐高,一直停不下来的要转圈。苏若瑶在一边给程延仲拍手加油。 程延仲从开始的喜庆的笑,变得疲累地笑了,终于把佳豪给放下来,坐在地上,连气也喘不过来:“苍耳,爸爸转不动了,头也晕了,你快扶爸爸起来。” 苏若瑶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告诉他:“我已辞职了,打算等这段风头过去再去上班。所以这段时间都会住在牵牛村,不用担心被人骚扰的事了。” “是吗?”程延仲还没惊讶呢。佳豪就欢呼了:“妈妈不去上班,那就要每天送我接我。” 程延仲坐起来,拉下了脸:“什么样子?美了你了,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回来。妈妈在家等你。” “爸爸讨厌。”佳豪吐吐舌头,一溜儿往自己房间跑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吃了晚饭,但那网络谣言的事还没完,因为要找出幕后者啊。 “若瑶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程延仲抓住她手臂摇晃着。 苏若瑶撸下他的手,回答:“我只知道先处理谣言的事为重。当时我也觉得,即使抓住了程宇,让他道歉,也挽回不了我们的名誉损失,所以我就想把我们和公司,孤儿院的名誉都挽回后,再去抓程宇,这样就算是先与他对峙,再一举拿下他吧。”苏若瑶只是说着,不愿看程延仲一直绕过来的眼神。 程延仲听她说完,将她的手挪到自己的膝盖上,抚着:“若瑶,你害怕我吃醋,怕我胡思乱想,怕这事会影响我工作,所以一开始就自己扛着,不想打扰我。可是你觉得,就凭程宇那小子,能让我吃醋吗?我会被他要挟?” 程延仲和苏若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换了一端庄,道貌岸然的坐姿:程延仲在看笔记本,苏若瑶在看书,都端正地让人觉得举案齐眉。 不过佳豪可不在乎这些,他只记得程延仲答应自己周末要上山去挖笋,现在是来要求程延仲,事周六去还是周日去呢? 程延仲皱起了眉头,嘴里念着,周六还有什么事,周日还有什么事。 佳豪也不生气,就瞥了他一眼:“算了吧,我就知道爸爸比不会陪我去挖笋的,你忙你的吧。”小大人说地轻松,可心里却是失望了。 他快速几口吃完饭,然后拿出手机,在自己的微博里上传了若瑶面试的视频,记得那是让项阳文传公司的人赞不绝口的一次面试,苏若瑶毫无纰漏地通过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和舞蹈的每一关考验。 这足以证明苏若瑶的才艺了,证明她不是靠脸和身材吃饭了。程延仲还在这段视频后加了一行字:那天之后我一路追寻,追她到了小蝌蚪孤儿院,想要留住这个人才,后来爱上了她,也爱上了孤儿院的孩子们,为他们盖新房,也为了博这冰美人的一笑。 另外,程延仲想到了苏若瑶所在的大学,那是全身名气最旺的,就把他们也拉进来,于是还加了这样一行字:小蝌蚪孤儿院养育了她,连城大学教育了她,感谢你们。 依然如平时的早晨那样匆忙,她为程延仲系好领带,鼓励他:“不要担心,风雨过后方能见彩虹。” “在家等好消息。”程延仲也是踌躇满志的。 相互再见后,苏若瑶送佳豪去学校了。她是系着丝巾去的,这是保姆刘妈给她的丝巾。 虽然她很不愿意,因为她想呼吸新鲜空气,但还是听老人的话吧,她向来是这么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这样等待着程延仲今晚回来的好消息。不过苏若瑶也不是干等着,她在屋子里看电脑呢,一直守着她的微博。慢慢地发现回复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表示“羡慕你们浪漫的爱情”“一点也不拜金”“视频都是真的,不是剪切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程延仲开心,不会在乎这些的。 今天是苏若瑶带着佳豪一起等程延仲回来,还是那么晚,八点了,车响了,车灯亮了。母子俩跳起来了。 停好车的程延仲回来就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扔,抱着苏若瑶来了个圈圈转,激动不已:“若瑶,我们成功地击碎了谣言,网上的风向都一边倒地往我们这边,还赞扬你是‘现代版的灰姑娘’,我追女孩子不用钱财,只用真心。” “我都看到了,延仲,你放我下来啊,我头晕了。”感觉自己在飞的苏若瑶高兴地忘了方向:“你转这么多圈干什么?我跳舞都不用转这么些圈的。” “那好,若瑶先休息。”两人不再转圈了。 “以后爸爸老了,我抱着爸爸转圈。”佳豪一口气扶起了程延仲。 程延仲连连摆手:“不用了,苍耳,等爸爸成了老人家,就不能转圈了,会头疼的。” 苏若瑶闻听此言,有点惆怅未来:延仲,等你老了,佳豪成年了,我这个从五百年前来的人,会在哪里呢?依旧会在你身边吗? “唉哟,苍耳,怎么你比妈妈还要重啊?转你可比转妈妈要累得多,快来给爸爸捶腿。”程延仲头靠苏若瑶的双腿,喊着佳豪。 佳豪得令地过来给他捶腿。苏若瑶将刚才那一刹那的害怕给隐藏,对程延仲愉悦地笑着:“以后我们是不是不用担心谣言了?” “嗯,现在若瑶你我都是网络红人了,是灰姑娘,我怕你出去会受到骚扰。”程延仲有点担心。 在房里,程延仲走来走去,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这个背后造谣人。但是首先要找出来,这必须报警。 “现在就事报警的时候,尽快把那人给揪出来,给他最严厉的惩罚,还要问清楚他是怎么得到我们两之间的信息。”程延仲咬牙切齿,现在就要报警。 苏若瑶坐在沙发上,将头发甩在背后,无脸色地说道:“是程宇,肯定是他。” “若瑶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程延仲奇怪了,看着她为难的表情。 苏若瑶搔搔头发,手也不好放哪里:“我去学校那天,程宇找我,让我跟你借钱,向上次那样,五十万,我严词拒绝了。我想他会就此打住,所以没有把这事告诉你。可是后来出了网络谣言的事,我联想过是他,后来他也确实打电话威胁我,要钱,否则谣言不断。” “我哪里知道他会这么狠毒?”苏若瑶责怪着,怪程宇,更怪自己。 程延仲凑过去,轻蔑一笑:“若瑶,早点告诉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不过你也要长一智了,以后对付程宇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能手软,知道吗?” “知道了。”苏若瑶捂着鼻子:“延仲口味好重,快去刷牙。” “谁让你把红椒鱼做地那么香啊,先熏你一下吧,来。”程延仲伏到她身上去。 苏若瑶打他:“口臭了,去刷牙啊。” 程延仲就要戏弄,但这戏弄很快结束。只因他们的宝贝儿子捣蛋鬼佳豪敲门来了。 第六十四章 踢踢足球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佳豪解释了一番,苏若瑶很快明白了,但也知道,程延仲不便去学校参加亲子会。因为这牵牛村虽然闭塞,但是学校的老师肯定知道外界的情况,说不定一眼认出程延仲,那佳豪就成了学校的小富豪了,还怎么培养他自强自立的品格呢? “你是男人就要独立些!”程延仲对佳豪的培育还真狠。 可苏若瑶狠不下心来,就拉着佳豪坐在沙发边:“苍耳,亲子会上,你希望你和爸爸一起表演什么啊?” “足球秀。”佳豪回道:“同学都喜欢看我踢足球,我想让爸爸陪我一起去亲子会上表演。” 足球?苏若瑶在大学里见过,还被男生刻意踢过,她查阅过,古代的蹴鞠就像现代的足球,而自己,小时也学过蹴鞠,正好。 “干什么啊?延仲你紧张什么,看你板着脸,我可不乐了,你不陪佳豪去亲子会,我能理解,但是你让刘妈跟着我,又是要我用丝巾遮住脸吗?”苏若瑶些许生气:五百年前,女子很少出门,可是自己在这美丽的牵牛村,却还要遮住脸和脖子,看来程延仲还真是小气,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可是在城区,为什么又不要遮住脸啊?想不通。 但今晚是生气了,苏若瑶几次打开他的手:“别碰我。记得明天买个蹴鞠给我。” “蹴鞠?”程延仲疑惑了一下,记住了,可还是要有条件的:“若瑶,你就这么让我去买蹴鞠吗?” 苏若瑶想要回答“好”,程延仲就立刻反对:“什么漂亮衣服啊?漂亮衣服能玩足球秀吗?我会给你们准备运动衣,到时,都穿地宽松一些,”他看着苏若瑶,不放心道:“若瑶,你把头发挽起。” “哦。”苏若瑶觉得他神经兮兮的。 确实,程延仲一会又来一句:“若瑶,亲子会那天,让刘妈给你梳头,戴上球帽。” “怎么那么多规矩啊?”苏若瑶烦着。 程延仲还有规矩呢,双手拿着筷子晃着:“对了,亲子会的时候要上台演讲,到时苍耳演讲就好了,若瑶你不许说话。”这不是开玩笑,是程延仲在命令地扫视了妻儿一眼。 苏若瑶和佳豪也都不敢违背程延仲的命令,就听他的意思吧,免得他生气。不过这也无法阻挡苏若瑶和佳豪高兴的心情,一会儿就不理会程延仲了,又讨论着亲子会上的事。 苏若瑶推着他出去:“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啊。” 程延仲被苏若瑶推上了车,出了牵牛村,到了城区,一路也无心想着今日的工作,脑子里都是爱妻:若瑶,我只是担心,害怕,我知道你对我一心,可是你这个笨蛋,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那我今天就加紧效率,按时下班! 苏若瑶在牵牛村里,想出去看看乡村的立春美景,可保姆刘妈却有程延仲的指示:“若瑶,现在家里没有男人,你要想出去的话,还是等程先生和佳豪少爷回来了再说吧。” 苏若瑶在二楼,心情好一些了,因为看书之余可以看到“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幽幽淡绿,只是院子的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只有程延仲和佳豪有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啊?苏若瑶发呆地看着院子:围墙上有尖顶的玻璃,防盗的,也是防我出去的吧?好啊,程延仲,你就是存了这心思啊,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若瑶已渐渐有了野蛮姑娘的影子了。她把书房那张床给整理了一下,被子床单枕头全部弄好,然后勾起一得意地笑:现在是春天了,我也不怕冷了。 看书,抚琴,上网,一天的时间,也难熬啊,等到佳豪放学回来时,已经五点多了,院子门被打开。苏若瑶才像被放出笼的小鸟去迎接佳豪。 程延仲下车,将一个棉质的蹴鞠送到苏若瑶手中,却只得到她一句绑着脸的“谢谢”。程延仲可就不满了:仅此而已?要知道,这蹴鞠很难买,网购也来不及,是安排下属特意去店里做的。可若瑶就一句“谢谢”了事? 程延仲可是还要很多回报的,不过现在苏若瑶不给,那就等,哼哼,我不信你能抗拒得了我。 苏若瑶试了一下这蹴鞠,感觉比足球熟练多了,佳豪也拍手称赞:“妈妈,这蹴鞠就像长在你身上一样,不会掉下来。到时我们一起表演肯定会是全班第一。” “真的吗?苍耳,那我想吃完晚饭后,再多练习一下,你多教我几个姿势。”苏若瑶说着,瞟了程延仲一眼,故意气他:“苍耳练习一下就去睡,妈妈想要再多练两个小时。” 程延仲也不想让儿子失望,可自己这个周末确实有事,就是去法院公安局处理网络谣言的事。而且,就算陪佳豪,也必须躲躲闪闪的,不能被村里人看见认出来。 苏若瑶也不想佳豪失望,就问他:“苍耳,要不妈妈陪你去挖笋?” 程延仲坐得笔直,立刻反对:“那孤山野岭的,你去太危险了,而且苍耳还小,也不能保护你。不许去。” 佳豪这下就抹泪了:“反正爸爸你就是从不来我学校,别人都说我是留守儿童,都可怜我。可我有爸爸妈妈啊,你不陪我去挖笋,那这个周末还有亲子会,你一定要陪我去!” “亲子会是什么?”苏若瑶过来给佳豪擦着泪:“苍耳,不哭了,男子汉,给妈妈说说,亲子会是做什么?” 她就问佳豪:“妈妈也会足球秀,那你希望妈妈陪你去还是爸爸陪你去啊?” 佳豪破涕为笑了:“妈妈去,不要爸爸了。”他跳起来了,又疑惑了:“可是妈妈会踢足球吗?上次还被爸爸踢了一脚呢。” “别小看妈妈的功夫。明天让你开开眼。”苏若瑶捏着佳豪的脸蛋:“快去睡吧,明天就看妈妈给你表演足球秀,我们两个相互指导一下。” “好耶。”佳豪蹦着回去睡了。 程延仲却有事担心了:现在初春了,村里的人都出来走动了,让若瑶出去露脸太危险。 于是他不容置疑地下令:“若瑶,你要去亲子会可以,但是必须让刘妈陪着去,一切听刘妈的指示。” “那你还想怎样?”“明知故问。”“讨厌。” 春日的一夜过去,苏若瑶醒来,开心地叹气,送他一个晨吻:“起床上班啦。” 程延仲没时间抱住她赖床,就早点起来了。 早饭很尴尬,佳豪一直给苏若瑶夹菜:“踢足球很费力,我怕妈妈累,所以妈妈多吃些。” “苍耳要长高,多吃些,”苏若瑶也给他夹菜:“为什么让妈妈去亲子会,不喜欢爸爸去呢?” 佳豪也叹道:“哎,我也是没办法,以为只有爸爸会踢足球,就缠着他去,现在知道妈妈也会足球秀了,我就不需要求他了。” 苏若瑶忍着笑,看着程延仲蹦着的脸。佳豪还说个没完呢:“妈妈漂亮,到时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我妈妈是最漂亮最温柔的妈妈。所以妈妈,亲子会那天,你穿上最好看的衣服。” 程延仲看着苏若瑶那好奇渴望的眼神,只有叹息又怜爱:若瑶,你现在的样子和佳豪一样,都是小孩子。可你要记得亲子会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早饭吃完了,给程延仲系领带时,苏若瑶可没送他笑颜,却是愀然地几句:“一早上就唠唠叨叨地,你这么不喜欢我去苍耳的亲子会啊?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苍耳的妈妈?” “若瑶你想到哪里去了?”程延仲急着抓着她的双肩。 苏若瑶一撇嘴:“今晚带一个蹴鞠回来。” “好,但你别再给我脸色了。”程延仲不舍地离开,不放心苏若瑶一人在家。 “真无聊,程延仲是想把我关在这屋子里吗?”苏若瑶生气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吐着气。 刘妈提醒她:可以去练足球啊。 对了,佳豪说要表演足球秀,那就先练一下足球吧。苏若瑶就在院子里练球了,她对足球不是很熟,但是记得程延仲和佳豪踢球的动作,也玩地一人自乐。 只是保姆刘妈一直在旁边守着,表面上说是保护她,以免她摔倒跌伤,但其实是防止她出去。 苏若瑶很不舒服,直想把程延仲拉回家问一顿:“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怕我耐不住寂寞做出丢人的事啊?” 她也不想踢球了,就回到楼上去看书,缓缓那急躁的心。保姆看着也没办法:若瑶你太美,换做谁都不会放心的,别怪程先生。 可佳豪也立刻关上了大门。回头欢笑着:“妈妈,我们一起练球吧。” “哦,好的。”苏若瑶本不开心,但是她猜到佳豪这个动作肯定是程延仲特意交代的,所以把怒气都留给了程延仲:今天有你受的。 练球之后,苏若瑶觉得自己秀球秀地挺好,要是换上蹴鞠,那就更好了。 这时,蹴鞠来了。是程延仲,他的车响了两下,佳豪连忙去开院门,让他的车进来。 第六十五章 你好,我是你孩子的老师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推推书房的门,发现门已从里面反锁了,只能作罢:若瑶比以前聪明了,只是她为什么不肯回卧室呢? 她在生气,这是肯定的。程延仲要解除夫妻间的不合,就在房间里打开微信,与一墙之隔的苏若瑶聊了起来:“若瑶,你生气了,就说出来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都不知真么道歉呢。是不是因为今天一人在家里太孤单了?” 苏若瑶可是满腔的委屈:“如果孤单也罢,可你把院子门锁起来,让刘妈一直看着我,是怎么回事?怕我一人在家去找野男人吗?那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才不是那种人。” 程延仲也为自己的做法而觉得过分,但是他不后悔,他知道这是保护若瑶的办法,于是就在房里耐心对她说:“若瑶,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花心的女人,只是这牵牛村,不比城区,城区有摄像头,有片警,没有人敢大庭广众地欺负你。但是牵牛村,还没那么先进,我就担心有些不懂事的男人来欺负你,到时,你的性子,我怕会守身如玉地结束了自己。” 程延仲起身到书房面前,走来走去,想撬开门,好好解释一番,可又怕吵着了佳豪。就只有在书房前走来走去了。 苏若瑶在里面听得心烦,就发了一条微信出去:大半夜的,不要在人家门口荡攸。 程延仲看到威信,也就回了:若瑶,你出来,我们聊聊。 苏若瑶气他:我可没那么笨,一出来就你就变强势了,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苏若瑶是良家妇女,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再发,再发就没回信了。程延仲也只有回卧室,一人孤单地睡吧,别去打扰若瑶了,等有空了,就带她出去山林里逛逛吧。 苏若瑶气呼呼地玩着蹴鞠,等着亲子会那天,自己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其实就两天而已,但是好难等啊。苏若瑶等得难受极了。终于到了周六,程延仲也休息,在家里就关心着亲子会这件事,眼睛不离苏若瑶的打扮。 一身宽松的长袖长裤运动衣加运动鞋,还有保姆给她扎的低矮发髻,让她显老了些。 这样就符了程延仲的意思了,他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若瑶,今天为了苍耳,你可不许生气啊。 真的,后面更可恶,保姆刘妈全程跟着,给苏若瑶系上了裹住头,脖颈和下半边脸的丝巾。 这是他们的结束动作,赢得全教室的鼓掌。趁此机会,佳豪还发挥了演讲才能,向同学们讲述了蹴鞠的起源发展,与足球的相似之处。 母子俩开心得不得了。保姆马上要走过来给苏若瑶安排坐在教室角落处,但已有一位男老师走出来,向苏若瑶表示赞叹:“美如飞燕,蒲太太,你好,请问你用的什么香水?香气怡人。” 苏若瑶才意识到佳豪在学校是跟王昔蕊姓,所以她现在被别人称作是“蒲太太”了,觉得无伤大雅的她很开心地与男老师聊着:“老师过讲了,我没有用香水。对了,以后还请你多关照我儿子佳豪。” 这个老师的气质似乎与别的老师不同,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但是对苏若瑶却格外赞叹,彬彬有礼地看着她:“我是初中老师,所以暂时关照不了佳豪。”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中拿出一紫色盒子:“我业余爱好是调香师,觉得这瓶紫玉香最适合你,还请蒲太太不要嫌弃。” 虽然不合理,但始终是一番好意,不好拒绝,苏若瑶就收下了。 之后的亲子会上,这位老师的眼神可一直没有离开苏若瑶,他书生气,戴着无框眼睛,远远地看着他,眼角微微的笑。看着苏若瑶都不好意思,一直转身对着佳豪。 亲子会结束,她照样是戴上丝巾,遮住脸,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坐在沙发上喘气,她连丝巾也忘了拆下。渐渐明白了程延仲对她的“圈养”了。 程延仲来给她解开丝巾,并道歉着:“若瑶,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意外地,程延仲的手被她柔软肤质地握着,抚摸着,不愿松开:“延仲,我这几天太不懂事了。” 佳豪也就继续说着:“那个化学老师是职业调香师,来牵牛村支教的,平时打扮地西装革履的,像爸爸一样。他不许学生衣服脏,学生都不喜欢他。” 佳豪觉得这个老师没什么可说的,就到院子去玩了。 程延仲沉闷了一下,坐在苏若瑶身边来。苏若瑶觉得自己像犯错偷盗了一样,赶紧把手里的那瓶香水拿出,好似递交赃物一样:“就这个,我也不知那位老师为什么那么客气,他一直要 把香水送我,我要是再不手下,只怕周围的人都会盯着看,那就更不好了。” “这老师可真不懂礼节,”程延仲打开香水瓶,闻了闻,略显笑意:“这是高档的,不对,应该说是昂贵的香水。叫什么名字啊?” “若瑶,你玩地很好了,别这么用功,欲速则不达。”程延仲可等不及两个小时。 苏若瑶可就慢吞吞地:“可我还就是心急呢。” 佳豪听着爸爸妈妈的话,也不知什么意思,反正对他来说,只要他们其中一个陪自己玩足球秀,那就是最好的。 晚饭后,一个个轮流洗澡,回房休息,也没有再练足球秀了。苏若瑶洗澡后,直接去了书房就躺下了。 程延仲乐着去洗澡,之后赶紧回到二楼卧室,要苏若瑶给他好好感谢一番,可是卧室空无一人。纳闷时,他出去找,见书房关得死死的,就敲着:“若瑶,你在里面吗?”很轻声小心。 “我累了,要睡了。”苏若瑶气不小啊。 苏若瑶听得糊里糊涂的:“这美好的牵牛村,会有那么些坏人吗?我怎么就只觉得,只有你每天像个饿狼一样,怎么都喂不饱!” “若瑶,你怎么骂我都没事,”程延仲甘愿挨骂,只怕她难过:“但是你这样关着自己在书房,不会难受吗?” “书香四溢,比你那不安分的手脚要好多了。这几天,就这样吧,到我气消了再说。你要是寂寞难耐,就带个二房回来,我不介意。”电话挂了。 可程延仲还没说完呢:“若瑶你在胡说什么呢?喂,若瑶。” 这几天可真是夫妻俩难熬的日子啊。苏若瑶就是倔了,对程延仲的示爱一点不回应,全心在佳豪的学习和足球秀上。 不过在佳豪面前,还是要做出和谐夫妻的样子来。 早上系领带时,程延仲强挽着她的肩膀要拥抱一下,苏若瑶在他耳边轻说着:“别想了。”然后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程延仲也就穿了西装和衬衣,所以苏若瑶的齿印可就留在了他肩膀上,那就姑且算是拥抱了吧。 “送我出门。”程延仲忍着痛在她耳边说:“不要让苍耳看出什么来。” 苏若瑶不情愿地站在院子口,目送他的车远去,然后佳豪自己去上学,并不忘把院门锁上。 苏若瑶气鼓鼓地:我这是不能见人吗?待会苍耳的同学看到我这样子会怎么说啊? 不过没事,到了学校,这丝巾就被拆下了。苏若瑶比佳豪还要欢天喜地。佳豪想要去像同学炫耀自己的妈妈。可是保姆一直带着苏若瑶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坐在了教室的角落里,苏若瑶和佳豪都嘟起了嘴:干什么呢? 无奈地,终于等到班主任报幕:“下面请蒲佳豪同学和他的妈妈表演足球秀和蹴鞠秀。” 苏若瑶跟着佳豪,像孩子一样兴奋地上台表演起来,他们的动作一致,简单。但是在外行人看来,都是高难度的动作,特别是最后一招“飞鹤展翅”:双手伸开,单腿站立,身体前倾接近九十度,另一脚向后撑开,足球和蹴鞠就在脚后跟上。 苏若瑶觉得这位老师还真是突兀,才一见面就送香水给别人,这似乎不太合理,就婉拒了:“老师太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啊?” “什么样的香水配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我调制了很多这种紫玉香,但都被一些攀爬不上的人买走了,觉得那简直是折煞了这紫玉香水。今天终于找到了人香搭配的最佳人选,所以还请蒲太太一定收下鄙人的一番心意。”老师说地诚恳真诚,且已将手伸出到苏若瑶面前。 程延仲奇怪了:若瑶怎么出去一趟就恢复温柔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可又不好直接问她,看她那样子,都内疚地缩着了,都不敢看人。于是,程延仲就听着佳豪讲述着今天在亲子会上的得意表现,滔滔不绝地,一点一滴都很清楚。 程延仲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一点一滴地位他点头称好。偶尔看看苏若瑶,她却是一言不发。 最后佳豪不在乎地随便说着:“我们学校初中部的化学老师送了一瓶香水给妈妈。” “那个老师还真客气啊。”程延仲有意地望了苏若瑶一眼,话里很多疑问。 第六十六章 事情关系到亲戚就难办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很难想象,每天早上,婶婶是怎样一个人,一手卖包子,一手煮面,还要收钱。而那不孝子程宇却不敢在同学面前承认这个起早贪黑赚钱的母亲。 他心软下来,坐下了,怜悯着问:“婶婶,二十年前,你和叔叔为什么会和我爸爸闹僵,我问过我爸爸多次,他也没说。还有,为什么叔叔早亡了?没有留些财产给你喝程宇过日子吗?” 提到从前,李庆也只是惘然,不想回首,眼睛有些直愣:“那时你还小,才十三岁,不懂事啊。你爸爸和叔叔在公司财务分配上不和,于是你叔叔就要求将他的股份退出,然后独立创业,从此就不再往来。” 李庆摇头:“当时你叔叔也是这个意思,他去三清观,就是想问个卦,看看是不是应该回去程家。道长给他卜卦,是凶卦,说万不可回程家,否则有血光之灾,而且我腹中之子也不可随程家姓。” “胡扯!”程延仲拍桌站起:“这样的迷信怎么可以相信呢?”他疑惑地看着李庆。 李庆似乎对远去的事哭干了泪,说地很平淡:“不管是不是迷信,你叔叔回来后三天就应验了道长的话,他在路上遭遇了抢劫,被刺中肺大出血。我挺着大肚子去见他最后一面,他给我的遗言是‘不要再回程家,孩子出生后随你姓,不可姓程’。可我不希望你叔叔没人继承香火,就还是让程宇跟他姓了。” 苏若瑶听到此,觉得那三清观肯定有玄机,应该就是五百年前遗传至今的三清观,而道长对叔叔所说的话也是真的都验证了。 程延仲对这愚昧的护犊之情也感动着,更为李庆保护苏若瑶不受程宇的骚扰而感激。他想要抬起拒绝的手最后沉沉地放在了那还有些油腻的桌面上,违背了自己的决定:“婶婶,我们庭外调解吧,我愿意撤诉,但是程宇必须向所有人道歉!”这样违心的话让程延仲说地倍感不顺。 李庆这下开心了,又是拜佛,又是拜天:“谢谢老天,谢谢我的好侄儿,不枉费当初婶婶疼爱你。”说着,她开心地系好围裙,招呼着程延仲:“延仲,今天婶婶给你和若瑶煮面,你一定要吃啊,里面有鸡蛋,瘦肉,木耳,金针菇,满满地一碗,包你吃地开心。” 程延仲点着头,默默地想着:叔叔早逝,婶婶母子原来过着这样的日子。可就因此而放过程宇吗?如果程宇不经历惩罚,他就不会长大。 “哦。谢谢婶婶。”程延仲还在思绪中,却勾起一抹笑意,只因听到苏若瑶喊了婶婶,这是苏若瑶第一次与自己的亲人相称呼,还是摆脱不了害羞地一抹红晕,连筷子都拿不稳。 李庆在旁边看着他们两,说着窝心的话:“哎,真是越看越舒畅,我的侄子延仲,侄媳妇若瑶,看着就登对。要是延仲的叔叔还在,看见了不知有多开心。还有我那闹事的儿子程宇,如果也听话了,带了一媳妇回来,我也就知足了。” 程延仲闻听此话倒是一扫刚才的纠结,嘻笑着向苏若瑶挑眉:“婶婶喜欢你,多喊几声给我听吧。” “吃你的面条吧。”苏若瑶不理他,想着等会的事。 程延仲吃了面条后,就带着苏若瑶和李庆去公安局,表示撤诉,此时他心里还是不情愿的,也没个笑了。 程延仲不懂苏若瑶怎么会这么说,他立刻安慰伤心的李庆:“婶婶你别听若瑶胡说,她在学校就是书呆子,读傻了。既然我们都找到你了,那以后肯定要常往来。现在我和若瑶先回去了,以后来看婶婶。” 说着,程延仲拉着苏若瑶上车,坐好,审讯问:“若瑶,刚才是亲戚相认的事,你当好玩呢?还说那样的话。你看婶婶过的这个样子,以后我是肯定要接济她的。你还劝我们少来往,脑子笨了?” 苏若瑶并未与他玩笑,只是遥想未来,又是不禁烦恼:延仲是程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他此生不会大劫难,可是按清风道长所说的魔咒,与延仲同为二十四代孙的程宇,将不会善终,除非他改名换姓远离程家或者入道剃发。而现在,怕是难啊。 可苏若瑶也无法拿这些话跟程延仲解释,她知道他不会信,就只有撇开话题:“延仲,刚才你很为难是吗?你是希望程宇接受人生的磨练的。” 程延仲也听她的意思:“好吧,难得看看风景,可是梨花山在哪啊?” “往西边走,在连城市和邻市的交界处。”苏若瑶陌然道,但心里匆匆跳跃着:但愿就是五百年前的三清观。 程延仲讶异道:“若瑶也知道风景区啊?是文传公司的同事告诉你的吧?不错,若瑶,多与别人交往,就不会闷在书里了。” 苏若瑶应着,没回话,想着刚才煮面时,在手机上搜不到三清观,就从李庆婶婶口里得知三清观所在的梨花山,但愿没错。 倏地,李庆留下话:“我有儿子,我只想等他来孝敬我,何必让你这个侄子来孝敬呢?不麻烦你了。你走吧,不送了,对了,也没倒一杯茶给你。” 苏若瑶看看程延仲,知他不会就这么扔下李庆不管的,可是他心里一直觉得程宇必须受罚才会痛改前非。这还真难倒了程延仲。 苏若瑶也没办法,只有说些老好人的话:“李阿姨,你听延仲说啊,他也是关心程宇的。” 李庆自叹气,没什么好说,如果不放过她儿子,那也就不用再谈了。 程延仲看着这集卧房,厨房,餐馆于一体的房子,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塑料的,外面搭了个塑料棚,两个炉子,一个用来蒸包子,一个用来煮面。旁边还放着蒸包子的笼子,有五层吧。还有煮面用的铁桶。 李庆起身去倒了两杯茶水给他们,坐下,继续说着:“可不知为何,你叔叔一向头脑精明,善于经营,却在一年之内把那些退出的股份都打了水漂。当时我也怀上了程宇,连名字都起好了。你叔叔觉得流年不利,就去三清观问个卦。” 听到三清观,苏若瑶一颤:那是五百年前清风道长所在的道观,不知是否还是那个三清观。 程延仲摇头:“叔叔怎么去道观呢?他来跟我爸和好不就行了,也不至于现在婶婶过苦日子了。” “这么说,程宇是叔叔的遗腹子?”程延仲一边念着,一边心里开始动摇了原先的决定。 李庆也赶紧来求程延仲:“是啊,延仲,你看你叔叔那么年轻就离世了,你怎么忍心让你的堂弟去坐牢呢?还有若瑶。” 李庆走到苏若瑶身边,苏若瑶不知怎么回事,但听李庆说着:“若瑶在孤儿院的时候,缺钱付生活费,就来帮我煮面条,蒸包子,后来看我也没什么收入,也没要我的工钱。若瑶是个好姑娘,以前程宇想打若瑶的主意,我坚决不肯,要不然若瑶就落在那臭小子手里了。” 李庆站在苏若瑶身后,双手攀着她肩膀,做过重活的李庆很有力地按住她说:“延仲,现在你和若瑶有情人走到一起,算你有福,得到佳偶。婶婶我不敢邀功,只求你放过程宇,别让他坐牢好吗?其他的赔偿,我会负责的。”她承重地求着等着程延仲的答复。 苏若瑶在手机上查找着“连城市三清观”,却没有。于是她对程延仲说了句:“我去给婶婶打下手。” 来到李庆身边,她称呼着:“李阿姨,我来帮忙。” “虽然你和延仲未婚,但是也该随延仲一样,称我婶婶了,丫头,来,喊一句。”李庆是眉目舒展。 苏若瑶低下头羞着:“婶婶你好。” “这才像话啊,以后你们结婚,婶婶一定送你们一个大红包。”李庆喜着,把煮好的面条端到程延仲身边来:“延仲,趁热吃吧。” 李庆知道他心里难受,就深表歉意:“延仲,让你这么为难,是婶婶的不对,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程宇。” 她将程延仲和苏若瑶的手牵着,握在一起:“好孩子,婶婶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你的,就一个包子,一碗面。要是不嫌弃,延仲就来婶婶的铺子里,吃大肉包子,专门给你下锅煮面。” 程延仲微微点头,苏若瑶却拧眉说:“婶婶,你忘了叔叔临终的话了?不要再回程家,程宇随你姓?所以,还是听叔叔的,以后少来往,另外,程宇也改名换姓,跟你姓吧。” 李庆点头:“若瑶说的也对,我一直怀疑程宇他爸爸临死前的话,现在看来,是真的。以后我和程宇还是不和程家往来的好。” 程延仲也烦苦地叹气:“是的,他应该受一次教训,否则他本性难移。知道他是我堂弟后,我更希望他入狱磨练,那样才可以改掉他的陋习。可是我无法看到婶婶那么难过。” “延仲,心情不太好吗?我也是,要不我们去梨花上散心吧?”苏若瑶建议道:“暂时忘掉今天的事吧。” 第六十七章 再差的亲戚也要帮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其实不要想太多了,你心里有我就好了。管他谁送的,有好东西就拿来用就是了。”程延仲给她解开那扎紧的发髻,不过手粗苯,解不开,越解约乱。 苏若瑶轻捋下他的手,自己解开发髻,一头青丝如瀑布倾泻披肩。她扑入程延仲怀中:“对不起,延仲,我知道这些天你为什么把我关在屋里了。外面不安全,你担心是合情合理的。” “怎么说着就要哭鼻子?院长不是让你不哭了吗?这才一点事,就要哭了?”程延仲故作命令:“不哭了,停下来。” “那还不闷坏了?”程延仲将她的长发梳着自己的脸,好软乎,一点不刺,他给苏若瑶做了打算:“傻瓜,不能这样封闭,既然住在这里了,还是始终要出去的。只要我和苍耳给你做保镖,就不怕了。” “不出去了。”苏若瑶对他独有的娇气来了。 程延仲站起身,对她摆摆手指:“不行。明天有件事不得不去。公安局已抓住了那个在网上乱发帖子的人,果真就是程宇,所以,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安局指正他?” “要去,一定要去!”苏若瑶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臂晃着。 程延仲这下占上风了,潇洒地眨眼:“要出去啊?嗯?”凑过脸去。 来到公安局,苏若瑶跟着程延仲去做笔录,并说了要求怎样的赔偿。程延仲只要求对程宇依法处置,向受害人道歉,在网络上发帖道歉。 依程序走完,警察问他们:“罪犯家属请求见你们,是否愿意在开庭前见面讨论一下?” “不见!”程延仲坚决反对:“我不会接受任何请求,罪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苏若瑶沉默了一会:程宇的家属就只有一个,就是他母亲李庆阿姨。要是程宇入狱了,李庆阿姨孤身一人,那不知有多惨。 “延仲,我们去看看程宇的家属吧。”苏若瑶搓着他的手求他:“就去看一下吧,可能是他的父母,你想象,谁的父母会想到家里出这么个事啊?” 之后李庆就一直看着程延仲,眼泪婆娑着,说不出话来。程延仲也奇怪地看着似曾相识的李庆,她看似有五十了,可算年龄的话,她儿子程宇今年二十多,她也应该才四十多啊,怎么这皱纹都爬满脸了啊?她哭是因为想向我请求放过程宇吧?不行。 “延仲,我是婶婶啊,你还记得吗?”李庆摸着泪,只一句话就让程延仲和苏若瑶惊呆了。 程延仲一时无言,只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刚离世,自己像只失去鸟窝的小鸟,当时婶婶安慰着:“延仲别难过,以后婶婶和你姑姑来照顾你长大。” 可不过一年的时间,姑姑和婶婶相继离开程家,再无音信。 他现在心中万千杂乱,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事了,但首先,认亲眼前这个人吧,她曾经像大姐姐一样美丽聆听着自己的难过,可现在,她未老先衰,只是那一笑有如睡眼的眼睛,还有那略微的八字眉,都依然那样。 苏若瑶在一旁,看着这认亲的一幕,也是感动了,但她要理清自己的思路:延仲的叔叔一家多年前分家。所以延仲一直不知道有程宇这么个堂弟。难怪之前延仲一直说不出他家还有什么男丁。也难怪程宇会在太极镜上有反应,因为他是佳豪的堂叔啊。现在就看延仲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婶婶,我们出去谈吧,我想去你住和程宇住的地方看看。”程延仲搀着哭得走不动的李庆。 李庆摇头:“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程延仲还是执意要去看看他们居住的地方,看看他们母子过的日子怎么样。 程延仲开着车,苏若瑶和李庆在后座上,她不断给李庆拭泪,而李庆却是不断念着:“延仲,婶婶只求你放了程宇吧。” “不行啊,延仲,你知道程宇他也心里苦啊,四年大学都没有回来这里,领着同学路过时也不打招呼,没有人知道我是他母亲。我知道他心里有气,气我这不中用的母亲。”李庆无力地拍着桌子。 程延仲听此,就更加气愤:“自古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他程宇连这点都做不到吗?”程延仲指着刚来的方向,就是公安局的方向,义正言辞地说着:“程宇必须在公安局接受教训,思想上的教训!” 然后他放下声音来安慰李庆:“婶婶,你不要担心,以后的日子,我会照顾你的生活,你不用这么辛苦了……” “算了,延仲,你不想帮忙的话,我也不强求,”李庆挥挥手走开。 程延仲看看瓶子上,念着:“紫玉香。若瑶,我不懂紫玉两字有什么含义,你懂吗?” 苏若瑶背史书:“先秦时期,吴王夫差的*紫玉美艳绝伦,与西施不相上下,她与一平民男子韩重相恋,遭夫差反对,因而气郁而亡。后韩重随她去,两人的魂魄成婚,行夫妻之礼。” “是有典故的啊,”程延仲面无色,将香水瓶拧盖好,还给苏若瑶:“香水是好,只是这寓意不好。” 苏若瑶接过香水,就往垃圾桶里扔:“不要它。” 闷着气,她回到卧室,哀愁不断。程延仲跟过来:“若瑶,别人送你的东西,就这么扔掉,是不是不合礼仪?” “此人太过高傲,任性,明知我是有夫之妇,还说些暧昧之词,赠送如此贵重的物品,让别人怎么做?”苏若瑶讨厌地说:“所以那香水,再贵重也不能要。” 苏若瑶打着他:“怎么会是一点小事?要是真有那耻辱的事,我宁可死也要为你保住名节。” “若瑶,你还在读死书吗?”程延仲掐她的脸:“说什么话呢?名节有你这小命重要吗?记得,不论什么时候,保命最要紧,我不管那些所谓的名节,只求你安全地回到我身边。” 苏若瑶闪乎着眼睛:“延仲你真的不在意,如果我给你丢人了,那我不如去死。”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程延仲往沙发上一靠,无奈地叹气笑:“若瑶,你这么傻,是怎么获得全省国学知识竞赛冠军而进入大学的?我真难想象。我现在更害怕,要是今天遇见的那个老师是个伪君子,那后果不知会如何。”他楼住她。 苏若瑶窝在他怀里:“我哪也不去了,在牵牛村里,每天就在这屋子里,等你回来。” 苏若瑶会意地将香唇敷在他脸上一会,之后:“好了,明天就带我出去。” 程延仲几天未得到爱妻的吻了,不够呢,指指自己的嘴。苏若瑶推开他:“还不满足啊。”开心地叹气之后,抱在他肩膀上,让唇被他含着。 第二日,他们各自稍微打扮一下,就开车去市公安局了。程延仲告诉苏若瑶,现在对网络上的乱发帖子的惩罚很严重,就程宇这件事来说,至少要判个两年,因为他伤及的人太多,最重要的是他把孤儿院的孩子给搭进去了,这样对未成年人伤害大,所以必须重罚。 苏若瑶点头:“嗯,不罚他都没天理!” “好吧,就去安慰一下就走。”程延仲也没打算让步,只是随了苏若瑶的爱心罢了。 走进公安局一间屋子,见一妇人在走动着,脚步无序,可见她心中无策。短发挽起在后面,是随手挽起的,没有发饰,也没有做过发型,身上的粗布衣裤,像是麻布。 苏若瑶心里不禁为她悲哀,但此刻也只有去劝她:“李阿姨,不要太难过了,程宇经过这一惩罚,会醒悟过来的。” 李阿姨转过身,只淡淡地应了苏若瑶一句:“若瑶,我家程宇太不听话,我都知道了。” 她的脸型,积极向上的声音依旧未变,虽然二十年过去,但程延仲依旧从年幼的记忆中搜索出婶婶的样子来了。他也有点觉得眼睛湿润了:“婶婶,对,你就是,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为什么叔叔和婶婶从来不跟我爸联系?” 李庆握住他的手,泪眼未干就含着点笑意:“延仲,你还认得婶婶就好。婶婶求你,放过程宇吧,我知道他做了恶事,对不起你和若瑶。可是他是你叔叔的儿子,是你的堂弟,你就看在你叔叔已不在世的份上,原谅程宇吧。” 李庆说着就要跪下了,程延仲赶紧先跪下,扶起她。 “婶婶,我自有分寸,你别那么难过。”程延仲回答着。 车子到了连城大学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也就是李庆的早点餐馆。程延仲看着这不到十平米的餐馆,就问道:“婶婶,你住的地方呢?” 李庆在苏若瑶的搀扶着坐下,告诉程延仲:“延仲你头顶上那个折叠床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堂弟程宇从小聪明,不怎么费劲就考上了连城大学,只是玩心太重了,在大学里不好好学习。” “婶婶这么辛苦地供他上大学,他还过那么挥霍的生活?买昂贵衣服,追女孩子,还幻想开公司?”程延仲直摇头扼腕严斥:“该罚,让他得到教训!” 第六十八章 现代中的古老之处 - 沉鱼泪 - 乐晨夕 萧子鞅拦住一小徒弟,问着:“小师傅,你们这里是什么啊?怎么都穿着黑白色的灰衣服啊?” 小男孩行李:“施主好,这山麓上是三清观,欢迎施主。” “道观啊?迷信,不过这里的风景挺好,去看看也无妨,难得出来旅游。”萧子鞅牵着苏若瑶加快了脚步。 苏若瑶也开心了:是三清观,就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三清观了。 到了山麓,见到一道观,有一豪宅那么大呢,香火很旺。萧子鞅就不喜欢:“搞什么啊?呛鼻子。” “我进去拜见一下,子鞅你在这里等一下吧。”苏若瑶忍不住地心跳要去找主持。 敢问,小女子可否有幸见主持道长可一面?”如山中莺啼雀鸣的音调飘来。 一资深道士被声音吸引回过头来,不觉眼前一亮,颤地说不出话,直到苏若瑶再问一遍,该道士才定神回答:“施主好,贫道离念,抱歉主持道长在修炼,不见任何人。” 苏若瑶有些失落,却见一小道士出来,看着苏若瑶,行礼:“主持请问姑娘姓甚名谁。” 苏若瑶立刻回答:“姓苏,名若瑶。” 小道士就笑了:“主持有请苏姑娘一叙。” 苏若瑶跟着小道士进去,而那个名叫“理念”的道士却跟在后面喊:“离惋,你不要胡闹。” 却听里面一老者声音,有如回音:“理念,你且出去,让离惋守在外面即可。” 离念无法抑制自己的猜测,躲在无后,不断朝外窥视,可那又能窥视出什么来啊:萧子鞅,怎么是你呢? 三清观里面,苏若瑶看着这里的装饰,处处有黑白阴阳圈的图案,主持老者已是满头白发了,但脸面却纹路细微,难猜他年龄。 “小女子苏若瑶无礼冒犯,敢问主持几个问题。”苏若瑶不知是坐是站好。 “坐吧,”主持似乎看穿她心思,可是他是闭着眼睛的啊,他并未回答苏若瑶的提问,而是先跟她说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五星一线,五百年前,几多轮回,只在一念。” 苏若瑶闻听,不禁大喜,这是清风道长所说的,于是她兴奋地对了下面几句:“五行相生,五百年长,不论缘劫,自有人解。” 还有许多疑问,苏若瑶想一一道来:“道长,你可知晓,子鞅是萧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现在已发现他的叔叔遭遇血光之灾而死,这是否是萧家的魔咒在应验着?他的堂弟萧宇还在世,贪财好色,可怎样能挽救他于魔咒之外呢?” 道长摇头:“苏若瑶,这些,贫道也在思量。但你可记得清风前辈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苏若瑶嘴角一颤,慎重说出:“保护第二十五代孙佳豪度过劫难,从此萧家的魔咒就可解除。” “嗯,你暂且先做好此事。”浊月道长点明了。 苏若瑶又不明朗了:“可是佳豪他此生会有什么劫难?我每每想到此,就觉一股寒风直戳背脊而来,全身透凉难耐。道长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小女子做好备防啊。” “是的,”苏若瑶一说就泪来了:“我也是吃过苦的人,我不怕劳累,不怕做重活。只怕这不知所在的劫难和危险会对佳豪不利。道长你请别误会,我并不是嫌佳豪,你不知我视他如亲生。可是他的日子将会是敌暗我明的,这让我无法安心啊。” 苏若瑶含泪低哭着:“到底谁是佳豪的劫难,我现在就去铲除谁!给佳豪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 “人生须磨练,方能有长进,”道长捋捋胡须,延长的声音让人觉得宽松了些许。 他进而告诉含泪不止的苏若瑶:“不止是佳豪,时间万事万物,谁又知自己的未来呢?别人都不知未来是福是祸,而你已知道佳豪经过劫数后便可除去魔咒,这已是上天给你优先的指示了。你还有何埋怨?”道长正气黯然,语气沉着,虽是劝慰,却是毅然不管美人泪,如待平常施主。 苏若瑶细看:离怨在整理书籍,拿着*书,苦思冥想,眼里有不可到扰之感,看来将近不惑;离念,就是自己刚才询问了两次的那位道徒,现在道观里管理各种事务,看样有而立之年了;离惋就是刚才领自己来见浊月道长的道徒,大概二十岁的样子;离惜是个还在流口水的小男孩,大概十岁,现在正跟着一群道童在外听萧子鞅讲述外界的事。 选接班人是件有意思却很难的事,苏若瑶就问了:“不知道长此是何意?” “苏若瑶,我已观察他们四年了,你能否猜想我更倾向于谁做接班,最反对谁?”浊月道长出了个难题。 苏若瑶和萧子鞅带着压抑和烦闷来到了梨花山,足足有两个小时吧,到了山脚下,发现那里有点人迹罕至的感觉。 “山清水秀的,怎么没有被开发成风景区呢?这里还有一条小道呢,看来有人来修过,我们就登山看看吧。”萧子鞅牵着苏若瑶,一路走上去。 这是台阶,虽青苔许多,但夫妻两相互牵着,也不难上去,还偶尔传来笑声“你小心点,像头笨猪”“我没有练习跳舞,没有平衡感”“苍耳练过武术,肯定嗖地一声就上顶峰了”…… 奇怪,山下无人烟,可山上却人越来越多,且都是些穿着道服的男子,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都有。 苏若瑶相信这上面是一家道观,但不知是否是三清观呢? 萧子鞅也拦不住她:“若瑶,那么呛鼻子,你还进去啊?” 可她已进去了,算了,萧子鞅就离道观远些的石凳上坐着,等苏若瑶出来。 苏若瑶今日穿地可谓是不合时宜,本来她是去公安局的,可她因为要去状告萧宇而喜庆,所以穿了一中长袖的粉红绸衣,下半身搭配的是粉红色长百褶裙,到脚踝了,一双平底白色皮鞋。整个人就显桃红色了,特别是那丝绸衣裙,在山风中摇曳,还有她那刚跑上来热气未散的脸上微微泛霞红。 那些道行不深的年轻道士自是难把持地眼神往这边了。不过萧子鞅在外面守着呢,量他们也不敢出什么乱子。 离念只有无聊地出去了:真扫兴,师傅就是偏见,对小师弟离惋和离惜传授的道术都比我多。刚才那个苏若瑶姑娘,不知是从哪来的仙子啊?宛如一朵桃花落入三清观。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苏姑娘,你是从哪儿飘入三清观的桃花呢?”离念在心中自言自语,畅想着。 怎看外边有一外人? 就是萧子鞅,他穿着休闲装在外面溜达,时而往道观里面看,样子十分警惕呢。 这个离念看到后,立刻躲进道观内,脸色煞变:怎么是他?他与苏姑娘一起来,那他和苏姑娘是什么关系? 道长睁眼含笑,和善可亲:“三清观第十代主持浊月谨记代代主持所传,欢迎苏若瑶姑娘前来。” “不敢闻道长欢迎二字,只是有几个问题请道长指点一二。”苏若瑶诚恳道,与浊月道长相对而坐。 “于贫道而言,施主乃是五百年前的先人,当姑娘为上才是。”浊月道上不急不缓。 苏若瑶可急了:“道长,既然你只我是五百年前之人,那我就是萧子鞅的先人,与他相恋,岂非是乱了伦理?” “非亲非同姓,怎会*理?”浊月道长反问即是回答。 苏若瑶心里也亮堂了些,但愿如道长所说:这是纯粹的爱恋,无关任何事。 “既然你是佳豪的母亲了,那理当帮他解除那不知的劫难。如果告诉你些许,只会让劫难更重更难解脱。”浊月道长明确表示不可先告知。 苏若瑶常为此事担忧,就想出一法:“若是我让佳豪来此修道,在道长的庇护下,即刻躲越劫难,顺利成长。” “不可!”浊月道长睁大了眼睛盯着她,她逗被吓得往后一颤,只听浊月道长在给她解释:“佳豪只有在人世间经过闯过这些劫难才可消除魔咒,成为萧家改革之人。你让他躲,是不可能让他解除萧家魔咒的。” 苏若瑶微微叹,浊月道长猜中她心思:“苏若瑶是否因此而感到疲倦?” 苏若瑶细想,这才有所宽慰:“还是道长说得有理,我所知道的已经比他人多,不应再强求询问更多,否则会乱了天机。” “你能这么想就证明你想通了。”浊月道长祥和地点头微笑。 可苏若瑶还是不放心一些事:“道长,我只是出于善心,想挽救萧家一些人,现在看子鞅已出现一个堂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相同辈分的男丁,而佳豪这一辈的男丁,也都是性命堪忧,我想做点善事。” 道长深邃一笑,起身,站在身后的阴阳圈旁边,一挥他的长袖,阴阳圈就成了一面镜子,里面出现了四个人的影像。 “这是我选定的四个主持继承人选,依照入道时间,他们分别是离怨,离念,离惋,离惜。”道长介绍说。 “不可!”浊月道长睁大了眼睛盯着她,她逗被吓得往后一颤,只听浊月道长在给她解释:“佳豪只有在人世间经过闯过这些劫难才可消除魔咒,成为萧家改革之人。你让他躲,是不可能让他解除萧家魔咒的。” 第六十九章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 沉鱼泪 - 乐晨夕 再评价了这一番,苏若瑶觉得自己眼观还不错,就断定:“小女子不才,猜测,懂道学擅管束的离念是道长的第一人选,而跟在道长旁边,亦步亦趋话不多言的离惋看样子,难有建树,定是道长首先排除的人选。” 道长神碎笑笑:“终究是经历多,悟性少的凡女子。你再看看他们各自的作为。” 苏若瑶很奇怪,自己的一番很有道理的理论会被道长否定。她想问,却听道长说:“现在,看他们各自的一番表现吧。” “苏若瑶莫急,”浊月道长喊住了她:“程延仲并不知他程家的魔咒和三清观与程家的联系,所以不能怪他。看我的徒弟去解决此事吧。” 苏若瑶暂且听道长的话,看接下来的情形发展。只见书房的大徒弟离怨已是受不得外面的大声吵闹,无心看书,这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恶煞地走出去,对着管事师弟离念喊:“理念,外面如此吵闹,哪有清静可言?你怎不去管管?” 离念不愿去,就假意叹气:“师兄,我今日不适,恐无法管束此事。” 程延仲这火也就上来了,还没开手呢,就遇到如此无礼,于是他咬牙对离怨:“怎么了?我玩手机怎么了?这山是你买下了?我告诉你,我可以包下整座山,让你去路边摆摊做道士,等着别人施舍钱给你!没教养的家伙,先礼后兵都不知道,就算我怎么惹你了,你好好说不行啊?叫谁滚呢?你自己滚下去啊!” 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程延仲想先给他点颜色,却不想离怨先给了他一拳。这可不得了,两人打起来了,拳脚相加。 苏若瑶在道观里急地要出去:“让我去劝吧。” “即使你劝得了程延仲,可你劝得了我大徒弟离怨吗?” “那就让道长的管事徒弟离念去劝离怨啊。”苏若瑶急的说话也无礼了,直来直去的。 “可你不是看到了,离念根本不愿去管此事。”道长回道。 离惋出去后,一声声“师傅”“师叔”被喊个不停。苏若瑶在观内看着:这么年轻就收了弟子? 且看离惋先说自己人的不是:“离怨师兄,三清观规定,不得与来客争吵动手。” “可这人,”离怨指着程延仲:“他把三清观弄得乱噪声一片,毫无清静可言。” 离惋无颜色:“离怨师兄想要清静,却与此来客争吵动手,岂不更让三清观失了清静。” 离怨顿时无言,离惋接下来顿下了脸:“离怨师兄违背三清观规定,请容师弟代师傅罚你禁足五日。离怨师兄可有怨言?” 离怨被几句话说地没有半点异议:“愿尊师傅惩罚。” “此言差矣,”离惋首先反驳,程延仲不乐,而离惋再反问:“施主来此梨花山三清观是否来赏景,来参观道观?” 程延仲烦躁地瞥他一眼:“只是来赏景,不想去你们那烟熏的道观。”此话一出,他就觉得自己占下风了:怎么这么当面说别人呢?待会可就失礼了,难说了。 连身在道观内的苏若瑶也向道长道歉:“小女子夫君出言不逊,还请道长见谅。” “不必了。”道长看着阴阳圈。 阴阳圈里显示的外面,离惋并没有说程延仲如何失礼,而是耐心询问:“既是来观景,想必施主夫妻来此梨花山观景,也是喜欢此处的清静幽雅。” 离惋摇摇头,笑他的浅薄:“施主似乎觉得三清观的清静是在误导这些幼徒的一生,其实不然。人各有志,不论动静。外界的华丽世界热闹非凡,固然好,可是施主在外界是否一直处于这动的状态?不需要偶尔静下心来思考眼前和远处?” 此话让程延仲想起自己的生活了:每日在总公司办公室里,不断的电话和文件,进进出出的下属,烦不胜烦。支撑自己顶着这些生活的是已死去的王昔蕊,还有佳豪和若瑶。而他们,都在宁静的牵牛村,他们都喜欢那里,自己也喜欢那里。 程延仲已趋向辩败了,他惭愧地笑着:“是啊,人生一世,动静皆宜才是最合适。” 程延仲的模样是有意接受离惋的观点了。 这真是个难题啊,苏若瑶与这里的道士毫无接触,怎知他们的秉性如何呢?但如果看他们这几个的表现,那也可以稍作判断,可是浊月道长让她做这个猜测有何用? 一定有用意,苏若瑶就根据这几个候选人给她的印象,认真解析着:“离怨沉迷于道书,与世无争,是个书痴;离念助道长管理道观,井井有条;离惋跟在道长身边,亦步亦趋,言语甚少;离惜年幼,但他活跃,灵性,是可塑之才。” 浊月道长似乎猜到苏若瑶的看法了,但没有点破,就问她:“所以,依你看?” 苏若瑶经过刚才自己那么一分析,也有点看法了,就自信道:“离怨出世过深,不宜接受主持一职;离惋只可谓是道长的助手,谨言慎行,但缺乏魄力,难领导一道观;离念将道观管理地有序井然,可见其才;离惜是可塑之才,但太年幼,不过想必也是浊月道长的爱徒。” 阴阳圈里显示的是道观外面的情况:最小的徒弟离惜在开心地听着程延仲的演讲,程延仲召集了一批小道童,在外大肆宣扬他的理论:“是谁把你们送到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来的?要在这空山里浪费你们的宝贵青春吗?你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让你们看看。” 说着,程延仲打开手机给他们看,还介绍说:“这是现在外面最热的女童星和男童星,跟你们一样大。过的日子是五彩斑斓,去过东方西方,还有我们的神州大地各处。可看看你们,一直在这深山老林里,就算修道成仙了又有什么意思?” 小道童们都争着去看程延仲的手机,都叽叽喳喳地,开心起来就说个没完了。小徒弟离惜踮着脚去看那手机上的女童星。 苏若瑶十分气愤,在道长修炼的屋里,一弯眉:“程延仲可真不知回报,三清观历代道长都在关注并帮助程家,可他还在诱导那些小道士离开三清观。看我出去说他一番!” “你不管我管。”离怨这就凶着出去了。 一声如雷贯耳:“你们都安静些!” 这些兴奋的小道童也没那么吵了,但还是小声议论着“刚才那手机真好玩,里面的消消乐有趣”。 程延仲听到有人来叫板,就不乐了,将手机放裤袋里,走上前去,眼神锃亮,稳立如山,声音不怯:“这位先生,请问你这么吼小孩子干什么?” 离怨的火爆脾气对程延仲没一点好感,对他也是大吼:“拿着外界的万物,祸乱我道观徒儿心智,你,马上给我滚下山去!”他指着上山的台阶。 苏若瑶就只有向道长请问:“今日小女子的夫君闹了三清观,还请道长原谅。” “别急着道歉,“浊月说完,对外面稍微大声喊了一句:“离惋,去外面看看。” “是,师傅。”离惋向师傅说后就出去了。 苏若瑶和浊月在阴阳圈前观看接下来的事情变化。苏若瑶觉得浊月道长肯定是把杀手锏藏到最后了,那么,不会是离惋吧?这个只会听从师傅指示的道徒,会有什么能力啊? 看了才知道。 见离惋出去后,外面的打架已进入拉锯战了:离怨和程延仲都脸上有伤。 就这么奇快地消失了。 苏若瑶服了,程延仲在道观外面也有点懵,但是他还要在这个有点权力的道士面前指责一下,可离惋先向他鞠躬致歉:“方才我道观师兄与施主大打出手,是他有错,贫道离惋代师兄向施主道歉。” 想要告状的程延仲也就没那么生气了,但他还生气着:“你们,那个老师兄,凭什么叫我滚,还打我啊?我是来客!” 离惋安然与其对词:“施主,只因三清观是修道之处,讲一个‘静’字,而施主方才玩弄手机,使得幼徒吵闹了。” “吵闹怎么了?孩子们这个年纪就应该是活泼的,而你们把他们教地死气沉沉。”程延仲也是说出一番道理:“你们这样教,只会害了这些孩子!” 程延仲心有歉意,却碍于面子,就不回答,只点头。 离惋再问:“施主所说我三清观教导孩子无方,施主之意即是不应让徒儿们念道书,而是像外界的孩童一样参与各种事务?” “对,就是这样,你看看,你们这样教育的孩子,将来怎么去社会上生存?”程延仲抓住要点,要一举攻破离惋。 可离惋有他的言论,欲抑先扬:“施主之言有理,但请问施主,时间万物皆有两面,阴阳,冷热、黑白、天地、方圆、厚薄,还有我们今天所说的动静。外界的热闹确实让人向往,但不可因此而否定我三清观的清静。” 程延仲还是抓着教育问题不放:“你们爱清静就清静,但是不要抓着这些孩子跟你们一起闷在这。” 第七十章 原来她是…… - 沉鱼泪 - 乐晨夕 “道长,刚才我所说的,你选离念为接班人,离惋是最后人选,现在我想,我完全说反了,”苏若瑶叹道:“人必须相处久了才知其实在秉性。” “嗯,这是其一,”浊月回答着:“还想告诉你的是,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不可感情用事。” 苏若瑶向道长行拱手礼:“道长将三清观继承人这样的机密事件告诉我,让我知晓此番道理,我感激不尽。” “那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吧。”浊月道长坐下,回到他打坐时的样子。 “谢道长指点。”苏若瑶离开后。遇到外面看守的离惋,向他微笑:“方才我夫君让离惋道长为难了。” 程延仲开车说着:“看你眼睛还有泪滴,不会是在缠着人家老道长问这问那的吧?我说若瑶,你就那么点胡思乱想的多愁善感,也拿去问人家修仙的道长啊?我要是他,才不会回答你那点破事呢。” 苏若瑶可不开心了,昂着头:“什么破事啊?我所问的,都是人生大事。”一扭头,看着窗外:延仲,这些都不能告诉你。 程延仲还在调侃:“人生大事啊?你不会请老道长占卜,看看我们的婚姻是否一路顺风吧?哈,还信这个,那老道长这么说啊?” 苏若瑶懒地理他的调侃,却不服输他这么无聊的戏弄,就随口道:“道长有言‘此卦乃凶卦,此婚姻一路不顺,劫难无数,最终难成正果,若要解此凶卦,就弃此男子,另觅佳偶’。怎么样?满意了吧?” 这么夫妻调情着到了市区,程延仲想到要去一下小蝌蚪孤儿院。苏若瑶不解:“为什么延仲要绕道去孤儿院?” “你忘了程宇的事?这事对孤儿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想请院长出来,好好谴责一下这种行为。”程延仲还是对程宇愤慨着:“虽然程宇逃过了坐牢,但是其它的责任必须来承担!” 苏若瑶点头:“是啊,也趁此去看看院长把。” 两人将车停好后,来到新孤儿院,一如既往的,受到院长的欢迎和指点,训诫。 两人听着,最后程延仲才把来的目的说了,院长却是神情陌然:“何必呢?既然已经查出了发帖子的人是程宇,就让他上网道歉就是了,我还去谴责什么啊?一把老骨头,不想去电视上露脸了。” 可程延仲却从中听出端倪,他正昵看着院长:“院长,你对程宇真好。记得上次,程宇骗若瑶来跟我借钱,还若瑶失身于我,你竟然没有去教训那小子。而这次,程宇在网上搞了个流言满天飞,涉及到孤儿院,可你作为院长,却不去责骂他。他屡次侵犯的,都是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可你却从不怪程宇,这让我真奇怪啊。” 院长可是被被激怒的样子,提高了嗓门:“延仲,你什么意思,事说我包庇程宇吗?可我包庇他又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院长为什么包庇他,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今日我发现,程宇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的遗腹子,”程延仲坚决言道:“他是我堂弟,我更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院长“哦”了一声:“是你堂弟啊?那你就好好教导他往正轨上走吧,我没那本事。”院长不愿多说,起身就想送客。 程延仲还是奇怪:为何院长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如此冷淡? 程延仲无法不去猜测揣度:“院长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表现?” 他把一直藏匿在心的事说出:“若瑶,其实,在我追你到孤儿院时,院长看出我对你有意,那时她就知道我有个儿子佳豪了。所以我一直怀疑她为何知道我的秘密。” 苏若瑶也跟着奇怪起来:“延仲你费尽心思把让佳豪在牵牛村接受教育,为什么院长会知道?” 两人半晌无言,因为不知原因,苏若瑶先打破沉默:“不对,院长只是知道你和佳豪,并不知道牵牛村。” 苏若瑶也有点乱了,再细心想想吧。 苏若瑶就有了点假象:“这么说你姑姑是还在世上的,那么她叫程培秋,嗯、、、、、、”苏若瑶用手钩顶着下巴想着:“院长对你好,疼爱佳豪,也包庇程宇,这实在难撇开她与你程家的关系。而她的名字叫‘邱缘’,就像是程培秋的名字反着念一样。”苏若瑶望向程延仲,看他什么意思。 程延仲呼地一下:“对,有可能,不是真的,肯定是,院长是我姑姑,要不我实在想不到她为什么对我,对佳豪,对程宇都那么好。现在回去问个清楚!让她承认,和我相认。” 离惋趁热打铁劝导:“外界并不全动,只是偏动。三清观也并不全静,只是偏静。全动则耗尽精力而亡,全静则失去生气而亡。人生当如施主方才所说的‘动静皆宜’,才是最佳。其实施主已悟出此中道理了,贫道也就不多言了。” 轻轻松松的,离惋把两个斗殴者处理地心服口服。 离惋转身回道观。程延仲跟上去致歉:“方才我对你师兄也无礼,还请道歉。” 没有回声,不过程延仲已不玩闹了,他告诉那些小道士,刚才手机里的东西,有真有假,不可全信。 而道观内屋的苏若瑶却已悟出自己刚才所言的错误之处,浊月道长一挥袖子,阴阳圈恢复本来面目。 “何言为难?分内之事。”离惋言语简单。 苏若瑶再出去,遇上了躲躲闪闪的离念,可他躲闪间还是向苏若瑶问好:“苏姑娘好。” 苏若瑶对他的印象一般,就礼貌笑容:“离念道长,是离开执念的意思吗?愿你在三清观早日修道成功圆满。” “是,是。”离念不舍地看着她离开,看着一身桃红衣裙的天外仙子离开,身旁却是程延仲挽着她。 离念握紧了拳头,不觉自己牙齿在“嗞嗞”地响。 苏若瑶听了浊月道长的教导,程延仲听了小道士离惋的说辞,两人都感觉轻松了些。也不枉大老远来这梨花山一趟。 “动不动就和别人动手,丢人了吧?”苏若瑶笑他。 “不会吧?”程延仲故作大惊:“老道长这是在拆散我们啊?我先去拆了他的三清观,明天就派人来!” 苏若瑶鄙视一下他:“说不上几句就要动手,你今天是怎么了?延仲,你是博士啊,也不动动脑子。看今天那位离惋道士,辩论举证,说地无懈可击,你漏洞百出。一点也不比人家好。” “哦,你是说那个把我说服的小鲜肉道士吧?还挺帅的呢,”程延仲这回有点醋意了,半眯着眼睛想想:“那个离惋,好像跟若瑶你差不多年纪。若瑶,你这么心思不定啊?没有定力。” “无聊,都要嫁你这老男人了,还这么说人家” “老,我有多老啊?只不过比你到十岁,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十岁就不会是差距了。” “哎呀,知道了,延仲你别唠叨了,专心开车吧。”、、、、、、 程延仲本想到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不想院长开口就反对,他想再劝,可苏若瑶拍拍他的手,止住了他。他也明白:院长老太太是说一不二的,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变。可是院长拒绝此事的理由太牵强了吧?她可是个积极跟进社会的老太太,什么先进,什么流行,她逗懂。为何现在说自己老了? “院长似乎不太喜欢程宇,以前程宇在孤儿院门口扔石头进来,院长训了他一顿,给他吃了一些糖,让他不要再来了。”苏若瑶说着:“大不了的事,不去也好,陪着孩子们。” “院长,我实在不明白,对你而言,难道程宇比孤儿院的孩子还要重要吗?”程延仲质问道。 院长回答得好:“程宇是被宠溺坏了的孩子,比我孤儿院的孩子更可怜!” 这话倒是真对了,程延仲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苏若瑶一直对院长的话听着,点头:“是的,院长说得对,我们孤儿院的孩子懂事守法,将来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不会像程宇那样闹事闹到公安局的。” 她说完就拉着程延仲的手离开:“院长生气了,你刚才那么冲动干什么?” 在回去牵牛村的路上,两人都思考着院长的奇快表现:首先,她多次包庇程宇;其次,她得知程延仲和程宇的堂兄弟关系,却无惊讶表现;再次,她十分回避此事。 程延仲已受不了了:“院长她疼爱佳豪,包庇程宇,这两人都是程家的人。那么院长是否与程家有关啊?” “春夏秋冬?”苏若瑶念着想着。 程延仲看她在深思,就问:“若瑶你在想什么啊?” 苏若瑶开始分析了:“延仲你父亲这一辈有四兄妹姐弟,字辈是培,你伯父程培春无音讯,你父亲程培夏在家,你叔父程培冬早在二十年前就离世了。那么还有你姑姑程培秋,在哪呢?” 程延仲摇头:“我长辈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很多,因为我爸不太喜欢跟我说。我只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叔叔婶婶离家出走,八年前,我姑姑也就离家出走了。那时我很难过。” 第七十一章 执着了半辈子的亲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嘘。爸爸在思考很重要的事,苍耳你今天不能让爸爸陪你玩了。”苏若瑶哄着儿子去睡。 程延仲也忘了洗澡换衣服,是苏若瑶提醒,他才记得要去浴室的。洗到一半,他系着浴巾就光着膀子上楼了:“若瑶我有事问你。” 苏若瑶先是看他这样子给生气了,直说他:“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也不怕给佳豪带出坏习惯来?”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身上头上的水,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给他。 程延仲今晚可无心相爱了,拉着苏若瑶坐在沙发边,眼睛不眨地问着:“若瑶,你有没有见过院长的手腕上有黑色胎记,半圆形的?” 苏若瑶摇头:“没有。如果手腕上有胎记,那就很容易辨识了。” “踢毽子?”程延仲双眼熠熠发光,抓着苏若瑶的双肩:“她喜欢踢毽子,那好,那肯定是我姑姑。” 虽然很确认,但是程延仲眯着眼抓头,脸色紧拧:“可是院长她不承认啊,就今天,你也看到了,她就是不承认。” 苏若瑶在一边给他想办法,拍着他背,让他舒畅些,并给他出了个主意:“延仲,我看过《神雕侠侣》,杨过管他师父叫姑姑,要不我们明天去孤儿院来一场《神雕侠侣》的戏,勾起院长的回忆?” 程延仲转而一丝浅笑,摸着苏若瑶的小脸庞:“虽是馊主意,但是若瑶这么一本正经地为夫君着想,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的想法这么不经用吗?”苏若瑶凸起她的心形红唇,敛下眼帘,唉声叹气。却不经意间被程延仲横抱起来。 苏若瑶也突然想到这五色玉项链的来源,那是她在五百年前带着程将军的小儿子逃难时,清风道长赠送给程小少爷的,那是护身符。材质十分贵重,其中二十八颗深黄色圆润沥青打底,代表二十八星宿,这些圆润的沥青很难寻。中间那鹅卵石状的玉石,一面代表太阳,一面代表太阴。 这都是代表天上的繁星,用来保护主人的,也就是程小少爷。如果没有猜错,当时程小少爷一定是把这五色玉当作了传家之宝了,传到现在。不过那天院长将五色玉给佳豪时,苏若瑶却大意地没有看出来。 既然这五色玉这么贵重,那么识货之人肯定会想法来抢的,佳豪这么戴着出去恐有危险,于是苏若瑶就抚着这五色玉,奇妙地发现这五色玉在轮流变换各种颜色。 苏若瑶说道重点了,确实,程延仲就是在想着那五色玉,他深呼一口气,回忆到小时候:“记得我爷爷还在时,那时我只有佳豪那么大,我爷爷很疼我。他手里就有这块五色玉项链,我家所有人都很想要,但是我爷爷最疼爱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我姑姑程培秋,把五色玉传给了她,希望可以保她一生平安。” 这话如苏若瑶所想,所以她没有很吃惊,只是平静地问着程延仲:“既然这块五色玉是院长给佳豪的,那么院长就是你姑姑没错了?” “绝对如此!”程延仲不容否定地,再次发动引擎奔向孤儿院。苏若瑶看看旁边程延仲的侧脸,沉着冷静,却也胸有成竹,一心要问出事实来。 虽程延仲今日在路上话少,但他偶尔扬起一抹讶异却开心的笑:“随传说五色玉会变色,但我家人也只是偶然见过五色玉在两色之间变换,但是很奇怪,当若瑶你靠近五色玉时,就真的是五色变换。难道真的是软玉配佳人?” 程延仲是有准备的,不依不饶地直视她闪烁不定的眼睛:“延仲长大了要做什么?要踢足球。延仲长大后,姑姑还会这么漂亮吗?这都是小时候我们的对话!” 院长横眉睖目,皱纹横竖成网,对他怒吼:“程延仲,你给我滚出去,别再来烦我,否则我会告你骚扰我!”院长手里已提起了拐杖了,眼眸里也有忍不住的闪光。 那是泪滴,被细心爱哭的苏若瑶看到了,她平和抚慰:“院长,不要这么激动,会吓坏孩子们的。” “哼,这么说是没用的,”程延仲走过去,一把抢过院长手里的拐杖,往墙角一扔,“咚”地一声响后,程延仲冷笑道:“姑姑今年不过五十,哪里用得着拐杖啊?这么煞费苦心地骗人到底为什么?” 程延仲的动情发言稿把他自己都感动地,往旁边看看,抑住那禁不住的泪,继续道:“佳豪出生的时候,程家没有人在乎他母子两,只有姑姑日夜照顾着生产后的王昔蕊,看着佳豪满月,周岁。可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是我姑姑,是佳豪的姑奶奶?”程延仲的尾音提地高且长,竟有回音在屋内回荡。 “别说了,臭小子,”院长已坐下了,眼泪刷地倾泻:“姑姑心里苦啊!”终于承认了,但这一声承认,说地撕心裂肺。 苏若瑶看着都心疼,忙跑过去给院长擦泪:“院长,别哭了,延仲猜到你有说不出的难处,所以现在就来帮你了,你别一个人撑着了。现在延仲可以为你解除你的麻烦,说出来吧。” “延仲不要冲动,”苏若瑶让他别急:“这只是个猜测罢了,不一定是真的。如果院长是你姑姑,为什么你一直没有认出来呢?” 程延仲要掉头的车还是沿着牵牛村的方向了:“是啊。但这有可能是她整容了,可她又为什么要整容呢?” “延仲,冷静些,别激动,回去,我陪你好好想想,再想出其他可以证明院长身份的地方。”苏若瑶轻抚他肩膀:“凡事冷静些,忘了今天在三清观的事了?” 程延仲也不想这样贸然再回孤儿院,而且今天绕着整个市区跑了一整天,也该回家休息了。还有佳豪在家呢,有时间得多陪陪孩子。 回到家里,程延仲是一言不发的,佳豪就不开心了:“爸爸今天这是怎么了?” 程延仲不泄气,继续回忆着他姑姑的特征:“若瑶,你有没有发现院长特别喜欢吃辣的?” 苏若瑶可惜地摇头:“院长教导孤儿院的孩子,不能挑食,所以她自己以身作则,什么味道的东西都不挑。” 程延仲虽受打击,但不气馁:“若瑶有没有发现院长喜欢蓝色,各种蓝色?” 苏若瑶看程延仲那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他再次失望,可这样重要的事,也不能骗他啊,就叹着说:“院长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只是跟着每年流行的颜色转。” 程延仲有点难过地瘫坐着,苏若瑶安慰他:“别急,是与不是都没关系,因为院长是个好人,她踢毽子踢得那么好,教会了孤儿院每一个孩子、、、、、、” 看程延仲那么有劲,苏若瑶觉得他已有主意了,于是房里莹润着他们的浪漫、、、、、、 次日,起床,出发,出发之前,程延仲对佳豪的五色玉项链感兴趣了,这五色玉怎么那么熟悉呢? 程延仲握着佳豪的手,眼神不移地看着,佳豪很调皮,已把项链绕成几圈在左手上,就成了一个手链了。他向程延仲解释着:“爸爸,睡觉的时候戴着这项链不舒服,我就把它绕成手链了。” “哦,也好,怎么都好。”程延仲默默点头,眼神中已再度确定了。 是的,顾名思义,五色玉,就是有五色“青赤黄白黑”,会变换着,这变换就是在保护主人的安全。这时佳豪开心唤着童声:“妈妈,我没有见过五色玉变色呢,可你一来,它就不断地变换颜色,真好看。” 苏若瑶也开心,眼角沁出完美的弧线:“那是因为五色玉在苍耳手上呢,它喜欢苍耳,所以才开心地变换色彩。苍耳,这五色玉看起来那么神秘,可不能被别人盯上了,要不你把他圈在脚上做脚链吧,那样就不会有坏人看到了。” “妈妈说地对,我要把五色玉藏起来。”佳豪说干就干。 送佳豪去学校后,程延仲还是一副严谨深邃的样子。苏若瑶猜想道:“延仲,是不是对五色玉有什么印象?” 苏若瑶一撇嘴,睨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恶,还开玩笑。” 虽这么说着,可苏若瑶心里掠过一袭甜蜜,能够让五色玉发出五色光,感觉自己真是程延仲和佳豪的守护神了。 兴奋略带进展严肃,到了孤儿院了。院长对他们两的接连两天到来很烦人:“虽然还没领证,但现在都成家了,你们不用工作养家吗?” “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姑姑,我是延仲啊。”程延仲开门见山地逼着院长承认自己的身份。 “没事就给我出去,别在这给我添烦恼,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空管你们两个大孩子!”院长恼怒,大声斥责他们。 院长无言,她哽噎了,如程延仲所说,她确实直立立地站着,只是怔怔的。 程延仲却有些凄楚地说道:“五色玉是爷爷送给姑姑的传家宝,那时我虽小,可是很羡慕,印象深刻。姑姑你现在把五色玉送给佳豪,为何就不肯承认你的身份回到程家呢?” 第七十二章 他们家的经最难念 - 沉鱼泪 - 乐晨夕 当时,甄远在启辰集团工作,职位比较高,而程培秋在家里做一个全职太太,对甄远工作上的事一无所知。精明能干的商场女强人温正莉进入启辰集团工作,她表现优秀,很快凭借自己的实力升职加薪。 但是温正莉野心很大,谁都不知。她接近甄远,凭借美*惑甄远,使得事业更上一层楼,并进入了启辰集团的高层,而甄远手里的股份也有一部分到了她手里。 这是两年间的事,那时佳豪出生,程培秋还沉浸在做姑奶奶的喜悦中,却被甄远的一纸离婚协议书给晕得天翻地覆。她不敢相信,从中学开始相恋的丈夫会因另外一个女人而和自己离婚。 事情说来简单,但当局者的程培秋却说地很细,以至于说地杂乱了。其实很简单:就是腹黑女温正莉利用美色,才能和歪门邪道而登上了启辰集团的顶峰——董事长程培夏的老婆。 程延仲已火山爆发般地吼着:“我早就看温正莉不顺眼,没想到就是她害得姑姑和姑父离婚,还离开了程家!” “延仲,我说过不可冲动!”程培秋点着他的错处。 程延仲怎受得了:“姑姑,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贱女人算账,把她欠你的都给讨要回来!” “你去讨要什么啊?”程培秋苦求道:“你能讨要回什么?就算要回了什么,能弥补我这些年的伤痛吗?延仲,你就踏踏实实地和若瑶,带着佳豪一起过日子,将来程家的一切都会是你的。记住,卧薪尝胆。” “延仲,现在不可冲动,刚才听姑姑说,就可知道你后妈手段不一般,你可别被她给反击一掌啊。”苏若瑶提醒道。 程延仲现在就一根筋,他自己也是忍温正莉很久了,今天不教训那女人一顿是出不了这口气的。但是现在苏若瑶在旁,他有点担心,还是提醒着她:“若瑶,你不要跟我去,我怕你受伤,温正莉那女人不好惹啊。” “那你呢?”苏若瑶问着:“你要是冲动做出后悔莫及的事,你父亲会放过你吗?” “再怎么说,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比那个贱女人更重要吧?”程延仲成竹在胸,很有把握地,今天温正莉非挨几拳不可!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程培夏家里,程延仲猛地一踩刹车,苏若瑶被惯性往前一冲,感觉到程延仲现在的怒气势不可挡。 “延仲,你等等我。”苏若瑶提着小挎包出了车门,出了车库,跟着程延仲来到程培夏的府邸前。 说府邸不太恰当,只是程培夏的别墅奢华地下人,从外面看那天窗,就像是空中花园一样。苏若瑶只有拿这别墅与古代的豪门府邸做比较了。 程延仲去铁门前按门铃,失敬按,不停按。仆人急着出来,有点不耐烦地喊着“谁啊,大清早的”。一看是程延仲,立刻阴转晴:“少爷,你好,好久没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像你呢。” 而苏若瑶帮他梳得整齐流畅的头发,还有他自身高大的个头,有着流畅线条的脸型和俊逸非凡的五官,让他凸显自信,从容不迫而又志在必得。 强势的职场掌舵者的气息已隐约展现,毫不逊色于他的父亲程培夏。这让身为后妈的温正莉倍感压力:程延仲这小子从来就与我对着干,从来不和,是我在启辰集团的强大对手。而今天还这么气势汹汹地,不知又要干什么。 程培夏夫妇还注意到了程延仲旁边有点退缩胆怯的一个大美人。苏若瑶今日是打算从孤儿院出来回牵牛村的,因此穿地也很简单:就一身简单的淡蓝色束腰A字群,裙底是花瓣状的,白色单鞋,身材突显。扎着马尾,还有那芳泽无加的脸,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今天虽然是来教训温正莉,但是必须先把若瑶介绍给家里,不过还没开口呢,温正莉就眉开眼笑地向程培夏说着:“培夏,你看延仲这么心爱地紧紧牵着这个女孩,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苏若瑶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听说大学还没毕业呢,就要成为我们程家的少奶奶了呢。” 程培夏那两葫芦一样的眼袋这就缩紧地不显了,心里直犯嘀咕,问着:“苏若瑶,好像你和我儿子去年就认识了,住在一起吗。你还是个学生啊。” 见院长终于承认了,程延仲禁不住的泪终于全飙出,噗通一下跪在院长面前,声泪俱下:“姑姑,为什么隐姓埋名地住在同一个城市,让我们找地好辛苦,为什么整容地满脸皱纹,让我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做?” 院长,现在该成程培秋了,她靠在苏若瑶身上,虽哭,却只是几行泪的事,似乎已哭得无泪了:“延仲,你起来,这样跪着像什么样?我告诉你实情就是了,你知道就好,别给我去闹事。” 程延仲立刻坐起,胡乱擦几下泪,就坐在程培秋一侧,点头道:“姑姑,你说吧,我不会去闹事的。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姑父哪里去了。” 于是程培秋说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在十年前,程培秋和她丈夫甄远还很恩爱的时候,虽然他们婚后一直无子,但是情深不变。可是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就是程延仲的后妈温正莉。 那些年,甄远面对过的美*惑并不少,但是最终倒在了温正莉的石榴裙下,而可笑的是,温正莉最终的目标并不是甄远,而是启辰集团的董事长程培夏,也就是程延仲的父亲。甄远只不过是温正莉靠近程培夏的一座桥,她过河拆桥。 而甄远还傻傻地以为她要和自己定终身,并提出了和程培秋离婚。程培秋悲痛地答应了离婚,但不想再在程家人面前出现,不想见到温正莉。所以她改名为“邱缘”,还做了整容,把原本漂亮的脸整成老太婆,那样就不会痛自己容颜易逝了。 整件事中,甄远是受害者,更是伤害者,他被人利用,破坏了自己的婚姻,无颜面对曾经的爱妻程培秋,也不想在启辰集团呆下去,免得见到温正莉而尴尬,更自责对程培秋的伤害。早在程培秋销声匿迹之前,甄远就已离开,谁也不知他的去处。 程延仲哪里听得进去,就一个劲地对天发誓:“我非要把那个贱女人轰出家门不可!姑姑,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温正莉的下场!”说着,他是厉兵秣马般地踏出孤儿院的大门。 程培秋是拦不动程延仲了,只有望着苏若瑶,挥挥手:“若瑶,快跟着去,说点软话,别让延仲冲动地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的,我这就跟着他。”苏若瑶临走时,还不忘地喊了一声:“姑姑,开心些。” 苏若瑶向来是穿平底鞋的时候多,因为本来就身材高啊,所以才能跟上大跨步的程延仲。打开车门,在车里,程延仲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往父亲程培夏家里驶去。 看着他直视前方,凝厉如剑的眼神,苏若瑶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有等下在程培夏家里说点好话,缓和一下气氛了。 她此时回想到,自己去年冬天在延仲的家里与温正莉有过见过一面,但是不太清楚她的面容,只记得她给自己的印象不好,当时延仲就有她明枪暗箭地争辩着公司的事务。肯定是非常不和的。 温正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但有才能,在商场游刃有余,还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是她的魅力所在吗?苏若瑶不明白,但猜想大致是这样。 程培夏是甄远的大舅子,甄远是程培夏的妹夫,而程培夏竟然不介意温正莉曾和自己的妹夫有过苟且?那只能说温正莉的手段高明,不,是迷惑人。 程延仲“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让不让若瑶进去呢?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做出决定:若瑶将会是程家的少奶奶,当然要进去见家公了! 于是他毫不延宕地牵着苏若瑶的手进去。 “延仲,待会说话的时候别太冲动了,虽然温正莉是你后妈,但她毕竟是你的长辈。”苏若瑶一边劝阻着,一边跟着他走上这足有一层楼高的台阶。也无心欣赏旁边的名花贵草了。 无巧不巧的,温正莉正挽着程培夏的手肘要出门,忽见程延仲带着一面熟的女孩出现,怔住了一下。 今日的程延仲着一身兽纹肌理的西装,纯黑色领带,传统正装底边皮鞋,配有绑带装饰,是一身实用休闲兼具的装束,已助显他的强大气场和独立个性。 程培夏夫妇有点愣住,尤其是第一次见到苏若瑶的程培夏,心里犯难:这样的美人,比视频上更好看三分,难怪儿子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与延仲站在一起是相得益彰啊。 气场好像不对劲,都僵持好一会了,按理说,程延仲作为晚辈应该先问好,可他正在气头上,于是苏若瑶捏捏他的手,轻声道:“延仲,赶快所爸妈好啊。” “爸好。”程延仲的脸色异常难看,只说了“爸”,没说“妈”,他从来就不认这个后妈。 第七十三章 家族太乱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培夏被这话给刺激道了,不满说:“同居?多久了?领证,等等再说。” 程延仲今天也没打算说领证的事,如果不是苏若瑶一直牵着他的手,那么早就打得温正莉开花了。现在,他忍耐到极点了,甩开苏若瑶的手,冲过去对温正莉指着鼻子骂:“贱女人,你勾引我姑父,害我姑父姑母离婚,然后接近我爸爸。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搔首弄姿!知道我姑姑被你害得多惨吗?” “延仲,你可别乱说,你温阿姨也没对你姑姑做什么啊。”程培夏伸出手掌挡着,是一门心思维护他的娇妻。 “爸,你被这贱女人给骗了!”程延仲撕裂着嗓子喊着,冲向温正莉。 “爸,你被这贱女人骗了,她先勾引姑父,害姑父姑姑离婚,然后过河拆桥离开姑父,接近你,嫁给你,为的就是做程太太!”程延仲揪着温正莉的头发,指着她已被打得肿了的脸。 此时的温正莉是灰头土脸的,高绾的发髻是一边垂下,一边仍绾着,配上身上的改良版旗袍,或像个疯女人,不停喊着:“培夏,救我啊,你看延仲是不是疯了?我哪有拆散培秋夫妻啊?是不是苏若瑶胡说的?” 这话只招来了程延仲的另一阵暴打:“让你再胡说!有人不做要做鬼!我打死你!” 这时程培夏已有疑问了,急着粗老的嗓音问:“延仲,你找到你姑姑了?” 程延仲看着苏若瑶努力阻止自己,赫然清醒,自己是过火了,这样做能有什么用?只会授人以柄给温正莉,让她在父亲身边吹枕边风罢了。 他无奈地坐在台阶旁,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脑子也颓散着:难道就这么放过这女人? 见程延仲已放下手脚了,苏若瑶去扶温正莉起来,但是程培夏已叫仆人来了:“扶太太进去休息。”狠狠瞪了程延仲一眼,只可惜程延仲背对着他,那这一眼就落在苏若瑶眼中了,弄得她十分自责:自己第一次见延仲的父亲就弄得这样的场面,恐怕是印象不好吧? 一进别墅,只见这富丽堂皇的炫彩让苏若瑶睁不开眼。满屋的壁画和各种花样的墙面砖,亮棕色的地毯铺到了每一个角落。一楼和二楼没有隔开,中间上去就是一楼梯,楼梯往左往右都是房间。吊顶的天花板上垂下一盛开的牡丹垂灯,如果开灯肯定是华光溢彩吧? 还有沙发周围,茶几旁边那些梨花灯,吊兰灯,不对,苏若瑶立刻转了思维,这样一个富贾家族怎么会用梨花和吊兰这样听起来像“离,难”的字眼呢?应该是桃花灯和香桂灯才对。 再看看这木制家具,清一色的枣红深色系,虽显深沉却更显富贵,没有一丝刮痕,让人不敢碰。总而言之,这就像是一座皇宫,至少也是王公贵族家的摆设。 在苏若瑶看来,就凭这栋独霸一方的别墅和其中金碧辉煌的装饰,程家那被称作连城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商家,那不是虚的。 每人身前都有一杯雾气腾腾的茶,香飘四溢。“这是取第二道茶刚泡的,正是最香的时候,等温了一下就喝吧。”程培夏这回似乎是个和善的父亲。 但是他打量苏若瑶的目光快速,很快就通过目测在心中对这个女孩有了自己的看法:确是绝色佳丽,而且纯洁善良,但这只是表象,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内心怎么想的?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就能让延仲以妻子的身份相待,不简单,恐怕以前有过经验吧?那就不简单了。 老人的想法总是很深的,而且受温正莉的影响很大。今天苏若瑶一来,家里就出了暴力事件,让程培夏心里很不好受。 苏若瑶想为刚才的事道歉,但想到这种场合应该让他们父子先说话,就暂且缄口了。 突一声尖锐的声音针刺地传来:“是啊,一个穷学生攀上了我程家的大公子,那以后当然是衣食无忧了。哼!”随着这大声刻薄声音出来的是一个女孩,时尚的短发尽显朝气蓬勃,两个月饼大的圆圈银耳环富丽刺眼,斜领的短袖衬衣,一边肩膀在外,还有粉红色短裤,穿出春日气息。 这是一个小美人,而且潮流时尚,划着淡妆。苏若瑶看她怎么那么眼熟呢,她是程家什么人啊?刚才言语中明明是在对苏若瑶的不敬,明摆着说苏若瑶攀权附贵啊。 苏若瑶好想为自己辩解,但程延仲已为她说话了:“美姈,你没事的话就先出去,我和爸爸要谈正事。” 原来是程延仲后妈温正莉的拖油瓶女儿温美玲,继承了温正莉的外貌,难怪眼熟。 这直表明程培夏对苏若瑶的不满:一个学生就有本事将历经世事的延仲握在手心,那还得了,这丫头的心思不浅啊。 对于程培夏的提问,苏若瑶就当作是未来家公,很恭敬的回答:“程伯父,你好,我是苏若瑶,初次见面,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还望见谅。温阿姨好。”顺带向温正莉问好。 “你跟这贱女人说什么好?”程延仲一个转身对苏若瑶吼着,吓懵在场的人,除了苏若瑶。她捏紧了程延仲的手,并眨眼示意他不要乱来。 可这下是激怒了温正莉了,但表面上还是高贵大方的,温和地问着:“延仲,你这是对我生气吗?也别发火到苏若瑶身上啊,她是你同居的女朋友啊,这么久了,也该去领证了吧?” 此时,着高跟鞋的温正莉来不及跑,也根本没料到程延仲会来拳脚。这下,程延仲是动手打女人了,先对着她那傲美的脸几拳,然后是一脚往肚子上一踢,也不用他的中华武术,直接几个简单的拳打脚踢就把温正莉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叫娘的。 “你你、、、、、、延仲,你给我住手!”程培夏气得脸上青筋暴露,手指着程延仲发抖,要走过去阻止程延仲的暴打。一个不小心,差点要从台阶上来个倒栽葱。 幸好苏若瑶这回眼疾手快,跑上台阶扶住了程培夏:“程伯父,你没事吧?” 程培夏甩开她的手,指着程延仲对她说:“快把这臭小子拉开啊!”还不断地拍着自己大腿:“延仲,你是越大越不听话,还要我揍你吗?” 苏若瑶知道程培秋的心思,她是不想见到程家人的,尤其是程培夏温正莉夫妇,所以不能让程培夏有所怀疑,更不能让程延仲再打下去了,再打又能怎么样呢? “延仲,你别打温阿姨了。”苏若瑶去拉他的手臂,被程延仲推开喊着:“若瑶你到一边去,免得伤到你。” 苏若瑶也拉不住怒火冲天的程延仲,就只有这样了。她扑在温正莉身上,以自己的身躯护住她,并回头对程延仲苦心喊着:“延仲,别再打了!” 程延仲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就要落下了,但是这不能落在若瑶身上,于是他轻声怒喝:“若瑶,你让开,我就要揍死这个贱女人。” “你打死她又怎么样?能挽回什么?”苏若瑶冲他喊,瞳眸深邃,话中有意:即使你打死她,也无法挽回你姑姑程培秋的半生痛苦了! 程延仲打了温正莉一顿后似乎也解气了些,也不想在这个没亲情的家呆下去,就回头牵苏若瑶的手,平和地看着她:“若瑶,我们走吧。” 苏若瑶也想要离开,但程培夏对今天的事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已摆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延仲,这是你女朋友,怎么不让她在家里坐坐?”老家伙脸上勾起一丝隐约的狠笑。 程延仲想想也是:将来和若瑶结婚的时候,怎么着也要父亲出面才像样,才能给若瑶撑场面,让她光明正大地嫁进来啊,所以现在跟父亲说说话喝口茶也是应该的,就当讨好一下他吧。 “好吧。”程延仲牵着苏若瑶进了程家大别墅。 抬头看得脖子都算了,眼睛也睁得半点不眨,程延仲拉拉她手臂:“若瑶,看什么呢?坐下吧。”他很自然地撇撇眼朝向左边的沙发。 苏若瑶摸着酸了的后脖子点点头:“好的。” 坐好了,程培夏正座,程延仲带着苏若瑶旁坐在沙发上,这似乎是一场审问。程培夏对苏若瑶这个准媳妇没有什么好感,这都是源于温正莉老早对他做的功课。 早在程延仲苏若瑶被传网络绯闻时,温正莉就鼓捣身边的人在程培夏面前说程延仲的不是,起初只是为了降低程延仲在程培夏心里的形象,后来一并说着苏若瑶的不是,说来说去就一句“这女孩很美啊”,言外之意就让程培夏去猜吧。 程培夏一手银色的托盘,一手金色的茶杯,好不富豪啊,暂且把程延仲打温正莉的事放后面,就先问苏若瑶:“听说你是连城大学的,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从下到大吃过不少苦吧?” 苏若瑶听这话,觉得还挺温馨,就含笑着回答:“是这样的,但能和延仲相遇,就不苦了。” 第七十四章 这个继母有一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立刻直冲她吼:“美姈,这是我的女朋友,你将来的嫂子,今天来我家做客,你这么说她还有礼貌吗?你马上出去!”指着外面,锋利如剑的眼神要刺穿人。 可温美玲似乎不吃这一套,或者说她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的谴责是见怪不怪了。现在就站着,双手叉腰,不屑地睨了苏若瑶一眼,却毫无保留地惊叹在他的容貌之上,半天才撑起底气与程延仲对骂:“你为什么打我妈妈?你又有礼貌吗?” “美姈,我会说你哥哥的,你别生气啦,快去玩吧。”程培夏对这个可爱玲珑的继女是宠爱的很啊,不亚于对程延仲这个亲生儿子的爱。 程延仲觉得该向温正莉兴师问罪了,即使弥补不了姑姑的损失,也要让温正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看也不看地说着:“爸,你身边这个贱女人曾经和姑父有勾搭,你还能让她留在你身边吗?” 温正莉显得特别从容大气,长叹着,双手一摊:“延仲,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你要这么说我,我也无话可说。让你爸爸决定吧,我不会有怨言。” 而程培夏却是早知道此事,生气又悲哀地指责程延仲:“延仲啊,你不懂,这件事算家丑不可外扬,我也就没有跟任何人说。当年你姑父骚扰你温阿姨,害得你温阿姨几乎精神溃败,我才出面制止。至于你姑姑姑父离婚,那是他们自作孽。” 重点不在此,而在她的那一双狐狸眼,长度大小适中,说不上多好看,但是上下眼睑分别遮住了眼眶一小部分,显得眼睛总是半眯的状态,像是睡态醉态般惑人。加上她的笑说来即来,好似醉意朦胧的狐媚,还有她本身就不错的五官脸庞,那就诱人了。 她的声音是自然的温柔,略显做作,最可怕的是她的手段,不知怎么她就能让程培夏完全相信她。 苏若瑶在评价着温正莉此人的外在,却已被程延仲拉着手:“若瑶,我们走吧,爸,我走了。”嗓音一沉,与刚来的时候下降了几十分贝,像是功败垂成,其实他明白,早就败给温正莉这个身经百战滴水不漏的女人了。 程培夏不愿儿子就这么快离开,他来开浑浊的嗓音欢迎道:“你女朋友今天第一次来,不让她多坐一会?” 温正莉和气地笑笑,程培夏对苏若瑶这样知书达理的话却是满腹狐疑,但表面一团和气吧:“若瑶,你比我家延仲小了十来岁吧?” “是的,我和延仲相差十二岁。”苏若瑶也不隐瞒,反正这事隐瞒不了的。 程延仲从中插一句:“这也相差不算大,爸你和温正莉不是相差近二十岁吗?” 程培夏这下有些火了,一拍沙发手扶,怒喝道:“你不要对你阿姨直呼其名,还有点大家少爷的样吗?” “哼,她配我叫阿姨吗?我不骂她贱女人已经不错了。”程延仲昂头,不看他们一眼。 温正莉心里可受不得:苏若瑶,你已有倾城的容颜,却还有这天籁的声音,让程延仲怎么消受得起啊?只怕程培夏也会被你这娇巧给迷住了。 “若瑶还真是严重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对不起的。”温正莉笑地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不快的气氛。 程培夏也对苏若瑶有点好印象了,就问着她:“若瑶啊,你虽是孤儿,但是这礼数都很周到啊,是个好姑娘,平时多劝劝延仲,让他遇事别这么冲动。像今天,对着他阿姨是又打又骂的,这像什么话啊。” 程培夏在班眯眼享受着太阳穴按摩之中,很是舒服,对温正莉的提议不置可否。得到程培夏的默认后,温正莉就开始查户口般地问了:“若瑶啊,我们也都是很开放的家庭,不会介意你是孤儿出身。你能跟我们讲讲你为什么为什么过了孤儿,你父母都去哪里了吗?” “这个,嗯,”苏若瑶难过地支支吾吾,要回答地准确的话,那还要说出五百年前她家道中落,不幸入青楼的辛酸史。于是她按照以前的模式回答:“我很小时被人拐卖,也不知父母在哪,是谁。” 记得程延仲说过,这个妹妹向来不认真念书,吃喝玩乐却是很在行的,但不知她嘴这么不饶人。 这时苏若瑶也要向这个未来的小姑子打招呼了,看她似乎比自己小一点,苏若瑶就以知心姐姐的语气温柔地说着:“美姈,你好,是延仲的妹妹吗?好可爱。”虽然苏若瑶对温美玲这身露美腿的打扮还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必须讨得她喜欢才行。 可温美玲就是对她没好眼色,现在就使出她的唯一一招式:撒娇。 她坐在程培夏沙发的扶手上,矮下身子,双手搂着程培夏的脖子,扭动着身子,娇气地嘟嘴:“爸——爸,你看延仲哥哥今天做的好事,他打妈妈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苏若瑶在背后捣鬼呢。”说着,她的狐媚眼还傲气地睇了程延仲苏若瑶一眼。 苏若瑶却纳闷:温美玲和我一般大了,怎么可以叫她去玩呢?她虽是大家闺秀,但在这个时代也该自食其力吧? 苏若瑶还弄不清楚这个豪门纷繁复杂的情况,就见刚才被程延仲暴打的温正莉出来了,此时的她已卸下了高绾的发髻,一头小浪卷披在后边,把旗袍换成一身居家的套裙,脸上已划了妆,掩盖住她被打得肿了处。不仅如此,她还穿着高跟鞋,笑盈盈地踏着猫步出来。 程培夏程延仲父子没什么奇怪的,倒是苏若瑶被她给吓得怔住了: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啊?刚才被那么打了一顿,居然还有心情这么快速地换衣服,化妆,梳头,笑容满面地出来迎客?若是我被这么揍一顿,那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里哭。 温正莉劝走了女儿温美玲,然后以女主人的姿态坐在程培夏身边,欢迎苏若瑶的到来。苏若瑶有点讷讷地说了“温阿姨,刚才对不起”,之后也没多说话。 程延仲睁大眼,惊愕地无话可说:温正莉居然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来欺骗父亲,而父亲是早就被她蒙在鼓里,这都快十年了吧,自己还能怎么改变父亲的执迷呢? 看样子现在是无法将父亲从骗局里拉出,程延仲也没有什么父子话与父亲说,就想带苏若瑶早点离开,他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苏若瑶已领到他的意思了,要起身。 但苏若瑶也很错愕:温正莉,好厉害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能力把程培夏骗得团团转呢?不得不承认,温正莉是个美人,算来她今年四十来岁,但看样子只有三十来岁,与她女儿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这是保养得好吧。 程延仲想想也是,若瑶这么温顺乖巧,让她先取得父亲的肯定,将来结婚就更容易。 于是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坐下了。还未坐好,只听温正莉先开口:“苏若瑶看起来和美姈差不多大,且是个已出落出的美人胚子,我看着就喜欢,”然后她转头对程培夏说道:“培夏,我们就像延仲一样,称她为若瑶吧,这样显得亲切。” 涉世不深的苏若瑶心里还暖了一下,可程延仲是看多了温正莉的人亲人后各一套的嘴脸,就没好气地说着:“温正莉,你多什么嘴啊?我带我女友来见我爸,关你屁事!” 苏若瑶连忙做好人,拍拍程延仲的手,使劲儿眨眼让他消气:“延仲别这么说温阿姨,”又向温正莉道歉:“温阿姨,延仲不是有意的。” 温正莉却仍保持着和谐的微笑,拍着程培夏的背“培夏别生气,延仲可能是有些事不明白”,而这更激怒了程培夏,对着程延仲就一声苍茫的怒吼:“程延仲!”喊完后他脸色渐变,首先是怒火上升而赤红,但随后是有点发白。 这像是有什么疾病,依苏若瑶的看法,这像是心悸。而温正莉立刻给程培夏按摩太阳穴,还一边温柔地说着:“培夏,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呢?延仲他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有点冲动是自然,要是他寂寞寡言,那才让人担心呢。”说地是地地道道的,让程培夏消气不少。 苏若瑶也赶紧为程延仲道歉,她坐好了,双手置腰前,行浅弯腰理:“程伯父,您可千万别生气,要是伤着了自己,那小女可就是罪魁祸首了,今日第一次见面,你这么生气,也算是我的不是吧。温阿姨,刚才延仲对你句句无礼,也是我没有劝阻得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说着,她紧张地不行,这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尾音都快听不见了。 “程伯父夸奖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啊?”苏若瑶心里嘴上都是快乐的笑,感觉自己获得程家长辈的允许了。 程延仲见父亲对苏若瑶的态度好,也就压下了心里的火。但是温正莉还就是要煽火,这不,她像程培夏建议道:“培夏,你看我们都这么喜欢若瑶,不如跟若瑶聊聊吧?” 第七十五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 沉鱼泪 - 乐晨夕 温正莉眼里略过一丝阴险的笑,她已达到她的目的:苏若瑶不愿意说她的才艺是怎么学来的,还给脸色,这下,程培夏肯定会怀疑她的出身不干净。 不过温正莉到此还没完呢,她呵呵笑着“瞧我这嘴,把人家若瑶给弄哭了,培夏可别怪我呢,我也是关心才问的”,立马,温正莉转了话题:“我们说点开心事吧。若瑶作为一个孤儿,能考上连城大学可算是真本事。若瑶也漂亮着,以前谈过恋爱吗?肯定有许多男生追你吧?没事,说说看,我们很宽容的,不会介意。” 苏若瑶有无数人追求,在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都如此,只是有些难以启齿,但遇上程延仲之前,她也没有谈恋爱过,就幽幽地叹口气:“没有,我只和延仲恋爱。” “臭小子!你是要我打你一顿吗?”程培夏硬撑着做出大人的姿势,脸色凶煞,但没有气场。 “不麻烦你了。”程延仲牵着苏若瑶出去,这回是连告别都没有一句,因为苏若瑶唉声叹气着,程延仲因此而愤懑。 温正莉此时还要做戏,对着楼上大喊:“美姈,快下来送送你哥哥和你若瑶姐姐。” 楼上下来的温美姈是极不愿意地“为什么要我送他们啊”。 这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温正莉成功地让程培夏对苏若瑶的从前起了疑心,现在,只要对程培夏再做一些工作,就可让程延仲娶不到他喜欢的人! 可是她很快发现,虽然程延仲起初对这个可爱妹妹挺照顾,谦让,但很快滋生了厌恶的情绪。温正莉是个明白人,究其原因,是温美姈不争气,虽温美姈个性类似王昔蕊,但温美姈活泼可爱背后是自负贪玩,自傲跋扈,懒惰无正业,而王昔蕊是阳光率性,而且懂事勤劳,有事业上进心的。温美姈远不及王昔蕊的魅力。 可即便如此,王昔蕊也已死去多年,程延仲却对温美姈一点爱意都无,这更让温正莉生气:我的女儿就这么不入你眼? 现在出现的苏若瑶,是一个与王昔蕊性情反差极大的女孩,让温正莉很讶异,讶异之余,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程延仲娶他喜欢的女人,否则他们联手,将来我更难在程家立足。必须让程延仲娶个他不喜欢的,那么这不受丈夫待见的媳妇就必须来讨好我这个婆婆。 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呢?苏若瑶想起在梨花山三清观时,浊月道长提醒自己:凡事不可只看表面。 而温正莉给自己的印象太虚伪,她的言语行为和忍耐力似乎超出常人,但太奇怪了。 “若瑶,不要为了那个贱女人的话难过,将来我们结婚了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程延仲安慰着苏若瑶,口气坚决:“将来我们住在我自己房子里,或者像现在一样住在牵牛村。” 苏若瑶没怎么听他说话,她现在胸口闷得慌,问道:“延仲,最近都没有去上班,你又不让我去踏青,所以我想去找个人聊聊。” “魏嘉颖现在在一家酒店做人事管理,负责招聘,调理,裁撤人员,做员工的思想工作等等……”苏若瑶拿着手机念着。 程延仲愉快地睨着她,有点取笑:“若瑶会玩微信了,很大进步啊。” “不要小看我,有很多我会的你不会呢。”苏若瑶关上手机,伸个懒腰。 “好,送你去和魏嘉颖见面,然后让小王去接你回来公司,晚上跟我一起回牵牛村。”程延仲说得很细致。 苏若瑶可就不乐了:“延仲怎么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啊?每一步都插手,我都觉得透不过气了。我自己回来。”苏若瑶板起了脸,等着他回答。 苏若瑶都被她的快乐给感染了,一瞬间将上午在程培夏家里的不快给抛在脑后。“嘉颖,你在这里工作,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被同事看见会不会不太好啊?”苏若瑶怀里抱着矮她一个头的魏嘉颖,提醒着她。 但魏嘉颖自有道理,她坐下后开始大发言论:“若瑶,你怎么还有点老气守旧啊?” 虽苏若瑶是骗人,但仍勾起她少年时的不堪回首,她屏气不哭,这样很难受。 温正莉是一点不退让,看出她的难受,精细地发现些问题:“若瑶很小时就被拐卖了,那是怎么学得一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呢?尤其跳得一身好舞蹈,在我们项阳文传公司是赞不绝口啊。难道是那些拐卖儿童的人教你的?不知他们有什么企图。若瑶在被拐卖途中没遭受什么陷害吧?” 这可戳中苏若瑶的痛处了,她的一身才艺,有一半是家里学的,另一半是在青楼薛的,那是用来招呼花柳客的,说不出口啊。她已濡湿了眼眸,没有出声。 程延仲这时已生气了,搂着苏若瑶,盯着温正莉吼:“人家本来就是被拐儿童长大的,你就别问那些难过的事了!闭上你的嘴!” 这支支吾吾的伤心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某些事。特别是这么让人一见倾心的脸蛋,姣好靓丽的身材,加上这擦干的泪滴,让人怀疑她曾经的情场不简单。这就是温正莉最终想要的目的:管你是不是清白的,管你怎么回答,你就是惹人怀疑。 当然这还会遭到程延仲的痛斥:“温阿姨,你这是在问些什么啊?若瑶本来就无父无母,身心脆弱,你非要往她伤口上撒盐是吗?” “延仲,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对你温阿姨暴打,让她怎么见人?”身体舒服些了的程培夏为妻子说话。 程延仲冷睇了她一眼:“哼,她温正莉可别忘了,刚才如果不是若瑶护着她,她会死在我的拳头下!” 之后温正莉回房去整理她身上的伤痕肿块了,咬牙切齿地心理念着:程延仲,我忍你很久了! 她和气缓和的笑没了,脸都气地歪曲了。想起自己嫁给程培夏开始,她也是尽力讨好程延仲这个大少爷。可当时程延仲已二十岁,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了,对她这个后妈不冷不热,从未喊过一声“妈”。而温正莉一直到现在,对程延仲还是笑容满面的,像奴才样。 其实她有过一套计策,就是希望程延仲和温美姈结婚。温正莉见过程延仲的初恋女友王昔蕊,那是个活泼可爱积极向上的女孩,而自己的女儿温美姈也是有着同样活泼朝气的女孩。那么王昔蕊意外死亡后,温正莉就一直希望同样个性的温美姈能填补程延仲心中的空缺,成为程家少奶奶。 如此想着,她的脸半边撇出冷笑:对不住了,苏若瑶,请你离开程延仲。而程延仲,你将会和你父亲关系更加恶化。我要夺到我尽全力应该得到的。 可现在的程延仲和苏若瑶并不知有人在拿他们的爱情打算盘,他们在回牵牛村的路上。苏若瑶没有多少话,她脑子里还是想着今天去程延仲父亲家里不开心的事。 程培夏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慈眉善目,有点儿脾气的慈父,但与程延仲的父子关系不好。而可怕的是温正莉,这个总是一脸欢笑的女人,却让自己如此伤心,她是有意无意? 今天本是为了程培秋的事而来向温正莉问罪。可是,不但没有问罪成功,反而让程培夏对延仲的印象更不好了。从孤儿院出来时,院长程培秋就提醒过自己,拦住延仲。现在看来,院长是没错的,延仲斗不过温正莉。 程延仲有点纳闷,半眯着眼问:“若瑶你认识的人不多吧?去找谁聊呢?” “魏嘉颖。”苏若瑶说出这个名字时,满是愁绪的脸上稍微放晴了,因为这个有着眯缝眼的多嘴女孩总是笑得灿烂,让人开心。 程延仲也回忆到了魏嘉颖,但是他有些迟疑,魏嘉颖是父亲曾指点给他的妻子之一,若瑶见到她会不会不开心啊? “想什么呢?快带我去吧,魏嘉颖现在很开心呢,常在微信上晒她的新衣服,鞋子和美食,还有男友照。我想去跟她聊聊,应该会心情好些的,”苏若瑶亮起一丝笑意畅想着:“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魏嘉颖那样自信呢?” “我就怕你吃醋啊。”程延仲敞开了笑说着。 “才不会呢,程夫人怎么会这么心胸狭窄呢?”苏若瑶俏皮地笑着,随着程延仲的车掉头。 “也好。”程延仲淡淡一笑:若瑶,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是会牵着我心,都怪你太美,小丫头,你美得很危险,知道吗?却总是把自己当普通人。 苏若瑶听到程延仲同意自己单独回来,就立刻绽放笑靥:“延仲,今晚给你按摩。” 行了,只要你平安回到我身边就行了。程延仲子女中念着,眼角勾起接二连三的笑纹。 到了魏嘉颖工作的那家酒店后,苏若瑶进去,打了她的电话。魏嘉颖满面春风的出来,穿着中等高跟鞋,女式西装和一步裙,迈着急速的小步走过来,张开双手来拥抱:“若瑶,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啊?” 第七十六章 聊聊未来的打算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一下不知所言了,魏嘉颖看出她的为难,就笑逗她:“怎么样?你和程延仲在网络上被传得轰轰烈烈的灰姑娘之恋真令人羡慕啊。刚才听到你直接说‘延仲’,看来你们已进了很大一步了。要不八卦一下,说来听听,放心,我们俩什么关系啊,绝对为你们守口如瓶。”魏嘉颖豪气地拍拍胸脯。 要谈到程延仲的事了,苏若瑶有点愁绪,有点开心,愁他与家庭关系不和,开心的是现在热恋甜蜜中。而她不知,程延仲一直在酒店外面看着,巡视周围好一会,确定她和魏嘉颖在一起没有危险才离开。 苏若瑶将现在的麻烦事说出来,不过她还是把程延仲姑姑的事,程延仲揍打后妈的事给隐瞒了,这实在是程家的家丑。拿着汤匙在碗里绕来绕去,唉声叹气,愁绪爬上了娇媚的脸:“延仲和他父亲关系不好,跟他后妈更是对骂。他爸爸只是作为一个严父在教训他,可他的后妈,却始终微笑着,让人看不透她心里所想。” “这么说,嘉颖你知道的比我多吧?”苏若瑶撑着下颚,看着她的小脸蛋和一会儿一子一会儿八字的眉眼,很是好奇:嘉颖知道多少呢? 魏嘉颖向她讲述了:“我从我爸妈和其他亲戚口中听说过温正莉,也在宴会上见过她。论长相,没得说,她虽不是国色天香,但绝对是个勾魂摄魄的女人,主要就因她那双狐媚眼,够狠。而且,” 魏嘉颖停了一下:“她从项阳集团一个普通员工逐步上升,加薪,最后成为女主人,这其中的内幕有很多说法。” “哦,是吗?有什么说法呢?”苏若瑶心里知道,但更想知道外界对温正莉的评价。 她疑问道:“听你这么说,温正莉是用了歪邪手段成为程培夏的太太,外界都知道,可为什么程培夏就是相信她无辜,还那么宠她呢?而且外界也没人说她的不是啊?” “哎,若瑶,”阳光的魏嘉颖叹气着:“我很少这么叹气,只能为你而叹气一下了。温正莉就是有手段才让程培夏凡事听从的。我猜,就算她的美貌降一半,光凭她的才能和手段也可达到今天的成就。” 喝了一口甜牛奶,魏嘉颖继续为苏若瑶梳理这个女人的现状:“现在社会上不但不批评温正莉的违背道德所为,反而大部分人很崇拜她的能力。尤其是一些大学生小姑娘,把她奉为前辈,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几步登天地嫁入豪门,成为贵夫人。” 苏若瑶讶异地难张口了:“就这样的行径和人品,也能成为别人的偶像吗?”她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半眯着眼,突然想到:既然温正莉的不雅行径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可为什么延仲是这两天才知道的呢?看来延仲太不细心了。 “嘉颖,我今天就有点这么隐约地难受,但说不出,不过你现在一语道破了我难受的原因了。”苏若瑶恍然大悟:自己害怕温正莉,不是无端的,只因她的手段和心思。 魏嘉颖正紧的样子,眯缝眼眼睛紧锁,稍微展开,握起拳头,安慰苏若瑶:“别怕,若瑶,现在婚恋自由,就算程延仲家里有什么反对,那也顶不住你们的热恋啊。加油。” 苏若瑶终于勾唇浅笑,也握起拳头:“好,加油。对了,嘉颖,你在微信里可红了,说说你的事吧。看你满面泛红,好像是热恋中呢。” 她开心是因为程延仲时刻关注自己,让自己觉得好安全,生气也是因为程延仲时刻关注自己的行踪,好像跟踪一样,不给一点独处的空间,让她觉得真是被金屋给锁起来了。心形红唇都生气地弯成一座桥了。 来到程延仲公司的等候室,苏若瑶无聊地打开手机,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闻。突然接到程延仲的电话:“若瑶,来我办公室一下吧,有礼物。” 礼物?去他办公室?怎么神神秘秘的?苏若瑶也就这般好奇地去他办公室了。不是第一次去,所以很快找到。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延仲,现在是你上班时间,你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啊。我现在来你这里,像什么样子?要是被你的下属看见了,传出去多不好。” “你的下午茶在哪里啊?”苏若瑶环顾四周,到处看,脚朝门口移动,想要逃出去:“没有啊。” 已经不用了,她昏眩中被程延仲抱起,不知怎的就躺在了沙发上,在程延仲怀中了,他的声音磁雅而魅惑:“你就是我的下午茶。” 虽领会到了他的需求,可苏若瑶生怕突然有人破门而入,说话也胆战心惊的:“延仲,你傻了吗?我怎么是下午茶?你怎么吃我啊?” “像我们工作,尤其是我这个做人事管理的,就是要给人一种亲近和气的样子,那样做工作才更方便。要是每天板着脸,别人也不乐意听我说话啊……”魏嘉颖一出现就大嘴巴个没完,但句句说得有理。 苏若瑶时而点头,听得很认真,几乎把自己的事都给忘了。 现在正是午餐时间,魏嘉颖边吃边说,也不讲究形象了,还大口吃大口问:“若瑶现在吃东西不像以前那么优雅了,记得上次我们在西餐店,你被称赞为‘最佳吃相女神’,那天笑死我了。” 苏若瑶想起来也好笑:“从那以后,我就多看延仲吃饭的样子,他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只要学他一点吃相,就不会有人追着我看吃相了。”说到“延仲”二字,苏若瑶有点后悔,想到曾经魏嘉颖离开项阳文传公司的时候,是那么痛苦,她也喜欢延仲,却每天看着延仲是如何对自己好,这心里不知多难受。 魏嘉颖把她刚才哈哈大笑的声音都收敛了一下,脸色阴沉起来:“你这是去见程延仲的父母了啊。程延仲的后妈,就是程培夏的续弦,她叫温正莉,是我们市里商界一个传奇色彩的女性。”魏嘉颖略微点头,但这点头不像夸赞也不像质疑批评。 苏若瑶就讶异了,停下手里的汤匙:“嘉颖,你好像对温正莉很了解?” 魏嘉颖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我学的就是人事管理,所以对那些所谓的传奇人物都要去了解一下,不管是正面侧边还是正史野史,都去听听看看。” 魏嘉颖再次说开了,神情严肃:“我这也是听说和传闻而已。传说项阳集团老板程培夏的妹夫甄远首先被温正莉所俘获,温正莉就是通过甄远而接近了程培夏,成为程培夏的太太。这事,弄得程培夏的妹妹和妹夫离婚,而在这件程培夏面前,温正莉对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据说她在程培夏面前哀叹:所有人都指责我与甄远有一腿,可我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在公司工作,生怕甄远突然出现。我想过要辞职,但是我一个离婚女人,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不容易啊,我还要养活我的女儿和父母。” 苏若瑶听得一愣一愣地:这好像就是事实啊。 魏嘉颖无奈地笑:“若瑶,这就是社会的不良风气了。我们只能期待有正能量出现来抵制这种不当的三观,以免更多的女孩走入误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苏若瑶也是那么无奈地看着她。 魏嘉颖提醒她:“若瑶,现在你暂时管不了温正莉的事,还是先让程延仲的父亲接受你吧。”半晌,魏嘉颖都是紧绷着整张脸,让苏若瑶都觉得奇怪:有什么事难道了嘉颖吗? 魏嘉颖突然脱口而出:“若瑶,你今天第一次去见程延仲的父亲,却闹得很不开心,虽这不是你的错,但是程培夏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了,迷性是难免的,他肯能会因为初次见面不顺而对你们的婚事不满。而另外温正莉,她是程延仲的后妈,按理来说她不应干涉程延仲的婚事,可谁知这个心思城府的女人会怎么想呢?” “嗯,这个呢,”魏嘉颖就幸福的有的说了:“我也很难判断那两个人到底谁是真心,可我也不想脚踏两只船……” 聊了一中午,到下午两点了,魏嘉颖要上班,不能陪苏若瑶聊了。苏若瑶就准备打车去程延仲公司等他下班一起回牵牛村。不过一出酒店,就见到程延仲的车在迎候着。 苏若瑶还以为是程延仲来了,就欢喜地奔过去,但一看司机是小王,就少了些许笑容。 小王敞开了笑:“苏若瑶,不久是董事长夫人了,程董不放心,让我在这等着接你呢。” “哦。”苏若瑶开心并生气地走进车里,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混杂,很奇怪,也不奇怪。 程延仲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摘下轻度近视眼镜,把门锁上,然后带着点邪气地说:“现在是我下午茶时间,半个小时,没有重要事件不可打扰我。” 看他这样迷蒙的眼神,苏若瑶已明白了他想要的,可是她不想要在这办公室里…… 第七十七章 有备无患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轻推了他一掌:“再胡说我就大叫了。”但声音还是那么细。 她嘴翘得高高的,给自己整理好衣服后,再给程延仲整理衣服。趁此机会,程延仲还品尝了几口他的“下午茶”,不时挨了苏若瑶几下温柔的打。 苏若瑶低下头,撅着的嘴已自动慢慢平抚,两侧脸上已自动浮出一波又一波的笑靥:魏嘉颖说得对,只要我和延仲真心相爱,至死不渝,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晚上回到牵牛村,程延仲是郁闷极了,不时出去窗台看,只见苏若瑶在电话聊天呢,对方是魏嘉颖。程延仲明白,这就是闺蜜之间的聊天,一聊可能会聊一晚上,把老公都撇开。好像把若瑶给抱进来,可是一想到若瑶少朋友,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的闺蜜,就让她多聊聊吧。自己也不能每晚这么火爆地腻歪着若瑶啊。 可现在丈夫和儿子肯定都已经出去了,自己还起床干什么呢?苏若瑶在床上躺了一会,心里空落落的,发誓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 生气地踢踢毯子,嘴里念着:程延仲,不叫我起床,讨厌! 终究是起床了,穿着睡衣,披着头发就到了楼下,看看桌上,还有剩余的早餐,用镂空的塑料盖盖好了。苏若瑶笑笑:那肯定是延仲佳豪留给自己的。那么现在去洗漱吃早餐吧。 在进洗手间之前,手机响了。苏若瑶去接手机,以为是程延仲打电话回来询问,但是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奇怪地接通:“你好,请问你是哪位?”询问的声音也是耐人听得很舒服。 苏若瑶脑袋“嗡”地一声,顿时失去了判断能力了,对她来说,程培夏家里并不安全,而程培夏能把佳豪接走,说明他知道牵牛村,那就太不安全了。想到佳豪现在在不安全的地方,苏若瑶感觉心都被勾住了,直接被勾向佳豪所在之处,要保护他回来。 手机里的声音换成了程培夏:“苏若瑶,一起来吃顿饭吧。” “好的,还请程伯父一家稍等了。”苏若瑶尽量保持冷静,但声音里的牵挂和匆忙无一不显露出来:苍耳是我的来生王昔蕊的儿子,也是延仲唯一的儿子,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不能有事! 但现在在程培夏那里,那里有个心思叵测的女人温正莉,苏若瑶是一万个不放心啊。她打电话给程延仲的司机小王,让他马上来牵牛村接自己。然后电话给程延仲,都要哭出来了:“延仲,我不知道苍耳怎么会在你爸爸那里,他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都吓得心惊肉跳!” 苏若瑶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走着,也没心情吃早餐了,就等着司机小王过来,但是现在虽不是高峰期,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自己就这么干等着吗? 要不冷下心来想想:程培夏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吧。 程培夏和延仲是有约定的,不让外界知道佳豪,可是现在程培夏把佳豪接走,再让我出去,到底什么意思?这与我和延仲的婚事有关吗?可是那也不必扯到佳豪身上啊! 虽确定是关系到婚事,但不知实际是怎么一回事。苏若瑶在等待中逐渐屏气凝神地静坐下来,想着即来的场面:连城首富,声如洪钟的程培夏,美貌知性、深不可测的温正莉,还有那飞扬跋扈、被宠坏了的大小姐温美姈。 小王应着,与她聊了一句:“董事长夫人,今天打扮地让人眼前一亮,比平时更好看了。我本来不好意思说,只是实在忍不住夸一句,您可别告诉程董哦。” “谢谢你夸奖,小王,尽量快点,去程伯父家里。”苏若瑶没心情听他夸奖。 小王听出她声音中很明显的如坐针毡,所以不敢怠慢,就驶向市区,往程培夏家里去了。 在去市区的路上,苏若瑶接到魏嘉颖的电话,事叹息不止:“若瑶,今天我爸妈催我起来,说程培夏请了媒人来我家,来提亲呢。” “记住了,谢谢你,嘉颖。”苏若瑶默默放下手机,眼神直愣愣的。很快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坚固了自己的信念:我和延仲成亲不成亲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延仲和佳豪此生平安,程家魔咒解除,那样我才对得住程将军。 这么想着,苏若瑶心里有了底气,就是她要护卫的人。把婚姻放一边吧。 此时的程培夏家里,温正莉可是憋足了气,但也只是娇气地在程培夏面前撒着:“原来延仲有个八岁大的儿子啊?是王昔蕊生的吧?培夏,我嫁给你也快十年了,却不知道这事。”温正莉就是为这事而生气呢,这关系到她和她女儿的家产分配啊。 “就这样吃你。”他手指拂过她细密的眉毛,眼眸深邃却很明确地表达了渴望,用吻封住了苏若瑶这会儿的喋喋不休。 期间,苏若瑶渐渐被他软化,闭着眼享受,温柔地喊着他:“延仲。” 一场曼妙的巫山云雨过后,程延仲的眼神还是那么不舍地离开她。苏若瑶从浪漫唯美中醒过来,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姿势,羞红着脸小声批评他:“这次要是弄破我的衣服,有你好看。” 说道这,苏若瑶不禁更羞了,想到以前两人在牵牛村家里的无限放肆,那些被程延仲弄破了的衣服总是要缝缝补补的,她好不生气,说了程延仲几次,而这次却是在他办公室里说的,不觉脸酡红酡红的,几乎要眩晕了。 “要不弄破一下?”程延仲无赖地调情,眸心中散发着心满意足的悦感。 好了,苏若瑶聊完之后已是半夜。回到房里,准备着接受程延仲的爱抚,却意外发现他已经睡着,看他睡得表情,有点生气,可能是因为今晚没有陪他吧。 苏若瑶偷笑着:就是气你一下。 之后帮他脱掉拖鞋,换上春季的毯子。苏若瑶就睡在了程延仲身旁。一觉醒来之后,也不知几点了,只是感觉这春日的懒觉好舒服啊! 看看手机,呀,都上午十一点了!自己怎么能睡这么晚起来?那今天延仲出门上班时谁给他系领带啊?佳豪去上学穿的什么衣服呢?现在是春捂秋冻换季的时候,佳豪总是闹着要少穿衣服,但是不能冻着了啊。 对方的声音很熟也不熟:“苏若瑶吗?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对方是笑呵呵的,有点苍老。 不像是骚扰电话,苏若瑶搜索记忆,很快想到,开心地说着:“是程伯父,你好,吃中饭了没啊?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呢?”苏若瑶欣喜地和程培夏电话招呼,脸上泛出微笑,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程培夏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 程培夏不跟她招呼那些无聊的事,就开门见山地:“苏若瑶,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吧?” 这才把糊涂的苏若瑶给惊醒,她想了想:“是你问延仲要的吗?” “不对。”程培夏浑浊地笑着,之后听道一清澈响亮的童音:“妈妈,我是苍耳,我在爷爷这里。你也一起来玩吗?”是儿子佳豪! 手机那边的程延仲也是一愣:“我不是跟爸爸说好不让外人知道苍耳吗?他怎么把苍耳带到家里去呢?这下温正莉那贱女人不就知道了?” 程延仲不太开心地念着,声音渐小:“不过没事的,苍耳是程家唯一的孙子,我爸喜欢地来不及,没事的。” “可是我有事!我心里快要被勾出血了!”温柔的苏若瑶极少这么朝程延仲狂吼。 程延仲也讶异激动:“若瑶你不要冲动……”对方挂机。 那么苏若瑶觉得自己不可像昨天那般来去匆匆地一件A字连衣裙的学生装了,一点镇不住气场。 她想起昨晚和魏嘉颖的聊天里,学到的很多东西:虽说相由心生,但是现在更倾向于“人靠衣装”,尤其是程家这样的大家族,你那条A字裙是不行的,我来告诉你几招…… 苏若瑶暂时脸上闪出一丝笑,去楼山换了衣服鞋子。然后去洗手间梳洗好。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脸色欠佳,可能是没吃东西。 虽然现在着急地没胃口,但是为了让脸色好些,她还是把餐桌上的牛奶热了热,然后就着几块糕点,吃了,喝了。感觉舒服些了,有精气神了。 外面车子铃声响了,苏若瑶立刻出去,见到小王探出头,就走上了车。“冷静,冷静。”苏若瑶一再强调自己,现在无法跟延仲解释什么,只有自己去把佳豪给带回来了,并且少让他出牵牛村。 “小王,现在赶紧去延仲的爸爸家里。”苏若瑶一刻不停地说。 “果然是这样,程伯父并不同意我和延仲在一起。”苏若瑶讪讪的,长呼出一口气,确认真相的感觉比猜测等待的感觉要好些,尽管这真相并不如自己所愿。 魏嘉颖安慰她:“若瑶,你别泄气,我已经拒绝了。所以祝你和程延仲幸福美满。还要记得在程培夏温正莉面前不卑不亢啊。” 第七十八章 女王可以一日练成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尤其是自认为女能人的温正莉,看着苏若瑶那月光银色的化纤衬衣,一水的流畅,没有丝毫褶皱,大V字形的翻领显得霸气又不失优雅。淡黄色的弹力凤尾裙从腰到脚踝,穿着舒适,直接将她的身高提高了一个高度。银灰色的十厘米尖底高跟鞋将她的脚面显露,再度拉长了她的美腿。 双月形银色手挎包,中间一袭水粉色,与她的月光银衬衣搭配正合适。最重要的是她今日披着的一袭长发,是没有拉直的,但这天然的头发却更显自然魅力,时而被风吹散,苏若瑶就要去将头发挽好在后。这纤细的兰花指就展现在外,还有她绾发后的甩发动作,妩媚地不自觉,就将所有人的目光聚拢了。 “若瑶,欢迎你来,快坐,想喝什么茶呢?”温正莉转身成持家女主人那样得体。 “程伯父,温阿姨,请问苍耳呢?”苏若瑶坐下,说得有礼有节。 “苍耳?”程培夏皱起了眉。 呼啦一下,佳豪出来了,一下就奔到苏若瑶身边,“妈妈”地喊个不停,苏若瑶也抱着他,差点就哭了:“苍耳,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把妈妈吓坏了。忘了爸爸说的话了?没有爸爸的允许,不可以离开村子。” 苏若瑶隐去了“牵牛村”三个字,以免让温正莉知道,但她猜想:既然程培夏都把佳豪接出来了,那温正莉迟早会知道牵牛村,那可真危险了。 程培夏暂时输给孙子了,就哄着他:“好好,佳豪,你喜欢苍耳这小名就喜欢吧,但爷爷还是喜欢叫你佳豪。” 佳豪觉得这样也不错,那就嘻嘻笑着,不跟长辈顶撞了。但程培夏今天就是要激起苏若瑶的脾气来,他就拿名字这事来较真了,来了个装样的咳嗽之后道:“若瑶啊,你说佳豪这名字富豪响亮,你怎么就偏要给他取个土的掉渣的‘苍耳’呢?” 苏若瑶略微一笑,记起程延仲所说,并没有与程培夏针锋相对,而是拐了个角:“程伯父,请问一下,当初佳豪的名字是谁取的啊?” 这提起了程培夏的自责事,他无言以对,佳豪一边玩电动车一边自豪地笑喊着:“我的大名叫佳豪,是我的王昔蕊妈妈给我取的,我的小名叫苍耳,是我的苏若瑶妈妈给我取的。我有两个妈妈,她们都喜欢我。” 程培夏不禁低下了头,也记起自己曾经对王昔蕊的反感,让她生下孩子两年后才允许她嫁入程家,可她却意外车祸,无福啊。这与自己有关,他想到还是有些悲伤的。 佳豪抬头郑重地,盖证一样小庄重:“蕊蕊妈妈是我的大妈妈,若瑶妈妈是我的小妈妈。”还是那样的一脸自豪。 苏若瑶提醒他:“苍耳,你来这里有没有向别人问好啊?小孩子要有礼貌。” 佳豪挠挠耳朵,向苏若瑶摇摇头:“妈妈,我不知道该喊什么。”在延仲眼里,温正莉是奶奶极的人物,但是很显年轻,所以他不确定喊什么。 于是苏若瑶就挥手,温馨地教导他:“苍耳过来,妈妈告诉你,你爸爸称她为温阿姨,你应该称她什么呢?” 不懂脸色的温美姈却没回声,她还在计较姑姑和姐姐两个称呼呢。 温正莉暂不管这个服不上墙的女儿,就笑眯眯地坐在苏若瑶身边,拉着她的手,如母女般疼爱地说着:“若瑶啊,刚才听佳豪说,他的生母王昔蕊是大妈妈,你是小妈妈,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岂不让人误以为你、、、、、、” 苏若瑶浅淡笑笑,手搭在温正莉手上:“温阿姨担心了,我并不在意这些。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对延仲来说,确实就是个续弦,对佳豪来说,就是他的后妈。但我会待他视如己出,只要延仲和佳豪父子把我当一家人,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名分。”苏若瑶口齿清晰如泉水响彻,还有着男子般的屹立不倒的信念在眼眸中,从不闪烁。 场面到如此地步,温正莉不好再说什么,以她继母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唱红脸的,就把这坏人留给程培夏来做吧。 程培夏此时也等不及,手往外挥挥,烦躁地说出来了:“你们都别聊了,说正事吧。”他停了停,觉得很难说出口:“苏若瑶,你自己也清楚,你是个孤儿,别说身世了,连个家都没有,怎么配得上我家延仲?将来怎么在商场上助延仲一臂之力?我这么说,你不会难过吧?” 温正莉心里着急着呢:现在就算弄垮了程延仲还不够,有这个孙子,就算程延仲在怎么惹程培夏不开心,程培夏也会看在孙子的面子上而一团和气,那怎么行呢?既然这样,那么程家就不能只有这么一个孙子! 程培夏看到心中娇气温正莉似乎不太高兴,就皱吧着去解释:这是延仲的意思,不让外界知道佳豪,要让佳豪自由地成长、、、、、、 苏若瑶已来到程培夏家里,按响门铃,踏上那一层楼高的台阶,像是要去谈判,可她现在有条件,不怕。很轻松的,踏上台阶,随着仆人的指引来到程培夏家里大厅,所有人,包括仆人在内,都对这位惊为天人的佳丽出现而惊讶地张大了嘴。 尽管昨天苏若瑶的到来已给程培夏家人脑海里做了铺垫,但今天苏若瑶换了一身打扮,已让他们甘拜下风了。 这下,高高在上的温美姈是没话说了。温正莉也很快判断出:这是刻意打扮的吧?美丽,魅惑,知性,干练,是职场精英也是居家贤妻,什么女性的优点都被苏若瑶给占尽了。 温正莉开始觉得有压力强大了:苏若瑶今天占据了强大的气场,她不是一只花瓶,不过。 温正莉嘴角扯出一丝尖酸的笑:苏若瑶,你还太嫩了点。 程培夏一家的几个人的装饰和昨天没什么多大差别,就是换了颜色。程培夏一身正统西装,温正莉一身流线旗袍,温美姈的大圆圈耳环和短牛仔很扎眼。仅此而已,没什么可说。或许是他们觉得自己的昂贵服侍已足够撑起他们的气势了吧,但今日的开场较量,他们已全部告败在苏若瑶面前。 佳豪对苏若瑶这个后妈如此亲昵,让程培夏一家人都很讶异。程培夏首先就发难了:“苍耳是什么怪名字?” 佳豪就向程培夏解释:“爷爷,我妈妈给我取了个小名叫‘苍耳’,她说苍耳生命力强,到处繁衍生息,希望我以后也像苍耳一样生命坚强,旺盛!所以,爷爷,以后你也叫我苍耳吧。” 程培夏不屑地一瞥眼:“什么苍耳啊?野生野长的东西,怎么可以做我孙子的名字呢?佳豪,你就是佳豪,不许叫苍耳!”先给苏若瑶狠狠一击。 不过佳豪帮苏若瑶说话,他赖着跳起来:“不行不行,我的同学都有小名,我的小名就是苍耳,是妈妈给我取的。爷爷你要是不喊我苍耳,我就不来你这里玩了。”佳豪嘟起了肉嘟嘟的小嘴。 不过佳豪这名字实际是程延仲取的,只是在程培夏面前曾撒谎说过“爸,蕊蕊生下了男孩叫佳豪,是你的孙子,就这样让他带着你的长孙走吗?以后你再也不会有孙子了”。 程培夏想到这些就不开心,现在也没词来跟苏若瑶对话了。而端坐着的苏若瑶还是那般临危不惧的,来到这里,只简短几句话,就把程培夏给打压下去。不过她深知: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的。 温正莉就出手了,她见程培夏没话了,就和气地笑着问:“佳豪啊,你说你有两个妈妈,可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妈妈呢?” “温奶奶好!”佳豪一下猜中。 然后是介绍温美姈:“你看她,她是你爸爸的妹妹叫美姈,你应该称她什么呢?” “爸爸的姐妹叫姑姑,美姈姑姑好!”佳豪又笑着说中了。 苏若瑶教育得好,是个良母样,佳豪也机灵有礼貌,这对母子让人无话可说。 然而温氏母女却不怎么开心,温正莉心里念叨着:我才四十五,就做了奶奶了? 温美姈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扭着腰撅嘴说着:“爸妈,我怎么就成了姑姑呢?我只比这孩子大十来岁,他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住口,这辈分不能乱。”温正莉严斥温美姈,一切做给程培夏看,接着就是说:“美姈,你是佳豪的姑姑,是亲姑姑,要对他像亲人那样关爱知道吗?” 温正莉也被她看得不敢正视了,她略微尴尬笑着:“若瑶真是心胸开阔啊。”想起他自己:当初怎么就不能把继子程延仲给收拢在旗下呢?这个苏若瑶是怎么把继子佳豪给哄的如亲身呢?或许是因为十年前我加入程家时,程延仲已经二十岁了,根本不需我这个后妈,而现在的佳豪才八岁多,需要母爱,苏若瑶正好抓住了这一点。她能抓住男人的心,肯定很轻松让小男孩乖乖听她的话了。哼,苏若瑶,挺厉害啊。 第七十九章 单方面合约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时苏若瑶很大方,对佳豪说着:“苍耳,乖,你爷爷买了这么多玩具给你,就和美姈姑姑分着玩吧。你是小男子汉,记得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些。” 佳豪也就听话地叹口气:“那我听妈妈的话。美姈姑姑,你喜欢哪些玩具,我们分着一起玩吧。” 苏若瑶的教育有方让程培夏眼前稍微一亮,但他还是坚持他的看法,本就沉重的声音更沉了一层,直对着她:“若瑶,你国色天香,才艺惊人,将来不愁。但是我程家无法接受你的出身,所以,趁现在你和延仲还没有领证,我就说明白了,你离开延仲,要多少钱,说吧。”程培夏说地很轻佻,像是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似的。 她不信地摇头,眼眸是怔忡:“不,程伯父不会对延仲这么残酷的。再说了,延仲是你的独子,佳豪是你的长孙,你的财产不留给他们留给谁啊?” 程培夏“哼”地一笑,鄙夷地睨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话里透露出你的目的呢?你就是为了成为程家少奶奶才和延仲在一起,不惜做后妈地来讨好佳豪,我说的对吗?” “不是的,程伯父,我是真爱延仲和佳豪的……”坐着的苏若瑶激动地要站起,她已无法维持刚进来时的冷静和女王气质。 程培夏继续漫不经心地解释着:“若瑶,你说我的财产传给谁是吗?告诉你,我有一个大侄女叫程锦绣,把她过继来做我的女儿,还有美姈,都是我的继承人。你不必担心。”最后一句是拉长了音调的,还带着半边脸的笑。 未等苏若瑶说完,程培夏就拍手称赞:“好,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苏若瑶脑子迅速旋转,想着要怎样为延仲佳豪安排好一切,半柱香的时间,她抬头说着:“程伯父,请让我知道延仲的妻子是谁。”这不是请,是命令和条件。苏若瑶猜想,程培夏肯定早就选定了人,因为他已派人去魏嘉颖家里提亲,那么他肯定会货比三家,做足了准备。 程培夏往后挥手,温正莉明白他的意思,就去客房里请来了他们选定的程家少奶奶。这一看,还真眼熟,而且还令人讨厌。这不是职业会计师韩文菁吗?曾在去年来文传公司与程延仲讨论什么,但那次她羞辱嘲笑了苏若瑶一次。苏若瑶气得独自哭了。 苏若瑶的信心几乎被一网打尽,她看看程培夏,不知他还有什么要求,而苏若瑶自己心里也在酝酿着其它要求。 程培夏看苏若瑶已落败了,就提出:“若瑶,你现在看到了延仲未来的妻子,韩文菁比你强百倍,知道吗?可以离开延仲了吧?我会给你提出的数字,还有,你必须离开连城,从此不再和延仲联系!” 真是财大气粗啊,不断地拿钱说事。 “我说过不要你的钱,”苏若瑶也再一次说明自己的立场,她显然已是要愀然离开的样子了,但是还有条件:“程伯父,我想和你立一份协议。” 程培夏自恃有钱,什么都出得起,一想就答应了:“好吧,看你能有什么样的协议。” 苏若瑶也加一条:“就算我离开连城,我也会时刻关注延仲和佳豪。如果他们有半点不妥,我会随时出现!”声音是虚高高的,因为说这话时,苏若瑶心里是虚的:若是离开了连城,我还怎么关注延仲和佳豪呢? 客厅里一片肃静,充斥着争抢的气氛,让苏若瑶喘不过气的难受。只听到律师在打字的声音。 在玩的佳豪感到大人们有点不对头,可是他刚才一门心思玩,所以现在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了。 协议打印出来,交给了程培夏,他粗略看了一下,在上面签了字,然后由律师交给苏若瑶。苏若瑶细致地看着,不放过上面每一个字,文采好的她知道一个字的错误也会造成句子的意思差异,所以要认真看。 “苍耳,”苏若瑶双手托着他可爱的虎头,眼中沁出几滴泪,鼻子也酸涩了:“大半年了,你好像长高一点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啊?”佳豪也跟着想哭。 苏若瑶摇着头,痛惜地说:“别叫我妈妈了,以后你有新妈妈了。” 这时,温正莉眨眼让韩文菁过去。韩文菁兴高采烈地过去了,要去讨好这个继子。 苏若瑶指指韩文菁:“苍耳,这个阿姨会跟你爸爸结婚,之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程伯父说地是真事,我没有什么可难过的。”苏若瑶平稳地说着,她确实不介意这段话,只是害怕程培夏接下来的话。 这时一个插曲搅乱了他们的谈判。温美姈在和佳豪争玩具呢:“这个飞机给我,我的‘漫步云端’团队就需要这飞机。爸妈,你们看,佳豪把飞机都收起来了,也不给我一架!” 佳豪也不甘示弱:“美姈姑姑,这些都是爷爷买给我玩的。” 温正莉拿这个女儿真没办法:与苏若瑶同岁,却不及她十分之一的懂事啊! 她几乎想发火,但还是压住了,劝着温美姈:“美姈,你怎么和你的侄子争玩具?”她特别强调“侄子”这两个字,想让程培夏认定温美姈就是他亲生的女儿。 苏若瑶害怕的事终于被挑明,她也不用紧着身子心跳加速了。 她定定地看着程培夏:“程伯父,对不起,我不是为钱才和延仲相爱。我和延仲已定下了终生,除非他与我断交,否则我不会离开延仲和佳豪。” 虽然苏若瑶声音铿锵有力,但脸色已无法保持微笑了,她有些撑不住。 程培夏是个商场老江湖,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自然准备好了条件和威胁,脸上的皱纹网罗出他的皮笑肉不笑:“若瑶,如果你执意要和延仲在一起,那么,我不会认延仲这个儿子,佳豪这个孙子。延仲和佳豪将会失去我项阳集团的所有继承权。到时,你也无所得。” 苏若瑶怔怔地看着他:这是父亲所说的话吗?还是他吓唬我的? “程锦绣”?苏若瑶在心里念了起来,是程培夏的大侄女,那就是程培夏哥哥程培春的女儿了。听程培夏的刚才的意思是,程培春已不在世,所以他可以把程锦绣给过继来做亲女儿。锦绣是程家女儿,应该不会受到魔咒袭击,那就放心了。 这样自己就可和延仲佳豪一起过日子。但是,苏若瑶的娟秀柳叶眉拧紧了,花瓣眼也半眯成月牙眼,脑子在转动着:延仲每日起早贪黑的为了项阳集团打拼,那是他的事业,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念而让延仲失去他多年付诸了心血汗水的事业呢? 至于佳豪,难道将来就让他一直住在闭塞的牵牛村,做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不可! 思考的同时,眼睛在不停地打转,苏若瑶最终咬牙做出决定:“好,我可以答应离开延仲,离开佳豪,但是我也有条件……” 今日她依然是一身职业装束,高跟鞋走得熟练,脸也如脚步那般熟练地笑着,那明显的丹凤眼过长,似两把剑,让人不禁心一冷颤。 她很得意地笑着,却尽量睁大她的眼睛,不至于成了一条线,这样的笑很勉强啊。韩文菁在苏若瑶面前还是那么霸道的气势:“苏若瑶,又见面了。” 两个对手对面站立,苏若瑶本以为今天的精心穿着足以给自己撑起场面来,赚点信心,但是在不怒自威的女强人韩文菁面前,她自觉惭愧极了:与韩文菁相比,韩文菁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而她自己也已是自创了一番事业。说到底,自己就还是如韩文菁曾所说的,只有一张比她漂亮的皮囊。 她们两象征信的握握手,勉强笑笑。 苏若瑶就不舍地看看还在玩的佳豪,然后将眼泪往肚里吞,开始说了:“第一,将来程家的财产全部由延仲和佳豪继承;第二如果延仲的妻子再生有儿子,不可有继承权,必须全部改名换姓送给他家,或入佛入道终生不可再回程家。” 说完后苏若瑶一眼撩过在座的人,觉得自己的要求对他们来讲是不可思议的,恐怕难以被接受。而程培夏,温正莉和韩文菁相互看看,眼神交换信息,却奇怪地答应了。 程培夏喊来律师,很爽快地说着:“按照苏若瑶的说法,拟一份协议,记得里面加一条,苏若瑶不得再与延仲联系往来,否则协议作废。” “是的。”律师回答道。 最终,她拿起笔,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字,并拿起了其中一张。还是没人说话,是她自己该出去离开这栋房子的时候了。否则,被程家人赶出去,那就不好看了。但是现在,她的心在汩汩流血,自己和儿子佳豪相处的日子不到一年,就要这么快分开吗? 佳豪走过来,看着垂头丧气的苏若瑶,猜着她的心思,佳豪挺懂事的,这会他跟着难过了:“妈妈你怎么难受了?不喜欢这里啊?那我们回村子里去吧。” 第八十章 比晴雯撕扇还要爽快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也曾挨过佳豪的一脚,知道那有多痛,但那是佳豪闹着玩,可今天不一样啊,不知会不会伤着韩文菁。 程培夏气得手直抖,指着佳豪,脸色也青了:“佳豪,你。苏若瑶!”他怪罪到苏若瑶身上了:“这就是你教育佳豪的方式?又骂人又打人的!” 苏若瑶觉得事情难收场了,先道歉吧,她站起来:“韩文菁对不起,程伯父,对不起,佳豪一直在学中华武术,刚才是太冲动了。” 程培夏直拍自己的额头,眼神空洞地四处望:“中华武术?就是曾经王昔蕊的那些武术?真是冤孽啊,佳豪怎么就随了王昔蕊这个爱好呢?” 佳豪就不情愿地像韩文菁说着:“阿姨,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小三,也不该踢你。但是你不要担心,刚才我没用多大力,不会伤着你的。” 韩文菁气得没话说。却见苏若瑶对佳豪发怒:“以后不可以在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啦。”佳豪还是翘着嘴回答的。 程培夏温正莉夫妇也奇怪了:还没大学毕业的苏若瑶居然可以把这调皮捣蛋,还会武术的小毛头管教地服服帖帖的,俨然一个亲生母亲的样子。不过再怎么样,今天这协议是写好了,苏若瑶必须自动马上离开连城。 她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就留下话对佳豪说:“以后我不是你妈妈了,你自己要听爸爸的话。” “没怎么回事,延仲,以后我们不要再相见了,我已签了协议,不能违约。”苏若瑶含泪笑着,这才是真正的梨花带雨笑,那么清美。 可程延仲奇怪地摇了昏迷的她一下:“若瑶你又不清醒了?” “我很清醒。”可说着却倒在他怀中:“延仲,我舍不得离开你。这是最后一次在你怀中了。” 程延仲奇怪地抱着她,再看看屋里的人,居然有一个陌生的韩文菁在那里,事情不对啊。 他还来不及夸苏若瑶今天打扮地好看,就先抓着苏若瑶的双肩,扶着她转过身去,牵着她的手,眼光锋芒锐利地扫视了在场的人,只有程培夏说着:“苏若瑶,你现在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怎么还转身?” 苏若瑶想哭,说不出话,就从挎包中拿出那张协议来给程延仲看:“只有这样,才可保证你和苍耳的继承权。” 这下,程培夏等人就急了,但也没法啊,谁让程延仲今天提前回来呢? 程延仲拿着协议看了一遍,之后是随意的斜头,勾唇暗笑,然后对准了程培夏:“爸,这就是你和若瑶签订的协议?你们就这么骗她啊?你过意得去吗?” “延仲,这些条件是我提出的,不怪程伯父。”苏若瑶拉着程延仲的手,怕他和程培夏父子吵架。 程延仲转身,心痛地向苏若瑶解释:“若瑶,你被骗了,你所提出的条件在法律上是不通过的。我知道你是为了苍耳着想,但是假如我以后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不管是婚生还是非婚生,都是有继承权的。也不存在将孩子送人,送去当和尚的事,这是违法的。所以这协议没有法律意义,完全是骗你的!” 程延仲还没换下上班的西装,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几步重重地到程培夏面前,放下身段,也放低了声音,质问道:“爸,温阿姨,你们知道我喜欢若瑶,要和她结婚,却跟她签订协议,逼她离开我,这不仅仅是对她心狠,更是对我心狠!自从蕊蕊离世后,我就从没喜欢过哪个女人。你们就不能让我开心吗?”最后一句还是提高了嗓音的质问连带请求。 程培夏歪头不敢正视程延仲,说出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延仲,这事是我的意思,你不要怪你温阿姨。” 现在怪谁也没用了,就算是有人在程培夏耳边煽动,那最终也是程培夏做的决定,错就在程培夏。 程延仲也就对他坚定地表明了立场:“别说那些无干的。爸,我就是要等若瑶毕业后娶她进门。她是个贤惠勤劳的妻子,对佳豪,是个教导有方的母亲,佳豪也只认她。所以,我和若瑶的婚事是铁定的了。” 她跑到程延仲身边焦急地劝他:“延仲,有事好好说,快跟程伯父道歉啊。” 程延仲摸着她纯净的脸,看着她单纯的眼瞳,疼爱地说:“傻瓜,我爸爸骗你签了无效的协议,你还帮他说话?” 程培夏这下管不住儿子,想用奢华的物质来留住孙子,喊到:“佳豪,快来爷爷这里!” 而苏若瑶却还在劝程延仲道歉。一片混乱。 程延仲可不会让儿子佳豪被程培夏抢走,他招手让佳豪过来,对他很心重地说:“苍耳,你听着,现在你爷爷要赶走你妈妈,让爸爸娶那个韩阿姨。你同意吗?” 韩文菁弯下身子,嘻笑着捏捏佳豪的脸:“佳豪,小家伙,长得真像你爸爸呢。” 此时佳豪明白了苏若瑶哭泣的原因了,他有他的看法,对韩文菁大吼道:“你是谁啊?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妈妈,我有妈妈,就在这里。”佳豪挽着苏若瑶的手,像他父亲一样摆出帅气不可侵犯的姿势。 程培夏眼神向苏若瑶施压,苏若瑶再次跟佳豪说:“苍耳,这个阿姨叫韩文菁,她真的要跟你爸爸结婚了,是你的妈妈。” 佳豪警惕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妈妈”,觉得她是坏人,就双手叉腰,摆出小大人的姿势,虎虎生威般:“你这个坏女人,想要嫁给我爸爸,拆散我家,你就是小三,小三!马上滚开!” 说着佳豪飞起一记“飞毛腿”往韩文菁身上一踢,这用劲可不小呢。刚才还踏着高跟鞋穿梭自如的韩文菁,立刻倒地喊痛。 “延仲说,不希望佳豪忘记他的生母王昔蕊,就让他从小练习中华武术,”解释完后,苏若瑶板起脸对着佳豪,训斥着他:“苍耳!你看你,怎么这么冲动?记得你师傅对你说过什么?” “不可冲动,不可对未习武之人动拳脚。”佳豪委屈地回答苏若瑶,挠着他的苍耳头,不时看看苏若瑶的脸色,觉得自己今天还真没错。 “那现在该怎么做啊?”苏若瑶指责他。 佳豪一转头,不愿意按照苏若瑶的话去做。苏若瑶就牵着他的手,走到还卧倒在地的韩文菁面前,对佳豪说:“给这位阿姨道歉。”说地有力度却不像虎妈。 苏若瑶说完就起身,感觉心被勾子勾着痛,佳豪听到她告别的话可不干了,放声大哭。虽然会武术,但终究是小孩,他耍脾气地坐在地上:“不许走,你说过要做我妈妈的,你骗人!” 苏若瑶心里也痛啊:苍耳,如果我不走,只怕你将来没前途。 她觉得好落魄地,就是被赶出来似的,高跟鞋也站不稳了,外面夕阳西下了,似乎自己的幸福也到头了。几乎要晕了,看不见了,她闭一下眼睛,倏然感觉双臂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握着,自己在这股力气下撑住了,没有倒下。 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他来了,可是来了又怎么样?自己已决定要离开啊。 程延仲很讶异地看着脸上残留泪痕的她:“怎么回事?你和苍耳在这里怎么还哭了?” 苏若瑶就再度离开,程延仲牵着她,反问程培夏:“什么诺言?我怎么不知道?” 程延仲看看坐在地上哭的佳豪,他喝道:“苍耳,你这是什么样子?” 佳豪站起来,哭着告诉程延仲:“爸爸,妈妈说她要离开我们,还说我要有一个新妈妈,就是那个阿姨。”他指着韩文菁。 程延仲大致知道了事情,很是愤慨,想质问程培夏怎么回事,但他先问苏若瑶:“你真的愿意离开我和苍耳?”程延仲问得深刻但也温柔,四目相对,直击对方内心深处。 程延仲将协议撕了个粉碎,一扔,屋内落下点点碎纸,像春日飘雪:“一纸无效协议,就不用留着了。”他挥舞地很潇洒,掩饰着心里的讶异和难过。 直接朝程培夏温正莉走去,路过韩文菁,他也没有歉意,就是礼貌地有请:“韩小姐,现在是我程家的家事,你要是没事,那就不送了。” “韩文菁是我请的客人,延仲你干什么轰人家走?”程培夏先护着他眼里的准媳妇。 程培夏看孝顺的儿子这么与自己对着干,觉得老脸尽失,执意地拉开他苍老的喉咙:“只要我不同意苏若瑶进我程家门,她就不是我程家媳妇。现在,只有韩文菁是我程家媳妇!” 程延仲不屑耻笑着父亲的死脑筋,劝阻连并发誓地说:“若瑶可以不是程家的媳妇,但她是我程延仲的妻子!” “臭小子,你这是要和我决裂吗?”程培夏冲动地站起,喘着老气,频率急促:“好,你要跟苏若瑶爱怎么样怎么样,把佳豪留下!” 苏若瑶不想看到程家父子决裂,这样让地下的程将军怎么安宁啊? 佳豪才听明白:原来这是爷爷的想法啊? 第八十一章 怎舍得弃你而去?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也只有转身,认真地开车。今天他特别细心谨慎,因为这辆车载着的是他的一切,若有事,他将不复存在。 到了牵牛村家里,佳豪似乎是小猛兽归到了自家的巢穴:“我们回家了!” 苏若瑶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晚饭上,佳豪大吃特吃,感觉今日在程培夏家里大战胜利了。而程延仲和苏若瑶心里明白,以后的日子难料。但不愿在孩子面前露出不开心的一面,苏若瑶一边叮嘱佳豪吃饭慢点,一边自己也故作开心地吃。 睡觉了,在佳豪房里,他双手一手是程延仲,一手是苏若瑶,好似不放心:“爸爸妈妈真的不会分开吗?” “我爸那么对你,你为什么总是为他说话?”程延仲不明地问着,有点不开心。 苏若瑶的初衷是不想让程将军的后代因自己而决裂,但现在,她的身份让她多了一层责任,她摇头闭眼说着:“延仲,你怎么不懂我呢?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却因我而与父亲断绝,那我就是你们程家的祸害啊。” 程延仲爽朗勾唇一笑:“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又是这些胡思乱想弄得你苦着脸啊?若瑶,你什么时候可以阳光些啊?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仅此而已?就为了我和佳豪将来过得金山银山的,你就这么残忍地要离开我和佳豪?你想过我们会有多难过吗?让我再次失去爱妻,让佳豪再次失去母亲,你可真做得出来啊,若瑶。”程延仲重重地捏着她的鼻子算是惩罚她,但对她声音却是改不掉的温柔恋爱:“傻丫头。” 苏若瑶被他捏得喘不过气,打掉他的手:“自古沉溺于女子者,难有作为。女子多有,然而机遇难寻。” 程延仲搂她在怀,苏若瑶听到他沉沉的叹息:“又在念什么古文啊?我可不信,对我来说,若瑶你就是作为,是机遇,你走了,再难寻了。” “延仲,这是何苦呢?只要过一段时间,有新人了,你就会忘记旧人啊,还能得到你父亲的赞赏和培养。”苏若瑶在他怀中无力地说着他的不是,可心里,她也不想去做那旧人。 “若瑶怎么不说话了?”程延仲揉动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命令着:“若瑶快说,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可签那样的协议,不可离开我和佳豪。” 苏若瑶推开他一些,转过身去:“我听你的就是,你别抱那么紧,现在快惊蛰天了,天气转热了,要换竹席子了。” “好,若瑶你不乱想就好,谁吧,明天就把今天的不开心给扔掉。”程延仲拍着她的手臂,口里满是信心,也很困,睡着了。 苏若瑶也很困,却是困惑:明天真的会风平浪静吗?看今日程培夏的气势,是做足了准备的,他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和延仲吗? 苏若瑶猜测着程培夏的心思。 系领带时,她淡淡地抿嘴一笑,就这样而已。程延仲不同意:“若瑶就这样随便笑着打发我啊?我可是你将来的老公啊。该怎么做啊?快点,趁着佳豪在习武。”程延仲凑过脸来了。 苏若瑶就为他绽出笑颜,一唇香吻印在他脸上,羞着拍着他:“脸上都留下印记了,看你怎么好意思。” 一转身,被程延仲搂着腰,耳边是他暧昧的声音:“若瑶要是不在我脸上留个唇印,那别的女人可就来骚扰我了。所以若瑶今天还不够用力,知道没?” “知道了,明天不但给你个印痕,还要使劲来个咬痕在你脸上。看你还会不会得寸进尺。”苏若瑶还是那么娇羞。 他眼睛一眨一眨,想想该怎么做。有点出乎大人的意料,八岁的佳豪将地上的所有高档玩具收拢来,抱在了程培夏前面的茶几上,然后把身上的熊猫卫衣脱下,放在茶几上,理直气壮地对程培夏发誓:“爷爷,你送我的玩具和衣服都还给你,不许赶走我妈妈。要不我不喊你爷爷了。” 说完后,佳豪蹦跳着到苏若瑶身边,嘻笑着问:“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回家吧。”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绽出笑容,尤其是苏若瑶:这孩子,真孝顺。 可程培夏却大失颜面,脸是青的,青地吓人,可怕地点着头,指着程延仲:“好,好,你们一家是吧?有出息了就把我这个老头子一脚踹开!走,都出去,不要来了!” 始作俑者,也是今天是所有事情的策划者温正莉去从头到尾没说几句扎人的话,反而是一直做个弥勒佛样的老好人。她现在心里正乐着:好啊,程延仲你现在惹恼了你爸,就别再回来了。 温正莉正给程培夏按摩着,听着他念叨着要怎么处置程延仲:“有了媳妇忘了爹,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我非让延仲乖乖地甩开苏若瑶,回到我身边来!” “培夏,毕竟是父子,可不要弄得难见人啊。”温正莉以主母的身份提点着,但心里巴不得程氏父子从此断绝关系。 此时的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和佳豪在回牵牛村的路上。程延仲看看后座上:佳豪已经在苏若瑶怀里睡着了,可能是今天又哭又吓又踢人,把他给累着了。而苏若瑶愁容满面,那俊俏的桃花眼也是两端下垂,眼眸忧郁浑浊,紧闭着红唇,没有腰说话的意思。 “不会的,爸爸妈妈永远陪着苍耳。”程延仲难得地在儿子面前说了句软话,特温馨。 结婚正是睡眠时间长的年龄,听到父亲的誓言,他放心地睡着。这时,程延仲和苏若瑶才松开佳豪的手,给他熄灯关门。 在正房内,苏若瑶斜卧着,双腿合拢,整个人呈蛇形,很是娇媚诱人,可两人今日却都无情爱之意,只有满房子的忧愁。苏若瑶手撑着半边脸,思忖着未来。 程延仲坐在她身旁,手指从她下垂的眉毛上慢慢地一溜地抚过,苏若瑶却没有半点言语动作接应。程延仲只她难过,就安慰道:“若瑶,不要难过了,我们很快会结婚的。” 苏若瑶长叹一口气,终于启动了她的两瓣唇:“延仲,今天怎么闹得父子不合呢?” “不是胡思乱想,是真的,”背对着程延仲的苏若瑶翻了个身,正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延仲,如果你父亲真的和你断绝……” “行了,虎毒不食子,就算我爸要给我点颜色,那也是暂时的,”程延仲不想听苏若瑶说这那些不大可能的事,就止住了苏若瑶的话,然后问她,很严肃地深沉着眼,眉骨突起:“若瑶,今天怎么在那份协议上签字了,如果我没有提早来,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和佳豪?” 苏若瑶心里烦躁,理不清了,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忧忧地说:“延仲你也看到了,你父亲用你的工作来做条件。我知道你在项阳集团是付出了精力和心血的,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失去这一切。再说了,我希望佳豪以后有作为,那么项阳集团就是他理所应当创立成就的场地。” 程延仲搂她更紧:“若瑶,你就是为了我和佳豪将来的奢华生活才同意离开的对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带着你和佳豪在这牵牛村过一辈子耕田种地的生活,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傻丫头。” 苏若瑶沉默了:是啊,就算锦衣玉食又如何?不开心的话,锦衣玉食只是蜡质的苹果罢了。而这朴素平淡的牵牛村,可以过出长长久久的幸福,忘掉外面的一切。 只是苏若瑶心里还在犹豫:程将军,你希望我如何做呢?程培夏,程延仲,程佳豪祖孙三人是你的后代,我是大他们五百岁的人,是他们的前辈,可我却莫名地成了媳妇,妻子,母亲。这是可笑还是你冥冥之中在指引我呢? 而程培夏在市区内,他老了,睡眠少了,啰嗦着:“苏若瑶今年二十二岁,却能将我儿子孙子哄得团团转,牢牢握在手中,这样的女孩,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呢?只能说她的经历不简单啊。但肯定是不干不净的,我家不能要这样的媳妇。” 这话可正和温正莉的意思,她在晚上的黑暗中,俏丽的脸上来开了邪恶的黑笑,谁也看不见。 明天到了,明天就成了今天,苏若瑶照样起床准备早餐,给程延仲系领带,目送他去上班。 只是苏若瑶心里还在犹豫:程将军,你希望我如何做呢?程培夏,程延仲,程佳豪祖孙三人是你的后代,我是大他们五百岁的人,是他们的前辈,可我却莫名地成了媳妇,妻子,母亲。这是可笑还是你冥冥之中在指引我呢? “若瑶怎么不说话了?”程延仲揉动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命令着:“若瑶快说,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可签那样的协议,不可离开我和佳豪。” 苏若瑶被他捏得喘不过气,打掉他的手:“自古沉溺于女子者,难有作为。女子多有,然而机遇难寻。” 程延仲搂她在怀,苏若瑶听到他沉沉的叹息:“又在念什么古文啊?我可不信,对我来说,若瑶你就是作为,是机遇,你走了,再难寻了。” 第八十二章 创业很辛苦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在门口,一直对着车子挥手,笑容满面地目送,程延仲看着后视镜,脸上浮出的笑容随着若瑶的身影消失而淡下了。苏若瑶的挥手也随着车子渐行远而缓缓垂下。 她今天换掉了昨天那身女王气质的衣裳,只是一身碎花连衣裙,平底蓝色单鞋,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放在双腿上,身材笔直的。是习惯了,无人的时候她也保持着正确的坐姿。 只是眼神空洞,盼着程延仲回来,又担心他回来时的神情会不会像早上出发时那么神采奕奕。联想到昨日程培夏的恐吓,苏若瑶无法想象程延仲会很开心地回来。这样心事重重地等,是一日三秋的日子啊。 他抱在她身上,从未有过的疲倦,今天不能做她的靠山,只能寻求她的安慰了。 苏若瑶将程延仲从身上推起,挺直了口气说着:“吃饭洗澡后会舒服一些,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嗯。”无畏的程延仲从未有过的害怕。 洗澡后,洗掉全身气出来的大汗,确实感觉舒服多了,但是这问题没有解决啊。 苏若瑶先安排佳豪去做作业,然后拉着程延仲的手坐在门口,一人一张竹椅,看着院子里的桃树,枣树,苹果树,聊天着:“苍耳种的果树都长高了呢。延仲,开心点,不管有什么困难,我在你身旁听着,纵使我帮不了你。” 程延仲摇摇头,希望骤降地说道:“若瑶,你太不了解我爸了,连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狠。项阳集团已不关我的事了,我离开,想去看看自己还有多少钱。” “延仲以前花钱有点大手大脚,但应该有不少工资吧?”苏若瑶安慰着,但她心里也空着:看延仲今日的样子,恐怕是没什么好消息了。 果不其然,程延仲往后一靠,那竹椅“吱呀”一响,好像要被身材高阔的他给坐烂了。他数着今日的种种经历:“我的财务管理已辞职了。我自己去银行查我的工资卡,奖金卡,总共五张,全部被我爸冻结。这些卡是公司集体办的,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我爸竟能伸手到银行去。真不知是我太粗心还是我爸太尖心。” 苏若瑶给他鼓劲:“所以啊,延仲你让佳豪住在牵牛村,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正确的,不至于让他从小衔着金钥匙,不懂人间疾苦。” “还好有你和佳豪,你们是我唯一的财产了。”程延仲似乎是对未来彻底没希望了。 苏若瑶摸摸他的头,感觉他的苍耳头上的头发变得柔顺些,可能是被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苦难给磨平的吧。 她幻想着未来:“昨天延仲还跟我说我们一家三口在牵牛村耕地种田呢,还一语中的了。不过我们也没必要真的耕地,明天延仲就去找工作,我继续回到文传公司上班。我们两一起,把苍耳养大成人,到时,等着苍耳赚钱来孝顺我们,我们就有一群孙子孙女承欢膝下。” 两人忧愁着睡着到了第二天,程延仲不像平时那么快速起床,火急火燎地赶时间了,因为没有工作了。而今天,他要以全市首富程培夏的大少爷程延仲的身份去找工作,从未想过的为难写在脸上,但是,有幸福做支撑,这些都不怕。 苏若瑶已换好了粗布衣裤和雨鞋,还找出了家里的锄子,扛着就出去了。 “若瑶,你这是干什么?”程延仲叫住了她。 苏若瑶满怀灿烂微笑地张开手拥抱阳光:“我要去把院子里外的土地都开垦出来,然后去村子外的赶集市场上买些豇豆,丝瓜,南瓜,辣椒,紫苏种子,这样我们就不缺蔬菜吃了。现在外面的蔬菜可不便宜呢、、、、、、”苏若瑶要细数着蔬菜的价钱。 程延仲命令着:“快去,要不今天就不去找工作了,我们一家喝西北风了。”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你一个大男人要丝巾来干什么?拿着好玩吗?”苏若瑶堵着气去楼上翻出一条丝巾来:“给你吧,知道怎么用吗?” “不是给我用,是给你围着的。”程延仲拿着丝巾就给苏若瑶包着头。 “干什么干什么?现在会有大日头,给我这么包着会很热的。”苏若瑶十分反感地扯下丝巾,僵着嘴。 程延仲不像是玩闹,是来真的:“若瑶皮肤这么好,被晒坏了就不好看了,我要守着你围上丝巾才能放心去找工作。” 程延仲昨晚没得春宵,今早想要用这一点短暂的时间来浪漫一下,就变成狼了:“要咬我啊?先让我尝尝若瑶今天是什么味道。”手开始不正经了。 苏若瑶嬉笑着躲开却又享乐着。 “爸妈我去学校了。”佳豪一大声,两人立刻瞬间恢复成严父慈母的正经样。 “苍耳,以后谁来接你都不要去,就算是你爷爷也不可。”程延仲提醒着。 “知道啦!”佳豪去上学了。 程延仲看看手表,也没时间再温存一下了,就可惜地走开,去开车子。 等回了佳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佳豪还没放下书包,就听程延仲的车响了。佳豪高兴地喊“爸爸今天这么早回来,陪我玩”。 是啊,延仲怎么这么早回来,他工作繁多,最早也是七点半回来啊。看看他回来时的样子,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满头大汗,松松领带,不解热,干脆将领带扯开,扔在地上。 他气呼呼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低头,双手抓着头发,一句话不说。佳豪看爸爸生气了,不敢惹他了。 苏若瑶已猜了个八九分,去卫生间拿来湿毛巾,坐在他身边,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边擦边说:“心情不好等会再跟我说,有些事不要再苍耳面前显露出来,他这个年纪,不应为家庭不和而烦恼。” 程延仲抓住苏若瑶的手腕,看着同样不开心的她,不禁苦笑自己:“若瑶,我们都可以读懂对方的心事了,你说不是夫妻是什么?” “若瑶让我心情平静了些,只是我们以后,”程延仲叹息连连,一点不像他平日说话掷地有声的气势,他宽阔的肩膀垂下,声音也低沉了:“我今天拿去上班,看到我爸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上的姓名牌换成了他的名字,他这个董事长出场了,那我这个代理董事长就退场了。” “若瑶,你不知道,我在众人指点下狼狈地离开项阳集团有多难受。不是为了脸面,只是因为那是我爸,我亲爹啊!”程延仲几乎要哭喊着父亲的无情。 苏若瑶安慰他:“延仲没事,你还有工资啊,可以供佳豪上学,至于我,我还可去上班,而且我只要一般的吃穿住行,不要其它什么的,以后我们都穿地朴实点,可以节约一大笔钱呢。” “这么说延仲你为项阳集团工作这么多年来都白干了?”苏若瑶也为他不值,为程培夏感到心寒,但她默默中感觉:一个男人会如此细心地将儿子的所有财产收回吗?该不会是温正莉吧?可我能说什么呢?既没看见也没听见什么啊。 程延仲怔怔地看着夜空,苏若瑶猜想他今日到处奔波也是这个样子吧,难道这是延仲生命中的一劫?那岂不是我造成的?可我是来为他和佳豪解除劫数的啊。 且听程延仲叹道:“我还有一张卡上面只有三万元,可三万元能顶所少用?将来佳豪的学费,还有去武术馆学习的费用,什么都是一笔大支出,更别说我们两个人了。” 这回程延仲真的是流了几滴泪,头倚在苏若瑶柔软的肩上:“若瑶,我从来没有想到生活会如此艰难。” 这么说着,苏若瑶脸上竟还漾出一抹甜美的笑意,在月光的照耀下荡漾在脸上,抚平着程延仲的心。 程延仲确实心境随她的愉悦而平稳,但他还有更令人伤心的事:“若瑶,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但是你没法去文传公司上班了。我爸解散了那里,要改装成一个饭店。一夜之间,我用心创立的文传公司就没了。” 苏若瑶也讶异了:“那是我们,我们喜欢上对方的地方,就要没了吗?” “若瑶,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去找工作,我一个大男人还养不活妻儿吗?”程延仲鼓了鼓劲,手指从她光洁顺滑的脸上滑过,感觉有点湿润:她舍不得文传公司啊。 “对不起,若瑶,让你干这么重的活。”程延仲过来,心一下沉,眼神也随之无力。 “没事啦,我以前在孤儿院要干的活可不少呢,照顾那群小家伙可比这种菜难多了呢。”苏若瑶想说多点无关紧要的事,驱散程延仲脸上的阴霾。 突然想到什么,就给他系领带,边说着:“每天不忘的系领带。今天特别重要,去找工作,这形象一定要打理好。那些面试官会以貌取人的。” 程延仲似乎想到什么更重要的事来,蹙紧了眉峰:“若瑶,去把你的围巾拿出来,丝绸的。” “你要丝巾?”苏若瑶不明白。 第八十三章 被父亲控制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气地跺脚了:“可是我很想去集市逛逛……”她回想着:多久没有去过赶集了?是不是五百年呢? 想着,程延仲已驱车出去了。苏若瑶就扛着锄头走出房子,摸摸头上的丝巾,却也撇嘴笑着:真讨厌,喜欢人家喜欢到这个程度了,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个钟无艳啊? 苏若瑶就去松土了,刘妈还真的就在一边守着,她腰不好,要是腰好,肯定会被程延仲安排出来松土,苏若瑶就没得机会出来了。 “若瑶,要做午饭了,进来休息一下吧。”刘妈关心地说着,苏若瑶“哦”一声进屋,刘妈栓住了院门。 虽然苏若瑶对这些工作是行外人,但她知道这都是程延仲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实干经历和经验。可是,看他现在,一副颓倒寥散的样子,苏若瑶坐下,抚着他的手,上面又是汗,不禁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程延仲用双手一擦脸,像是用汗水洗脸般,他头歪在苏若瑶这边说着:“我本想去应聘大学老师,但毕业多年,已不适合担任老师。然后就想着做自己的老本行——汽车设计或技术部经理。但是,整个市的大大小小的汽车买卖销售设计市场,都婉拒了我的简历。” 苏若瑶皱起了眉心,为程延仲不平:“为什么?虽然我一点不懂延仲学过的专业,但是听你平时电话中对下属的谈话就知道你对汽车制造技术和管理很在行,你是优秀的人才,为什么他们不聘用你呢?真是不识人才。” “傻丫头,怎么动不动就流泪,死性不改,”程延仲尽量笑着逗她开心:“我可是想着回来看到我妻子的笑脸才有精神的,你要这么哭,那明天就去看别的女人笑了。” “延仲,我想帮你,可是帮不了你。到现在,我相信那些人所说的,对你来说,我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还易碎易失色。”苏若瑶伏到在他双膝上,喃喃自语道。 程延仲扭一下她的脸,长舒一口气:“是别人的话重要还是我的话重要啊?我说你是我妻子你就是,少听其他人的话。也别哭了,在苍耳回来之前,擦干眼泪。”拉长了尾音命令着,疲惫中疼爱着。 被程延仲扶起来,苏若瑶擦干眼泪:“去洗澡吧,我去做饭。” 晚上,两人难以入眠,苏若瑶听到程延仲微微的叹息声。这让她对未来迷茫,以前只有程延仲的声音高亢,现在这叹息声让她觉得未来的希望渺茫。她害怕程延仲无法坚持下去。 苏若瑶看着院子里已出土的绿幽幽的菜苗,“草色遥看近却无”,似乎心里有点期望了,但愿这是给他们一家的希望,给程延仲的祝愿。 又是一天,等来延仲回来,好像这些小菜苗神奇了,今日的延仲是笑容满面的,一进门就喊着:“若瑶,我找到工作了!” 苏若瑶好多天没听到他这么兴奋有劲的声音了,现在骤然一听,感觉自己双耳像兔子耳朵一样竖起来了。她跑出去想要拥抱他,却见程延仲在忙着从汽车后备箱里背什么东西出来。 苏若瑶过去看,是一辆半旧不新的摩托车。 程延仲长舒口气,伸伸手:“那是一小型汽车修理厂,老板是个黑道白道混的人,所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个老板就是赤脚的,不怕我爸这穿鞋的。我直接给他修好了一辆车,效率高又好,他看我技术好,也没问学历什么的,就这么定了,每月两千元,还有全勤呢。” 程延仲介绍着他的新工作,仿佛回到他刚毕业去应聘大学老师的时候,因为这是他在父亲眼皮底下找到的工作。 苏若瑶又垂下了眉眼:“修车,我见过。”挑起眉眼道:“就是有一个大坑,人站在里面修理汽车,对吗?”苏若瑶心疼地看着他。 对苏若瑶来说,,工作无贵贱,但是程延仲是公子哥,他能承受这样疲惫辛苦的工作吗? 程延仲的话让她稍微放心:“若瑶,你现在别担心了,我有各种了,以后我们省吃俭用,但是不能少了佳豪的各种学费,还有。”他停顿了一下,终于浪漫地眼眸闪光地看着她:“不能少了若瑶的漂亮衣服和化妆品。” 然后他扯过丝巾给苏若瑶一顿包着,苏若瑶气呼呼地扯下来,瞪着他:“笨手笨脚的,把我头发都弄乱了,我自己来包吧。”三下两手,苏若瑶就把丝巾围住了头和脸,只露出一双媚人的花瓣眼,揪着看着程延仲。 “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事了。”程延仲满意地准备出去。 苏若瑶来点小脾气了:“还不是怕我去勾搭谁啊,不知胡想些什么?”苏若瑶的脏话也渐渐多了,这也是从程延仲嘴里学到的。 程延仲对这事就是那么大男子主义,反正就是怪若瑶生得太美,他不放心,还回头嘱咐一句:“你去挖土的时候,让刘妈随时陪着,刘妈进屋你就跟着进屋。” 看苏若瑶已对她瞥眼了,他还是不依她:“这是为了你安全着想。对了,若瑶你别去集市,要买的菜种子让刘妈去买就可以了。” 苏若瑶叹口气,但立刻大气精神:延仲,这都是你的意思,哪天我非要你带我在这牵牛村到处浏览一番。 有事情做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没到晚上,等会了程延仲。他今天比昨天回来时更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一回来就坐在沙发上,背靠沙发背,仰头望天花板,手中的一叠纸杯扔在茶几上。 苏若瑶看他累成那个样子,又不说话,估计没好消息,就泡了一杯温茶过去:“延仲,喝杯茶,休息一下。” 这熟悉的声音也透着心急,是很想知道那已能猜测到的答案,却没有问。苏若瑶拿起他扔在茶几上的那叠纸,是一叠简历,上面写有程延仲从博士毕业后的所有工作经历:大学教师,推销员,技术员工,汽车设计,技术部经理,代理董事长。 “他们害怕,”程延仲看着气呼呼的苏若瑶,拉出一脸空洞的笑:“若瑶别说他们,他们在市场上生存也不容易,都是按照大鱼吃小鱼的生存游戏来活的。他们都被我爸下了命令,不接受我的应聘。” 苏若瑶讶异到差点喷出水来:“是程伯父?他为什么要堵死你的每条路?还让不让你活了啊?” 气嘟嘟过后,苏若瑶猛然想到: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延仲何必这么奔波着找工作,看人脸色却一无所获呢? 义愤填膺的她低头了:“对不起,延仲,如果你现在乖乖回到你父亲身边,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若瑶按照程延仲的药酒,缠上丝巾,继续松土浇水施肥,待到土壤可以播种时,她种下了那些蔬菜种子。佳豪还在下课回家时从邻居家挑来了粪,给菜土施肥。母子俩种菜,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程延仲确是被他父亲封杀了,一直找不到工作,一天一天地沉沦,却还要在苏若瑶和佳豪面前努力撑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感。他不许自己倒下去,对苏若瑶的闺房密语也越来越少,每日倒头就睡。苏若瑶不禁孤单起来,这是他认识程延仲以来才体会到的滋味。 他睡着,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变黑了,变瘦了。就伏在他身边,睡了一夜。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可延仲呢?她出去看,已不见他的车。这才肯定:他一定是大早起来就去找工作了,可是能找到吗?要不让延仲一起来种菜吧?可是他满腹的学问用来种菜似乎太可惜了。 “找到工作就要庆祝一下,这摩托车是用来庆祝的吧?”苏若瑶和程延仲一起将摩托车抬出来。 程延仲摆摆手:“这倒不是,不过也算是吧,以后我们的汽车就先放在车库,这摩托车就是我的坐骑了。” “延仲你说过不乱花钱的啊。”苏若瑶有点纳闷。 程延仲笑点她的额头:“摩托车是我工作的坐骑。我在市区一角落找到一汽车修理部,很小的,人家也没地方给我放汽车啊。再说了,我开着汽车去修汽车,像什么样?人家还不以为我显摆?” “那人家修汽车的老板不怕程伯父吗?”苏若瑶善良,担心那汽车修理部。 “我才不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只要你不嫌弃我打扮粗俗就行了。”苏若瑶在他脸上香甜地一个吻,被他搂住,他用热吻来庆祝找到工作的喜庆。 苏若瑶问道他身上的点滴油漆味,有点刺鼻。 今晚,程延仲睡地特别舒畅,苏若瑶在一边叹气了:嗨,延仲怎么睡那么早啊? 她回忆起以前程延仲总是色迷迷地豺狼虎豹似的,其实她很享受。“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她使劲儿摇着头,即使没人注意她,她也不会说出,甚至也阻止自己对情爱的念想。 只是程延仲确是被他父亲封杀了,一直找不到工作,一天一天地沉沦,却还要在苏若瑶和佳豪面前努力撑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感。他不许自己倒下去,对苏若瑶的闺房密语也越来越少,每日倒头就睡。苏若瑶不禁孤单起来,这是他认识程延仲以来才体会到的滋味。 第八十四章 不管多累都要孕育下一代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在浴室里使劲地擦着头发上身上沾的各种味道,不让若瑶晚上闻到这些味。换上若瑶为他洗的睡衣,有一股香味,是去浊的香草味吧?若瑶总是那么细心。 每天早上,程延仲总是可以穿上全新的工作服,带上苏若瑶为他准备的午饭盒出门,苏若瑶为他挥手拜拜:“延仲不要太累了,我和佳豪在家等你回来。”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流入全身,给他无限动力,工作的动力,为家赚钱,让妻儿过舒适日子。 每天洗澡吃完饭后,他都会和苏若瑶去院子里散步,听苏若瑶讲述着菜地里的蔬菜和天上的星星神话。苏若瑶总是很兴奋地靠着他,但是渐渐感觉到,延仲的肩膀不那么结实了,脚步也不那么稳重了。 就这样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睡吧。但是苏若瑶不太习惯,因为已经很久了,没有那么情意绵绵了。她香柔的身子紧贴着他,玉手从他厚实的胸肌拂过。 程延仲领会她的意思了,仔细想想,自从发现孤儿院院长是姑妈至今,接连不断的事,怀疑,繁琐,争吵,被开除,找工作,这中间从未给若瑶一次像从前那样的夫妻恩爱。 而若瑶的性子偏内向,平时说句话都脸红,要她主动说出这要求来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只有这样暗示着,不过这暗示已很明显了。 记得她身上这身性感睡衣是程延仲自己买给她的,当时程延仲在商场随便扯下这身睡衣扔购物车里:“若瑶,给你的性感睡衣,记得穿给我看。” 那时苏若瑶可是左右看看他人有没有注意的,涨红了脸:“这么露的衣服,我才不穿呢。” “不是,我只是取坚决屈之意,你想到哪里去了?”苏若瑶突然没了暧昧之意。 可现在已激起了程延仲的火燎,他拇指轻刮着她的额头,声音里柔情蜜意添加无忌的笑:“原来若瑶有这心愿,那我们就要制造更多的小苍耳。永不停息地,直到我们两个都老了为止。” “那么多小苍耳,你养得起吗?吸干骨髓都不够你赚钱去给他们娶亲的。”苏若瑶又扭捏着要推开他了。 “不管那么多,小苍耳是越多越好,若瑶你给我生。”程延仲凶猛地如常。 他的气息环绕着她,她逐渐浸润在他的气息中,与外界完全相隔,柔柔地喊着:“延仲。” 第二天一早,她变成个母老虎一样对程延仲呲牙咧嘴,却越显可爱,把程延仲逗笑了。 苏若瑶将枕头往他身上一扔:“你昨天说的什么?生那么多小苍耳,你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啊?我告诉你,我不要生小苍耳,我要生小王昔蕊,女孩才懂母亲的苦。” 程延仲不禁张嘴大笑她:“好嘞,那就生一群女儿,将来招回一群女婿陪我喝酒。若瑶真会想啊,那就要更努力啊!” “讨厌。”苏若瑶瞪眼跑出房间去了。 现在是上半年,也是苏若瑶大四下学期,最后一个学期,在学校没什么事,只是偶尔回一次学校而已。这天正好受到班主任的短信,微信,微博:今明两天回学校来拍毕业证相片! 收到这消息,苏若瑶随意打扮了一下,跟着程延仲一起坐摩托车出了牵牛村,向市区驶去。 两人到了连城大学,苏若瑶很快拍了毕业照出来,戴上摩托车帽,与程延仲一起去小蝌蚪孤儿院。他们要给院长程培秋一个惊喜,告诉她现在两人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不用靠程培夏了。 “不知姑姑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她不要想到以前的事而伤心。”程延仲念着。 来到了小蝌蚪孤儿院,他们立刻停车,下车,进去找程培秋。但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院长是一陌生的面孔。他们得知,前任院长早在几天前就辞职离开孤儿院了,全市首富程培夏曾几次来孤儿院找前任院长,不知所谓何事,但这事闹得院里人猜疑众多。 程延仲和苏若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苏若瑶闻听,不禁眼前一亮:“延仲,我问你,甄远是你姑父的名字,是不是听起来像‘浊月’二字?” 程延仲念了两下,摇摇头:“不太像。”但是很快他说道:“如果用方言说的话,‘甄远’就很像‘浊月’两个字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啊?” “你的姑父不是也失踪了吗?我怀疑一个人,他是你的姑父。”苏若瑶牵着他手:“我们去梨花山。” 程延仲不明就里:“若瑶你说清楚啊……” “梨花山三清观的道长法号浊月,我怀疑他是你姑父。”苏若瑶焦急道,立刻被程延仲拉着开摩托车去梨花山了。 “延仲你慢点……” 她曾在古代受过的三从四德教育中,女子是不可对房中事有所想象的,否则那是淫。现在的社会,她虽知道性这个东西是夫妻的权力,但她仍摆脱不了曾受过的封建束缚:有伤大雅,非礼勿想。 以后的日子,苏若瑶过着农妇的生活,看着自己种的蔬菜长地好快啊,都已经发芽了,再过段时间就可摘来吃了,有余的还可以拿去集市上卖呢。不过延仲肯定不会让自己去抛头露面的:讨厌的延仲,怎么像五百年前的男人那样封住妻子的脚步啊? 她也心疼程延仲,每天从市区开着摩托车回来,穿着一身深蓝色工作服,头发乱蓬蓬,满身的油漆味和各种说不出的味道。但苏若瑶并不嫌弃,总是提前将他的睡衣准备好,送他面前:“延仲快去洗澡吧,洗完了就吃饭,昨天你换下的衣服都已洗干净了。” 可能是太累了,他每天修理汽车家电的时间就像以前做代理董事长的时间那么久。而体力活比脑力活累得多啊。程延仲尽力听着苏若瑶兴奋的聊天,还是早早地往床上一倒。 “延仲。”只听到苏若瑶甜美的声音中充满诱人的深意。程延仲不觉疲惫的身体有些沸腾,睁开眼,见月光俏皮地透过窗户,照在苏若瑶明媚的脸上和,身上。 她身着的是大红薄丝绸吊带睡衣,坐在床上,深切笑着看着自己,修长的腿相互滑着。眼睛时而不好意思的望向他处。 “若瑶睡吧。”程延仲虽被她挑起激情,但怎奈每天像劳奴一样的工作剥夺了他全身的体力,必须靠睡眠来补充,所以只能暂时对不住若瑶了。 但是她今天主动穿上了这轻薄的好似未穿的睡衣,程延仲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若瑶孤单了。他打起精神搂住了似乎没穿的她,声音开始暧昧:“若瑶,我问你,你给佳豪取小名苍耳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什么其他意思啊?”苏若瑶已知道渴望的爱恋要降临,她已开始呼吸不匀称了。 程延仲转身压在她身上,拨开她遮住额头的发丝,让她美妙的脸庞全部展现在自己面前:“你说苍耳是落地生根,繁衍生息,坚强不屈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制造更多的小苍耳对吗?” 终究是疲惫,在相互激情享受过后,程延仲沉沉睡去。苏若瑶却想到了更严重的事:生孩子。 刚才程延仲虽是随便说着生小苍耳,但是苏若瑶如果和程延仲这般缠绵旖旎,生孩子是必然的。可程家的魔咒还在啊:佳豪这一代,只有佳豪能生存下来,其他男孩难保啊。 怎么办?若是自己怀上了男孩怎么办?不行,只可生女孩,而且要早日出嫁,嫁得越远越好。但是也奇怪,自己和延仲在一起那么久,肚子也没有什么动静。 那样也好,不生孩子或许是件好事。这么想着,苏若瑶不安地睡了。 “延仲,这就是飙车拉风吗?好舒服啊?要不再开快点?”苏若瑶很享受这摩托车春游,大喊道:“我想把摩托帽摘掉。” 程延仲脸色严肃,教训着她:“若瑶,开车要认真,不能玩飙车,也不能加速。你也别想把摩托帽摘下,要不你自己下车走到学校去。” “怎么那么凶啊?”苏若瑶可有点儿气了。 程延仲自有道理:“你是要小命还是要我对你凶啊?” “那我宁愿飙车。”苏若瑶抬头应着舒爽的春风。 程延仲恐吓道:“那还要不要一起把佳豪抚养成人,孙子承欢膝下了?” “那还是要小命吧。”苏若瑶紧紧搂着他的腰:“延仲你可要小心开车啊,我们两都不要有事。” “从我和姑姑相认那天开始,我去找我爸和温正莉算账,就再没找过姑姑。”程延仲难过地说着,然后打了程培秋的电话,是空号。 苏若瑶再打程培秋的手机,也是空号,却意外发现她留了一条微信:这世道,已看不到明净的月亮了。 这是什么意思?苏若瑶纳闷,看不到明净的月亮,那就只有浑浊的月亮了,是浊月吗?怎么和浊月道长的名字相似? 程延仲看了这条微信,念着程培秋曾经说过的话:“我姑姑很爱我姑父,她说姑父是她的月亮。” “若瑶睡吧。”程延仲虽被她挑起激情,但怎奈每天像劳奴一样的工作剥夺了他全身的体力,必须靠睡眠来补充,所以只能暂时对不住若瑶了。 第八十五章 原来他是……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见!” “你!”程延仲又按捺不住怒火。 却见浊月的三弟子离惋出来,声音平淡:“有情程延仲,苏若瑶。” 两人相视一笑就赶紧进去了。来到道观后面,却见浊月道长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身旁跪着的都是他的徒弟,徒孙。 似乎是要临终遗言了。这时程延仲已看清楚了浊月的面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去认他:“姑父,我来了,我是延仲!” 被几个道徒给四脚朝天地抬到门口,死死按住,不让他靠近,还不准说话。苏若瑶看浊月这脸色,是不久于人世了,可自己还有很多事要请教他呢。 离惋安排一众道徒出去,程延仲没有人控制他,早已飞奔到浊月床边,涕泪纵横:“姑父,我认得你,不管你老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可惜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进来看望你,现在你却喊着要死。怎么不去看医生,走,我背你下山。” 浊月艰难地抬起手,示意不用,已病地瘦骨嶙峋的他耗尽一点力低声说着:“延仲还是那么活跃,好好生活下去。” 程延仲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好的,姑父。” 浊月再问:“你姑姑怎么样?” 程延仲这下如竹篓倒豆子般地说出:“她过地不好啊,自从离家出走后,隐姓埋名,在孤儿院做院长,还把自己整形成老太婆,一说到你就难过,她恨透了温正莉……”程延仲就如痛苦的妇人一样,在浊月病床前歇斯底里了,似乎要把浊月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姑父。”她双腿下跪,却被离惋一棍子横在她双腿下,苏若瑶也就跪在了棍子上。 “苏若瑶你不必下跪。”年轻的离惋有如年老的淡定。 程延仲不开心了,就着泪水问:“泽筱是我未婚妻,向我姑父跪着有什么不对?” 离惋没有回答,因为浊月会说明。浊月还有临终正事,就气若游丝地令着程延仲:“别让苏若瑶下跪。延仲,你出去一趟,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进来。我还有事情交代离惋和苏若瑶。” “啊?”哭的稀里哗啦的程延仲一下子泪水挂在脸上不动了:上次来三清观,若瑶就是单独来见浊月姑父,怎么现在姑父快死了,还有话要单独对若瑶说?而且旁边还有个挺帅的小伙,年纪看似与若瑶一般大,但是老成持重的,板着个脸。 说完,浊月就不想再说话了,苏若瑶有不舍,站在旁边,泪滴滑下,平声问着:“浊月道长,就不可等到程培秋最后一面吗?” “她不想见我,也不必见我,见了也是伤心,我终其十年在此三清观也未能摆脱俗世尘埃啊。”浊月缓缓地闭上眼睛。 苏若瑶感觉他就要离世,就喊了“延仲快过来”,程延仲一听就飞奔进去,看到浊月闭上眼睛,还以为他去了。程延仲就扑在床边,一顿哭。 浊月还未断气,只是责怪:“苏若瑶为何要让延仲看到我离去的样子?除了痛苦还能给他什么?” “只是不想让你身边孤单。”苏若瑶解释。 说完后,他窒息而死,死去后面容并不平静,似乎还有留恋事件,不知是因程家的魔咒为解除,还是他自己的婚恋未复原。他好像不想死。 程延仲难过地也没在意浊月所说的最后一句,而苏若瑶留意在心:受魔咒死去的第三个人?为何?按理说,浊月,本是程培秋的丈夫,而程培秋是程家第二十四代人,是女性,不会受魔咒侵袭,可为什么她的丈夫浊月会说自己是受魔咒诅咒而死呢? 还有,浊月说他是第三个受魔咒诅咒而死的,那么第一个和第二个是谁呢?苏若瑶只知道程家第二十四代人当中程培冬已在二十年前早劫持而死,那么照浊月所说,程家第二十四代应该还有一个人逃不过魔咒而死。那又是谁呢? 这一系列的疑问让她急着想弄清楚。离惋送程延仲和苏若瑶下山,路上,程延仲还是忍不住地抹眼泪,他那身深蓝色修理工的衣服是麻布的,摸着眼睛生疼。 “说得对,延仲,我们走吧。”苏若瑶正要向离惋道别时,已来到山麓一平地处。 此处是休整过的,供来客休息的。只因此处有一棵百年梨树,长得高大,枝叶繁茂,花朵炫白。整棵树看起来长相完美,没有一点突兀而出的枝条。树的上半段呈半圆形,所以整棵树看起来就像一把插在泥土中的伞。 “这棵梨树叫梨花伞,是一有才学的游客取的名字。”离惋为他们介绍着。 苏若瑶此时想到什么,轻闭上眼,沁出的泪珠如梨花瓣上的露珠晶莹。 就这么着,到避暑胜地梨花山,已是别样一番景色。上次来时满山梨花开,这次来时梨花已片片飘落不断,如雪花飘落,另是一片美景。苏若瑶好想再梨花树下与飘落的花瓣共同起舞,怎奈今日有重要的事。 她和程延仲是跑着上山的,来到三清观前,却见众多道徒们寡言少语,气氛悲凉。不知怎么回事,程延仲上前问:“请问你们浊月道长在哪里?” “这么喧哗大声干什么?”又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大弟子离怨,对程延仲的吵闹很不客气。 程延仲想发火,但苏若瑶握他手止住了:“离怨道长,我们请求见浊月道长一面。” 浊月已然是老了,一丝余气吐出:“贫道归天后,离惋掌管三清观,尔等均听从离惋指示。” “徒儿,徒孙遵命。”一众道徒喊着,声音不齐,但可见有落泪者。 离惋跪在浊月的病床前,接受三清观的传世信物——玲珑鞭。 之后,离惋向浊月保证,一定遵从他的遗愿,管理好三清观,将道教传承下去。 苏若瑶捂住嘴,不禁要哭出声来:浊月道长,你不能死! 选好了接班人,说了遗愿,该是没有留念的时候了,但浊月道长却还是使出丁点余力:“都出去吧,离惋,让程延仲和苏若瑶留下。” 苏若瑶比他更懂,浊月此时需要的是亲人宁静的相陪,可程延仲却控制不住地吵吵闹闹。 浊月也被他说的话给伤心了,但他的伤心都随着时间的蹉跎而变得淡定了:“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忏悔,其实我最爱的是培秋,只是那时被人蒙蔽了眼和心。培秋看似柔弱,但是对爱情很固执,一直恨我,她怎么就放不下呢?这也许是一念永恒吧?我也不能说自己放下了。” 程延仲一挥掉大把的泪:“姑父,为什么上次没能见面,这次却是这个样子了?” 苏若瑶想让程延仲安静些,可是看他的样子,是要将不舍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她觉得自己是程延仲的未婚妻,也应该称浊月为姑父,那么这一跪是不可免。 “延仲你快出去。”浊月再催了一遍,程延仲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不情愿地离开了。 也不是他疑心重,只是在他所知的范围内,里头这三个人的关系并不深,可谓是萍水相逢,有什么需要在临终前交代呢?更让他不放心的是:离惋那小子长得俊逸,而且是个没有接触过女性的道徒。若瑶那么漂亮,他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程延仲就这样坐在外边,跟其他道徒一起哭着。 里面,浊月是摊开了话说:“苏若瑶,以后离惋接替我的位置,他也已知三清观历代馆主所传下的机密,也就是程家的魔咒。你有什么事就去问他。” 浊月跟她交代最后一事:“苏若瑶,好好帮助延仲,做他的贤内助。但是要记得,凡事有如千年古树,亦有如夏蝉冬雪。” “是的,我谨记在心。”苏若瑶含泪念着,虽还不知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浊月道长的话肯定没错,就牢记吧。 最后,似乎是死神来临了,浊月开始呼吸急促,原本病得无法的身体却全身动弹地厉害,这是呼吸困难的表现。见他眼睛翻白,都知他已到了最后一刻,程延仲赶紧握住他手:“姑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浊月此时是眼对苏若瑶和离惋的,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我,是,程家,这一代人里,受魔咒死去的第三个人。” 苏若瑶虽也有几滴眼泪,却更多地是疑窦,她将自己想到的问题全向离惋说出:“离惋道长,你现在是三清观馆主,想必我刚才的疑问对你来说已是心知肚明吧?” “苏若瑶,你的意思是这些问题很简单,所以,我也不会为你解释,你会很容易想清楚的。”离惋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 苏若瑶没能从离惋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话,却只知道浊月的死因是胰腺癌,已到晚期了。 他们两个走在前面,一个冷静,一个疑虑,却把程延仲丢在后面,此时失去亲人的他正需要苏若瑶的细细安慰,可苏若瑶却和一帅气小道士说地有滋有味,他不满了:“若瑶,你难过就难过,这事也要询问道长吗?不就是伤心吗?不需要道长大人来为你解开心结。” 第八十六章 假如只要你就够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回答地很梦幻:“那是我梦中的人和事。今天是梨花落的时候,我想舞一曲,当作祭奠我那位故人,也算是为浊月道长送行吧。”含泪的脸上,漾出浅浅的笑,难过之余,也为死者祝福,祝福他们升天入极乐。 今日的苏若瑶原本是去照毕业证照片的,所以按班主任规定,穿了一身高领装,那是一条纯白布料宽袖连衣裙,恰巧与那一瓣一瓣飘落的梨花瓣融合在一起。 她拾起一掉落的梨花树枝,在梨花伞下舞起来,动作缓慢随心,梨花落,泪滴落。伸出的手摇晃着梨花枝条,似乎在盼望着故人重生。梨花瓣落在她旋转而起的裙摆上,与她一同悲伤,伤痛亲人的逝去,叹息韶华易逝。 “我现在回去。”理念灰溜溜地上山回三清观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下山后,还未从浊月的死亡中解脱出来的苏若瑶,她还在想:浊月不是程家人,为何会遭受魔咒而死?除非。 苏若瑶想到,转头面相程延仲:“你姑父是入赘吗?” “嗯,是的,我爷爷特别疼爱他唯一的女儿,就是我姑姑,所以招了个上门女婿。”程延仲无神地说着,突然问:“若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他们的感情好奇。”苏若瑶敷衍过去,然后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了:浊月是入赘到程家,那么他就是程家的第二十四代男丁,自然逃不过魔咒。 来势汹汹的一次。尽管苏若瑶一再强调程延仲注意下情绪,但是程延仲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自己工作出色却被父亲程培夏给开除,还在全市范围内封锁自己的求职岗位,最后只找到了一份修理工的工作。而今,姑姑程培秋不知所踪,一定与父亲脱不了干系。 只是程延仲和苏若瑶都不明白,为什么程培夏要去找程培秋。而程培秋为什么躲得远远的,难道十年了还放不下仇恨吗? “爸,你把姑姑逼到哪里去了?”程延仲一进门就吼,苏若瑶在一旁扯着他的衣角。 她回忆起曾经:“梨花伞,多美的名字。我有一位故人,他离世那年,家里的梨花树开满了梨花,那位故人是秋天离世。说来奇怪,花季短暂的梨花本在春季就会凋谢,可是那棵梨花树一直到那位故人离世那一天才落花。为他,从春季开放到秋季,是因为不舍吗?” 离惋知道苏若瑶所说的故人是五百年前的程将军,而程延仲却不知,只是过来安慰苏若瑶:“是你小时候的事吗?” 伸出薄手掌,一片花瓣落在手上,又勾起无限哀思:今日有人离去,来日还会有多少人死于魔咒呢? 她扔掉梨花枝条,双手摊开,迎接那凋谢如雪花的梨花瓣,想要留住它们短暂的生命,却能留住几时呢。再想也是泪。 舞蹈结束。她不知这舞是什么名字,只是随心而舞,舞出她对故人的眷恋不舍。梨花树枝从手中掉落,她的舞蹈也结束,再次轻闭双眼,沁出泪滴的脸上如梨花般纯洁无暇。 程延仲过来为她擦泪:“别太伤心了,毕竟我姑父还是爱着我姑母的,要是姑母知道了,或许不会那么难过了。” 程延仲不知自己说的话与苏若瑶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离惋也全程看了苏若瑶的舞,这含泪梨花舞,美得令人心酸,他定神走到程延仲苏若瑶面前:“送到此处,还请慢走。” 程延仲和苏若瑶离开了这棵美丽的梨花伞。 离惋也要回到三清观主持浊月道长的后事,却见一身影赶紧躲在一梨花树背后。离惋一看便知是谁,他清了清嗓子:“离念师兄,今日师父离世,他是你的师父,也是你在俗世的亲人。你却在他离世之日走出三清观来偷窥一女子!试问你自己,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吗?” 可是浊月和程培秋已经离婚,却也逃不过魔咒,难道这是浊月情深所致?他一直放不下程培秋,一直爱着她,所以他还是程家的入赘女婿,就这么着,浊月不可避免地入了魔咒的圈套。只能如此解释了。 现在解不开的就是浊月所说的三个已遭遇魔咒的人。暂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目前,目前,“姑姑在哪里?”苏若瑶和程延仲同时问出来。 想起孤儿院新任院长所说的,程培夏常来孤儿院找程培秋,那么程培秋的失踪肯定与程培夏有关。程延仲和苏若瑶想好后就一起骑摩托车去程培夏家里了。 程培夏在客厅里拿着比ipad看新闻,见程延仲来了,就摘下眼镜,看看程延仲这身修理工的深蓝色衣服,略有所思。 苏若瑶一直觉得程培夏程延仲父子除了长相之外,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这摘眼镜的姿势,诧然间,让人感到是如出一辙的。 “延仲,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啊?”程培夏虽是讽刺,但语气中带着点关心。 “我现在做什么都是拜你所赐,”程延仲凶悍冰冷地与父亲对峙。 而苏若瑶还在念着刚才在梨花山上的炫舞和美景,飘落的梨花,那棵唯美的梨花伞。 “梨花伞,梨花散,梨花伞,梨花散……”就这么一直念着想着,脑袋里天旋地转,一下闭眼不知所事了,她晕倒了。 假如今生只要你,原来今生只要你就够了。 那么来生…… 梨花伞下,苏若瑶的视线开始模糊了,回到最初的记忆,她看到的是一片片梨花花瓣幻化成的丝绢,上面写有程延仲和程迪智的名字。奇怪上天为什么会这样,是在让她再次做选择吗? 这一片是程延仲,那一片是程迪智。苏若瑶必须抓住某一片才对,现在她和五百年后的程延仲相处了那么久,已然是不舍的,可是程迪智的慈爱模样在她眼里渐渐清晰到心扉。 她有两只手,可以两片都抓住,但这是人做的事吗?苏若瑶想从一而终,但谁都方不下。于是思虑在脑海中涤荡着。时不待人,梨花伞落的梨花花瓣已开始消散不见,苏若瑶想要抓住也不行了。她拼命去抓,抓住某一片就某一个吧,以后跟从他到老。 他也是这家宴所在酒店的老板,酒店名为“时利和酒店”。在座其余人都是尹家人,尹家五姐弟,四姐一弟,四个姐姐分别是尹东林,尹南林,尹西林,尹北林,弟弟尹小强是当地一创业大户。 所以四个姐姐就费尽心思的巴结这个有钱有势的弟弟,包括她们各自的孩子,也就是尹小强的外甥。这四个姐姐仗着娘家的钱财,从不把夫家人看在眼里,凡事以娘家为先。 说道外甥,那可好笑,尹家四姐妹都生了两个女儿,那么这一桌的人也就以女性为主了。其中每个女人都是笑得花枝乱颤的,说着好话来讨好尹小强。唯独尹小强三姐尹西林的女儿苏若瑶什么话也不想说,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无视自己的地方。 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六位表姐妹竟然对这联姻表示出浓厚的兴趣,虽表面上矜持着不直说,但话里头的惊喜已全部暴露了她们攀权附贵的心思。 “舅舅,我哪里配得上郑延钟啊?” “郑家是全市收入第一,产业横跨几个行业的公司呢。” “谁有那福气呢?” 苏若瑶听着听着可奇怪了:你们都是有男友的人了啊,该不会真想去和亲吧? 现在不是苏若瑶说话的时候,只听她脸黑却肥得油光瓦亮的尹小强一本正经地说开了:“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尹家这么些外甥女,个个条件好,那他郑家的少奶奶就必须是你们当中一个,现在就看谁有福气,知道吗?” 翟方翟圆是大姨尹东林的两个女儿。此时翟圆一身总经理的打扮,头发全挽在头顶中央,一派女领导的风范,美丽干练,让人很是羡慕。 而翟圆的母亲,也就是尹家大姐尹东林也为这个能干的女儿喜笑颜开。 尹小强转而把目光转向了二姐尹南林,同样是认真解说着:“蒋安是销售部经理,这嘴上功夫了得,总是满嘴笑意,谁看了都喜欢啊。还有蒋乐,是财务部会计主管,工作有条有理的,前途不可限量。你们姐妹两可要抓住机会。” “舅舅说得哪里话,我们的机会还不都是靠我们白手起家的舅舅给的,这杯酒就敬舅舅了。”蒋安果然会说话啊,一句话就把尹小强乐倒了,难怪是销售部经理。 苏若瑶也端正地坐好了,但是她心里是这么想的:我才不要这样婚姻,所以等下舅舅一开始点我的名,我就拒绝。 尹小强瞄了苏若瑶一眼,乌黑的脸上就更是乌云密布了,立刻将目光转向了老四尹北林和她的女儿:“吕珂现在马上要研究生毕业了,你们这群女孩子里面就数你学历最高,说不定人家郑家喜欢读书的。还有吕琼,现在大二了吧,你学的工商管理专业跟郑延钟的专业是一样的,说不定就一拍即合了。” 这话也把尹北林一家乐上了天,尹北林连忙笑着自谦道:“我家两个女儿都是书呆子,哪有那么好啊?”虽话语是自谦,但这眼神翘得不知多高,都快翻白眼了,尤其是对着尹西林,得意得不得了。 至此,尹小强的“作战”分析似乎已结束,因为他已喊着:“行了,说了那么多,快点上菜吧。” 而且,因为自己本性粗条,爱幻想,所以总是在细琐的地方出错,总是被解雇。最后,她舅舅尹小强就让她在这刚创立不久的时利和酒店做了个会计助理。 也因此,尹小强觉得自己给了苏若瑶一口饭吃,总是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不管苏若瑶说什么,总是会被尹小强骂一通。而偏偏苏若瑶就是爱说真话,通常真话逆耳,当然会让尹小强更不开心。 苏若瑶曾在众目睽睽下,被尹小强指着鼻子骂“你就是你们表姐妹里垫底的,比不过人家十分之一”。 苏若瑶想辞职,想与尹小强对骂,但是为了母亲所谓的脸面,她忍了很多。 可是她没有抓住任何一片梨花花瓣,她闭眼沁出泪滴:这是老天在惩罚我的犹豫让我得不到延钟和迪智任何一个吗? “不,老天会给你机会让你选择,你必须做出选择,不可心思再荡漾不定了!”一片梨花花瓣落在她手上,上面写着这样的文字。 “好,我会选一个人从一而终的。”苏若瑶决定了。 于是她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依然是现代。 这是一个家族会议。 “你们听好了,郑氏集团的继承人郑延钟已开始接手他们家的业务。郑老板想和我们拉近关系,所以我希望你们当中有一个能和郑延钟结婚,这样两家就是亲戚,什么事都好说了。”说话的人叫尹小强,是这场家宴的主人。 第八十七章 一群得陇望蜀之辈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反正在这里,没人在乎她所说,她人微言轻,她不受看重,她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也没有男孩追。她被当作空气,可有可无,在这样的家宴里简直就是可有可无。 不过听到舅舅尹小强刚才那一段话,苏若瑶就皱着眉头,嚼着核桃大声响,觉得可笑之极:这是搞什么啊?都什么年代了,是联姻还是和亲啊?这样凑合出来的婚姻谁要啊? 噗!核桃壳被苏若瑶吐在了桌前的盘里,这引起了舅舅尹小强的不满,瞪着她想开骂了。 骂吧,骂吧,又不是没有骂过。苏若瑶是极度地讨厌她的舅舅和姨母,只怪以前累积的太多不开心的事。这时母亲尹西林踢了她一脚,让她正经端坐一点,她才推推粗框眼镜,整一下马尾,端正了姿势,准备看这无聊的家宴怎么结束。 众外甥女和姨母都认真地竖起耳朵听了,脸上是一丝不苟,像要出兵奋战一样。 苏若瑶再度表示好笑:舅舅,请不要把我算在里面,我不参与这荒唐的游戏。 没有人听她的心思,只听尹小强手握筷子,指着大姨母一家分析起来:“翟方你已经结婚了,老公也不错,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翟圆今年还不到三十,却已经是我们时利和酒店的总经理,漂亮有才能,有领导能力,估计郑家就需要你这样的媳妇来帮助家业。” “舅舅夸得过奖了,我敬舅舅一杯。”说着翟圆就端起一杯红酒,潇洒地向尹小强敬酒了:“舅舅我先喝了。” 此时蒋安蒋乐姐妹两的母亲,也就是老二尹南林,脸上笑开了花,正对着尹东林较劲呢:“东林姐姐,我这两个女儿还是比不过你家翟圆的。” “哪里,你家蒋安蒋乐才是人见人爱呢。”尹东林回了一句赞扬的话。 苏若瑶手撑着下巴,听得直想睡觉:大姨,二姨,你们就不要这要戴着面具互相吹捧了,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最较劲了啊。 这坐没坐相的样子让母亲生气了,结果苏若瑶又挨了母亲一脚:“正经点,现在你舅舅夸了你四个表姐,该轮到你了,你好好听你舅舅说话。”母亲尹西林低声在苏若瑶耳边说。 而此时的苏若瑶可又一次被遗忘了,没有一点胃口:大姨,二姨,四姨家都被夸了个底朝天,却唯独不说我,我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虽我没有心思去联姻,但舅舅多少说一下啊,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别让他们太难堪啊。 苏若瑶看看自己的父母,都低下了头,不与任何人说话,似乎是做了多丢人的事似的。而苏若瑶的姨母和表姐妹都笑话地看着她一家呢。 苏若瑶难过啊:对不起,爸妈,都是我不中用,让你们总是在这家宴上没面子。 苏若瑶也是无能为力啊,她是表姐妹中学历最低的——大专毕 在这看似和谐美满的家庭宴会中,个个像是笑得要含笑九泉了,而苏若瑶却能明显听到父母的叹息。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回自己的存在,不要看到父母难过的样子。 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她的四表姐,也是她的直属上司蒋乐就说话了,看她把筷子在碗里一跳一跳的,眼睛也笑得眯成一条缝:“对了,若瑶也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也要加油啊。刚才舅舅忘了说你,我帮舅舅补上来。” “谁说男朋友只能有一个的?”说这话的是二表姐蒋安,她很会算账:“现在不是以前的社会了,多一个男朋友就多一份保险,知道吗?” “这就是你们的恋爱啊?有意义吗?”苏若瑶反驳道。 表妹吕珂也帮着集体说:“对啊,我们翟圆姐姐的男友可多得数不清呢,是不是啊,翟圆姐姐?” 翟圆笑笑:“说什么呢,臭丫头。” 最小的吕琼也得意起来:“我也有男朋友了,是我们班的班草,我发了相片在微信里,你们看到没?” “嗯,不错,吕琼今年二十岁,男友可撑得起场面呢。”大姨尹东林调侃着:“若瑶,你今年二十五岁吧?你现在还没男友,在大专里面没有恋爱吗?这怎么回事啊?” 苏若瑶真不知怎么出这口气,就一句话羞死她们:“你们的男友个个出色,现在却想着郑延钟,那是不是要嫁两个男人啊?怎么嫁呢?是不是今天在这个男人家里住,明天去那个男人家里住啊?” “啪”一掌掴在苏若瑶脸上,止住了她的话。打她的人是她的母亲尹西林,觉得很丢脸的尹西林,听到苏若瑶一人和亲戚们单打独斗,更是觉得丢脸,只觉得人家会说“早死爹娘没教养”。 苏若瑶挨了母亲一掌,也就静下了,不再说什么了。可她不说,还有人挑事,这回是他们尹家的头头尹小强做总结了:“别吵了啊,你们的男友就当作备胎,现在都给我想着怎么嫁给郑延钟。” “是啊,男友就当备胎吧,我们翟圆的备胎男友可是能装一后备箱了。”大姨尹东林开心地夸着自己的女儿。 “你说够了没有啊?烦死人了!以为我想在这吃饭啊?我最讨厌听你们说话了,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告诉你们,我才不稀罕嫁给郑延钟呢!”苏若瑶站起,将凳子往后一踢,然后潇洒出去,但泪已洒落。 苏若瑶听见父母连忙向尹小强道歉的声音,不禁心痛:爸妈,是我没用,害得你们在这个土豪面前低三下四的。 不过,在夺门而去的时候,她听到小表妹吕琼抢着向尹小强说道:“舅舅,我在学校听说过,郑延钟没有和他们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可是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回到家后,苏若瑶坐在自己床上,望着书桌上的照片发呆。那是她十岁时的照片,里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其中一个是苏若瑶,另一个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苏若瑾。苏若瑾讨人喜,苏若瑶总是撅嘴,她们被亲戚笑说成一对福星煞星。 但是若瑾的样子也就停留在十岁那一年了。她是因为一次意外,为救若瑶而死。后来,若瑶常听亲戚们说“为什么死的人是若瑾而不是若瑶呢”。 苏若瑶常会一个人流泪:你们为什么不祈祷我和若瑾姐姐都安然无恙呢? 不过苏若瑶的泪越来越少了,外表总是坚强的。可天不怜她,她很倒霉,是所有同辈里唯一没有考上本科而去读大专的人。这也是亲友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永不变更。而苏若瑶在大专里的生活,基本索然寡味。 苏若瑶不知怎样去安慰为自己操碎心的父母,但是对母亲的话十分恼人。 她一甩手站起,对着母亲略带哭说道:“为了不让你在你娘家丢人,就这么把我给草草嫁了吗?为什么我就要这么随便地去凑合一个人?” 说完,苏若瑶跑入自己房间,关门反锁,背靠着房门顺着滑下,看着书桌上她和姐姐若瑾的合照。她把所有的心事对着若瑾说了。 外面是爸妈着急地喊着“若瑶你别乱想”,苏若瑶一句“死不了”打发了爸妈,又爱又恨的爸妈,爱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恨他们在尹小强面前的低声下气,奴颜婢膝。 苏若瑶站在了一棵高大的盆景后面,假装在整理衣裳,拍拍灰尘,等着尹小强走远。 尹小强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男人,像是一对父子。老男人站在尹小强旁边,少男人跟在他们身后。 “哇,高大威猛帅气俊雅,衣着不俗,好养眼啊。”苏若瑶在心里念着,满脑子成了花痴了。 只看尹小强对这两位客人是亲自招待:“郑老板,我该喊你一声大哥吧,还有大侄子,是郑家公子吧?” “尹叔叔叫我延钟就好了。”那位年轻的男人礼貌地回答道。 这个蒋乐虽是表姐,但与苏若瑶同年,从小就吵架,再加上现在都在财务部工作,就更有意见了,现在还不借机挖苦一下苏若瑶。 苏若瑶还没说呢,她舅舅尹小强就斜睨她,摇头:“若瑶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能把工作做好就不错了。” 苏若瑶被说得一肚子火:你们不是遗忘我啊,是在打击我啊,我有那么差劲吗? 她把筷子重重一放在桌上,直直地瞄了整个圆桌一圈,审视着这里每一个做黄粱梦的人。 尽管这时母亲又脚踢她,可她不管,毅然说出心里的意见:“你们不都有男朋友吗?现在却想着嫁给郑延钟,那你们的男朋友怎么办?是不是该分手啊?” “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了?谁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苏若瑶直击尹东林的话。 二姨母尹南林接替而上:“对啊对啊,若瑶说得对,没人追的话就不要谈嘛。” 苏若瑶对这话可无从反驳了,想起自己那气死人的恋爱,她总是不愿说出来,所以在别人面前就说从没恋爱,从没男友了。 到此,她已被姨母和表姐妹个个说得退入墙角了,可四姨母还没说呢:“若瑶没谈恋爱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男孩子追呗,总不能让若瑶去倒追男孩子吧?我们吕琼的男友追她,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呢。” 天方夜谭!如果不是亲眼看亲耳听,苏若瑶真不敢相信现在的社会是这样的。这些长辈们,不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去恋爱结婚,反而跟着说什么“备胎”,真是见鬼了! 既然现在都想着要嫁给那什么郑延钟,那么将来这里真有谁嫁给了郑延钟,那还不被其他人嫉妒死?到时相互之间还能这么走亲戚吗?还怎么见面啊?他们想过吗? 都是因为尹小强,他的馊主意!苏若瑶想再指出尹小强的不是,可尹小强已将矛头对准了她:“若瑶,今天就你话多,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也看到了,所有人都说你不对,看你平时做人也够差劲,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我不让你嫁给郑延钟就是因为这想法,你没本事,又脾气差,别人肯定看不上你,就算走狗屎运嫁过去了,也是整天跟家婆吵,肯定会离婚!” 接下来的话,苏若瑶也就没听了,因为她心里在嘲笑:哼,连郑延钟住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去追他啊,你们这群倒贴女! 苏若瑶不屑着,突然脸一紧:你们都不可能嫁给他,一群想脚踏几条船的女人! 她乘公交车往家里去,路上,“备胎”两个字就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这些不知珍惜感情的表姐妹,玩弄别人的感情,那我苏若瑶就要搅烂你们嫁入豪门的梦想,还要让你们的备胎男友知道你们的真面目!等着吧,你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八十八章 不期而遇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回望那远离的五星酒店,又软下心来: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管她们呢。 想着,叹着,爸妈跟着回来了。没有打骂,没有责罚,只有妈妈的唉声叹气和爸爸的只字不语。爸妈可能是因为以前打骂太多次了,不想动手动嘴了,也舍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只感觉全家一片冷清,全都因自己而起吧?苏若瑶走到父母身边,似乎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若瑾姐姐在的话,肯定会让你们脸上光彩夺目的,我自己也常祈求老天,用我的命把若瑾姐姐的命换回来。” “别说了,若瑶,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和你若瑾平平安安。”少言寡语的父亲这才说了一句话。 母亲被她惹出泪来了:“若瑶,你非要让我哭地想死吗?去嫁人吧,我们给你找个对象相亲嫁了吧。以后就不要来你舅舅的家宴了。” 次日上午,照常的上班。苏若瑶恢复了平常心情。是啊,总不能因为昨天的家宴就一直苦着脸吧? 上午过后,接下来是无趣的一下午,苏若瑶咬着指尖发呆:就这样活死人一样度过一下午吗?每天这样吗? 去厕所吧,那是一项不错的排解郁闷的方式呢,要知道女厕所可是八卦的发源地,有趣程度不亚于娱乐记者的聚集场所。 为了打发时间,苏若瑶没有去办公室附近的厕所,而是多走了几步路,来到酒店大厅的洗手间里,那样可以多消磨掉一些时间。 今天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八卦,从洗手间出来后,苏若瑶有些遗憾:没有什么可乐一下的了。 随意地踏着步子,像个小痞子,一点形象都没有地走着,感觉眼前一片黑云。是舅舅尹小强!快躲开,不要跟他面对面,否则又是被他无视或瞪眼。 苏若瑶回望那远离的五星酒店,又软下心来: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管她们呢。 回到家后,苏若瑶坐在自己床上,望着书桌上的照片发呆。那是她十岁时的照片,里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其中一个是苏若瑶,另一个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苏若瑾。苏若瑾讨人喜,苏若瑶总是撅嘴,她们被亲戚笑说成一对福星煞星。 但是若瑾的样子也就停留在十岁那一年了。她是因为一次意外,为救若瑶而死。后来,若瑶常听亲戚们说“为什么死的人是若瑾而不是若瑶呢”。 只感觉全家一片冷清,全都因自己而起吧?苏若瑶走到父母身边,似乎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若瑾姐姐在的话,肯定会让你们脸上光彩夺目的,我自己也常祈求老天,用我的命把若瑾姐姐的命换回来。” “别说了,若瑶,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和你若瑾平平安安。”少言寡语的父亲这才说了一句话。 母亲被她惹出泪来了:“若瑶,你非要让我哭地想死吗?去嫁人吧,我们给你找个对象相亲嫁了吧。以后就不要来你舅舅的家宴了。” 苏若瑶不知怎样去安慰为自己操碎心的父母,但是对母亲的话十分恼人。 她一甩手站起,对着母亲略带哭说道:“为了不让你在你娘家丢人,就这么把我给草草嫁了吗?为什么我就要这么随便地去凑合一个人?” 去厕所吧,那是一项不错的排解郁闷的方式呢,要知道女厕所可是八卦的发源地,有趣程度不亚于娱乐记者的聚集场所。 为了打发时间,苏若瑶没有去办公室附近的厕所,而是多走了几步路,来到酒店大厅的洗手间里,那样可以多消磨掉一些时间。 今天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八卦,从洗手间出来后,苏若瑶有些遗憾:没有什么可乐一下的了。 随意地踏着步子,像个小痞子,一点形象都没有地走着,感觉眼前一片黑云。是舅舅尹小强!快躲开,不要跟他面对面,否则又是被他无视或瞪眼。 苏若瑶站在了一棵高大的盆景后面,假装在整理衣裳,拍拍灰尘,等着尹小强走远。 尹小强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男人,像是一对父子。 怎么找到郑延钟呢?这也不难,因为郑延钟是跟着尹小强一起来的,所以很容易就听到服务员的议论。 “尹老板带了一个样子很阔的老板来”“身边还有一个少爷呢”“他们就在5467包厢,可能是在谈结婚的事呢,不知尹老板会把哪个外甥女嫁给那富二代”“肯定不是苏若瑶”…… 一大堆的议论中,最有用的信息就是5467包厢。苏若瑶来到了这个包厢门外,等着时机出现,认识一下郑延钟。但是以什么理由接触他呢?如果以尹小强外甥女的身份,那……算了吧,苏若瑶才不想做尹小强的外甥女。她就要以苏若瑶的身份去了解这个神秘少爷。 她在包厢歪头帮服务员摆放其他包厢的器具,一边注视着5467包厢的动静。真麻烦,里面都是隔音的,也不知他们在聊什么。 “那就谢谢你了。”服务员对这个不受待见的老板外甥女也不客气。 嘿嘿,苏若瑶就这么有机会接近郑延钟了,端着果盘进去包厢里,见橘黄色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俊逸的面孔在对着手机烦恼着,弯眼蹙眉的,似乎有什么难题。 苏若瑶想着是否要在郑延钟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呢?那就不必了吧,反正自己又不是要嫁入豪门。不过,要是有他的手机号,了解一下郑少爷的心理就好了,将来写文章就有素材了。 “你好,小姐,能帮我连一下这里的WIFI吗?”郑延钟对另一位服务员说,声音随和有力,也很有礼貌。 好了,今天下午就好过了。苏若瑶在办公室不觉得无聊了,她拿着手机顶着下巴,一会一傻笑,一会一傻笑。苏若瑶长相不是很出挑的,但是却很耐看,有着一双小鹿眼的她笑起来特别可爱,弯弯的两轮明亮的弦月。两条眉毛顺而从一字眉变成了柳叶眉。翘着笑的嘴旁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怎么看起来,还是惹人羡的。会计主管蒋乐似乎见不得她这么开心,在她眼里就是苏若瑶凭什么这么开心,而且开心的时候还很好看。蒋乐几次敲了她的桌子:“苏若瑶,上班正经些!” “哦,知道了。”苏若瑶从没这么积极的回答蒋乐的话。 苏若瑶听见父母连忙向尹小强道歉的声音,不禁心痛:爸妈,是我没用,害得你们在这个土豪面前低三下四的。 不过,在夺门而去的时候,她听到小表妹吕琼抢着向尹小强说道:“舅舅,我在学校听说过,郑延钟没有和他们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可是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接下来的话,苏若瑶也就没听了,因为她心里在嘲笑:哼,连郑延钟住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去追他啊,你们这群倒贴女! 苏若瑶不屑着,突然脸一紧:你们都不可能嫁给他,一群想脚踏几条船的女人! 她乘公交车往家里去,路上,“备胎”两个字就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这些不知珍惜感情的表姐妹,玩弄别人的感情,那我苏若瑶就要搅烂你们嫁入豪门的梦想,还要让你们的备胎男友知道你们的真面目!等着吧,你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若瑶常会一个人流泪:你们为什么不祈祷我和若瑾姐姐都安然无恙呢? 不过苏若瑶的泪越来越少了,外表总是坚强的。可天不怜她,她很倒霉,是所有同辈里唯一没有考上本科而去读大专的人。这也是亲友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永不变更。而苏若瑶在大专里的生活,基本索然寡味。 想着,叹着,爸妈跟着回来了。没有打骂,没有责罚,只有妈妈的唉声叹气和爸爸的只字不语。爸妈可能是因为以前打骂太多次了,不想动手动嘴了,也舍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说完,苏若瑶跑入自己房间,关门反锁,背靠着房门顺着滑下,看着书桌上她和姐姐若瑾的合照。她把所有的心事对着若瑾说了。 外面是爸妈着急地喊着“若瑶你别乱想”,苏若瑶一句“死不了”打发了爸妈,又爱又恨的爸妈,爱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恨他们在尹小强面前的低声下气,奴颜婢膝。 次日上午,照常的上班。苏若瑶恢复了平常心情。是啊,总不能因为昨天的家宴就一直苦着脸吧? 上午过后,接下来是无趣的一下午,苏若瑶咬着指尖发呆:就这样活死人一样度过一下午吗?每天这样吗? 老男人站在尹小强旁边,少男人跟在他们身后。 “哇,高大威猛帅气俊雅,衣着不俗,好养眼啊。”苏若瑶在心里念着,满脑子成了花痴了。 只看尹小强对这两位客人是亲自招待:“郑老板,我该喊你一声大哥吧,还有大侄子,是郑家公子吧?” “尹叔叔叫我延钟就好了。”那位年轻的男人礼貌地回答道。 在绿色盆景后面的苏若瑶顿时起了兴趣:延钟,郑延钟,就是舅舅想要钓的金龟婿吧?有意思,不如我去看看。 好奇心驱使着苏若瑶去会会这个被尹小强和一众亲戚奉为金龟婿的郑延钟究竟是什么样子。她还在盆景后面,盯着电梯,看见电梯停在了五层,就赶紧过去,进入电梯,来到五层。这是整个酒店餐饮会议区的最豪华层了。 苏若瑶蹙眉时,却见尹小强领着郑老板走出包厢,并给服务员下令:“去倒茶,换果盘,调空调。” 服务员说了“是”就端着茶壶和果盘进去了。苏若瑶想到现在肯定是郑延钟一人在里面,那么这是好时机啊。怎么进去呢?她邪笑着腹黑了,手里拿着一只苹果往那服务员脚底丢过去。结果那个穿高跟鞋端果盘的服务员就应声摔倒。 苏若瑶上前扶起她,关心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没摔痛吧?” 服务员“哎呦”着站起:“这样摔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要休息一下,让别人帮我端果盘了。不过要是让领班知道了,会扣我分的。” 这时苏若瑶再度腹黑了:“没事,你去休息,我来帮你端果盘,就不会被领班知道你摔跤休息了。快去吧。” 而那年纪稍大一点的服务员困难地摇摇头:“先生,这个,我不懂,对不起。” 玩手机是苏若瑶的强项,她立刻接过郑延钟的手机说着“我会”,暗地里邪笑了一下,迅速用他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空短信,删掉,然后给他连上了酒店WIFI。 脸色忧郁的郑延钟在这昏暗的包厢内,并没有注意到苏若瑶快速的动作内有一个调皮的小插曲,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对他很好奇的女孩,只当她是一普通服务员。 之后,苏若瑶很快离开包厢,以免被折返回来的尹小强看见而不好收场。 第八十九章 天天微信不离手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小鱼,那谜语是你自己想的吗”郑延钟微信。 “对,我没事就想这些,还有很多条呢,你要不要猜一猜”苏若瑶微信,嘴角勾起了笑意。 郑延钟微信“发几条给我吧,看看我能猜中多少。对了,你为什么叫小鱼”。 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只是因为小鱼和小雨同音罢了,但是现在就编一个缘由给郑延钟吧“因为传说鱼的记忆力只有几秒钟,它很快就可忘记不开心的事,眼前苦涩的世界会不断变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嗯美好的希望。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画吗?”郑延钟微信,他开始主动向小鱼介绍内心了:“无法得到的,只能想象,可是想象也只是一瞬间。但是在画里,可以定格你的想象。” …… 虽级别低,但苏若瑶是个有上进心的女孩,不止是玩,她还在不停地找工作呢。文科毕业的她,现在做着财务部工作,那是牛头不对马嘴,可她的大专毕业证又很难帮上忙。于是她就在群里面发言了“提供打字服务,一千字十元”。 等着回复,还真有“妹子,提供人工呼吸服务,两元一次,只限女性,不限时间”。 苏若瑶一撇嘴,回了个呕吐的表情。哎,现在这社会可真难找工作啊!谁说大专比大学生容易找饭碗?自己还不是照样被那些大学生给甩在身后。谁说男多女少的时代来临?自己还不照样是到了二十五岁了没有男友,而那些年轻亮丽的女孩一茬一茬地出来,抢占了所有优秀男人资源。 下班了,她换好A字裙运动鞋就去兰谷小区了,地铁十个站过后出来,十分钟的步行就到了。 让她眼前一亮,真的是房如其名啊,这个小区就是按古代的民房建筑的,粗看大概是四合院的样子,细看,各有各的风格:石狮子、红门、门环、镂空门窗、门槛、正房、东西厢房。 哇,这里虽不是市区中心,但这别致复古的房屋会要多少一平米啊?这里住的应该都是些随口一句风雅颂的人吧? 这可错了。路过13号房的时候,苏若瑶被一声音给勾住了脚步,她停住了。现在立秋过不久,秋老虎天气还没过,一路上阳光滚烫,都没什么人,怎么这会就有个坚韧沉着的男音出现呢。 苏若瑶立刻转身往她要去的12号房走,心里念着:郑延钟,是个商人,怎么这个商务派头的人住在这里,不太像啊?他该不会是附庸风雅的人吧? 郑延钟用手挡住火辣的阳光,刚才那阳光就是从苏若瑶的方向照射过来,所以他没能看清苏若瑶的面貌身材。但是没关系,看他的美女多了去,他已习惯,关上大门就进屋去了。 到隔壁12号的苏若瑶,正在面试,面对的是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男子,名叫甄迪智,他就是苏若瑶想象中的应该住在这兰谷小区的形象:举止优雅洒脱,言语客气有礼,文质彬彬。难得的是,他不俗,没有发福,有一种让少女迷恋的成熟男人气息。 不过现在苏若瑶还在想着刚才那位郑延钟: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苏若瑶是吧,你好像不太舒服。”甄迪智问着心不在焉的她。 苏若瑶也如愿见到门开了,人出来了,却赶紧转身离开。好像什么控制自己啊,就刚才一瞬间,她像是要逃的样子,加快了速度。看来帅哥的魅力吓着她了。 郑延钟还是没有看到她的面容,但也没在意,就当作是小女孩在打自己的主意吧。他悠哉悠哉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地铁上,苏若瑶一直念叨着“郑延钟,郑延钟”没完,想着他的相貌,猜测着他的故事,他应该会有很精彩的故事,或许就是一个灵感来源。那就从今天开始,为郑延钟这个住在艺术家聚集区的独特商人,编织一个别具一格吸引人的故事,然后写一篇大作。 太聪明了。不过今天的事好像是本末倒置了,原本是来找兼职的,怎么遇上了郑延钟,好老想着他?世界上帅哥那么多,郑延钟算什么? “小鱼你还没上网啊” “小鱼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以赚钱为目的而去社交的朋友,有必要吗” “小鱼,你觉得朋友之间指出缺点是应当还是不应当” “小鱼,如果你有一爱好,却找不到知己共享,会不会很悲哀” …… 苏若瑶看着这一条条的微信,不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郑延钟,你是多少人羡慕的富二代,郑家少主,大少爷,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多不快呢?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她正襟危坐了不到几分钟,就开始遐想:今晚我就和郑延钟聊天,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转眼到晚上,苏若瑶加了郑延钟的微信,等着回复,却是拒绝。看来这位公子哥不喜欢陌生人聊天啊,那就再加一次,再被拒绝了。 苏若瑶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很快想到,就打字过去“我叫小鱼,送你一则谜语‘春分秋分分又合’,猜一姓氏”。 这招有效,对方很快同意了加她为微信好友,并回复“那是‘郑’字”。 对,郑始皇的郑字,也是你郑延钟的郑字,哈哈,谁让我知道你的真名呢。苏若瑶嘻笑不止,接着与这个网名叫“画”的郑延钟聊得开开心心的。 次日,结束工作后又是无聊的一下午。 这是一间典型的现代化办公室,里面书柜林立,而且都上锁,各个办公桌上也是层层叠叠的纸张、记录本、订书机、复印机、印鉴、红墨水。一看就知,这是一个财务部办公室。 里面就只有一个包揽财务部所有杂物琐事的会计助理苏若瑶一人,其他的,诸如财务部经理,会计主管,成本会计,收入会计,出纳,稽核等,通通脚步不停,在外面忙着各自的重要事。 苏若瑶,级别最低,但她时间却空闲多得可以销售了。这不,趁现在没他人,赶紧拿出手机玩吧。 二十五岁不算老,但是在苏若瑶家人眼里,那已是一脚步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了。苏若瑶为自己总结了:没有好工作,没有男友,未婚,大龄,连起来说就是“无工作无男友未婚大龄少女”,也可戏称“资深少女”。 她将她那轻度近视的眼镜往上蹭了蹭,拿起手机继续发信息发帖子。突然咧嘴一笑,因有一招聘校对员的信息,这合她的口味,不仅是这样,她被那地址给吸引了——兰谷小区。在这个城市里,所有小区都是趋向国际化风格的名称,有的小区干脆用别国的城市来命名,显得前卫。 但是苏若瑶看来,那是一味地崇洋媚外罢了,无趣。而这兰谷小区的名字却是让人觉得清新的风袭来。就决定了,下班之后去面试。 她回头,是一西装派头的男子,类似比自己大几岁吧,这骨骼体型是看起来高大结实的。这样貌呢,他摘下墨镜后,的确让苏若瑶有点花痴,花痴只是持续几秒,她就展开了笑颜:郑延钟!原来他住在这里啊。怪不得吕琼表妹说他没有和父母住一起。 郑延钟没有停留在帅这个简单层面上,他电话中是带着领导风范的,却一点不欺压人:“会有这事?我看是竞争者蓄意的,你先告诉他们,我郑延钟会在明天之前把事情解决得让他们心服口服。对,就这么说,我的名字,郑延钟。”他重复了一遍。 郑延钟,苏若瑶再次观摩着他,念着这三个字。不过这时郑延钟已注意到她了,觉得奇怪,想开口问什么。 苏若瑶才缓过神来,“呵呵”一下:“刚才地铁里空调太冷,出来后太热,冷热交替,就这样了。” “哦,没大碍就好,苏若瑶,我先看看你写的文章,再给你回复吧。”甄迪智给她回答。 苏若瑶点头道:“好的,那优盘就放你这了,我先回去了。”说话还有点愉快。 她离开甄迪智的房子,经过13号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郑延钟还算是典型帅哥一个,很难不让人遐想啊。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大门紧闭,什么时候开啊? 顺她的意,门开了,由西装换了一身运动衫的郑延钟提着垃圾袋出来,准备扔了垃圾就去跑步,却又见那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 苏若瑶那个想法再度想起:老天让我先看到郑延钟本人,还让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住址,这是否意味着什么?我是不是该按照原来的想法,破了表姐妹们的黄粱美梦,不让她们嫁给郑延钟呢?也对,这样的婚姻本来就不对,何况,我可以借此为我复仇啊。 苏若瑶暗笑了:你们这群女人,不知道做过的恶事迟早要还的吗?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教训好了。 晚上,又和郑延钟微信聊了。 不过苏若瑶似乎并不需要那么主动想招数去挖掘郑延钟的心理,因为郑延钟很喜欢和她微信聊天。苏若瑶上床睡觉前,打开手机就是不断的提醒声,都是来自“画”的问候或问题: 第九十章 制造完美偶遇,结果一摊烂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脑海里想法更加坚定:郑延钟不想这样跟一群女人相亲结婚,我应该帮助他摆脱这可笑的“选妃大典”! 那么接下来就必须和郑延钟相识,首先必须要以真实身份和郑延钟来个初遇,但是怎么在兰谷小区和郑延钟相遇呢? 募的,苏若瑶怔住了,她扪心自问,自己并不是纯粹为了帮助郑延钟摆脱这霉运,也是想要破坏表姐妹们的非分之想,那这两想法哪个居多呢? 还没理清思绪,苏若瑶收到甄迪智的来电:你的文章通过,我聘用你做我的文字校对员。 好,那就太好了,苏若瑶这就准备去兰谷小区做甄迪智的文字校对工作,然后与郑延钟初遇,相识。但是她和甄迪智通话中,甄迪智表示:把文字发给她,让她在家工作就是。 辞职很简单,对这个不喜欢的地方,马上走人!苏若瑶换掉灰色工作装,放在桌上。然后在去兰谷小区的路上给了酒店人事部一个电话,就算辞职,搞定。 但接下来是两拨烦人的电话。 苏若瑶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她四表姐蒋乐,一打电话来就破口大骂:“苏若瑶,你说辞职就辞职,不知道财务部人员辞职要提前一个月吗?现在突然辞职,哪里去找一个人接手你的工作?” 苏若瑶嗤之以鼻:“蒋乐,你不是说我的工作谁都可以替代吗?我这个人是谁都可以换掉的,可有可无的啊。” “妈妈,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在外面,包吃包住,你不用担心。”快速说完,挂了电话。苏若瑶只是不想听到母亲伤心的声音,更不想听到她句句为了面子的话。 有点郁闷,不过来到兰谷小区后,收拾一下心情,这郁闷也就渐渐消除了。 第二次来到兰谷小区,苏若瑶好好观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全是古代房屋,类似四合院的建筑,红妆绿瓦,低屋建瓴,一路的绿色植物,还有每栋房的各色种植。 这不就是苏若瑶梦想中的那种生活环境吗? 她很希望能够在这里拥有一间自己的住房,每天一早起来就打开门与邻居打招呼,然后在屋里吟诗绘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写作。真是美妙得难以想象啊。 苏若瑶干脆坐在了书桌上,靠在墙边,膝盖拱起,头伏在膝盖上,嘴里烦躁地念着:郑延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待的日子很难过,特别是现在天气还很热。不过幸好郑延钟回来的早,大概三点半,他的陨落大门就被打开了。 苏若瑶像小鸟一样跳下桌子,兴奋地要奔向郑延钟家里。等等,她站住了,就这么去吗?设计的初遇在哪呢? 苏若瑶单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思考着,走着,只走一圈,就有了。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明天的天气,嘿嘿,她开始邪邪地笑:郑延钟,你等着吧。 上天随她意,郑延钟回来了。哇,太好了,苏若瑶这就下楼去放风筝了,顺着风把风筝飘到郑延钟的大院里,然后咬断线,之后就名正言顺地握着郑延钟大门上的门环,使劲敲门。 “开门啊,开门啊。”她轻声念着。 这么大的敲门声,谁都会急着来开的,门开了,是一脸讶异的郑延钟,他不明白在这兰谷小区为什么会有人来找他。 “请问你是?”他奇怪地问道。 苏若瑶将脑海里早准备好的一号剧本照着念:“你好,我住在隔壁十二房,刚才在放风筝,不小心风筝断线,落在你的院子里了,所以还请你让我进去捡一下风筝。”她绽放着微笑看着他。 郑延钟也打量着她:长发,T恤,牛仔,一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这是什么装束啊?他不禁乐起来了:“小妹,我看你也不小了,还心情玩风筝啊?”郑延钟第一感觉就是眼前这女孩心怀不轨,他确实猜对了。 可苏若瑶是特意买的这双高跟鞋啊,那是下一步崴脚戏码的道具啊,没高跟鞋,怎么表演崴脚?怎么拖延时间留在这里久一点? 先装模作样地找风筝吧,奇怪,明明落在院子里了,怎么就不见了呢?苏若瑶那双可爱的小鹿眼眯成一条线了,左右找着。 郑延钟拿她没法,就拖长了音调:“你是四只眼吧?就戴眼镜出来啊。在樟树上面。” “啊?哦。”苏若瑶抬头看看樟树,可真不巧啊,她眼神可怜地祈求地看看郑延钟,希望他帮个忙。 但仔细看看郑延钟的问题,苏若瑶觉得这些并不是钱多钱少就能解决的,这些确实是很难解决的困扰,即使有答案,也很难顺着答案去排解。 于是苏若瑶给他一一回答了,最后告诉他:每个人对这些问题都有不同的看法,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说的,希望能给你解忧。 接下来收到了郑延钟的很重要的微信“小鱼,我爸爸要给我安排一群女孩相亲,我想拒绝,但奈何我妈妈哭着逼我,我只有跟我爸来相亲了”。 苏若瑶很奇怪,郑延钟那说话的举手投足间的华贵气质都是长年在高位磨练出的,是说一不二的,可他为什么因为母亲的哭闹而顺从这可笑的相亲呢?这其中有苦衷吧? 这下苏若瑶可就挠脑袋了,脑子快速旋转,于是再电话给甄迪智:我家里没有电脑,除非用酒店或网吧的电脑,但都不太方便。而且有些问题与你当面讨论比较好。我可以辞去酒店工作,不做兼职,来兰谷小区做全职校对员。 那边的甄迪智对这个提议似乎不太感兴趣,就随口问一句:“苏若瑶,你在哪个酒店工作啊?很远吗?” “哦,我在时利和酒店做会计助理,我想辞掉这份工作……”苏若瑶一大堆话。 而甄迪智一听到她所说的“时利和酒店”就已做出了决定,只等苏若瑶说完,就回答她:“好吧,那你找时间来兰谷小区吧。” “好的。”苏若瑶兴奋说着,马上去准备。 电话那头一时无话可说,不过蒋乐又撂出高层次的话:“你至少要把手里的工作交接给新来者再辞职吧?你突然离开,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你说过我没有道德,既然连人品道德都没有,那哪来的职业道德啊。你忙你的去吧,拜拜。”手机一挂,潇洒地,很出气。 但接下来的电话让苏若瑶只有唉声叹气了。 那是母亲的电话,一打来就是哭哭啼啼。苏若瑶也不明白是哪位好事者告状速度这么快,辞职的事被母亲给知道了。 “若瑶啊,你怎么就这么辞职了?是因为那天家宴的事吗?我说过,做人要忍啊,你怎么从来就听不进去呢?”母亲尹西林在电话那头哭个没完:“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回来,去酒店给你舅舅道歉,继续回酒店工作……” 不过以苏若瑶现在的经济状况,她只能暂住在甄迪智家里。虽说那是个不熟的男人,但苏若瑶也不怕,因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苏若瑶的情况就是:不住到兰谷小区,怎么接近郑延钟。 踩着地面的雨花石小道,苏若瑶来到了甄迪智的屋门口,进去之后,相互问好,苏若瑶称甄迪智为“甄先生”,甄迪智称苏若瑶全名。他安排她住二楼,并说道,她可用二楼的电脑工作。 苏若瑶一再感谢,然后上楼去收拾。甄迪智笑着目送他上去,一脸慈爱渐渐消失,转化为一点捉摸不定的神色。 苏若瑶来不及工作,现在首要工作就是去观察隔壁郑延钟的院子。还好,通过窗户就可观察到郑延钟的大门,那样就可了解到他的起居时间了。不过现在是下午,可能要等很久才能等到郑延钟的回来吧? 第二天,苏若瑶在甄迪智离开之后就出去了一趟,买了一只风筝,然后换好衣裳,照样如昨天一样坐在二楼窗户前看郑延钟什么时候回来。她准备了两套方案:如果他雨前回来,那就将风筝掉落在他院子里,敲他门进去捡,接下来是一系列的突发情况,让他措手不及。如果他雨中回来,那自己就冒雨在他门前敲门,说自己忘记带钥匙了,在他家避雨,然后再来一系列的突发状况。总之,一定让郑延钟印象深刻。 眼看着外面天色渐变,风云大作了,似乎是大雨将来临,苏若瑶恐怕要实施第二种方案——雨中相遇了。可是她更喜欢的是第一种。 不过苏若瑶有她的剧本呢:“是啊,我也不想放风筝,只是我写的小说里有这么一个桥段,为了找灵感,我就自制了一个风筝,不过没想到这么不凑巧地落在你的院子了。” “作家啊?”郑延钟斜睨着她。 苏若瑶不好意思笑笑:“高赞了,只是随便写写而已。” “好吧,去捡你的风筝吧。”郑延钟虽觉得奇怪,但是看苏若瑶那不协调的打扮,也就觉得她不怎么奇怪了。 苏若瑶进去后,走路很艰难,毕竟自己第一次穿十公分的高跟鞋啊。为了保持平衡,她的步姿成了八字脚。 郑延钟看了直摇头,难看死了,很想说“穿不了这么高的就穿矮的”。 第九十一章 老天爷都帮我,抓住机会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才醒过来,现在可不是回去的时候,该是崴脚了。她一边念着“好,谢谢你”,一边走着,然后右脚稍微一倾斜。不想突然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响,紧接着苏若瑶“啊哟”地喊着疼,眼泪都出来了。看看脚,脚踝处都弯了,而那高跟鞋的鞋尖完全断了。 这三十元的地摊货就是不经用啊。苏若瑶是有苦说不出,没想到假戏成真了,这崴脚可不是一般的疼。她把风筝一扔,坐下地上喊着“疼啊,要命啊”,心里念着“怎么这么入戏呢”。 “唉哟,脚疼啊。”苏若瑶可怜兮兮地喊着,见郑延钟还没动静,心里直骂郑延钟: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又是一声“咔嚓”,好像骨头断裂的声音一样,伴随着郑延钟给她正骨时的使劲转脚踝。 “啊!”苏若瑶的尖叫声翻了一番:“干什么啊?比崴脚还痛!” 不过奇怪,郑延钟帮她正骨之后的一刹那,就一点痛都没有了。苏若瑶的尖叫声也停止,讶异地看着他:“你学过中医吗?”看郑延钟的样子,是有点本事的,如果刚才自己假装崴脚,那现在还不被他赶出去!所以这崴脚也值了。 郑延钟似乎是拿她没法了,无奈地说着:“现在还不能走,休息个十来分钟再走吧。”然后他转身往屋里去。 “喂,就让我在外面坐着吗?”苏若瑶爬着过去。 郑延钟不理。这是苏若瑶计划之外的,她原本计划是郑延钟会可怜她崴脚的她。可现在她真的崴脚了,郑延钟却不管了,真狠心!苏若瑶不得不想着怎么再跟他接近,说话。 现在可以再仔细看看他这个人了,英武挺拔,面相俊逸,鼻梁高挺,只是眼眸似隽永似执着似历经沧桑,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他的心。他穿着夏日休闲的V字领T恤衫,好显男人味,牛仔裤特时尚。这样一个身材相貌都无可挑剔的男人,难怪会有女孩子抢着生扑呢。就算他不是富二代,也必定是成群的女孩追逐在他身后。 “你在看什么啊?”郑延钟有点烦人地问着,被苏若瑶盯着看,觉得全身痒痒的。 苏若瑶也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糗,眼睛都要飞出去贴在郑延钟脸上了。她还装随意地笑笑:“我就随便看看你这里的装饰啊。啊呀,我的风筝被雨淋湿了。”她转头向外面,装模作样的。 郑延钟不管她了,只想着雨停,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赶快出去。 郑延钟听着也在脸上荡起一抹笑了:“你吟诗挺好的,为什么要读这首《画》啊?” 苏若瑶这下有得发挥了:“你弹琴那么低微的声音就是想表达这首诗吧?可是《画》是静止的,你只有用非常细微的声音来配上《画》这首诗,再加上外面的小雨,就像是你和雨在画里面聊天,但又不想打破画的甄静。” 郑延钟眼眉微挑,凝视着她:“说得挺有意思的,我自己都没想到,你却帮我把心境给说出来了。” “其实很容易理解,你屋里这么多风景画,想必你是爱画之人,所以就这么顺着想了。”苏若瑶耸耸肩,俏皮地。 郑延钟的手指停在一根弦上,若有所思地深沉了一会:“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转瞬即逝,有时候回忆里也难寻,但是画可以把这些美好都定格下来,永存着。”他眼神痴痴的,似乎入了一种意境,难以出来。 “那是我已故的双胞胎姐姐。”苏若瑶平静的回答道。 郑延钟心里一怔,赶紧说:“哦,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吧?” “很多年了,没事。”苏若瑶想避开这件事。 但郑延钟却对她的名字很感兴趣:“苏若瑶,可以说‘夕阳无限好’,夕阳雨真的很好。” “还是说‘朝花夕拾’的好,那样就好像我姐姐还在我身上一样。”苏若瑶终究还是沁出了一滴泪。 郑延钟有点手足无措了:“别哭别哭,我不说你的名字了。说点其他的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延钟,郑始皇的郑,伟岸的岸,谦虚的谦。这样我们就认识了,算是朋友了。” “你别说,我来听吧。”苏若瑶也兴致满满地竖起耳朵并束起精神来听了。 琴音响起,由低到高,进而是高低相间,快慢交叉,没有特定的旋律,却是独特的旋律。这韵味,像是随遇而安,悠然自得,我自享乐,就是那种无人惊扰的意境。 苏若瑶来到这意境中,只觉这里只有郑延钟一人在弹奏,满山的竹叶为他伴奏,他不在意任何人的评价和鉴赏,与天地融为一体。 明朗的笑轻轻地流露在苏若瑶粉红的脸上,她似乎跟着琴音和了起来,竟不知郑延钟在观赏着自己。 郑延钟把头一扭,懒得理这个怪女孩。苏若瑶对他呲牙一下,就继续八字脚走到樟树下。蹬着高跟鞋跳,一下,够不着,两下,够不着,三下,够不着。 她就要真的开口哀求郑延钟了,郑延钟“哎”一口气:“你站一边去吧。” 随后,郑延钟来到樟树下一个纵身跳起。苏若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眼睛随着他跳起而往上看,随着他落下而惊呆了。傻愣子睁大眼张大嘴:“你是怎么飞上去的?” 郑延钟拿着风筝看了看,随口说道:“这不像是你自制的啊。”但他也没多想,就把风筝送到苏若瑶面前:“拿着,回去吧。” “哦,谢谢。”苏若瑶还没从他刚才的飞跃中回过神来,直到郑延钟在她眼前用手晃了晃:“风筝捡到了,回去吧。” 郑延钟虽因天气热有点烦,又因这个突然闯入者而烦,就问着:“又怎么啦?” “脚踝扭了,疼啊。”苏若瑶坐在地上,靠着树紧眯着眼,张开嘴喊。 不管怎么疼,现在是她自作自受的时候了。 郑延钟蹲下,对她拉下了脸,低沉下声音:“让我看看。” 难不成他还懂医疗?苏若瑶可不信。 郑延钟手握住她右脚,懒得拖长了音调:“是这只吧?”瞥她一眼。 苏若瑶见有就了,就疼痛中点着头带着笑:“是的,是的,你会按摩吗……” 她忘了计划中还有老天爷呢,此时风云大作,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眼看就要来了。 苏若瑶立刻尖叫着:“快下雨了,我走不动啊,救我啊!” “你别再尖叫了!”郑延钟实在受不了她今天三次的尖叫声,立刻冲出来将她打横抱起进屋内,放她在椅子上:“在这里躲雨一会,但是别再尖叫了,我耳朵都要聋了!” “嗯嗯”苏若瑶不断点头答应。外面瞬间雨水倾泻,苏若瑶庆幸大雨来得及时,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虽然郑延钟这人有点冷,也有点没人情味,但是心地好像不错,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挺好。 可这场雨没有停的意思,只是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沥小雨,也就是太阳雨。 郑延钟瞟了她一眼,懒得管,只等她自己识相地离开。不过他要做自己的事了,抬出了他的竖琴,开始拨弄起来,琴声很细微,仔细听却是两个音调,像是两个人在低声细语。 苏若瑶听着,再看看这古代摆设的屋内,有很多裱起来的画挂在了墙壁上,这些话以风景为主:春夏秋冬,山林水湖,树木花草等等。 虽然苏若瑶不知怎么辨别画的优劣,但是由此已可看出郑延钟的爱好和此刻的心境了。记得郑延钟在微信里的名字叫“画”,于是苏若瑶就开始吟诗起来了:“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平上去入,起伏有调,如歌一般。 苏若瑶看他在遐想,脸上却有点忧思,那是一种无奈吧?对某些事的无可奈何,无力回天。他会有什么故事呢? 苏若瑶也想象着:他的故事,是一段凄美的爱情被拆散了吗? 在幻想中被郑延钟的突然一句话惊醒:“你叫什么名字?”很和气了,不像刚才那样凶巴巴的,无赖般的,不理人的。 苏若瑶谈到自己的名字,就是幽幽的语气:“雨水节气那天出生,所以叫苏若瑶,‘苏心未泯’的苏,‘朝花夕拾’的夕,‘空山新雨后’的雨。” 郑延钟仔细听着,进而问:“不错的名字,苏若瑶,夕阳雨,朝花夕拾。我猜,你家有个苏若瑾吧?”这段自我介绍对苏若瑶来说是多余的,但是郑延钟说了做朋友,那就太好了,苏若瑶的那滴泪也在炎热的初秋蒸发了。 她爽朗地笑着,将外面太阳雨的味道带了进来:“郑延钟你好,其实我没哭,只是风吹痛了眼了。就这样吧,我们从此是好友了。我觉得你这里的画挺好看的,倒是给了我很多写作的灵感,而且你的琴声也不错呢。我猜想,你应该不止这一种琴音吧?” “当然不止,有趣的话,再听一段吗?”郑延钟兴趣盎然了,嘴角自然地勾起了笑线,只因为在这独自居住的地方,有人做他的听众了。 他开始介绍他的琴艺:“这次我弹奏的不是刚才那种风格的,是……” 第九十二章 才艺还是不错的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转而皱眉:“但是悠闲享乐的同时,却暗藏着奏乐人的孤独寂寞,那看似旋律高低快慢不平就是孤独的表现,以至于只有让‘明月来相照’了。最后结束的一声很快,也是孤独的写照,可能是一声叹息吧。叹息无人诉说,无人倾听。” 苏若瑶兴致勃勃,却越说越忧郁:这是郑延钟的心里写照吗? 她看着他,在默默地点头,只是脸上淡然无笑,不太开心。苏若瑶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就双手摆着解释:“其实我根本不懂音乐,只是按我所想来说的。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掉书袋,卖弄一下文采而已,你别当真啊。” 郑延钟还在微微地点头,眼神轻轻地看着她,弄得她逗不好意思了。苏若瑶就指着外面拍手道:“郑延钟,你看雨停了,又是太阳高照了。” “是啊,雨停了。”郑延钟看着外面,炽热的阳光照进来,照着那张可爱的脸,这样映衬着也挺好看。 他没有对苏若瑶刚才的评说做出评价,因为苏若瑶全说中了他的心思,是的,他心底害怕孤独,但是在外面这个繁华的都市里面却无人能懂自己,越热闹就越是寂寞。不如在这幽静的兰谷小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奏乐,绘画,挥毫,习武。 郑延钟心弦一弹:是的,说的全对。苏若瑶,这是你作为作家的思绪还是本身的喜好啊? 苏若瑶还坐在椅子上,一人快乐地阐述着内心的爱好,还有她的寂寞,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在说话。回望,见郑延钟在笑看自己,很和煦,一点也不反感了。 苏若瑶身上一颤,不知是因为郑延钟那帅帅的笑还是自己心里胡思乱想了,她才反应过来:我来干什么来了?我的计划呢? 没关系,计划就是和郑延钟拉近关系,这不就拉近了吗?苏若瑶欣喜着,已见落日余晖了,但初秋天暗的晚,所以还是很显亮的。 “郑延钟,我好像休息好了,脚可以走了吗?”苏若瑶现在想去理顺一下心情,赶紧出去吧。 郑延钟不想她走,问她:“你真的就住在隔壁啊?” “对啊,是你的邻居。”苏若瑶想着明日怎么来和郑延钟聊天,就说道:“郑延钟,你这里有琴音,有山水画,还有外面的樟树灌木,一条水渠像小溪一样,很容易激发写作的灵感……” “那你想来找灵感就来吧。”郑延钟替她说了这句话,伴随一抹漾起的笑,在炎热的夏日很清爽。 “好吧,那我明天,不知会不会来,先出去啦。”苏若瑶吊吊他胃口,眨眼一笑。 一下躺倒在床,闭上眼就想到今日的熊样,特别是想到自己崴脚失策后的几声尖叫,她不由得摸自己被郑延钟正骨后的脚,却一点不疼了,郑延钟真会中医吗?还会一下奔到树梢那么高。他到底多厉害啊? 苏若瑶坐起来靠着墙壁痴痴的,偶尔会笑一下,偶尔会紧张起来。直到甄迪智喊她,说保姆已做好饭了。她才下楼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就立刻上楼去了。 打开手机,没有悬念的,都是郑延钟的微信:“小鱼,我是画,今天可能是天使降临,有一女孩傻傻地闯入我的院子”“她能听懂我的琴音里的话,我想留她吃晚饭,但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会让她害怕”“她喜欢我的屋子,我希望她明天再来,可是不知她会不会来”“这种等待的感觉不太好,我甚至希望她就住在我这里” 这一条条的,把苏若瑶给懵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和郑延钟成了好友了,而且郑延钟还那么喜欢她,两人似乎能读懂对方的心。 郑延钟回复“不是那么回事,那女孩并不很漂亮……” 苏若瑶看到这里就眼睛睁大睁圆,迅速回复几个字“再说人家不漂亮,明天就不会出现在你家门口了,88,睡觉”。 郑延钟挠着脑袋想不通,小鱼生这么大气干嘛?他的手指还在手机按键上,等着打下一行字“但是我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不过苏若瑶的手机头像已是灰色的了,郑延钟那行字也就没有发出去了。 关掉手机,苏若瑶也睡不着了,起身坐在书桌前,打开窗户,看着隔壁郑延钟的院子,那里也是亮着光的,看来他还是没有睡觉啊。没有琴音,可能是怕吵着别人。 在郑延钟眼里,这个懵懂闯入自家的女孩,略显单纯,不是绝色,但怎么那么经看呢?她平凡的一字眉,眉尾尖尖的,眼睛不大,但是惊讶时会睁得亮亮的似一弯扁月,笑的时候似上弦月,难过的时候像下弦月。怎么看到她的眼就似月亮,为什么呢? 月华明如练,眼光清如水,或许就是这种相似吧。她的脸,不好怎么说,有点圆,但下巴略尖,不是流行的瓜子脸,却很可爱。刚才跳起来抓风筝的时候,太累了,后来有点害羞,变得潮红了,现在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粉红白皙。 美好的女孩苏若瑶,你会听出我琴音里的什么意境呢? 一曲完毕,是以一声急促的音调结束的。苏若瑶也跟着醒了,面对着郑延钟的问题:“苏若瑶,我弹奏的是什么呢?” 苏若瑶一言道出:“这首曲子暂且用王维的《竹里馆》命名吧,‘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因为是夜晚独自一人,所以弹奏地随意自得。” “苏若瑶,你喜欢天晴还是下雨呢?”郑延钟站起,跟她随心聊了起来。 “这个啊,是个复杂的问题呢。”苏若瑶紧眉想了想:“如果在市区,我只喜欢下雨,因为下雨可以听见嘀哒嘀嗒的雨声,而天晴却是一片无聊的车声。但是在这兰谷小区,不管是天晴还是雨天都好,有知了叫,有青蛙声啊,你听啊。” “这倒是真的。”郑延钟想想:我来到这里住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 他很惊喜这个女孩的喜好与他如此相同,而且她还很好说,总是不停地,就像刚才乐曲中少了的那个倾听者和诉说者。 苏若瑶歪着头看着阳光被树叶分隔成一道道碎片在地上,悠悠然来了一句:“我还是更喜欢这里,特别是这里的夜晚,下着小雨,卧听雨声,或者雨打树叶,都好,都不寂寞。” “你的风筝不要了?”郑延钟捡起地上那被雨打芭蕉似的风筝,忍不住地笑。 “哦,对了,风筝,谢谢你啦,郑延钟,你叫郑延钟,也是好听的名字。”她拜拜着出去了。 说完就赶快光着脚丫,提着破高跟鞋跑出去到隔壁甄迪智家里了。 苏若瑶发现甄迪智的院门已经是开着的,就进去了。甄迪智看她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脸赤红的,就问着:“苏若瑶,你这是,去玩什么了?”他很奇怪。 “去找点灵感。”苏若瑶放下高跟鞋就奔回楼上去,没注意到甄迪智奇怪的眼神中有一丝冷冽。 她只觉得心跳地好快。拍着自己的胸脯,张着嘴喘着粗气,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样一小跑就心跳这么快,是不是最近缺乏锻炼呢? 为了让郑延钟今晚睡个好觉,苏若瑶只发了一条微信“不要辗转难眠了,我打赌她明天一定会来你院子里。如果没有来,那我就出现在你面前”。 郑延钟回复“真的吗?但愿如此,我觉得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一样,今天她的放风筝,风筝落入我院子的樟树上,还有不早不晚的一场雨将她留在了我的院子里,让我认识了她,感谢那场雨”。 苏若瑶美美地回复调侃“唉哟,老天还真解风情啊,不早不晚地一场雨凑合了一对佳人才子啊”。 苏若瑶伸伸懒腰,感觉这里兰谷小区真好,这里的空气才是新鲜空气呢。好不容易睡着。 次日,苏若瑶打开电脑,给甄迪智校对文字,一边看着隔壁的动静,从早上郑延钟出去,一直到下午郑延钟回来。虽说昨晚的微信里有点生气,但是她也承认郑延钟说的没错,自己确实算不得很美,所以他说地也没错。 就这样,一看到郑延钟回来,她就奔了出去,直奔郑延钟的屋,院门是打开的,为她打开的。 “郑延钟,你回来了吗?我是苏若瑶,来听你弹琴了。”欢快的喊声一点不刺耳了。 郑延钟挑逗着戏说着:“苏若瑶,你真是作家吗?怎么一点没有作家的那种,那种风度翩翩啊?”郑延钟皱皱眉,看她如何回答。 苏若瑶坐下,左歪头右歪头地“哎”地叹气,用拳头擦着脑袋两侧,眉眼下垂,嘴嘟嘟地翘起:“其实我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网络写手罢了,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帮一个真正的作家校对文字。” “哦,是这样啊。”郑延钟想安慰她几句。 可是苏若瑶已经“忽”地坐直了身子,神采飞扬:“不过没关系,世界上没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我坚持写,一定可以写出好作品的。” 第九十三章 拼厨艺,你敢吗?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钟坐起来,皱眉一苦笑:“我要相亲的那一群女孩,是一个大老板的外甥女,那位老板和我家打算结缘,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说好笑吗?” “嗯,好笑。”苏若瑶虽这么说却没笑,只觉得: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这事让你这么痛苦,原以为你会开心地去选妃呢。 弹了一下响指,郑延钟半边脸皱起,不屑地说:“我本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我妈妈那三高经不起我这么反对啊,她就念着抱孙子抱孙子,说我三十了也没个准信。” 原来郑延钟没有拒绝父母去相亲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母亲的三高啊?不会是假装的吧?哪有那么严重?只能说郑延钟是个孝子了。 “这么说你就必须在那群女孩中相一个了?”苏若瑶为他担心:那群表姐妹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却不想郑延钟坐起来,闭眼摇头:“不可能,那六位女孩,我都不想要。假如我娶了其中一个,那其他女孩就是大姨子小姨子了,还怎么像亲戚一样走动啊?我觉得这些女孩都是心里没考虑清楚的。也奇怪,他们的大人没想过以后的事吗?” 苏若瑶下决心了:搅乱这些离谱的相亲,不仅是为了给那些表姐妹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珍惜男友的感情,不要把男友当备胎,更重要的是——帮助郑延钟走出困境。 “这大热天别这么躺着啊,越躺越没劲,起来,弹琴画画啊。”苏若瑶去拉他,但是拉不动这身材高大,健壮体重的男人。 郑延钟真的是因相亲一事而烦心:“我现在不想弹琴画画。” 苏若瑶是满脑子主意的,就卷卷嘴不乐道:“来你本是想看画听琴找灵感的,可就喝了一杯水,也没什么好吃的,还要看你的一张苦脸哦。” “有好吃的,在厨房,要不你自己去拿吧。”郑延钟抬起手挥挥,是真心事重重,不过也太惨淡愁云了吧。 苏若瑶看他这懒虫样,真是被家里逼晕了,还真可怜。她想给他生活中一点小乐趣,就说道:“我去你厨房偷吃了啊。” “哦。”就这么个回答。 苏若瑶听出了就说道:“不喜欢吗?要知道夏天就该喝苦瓜汁,越苦越好。” “降火吧?也不必这么苦啊。不过你看起来挺好玩的,我来切吧。”郑延钟兴趣盎然了,麻烦也来了。 苏若瑶不肯让他来:“你就别添麻烦了,你不会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 “这刀工是要削掉几层手指皮才能练出来的。” “我弹琴来去自如,还不会切菜吗?” “正因为你要弹琴画画,所以怕伤了你手指啊。” …… 还没得瑟够呢,郑延钟就扔了刀了:“切到手指了!” “不会是食指吧?让我看看。”苏若瑶握着他的左手一看:天哪,还真是食指,这样子是连指甲都快被削掉了。 来不及批评他了,就问道:“酒精,棉花,胶带在哪?” “竖琴旁边的抽屉里有个医药箱。”郑延钟吹着手指喊着:“疼啊。” 苏若瑶去拿来了医药箱,然后牵着郑延钟去冲刷干净手指,打开医药箱,酒精棉消毒。郑延钟忍着痛,苏若瑶没刚才哪儿调侃了,而是细心安慰着:“以后小心点。”然后凃紫药水,绑纱布,胶带。 郑延钟看她额头上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了,看她比自己还着急,就反过来安慰:“我平时弹琴也会常弄伤手指,不过没有这次这么严重罢了,没事的。” “虽说不是大伤,但现在天气热,容易发炎啊,我看这纱布必须一天换一次,不,两次。”绑好了纱布,苏若瑶给他吹吹:“好了,去凉快的地方坐着吧,喜欢吃什么果汁,我做给你,不勉强你吃苦瓜汁了。” 郑延钟忍着痛,笑着:“我今天还就要吃苦瓜汁,为了我这受伤的手,我也要把冰箱里所有苦瓜吃掉!” 苏若瑶骄傲地撇嘴,端过郑延钟手里的那杯苦瓜汁,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倒过来,一滴也没掉,她挑衅地笑着看着郑延钟:“怎么样啊?你可以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勉强你。” “有什么大不了的,把杯子放好,看我的!”郑延钟这人高马大的,却一本正经地玩起了比赛喝苦瓜汁,还真是搞笑,不过此时他心里怕着呢。 面对着两杯苦瓜汁,郑延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端起一杯就开始了。苏若瑶在一边鼓掌:“好好,加油,一口喝完,不要停,否则会更难喝。” 喝完一杯后郑延钟整张脸皱着,所有俏逸英俊都没了,还挤出了泪来了。苏若瑶不得不说他:“你也别这么痛苦吧,好像我折磨了你似的。也没下毒啊,你别痛苦成这个样子。” 郑延钟誓要拼到底了,撑着厨台问:“再来!我就不信了!” 郑延钟反倒被她感染了,鼓励了:“是啊,坚持,自己的生活也可改变。”他的声音却沉重下来。 苏若瑶奇怪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一点也不像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郑延钟倒了一杯水出来给苏若瑶,坐下靠着椅子:“谁没有烦心事啊?我要被我爸妈押着去相亲,而且不止一个,是一群。” 苏若瑶知道他要去和那群表姐妹相亲,就想探知他的心底,假装问:“其实相亲也不是什么过时的事,现在还有很多夫妻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过得挺好的。而且电视上的相亲节目还有相亲网站比比皆是,虽良莠不齐,都总归不是坏事,你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郑延钟往躺椅上一躺,吱呀吱呀地,躺椅的声音是竹子声,挺自然的。“你不知啊。”郑延钟望着头顶:“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也不怕你笑话。” 这些话与苏若瑶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她庆幸郑延钟有这样合情合理的想法,可苏若瑶又为他担心:“郑延钟,你要是不相一个回家,你妈妈会不开心啊。” “我再想办法吧,我妈也不是不懂理的人。”郑延钟虽这么说,确是垂头丧气。 苏若瑶觉得他心里为此事而烦,并没有想到办法去面对。她看着他又躺在了摇椅上,哎哎地叹气着。 一个年少男子被这事弄得像个老头子一样,实在不该。 真是的,昨晚微信里还怎么说期盼苏若瑶来,可却是这副扫兴的面孔。苏若瑶看看郑延钟的厨房,不错嘛,打开冰箱,所有食材基本都有,厨房的器具也都一应俱全。只是似乎很久没有动过,厨房里干干净净的。 做点水果汁?苏若瑶眼珠一转,就开始了,拿出蔬果和菜刀就开始动手了。 客厅里的郑延钟听到厨房里的手起刀落的声音,好久未闻的一种亲切温馨感,不禁被吸引过去了。这是什么感觉啊?是家的感觉。以前一个人不觉得呢。 “苏若瑶,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郑延钟一脸好奇呢。 “果汁啊,你喝吗?要不多做一份给你。”苏若瑶一边切菜一边问道。 郑延钟高兴又纳闷:“果汁,当然想喝,只不过,这苦瓜汁……”他有点不喜地指着。 争来争去,最后郑延钟以一句“这是我家,我说了算”获胜,赢得了切苦瓜的权力,得意地向苏若瑶挑挑眉。 苏若瑶看他开心了,自己也就心里舒爽了些,但是实在担心他的厨工啊,这不,一开始就要指点:“你必须先把苦瓜里面的囊刮掉才行。” “哦,小失误而已,没有大碍。”郑延钟还挺自信呢。 可苏若瑶却为他捏了一把汗,果然他切瓜的姿势是很生疏的,他小心谨慎地,慢地把苏若瑶急出火来了:“都说了你不行,偏要逞强。” 郑延钟悠哉悠哉:“这做吃的也可来点意境啊,像你那样劈哩叭啦的切菜像打爆竹一样多没意思啊。啊呀!” “你一个大男人还和苦瓜较劲了,可真有意思啊。”苏若瑶对他吐舌头:“疼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有吗?我可是帅哥啊。”郑延钟就坐在厨房里唠叨开了。 苏若瑶一边听着笑着,一边听他喊“手疼”,还要把所有的苦瓜切成片,再成丝,再成丁。终于可以开启榨汁机了。 这时,受伤的郑延钟又来劲了:“等等,让我来。” 苏若瑶让出位置,看他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苦瓜丁放入榨汁机内。“咚咚”地一阵子,苦瓜汁成了,苏若瑶用玻璃壶接了出来,那是满满一大壶浅绿色啊,她举起这壶在胸前向郑延钟眨眼邪笑:“没放糖哦,你说过的,要全喝完。” “还是放点糖吧。”郑延钟妥协了,还嘟着嘴跟小孩子样:“你看我都受伤了,给我加糖吧。” “我会陪你喝几杯的,哼哼,今天整人了。”苏若瑶笑着,然后脸神严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开始喝了!” 递给郑延钟一杯淡绿色的纯苦瓜汁,嘻嘻,郑延钟的脸比苦瓜还苦了,可苏若瑶很轻松地喝下了苦瓜汁。 郑延钟立刻警惕道:“有黑幕,你居然喝得笑了,肯定加糖了。” 第九十四章 能喝的下算你本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这次是闭眼笑着乐着弹奏的,乐曲欢乐喜悦。苏若瑶感觉像是一个男孩子在夏日里打篮球之后喝冰水的酣畅淋漓,一个字——爽。 结束地速度很合适,快慢有序,像是欣然入睡了。 “喂,苏若瑶,听到什么没?说来听听吧。”郑延钟第一时间就就想得到苏若瑶的答案。 苏若瑶有她的想法,正摇头晃脑着:“踏花归去马蹄香。”她闪眼嘿嘿地邪笑他:“你该不会是在音乐中做采花贼去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你别贼笑了。”郑延钟瞥她一眼,得意地说道:“不过你说的‘踏花归’倒是很相似,‘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我刚才弹的心情,懂吗?” “你这是中了状元还是进士啊?怎么五杯苦瓜汁把你弄糊涂了?”苏若瑶继续挑眉调侃他。 郑延钟的脚准备去厨房:“反正就那么开心了,你的苦瓜汁还真有效,不烦了,我……” 外面有老太太的声音:“若瑶,吃饭了。”是甄迪智家的保姆的声音。 苏若瑶的碗筷随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她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念着:“嗯,是啊,我就是这么被排斥了,一句话,不够格呗,学历,交际圈都不行啊。”她想尽量表现得轻松,不屑一顾,但却适得其反,心中的不安更显现在脸上。 不过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定了定神,坚持地说:“甄叔叔你一定觉得那很可笑吧?是啊,那样得来的婚姻太滑稽了,像是选妃选出来。我才不在乎呢。” “嗯,你说的很对。”甄迪智带念头道,虽看她神情异样,但还是赞成。 而苏若瑶却欲盖弥彰地继续说着:“哼,我那些表姐妹她们自己本来就有男友,还想着嫁入豪门,暂时把男友做备胎,都什么心思啊?脚踏两只船,过分!”苏若瑶愤慨着筷子插着桌面。 这话多了倒让甄迪智看出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很痛苦,在嫉妒,在怨恨为什么没有她的位置。 可是甄迪智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会让苏若瑶更难过。苏若瑶忽地想到:“甄叔叔,没想到你知道这事了,呵呵,你,不会因为我被家族集体排挤而对我有意见吧?” 然后苏若瑶的脑海里就激烈的斗争:要想破碎表姐妹们的恶主意,帮助郑延钟解脱相亲之灾,那就必须回时利和酒店工作,那样才能第一时间掌握表姐妹的信息,从而帮助郑延钟。可是我已经从酒店辞职并扬言再不回去了,那还有几会去工作吗? 眼睛还没清醒,像是被胶水浇紧了,就那么打开门:“苏若瑶,你这么早来……”虽眼睛迷糊着,但心里是早已醒了,还想着要开车带她出去呢。 不过苏若瑶很匆忙:“郑延钟,我来看看你的手伤,过来。” 像是主人一样拉着他,而郑延钟则被她拉着。苏若瑶给她拆纱布,嘴里念叨着:“你身体不错啊,这伤口已在恢复了。” “那当然,我可是训练过的。”郑延钟自豪地拍拍厚实宽阔的胸膛。 苏若瑶拨打了父亲的手机,接手机的却是她母亲,这是意料之中的,她家里和她姨母家从来是强势的女性一党执政,所以这电话肯定是妈妈接的,就听她吼吧:“死丫头,在外面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吧,回来你舅舅酒店里,我已经求他给你留了一份工作了!” “谢谢妈妈。”苏若瑶挂上手机,真是太好了,还没开口就得到回酒店工作的机会,但是她有阴森下脸了:准备着明天开始的痛苦生活吧。 次日,苏若瑶打扮了一下,其实也就是穿得整齐一点,马尾梳高一点,气场高一点罢了。摸了点脂粉,化了个淡妆。 就这么向甄迪智请示道:“甄叔叔,我想过了,我家族情况复杂,我还是去时利和酒店上班。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求你还给我这份校对文字的工作,我很喜欢。白天没时间,我可以晚上来校对,就当兼职可以吗?” 苏若瑶是准备着被拒绝了,可没想到甄迪智却欣然答应了:“也好,你白天出去工作,算是搜集写作资料,这样对你校对文字和你自己写文章也有好处。” “是吗?”苏若瑶的小鹿眼一亮,双手握拳在眼前,跳起来:“太好了,谢谢甄叔叔,那我出去了。” 甄迪智轻微地“哼”一声,摇摇头:这二十五岁的年龄,怎么看不出有二十五岁的心态啊?不过这对写作也有好处。 苏若瑶并没有先走出兰谷小区,而是去了郑延钟家里。此时不到七点,郑延钟还没起床呢,就听到外面有苏若瑶的敲门声音:“郑延钟开门,起床啦!” 郑延钟迷糊中眼睛未睁开,就一骨碌起床:“苦瓜汁来了,今天一大早要做什么果汁呢?”他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苏若瑶将剩下的苦瓜汁放进冰箱,然后收拾好厨房。回头看看郑延钟,他也散步好了,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苦瓜汁消化地快,没那么胀了吧?”苏若瑶拍拍他的背。 郑延钟一脸舒畅地说:“拍肚子啊,拍背干什么?” 苏若瑶也随他舒口气,绽放笑容:“看你这得意样子是没事了。不过就喝了五杯苦瓜汁而已,别那么得瑟了。” “我现在想弹琴了,特别想。”郑延钟似乎是心血来潮。 苏若瑶皱皱眉看他:“刚才好好的不弹,现在手指受伤了,你怎么弹啊?” “左手手指只要调音就可,我可以不用食指,来,听我弹。”郑延钟就拉着苏若瑶去客厅了,不知心里有多希望有个听众呢,而最好的听众就是懂他乐曲的苏若瑶了。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家里后,就不好意思的说着:“甄叔叔回来啦,开饭吧。”称呼已从“甄先生”改为“甄叔叔”了,如亲友。 甄迪智放下包,笑笑,也没有问她去哪了,就坐下一起吃饭。他是很讲格调的人,吃饭也是坐直着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虽然这样矫情了,但是苏若瑶觉得还不错,很少见过这样讲究外形,而且很中看的男人。不觉中,苏若瑶也学着甄迪智的姿态了。 饭间,甄迪智随意聊着:“若瑶,你舅舅要在你们外甥女中选一个嫁给郑家少爷,但是排出了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啊?”苏若瑶的表情就定住了,愣愣的:“甄叔叔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去过时利和酒店啊,不小心听到八卦了。”甄迪智笑问着。 甄迪智笑的时候那鱼尾纹并没有让他显老,而是历经沧桑的成熟:“我看人从来都是凭自己的眼睛,所以你家族的事与我的想法无关。对了,若瑶,你这两天帮我校对的文章很好,效率高,还润色了,不错。态度认真,工作努力,这不挺好吗?” “呵呵。”难得被夸奖的苏若瑶笑得忘形了:“其实我也就是写文章时还不错,其它工作都是错误百出的,所以最后落得去时利和酒店看人眼色。” 再看外面,又是太阳西下,日照长影了,苏若瑶猜甄迪智已经回来了,就朝外喊着:“邱奶奶,知道了。” 回头向郑延钟再见:“我要回去吃晚饭了,你记得还有半壶苦瓜汁在冰箱里,每天喝两瓶,解暑解闷。哦,还有,你的手指,换纱布啊。” 就这么走了,又剩下郑延钟一人在屋里了,他勉强一笑,看看手表,算算苏若瑶今天来这里已有三个小时了。可怎么那么快呢?这就是快乐的意思吗?“乐”一定就要那么快吗? 本想留她下来一起做晚饭,但是她好像有自己的事。郑延钟就只好叫外卖了。 “现在也好,可以不用去那里了,不过你好像每天很忙,除了帮我校对文字之外,总是恍惚的。”甄迪智随意地问着。 却让苏若瑶不自在了:“嗯,这个,可能是,我在想什么作品的思路吧。” 尴尬的晚餐后,终于到了晚上。 晚上,不用猜测,苏若瑶的微信里是郑延钟的留言,这次是音频留言“小鱼,今天她来了,我想喊她‘小雨’,她做的苦瓜汁很好,是良药苦口的,我可以在炎夏睡个好觉了。但后天要被押解着去相亲,但是我不怕了,我要拒绝她们”。 苏若瑶坐在床沿边,给他回了微信“去相亲吧,或许会出现奇迹呢”。 苏若瑶给他倒了一杯,激将法:“实在不行就别勉强哦,姐姐去给你买巧克力。” “少废话!”郑延钟被逼出来了,一口气再喝下了一杯苦瓜汁。 这回好像没那么难喝了,他奇怪地睁睁眼:“再来!” 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不过郑延钟是在比赛,四句“再来”,喝了五杯苦瓜汁。 苏若瑶连忙扶着他站稳,说着:“好了,够了,五杯了,再喝就受寒了,别喝了,你走动一下,别胀坏了肚子。” “哦,嗯。”郑延钟打了个咯,在厨房里走动着。 晚上,不用猜测,苏若瑶的微信里是郑延钟的留言,这次是音频留言“小鱼,今天她来了,我想喊她‘小雨’,她做的苦瓜汁很好,是良药苦口的,我可以在炎夏睡个好觉了。但后天要被押解着去相亲,但是我不怕了,我要拒绝她们”。 第九十五章 奇怪的想法:多受伤几次她就会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这就收拾东西去仓库了,留下气得鼓鼓的蒋乐在那里发懵:居然一句话不跟我说,苏若瑶,你搞清楚点,仓库也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的! 来到仓库的苏若瑶,还未换好工作服,就开始工作了。她的任务主要是记录材料的进出,打理仓库。这里面还有其他员工,不过挺安静,可以趁工作之余写点东西。 但猛地一想,如果一直在仓库工作,那就无法了解酒店的情况,也无法与郑延钟见面了,还怎么帮助他呢? 仔细想想,郑延钟来相亲的话,肯定是在酒店的包厢里,那么自己就最好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那样才可帮助郑延钟摆脱相亲的骚扰。嗯,就这么决定了。 苏若瑶立刻出现在人事部,申请调换岗位,做服务员。虽然人事部的人最机灵,知道她不受欢迎,但她再差劲也是老板尹小强的外甥女啊。 人事部不敢擅自决定,就把这事上报给了总经理翟圆和副总经理尹智。尹智是尹小强的独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来酒店算是实习,将来接手他老爸的产业。 翟圆和尹智都觉得奇怪:苏若瑶被调到仓库去了还不觉得丢脸吗?做服务员的话,那可是要露脸的啊,到时她可别闹啊。 翟圆仔细考虑说:“我觉得,看在三姨的份上,别让若瑶做服务员,要不三姨可不高兴了。” 翟圆的三姨尹西林,也是苏若瑶的母亲,对尹智来说就是三姑。尹智半边脸耻笑:“那有什么啊?是苏若瑶自己要做服务员的,三姑也不能怪我们啊。” 苏若瑶想快点结束这无用的让母女都不开心的话,就说着:“妈,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回家休息,拜拜。” 深呼一口气,她打起精神来去领班那里记名了,然后回兰谷小区去。这才感到可以松一口气了。回到兰谷小区,她想着是不是去看一下郑延钟,还真巧,他就和自己同行,在身旁呢。 两人都惊喜,郑延钟先说了:“苏若瑶你今天去外面寻找灵感了吗?” “算是吧。”苏若瑶随意回答,注意到他的手指:“去看看你的手指吧。” 郑延钟一边开门一边唠叨着:“我的手指这么好看啊?那天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切伤的吧?”郑延钟是话里有话:我这个人比手指好看多了。 苏若瑶“切”了一声:“走吧,换纱布了,要知道病去如抽丝,你得好好养着你的手指。” “唠叨地像我妈。”郑延钟也扬头说了起来。 苏若瑶叹气囔囔语:“要是我受人欢迎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结婚生子做妈妈了吧。” “喂,你嘟囔什么呢?不是说要给我换纱布吗?”郑延钟已自己在拆纱布了。 “我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见。”她快速走了。 郑延钟还是没有留下她吃晚饭,他就不明白了:我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了,怎么就留不住一女孩吃晚饭呢? 好容易等母亲唠叨完,郑延钟还在一直点头,嘴里念着“是是”,眼睛也半眯着。被母亲微吼了一声:“延钟,你听进去没有啊?” 这心思只有在微信里说出了“小鱼,我一大男人竟留不住那女孩吃顿晚饭,小雨她今天很不开心”。 苏若瑶闷了一天的脸有点笑了,回复“吃晚饭还不简单,或许人家是矜持型的女孩呢,你再多等些日子,急什么啊”。 郑延钟立刻回复道“这你错了,我并不是想追小雨,只是想有个朋友罢了”。 苏若瑶不爽了,回复“原来你就是想把那女孩当红颜知己啊”。 …… 微信聊到很晚,苏若瑶担当了两个角色——小鱼和小雨。 郑延钟脑海里咕噜咕噜地冒泡了:要是我手指多伤几次,你会不会一天来个十几回啊? 想想而已,郑延钟不会那么自虐的。 现在该面对的是今天的“选妃大会”,也就是郑延钟要去和一帮女人集体相亲。 他按母亲的指示,打扮的西装革履,皮鞋擦亮,头发上梳,多喷点定型水,然后驱车来到时利和酒店。郑父郑母已在那里等了,对他没好气的道:“延钟,人家尹老板可已经摆好宴席在等你了,你作为男方,就不知道女士优先,不能让女孩等的道理吗?” “妈妈,我知道了。”郑延钟拢眉,似乎是被押着过来的痛苦。 “就算笑不出来也别拉着脸!”郑母下了命令。 郑延*强展开笑颜。但听郑母又愉快地加了一句:“延钟啊,你现在不开心也没关系,等下到了饭桌上,见到尹老板的那六个貌美如花得外甥女,我看你会止不住地笑。妈妈已经帮你看了,那是个个都好,成熟的,温柔的,漂亮的,可爱的,年轻的……就不信你调不出来一个给我做媳妇。” 苏若瑶随意一看,见他那宽领睡衣里的肌肉是那么硬朗挺拔,她不禁为这男人味一震,有点心中乱动了,不去看他炫耀的肌肉,只低头给他涂药水,换纱布,并说着:“这两天别沾水,就算洗澡时也要举起左手来。实在不行,就别洗澡了。好了,换好纱布了,我有事出去了,拜拜。” 苏若瑶飞也似的跑了:好险,差点被他的男人味给迷住了。 郑延钟感觉心里一下充实,一下落空,怔怔地站在那,看着苏若瑶出去后还在摇摆的大门:这就走了?你就是为了给我换纱布啊? 郑延钟一早一场梦。 苏若瑶走出兰谷小区,搭乘地铁来到时利和酒店,在员工们的各种目光下,来到了她原来工作的财务部。因为昨天对母亲的电话挂得太快,所以她也不知自己现在被安排了什么工作,就来到原来的工作地点。 她的顶头上司兼表姐蒋乐见她来了,很浮夸地鄙笑大声说着:“这位敢与老板叫板的员工来了,大家欢迎。” 苏若瑶不想节外生枝,要没跟她多说,就想着自己的工作,而会计蒋乐也很快暗下脸来:“你妈妈是左求右求,终于在舅舅那里为你求来了一份守仓库的工作,珍惜点吧。管好你的嘴,别再惹舅舅生气了。” 可是消息灵通的母亲尹西林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就在手机那头哭了个稀里哗啦:“让你在仓库呆着是给你个容身之处,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你却偏往死里钻,做服务员,那就要抛头露面。你说我家多少远亲近邻,沾亲带故的,都会去时利和酒店,到时看见你在那里端茶递水,我还要不要活啊……” 苏若瑶将手机拿开,离耳朵远点,免得被妈妈的声音震得头疼,好不容易等妈妈发泄完,苏若瑶才好说歹说:“妈,在仓库闷着有什么发展?做服务员却可以见到各种人,说不定能偶遇一个女婿带回来给你们看呢。” “做梦去吧!”母亲的声音还是哭骂着:“你在酒店的名声是人尽皆知,就别妄想找个女婿了!” “也是啊。”翟圆妥协了。她在尹智面前必须妥协,因为尹智虽是表弟,但毕竟是时利和企业的少爷啊,还是按他的意思吧。再说了,苏若瑶的事在他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事。 这样,苏若瑶在一天之内回到酒店,从会计助理成了仓库管理,又主动申请成了服务员。一切顺着她的计划走,她祈祷着别出岔子。 苏若瑶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一身西装,头发梳得光亮,这是去商场行军打战的派头啊。但苏若瑶不感兴趣,也就没问。 “你今天没有搜集到灵感吗?好像不开心。”郑延钟对她的寡语少言不太习惯。 苏若瑶“嗯”地一声:“灵感那么容易找到吗?那写作岂不是很容易?” 换好纱布了,郑延钟想留苏若瑶吃饭,但苏若瑶没胃口,也没心情,就伏在桌上,撑着头:“郑延钟,能不能弹一曲来听听,就像一场狂风骤雨,把不干净的东西都洗干净。” “狂风骤雨?”郑延钟看看她神情,似无信心,可能她需要音乐的灵感,就答应她了:“好吧,你听着,我自己写了一曲这样的曲调,不过还没命名。” 于是,他的竖琴狂风大作,把苏若瑶今天心中的不乐都洗刷了。她站起:“谢谢你。” 郑延钟看她舒悦了许多,也开心:“对了,苏若瑶,那个……” 次日早上,郑延钟照例在一阵比敲门声还大的喊声中醒来“郑延钟,起来,换纱布”。赶快爬起来,迎接那早上的喜鹊声。郑延钟觉得那就是喜事来了。 苏若瑶这回刻意不去看他,免得看到他挺拔的身姿而心乱蹿。 郑延钟在旁边看着她,脚敲着地,问着:“苏若瑶,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给我换纱布啊?” 是啊,这个问题,苏若瑶竟一时回答不上来,她也没想过为什么会定时来给他换纱布。不过脑子转得快的苏若瑶有充足的理由:“你以为我想来啊?那天你和我在一起切伤了手指,我作为邻居,不来帮你好像不够意思。如果你伤到其他地方,可以自己换纱布,那我就不用来了。可你伤到手指,可以自己换纱布吗?可以吗?”眨个眼,纱布换好了。 第九十六章 我是有意搞砸你们的选秀赛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已经被尹小强排除在“选妃”的人选外了啊,她爸妈还来凑什么热闹呢?这回去后,她妈妈不知又要怎么个难受了。 不管了,反正苏若瑶既然已经是服务员了,那就该履行服务员的职责。酒店里没有几个服务员不害怕老板尹小强的,所以苏若瑶很容易就成了这次饭局的服务员。 当她端菜进入包厢的时候,心里很杂乱,她担心爸妈看到自己做服务员而难过,担心在场的人会说出她的身份,那样郑延钟就知道她是尹小强的外甥女了,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件,证明她多想了。她这样一个倒霉又不受欢迎的人,是不会有人告诉郑延钟她是尹小强尹老板的外甥女的。 包厢里,所有亲戚都是对她鄙视或怜悯的神色,而尹小强甚至是厌恶她。作为外人的郑延钟一家,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尹家人对这个服务员的眼神异样。 只是郑延钟眼前一亮:苏若瑶?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蓦地,他感到自己嘴唇微张,眼睛眯起,忍不住地开心和意外,很想拉苏若瑶过来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做服务员,问她一大段问题。想归想,郑延钟还是不会这么胡闹的,要胡闹就要瞒天过海地胡闹,嘿嘿。 酒店的饭局实际是以各色的菜式为主,所以饭局可以说是“菜局”,但这些菜呢,有看相也有吃相,但就是佐料太多,让人觉得口感好,但是肚子难受。所以就要配备饮料了,饮料上桌,有甜甜的果汁、茶水、酒、牛奶等。 她大概明白了,郑延钟是想搞出点事来。 苦瓜汁来了,那是一大壶鲜绿色的,甚是好看,苏若瑶将壶端到郑延钟身边,给他倒了一杯:“先生,这是刚榨的新鲜苦瓜汁,希望您能喜欢。” “谢谢,麻烦你多倒几杯。”郑延钟向她勾勾嘴角。 苏若瑶明白,就倒了几杯,放在盘子上端到他前面。郑母这时奇怪了:“延钟,你以前不喜欢喝苦的。” “妈,习惯会变得啊。我现在最喜欢喝的饮料就是苦瓜汁了。”向母亲解释后,郑延钟又对在场的人说着:“谁喜欢喝,别客气,这里很多。我能一次喝下五杯,你们谁跟我比比看?” 郑延钟笑得很开心,让原本尴尬的场面顿时气氛涨了起了。 “我也喜欢喝苦瓜汁,五杯不在话下!”说大话的是尹家的小外甥女吕琼:“延钟哥哥,我们来比赛一下吧。” “好啊。”郑延钟看向苏若瑶。 苏若瑶会意,就倒了五杯苦瓜汁送到吕琼面前。 还有不甘示弱的,是尹家的二外甥女翟圆,她是酒店经理,说话额就不像吕琼那么孩子气了,她恨有品位道:“这喝咖啡呢,我向来是不加糖的,我想,这苦瓜汁也就这样吧,来,给我五杯。” 接下来翟圆也呕吐了,还有几个喝的少的,忍着不呕,但这苦瓜汁是没法再喝了。 呕吐的头脑发晕的吕琼被她父亲给扶着出去休息了,她母亲在场是脸色铁青地难堪。 那些呕吐物也飘来一阵腥味,恶心要命。精明的尹小强也看出郑延钟在作怪,但也没法,就对苏若瑶命令:“去把那些东西扫干净!” “好的。”苏若瑶转身要去拿扫帚。 这时郑延钟要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顺便脚一钩,苏若瑶就被钩倒在他身上,他手中还端着的那杯苦瓜汁就倒在了两人身上。 苏若瑶连忙起身,不知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微弯腰说道:“对不起先生。” “是我的脚踢到你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看你满身苦瓜汁,也该去换一身衣服了,这样子也不太好看啊。”郑延钟说完,转眸向饭桌上的人:“我也出去一趟,把衣服上的苦瓜汁吹干净,不好意思,尹老板,失陪一下。” 苏若瑶叹气一笑:“你以为作家那么好当啊?”她望向幽蓝的天空,似在说着自己的梦想,又像是说着自己的无奈:“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就带你服务员是我的正式工作。” “哦,这样啊,以前没有想到过。”郑延钟虽有心事,但还是安慰她:“我看,你努力写,应该会成功的一天的。” “哦,会努力写的。”苏若瑶点头道,转而又问道他:“今天就是你的相亲大会吧?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那些苦瓜汁是你故意弄得吧?” “看出来了,聪明。”郑延钟对她举大拇指。 咦,不对,郑延钟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尹老板刚才介绍了他的大姐二姐四姐,那么三姐呢? 扫描一下整张桌子,除了尹小强夫妇和自己的父母外,确实有四对夫妇啊,那刚才没有被介绍的这对夫妻应该就是尹老板的三姐和三姐夫吧?他们没有女儿吗? 虽然郑延钟并没有对谁一见钟情,但是很奇怪这件事。可转念一想,这似乎不关自己什么事,就没有多想了。 胡思乱想的人在外面,苏若瑶穿着服务员的衣衫在门口,准备端菜进去,但是看到自己的父母在里面,她就替她们难受。她知道,肯定是她妈妈要来这饭局的,但是这不是很尴尬吗? 苏若瑶连忙向郑延钟说明:“我马上去,不过酒店的果汁里没有苦瓜汁,所以还要请您耐心多等一下。”职业的微笑里,她不忘对郑延钟咬咬牙。 尹小强可不高兴,作为服务员怎么这么说话呢?怎么可以说没有?他催促道:“还啰嗦什么,快去做苦瓜汁!” 苏若瑶去厨房,跟小师傅说了榨苦瓜汁。这对厨师来说,不是难事,一会就搞定,只是小师傅还特地问一句:“苏若瑶,真的不要加糖?” 苏若瑶笑容邪了:“不用,有的客人就喜欢不加糖。” 苏若瑶心里乐着,去倒了五杯送到翟圆面前。 尹小强见郑延钟因苦瓜汁而这么开心,也就顺他的意,对苏若瑶招招手:“给每人倒一杯。” “好的。”苏若瑶表面恭敬,心里却吹着口哨:看你们等会还怎么开心。 郑延钟已经开始喝了两杯了,一点不喊苦,就像喝水一样。不一会儿,五杯下肚,脸上笑容依然。 年轻气盛的吕琼急着要表现自己,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这整张脸都褶皱了,可她硬是要喝,逼着自己喝下一杯,结果她的脸就成了一苦瓜了。 郑延钟笑不停:“小孩子就不要逞强了,别喝那么多了。” “我能喝五杯的。”吕琼还是要硬拼。 其他相亲的女人女孩也都各自喝了一口,然后是苦笑着,一口接一口地喝。 “大家还是别喝了,很苦的,要不加糖,不过加糖就没意思了。”郑延钟笑得很灿烂,似乎很关心这些相亲对象。 不过郑母是看出来了:他想搅乱这次饭局啊。 “大家还是别喝了,太苦了。”郑母想让各位争抢的女孩停下,但是她们还就是不肯停。 “哇——”喝的最多的吕琼实在受不住,连苦瓜汁和刚才吃进肚的饭菜一起全部呕了出来。 他礼貌自然,说话有风度,让那些相亲对象们更是喜欢。而尹小强也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可惜尹小强自己没有女儿,要不也轮不到这些外甥女在这显摆。 郑延钟就这样找到借口出去了,到外面左右看了一下,看到苏若瑶就快步跟上,拉着她手,长舒了一口气:“带我去天台吧。” “好吧。”苏若瑶看他那解脱了的样子,知道他很反感这饭局,就带他去天台。 天台上,郑延钟稍微松了一下领带,手做梳子扫了一下全湿的头发,等着风把自己的衣服吹干。苏若瑶解开头上绾发的发圈,让头发垂下,用自然风吹干头发。 “你不是作家吗?怎么会在这里做服务员呢?”郑延钟聊天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想解除他的好奇。 郑延钟料到父亲肯定会让自己给尹老板敬酒,所以提前对苏若瑶说:“服务员小姐,麻烦给我一壶苦瓜汁,不要放糖的。”微笑着,雅痞地一眨眼。 只有苏若瑶留意到他这眨眼,他是想让这饭局不欢而散还是整她呢?苏若瑶愣了一下。 “你怎么搞的,还不快去准备苦瓜汁!”尹小强立刻发话命令道。 “行了,别吵了,快去尹老板的宴会吧,别让那群女孩等了,否则太没礼貌了。”郑父指责他们。 郑延钟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着去了酒店的“皇家包厢”,里面确实是一群女孩,还有许多长辈。 他向尹小强问好,让后坐下,听他介绍他的家族及其六位外甥女:“这是我大姐的女儿……二姐的女儿……四姐的女儿……” 郑延钟都一一颔首微笑,见这些女人女孩都已是兴奋不已,笑得花枝乱颤,尤其是那最小的女孩,没有自制力地引诱般说了句“延钟哥哥好,我在省大读书,和你念的是同一个专业呢”。 “哦,真巧。”郑延*强笑着回答。 “好吧。”苏若瑶看他那解脱了的样子,知道他很反感这饭局,就带他去天台。 天台上,郑延钟稍微松了一下领带,手做梳子扫了一下全湿的头发,等着风把自己的衣服吹干。苏若瑶解开头上绾发的发圈,让头发垂下,用自然风吹干头发。 第九十七章 多情少爷是薄情郎吗? - 沉鱼泪 - 乐晨夕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苏若瑶一看手机,不禁睁大眼:“郑延仲,你溜出来已经两个小时来了,看天都黑了。” “是啊,现在估计他们该走了,对我也没什么好映象,不过我该想个什么办法给我爸妈解释呢?”郑延仲转眸向苏若瑶祈求道:“帮我想想办法呗。” “求我啊?”苏若瑶得意了:“你自己搅乱饭局,让长辈等你,不把长辈放眼里,这可是大逆不道啊!”苏若瑶看笑话一样。 “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难怪你写不出好作品。”郑延仲一样激将法。 这招还有用,苏若瑶就吃这招,她叫住了郑延仲:“等等。” 准备一番之后,苏若瑶搀扶着病怏怏的郑延仲回到“皇家包厢”,果然所有人都还在那里。连吐了一阵子的吕琼也回来了,不肯放弃自己在郑延仲面前表现的一点机会。 这时郑家父母正要批评郑延仲,却见他脸色苍白,说话也说不出:“爸,妈,尹老板,对不起。” 郑母这下就急了:“延仲,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儿子脸色苍白,走路也难走动,做母亲的难放心啊。 “我刚才喝太多苦瓜汁了,结果就上吐下泻个没完,一直这样,本想打电话给你们,可是手机没电。”他还坚持着弯腰向尹小强:“真的对不起,尹老板,刚才喝苦瓜汁是为了让大家开心一下,没想到让各位妹妹都不舒服,而我自己也得报应了。” “你也没有把你讨厌的那些人吓死啊。好了,别乱动了,要不你自己卸妆。” 搞定了,郑延仲又恢复了他的英俊面容,看着苏若瑶直点头:“不错啊,想出这样的主意就蒙骗过去了,看来你想象力很丰富啊,会实现你的理想的。” 苏若瑶可没那么好心情,她蹙眉问他:“郑延仲,你真觉得你这样可以蒙骗得了你爸妈和尹老板?” 是的,知子莫若父,郑父郑母怎会猜不到郑延仲的心里想法呢。郑延仲也眼眸暗了下来,但没事,反正他们也没证据来揭穿自己。而且,以后这样的相亲也少不了,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苏若瑶则有她的想法:尹小强虽没念什么书,但是凭他的贼眉鼠眼,他会看出什么来呢? 还没想到尹小强的事,苏若瑶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若瑶啊,你今天为什么要在宴会上端茶递水啊?你舅舅和姨妈,你的表姐妹都坐着,你做丫鬟,心里好受吗?你又让我这做妈的怎么受得了啊?你就不会让别人来上菜倒水吗……” 他唇角勾起一线诡秘的笑:苏若瑶,郑延仲,你们进展的太慢,虽估计今晚你们成不了事,但是肯定可以加快你们的感情。 这边,郑延仲听苏若瑶说了那边的情况后,是一百个乐意她留下借住的,而且像是捡到便宜了:本来只是想先留你吃顿晚饭,不过现在你要借住一晚,而且不用我开口…… 想想而已,郑延仲没有多想到别的什么,就向苏若瑶介绍道:“我只有一间卧室,就给你睡吧。我去书房整理一下,随便搭个铺子,一晚就过去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让主人睡书房呢?” “你是客人,所以不能怠慢了你啊。” …… 郑延仲随意说着:“喂,苏若瑶,你知道我妈今天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今天相亲的那些女孩个个貌美如花,其实我觉得她们还没你好看。” 等等,苏若瑶要好好分析一下这段话,她脸紧了:“难怪你想尽办法要离开啊?刚才你是想说我不怎么好看,而你相亲的对象比我还丑是吧?” “嗯,那个,不是,就是她们不漂亮罢了,”郑延仲双手捂脸,不敢看她:“说点正事,苏若瑶,你相亲过没有啊?” 苏若瑶将门反锁好,嘴里细碎念着:谁知道你的人品怎样啊,还是小心为妙。 终于可以睡了,她舒服地倒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气:“啊呀,好馊啊!这是多久没有洗床单了?全是汗臭,郑延仲不觉得吗?” 苏若瑶只有坐起来,扇掉那些馊味。渐渐的,她手的动作慢下来,之后是双手托住下巴,想着郑延仲刚才那句话“她们还没你好看”。 “要不说说你恋爱过没有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女友,会被家里逼着去相亲呢?”苏若瑶一句反驳。 郑延仲就为难了:“你说恋爱啊?这个呢……”他伸出手指,好像不知从何说起。 苏若瑶看他那哑了的样子,就戏谑道:“你还是别说了,估计等你也记不清有多少次了,要是等你把记得住的说完,天也亮了,要不就说说你最难忘的那个吧。” “这个嘛……”郑延仲又是一阵无语加尴尬。 苏若瑶睁大了眼睛,大声嚷道:“不会吧?你的红颜知己也数不清啊?看来你还真是多情又专情啊。我还是不要听你采了多少朵花。” 她要上楼去休息了,不过又回头嘲弄他一下:“博爱公子,我看今天那些相亲的姑娘是不入你的法眼了。” 然后苏若瑶又娇媚地替他叹息:“哎,可怜哦,你的爸妈逼着你娶,有什么办法呢?我看你就从一群不怎么样的女孩中选出一个还看着上的来做妻子吧。88,明天见。” “喂,别这么咒人好吧,怎么说我们都是统一战线的。喂……”郑延仲的话被苏若瑶关在了门外。 “没事没事,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尹小强对郑延仲这个准金龟婿没有任何意见。 郑延仲还是那么提不上力气地说着:“我还是回去休息吧。”他说着,整个人就这么“挂”在苏若瑶肩膀上跛脚走了出去。 包厢里的饭局也散了,所有人都不太开心,因为主角郑延仲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里面。 不过郑延仲可就开心了,在酒店外面的车库里,载着苏若瑶一起离开了酒店,暂时离开了烦恼。 “喂,怎么刚才你一句话也不说啊?”郑延仲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苏若瑶摩挲着肩膀,怒视着他:“还好意思说啊?你一头猪一样重,我基本就是背着你了,哪有力气说话啊?肩膀都痛死了。” “哦,一头猪啊?委屈你背着我了。”郑延仲可一点不生气自己被称为“猪”,还“嘘嘘”地吹着得意的口哨。 回到兰谷小区,苏若瑶拿出卸妆水:“来,把脸上的BB霜卸掉吧,要不就吓死人了。” “怎么没有吓死你呢?” 苏若瑶赶紧出去到院子里,小声安慰她母亲,但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听她母亲骂,让她发泄完了,就没事了。不过苏若瑶却胸口堵着一股闷气。 去洗个澡,心情会好些的,她这就去跟郑延仲说要回隔壁去,郑延仲要留住她,苏若瑶的手机去正好又响了,看了看手机号和名字,她皱眉问道:“喂,甄叔叔,怎么回事呢?我就在隔壁,很快就回来了。” “哦,我是跟你说一声今天不要回兰谷小区,屋里的水电煤都要休整一下,今天都修不好。可是你已回兰谷小区,那么看看能不能在别人家借助一下。现在天色黑了,再回去的话就太晚了。”甄迪智关心地说着:“估计明天下午水电煤可以完全修好。” “哦,是这样啊?那我看看能不能在别人家借助一晚。”苏若瑶挂了手机去问郑延仲。 而此时,隔壁,甄迪智正在厨房内,开着水龙头洗手,开着灯照明,天然气煮粥——水电煤齐全。 两人一阵装模作样的打官腔推辞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苏若瑶睡主卧,郑延仲睡书房。 那就先去洗澡再睡觉吧,可是苏若瑶犯难了:“郑延仲,你这里没有睡衣了吧?”她笑得脸上颤,很难说出这话。 郑延仲明白她的意思:“怎么没有?现在去拿给你吧。” 睡衣拿来,是郑延仲的备用睡衣,苏若瑶拿着,无奈地看着,估计这道士袍子穿出来是没个人样了。 勉强吧,苏若瑶洗澡后穿着郑延仲的睡衣出来吹吹风,那样子确实不好看,不管苏若瑶怎么把腰带绑紧,都无法把大袍子变小来。 苏若瑶“切”一下:“什么聪明啊?我看你爸妈还有酒店老板都看出来了,你还是等着回去解释解释吧。” “我干嘛解释?毫不容易逃出来了,还回去挨批吗?”郑延仲拿出手机,关掉,舒畅说着:“不能让他们找到我。” 之后就是坐在地上靠着墙背,与苏若瑶说着酒店工作的事。 “时利和酒店,这名字有点意思啊。”郑延仲眯着眼,双手放在后面,头靠双手上。 苏若瑶没什么感觉,就聊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意思啊,都是图个吉利呗。” “老板叫尹小强,这名字,听着有点想笑啊。”郑延仲很直接,在苏若瑶面前没有保留任何他的想法。 苏若瑶也向他解释:“通常他们生意顺风顺水的时候,是不会去改名字的。” “哦,想想也对,就算不迷信的人也不会轻易改名的,”郑延仲转头看她:“刚才那几位大小姐,都是在这酒店工作吗?” …… 第九十八章 需要复仇才能忘却的回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可今天有个笨蛋说她比那些表姐妹更漂亮啊,这就值得开心一番了。苏若瑶慢慢躺下,想象着,也不管这床上的汗臭味了。 手机微信按时响起,是郑延钟那笨蛋“小鱼,我是画,今天小雨在我家暂住一晚” 苏若瑶立刻回复“这是很重要的事,你千万不能对她起色心,要不然你们的友情就没了” 郑延钟回微信“奇怪,你怎么了,我没有色心啊。我想说今天在相亲的时候,我和小雨很有趣……” 真是丢死人了,郑延钟还没想那些事呢,苏若瑶倒是老担心这个,算了,回他一条“早点睡吧”。 苏若瑶就在这汗臭味的床铺上睡了开心的一夜。 郑延钟同样在书房的地铺上打着呵欠睡着了,还呓语连连“小鱼怎么了?小雨怎么了?”最后梦里也分不清小鱼和小雨了。 早上伸伸懒腰,感觉谁地铺有点腰酸背痛。咦,外面那样转转的声音是什么?好像是洗衣机吧?郑延钟穿着睡衣出去,也没梳头刷牙,就径直往阳台走去。 果然看见苏若瑶在那里守着洗衣机,哼着歌儿“嘀哒嘀嗒下雨啦……” “我没装灯泡眼,是你自己抬头撞到的。”郑延钟解释着,眼角是上翘的微笑: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苏若瑶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就赶紧换好鞋子拿着包包:“以后学着点做家务吧,虽然你家条件好,但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还是要学会做。我去上班了!” 郑延钟撇嘴一笑:你就知道我不会做家务?这些事,只是我不想做而已。 去上班途中的苏若瑶也奇怪,明明是她帮郑延钟洗床单,可她却觉得害臊什么?郑延钟那家伙连句谢谢也没说,好像别人帮他做家务事应该的一样。还真是大少爷性子啊。可是刚才苏若瑶与他对话怎么那么,怎么说呢,好像很熟,熟得像家人一样。 苏若瑶拍拍脑门,在想什么啊?现在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应该先制定一套完整的方案才行啊。可是不知接下来那些表姐妹会用什么招数,那怎样帮郑延钟一一解决呢? 一路思考到了酒店,换上了服务员的工作服,遇上了老板尹小强。 “老板早上好。”苏若瑶没有称他为“舅舅”,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喊他“老板”。 尹小强也不斜她一眼,就在旁低声呵斥道:“昨天宴请郑延钟一家,你来干什么?搞的整个宴会不成样子。以后重要的宴会不要出来!” 只是,她们吃喝玩乐的时候,苏若瑶帮着看行李罢了。那天傍晚去黑流街夜市也是如此。她们违背了长辈的“不可去黑流街”的规定,因为那里好玩,什么都有。 可是也有流氓痞子,当她们表姐妹七人被一群流氓小子围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都害怕得慌了手脚,拿不出主意。流氓头说了要钱,看样子是对她们的色不感兴趣。 而她们当时身上也没那么多钱啊。那时的翟方,翟圆,蒋安,也就是苏若瑶的大、二、三表姐已近成年了,来黑流街玩也是她们组织的,所以她们三个一商量,把苏若瑶留下做人质,再回去拿钱赎她。 苏若瑶希望这样帮她们逃离流氓手,可以融入她们,不再孤单一人,就答应了。而流氓头看到十五岁的苏若瑶时眼中放光,脸上一片淫邪的笑,没想到这群不起眼的丫头里还有这样一个花骨朵。 那就这么定下了,约定好一小时之内拿钱来赎人。那个小时,苏若瑶过得是心跳如鼓,害怕得缩在角落里,也不敢逃。到了一个小时了,却不见有人拿钱来赎人。 这样的恐怖回忆,让她面对现在眼前的关立昭,是感恩又回避,五味杂陈。她不想面对他,已看到他就回想到那件事。那事之后,他们两还有见面过,关立昭说他已把那群混混解散了,都改邪归正了。 可是苏若瑶每次只是“谢谢”,就赶紧避开他,觉得那事会让她做不成人。 不过现在十年过去,也不那么回避关立昭了。 “很多年没有见到你了,你都在做些什么呢?看你现在打扮得挺洋气的,肯定很好。”苏若瑶喝着瘦肉粥,说着一些场面话。 关立昭的样貌没变,但是气质变了很多,笑起来有点上乘人物的味道了:“那件事,嗯,我是说十六岁之后,我爸爸送我去意大利留学,然后回国管理家业。” 想着想着不由得咧开嘴就笑了,心里丝丝甜甜的:郑延钟,算你有点眼力,就不跟你计较了。 在苏若瑶心里,她和她的六个表姐妹相比,她就是最漂亮的,因为那六表姐妹的长相是继承了母亲样子,也就是尹家人的样子,而尹家五姐弟,都是颜值很低的。 唯独苏若瑶的外貌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基因,她父亲年轻时是个帅哥,就算现在快五十岁了,也可看出他的好长相。 只是因为苏若瑶的母亲是尹家人,所以苏若瑶没能长得很出挑,但是她绝对是耐看,越看越惹人喜的。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帅气的父亲会去追不怎么好看的母亲。 不过她的外貌并没有改变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她不喜笑,言语少,一说话就惹人不开心,脾气怪,这就惹人厌了,再加上她的表姐妹们都掌握了高端的化妆术和自拍美颜等,还都是能说会道的,所以苏若瑶的美丽在家族也算不上什么了。 “喂,苏若瑶,你在洗什么啊?”郑延钟疑惑地问着。 苏若瑶一惊,回头一看他,没有梳头的头发像刺猬一样束起,不觉有点生气地撅嘴:“在后面突然来一句,吓死人啊!我说郑延钟啊,你知道你的床单有多馊吗?全是你的汗臭味!我昨晚可是一夜没有睡好,发誓一定要把你那臭床单给弄干净!” “没有睡好啊?不过你说话挺有精神的啊?”郑延钟精睿的眼神一看她就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样子。 “哪有?”苏若瑶“嗯呀,啊呀”地转移话题:“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帮你洗床单。以后自己洗一下吧。多好得一张床,被你弄得像狗窝一样。真是的。好了,已经脱水了,过来帮我晾床单吧。”苏若瑶说得结结巴巴的,眼神也是闪烁不定,生怕被郑延钟看出什么来。 郑延钟倒是听开心呢:“好吧,晾床单。” 他把晾衣架落下来,不过晾衣架也是灰尘,所以不得已再擦一遍。终于晾好床单了。苏若瑶双手拍打着床单,拍掉那些褶皱。 无意间抬头一看,与郑延钟四目相对,赶紧移开眼神:“你装灯泡眼干嘛?一点不好看,还是自然些好。” “是的。”苏若瑶脸上笑的角度绝对职业角度,对于尹小强,她是没法含着亲情热情地笑。 待尹小强走后,她一扭嘴,要让苏若瑶不参与郑延钟的事,那是不可能的,尹小强你的想法一定会落空!只不过苏若瑶还在想具体计划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尹小强是对昨天的苦瓜汁一事有所怀疑,但怎么也怀疑不到她头上来啊,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是郑延钟自己要的苦瓜汁。 工作吧,思考方案吧。休息时间,苏若瑶出去外面买本杂志,虽说现在网络上什么都有,但是纸质书籍还是不能少的。 她歪着头,看来看去,伸手那住了一本小说,同时,另一只手也拿起了这本小说。 “老板,我要了这本小说。”“好的。” 之后,这个抢小说的人把书递给苏若瑶:“多年不见了,还认得我吗?要不去坐坐喝点什么吧。” 这个人眉骨很突出,眼窝深陷,有点霸气,眉眼有点西方人的感觉,不足之处是鼻梁不够高,所以这个混血的感觉不够。 但是苏若瑶绝对不会忘记这张脸,因为这让她回忆起了曾让她差点没命的一件事。 十五岁那年,苏若瑶刚刚初中毕业,那时的她还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孤单的她对于友情还是有一点渴望的。所以常在表姐妹后面做跟屁虫。 流氓头示意把苏若瑶绑起来,苏若瑶就四脚朝天地被绑在了床上,手脚都动弹不得,只有头可以左右扭动。她哭了,她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她请求他们杀了她,要不然她会咬舌自尽。 可那些人似乎就是喜欢听她的哭声和反抗声,还打电话叫来了他们的真正头头关立昭,说这里有好货色,让他先来尝尝滋味。 此时苏若瑶还在喊着“姐姐快来救我啊”。可关立昭已经来了。 事情逆转,关立昭看着这个哭得眼泪哗啦的女孩,心里一颤,命令流氓们:“放了她!” “老大,这样的货色可难找啊”说话的小弟被关立昭一个巴掌。苏若瑶获救了,跪在关立昭面前:“哥哥,求你送我回家好吗?这么晚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关立昭开着摩托车送她平安回去了。一切虚惊一场,但是那次却真是把年幼的苏若瑶吓得魂飞魄散,她当时就心里发誓,要有人敢动她,她立刻咬舌! 第九十九章 利用他来复仇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还是没有要突然出现的关立昭突然送出的礼物。仔细想想,他怎么对自己了解得那么清楚呢?是特意来看望她没错,可是他还知道她在酒店的工作不顺心,知道自己写作需要平板。 这是他调查出来的吗?如果要想知道自己的事,为何不直接来问来了解,为何要去调查?想到这,苏若瑶感觉那和气的笑容下隐着点阴森,她不禁一颤,一股冷气从脚底到头顶。 不过关立昭的出现让她想得更多的是十五岁那年的那件差点让她顷刻间失魂落魄的事,就算那群混混不动手,她也会被噬魂的,如果那群混混动手,那她的生命将会停止在那一天,追随她早逝的姐姐若瑾而去,两姐妹相遇在天庭。 她之所以那么恨她的表姐妹,不仅仅因为她们排斥嘲弄她,这只是小事,最重要是因为她们利用了自己,置自己死活于不顾,那天,不来赎人也就算了,连报警也没有,差点害死自己。如果不是关立昭一时心软,那么今年就是她苏若瑶逝世十年纪念了。 回去后,苏若瑶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溜出来,那样子好丑,那决心再不这样欲泪崩的模样被他人看到。那年已经哭得够多了,现在还哭什么啊?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是愤怒的,仇恨的,想一拳打碎这面镜子。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复仇啊! 眼前不就有一个十分好的复仇机会——秦岸谦。 来到影视城,见里面正在拍摄武戏,是由替身拍的,所以演员们在旁边休息。苏若瑶和其他粉丝在一起,听他们讨论着演员们的那见不得光的事:女一号是导演的女友,男一号和制片人不清不楚…… 男一号就是指肖伟凡吧?看来娱乐圈还真难混啊,肖伟凡算是男神一个了,却还要靠制片人接戏吗?不过也可能是传闻。 苏若瑶要先找到肖伟凡聊聊。怎么找呢?用最笨的方法,混入粉丝里面去要他签名。这样就很容易和他见面了。 “伟凡哥,你好!”苏若瑶在粉丝群中挥着手灿烂地笑着。 穿着古装服的肖伟凡也对她点头示意,在签名结束后,和苏若瑶一起聊了一会。 “伟凡哥,现在发达了,想见你一面都难啊?不知我翟圆姐姐要见你是不是也这么难。”苏若瑶先这么抱怨地恭贺着。 肖伟凡笑着摸摸她的头:“若瑶你多想了,我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八线明星到现在的成绩,有很大一部分是靠你翟圆姐到处奔波,帮我牵线搭桥才得到各种机会的。所以我和你翟圆姐是结发夫妻,你小丫头就别胡思乱想了。” “伟凡哥你真好,面对外面那么多诱惑,却还一颗真心对我翟圆姐姐,给你点一百个赞!”苏若瑶右手食指在空中不断地假装点着。 “喂,若瑶,你是来影视城玩还是特意为了你翟圆姐来啊?”肖伟凡似乎时间很紧,赶紧问着傻笑的她。 苏若瑶连忙收起笑容,正经起来:“都有都有,既是为了我翟圆姐,也是为了我自己。诺,伟凡哥,你看,这是我刚写的一部剧本,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向导演推荐一下。成不成没关系,我只想多点路子,就请伟凡哥抽点宝贵的时间来帮个忙喽。”说完,苏若瑶像古人一样行抱拳礼。 很是搞笑,肖伟凡也就答应了。不过最重要的事还在后头,苏若瑶跟着问:“伟凡哥,方便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我怕你忙地忘了我的事,也怕你忘了打电话给我回复。我还有很多剧本呢。” 肖伟凡想摆脱她,挤出笑:“好吧好吧,看你写作挺辛苦的,我就帮这个忙,也把手机号给你,不过告诉你,剧本不是那么容易写的……” 她也如愿以偿了,知道肖伟凡现在是在各种诱惑中挣扎,但也算是个好男人,没有对翟圆变心。不过看肖伟凡现在火红的趋势,只要一知道翟圆拿他当备胎,那么肖伟凡是绝对不甘心做这个备胎的。而翟圆也很难成为郑延仲的夫人。 苏若瑶想着早点睡,迎接次日的战斗。但是不如先去找郑延仲了解一下他的心情和他家为他安排的相亲路线。 “郑延仲,今天弹什么曲子啊?”苏若瑶奔跳着来到郑延仲屋里,欣喜地笑着,笑出两朵小梨涡。只有真心的笑才能笑出梨涡。 “啊?”苏若瑶很讶异,因为她对市里的上流社会没有兴趣,所以一点不了解,也根本不知有关氏集团,所以睁大了眼睛,继而诧异笑着:“海归派啊,真了不起,前途无量吧。”怎么感觉跟他说话那么没词呢? 关立昭自嘲摇摇头:“海龟都贬职了,我只是继承家里的产业罢了。不如说说你吧,现在在你舅舅的酒店做服务员,其实可以换个好一点的工作吗?” 苏若瑶还真不想说这个,就看看手机,站起来,摆摆手:“不好意思,我的休息时间要结束了,我先回去上班了。” “等等,苏若瑶。”关立昭喊住了她,苏若瑶回头,见他拿出一盒子并说着:“你一定需要这个吧,送你的。” 是平板,的确是苏若瑶很想要的,可是她和关立昭除了十年前那件说不出口的事之外,也没有什么交集,于是苏若瑶嘴角一边勾起一个不太好看的弧度勉强笑着:“关立昭,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有这本小说就十分谢谢你了。”说完她转身就急着要走。 “这平板并不贵,随便可以买到,但是我猜你没有所以就送你。”关立昭声音大了几分贝,因为苏若瑶走了几步。 而苏若瑶却依然平静笑着回头反驳回去:“对你不贵重,但是对我很贵重。我心里承受不起。关立昭,真的不好意思。” 后面的一大段话被苏若瑶省略了。 拿到肖伟凡手机号的苏若瑶装作小白兔一样可爱地笑着:“谢谢伟凡哥哥,以后我成了编剧就选你做主演。” 待肖伟凡走远,苏若瑶的小白兔笑容收起,愤恨地念着“肖伟凡,你真是错付了真心啊,什么结发夫妻,是假发夫妻吧?等到我帮你揭穿翟圆真面目的时候,也是你摆脱备胎男友迎接新生活的时候。愿你一路走好”。 当晚,翟圆就在酒店接到肖伟凡的电话,笑得乐不可支:“什么?苏若瑶来找你帮忙递剧本给导演?真是笑死人,她写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她写出个什么来啊,纯粹是无聊。我看你就给导演随便看看,免得她说我们对她不好。就这样啊。” 这段话苏若瑶是没有听到的,但她可以猜到,她也没指望能借肖伟凡的手让导演看中她的剧本,因为她知道自己的 文笔还不行。今天带去的剧本完全就是她的工具,用以遮掩她探寻肖伟凡目前生活状况的工具。 肖伟凡对于苏若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翟圆的不受欢迎的表妹。他也偶尔听说过翟圆谈到她,都是一些贬义词,但怎么说肖伟凡他是准姐夫,即使小姨子再怎么差劲,也不该由他来说什么。 所以他对苏若瑶还是以礼相待的:“若瑶怎么这么说呢?我和你姐翟圆以前不是常约会吗?不过现在都忙了,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 “伟凡哥,嗯,”苏若瑶尴尬地口吃了一下,肖伟凡看她低下了头就问道:“怎么回事?有话就说吧,是你翟圆姐有事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苏若瑶挠挠头,面对着他不太好说出口:“不过不是她来找你,而是我为了她的事来找你。” “这怎么说呢?”肖伟凡用一贯的对待粉丝的宽厚语气问。 苏若瑶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刚来影视城玩的时候,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有关于你的。但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伟凡哥,我翟圆姐对你可是真心的,你千万别辜负她啊。”苏若瑶这时可怜兮兮地嘟起了嘴。 让那些表姐妹们的可恶梦想都成空,让她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已经算是轻的了!她们应该感到庆幸! 冲动的情绪让她鼻子又酸了,她赶紧用水洗脸,拼命洗,清醒一下就不会有流泪的感觉了。 苏若瑶走出卫生间,一直念着这仇恨,还有那六个表姐妹笑得金玉其外的样子,在她面前一一闪过。哼,她们怎么可以过得这么舒服?从小就没有一点挫折,个个被长辈相互夸奖。现在都有男友了,还要打郑延仲的主意。做她们的黄粱美梦去吧! 苏若瑶一挥手,计划就在脑中孕育出了:其实很简单。郑延仲接下来会被安排和翟圆表姐相亲,那么先去找翟圆的男友会个面。 先准备好一切该准备的,然后去影视城。翟圆的男友肖伟凡是近两年来崛起的古装片新星,所以在那里找他很方便。本来很容易要到肖伟凡手机号,但是他成了明星后,这手机号就改了,还得苏若瑶亲自想法去要。 让那些表姐妹们的可恶梦想都成空,让她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已经算是轻的了!她们应该感到庆幸! 冲动的情绪让她鼻子又酸了,她赶紧用水洗脸,拼命洗,清醒一下就不会有流泪的感觉了。 第一百章 家族管理的酒店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就在屋里走动了,来回地:“翟圆呢,是外语学院的法语系毕业,但是大学四年玩了个痛快,考试完全靠补考和抄袭,临时抱佛脚,勉强完成学业。但是她交际和沟通能力强,人际圈很大,各色的人都有,所以她什么话都能说得上。因此她就靠着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成了酒店总经理了。” “这么厉害?”郑延仲张大了嘴:“认识的人多,口才好就可以做总经理?” 苏若瑶无奈地耸耸肩,努嘴:“嗯,就是如此。不过她也有缺点,就是她完全不懂酒店管理的专业知识,一问三不知。当然我也不懂,这个是听说的。” “哦,这样啊,”郑延仲点点头,嘻笑着,有点雅痞,转眸看着苏若瑶,严肃道:“你很八卦啊。” “什么八卦?这都是在卫生间听到的,我也没有去偷听,是我光明正大地听到的。”苏若瑶挺起胸脯为自己辩论到。 郑延仲点点头笑谑她:“是是,我知道,你是光明正大地偷听的,不算错。” “不跟你说了,好心没好报,走啦。”苏若瑶跨着大步子,没一点女孩子样地走了出去。不过跟郑延仲聊天之后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对了,晚上关掉手机,免得他再发威信,浪费时间。 等到第二天,苏若瑶在酒店的计划就是观察了解郑延仲和翟圆的相亲进程。由于尹小强当面跟她说了不可再出现在重要客人面前,所以苏若瑶这次就先收敛一下,暗地里了解吧。 不过身材还是如蛇一般,尤其是她得意的肩膀,如油一样顺溜,还有紧身的锁骨,这是她迷恋单肩裙的原因。要么左肩要么右肩。 可是郑延仲是眼神精睿,一眼看出她的妆容后大致是什么样子。特别是她的眼妆。这还得感谢郑母带他去美容馆,一边护肤一边唠叨他。那时他就观察了化眼妆的整个过程,知道怎样把一线眼化成灯笼眼。所以,这个长相不出众,肚里没墨水的翟圆是怎么也难让他产生兴趣的。 而她唯一的优点——口才出众,也没能让郑延仲产生多大兴趣。在郑延仲看来,她讲的都是些街头巷尾搭讪的话,毫无乐趣可言。 为了尽快结束这无趣的相亲,他按苏若瑶所说,就说些翟圆不擅长的——酒店管理。 郑延仲端着高脚杯微微旋转着杯底,氤氲的包厢灯光和深紫色的葡萄酒交相辉映着他此刻英俊迷人的脸庞,深邃黑幽的眼眸,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不多一笔不少一笔的脸线,已让翟圆已让翟圆深陷其中了。加上郑延仲的身价不凡,还有他此刻一闭眼一睁眼的魅惑,让翟圆有种立刻被他搂入怀中的冲动,甚至她自己主动也可。 就这样,郑延仲受家里的命令,每晚抽时间来和翟圆见面聊天,而每天上白班的苏若瑶也换成了晚班,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进程。她发现,郑延仲和翟圆的见面时间越来越短。 第一次,可能是郑延仲出于礼貌,听翟圆稀里哗啦说了一个小时,但接下来的每次见面,都是以十分钟的速度在递减的。郑延仲从“惜缘包厢”里出来的样子也从绷紧脸到慢慢地舒展。 苏若瑶咧咧嘴皮子:“嗨,翟圆啊,谁让你读书的时候知道玩,现在别人就嫌你没文化了。” 带着笑意下班,在约定好得地点搭郑延仲的车回兰谷小区。苏若瑶本想问些什么,可是眼皮像是挂了石头,一下一下地往下垂。 郑延仲看着可爱的她,靠在车背上,眼睛想睁又睁不开,只有那浓密的睫毛在空调风里飘动着,像两扇眼帘护住她的眼睛。薄唇紧闭,却又时而轻启一点,却也没说出什么,欲说还休,看来是很困了。 突然一个刹车,苏若瑶惊醒了:“到了吗?怎么这么快?”她懵懵地睁眼环顾四周,睡意浓浓。 “你睡得那么香,当然觉得快了。”郑延仲趁她脑子不清醒,在她额头上一点:“好了,下车回去休息吧。” 郑延仲诧异中觉得凑巧:小鱼和小雨的作息时间一样啊? 还没心思玩笑呢,因为郑延仲和翟圆的相亲谈话还没结束。翟圆觉得自己的弱点已在郑延仲面前暴露出来了,所以还是不要在酒店聊了,不如出去走走。 她就这么电话跟郑延仲说了:“郑少爷,我们别闷在酒店里,我知道一处酒吧,你肯定喜欢。” 如她所想,郑延仲现在是在烦恼中的。他坐着,手肘靠在桌上,手指揉着太阳穴,脸上一皱一皱的,闭着眼懒得说:“苏若瑶,你是来看这里的画就随便看吧,但我今天是肯定没心情弹奏什么了。” “怎么了?还是因为相亲的事吧?”苏若瑶和他对坐,看他那俊逸英气的脸被皱成一块一块的,心里也难受。 郑延仲放下捏太阳穴的手,睁开眼,烦躁地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我明天要面试的,不对,要相亲的那个翟方是什么样的人啊?没能知己知彼,怎么甩掉她呢?” 居然把名字都说错了恶,看来郑延仲是极度厌恶明天的相亲。 苏若瑶给他分析解释:“你搞清楚一点,翟方是尹老板的大外甥女,已经结婚了,有两孩子了。” “哦,那就太好了。”郑延仲松了一口气的眼眸闪烁,但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苏若瑶继续道:“你明天要面试的,哦不,要相亲的是尹老板的二外甥女翟圆,翟方翟圆是尹老板的大姐的女儿。” “那翟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什么弱点吗?”郑延仲双手伏在桌上看着苏若瑶,认真地问着。 酒店里那个绯红色为主色调的“惜缘小包厢”里,灯光昏暗低映着郑延仲和翟圆的脸。郑延仲是和平常一样的出席重要场合的黑色西装,早上五分钟准备好的。 翟圆的单肩裙,烟熏装,是花了两个小时的,两侧蝎子辫那是一早去理发店用了半个小时的,身上的香水、头上的定型水、脸上的定妆水、粉、霜等,散发出无穷的味道,充斥在这个关的紧紧的小包厢内,熏得郑延仲受不了,却还要以笑示人。 果然如苏若瑶所说,翟圆一开始就拉开了说话的气氛,郑延仲无论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词。 可郑延仲不想说啊,是因为他从心底对这一群有男友的,而且是互为表姐妹的女孩的抗拒,还有对眼前这位打扮得完全看不到真面目的翟圆的不喜。 可以看出,她是化了浓妆,不知她为什么不以淡妆示人。郑延仲还不知,翟圆脸上的这一层层刷漆一样的粉,霜,水是为了掩饰她过早爬上脸的皱纹和脱皮的皮肤。她真容看上去比她姐姐翟安还老,只因她应酬太多,生活无规律,和男人一起烟酒无常,工作压力大,所以就这么老了。 郑延仲的举止都很有素养魅力,看得出是多年培育成的,他放下酒杯,环望一下四周,很自然地转移话题:“翟小姐,请问一个与你职业有关的问题,酒店餐饮部和客房部管理有什么不同,需要特别注意什么。” “嗯,这个,”翟圆愣了一下,没想到相亲还要问这个,但人家既然问了,那就要回答啊,而这个问题也不难,翟圆就顺口回答:“餐饮部要抓紧,客房部要放慢。” “如此简单?”郑延仲眼眉一钩,眸中尽显不满。 翟圆也急了,差点就说出口“不就是这样吗”,可是面对这个难得一见的贵公子,她不能这么大意粗心,必须每一点都不能出错。 “嗯,本来还想听你弹琴呢。”苏若瑶说得口齿不清的,深吸一口气,拍拍嘴,来了个大呵欠,眼帘就是抬不起:“可我真的好困。晚班很累啊。” 郑延仲嘻笑不已:还真有趣,臭丫头。 “好了,快去开门早点睡吧。”虽然心里对她疼爱,但是口头上还是兄长般的命令:“这么晚了还听什么弹琴?” 看着苏若瑶迷困地踉踉跄跄地回屋休息了,郑延仲才放心回自己的屋里。冲完澡后,想给他的微信好友“小鱼”聊聊他的生活好有“小雨”,可是小鱼已经留言“太晚了,休息了,晚安”。 郑延仲给她圆了个场,优雅一笑,勾起一个好看的嘴角弧度:“翟小姐既然对这个不熟,那就换个问题吧,你觉得酒店财务成本抵消和其他行业有什么不同,或者直接说酒店财务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声音刚劲雄厚,魅动人心。 可是翟圆愣是接不上话,她连酒店的基本管理都不知,怎么还知道财务上的事啊?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现在变的了一个急的哑巴吃黄连的人。想要立刻发挥她的转移话题的能力,但郑延仲总是会快自己一步。再说了,郑延仲是客人,也是她想要嫁的,所以在他面前不能抢。 “嗯,这个,”翟圆愣了一下,没想到相亲还要问这个,但人家既然问了,那就要回答啊,而这个问题也不难,翟圆就顺口回答:“餐饮部要抓紧,客房部要放慢。” “如此简单?”郑延仲眼眉一钩,眸中尽显不满。 第一百零一章 她是绿莲花 - 沉鱼泪 - 乐晨夕 于是,她只有挤出话来,不过一贯的似乎锁在脸上的职业笑是少不了的:“我觉得,酒店的位置很好,可以吸引各个层次的客户。至于客源,我觉得慢慢来,不宜太急。” 她样子倒是很得体,一点不丢人,但是这回答得内容空洞无物,是很明显的。 郑延仲也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了,站起,也是商业化地一笑:“翟小姐,不如你多想想这些问题,对你的事业会有帮助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郑少……”这祈求哀叹的声音陨落在郑延仲急忙赶回去的脚步声中,他还想着苏若瑶要听他的琴声呢。 苏若瑶已经适应了晚班,也没那么困了。就在郑延仲车里问:“你觉得翟圆怎么样啊?给个评价吧。” 这是逼着郑延仲皱眉啊,不过他只是无奈一笑:“诚如你所说,她确实口才好,只是被我揭穿了她的弱点,她根本答不上话来。” “那你没有看看她的样子吗?那是酒店一枝花啊。”苏若瑶诧异问道,因为很多大客户都是因为翟圆而成为酒店老客户的,这与她的外貌不无关系吧。 郑延仲嗤之以鼻:“苏若瑶,你也是女孩,怎么不懂化妆吗?一看她就可猜到她样子了,整体评价呢,身材还不错,会嚼舌头,但是肚里没墨水就很难让人敬仰了。所以说,翟圆呢,勉强算个花瓶吧,哦,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连花瓶也不是。” 苏若瑶看他那邪痞的样子,有点害怕,就赶紧说道:“趴着桌子睡很容易留口水的,我回去睡了。”赶紧走了,因郑延仲有点心怀不轨的样子。 这个问题还算简单,翟圆看着包厢内隐约的灯光,就说了“李商隐”三字。可不想郑延仲还有一个简单的问题:“不错,很有品位。翟小姐对李商隐那首脍炙人口的《锦瑟》,觉得哪句体味除了诗人要表达的情感呢?” 这可是个难题,因为翟圆根本背不下这首诗,只有皱着眉,此时,她脸上那刷漆似的粉霜也掩饰不了突显的抬头纹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一弦一柱……” 郑延仲抚额,然后抬头,作叹气声:“一弦一柱思华年。”给她接了这一句。然后起身,脸上无任何笑容:“翟小姐,我公司最近的事情很多,明天不能来陪你谈天说地了,不好意思。” 可是在甄迪智屋里二楼,苏若瑶倒是睡不着了,老想着郑延仲刚才雅痞玩味的笑:自己在想什么呢? 窗外飘来刚才那琴声,《天气晚来秋》的琴音,是郑延仲在弹奏的,琴音随着渐渐凉快的秋风徐徐飘入屋内。很奇怪,兰谷小区没有人反感这琴音,没有人提出抗议,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夜晚这入眠的琴音啊?苏若瑶伴随着《天气晚来秋》再度入眠,甜美的。 睡好了,早上起来就可以更有精神地去战斗——在酒店里到处打听翟圆的状况。为此,苏若瑶一天老是跑厕所,弄得自己尿频似的。不过也收获了答案:总经理翟圆与郑公子的相亲越来越不见好,郑公子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只是出于礼貌应付地聊天罢了。尹老板的其她外甥女已经开始准备和郑公子相亲了。 看来翟圆现在是该放弃了,她聪明的话就该放手,因为她男友肖伟凡在等着她,两人已经好了那么久了,只差领证摆酒席了。苏若瑶虽然想着要复仇,为了十五岁那年的耻辱,可她心里还是希望翟圆知难而退,因她的男友肖伟凡对她是忠贞不渝的,是个有情有义的戏子。 可表面上还是笑得职业灿烂,用尺来衡量都不会有差池。翟圆现在就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我怎么说也念了四年的法语,对上几句也没问题。 话到这份上,已是婉拒了,精明的翟圆不是不懂,但她不甘啊:“郑公子,你喜欢古诗吗?我又一个表妹很精通这方面的……” 她说的是苏若瑶,这会她的打算是用苏若瑶拴住郑延仲,自己嫁给郑延仲,就算苏若瑶做个小三或二房也无所谓,只有能得到郑延仲,再搞定苏若瑶不迟。 可是郑延仲对她的话不敢兴趣,紧着脸道:“翟小姐,我真的很忙。” 可是事情不如她所想,郑延仲用标准的语音,快慢适度的语速描述了巴黎铁塔和其他风景的美丽,最后一句问:“翟小姐去过巴黎吗?对那里的人事物和风景有怎样的体会呢?” 翟圆虽专业知识差,但能听出郑延仲的法语是绝对有练过的,可惜自己没能完整地听懂一句,只是最后一句简单的提问,倒是听明白了,她就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法语单词。最终告败。 郑延仲为她再度圆场:“翟小姐毕业后可能没有从事法语方面的工作,忘记了是常事。要不我看看翟小姐最崇拜我国古代哪位诗人呢?是喜欢他的诗词内容、文笔、韵味还是意境呢?” 可是翟圆并不这么想,她在她办公室里抽着烟,食指中指夹着烟头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印子了,可见她的烟瘾。她将烟头放在烟灰缸上敲敲,敲掉一些灰,然后叼着烟,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轻一下重一下,透露出她现在满脑的心神不甄。整个办公室也萦绕着烟雾了恶,正常人是受不了的,她却一点不觉。 郑延仲每天与她聊天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她也被别人暗地里笑,更可气的是,她的表妹们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与日剧下,觉得她没戏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郑延仲呢。 不行,她不能让快到手的鱼溜走,更不能便宜了她的表妹们。她眼眸中闪过一道犀利锋芒的光,女性少有的,在这烟雾熏人的办公室里,谁也看不到。 晚上,到了郑延仲和翟圆相亲聊天的时间了,翟圆依旧是那身衣着上场,郑延仲也同样是职业西装敷衍着,为了他母亲的哭闹逼迫。 翟圆很从容镇定的微笑开启了开场白,这是她的强项,只不过接下来就要看郑延仲说些什么了。 “听说翟小姐的专业是法语,我们不如用法语聊聊天,那肯定会很浪漫的。”郑延仲很自信地说着。 翟圆又是心里一扭:怎么又接不住他抛出的问题啊? “郑延仲,你可真毒舌啊。不知人家翟小姐听到后,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好歹人家是女孩,你可别当面这么说啊,留点面子给人家吧。”苏若瑶斜眼望向他,瞥着他笑。 两人相视,心里都懂。哎,好累啊,不过现在很轻松舒畅。 回到郑延仲屋里,这弹琴奏乐是不可少的,他已缺了苏若瑶不少次的要求。今天奏什么乐曲呢?郑延仲看看苏若瑶,多天的晚班已让她生了黑眼圈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对,就弹奏那首被她描述为《天气晚来秋》的曲子吧,那首曲子有助于入眠。 这是悠扬缓慢的音调,略带着些深幽的乐趣。苏若瑶托着下巴仔细聆听,想做一番评价,不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伏在了桌上,还发出浅浅的呼噜声,这是多天没睡好的样子。 郑延仲也不知她怎么那么多天的晚班。继续弹琴吧,一直到这首长达七分钟的乐曲完毕,以低幽的尾音结束。苏若瑶才慢慢醒来,揉揉眼睛:“怎么了,不弹了,很好得,继续弹啊。”说着咕噜咕噜听不懂的声音。 郑延仲雅痞地挑起眉眼,眼眸稍邪肆:“你都睡的留口水了,还想听啊?” 郑延仲没那心情跟她假模假样的花前月下,就一语回绝“我下班后很累,还是在时利和酒店聊聊吧”。 没法,翟圆只有白天抓紧时间补习酒店管理方面的知识,对于下属员工的例行报道或文件,她都不耐烦地一吼“出去”! 她一切苦心孤诣的努力,只为了一把抓住郑延仲这条有着一座金山的才貌财俱全的金龟婿。 她的妆容也是一天一变,但变来变去还是在几个浓妆里面变换,服侍呢,就是各种各样的单肩裙,就是花色和裙摆不一样罢了。在郑延仲眼里,她每天的打扮是一样的。 而让翟圆想不到的是,她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学习可不像是在学校里应付考试那么容易,因为郑延仲抛出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难。 “时利和酒店位于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翟小姐认为这里的优缺点是什么,怎样扬长避短,发挥出酒店最大的优势呢?” “在我看来,时利和酒店还有更大的市场没有挖掘出来,翟小姐有没有做计划对酒店的经营做一番改革,以此赢取更大的客源呢?” 仅仅两句话而已,里面包含的问题却是好几个,而且都是实际上的问题,在书上根本找不到,就算翟圆把酒店管理的书给背了下来,可没有用心在这上面的她,也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一切苦心孤诣的努力,只为了一把抓住郑延仲这条有着一座金山的才貌财俱全的金龟婿。 她的妆容也是一天一变,但变来变去还是在几个浓妆里面变换,服侍呢,就是各种各样的单肩裙,就是花色和裙摆不一样罢了。在郑延仲眼里,她每天的打扮是一样的。 第一百零二章 破釜沉舟 - 沉鱼泪 - 乐晨夕 次日,她以“晚上弹奏什么曲子”为理由电话给郑延仲,看看翟圆有没有邀请他,答案是没有。再过一天,苏若瑶仍然是这么电话问,郑延仲都玩味着笑她了:“苏若瑶,你就那么喜欢听我弹奏?”之后有些心里话太过暴露,就没有说出来,怕吓着她。 不过之后的话可真吓着她了:“今晚也不知能不能给你弹奏曲子了,翟圆邀请我去商谈合作的事。” “哦,那就算了,以生意为重嘛。”她尽量保持稳定。 而郑延仲那边却是奇怪的高扬起声音来:“苏若瑶你还是很正经的人啊。” “烦人,不跟你说了。”挂下电话,苏若瑶就缩紧了脸:翟圆和郑延仲相亲这么多次都不谈生意合作,怎么突然谈起了生意啊?郑延仲虽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他怎么着也是个商人,难道看不出这其中有鬼?要再电话给他提醒注意一下吗?还是算了,郑延仲应该可以应付得了的。也可借此给翟圆一个明确的拒绝。 就这样吧,如果郑延仲搞不定翟圆,到时再出手,走一步看一步。 翟圆是被吓着了,松开了。郑延仲无奈地瞟她一眼,郑重道:“翟圆,我相信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没意思,我不想说让你伤心的话。就此一杯酒,我们算朋友一场吧。”一咕咚,郑延仲仰天喝下了他座位上的那杯酒,有点浓啊,不过没事,他有酒量。 放下杯子,就说着“再见”,但翟圆仍然赖着,这个个人显得萎靡风尘,我见犹怜,嗓音也柔和地哀求着:“就说说话,说几句吧,延仲,我心里很苦。你知道吗?见到你之前,我一直是每天开心的,见到你之后,我更是甜蜜无比,可偏偏你我无缘,只怕我心里以后都不会再开心起来了。所以,今晚陪我说一会吧,说什么都好,我只要看到你,听到你就好了,一会儿就好。” “好吧,”郑延仲犯了妇人之仁,坐下了,打算跟翟圆说些让她提高自身品位的话,不过开口是说:“翟小姐,你不要称我的名字,叫我‘郑先生’吧。我觉得你其实很不错……” 咦,头脑有些晕,郑延仲手抓着头,晕得很啊,再看看眼前的翟圆,有重影,怎么回事?眼睛看不清了,耳朵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郑延仲倒在了沙发上。 她拿出手机,将翟圆扶着酩酊大醉的郑延仲去开房的画面给拍下了视频。 之后,她即刻电话给翟圆的备胎男友肖伟凡:“肖伟凡吗?赶快来时利和酒店吧,你女友翟圆被一客户缠住了。” 苏若瑶的手机是双号,她用的是平常少用的号码,所以对方并不确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苏若瑶一句话:“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发个图像给你。” 之后那段开房的视频就传到了肖伟凡手机上了。不久他就戴着墨镜火急火燎地赶到时利和酒店,径直走到翟圆的经理房。这里是他和翟圆恩爱的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的经理客房内,郑延仲体内的药效已发挥作用了,令他的大脑完全失去控制力,无法控制自己,只知道要服从药的指挥。他完全成了这药的奴隶。 肖伟凡火气冲冲地朝着总经理客房去。 苏若瑶和几个上夜班的女孩在议论着“男神肖伟凡来找翟圆总经理了”“是去总经理客房呢”“好想去看肖伟凡一眼”“总经理真有福气”…… 翟圆想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吗?可她衣食无忧,工作顺利,哪来的苦衷?要不现在编一个谎言?可任凭她翟圆脑子嘴巴再快,也编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谎言啊! 外面的人见里面动了手脚,就急忙进来劝架,翟圆这就更丢脸了。 苏若瑶不管她了,反正她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关键是要看郑延仲怎么样了。她绕过床去看,郑延仲被踢到床下,全身裸着,却一点没醒得样子。她想去给他盖点什么,但是为了保持身份不被泄露,她忍住了,推推旁边的男服务员:“哎呀,那个不是郑公子吗?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 留下鼻子都冒火的翟圆一人站着,沙发上还有一包药,早已准备好的,却没能用上,她气得用手往茶几上一扫,所有酒杯全部落地。愤愤地看着,眼中迸射出熊熊怒火:郑延仲,你是我的! 在回去兰谷小区的路上,郑延仲在车里谈论着摇头着:“翟圆竟然把她表妹抬出来,说她有个表妹精通古诗词,这翟圆是在说什么啊?是让我去喜欢她表妹吗?” 苏若瑶无言,她没想到翟圆会为了嫁入豪门而不择手段地把自己给抬出献给郑延仲做礼物。不过也幸好郑延仲不接受这一套,否则自己肯定被郑延仲识破了。 她今晚话很少。 “苏若瑶,不听我弹曲子了吗?”郑延仲回到兰谷小区的时候,见苏若瑶径直往甄迪智屋里走去,就这么问。 苏若瑶回头以一浅笑:“算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我看你也该休息了,翟圆在你面前已是缺点全暴露一无是处了,应该会知道收手了吧。你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真的可以放松了吗?苏若瑶在床上侧卧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怎么也睡不着。她不信翟圆会这么放弃,就看她最后对郑延仲说的那句“我有个表妹……”,就知道她心里对得到郑延仲有多急切了。所以,苏若瑶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苏若瑶这么想着,郑延仲心里也有数,翟圆突然请他谈生意合作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前几次与她商谈,不,聊天,就从她言语中听出她不是做生意的料。而她一个酒店和郑氏一工业集团也基本没什么谈的,除非是投资。而投资的话,她最好找个专业的财务人员来谈,这次有时在“惜缘包厢”里,谈什么啊?那就不能怪郑延仲口里不给脸面了。 晚上,郑延仲按时来到包厢里,翟圆已在那里等了,她已喝开了,似醉非醉的。再看她身边,没有专业人员陪同,也没有文件,那还谈什么生意? 不过郑延仲在彻底拒绝之前还是先礼貌性地问了一句:“翟小姐,你想谈的合作是什么呢?” “翟小姐?”她眼眸中一丝忧虑祈求:“我们谈了十多天了,你还称我‘翟小姐’?叫我一声圆圆好吗?我家里人都这么称呼我的。” “对不起,翟小姐,我们没那么亲近,所以礼貌地称呼比较合适,你觉得呢?”郑延仲没有坐下,直说着生意的事:“如果翟小姐没什么生意要谈,那么我先告辞了。” 郑延仲转身,被她从后背死死抱住,她口中酒味熏人:“延仲,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陪我喝一杯吧。求你了,我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过。” “把手松开,”郑延仲声音重了,眼神也凌厉锋芒了:“我再说一遍把手松开!” 翟圆眼里笑得邪意,感觉到手了。她使劲地扶起了郑延仲,往她早内定好的经理房间去。因为郑延仲身材高大健硕,所以翟圆架着他走有些吃力。此时的郑延仲是半昏迷无知觉状态的。 一直在他们包厢外故作忙碌的苏若瑶目睹了这一幕,眼看今天包厢附近全是空的,没有他人,而翟圆要去的房间一路上也是没人的。苏若瑶明白了:她要背水一战,开房,明早以此来威胁或挟持郑延仲。 苏若瑶想冲上去打破她的计谋,可是她迟疑了,这不正是让翟圆出丑的时候吗?正好报了十五岁那年的仇! 可是,郑延仲,对不起,我其实很想帮你的。苏若瑶把不争气的眼泪吞回去:只有利用你一次了。 “想去看肖伟凡不如就现在起吧。”苏若瑶在人群中怂恿一下,接下来是大批的女孩子往总经理客房去了。 有女孩子去,就会有男孩子跟着。好戏上演了,只是苏若瑶心里在揪着“郑延仲,对不起对不起”。 肖伟凡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嗯 ,他和翟圆早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而翟圆万万没想到肖伟凡会在这时出现。肖伟凡打开房门,还没走进卧室就听到了激烈的男女欢爱的声音。 他疾步走过去一看,这哪里是被客户缠上了?分明就是翟圆在伺候这个客户! 男人哪里受得了即将成为妻子的女人这么背叛自己,他走过去一把拖开郑延仲,将他踢下床,然后对着一丝不挂的翟圆就是一顿抽:“你就是这样接待客户的?这人是谁啊?还要你在床上去接待?你还要不要脸啊……” “伟凡,你听我说……”在肖伟凡抽脸的间隙中,翟圆才吐出这几个字,肖伟凡一边抽一边问:“说啊,你还有什么好说?不要以为你以前帮我联系导演制片人,现在就可背着我跟别人鬼混!我随时可以甩了你!贱人!” 可是,郑延仲,对不起,我其实很想帮你的。苏若瑶把不争气的眼泪吞回去:只有利用你一次了。 “想去看肖伟凡不如就现在起吧。”苏若瑶在人群中怂恿一下,接下来是大批的女孩子往总经理客房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玩玩诗词 - 沉鱼泪 - 乐晨夕 肖伟凡摘下墨镜,笑嘲她:“苏若瑶你还真傻,不知道翟圆从来没说你好话吗?” “翟圆姐姐说的我都知道,但这怎么说是姐妹,现在她这样我不能不管啊。伟凡哥哥,如果这事传大了,以后翟圆姐姐的路就难走了,而你是她男友,难免会被媒体拿来做文章,影响你的前程啊。所以为了你们两个以后,求你做点危机公关,把这事压下去吧。就当是好聚好散吧,人生相聚一场不易啊。”说到此,苏若瑶摸了一把泪,忍住不哭出来,但鼻子是涩涩的。 肖伟凡坐在车里,深沉地呼吸一口气,看着她,打量着:“苏若瑶你说得对。行,我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让翟圆的事出现在任何媒体上。而且,”他顿了顿,更仔细地在夜色中看着她:“若瑶,你跟翟圆说的不一样。” “别跟我提尹老板了,我不会再去那里相亲了!”郑延仲气呼呼地盖上被子。 郑母看着他也没法,就想着等他气消了,再哄着他去相亲,实在不行,就再给他来个哭闹。 “伟凡哥答应就好了,不过以后我也没脸去找你送剧本了。”苏若瑶有点儿小猫般的委屈。 肖伟凡给了她一句鼓励:“虽然写剧本难,但是你要真坚持,也是有可能的,祝你成功。你说的事,我会说到做到的。再见。” “再见。”苏若瑶心里的石头落下一点了。 她根本不是为了翟圆和肖伟凡的名声才来请求肖伟凡的,而是为了郑延仲,她不希望郑延仲的名誉被无耻的翟圆和怒发冲冠的肖伟凡给毁了。 郑延仲垂着大腿,怒得气直喘,双眼淬火一样息不住:“我那是被当作牲畜一样了!” “郑延仲,事情都过去了,总要过日子啊,不能老是那么生气中不能自拔。”苏若瑶也无法带他走出噩梦,愧疚的她喃喃说着一些没用的安慰的话,眼神闪烁着有点不敢直视他。 郑延仲端坐着不说话,似乎是想揍人但又不知该找谁揍。苏若瑶希望他揍自己一顿,可是说不来。让他转移注意力或许会有用。 “郑延仲!”苏若瑶忽然话音明亮高亢起来。 郑延仲抬头一看她闪耀清亮的眸子,不禁气愤中疑惑:“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你说出一句话或一个词语,我会按照你说的词句在十分钟之内写出一首词,然后你在十分钟之内谱曲,这是‘七步诗游戏’,谁输了就要听对方的,来赌吗?”苏若瑶挑衅地露出点微笑,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 不过郑延仲只看到她的眼睛,就开始看她纸上写的,边看边念:“《夜不成眠》, 夜不成眠,心在为谁萦牵; 蛙声不断,不断思绪难迁; 江水清如许,难及你褪去铅华的容颜。 夜不能寐,心还为谁留念; 蝉鸣知了,知否我心恋谁; 月华明如练, 不及我与你未染纤尘的爱恋……” 郑延仲在吟诵,把自己吟诵进去这首诗里了,一遍一遍地诵着里面两句妙不可言的句子“江水清如许,月华明如练”,然后看着苏若瑶,心里默念着:江水清如许就是你澄澈见底的一双水汪汪的,月华明如练是你透白粉嫩的双颊吗?苏若瑶,你写的也算是有点文笔了啊。 见郑延仲这么眼眸倾注在自己脸上,苏若瑶感觉不自然了,赶紧说道:“你傻了,现在我已经按时写好了词,该你谱曲了,快,十分钟之内。” 男孩子看到地上的郑延仲形色不对,立刻大声叫道:“郑公子被下药了!”还有人说着:“必须赶紧送医院!” “郑公子?”肖伟凡一双墨镜瞪着翟圆嘲弄吼道:“哪家的公子啊?不想跟你上床,你就下药给他,翟圆,你怎么贱到这个地步了?” 刚才那么给肖伟凡分析了一下利益得失,相信在娱乐圈混过的肖伟凡应该很快清醒过来——必须尽一切力所能及来掩盖这件事。 苏若瑶帮郑延仲这个忙,算是抵消了她心里的一点愧疚。可是她不知她和肖伟凡的这次对话,会给她日后的生活埋下隐患。 她不敢去医院看望郑延仲,怕见到他的父母,她也没有理由去见郑延仲。索性请了几天假在兰谷小区呆着,几日都是迷茫着。不知郑延仲怎么样了。 又是一顿抽,翟圆的眼泪、妆容加上掌印,已被抽花了,头发被肖伟凡给扯乱了,活脱脱一个疯婆子。好在旁边的服务员们拖开了肖伟凡。否则翟圆会更没形象。 苏若瑶现在就关心着郑延仲,他已被穿好衣裳,也已有男孩子打120了,医务人员赶来,把他抬走了。苏若瑶才放心了,掉下一滴泪后,她擦干,还有事要去处理。 不知肖伟凡会对此事怎么个处理法。因为事情闹得太大,酒店已通知了老板尹小强和翟圆的父母,翟圆是少不了被批评一顿。尹小强也不想得罪眼下正走上坡路的明星肖伟凡,就请他留下谈谈。 肖伟凡一句:“我们做戏子的总归是比不上人家富二代。”这样拒绝了尹小强的“谈谈”。 苏若瑶跟着他到停车场,轻声喊道:“伟凡哥,请等一下。” 肖伟凡见到是苏若瑶,也不好对她什么态度,就冷冷地说一句:“苏若瑶不好意思,你的剧本给导演看了,没有过,还要把剧本还给你吗?”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的剧本已不重要了,伟凡哥,求你一件事。”苏若瑶诚恳地点着头,几乎要流泪了:“今天的事是翟圆姐姐不对,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你们以前相爱过得份上,看在她帮过你的份上,让媒体不要去报道这事?” 她想了很多,或许那时自己挺身而出拦住翟圆,不行,那样会让翟圆抓住她的把柄。所以,但愿郑延仲不要太难过。她理解他:这样的事情是对他的耻辱。 郑延仲在医院里打了应急的镇定剂,挂了一夜的吊瓶,他父母也来看他了。等他醒来后,迷糊记得头晚发生的事,气得把吊瓶砸了,在父母面前撒气:“这就是你们给我选的对象,是人吗?” 郑母好生安慰他:“延仲别闹了,那个翟圆不是人,但是尹老板还有很多外甥女啊,不可能都像翟圆那样啊。” 郑延仲等身体稍微复原,就跟家里公司请假,回到兰谷小区。在隔壁二楼看着他院子的苏若瑶就一直坐在窗户边,看着那空荡荡的院子发呆,秋风渐凉了,吹进她的房间了。哎,郑延仲,你现在是在忙你家公司的事还是在难过啊? 苏若瑶想拨他的手机号,按下前面是个键,却愣是没有按下最后一个键,如此几番,她心里堵得慌。 看到郑延仲院落里大门开了,苏若瑶立刻飞下楼来,到他院里,却听到里面一声刺耳的木头噼里的响声。赶紧进去一看,是郑延仲的竖琴被摔破了。而他这个人,坐在桌子前,愤愤不平地拳头砸着桌子。 “你怎么把你的竖琴给摔破了?你知道全国精通竖琴的人很少吗,就这样随意摔碎,只是为了泄愤吗?”苏若瑶捡起那把竖琴放在沙发上,打算拼凑起来。 郑延仲烦躁地挥手:“你别弄了,修不好。我只是随手一摔,没想到摔倒了竖琴。” “这样的事情确实很让人不好受,可是几天了,你还这么走不出来吗?”苏若瑶将竖琴小心翼翼放好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往日总是高扬的眉梢眼角,今天是那般落魄地垂下,叹口气心痛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就不必这么难受了,不值得。” 郑延仲现在正是无处说自己难受心情的时候,就挑眉,眼神坚定,一口答应:“好,看谁赢!我就说了,‘夜不成眠’,这是词名,你开始写吧,写好一点,不要胡编乱扯,免得我谱曲的时候不好怎么……”已站起来背对着苏若瑶的郑延仲转身见她已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写了。 不会吧?这么快?郑延仲探头去看。 苏若瑶感觉到他探头过来的呼出的灼热气息,让她脖子痒痒的,怪不舒服的,不是很热,却让她脸红晕一圈圈。 “写作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旁边偷窥了,你站开一点。”苏若瑶烦恼地说道。 郑延仲睇她一眼,不屑地说:“又不是大作家,还这么多要求。看你能写出什么好词。别是什么情情爱爱的。”郑延仲在一旁故意地谑个不停。 苏若瑶脑子和笔尖都没有停止运转,在郑延仲调笑的时候就倏地站起,捧出一张纸,骄傲地扬起眼帘,一双小鹿眼清凉宜人:“诺,已经完成,也不知几分钟了呢?” “哦,”郑延仲刚才还笑话,现在是疑惑地拧眉了,拿着纸,看着她问:“不会是胡乱写的吧?” “没有金刚钻就不会接瓷器活,你好好看看学着点吧,只会背诗是不行的,自己写上一两句耐人寻味过目不忘的才是真功夫呢。”苏次雨昂头以鼻孔对她。 郑延仲烦躁地挥手:“你别弄了,修不好。我只是随手一摔,没想到摔倒了竖琴。” “这样的事情确实很让人不好受,可是几天了,你还这么走不出来吗?”苏若瑶将竖琴小心翼翼放好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往日总是高扬的眉梢眼角,今天是那般落魄地垂下,叹口气心痛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就不必这么难受了,不值得。” 第一百零四章 骇人听闻的冥婚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也不想让她难过,就应了:“愿赌服输吗,去救去吧。” “让你去逛街,又不是去服刑,别这么皱着脸好吧?”苏若瑶也是半眯着眼斜睨着他。 郑延仲做了个笑脸,是尽力地翘眉漏牙。苏若瑶看了之后闭眼鄙视道:“不想笑就别笑了,跟我走!” 这去街的路上没有什么话,苏若瑶只觉得背后跟了一只垂头丧气失恋的狗,也只有跟着他哎着。不过他好像暂时忘了翟圆的事,那这就不错了。苏若瑶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如沐春风的笑:郑延仲,希望你心情赶快好起来。 她眼睛往后瞟,但是瞟不到。郑延仲突然跟上来:“喂,苏若瑶,这条街好像不一样啊。” 苏若瑶赶忙将眼神转向前方:“哦,是的,这里俗称‘麻辣一条街’,顾名思义,就是主要经营香辣小吃的街道。是兰谷小区附近的一个特色,我来这里才一个多月,早就调差清楚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麻辣一条街,挺有意思的。”郑延仲念着,脸上的绷紧渐渐散开,展开灿烂的笑容:“我太忙了,所以没有了解过兰谷小区周围的特色。” “工作空闲也要懂生活啊,就像你谱曲,是艺术,艺术源于生活……”苏若瑶叽里呱啦地一大堆,但是在郑延仲听来,不那么唠叨,听着开心舒畅。 苏若瑶不觉他已完全从翟圆事件中走出,不过不知是否是暂时的。郑延仲也还没发现自己忘了难过的事情。 面条完毕了,他们付款了,店老板送了两杯清茶上来:“免费的,请用。”笑得好客气自然,比酒店服务员的职业微笑更舒服呢。 “若瑶嫂嫂,你在这啊?诶,这位是?”苏若瑶和郑延仲还没向店老板说“谢谢”,店老板也没有说“下次再来”,就被这一突如其来吓破人胆的声音给惊到九霄天了。 郑延仲听到“若瑶嫂嫂”四字,心里猛地一沉,好像失落了什么,对苏若瑶挤出一点笑:“你已结婚了。”说完就想站起身走开,他屁股已离开座椅了,但感觉这样很小心眼,就又坐下,压出笑容来:“苏若瑶,一直没有听你说过呢,不知你丈夫在哪高就呢?” “你别听他胡说,”苏若瑶向郑延仲解释道,就对这不速之客拧紧了眉心:“我说简星,你能不能不要再喊嫂嫂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压根就没有嫂嫂这回事了,知道吗?” 这个简星看起来比苏若瑶小一点,眯缝眼,笑起来就八字眉了,很可爱,但就是有点调皮样:“也是啊,我不该喊你嫂嫂,就直接喊若瑶吧。若瑶你现在在哪里住啊?听说你没有住在家里,我觉得你在酒店上班并不好,那样折煞了你的才华啊,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 苏若瑶双手摸过自己的脸,如洗脸一般,也似擦掉那将要渗出的眼泪,声音低沉阴暗:“没什么,只是让我做简星他哥的妻子,一直守在简家,像守寡一样。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样,只知道自己要和一个死人结婚,很害怕。后来被他们关在棺材里和简星他哥的尸体过一夜。我在里面发抖。” 苏若瑶现在就再颤着,不紧是身体,脸声音也是,感觉越来越冷了。郑延仲单手环绕着她肩膀:“没事,都过去了。不说了。” “不说就难受啊。”苏若瑶在他怀中感到暖和一点了,声音也不那么颤了:“那天晚上,简星把棺材打开,把我拉了出来,然后陪我玩,剪刀石头布,手指游戏,石子游戏,还有打陀螺……那时他们家人让他喊我‘嫂嫂’,他就傻傻地一直喊。” “这么说呢,没有领证,但是曾经结婚过,就算是吧。”苏若瑶不愿地锁眉说道,倏地又骂着简星:“可是简星也太神经了,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还嫂嫂地喊着。” “十几年前?你十几岁的时候就结婚了?”郑延仲的嘴和眼张得不能再大了:“你是做苏养媳吗?现在社会还有这种事?这是违法的吧?” “是冥婚。那年我十二岁。”苏若瑶说到此就像局外人似的,只因事情久远,她也淡漠了此事,但是没有淡忘。 郑延仲更是匪夷所思地拱起膝盖,手搭在上面,看着她没事人一样的脸:“你十二岁的时候,冥婚,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没人管吗?” “那时简星的哥哥跌落伤了脑袋,意外死亡,他家悲痛欲绝,因简星的哥哥从小是个神苏,各方面表现出色。为了让简星的哥哥一生完整,就给他准备了冥婚,我就是他们选中的妻子。”苏若瑶说着,苦笑撒在脸上,眼眸空空地望着前方。 郑延仲可怜地抚着她肩膀:“冥婚没有什么很痛苦的事吧?” 郑延仲将纸张放在桌上,噱一下:“我就知道你写的就是这样你侬我侬情情爱爱的词句,不过也不难怪你,生活经历有限,也只能写出这样落俗的词句了。但是我也不介意给你谱曲。” 苏若瑶不开心地一呼气:“哇靠,我看你还写不出几句像样的词呢。算了,”她手一挥,豪气地步跟他计较:“不跟你说了,你就按我们的约定,十分钟之内谱曲,然后唱出来给我听,那样就算打平了。那么我们再进行下一局……” 他们两个都是穿着卫衣,牛仔裤,板鞋,走起路来十分轻便,还不时地手插裤袋里,自我感觉酷极了。但是郑延仲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违和感啊?在哪呢?他低头看看苏若瑶的手,插在衣兜里呢,不太好去牵啊,除非霸道一下,但是对苏若瑶,他不想那样,他希望有个愉快的进程。 “还没想好吃什么吧?那我先点了,就吃牛肉麻辣面吧。过来坐下吧,吃完麻辣面,再由你点个你喜欢的。”苏若瑶拉着他的手腕坐下了,然后麻辣面上桌。 郑延仲没有吃过这样味道浓的东西,但是他知道,看苏若瑶吃得香,他也开始跟着吸了起来,两人“嘘嘘”地吸着面条,然后嚼着。吃得郑延仲直张嘴吐气:“好辣,不过好吃,继续。” 两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完全没了吃相,但管不了了,这样的街道美食不亚于酒店的啊。 吃面间隙,郑延仲呼着口中的辣味问道:“苏若瑶,不是说不能吃这些对肠胃不好的东西吗?” “这人生在世,什么都要吃点啊,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五脏庙。”苏若瑶边吃边说:“虽说麻辣对肠胃不好,但待会我们去买些凉茶和绿豆粥,清清肠胃。” “五脏庙,对,五脏庙不能白来世间一趟。”郑延仲继续火辣地吃着,脸也红了。 “苏若瑶,实话说,要写出一首好曲子,是要修改不断的,还要有灵感,就像你写作一样。不过你要是真要我在十分钟之内谱曲,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喜欢那样匆忙中谱出的没韵没品的曲子。”郑延仲说起他的爱好就喋喋不休了,还很擅长的样子。 苏若瑶就嘻嘻地双眉挑着:“那你可就输了,怎么样?男子汉,愿赌服输还是赖账呢?我都不介意哦。”她眨个眼过去,悠悠地摇着食指。 郑延仲可是不会赖账的人,他也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个脑子不太好的丫头给耍了,就慵懒坐下:“笑话,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吗?既然我输了这个七步诗游戏,那你就是曹丕,打算怎么处罚我这个曹植呢?” 苏若瑶急着笑着说:“处罚什么啊?是让你陪我逛街而已。没事就走吧,出发。”苏若瑶一招手,转身就迈开步子。 郑延仲眼前一黑:逛街?以前不是没有陪女友逛街过,那可是度日如年的难受啊,比在热带树林里还要难过。 “喂,你不想去吗?那就算了吧。”苏若瑶回头看他苦着脸,就丧气地道。 这个简星一段话,没有一点衔接,让人听了莫名其妙。苏若瑶想要赶紧摆脱他,就站起呵呵快速笑着道:“简星,我还很忙呢,有事以后再聊吧。” 然后苏若瑶就拉起郑延仲的手,轻声道:“快跑。甩掉他。” 郑延仲点头“好,跟我跑,你跟得上吗?”“我能跑”…… 两人在麻辣一条街上的小道上穿梭,背后传来简星不断的声音“若瑶等等我,干什么跑啊”。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苏若瑶和郑延仲才跑回兰谷小区,在环区小河的月亮桥上坐下休息。 这月亮桥其实没什么特别,只是古代的那种拱桥,像半月,倒影在水中一个半月,两个半月合在一起就是“月亮桥”了。 郑延仲和苏若瑶坐在月亮桥上,等着把气息给喘稳来。郑延仲是急不可待地想要知道苏若瑶的丈夫,小叔子和婚姻的事。刚跑完一大段路的他有点肚子疼,不过还是靠近地移动到苏若瑶身边,想了解深刻但又不想表现八卦,就装随意:“刚才那男孩叫简星吗?我怎么觉得他脑子好像少了一根筋?苏若瑶,那人真是你小叔子?” 第一百零五章 你嘴里有异味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跟着,惊喜地问:“我妈妈的老家也是在梧桐市,在我初中的时候帮到省城来的。对了,你老家在梧桐市哪里啊?” 苏若瑶不太想说了:“可能跟你家不是同一个地方吧。”声音似从喉咙底叹出来的。这让郑延仲也没有多闻什么了恶,只是跟着她难过,不知她的身世还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 手机铃声响得不是时候,郑延仲拿出手机,一看名字和号码,脸色立刻阴沉,接通电话,然后是郑重严厉地吼着:“翟圆小姐,你别再打电话给我了。那晚的事我觉得恶心!我也不会去报警,但是如果你再电话给我的话,我就要告你骚扰,听明白没有!”挂掉了。 可是郑延仲不知,苏若瑶关于冥婚这件事,隐瞒了一部分很重要的。那次冥婚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苏若瑶有很多事情还不便和郑延仲说,或许也没必要说。今天如果没有碰到简星,那冥婚的事,也不必说了。 苏若瑶一想到,是心都在滴血,可是眼里却没有半滴泪。她经历的痛苦何止十五岁那年的人质事件和十二岁时的冥婚啊?太多了,大大小小,清清楚楚,都历历在目啊。 她哭过,当别人的面哭过,更多的时候是自己躲着哭。后来,她渐渐学会不哭了,她变坚强了学会把眼泪往肚里吞了,咬断牙齿也不流泪。尽管身边有个人,可以在他面前梨花带雨地祈求一点怜惜,但是她才不要。她知道只有自己坚强起来,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可是这会儿她走路已经跌跌撞撞的了,好几次,郑延仲扶着她问:“苏若瑶,你脸色很差,刚才我不该问你那些事。要不我背你走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可能是刚才吃面后长跑,肚子难受吧,没关系的。”苏若瑶轻轻推开他的手,推开他的好意,不带杂质的。 得意地走了,因为她比郑延仲能干——厨房的事她总是胜过他这个大少爷的。 “苏若瑶你不喝一碗吗?” “难等,我去写点东西。” 真无聊,郑延仲一个人了,不过心情没那么差了,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嘴里念叨着:苏若瑶你以为问哦真不会煮粥啊?只是看你在厨房里很开心得意,就给你点机会罢了。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的屋子,此时甄迪智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吃了一个苹果,消消肚里的麻辣味。想想今天,郑延仲的心情好了许多呢,还说明天回公司上班,重新回归原来的生活,那她也不用那么愧疚了。 嗯,苹果真好吃。 “若瑶,快下来。”是邱奶奶慈爱的声音。 苏若瑶喜欢这声音,已听到就跳着下去了。 甄迪智奇怪地轻声问道:“怎么?不喜欢银行工作?” “没有,”苏若瑶无奈地摇摇头,眼里满是迷惑:“我对数字一点不敏感,对于财务更是七窍不通。” 甄迪智笑得温煦体贴:“谁都有擅长和不足,你何必为这个不开心呢?” “话是真么说,但是我的擅长就是写作,可也没见着写出个什么来。现在如果不是甄叔叔给我发工资,我都养不活我自己。”苏若瑶歪这头微撅嘴。 没想到邱奶奶也带着神秘的邪笑:“隔壁那小伙送来绿豆粥,说是你帮他煮的,还给我一碗呢。我看那小子挺用心的,知道追女孩子要先讨好她身边的人,估计以后我有好处得了。” “呵呵,邱奶奶,你多想了。没那回事,”苏若瑶尴尬笑着:“不过你思想挺前卫的。”说完端着绿豆粥立马闪人。 在楼上喝着绿豆粥,感觉不一样,里面似乎加了其它食材,看来郑延仲也还是会一点厨艺的。 他要恢复正常生活了,那么苏若瑶明天也要恢复正常生活了,不过,她现在有点两袖清风的感觉,可惜酒店的工资还没发放。那这些天就,嗨,说实在的,苏若瑶也从来没有挥霍过。就算明天再节约,也省不了几个钱啊。 “若瑶。”是甄迪智的声音,他回来了,苏若瑶就要去汇报一下这几天的校对工作。 不过甄迪智先她一步说了:“若瑶,你做校对员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已经给你发工资了,看到没?”他眼神深邃迷离,笑容充满成熟男人气息。 “后来你是怎么从简家出来的呢?”郑延仲也半垂下了眼帘,问着苏若瑶的回忆中悲痛的部分,尽管郑延仲觉得自己不该再问了,但是他想知道。 苏若瑶也没有刻意回避,按她的话就是说出来会更舒心:“那还是要谢谢简星了。我在简家那几天每天在棺材前守灵,简星会来陪我说话,他让我不要哭,还说笑话给我听,背着我转圈。我就教他背诗。” 郑延仲这会儿就脸上闪过一抹邪意,口气也变得不屑了,还有点笑:“这小子,把自己嫂嫂从哥哥的棺材里拉出来,还在哥哥棺材前调戏嫂嫂,该打。” 感觉到了甄迪智的屋门前,苏若瑶掏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 “苏若瑶,这是我的屋子,你打不开,让我来吧。”郑延仲担忧地看着她,看她样子是真的情绪很糟糕,但诧异这丫头怎么不哭呢?说道苏年的伤心事哭一下没关系啊。 苏若瑶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在郑延仲的屋门口停了下来,还掏钥匙开门。 “我看隔壁的主人应该还没下班吧,你来我这里坐坐吧。”郑延仲实在担心她,看她越来越不对劲了。 “哦,好。”苏若瑶随他说的,往前一跨,穿着平板鞋的她却那不高的门槛给堵住了。 若不是郑延仲及时扶住她双肩,恐怕摔了个狗吃屎了。 “你先坐一下,我现在就去给你那首词谱曲。”郑延仲为了让她开心一下,就这么安慰着。 苏若瑶摇摇头,眼眸无神:“郑延仲,你现在没有灵感。我知道那首词应该配怎样的曲子,但是现在你没有那样的心情,所以还是别谱曲了。” “你又不会写曲子,怎么知道啊?”郑延仲逗她笑。 “你说什么呢?”苏若瑶一甩肩,脱离他的怀抱,不开心地略翘起嘴:“什么调情啊?那时我十二岁,简星比我还小呢。他家人后来看我们两每天玩在一起,就说叔嫂勾搭,说我*,把我赶出来了,我也就不是他简家的媳妇了。” “哦刚才我只是说错话了,”郑延仲不好意思道,立刻又卷起了眉头:“苏若瑶,那时没有人管这件事吗?这是迷性,应该有妇女儿苏协会来管的。” 苏若瑶嘴里支吾了一下,随便想了个理由:“那时,他们简家在梧桐市的势力很大。可能是官商勾结吧。”说得言不由衷。 郑延仲却也相信了,因为苏若瑶很难过地低下了头,没有刚才那逛街时欢天喜地的好心情了。到此,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郑延仲不想让苏若瑶在回忆中痛苦,就问道:“你老家在梧桐市吗?” “嗯,对,在冥婚那事后不久就来省城了。”苏若瑶默默回答,站起,往甄迪智屋里那边走去。 郑延仲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很随意了。苏若瑶却诧异了:“郑延仲你好像不为这事烦了?” “你说的对,为这事烦不值得。翟圆几通电话过来,我已警告她了。因为那事,我请了几天假,明天该回公司去上班了。”郑延仲坐到苏若瑶旁边来,对着她鼻子重重地呼一口气,然后笑得合不拢嘴。 苏若瑶立刻站起来跺脚:“口臭啊,熏死人了!郑延仲你故意的吧?” 郑延仲双手放在后脑勺后,一脚搭在另一脚上,双腿搁在茶几上,眼神里满是玩味和整蛊:“刚才谁带我去吃麻辣的?弄得肚子难受。还说要吃点轻淡的洗洗肠胃呢?” “你有手有脚的,连煮粥都不会吗?我看再榨苦瓜汁,冷死你!”苏若瑶气嘟嘟地走进郑延仲的厨房,一边唠叨一边找食材。 籼米,绿豆都找到了,洗好就放进紫砂锅里,插上电源,然后走出厨房,扬起头也不看他,就傲气地说:“定半个小时的闹钟,然后去把大火改小火,再定半个小时的闹钟,就可以关掉紫砂锅喝粥了。我说这么清楚明细了,要是你今天还喝不到一碗绿豆粥,那可别怪我说你四肢简单,头脑也不怎么发达。哼。” 苏若瑶每次看着都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今天听他这么一说,恍惚中开心地拿出手机,果然看到银行发来的短信,苏若瑶眼睛睁得大大的,吞了好大一口水:“甄叔叔,我的工资这么高吗?” 她很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笑得梨涡深深的。 甄迪智很淡定地笑着:“因为我的文章点击量不错,所以你的收获也要水涨船高,不是吗?” “是的是的,”苏若瑶高兴得不知要怎么感谢了,将手机放好后,就与甄迪智坐下聊开了:“甄叔叔,能不能问一下,你的职业是什么啊?” 清亮如水的眼睛看着甄迪智,甄迪智回以笑容可掬和深不见底的眼神:“在银行……” “银行?”未等甄迪智说完,苏若瑶娟秀的眉毛就锁紧了。 第一百零六章 有胆量把内增高拿掉吗 - 沉鱼泪 - 乐晨夕 总之郑延仲眼前一亮,不觉笑开了,咧开嘴:“哟,苏若瑶,这是特意打扮给谁看啊?” “没有特意打扮,就是女人对自己好一点喽。”今天说话很轻柔温雅,就为了配合她今天这精心的打扮。 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只有五厘米的高跟鞋让她走得没个样子,要不内八字,要不外八字。 郑延仲看得像是在演小丑,捂住嘴不笑出来。 苏若瑶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就站定了紧了脸:“笑什么笑啊?” “苏若瑶你不矮啊,干什么非要穿高跟鞋呢,走得不像样啊。我看看你那些袋子里,有不少是高跟鞋吧?”郑延仲瞄一眼她的大包小包,就猜出来了。 苏若瑶说不出来,自己一六五的个子,也不需穿高跟鞋,可谁让郑延仲有个投篮的个子呢?对数字不敏感的苏若瑶目测他又一八五,所以站在一起很不相称。不过,话又说回来,苏若瑶有必要和他郑延仲站一起吗?给谁看啊?得了,权当这些高跟鞋是让自己变高的。 疑惑的这个人是尹智,尹小强的独子,英国留学回来,比苏若瑶小三岁。现在的他,因为翟圆事件,翟圆完全交出酒店总经理的权力,而新掌管酒店的就是这位不是人间疾苦的空降兵尹智了。 他长相随了他父亲尹小强,皮肤黝黑,但是没他父亲那么恐怖,五官呢,说好听点就是“五官都有”,难听就是“五官都不过关,勉强能看吧”。而他的身材是随了他母亲的,他母亲矮,所以尹智勉强撑高到了一六五就再没能长高了。 外在实在不怎地,在这个以颜值为第一的社会确实拿不出手,但是有雄厚的家产做底牌,他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 “你要想走高跟鞋,我来帮你啊,来扶着我肩膀。”坐在桌上看书的郑延仲跳下来,他本来是想说“牵着我手”,可临时吞回去了,直骂自己怎么在苏若瑶面前这么磨磨唧唧的,是自己羞涩还是怕她羞涩呢? 苏若瑶听他这么一说,倒不客气了,装模作样地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嗯,不错,以后每天有个全人工的架子给我扶着练习高跟鞋。好吧,小谦子,本宫今天兴致不错,想出去走走。” “苏若瑶,你还真厚脸皮啊,这么快蹬鼻子上脸了。”郑延仲说着,已经伸出手腕让她扶着了。 苏若瑶转头对她眨个眼,吐吐舌头:“你盛情邀请,我怎么好拒绝呢?” 苏若瑶看尹智这奇怪的死脑筋是改不了了,就索性顺他的意思,对他笑盈盈:“好吧,总经理,你想直呼其名就随你。”苏若瑶笑着用手在他们两头上比划了一下身高,然后哎呦地不好意思:“总经理,我今天没穿高跟鞋,等我哪天穿了高跟鞋,就告诉你一声,你也去买一双内增高鞋垫,否则我在你面前要弯腰走路了,多累啊。” “你——”尹智被击中弱点,无言反击,黝黑的脸上也看不出变化得表情,只是眼睛睁大了些,尽力睁到了最大。 现在他是酒店总经理,是不想见到这个令他厌恶的苏若瑶的,但是留她在酒店才可好好地整她一番啊。苏若瑶,你等着。他咬牙切齿着。 苏若瑶离开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她向来不拿男性的身高作话题,更不会用这个来羞辱谁。她知道男人比女人更在意这个。但是谁让尹智这么羞辱她呢?不喊姐姐就算了,还这么口无遮拦地步顾及别人的颜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苏若瑶做人的座右铭,她不会那么任人欺负的。不过现在她好像触犯了总经理,这个总经理不知会不会比翟圆更厉害。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自己在酒店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只是为了郑延仲摆脱联姻罢了,她牢记这一点。 蒋乐满脑子的疑问,走到苏若瑶身边,皱着半边脸,阴阳怪气道:“苏若瑶,脸上长斑了呢,没注意吗?” 又是一个来挑衅的,苏若瑶见怪不怪地站起身,因为她是普通员工,储物柜在下层,而蒋乐是管理人员,储物柜在上层,所以苏若瑶刚才必须站起来与她针锋相对:“是啊,我皮肤白就是容易生痘痘,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谢谢主管的关心。”她摊开手,耸耸肩,斜着眨眼刺激蒋乐一下。 很好,没有口舌战就怕蒋乐气得喘嘘嘘的——她的生来就蜡黄的肤色确实很平滑,没有痘痘,但是也没看头。 甄迪智温勉励地说:“若瑶,皱眉多了会容易老。” 苏若瑶立刻展颜坐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烦恼什么呢?明天再请假一天,去血拼,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她举起拳头,与甄迪智相视,会心友好地笑了起来。 次日,苏若瑶就出发去市区逛街了。甄迪智后她一步出门,看着她大跨步的背影,甄迪智嘴角勾起一线令人不解的笑,眼眸更是深沉:若瑶,去把自己打扮好,为自己报仇吧。 突然他脸上笑容全无,变成狰狞戾气,咬牙着,胸膛急速起伏:复仇,对,复仇,若瑶,你一定要复仇! 甄迪智一拳砸在墙上,手肿了也不觉。 苏若瑶在市区闲逛着,先是做脸,做头发,买护肤品化妆品,然后是买新上市的秋装,鞋子。她很会持家,一万元的工资也只被她这么血拼了三千元。 回到兰谷小区,等郑延仲下班回来,一身葡萄紫裙,一头直发披肩,划着淡妆,穿着高跟鞋的苏若瑶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来到郑延仲屋里。 这回没有那大声喊“郑延仲我来了”,而是走到他里屋门口轻巧地一声:“郑延仲,你好,下班回来啦?” 还别说苏若瑶这大声小声都能把持得不错,这句话说得巧妙自然,清新怡人。可能是只对某个人才有如此的能力吧。 “哎呀。”还没得意一会,就往后倒了。 郑延仲挽住她腰笑谑着:“这就是得意的后果,认真点。” 苏若瑶脸上有点热,不再调侃了,对郑延仲的话就以“是,不是”或点头摇头来回答。 郑延仲嘻笑:看来是她害羞了。 今天的高跟鞋练习好了,苏若瑶要回去休息了,准备明天去酒店上班,虽然不想去,但是为了搞定那些表姐妹的妄想,还是硬着去吧。 “郑延仲,明天见。”这次拜拜有点不自然啊,也没有对视人家的眼睛,很没礼貌呢。 郑延仲不在乎就是了:“明天见。”看她大大小小的包包,这是要准备改变自己形象吗?是有喜欢的人。嗯可能是谁呢? 郑延仲把这心事在微信里向小鱼说了,苏若瑶噗嗤一笑微信过去“女人天生爱美,你想多了,睡吧”。 次日,苏若瑶朝气十足的来到时利和酒店,衣服就和头天一样,因为郑延仲说不错,她觉得郑延仲见识多,所以眼光肯定不错,就按着他说的那样装扮了。不过她还没练稳高跟鞋,所以穿得还是平板鞋,但也不扣分。 乍一看,还不知她是谁呢。仔细一看,有一个男孩就噱一下:“搞什么啊?她工资都被扣得精光,哪里这么多钱去装扮,还买了宝缇嘉包包,虽很可能是仿制的,但价格不便宜吧?” 且看他内在吧。这会儿身着西装的他就要上前去和苏若瑶碰个面了。 “苏若瑶,这是中了六合彩了吗?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好看多了。”尹智一副眼镜长在头顶的样子对着苏若瑶。 来到更衣室,遇到同样来更衣的蒋乐,她原来的上司,虽然早已离开财务部,但是蒋乐还是以上司的态度对她颐指气使的。不过现在,蒋乐有点诧异了:苏若瑶今天打扮很好看,她哪来的钱买衣服?我明明扣光了她所有的工资啊。她家里也买不起这些装饰,她该不会认干爹了吧?那怎么还在酒店上班啊? 他从小就是这么对待苏若瑶的。这让苏若瑶很纳闷不解,如果说她的表姐妹欺负她是因为有快感,那么这个表弟这么不待见她又是为什么呢?苏若瑶以前和表姐妹们打架过不少,却也和这个表弟斗过不少。 但每次不管对错,挨长辈批评的总是苏若瑶。所以,对于这个表弟,她早就是恶心至极了,看到他的脸就像看到了尹小强,一拳挥出去的心都有。可是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再那样就显得自己无理了。 苏若瑶重步走到尹智面前,身高一样,所以正好眼睛相对,她微微浅淡一笑,斜看着他:“尹智,现在我还没有换工作服,我们怎么说也是表姐弟,你喊我一声姐姐会口吃吗?” “我好像从来没有喊你姐姐,”尹智眯起一线眼回忆着:“不过好像有,那是几百年前的事吧?”他戏谑着,没人看得清他那一线眼里是什么眼神,但他的鼻子高昂,就足见他自以为“临天下”的气势了。 来到更衣室,遇到同样来更衣的蒋乐,她原来的上司,虽然早已离开财务部,但是蒋乐还是以上司的态度对她颐指气使的。不过现在,蒋乐有点诧异了:苏若瑶今天打扮很好看,她哪来的钱买衣服?我明明扣光了她所有的工资啊。她家里也买不起这些装饰,她该不会认干爹了吧?那怎么还在酒店上班啊? 第一百零七章 倒霉的事轮流转,今天轮到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只是现在的翟圆,已经没了往日的总经理派头了,巧言妙语的她也说不出几句话来,只是例行公事地巡查一下各个部门的工作。遇到苏若瑶,两人也没什么好说,苏若瑶看她的眼睑是浮重发红的,像是哭过不少的。 这不奇怪,翟圆的那次对郑延仲的“下药事件”后,被男友肖伟凡知道,结果电话给郑延仲多次都是被“我不想见到你,别来骚扰我”给拒绝,电话给肖伟凡,都是肖伟凡的经纪人接的电话“翟圆小姐,请你自重”。 郑母这时要使老方法了,就对一旁的家庭医生使个眼色,家庭医生连忙过来测血压,然后对郑母说:“郑太太,这血压还是偏高啊。虽说你平日里控制着饮食清淡,但是这心情也要调理好,不能动肝火。中医西医都是这说法。” “也是,我这时而头痛可能就是和这个有关,”郑母叹着气,嗓音却提高了几个分贝:“医生啊,再给我测测血糖吧,看看这身体还能有多久。” “好的。”医生准备好了血糖仪。 郑延仲看母亲又来这招,实在没法,就算自己再说一不二,也不能让这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生气伤了身体啊。 于是他扔掉手里玩弄的塑料杯,走到母亲身边,给她按摩太阳穴,懒着气问道:“妈,这样好了些吗?没那么头痛了吗?” “嗯,还好,臭小子,算你有点孝心。”郑母这才开心了一会。 现在翟圆没有机会接近郑延仲,也失去了一个不错的备胎男友,家里长辈打骂,酒店职位下降,生活渺茫无助,能笑才怪呢。 哼,翟圆,你也有今天啊?苏若瑶清楚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被表姐妹们退出做人质的事,就是翟圆主导的,当时翟方翟圆已近成年,但是翟圆明显的领导能力让她做出了那个差点害死苏若瑶的决定。 所以苏若瑶恨她的三个大表姐,尤其是翟圆。现在面对她,也不能就这么落井下石,因为她已经够惨了,苏若瑶还是以下属的姿态喊了一声“总经理好”。 翟圆虽虎落平阳,但是面对这个在整个家族眼里不值一提的表妹,她还是优越感骤升,竟在这个人生低谷的时候笑开了:“苏若瑶,干活认真点,以前太马虎了。”说完也不等苏若瑶回答,就甩着步子走了,还很傲然呢。 没想到她看到苏若瑶会这么高兴。以前看到苏若瑶也总是吹鼻子瞪眼的,而今天的表现,真是意料之外啊,却也是情理之中。苏若瑶也没想什么,让她得意去把,自己就继续工作,生活。 现在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是每天下班后定时去找郑延仲练习高跟鞋。这也不难,身体好的苏若瑶只用几天的时间就练习得像模像样了。 苏若瑶听着蒋家姐妹的对话,心里鄙视着:你们不知道卫生间是娱乐传播的第一站吗?真是有够蠢的。 且把蒋氏姐妹放一边,苏若瑶关心的是她们所说的吕琼,她做了什么让蒋氏姐妹这么看不起她呢?苏若瑶在酒店也没眼线,又不想去服务员中搜寻八卦,那样速度太慢了,就直接回家,找母亲去,她肯定知道。 “妈,吕琼干什么去了?怎么别人说她了?”苏若瑶一回家就拉着她母亲,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捡到宝贝一样。 苏母没见过她这样子,奇怪,就阴阳怪气地回着:“以前一听我说话就到房里去,今天怎么?特意回来找我,是脑子抽了吗?” “妈,你告诉我,吕琼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酒店会有人说她的不是呢?”苏若瑶很焦躁,在母亲面前她也用不着耍些心机地说话,反正被母亲骂几句也少不了什么。 苏母还就真嘲笑了她几句:“看来你在酒店的人缘还真差,连这么大的事都没人告诉你。难怪你舅舅和你姨妈表姐都说你不招人喜。” 哎,在酒店里,以尹小强为中心的领导长辈以及下一辈们,都喝了迷魂汤似的说苏若瑶怎么怎么不好,着让苏若瑶哪里去找好人缘啊?况且她本就不擅长交际。 不过苏若瑶不在乎母亲骂这几句,她蹲下来和母亲一起择菜做饭,讨好地问道:“是是,妈妈说的对,我会努力改善的。可是吕琼她到底怎么了啊?我听有人说她‘送货上门’,什么跟什么啊?她不是在上大学吗?” 现在还没化妆的她,同时面对没有化妆却皮肤白皙的苏若瑶,心里极端不是滋味。以前一起在财务部的时候,蒋乐看到苏若瑶白嫩天生的脸就来气,所以那时苏若瑶从没好果子吃。 现在苏若瑶脱离了蒋乐的颐指气使,却要面对更厉害的折磨。但她现在摸着自己的脸,撅着嘴,想的是:怎么会长痘痘呢?是因为前天吃了麻辣烫面吧?这好口味还是少吃为妙啊,尝尝就是了。 她现在要去餐饮部报道,对自己的几天休假说个抱歉。路过了总经理办公室,这总经理办公室有两个,一大一小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如果猜得没错,翟圆已经从大办公室搬到小办公室了,那么真正权力在握的总经理就是尹智,而翟圆就只有个名号了。 当然她还想过尹小强会怎样安排下一个外甥女去和郑延仲相亲,虽说翟圆的事让他丢尽了脸,但是尹小强脸皮厚,脸黑,不会红,所以应该不久就会出手的。想必下一个相亲的就是二姨的大女儿蒋安吧。 这事情也就是被苏若瑶猜中了,郑延仲很快就给了她一个电话:“苏若瑶,这几天我在家里跟爸妈一起住,你自己联系高跟鞋吧。练好点,别偷懒。” “不会的,到时看你穿运动鞋也走不过我穿高跟鞋。”苏若瑶仰着头笑着回答,是真的脸上漾着笑。 “牛皮可以吹,不过吹小点,再见,我几天后回兰谷小区。”郑延仲挂了电话。 苏若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散了。她开始思索着,郑延仲现在在家里的情况,一定是被父母逼着去时利和酒店。可那里是让郑延仲觉得耻辱的地方,他不会再去,那么郑延仲和父母之间的争辩肯定很焦灼吧? 郑家。 郑延仲就坐在一张板凳上,咬定青山不放松地坚持:“我不想去,你们不是看到翟圆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万一她表妹和她一样呢?” 郑母半躺着笑劝他:“延仲,你脑子怎么不转呢?她表妹会蠢到用同样的办法来勾住男人的心吗?” 郑延仲好笑道:“妈,你这么说她们是用不同的战术来对付我吗?他们把我当什么啊?” 郑父赶紧平息他们的母子之争,做个中间人:“延仲,你妈妈的意思是,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更何况她们是表姐妹,肯定会有不同的个性,总会有你喜欢的啊。” “不如搞个集体轮流面试好了,省得我浪费时间。”郑延仲捡起地上敢喝掉的易拉罐,一下击中远处的垃圾桶,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过苏若瑶还是很羡慕翟圆,以后翟圆每天不用干什么烦心的事,照样可以拿工资,拿高额年终奖。但转念一想,这有意思吗?还不如苏若瑶这样在角落里过着开心的生活呢。 去餐饮部报道完之后,苏若瑶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就是清理打扫每个包厢的桌椅,桌布,茶具,检查里面的灯具电器有无异样等等。然后等着客户来,点菜上菜,再就是整理客户留下的餐盘碟筷。 见到了翟圆,她今日划着淡妆,穿着女士西装。苏若瑶觉得她淡妆的样子比恐怖的浓妆好看多了,细看她,其实她的眯缝眼笑起来很性感,实在没必要化个大眼睛出来。 不过郑延仲知道,母亲很快又会来劝自己去时利和酒店相亲,所以这回是要和爸妈来个拉锯战,耗尽他们的兴趣,他们自然就放弃了。再看母亲的身体,这拉锯战必须放慢速度,以免她难受。 一边给母亲按摩着,一边想着兰谷小区,其实,就算没有相亲这档子事,他也想住到兰谷小区,因为可以陪某个四肢不灵活的人练习走高跟鞋,顺便笑她一笑,就足够自己开心一天了。 苏若瑶在兰谷小区每天都扶着墙壁练习了,但她更关心的是隔壁是空的。 她想着给郑延仲打个电话,问他现在遇到的麻烦怎么解决,但是以什么理由呢?她又不是很了解他家。要不就用微信跟他聊,或许可以知道。 想要开微信的时候,听到蒋乐从厕所出来,跟蒋安聊着,事不关己地说着:“这吕琼是不是疯了?这么迫不及待地自己送上门去,人家只会嫌她廉价的。” 蒋安淡然一笑,很有经验的样子:“男人嘛,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他们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乐乐,你记住了。” “记得,姐,我才不会像蒋安那样蠢呢。”蒋乐给蒋安拍马屁:“我看姐你比翟圆姐脑子灵多了,郑延仲肯定是你的。” “乐乐别胡说。”蒋安说道就出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恐怖的恩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小姑娘,沉不住气啊,还是去想法阻止她吧,要不她这大学可就毁了。 苏若瑶提前下班,没有打卡,忘了。背上背包就去了郑延仲家的住址,那里很多人都知道:全市最霸气的小区——景盛豪庭小区。舅舅尹小强在那里也买了一套。 可是苏若瑶不知道郑延仲家在哪啊。她不会现在电话去问他的,那有个办法,就在进口处附近等吕琼出现,跟着她就能找到郑延仲家了。也不知吕琼这丫头是怎么找到郑延仲家的,又是怎么知道郑延仲这几天住在家里的。 苏若瑶等着,被保安白眼几次,她实在受不了,就说道:“我是来看房的,想看看这里的夜景是怎么样的。” 这样就算勉强混过去了,不过保安却在那里笑:“该不会又是一个来找郑家少爷的吧?郑少爷有福气啊,总有主动送上门的鲜鱼。” 苏若瑶听着觉得好恶心,如果她是郑延仲,也不会想住在这里。 苏若瑶眯起她的轻度近视眼,看不清楚吕琼和郑延仲此刻的表情,但是大概听到他们的对话。 “延仲哥哥,我和你一样事学工商管理的,我已修满了学分,申请来你公司实习,你看我已带来了成绩单……”这祈求地楚楚可怜又急不可耐的声音,是吕琼的。 一开口就是“延仲哥哥”,好像在显示自己年轻似的。苏若瑶不屑。 然后听到的是郑延仲的声音“你现在还不够经验,多去练习一下,从基层做起会比较好。还有,你不要穿得这么少在这里了,快回去吧”。 然后是拉拉扯扯,吕琼似乎一定要郑延仲答应自己,耍赖般拉着他的手,郑延仲对她本来是很有礼貌,但是几个来回的拉扯让他心烦,再加上家里让他相亲的事还没解决,所以他干脆一推她。 吕琼一屁股坐在地上,郑延仲也没去扶她,就那么冷冷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顽皮了。” “我来这是看我表妹怎么样了,你来干什么啊?”苏若瑶很快定神问这个让她勾起恐怖回忆的人。 关立昭双手抱胸,轻松邪笑道:“苏若瑶,先恭喜你一件事,你翟圆表姐做的那个‘下药事件’让她被多人耻笑,现在她什么男友都没了。” “这恭喜我什么啊?”苏若瑶想要离开。 关立昭一手拦住她:“我不信你不会为此开心。难道忘了十年前你的六个表姐妹把你推出去做人质逃走了就不管你?如果不是我来,那次你已经被那群狗崽子玷污了吧?” “我很感激你那次救了我,但是关立昭,那是我的噩梦,我真不想再提起了。我现在想回去,我看你没事也回去吧。”苏若瑶并没有干重活,但此刻心里疲惫劳累都写在了脸上。 关立昭一语说出苏若瑶的心底话:“你来这里就是想看吕琼出丑吧?怎么又急着回去?”他眼眸中总是那么冷凌煞人,有股戾气,让人畏而远之。 “我不想跟着她出丑,所以回去。”苏若瑶快速说着,想走开。 苏若瑶觉得他疯了,想要带他走:“你在胡说什么?喜欢我?为我报仇?我们就再十年前说过几句话,此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吧?哪来的喜欢?走,离开这里!” 苏若瑶去扯他的手腕,却被他有劲的手抓住胳膊一个转身,她整个人贴在墙壁上,两胳膊被关立昭死死抓住,双眼被他的双眼直射着移不开,他的声音迸发出强盗霸气:“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只要一次相遇就够了。” 这从容淡定的笑让关立昭被吓退了几分,苏若瑶感觉到他手腕的力度小了些,而关立昭却没有要完全放开的意思:“也许别人会以为我们小两口在吵架呢?” “不无可能,”苏若瑶昂着头,誓与他对抗的气势逐渐上升,盯着他一点不畏惧,松开他已松弛的手腕,从他手腕一直摸过去,到脖颈,然后拍拍他的脸。 他渐渐靠近她,苏若瑶感到这人的呼吸已喷射到自己脸上了,尽管是晚秋的夜晚,可苏若瑶却感到那带着热量的呼吸让她汗毛竖起的寒冷,她害怕他,不愿让他侵占自己,哪怕一点点。 苏若瑶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却发现他劲很足,自己的力气连移动他手腕都不行,于是苏若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让他看到自己害怕,否则他会更加放肆。 苏若瑶没有放松排斥他的手,但眼神松弛闲然一笑,声音轻淡,改用吓唬他:“看这周围来往的人,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是情侣,但是只要我一喊出来,你就没得逃了。” 背后传来关立昭的低喊:“你舅舅尹小强费尽心思选一个外甥女和郑家联姻,真是个大笑话。不过他没有把你列在候选名单之中,虽说是对你不公,但在我看来这算你运气好。你已经看到你翟圆表姐的下场和这个吕琼表妹不幸的未来了吧?” 苏若瑶回头,讶异又生气地质问:“对于时利和酒店的事,你比我还清楚啊?关立昭,你调查这些做什么,你想干什么啊?” “为你报仇,苏若瑶,十年前你改变了叛逆的我,那时我喜欢你了。十年后我从国外回来,再喜欢你一次,这次是永远的。”关立昭眼神凝滞冷酷地倾注在苏若瑶身上。 “我一定要去你公司实习,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在你家门口等!”吕琼大喊道。 这一句,苏若瑶听得清清楚楚,戏谑着:吕琼还真有骨气,不过用错地方了,她应该等不了那么久吧?这早晚很冷,再等就真会冻着了。 要怎么结束这场闹剧呢?苏若瑶抚额,有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既然吕琼的父母都不来管她,自己来干什么啊?跟着她丢人吗? 要不回去吧,估计吕琼会想明白的。她心里纠结着还没拿定主意,一转身,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惊恐不止:“你怎么在这?”一下子唇都白了。 “你不也在这吗?”关立昭不以为意地说着:“你表妹吕琼还真是勇敢示爱啊。” 一身休闲装打扮的苏若瑶,全身都是包裹着,以抵御这说冷就冷的秋风,而不远处走来的吕琼却真的是一条吊带裙,裙摆就到膝盖处。长发绾起,扎成马尾在后,以显露她的身材露骨。她的妆也是像模像样的,可能是吸取了翟圆的教训,她没有化浓妆,这个妆呢,就在浓淡之间吧。不过配上她这一脸茫然,涉世未深的眼神,那实在不合适。 苏若瑶悄悄,也不用悄悄,反正来往的人很多,都对吕琼指点着,所以苏若瑶就是平常走路一般跟着她,保持一段距离而已。 到了某一处别墅吕琼停下来,估计就是郑延仲家里了。这里的别墅都一样,苏若瑶也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了。她站在别墅旁边围墙的一侧,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避免来往保安的眼神。 当然她更要看着吕琼,只见吕琼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地等着郑延仲回来。苏若瑶心里直骂她:这是脑子里两根筋搭错了吗?吕琼也是成年了,穿成这样来像什么样啊?对了,吕琼的家人不来阻止她吗? 苏若瑶想了想,眯眼:四姨一家,丢不起这个脸,可能会在家里骂她,但是不会出面说她。只怕是太要脸了,最后弄得丢脸了。 没等多久,郑延仲回来了,吕琼马上迎上去,因天气冷而无法笑如春风,但她还是挤出盈盈的笑。 苏母用择菜的手狠戳了苏若瑶一下:“还说呢,吕琼这次是发春了,每天穿着花枝招展地去郑延仲家门口,等郑延仲下班,说要去他郑氏集团实习。穿成那袒胸露背的实习什么呀?这不是把自己送货上门吗?还好你舅舅没让你去跟那个郑家少爷相亲,要不然我看你这脑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比吕琼更丢人的事来。” 苏若瑶捏下脸上沾着的白菜叶,嘴角勾起一丝邪痞的笑:“这吕琼还真大胆啊。现在都寒露节气了,穿成那样袒胸露背不怕着凉吗?”苏若瑶八卦似的笑的贼笑贼笑的:“妈,现在四姨是不是急的满脑子发晕,晕头转向了?” 苏母站起来厉声斥责道:“若瑶,你四姨难过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开心啊?看你挺幸灾乐祸的啊。我说过,你要心善……”苏母开始念经…… 苏若瑶立刻点头收敛笑容:“妈,我都知道了,我不会笑四姨的,你出去看电视,我来做菜吧。”推着母亲除了厨房。 那天,苏若瑶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爸妈我今晚不回家”地出去了。 现在她真难想象郑延仲家门口是什么样子:快要入冬了,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孩在外面等着郑延仲下班回来,拦着他,然后呢? 吕琼是苏若瑶四姨的小女儿,是苏若瑶的小表妹,在省大读大学,成绩优异,家境好,追她的人也不少。可她偏偏像她的那些表姐一样看上了郑延仲,而按照相亲的顺序,她成为郑夫人的概率是最小的。那么她现在这样生猛主动出击,是等不及了吧? 第一百零九章 小姑娘太着急,后果很严重 - 沉鱼泪 - 乐晨夕 在苏若瑶的步步暗示明示下,关立昭终于完全对她放手了:“有什么大不了,好,我答应你,你想要的,不管是激情还是浪漫,我都有!只要你接手得住。”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苏若瑶想走,似乎忘了什么事,又回头:“关立昭,现在就别再这看吕琼的丑事了吧?” “她是十年前害你做人质的参与者,你不觉得她应该受点惩罚吗?”关立昭口中满是邪气的阴冷。 苏若瑶也是理智与情感在做斗争,确实她不喜欢这个最小的表妹,但是,苏若瑶下定决心:“十年前她也才十岁,只是个跟班的丫头,算不得做了坏事。” “哼,这丫头的一生太顺风顺水了,该让她吃点苦头了,”望着吕琼的关立昭转身向苏若瑶:“这丫头没少给你嘲笑吧?” 苏若瑶这会有点感激了:关立昭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而苏若瑶也早希望跟他远离,就趁着他这话说着:“好,我回去,你在这看着吕琼,别让她出事就好了。” “当然。”关立昭回答。 苏若瑶步伐平稳地离开,但是心里却在咚咚地跳个不停,从景盛豪庭到兰谷小区的路上,她唯一想得就是,若是刚才关立昭要强硬来的话,那么她就会扯出她的大嗓门喊“郑延仲”。 到时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她不能让自己落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已经改邪归正的关立昭手中。因为,她不爱他,她除了家人,不爱任何人。 “你调查的真够仔细啊,你是学这个专业出身的吗?”苏若瑶鄙视道,但她不得不否认,她确实很嫌恶吕琼对她这个表姐的不尊重,一见面就没好话的嘲笑。 于是,苏若瑶刚才那不够稳定的决心动摇了:“吕琼确实是在家在校太受宠了,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就让她知道点社会的残酷,给她点警醒。” 什么警醒呢?苏若瑶很快想到:“关立昭你回去吧,我会让吕琼所在的大学知道这事,她学校一定会惩罚她的行为。到时她就懂得收敛了。” “这个简单,不过你今天催我离开不止三次了吧?难道还怕我打你表妹的注意不成?”关立昭扬手自以为豪迈,而苏若瑶看来是懒惰邪气的样子:“我看还是你先回去吧,一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苏若瑶讶异了?景盛豪庭就是郑延仲家住的小区啊,也是昨天吕琼去闹的小区。怎么回事?不祥的预感涌上那个心头。 她一把抢过大叔的手机,眼睛不眨地看:那是在郑延仲家门前,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车里的人,那是…… 大叔抢回手机,痞笑着:“丫头,你口味重啊。不过看这些要暗中看,免得被你男友看到,形象不好啊。” 苏若瑶没有心思回答大叔的话,她临时改变了地铁的方向,不去酒店了,而是去郑延仲家那边。 景盛豪庭小区在地铁线上有专门的一个站,足见这地方的霸气。苏若瑶从这个站出来,很快跑入小区内,旁边是保安的撇笑声音:“这是来看房的还是来看新闻的啊?” 苏若瑶径直往郑延仲家跑去,虽然她有点路痴,但是她知道现在郑延仲家门口肯定很多人。 车的主人出来了,是郑延仲,衣服还穿得很松散就出来了,可能是外面的吵闹声让他很不舒服。 他走到车前,看到这样一幅晚秋春光,心中暴怒,睁圆了眼睛,迸射出怒火,直吼:“你们赶快滚出去!” 躲在人群中的苏若瑶才意识到这辆车是郑延仲的车,她平时没怎么在意车的牌子,所以刚才一直不知。现在她脑海里一片混乱:吕琼和一男子在郑延仲的车里做这等丢人的事,怎么回事啊。 倏地,她想到了昨晚关立昭信誓旦旦地拍胸向她保证把教训吕琼的事交给他,而苏若瑶为了早点远离这个混混,就答应了。难道这就是关立昭做的好事?用来教训吕琼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苏若瑶还来不及想清楚,就看到郑延仲气地脸发红,一边叫保安来驱散人群,一边将车里那火热的两人给拉出来在地上。 可是这两人被摔了却还是没有从鸳鸯梦中醒来,依旧在地上完成他们没完的美梦。 众人还在邪笑着指着:“这两小年轻,才多大就要用药吗?也不顾身体!” 听到用药一词,郑延仲想起自己被翟圆下药的耻辱事,就叫保安把这两人拖远一些,别在他家门口恶心。之后他电话给110:“你好,这里是景盛豪庭,有人盗窃我的车子做不轨之事,我要告他们……” 另外,这个男子的父母也来了,嘴里喊着“阿星”。苏若瑶认得这是简家的父母,那么这男子就是简星了。 终于两个闹腾的人被拉开了,被披上了衣裳,而两家人也当场吵了起来。 吕家认为是简家儿子占有了他们家吕琼,而简家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是吕琼勾引了他家简星。 殊不知,这又是一场闹剧,散不开的人群又对着他们“啪啪”地拍啊拍。而暂时失去理智的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这又成了一则新闻。 苏若瑶向他传诵爱情的道理:“喜欢一个人没错,但是女人要的那些浪漫你懂吗?这样硬来有什么味道?就算得到了人,每天看到的却是一张苦瓜脸,却缠着你不放,到时你恐怕就后悔莫及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关立昭轻蔑地捏着她的脸颊,强势地问道。 苏若瑶好想吐又很不甘:我喜欢的人还没触碰过我的脸,为什么被你这混蛋这样肆意捏着?可是我喜欢的人在哪? 但是她不能让眼前这个混蛋看出自己内心,于是她依然妩媚略带生气着瞟他一眼:“看你对时利和酒店的事那么清楚,相信你也知道我的专业和爱好了。我喜欢写作,自然是喜欢浪漫追求了,向你这般,”她摆摆手指:“不入本小姐的眼哦。” 关立昭算是被激将住了,却是被激将地冷静了,他略勾起笑:“哼,你想要追求,你觉得我不会吗?”他再度靠近她,令她厌恶的气息喷射到她脸上,在这夜晚寒风中如从地底般的声音冷阴:“你想要怎样,火热地让你透不过气或者慢吞吞地让你享受被爱的快感,我都可以给。” 苏若瑶已经想吐了,但还是一再忍住不屈的笑:“我的自尊心那么高,凭你的智慧,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拍拍他肩膀,勾他一眼:“关立昭,我可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我要一段浪漫的足够写成一篇绝唱的爱情故事。你明白了?” 不过,若是真那样把郑延仲喊了出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虽然这不是苏若瑶希望的,但她还是在卧床入睡前想着,郑延仲一定会冲出来帮自己解决掉关立昭,然后会问自己为什么在那,到时该怎么回答啊?编个怎样的故事给他听呢? 又是一个早晨,苏若瑶醒来,如平时一样地起床,洗漱,穿上新买的漂亮秋装,在路边买两个包子,走入地铁站。 一切似乎如常。她随意地环顾一下四周,只见所有人都成了低头族,这不奇怪,现在人都是这个样。可是,不对,怎么所有人都低头族了?她探头去看旁边座位上那位大叔的手机——不忍直视啊! 她连忙坐直了,不去看,可大叔笑得可淫了,还把手机拿给她看:“姑娘,现场直播的车震,就在本市豪门聚集的景盛豪庭,看时间,现在还在进行中。你说什么豪门啊?都是些这样的人。”大叔像是对苏若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没错,就是那里,记者,摄像头,相机,手机摄像头无数,各式各样的围观者绕成一个圈,把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若瑶念着“请让让”地挤进人群,矮着身子好不容易到了人群里面,看到的画面比手机新闻里的更真实更匪夷所思! 那是一辆敞开后门的车,里面两个男女在做着闺房之事,都是裸着的,那女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浪荡“快点,快啊”。 苏若瑶敢肯定,那女子就是吕琼,对于吕琼的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因为被她耻笑过多次。但是这男子是谁呢?还不清楚。 旁边的人是看笑话一般地欢呼,随着车里人的兴奋而叫好。苏若瑶只觉得这些人有病。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怎可能不激发起别人内心深处的邪念呢?人都是有善恶两面的,现在这画面就彻底让这些围观者的邪恶心思爆发了。 苏若瑶心里在斗争着,要不要赶紧去把吕琼拉出来?她才二十岁,她还在上大学,她…… 都到这份上了,苏若瑶觉得自己没必要出去拉开吕琼了。因为她怕郑延仲发现自己和吕琼的表姐妹关系,进而被他知道自己是尹小强的外甥女。 而且现在,苏若瑶的四姨四姨父都来了,也就是吕琼的爸妈,带着毛毯衣服来了。那么苏若瑶就更不需要出面拉吕琼了,否则不仅没有好下场,还会被四姨怀疑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恩人,别再来祸害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过苏若瑶现在没兴趣欣赏,只一眼瞄过就觉得这里的配置不符合茶馆的设施。茶馆就该有古典雅韵,用这些东西干什么? 现在不说这些。只见关立昭头发高高梳起,锃亮的,不知喷了多少定型水。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双手十指并拢,漫不经心地等着苏若瑶的到来。 苏若瑶一言不说就坐在他对面:“为什么要设计让吕琼和简星在郑延仲的车里发生车震一事?”她眼神凌厉冷冽,若眼神是利剑,那现在有万千的箭射向关立昭那歪邪的脸。 关立昭的邪歪脸上是勾起一抹胜利的笑,笑得一脸欠揍:“这样不是给你表妹吕琼一个很好的人生教训了吗?以后她就会痛改前非了。再说了,让我表弟简星开荤,省得他每天嚷着说喜欢若瑶姐姐,这样就不会烦你了,对吧?” 好了,到此为止,苏若瑶已经知道了关立昭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的真正原因:嫉妒和爱恋成魔。 因为简星喜欢苏若瑶,这让关立昭不允许的,所以简星就不幸地被这个表哥利用了。而关立昭家和郑延仲家,关立昭本人和郑延仲肯定也有不少误会和和争斗,所以关立昭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做道具,让郑家丢脸一下。 至于吕琼,那是这次事件的牺牲品,不过也怪她自己头脑发热,自取其辱。 到此,苏若瑶想问的都问完了,可以结束这次质问了。 而关立昭对她始终没用结束什么的意思,就奇怪地问着她:“若瑶,你一直这样问我干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再问有什么用啊?你在听我说话吗?看手机干什么?” “看短信。”苏若瑶面无表情,将手机整理一下,放入包包。 关立昭笑道:“这年代了,还有谁发短信啊?老掉牙了。” “是派出所群发的注意安全的短信,可能就是因为你制造的这次事件。”苏若瑶扬眉得意地一丝笑:“派出所群发的短信我都会认真看,一个字不落下。”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苏若瑶扭头不想看他那看似深邃,实则无料的眼,鄙夷斥责道:“我还是那个意思,冥婚是简家做的恶事,与简星无关,那时他还帮了我。就像吕琼是无辜的一样……” 苏若瑶停了一下,不想看到关立昭一直直视自己,霸占欲强的眼神,就中断了她对他的教诲,反正这人都成年了,三观成型了,教诲有什么用? 她起身:“我没什么说了,你自己喝茶吧。”拎着包包,急速离开,一刻也不想多留。 “若瑶,我送你的平板……”这话落在苏若瑶背后了。 茶馆里,剩下关立昭一人,他打算把茶换成酒,一个人买醉。是的,他自以为这么帮苏若瑶解气会赢得她的心,可是去不知这样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他按响了服务器,服务员来了,只听到他直愣的一句:“换两瓶威士忌。” “好的。”服务员对他冰冷的脸回以同样职业的笑,并在换盘子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杯茶还是满的,刚才这位小姐没有喝吗?是不是对我们茶馆的‘瑶池仙姿’不满意呢?” 苏若瑶猜想得到关立昭有多失望,但那是他活该的,谁让他这么恶毒!不过这事也让苏若瑶看到了关立昭的一些脾性:凶狠,阴险,嫉妒,但是没脑子。 这不是刚才苏若瑶和他的谈话吗?这是什么意思,关立昭有点不安了,立刻回电话给苏若瑶:“若瑶,你把我们刚才说话录下来了?” 关立昭这次输给了苏若瑶就证明他确实是脑子空的,因为苏若瑶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不高啊,所以输给自己的关立昭,更笨,更不受欢迎。 她最担心的是关立昭的嫉妒这一点,因为他嫉妒郑延仲,这太可怕了。郑延仲优秀,很容易招人嫉妒,这是自然。但是被关立昭这样的人给羡慕嫉妒恨,可不是件好事啊。 想到今早郑延仲看到他车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之后那暴跳如雷的气氛样子,她心里就急,谁都受不了这样的事啊。苏若瑶满脑子是这个,今天在酒店上班又是成绩不佳了。 “是的,你不是说警察查不到你头上吗?现在我手里有这证据了,那以后该怎么做明白了吗?”苏若瑶也不点明,就看他什么态度。 关立昭态度阴险邪恶:“苏若瑶,那对话里有你,要说起来的话,我们两个是同伙啊。” 苏若瑶立刻回答:“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苏若瑶混得也就这个样子,不怕在监狱里呆上几年,可你关立昭就舍不得把你灿烂的人生浪费在监狱里吧?而且,你是主谋啊。” “贱人!”关立昭口不择言。 苏若瑶很清楚地听到手机那边有砸碎杯子的声音,看来关立昭是情绪不稳了,无法冷静思考了。苏若瑶趁此跟他谈条件:“这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你我都不想蹲监狱,简星和吕琼各自家里也不想事情再闹大了。所以还是不要再起风波地好,关立昭你就收敛一下自己,现在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调查我什么,也不要再插手我什么事。否则,这段音频——我就不说了!”连再见都没有就挂机了。 苏若瑶看这两傻孩子有大人照顾着,就不管了。她在乎的是郑延仲的心情。虽然现在想去找关立昭骂他一顿,但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那混蛋的手机号。 没有更好,免得他来烦自己。 虽然她联系不上关立昭,但是关立昭主动电话给她了,电话里声音得意:“怎么样?苏若瑶,我给吕琼的这个教训够厉害了吧?足够这小丫头知道人世的险恶了,她会懂得收敛一下调皮的性子了。” “你在哪里?”苏若瑶狠狠地说到,牙齿都咬得嗞嗞地响,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关立昭还是那痞子气:“在时利和酒店对面的茶馆里,二楼,到时我会打个招呼的。” 怎么回事,简星是关立昭的表弟?这,苏若瑶蹙眉,先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继续她的审问:“不管你什么理由,你去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干什么?这样树敌不好吧?你知道郑家是有势力的,报警找出你来也不难。” “他们找不到我,”关立昭点起一根烟,吐了一口出来,像椅背靠着,好整以暇地道:“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摄像头对他们没什么作用。” 苏若瑶想问的是他为什么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所以这答案不符合她的意思,于是她再问:“就算你再怎么厉害,郑延仲家也不是好惹的,你去招惹他干什么啊?闲的没事干啊?” “这很简单啊,吕琼不是明摆着喜欢郑延仲吗?那当然用郑延仲的车来做戏,顺便让郑家烦一下,看他郑家夫妇在外还怎么装富贵高尚。”他手里的烟还没抽完就被他捏扁了,熄灭在烟灰缸里,最后补上一句:“郑家,我家的老对手。郑延仲,我从小的对手,我就看不得他那对谁都好,假心假意的德性。” 苏若瑶此时不怕这个恶棍了,她要去问清楚,讨个公道。为吕琼吗?不,她要为郑延仲讨公道,而且是暗中的,不能让关立昭听出什么来。 她气愤:为什么要把郑延仲的车弄出来?郑延仲招你惹你了吗? 不过这些话只有放在心里,待会问关立昭的时候,还得小心为妙。 苏若瑶来到时利和酒店对面的茶馆,上了二楼,就有服务员走过来,礼仪性地微微弯腰笑道:“苏小姐吗?关先生已经在四号包厢等你了。” “我知道了。”苏若瑶来到四号包厢。这是一个情人包厢,里面以粉红色系为主,配有风铃,小木马,垂帘,秋千,星空图案等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关立昭不以为意:“若瑶你这是在吓唬我吗?觉得我会害怕派出所?” “你这么厉害,当然不会害怕。但是我作为一个小老百姓就要听派出所的话!”苏若瑶这话可说得够气势坚定,如射击高手一样直对关立昭。 关立昭大笑:“哈哈,若瑶,你害怕派出所干什么,只要你我将来……” 苏若瑶迅速快捷打断了她不想听的话:“没想到简星是你表弟,这还真有得一谈呢,不如说说吧。” 见她转移话题,说自己的家事,关立昭认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就毫无顾忌地说开了:“简星,还有他早死的哥哥都是我姑妈的儿子。我也是后来听说你曾被逼着去和简星那死去的哥哥冥婚,我想我今天这么做,也是给你报仇了,让简家在他们的人际圈内无法见人……” 服务员只是按例询问顾客的意见,但这时关立昭才发现苏若瑶真的是一口茶都没有喝,回想刚才,她为什么一口茶都没喝?是怕自己也像吕琼和简星那样被下药吗?原来关立昭在苏若瑶眼里是这样的人。 他怒了,全发在服务员身上,脸蜷得紧煞吼道:“去拿威士忌!” 服务员出去,和其他服务员议论着“里面一个失恋的疯子要借酒浇愁”。不过关立昭没有听到。 他现在转而开心了,因为收到了苏若瑶发给他的一段音频,是什么呢,他赶紧打开来听:让吕琼得到教训……让我表弟简星开荤……我看不惯郑家和郑延仲这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就那么相信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叹气地斜着头,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也不回她,就径自打开后车厢:“这里有些零件,帮我拿出来一下吧。”他有些自认倒霉。 苏若瑶看他那阳光明旭的脸上都皱出好几道线条了,心里也不开心:虽然他几乎是无死角,但总归是开心的时候最好看。 去帮他拿零件吧,却看见他先从里面搬出个庞然大物来,什么啊?细看一下,是车座。 苏若瑶接下来再去拿零件,猜想着问:“郑延仲,你这是,要换车座吗?”她斜着头,已悟到他什么意思了。 “对,”郑延仲放下车座后,坚决点头:“后车座被那两猴崽子弄脏了,要换掉,否则我真受不了。” “这样啊?为什么不去店里换呢?他们更专业的。”苏若瑶说话点点丝丝的,还轻扭了一下腰,平抚一下他生气的心。 不过郑延仲没那么领情,眼神都讶异不解着:“苏若瑶你在装淑女吗?别装了,自然些吧。” 真是不领情啊。不过看他今日心情差到极点,苏若瑶就不跟他吵,暂且做他的听众吧,只看他先去把原来的后车座给拆下,还一边拆一边说:“我是真的想卖掉这辆车,十分之一价钱或者赠送都行,可是这车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这辆车是我随意进出兰谷小区而不被任何人跟踪发现的武器,包括我爸妈在内。” 苏若瑶眉毛一抬,眼睛睁得晶亮:“这车有这么神奇?” 苏若瑶却在半眯眼想着说着:“有吗?我都是尽量不眯眼的啊。”很快她撇掉这事问郑延仲:“以后这辆车就全部用小现代的车牌子,车身用淡紫色行吗?”她期待着问。 郑延仲一脚半蹲着,一脚压着,实在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傻了的苏若瑶,脸上漾出忍不住的笑:“我都说那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我这车是经过我手改造的,为的就是随意变换不被人发现跟踪,而你要什么小现代和淡紫色,那不是让我被人发现了?那我在兰谷小区还有得安甄吗?啊?弄清楚没?傻白甜,不对,就傻白不甜。”郑延仲笑了她一顿足足的。 苏若瑶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法了,但是也不乐意郑延仲那么说自己,就昂头蹙眉瞪眼:“女人本来就对车不敏感,虽说我斥巨资考了驾照,但是也没有开过车,更不可能有人跟踪我,哪像你,跟明星一样每天担心被人跟踪……” 郑延仲似乎不习惯平日爱说的她突然安静了,就抬头问:“喂,怎么不唠叨了?” 苏若瑶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神,但她声音还是高扬的:“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离开一下。” 就这么跑开,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曾发誓过要将所有痛苦的眼泪打回去,但对于感动的眼泪,她无以招架,因为她不记得自己为谁感动过。 流着泪,噙着笑,她也不知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但她心里暖暖的,那么明旭,在这立冬到来的时候也暖了全身。谢谢郑延仲,我会为你坚守你车子的秘密的。 回到甄迪智家里,她拿了些东西就往车库跑去了。这时的郑延仲已经把新的后车座安装好了,却讶异地看着苏若瑶,她提着一桶水和两盆花卉,不知要干什么。 “刚装上去的车座有些味道,可能会有甲醛,所以要先麻布擦洗一遍。”苏若瑶背对着郑延仲,使劲地做着擦洗工人。 苏若瑶就反对了,故意高亢地扬起声音,用意掩盖她的含泪:“以后我可能要蹭车呢,所以这两兰草放你后车座也不吃亏。没事了吧?没事了走了啦。” 确实没事了,郑延仲将车开到车库内,锁好,就出来去追苏若瑶,想谢谢她今天的帮忙:“苏若瑶,谢谢你帮我清洗车子。” “没事,邻居互相帮忙应该的。”苏若瑶说话加快了一倍的语速,这样也可掩饰她的激动。 郑延仲越奇怪了,眼里满是疑惑:“你今天走路那么快干什么?你不是喜欢悠闲的生活吗?” 听到这话,苏若瑶走得更快了,但是要走得比篮球腿的郑延仲跟快,那苏若瑶就要加快频率了。现在就是在逃一样,总之要走在郑延仲前面,否则被他看到自己的含泪可就要编故事解释一番了。 郑延仲看她是有心事,可能是女孩子的心事,就不多问,也没有去赶上她,让她先走吧。 不过到了郑延仲屋门口,他诚意邀请着:“苏若瑶,来吃点东西吧,算我谢谢你的竹炭和兰草。” “不用了,应该的。”还是那么快速地说着,然后开门进去甄迪智的屋子,逃似的。 郑延仲点点太阳穴,眼眶都深了:“怎么回事啊?今天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先回去兰谷小区,如果没有看到郑延仲,就打电话给他,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十三号,郑延仲的屋子,那里紧闭着大门。苏若瑶在外面摇着门环,用中度声音喊“郑延仲在家吗”。没有回应,那就肯定没有在家。 苏若瑶拨通了他的手机,那边是他忙碌喘气的声音:“苏若瑶吗?有空没?来车库帮帮忙。” “好吧。”苏若瑶挂下手机,就往车库去了。猜想他是买了新车吧,好浪费啊。但是男人对车的喜爱有时是匪夷所思的,甚至超过了对女人的喜爱。这些都是苏若瑶从网络上看到的故事——曾有外国男人更他的爱车结婚呢。郑延仲他该不会就这么受打击了吧? 好像想多了,想远了。 苏若瑶来到车库,见郑延仲在整理他那台车呢,怎么没有卖掉或扔掉吗?她奇怪,郑延仲应该出得起这台车的价钱啊? “对,那是经过我改造之后,”郑延仲认真地拆卸后车座,一边骄傲地显摆着样子炫耀着:“前后的车牌号是可以旋转的,总共有五个,只要我一按键,就可任意变换五个车牌号其中之一。还有车身的颜色,黑白灰红和迷彩等几种色,都是按键下就可变换,再有就是车牌子,不只是你现在看到的玛莎拉蒂,还有雪佛兰,小现代等……” “也是一按键就可以?那可以变成奥迪吗?”苏若瑶听得入神了,眼睛一眨不眨,听着他的话。 郑延仲转眸看向她睁大的小鹿眼,下眼睑平平的,上眼睑线一弯,就像月亮桥那样的,两轮半月一样明亮了这有点漆黑的车库。他一戳她额头,展开了笑:“是的,还可以变成一圈一圈的像你这贼大的眼睛的奥迪。” “奥迪有四个圈,可我也没有四只眼啊。”她不满了。 郑延仲轻笑撇她一下:“你常眯着眼睛看人,谁看不出来你近视啊?还不是四只眼?”说着就把旧车座给抬下了。 郑延仲见到苏若瑶来了,就站在车一边拳击着车,还是咬牙般怒气冲冲:“里面出了这丢人的事,真想把车扔了!” 果然如苏若瑶所想,他是想扔掉这辆车的,可是却没有扔。 “郑延仲,你也别太气了,那也不是你的错,还有,这玛莎拉蒂也不便宜,虽然你可以再买一辆,但是那样也太浪费了,还是节约一点的好,”苏若瑶好心劝着,希望他心情好点,改变自己的想法:“你家的钱是一家人辛苦赚来的啊。” 苏若瑶的话渐渐淡下来,声音小了,一直到无声。这玛莎拉蒂是郑延仲精心改造过的反跟踪的车,谁也不知,包括他父母,可是他却毫无顾忌地全部告诉了苏若瑶。 苏若瑶眼里莹莹的,鼻子酸酸的,看着埋头重新安装后车座的郑延仲,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泄露了他的重要机密。 郑延仲说到底终究是个商人,应该要有不同于常人的防范意识,可他却把这么重要的事在无意中全部告诉了认识才三个月的苏若瑶。可是苏若瑶却有很多事在欺骗他,利用他来报复尹小强和她的表姐妹等。 我算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为什么不防着我? 苏若瑶因鼻子酸半晌没话了。 郑延仲歪着头,双手环抱肩,对她调侃道:“苏若瑶,你自己做免费工人,我不付劳务费啊!” “没事,我锻炼身体。”很难通过测试的理由,声音里有点哭的味道。 郑延仲感觉到了,放下了环抱双臂交叉的手,问道:“你脑子没有出问题吧?” “擦洗完之后呢,放几包吸收甲醛的竹炭。”苏若瑶一个劲地忙着,保持自己背对郑延仲,却掩饰不住声音的不对劲。 郑延仲想探头去看她,她却赶紧扭头:“满身的油漆味,你该回去换衣服了。” 说着她将两盆花卉分别放在后车座后面的两侧,然后打打双手:“这是剑兰,也是四季兰,所谓兰草是仙草,可以驱邪的,还可吸收浊气,以后这辆车就不存在那见不得人的事了。”依然背对着郑延仲。 “你很喜欢这两盆兰草吧?要不还是……”郑延仲觉得苏若瑶这会儿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出什么原因,就这么跟她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他教我对付他 - 沉鱼泪 - 乐晨夕 心波荡漾到此为止,苏若瑶在郑延仲的正屋里走着,也没让他扶着,就自己练习高跟鞋。郑延仲在一边看着,不好说什么了,好像糊涂了。 苏若瑶见他的傻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边走边问:“郑延仲,今天早上那事,你报警了吗?” 一提到这事,郑延仲就来气,但现在也是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只剩下黯淡疑惑的眼神:“警察没有查出那个在车库里开走我车的人。他好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避开所有摄像头,还推开了另外两车,却没有触动警铃。还有,那两猴崽子,简星和吕琼是自己走上我车的。警察询问他们,他们也说不出是怎么被人给下药的。” 苏若瑶半眯着眼,愤愤地想着:关立昭你厉害啊,不知你花了多大的价钱请来了那么“专业”的作案人员,居然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苏若瑶不知郑延仲是否知道自己引起了关立昭的强烈嫉妒,就问他:“这件事很奇怪,郑延仲,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作案者要用你的车去做这恶心事呢?” 郑延仲眼神疑惑却正直,像是要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作案者,但现在只有眉毛松开无奈地说道:“我想了很久,这人肯定是和我,简星,吕琼三人之间的一人或几人都有仇。” 苏若瑶看他又不开心了,心里那愧疚地很,就想着怎样让他走出这心绪困境。 “唉哟,我崴脚了。”苏若瑶娇媚柔柔地喊着。 “装的不像。”郑延仲一语道破地笑她:“要像你夏天的时候来我这里见风筝那次崴脚样地叫。” “你还记得那次啊?”苏若瑶心虚地埋头:“那事也很远了啊。” 郑延仲勾起一抹邪笑,调侃她:“还不到半年,那次你崴脚了,杀猪杀鸡一样地叫,听起来才像。” 苏若瑶自然不乐意地回应:“我那时声音有那么难听吗?” “要不你再崴脚一次试试就知道了。”郑延仲得意地扬起了眉眼。 苏若瑶看他开心了些,就算自己言语上吃点亏也不算什么了,不说这崴脚的事了,就跟他随便聊聊了:“郑延仲,我觉得你还算是挺厉害的,你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但是却会汽车修理工作。我看你将来可以身兼多职,不如开个4S店?” 郑延仲也笑谑她一下:“哟,你也还记得听清楚的啊。” 苏若瑶一下处于弱势了,就挺起胸膛大声说:“是你刚才先说的。” 郑延仲就怕她这么大嗓门,再大点就被邻居听到了,于是赶紧投降:“是是,我先说的,你小声点,我耳朵痛。” “这还差不多,”苏若瑶得意着,不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后,她就变成请求的嘻嘻脸色了:“郑延仲啊,你会点拳脚,教我一点行吗?” “你学干什么?”郑延仲并不是很乐意:“再说了武术是要从小打好根基的,像你这样成年了学的话,恐怕要付出几倍的努力了,吃得了苦吗?” 苏若瑶一眨眼,神秘地说:“我哪里用得着学正宗的武术啊,我只要学点简单的格斗擒拿,就是那种以柔克刚的防狼术,你肯定懂一点的对吧?”笑得跟拍马屁似的。 郑延仲要耍她一下,呵呵笑着:“苏若瑶你不需要防狼术吧?” “呵呵。”苏若瑶不好意思地跟着笑着,半晌反应过来,吹鼻子瞪眼:“郑延仲你什么意思?我不需要防狼术是因为我长得丑吗?” “没有这个意思。”郑延仲感觉摸虎须了,很后悔刚才那样说。 苏若瑶不让:“那我为什么不需要防狼术啊?你说,你说……” 面对不讲逻辑只讲气场的女人,男人是斗不过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觉得挺有趣的,更加手足无措了:“那个,我……”郑延仲手遮住脸,脚后退,一副竖白旗的样子。 电话挂了,只剩下机械地声响。苏若瑶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呢,平时他们谁当自己是家人啊?这会儿吕琼遇上事了,就要所有人出动去给她撑场面吗?可凭什么让她苏若瑶去啊?平时被吕琼嘲笑的可不少啊! 不过苏母早一步挂手机,似乎就是不给她反对的机会。苏若瑶也想得到,母亲这不是通知,是命令,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会很惨。 可是苏若瑶不想看到这一家子不同心,尔虞我诈的人围在一起说着违心的话。 “郑延仲,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苏若瑶向郑延仲说了一句就赶紧离开,打算明天以怎样的方式出场,还有怎么面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 苏若瑶跑到屋里二楼房里,一下扑倒在自己床上,嘤嘤地哭了一阵子,然后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郑延仲的院子。他没有在院子里,那他,对了,他不是报警了吗?那对于今早的车震事件,警方查到什么线索吗? 苏若瑶想到此就换上了高跟鞋,擦掉了眼泪,来到了郑延仲的屋门前,摇动着门环:“郑延仲,今天还没练习高跟鞋呢!”她恢复了原来愉快的声音,只是想让他觉得正常一点。 门很快被打开,却是郑延仲故作烦恼的歪着头,瞥着她:“嗨,真烦人,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练高跟鞋的。” “答应了没得反悔!”苏若瑶强悍地说着,然后熟练地踏着高跟鞋走近郑延仲屋子。 “诶,你好像走得挺不错的了。”郑延仲看着她还算熟练的步子,就一手托着另一手的手肘,另一手托腮问着。 苏若瑶假装失望地叹气又兴奋:“也是啊,可以自己练习了,就不麻烦你了。”说着转身,嘻笑地牙齿呲着了,看郑延仲有什么反应。 他站起来看着外面,双手交叉置于背后:“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跟我有仇,而那两毛孩子不幸被利用了。也不知谁这么心理变态,相出这么恶心的报复方法。我看简星和吕琼是被害惨了。” “你还担心别人啊,怎么不想想自己呢?”苏若瑶提示他,要他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郑延仲转身,看着还在练习走高跟鞋的她,坚定如泰山崩于前不倒:“放心,我已把车的安全系统加固了,没人能再拿我的车作案。至于我的仇人,” 郑延仲迷茫了:“商场上谁不会树敌?”他陷入没有头绪的沉思。 坐下,眼眸垂下,一言不发。 郑延仲不想她离开,就急中生智大喊“蛇”,苏若瑶应声腿弯了,脸也煞白,这高跟鞋撑不住了。郑延仲已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搂着她腰,她整个人悬在空中了。这个画面,嗯,似乎脸靠得太近,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近距离眼对眼,身上很热,也不知现在是冬天还是夏天了。 “冬天怎么会有蛇啊?”苏若瑶的理智算是没有完全被郑延仲的近距离热度给温化。 郑延仲脸上颤着笑:“有些蛇是不用冬眠的。” “那它还在这里吗?”苏若瑶惊地四处望,煞白的脸已开始热起来,红起来。 郑延仲嗯呀啊呀地:“蛇是怕人的,它已经溜走了。” “哦,那你放我下来吧。”苏若瑶感觉再不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会有危险,理智控制不了的危险。 郑延仲才轻轻地小心放她下地,她一时半会不去面对他,就朝着他里屋走去,嘴里念着词:“外面冷,还是去里面练习高跟鞋吧。”说话不太通顺了。 “什么4S店啊?”郑延仲一说到关于他的专业就来劲了,比划个没完:“我自己主修的也是我喜欢的专业是物理和建筑,辅修工商管理,那是从我爸妈的意思。” “哇,三个专业?”苏若瑶瞪大了眼:“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喜欢的就不用熬,自然就过来了。”郑延仲双手摊开,得意地耸耸肩。 苏若瑶就嘟嘴了:“说的轻松,我喜欢文学,可我还不是很艰难地才拿到所有学分。”说得声音很低,郑延仲也没听到。 苏若瑶的手机铃声是时候的帮助了郑延仲,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苏若瑶指着他傲着道“你等着,我打完电话再说”,然后就去看电话号码和名字,脸色稍微变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妈什么事啊,你说慢点。我听不清。” “明天,你外公家里,你四姨要和简家谈谈,你过来!” “他们的事为什么要我过去啊?” “不止是你,还有你的舅舅舅妈,姨妈,姨父都会去,都是一家人,要为你四姨和你吕琼表妹讨个公道!” 哎,哎,哎。现在轮到苏若瑶唉声叹气了:难道家里有钱,连学习也跟着好吗?这世界可不公道啊。 看她可怜兮兮的眼眸瞟过自己,郑延仲诧异道:“这是怎么了?嫉妒了?” “算是吧,”苏若瑶正了正心情和眼神,又起兴趣了:“对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会点功夫似的?记得你帮我从树上拿风筝的时候,一下嗖地就上去,嗖地下来,我都来不及看清楚呢。” 苏若瑶眼里满是崇拜,边说着边上下比划着,把郑延仲比划地像飞机一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家族开会,我的无妄之灾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次是四姨家和简家面对面讨论事情,也就是为了吕琼和简星那闹地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丑事,尹家必须马上解决这事。因为吕琼已经被大学开除了,再去高考上大学也没用,而且她现在情绪很差。 估计吕琼现在是很难嫁出去了,不管有钱没钱的人家,谁会娶这样一个闺房事被上传网络的女孩呢?而且是那种说不出口的。退一步讲,就算要嫁,凭吕琼她家的中等富商家境,那也要等个五六年,这件事的风波平息了再嫁个家境不是很好的人,那样才有可能不因此事受羞辱。 而相比之下,简星作为男方,可能会比吕琼的情况好些,但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个不知羞耻的男孩呢?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他们是被人下药的,但是即使知道了,这形象是改变不了多少吧? 苏若瑶这么分析着,想必今天的家族会面就是为了把这两倒霉孩子给凑成一对了。不过为什么不去舅舅尹小强家里而是来外公尹培禄家里呢? 被尹培禄这么一说,四姨一家,尤其是吕琼,真的是抬不起头来。苏若瑶也很可怜吕琼的遭遇,但是心里却只有这么冷冷地:对不起吕琼,我实在没法同情你。 今天的家族聚会的气氛是很低的,但是各位姨母和表姐妹们从来不忘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这身上都是最新上市的冬装。苏若瑶家就显得寒酸些了。不过她不在乎,哼。 现场就是各位姨母和表姐妹安慰着还在哭泣的吕琼,苏若瑶像木头人一样坐着,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想着四姨他们家是怎样把简家请来的,肯定是尹小强出面了吧?这是要求着简家把吕琼给娶了啊,接下来四姨可要拉下她平日那高贵的脸了。 简家人来,架势不大,就是简家夫妇和简星三人,打扮还算是高档的。 “不知尹叔叔在哪,晚辈前来拜访了。”简父进门就很有礼貌。 不过挺他这话,应该是尹培禄出面请了他们一家来,难怪刚才尹培禄那么恼火。 尹小强连忙上前握手招呼着:“我爸爸在楼上休息呢。简先生,简太太,欢迎光临,请坐。” 四姨尹北林原以为简母说的“挑个日子”是指订婚呢,没想到他们只是用做法事来避开这事,于是尹北林夫妇可不干,不过尹北林也是忍着了气说道:“简先生,简太太,虽说两孩子是遭人算计了,但是怎么说你家简星是男孩子,这说得不好听呢,他是占了便宜的,我家吕琼是吃亏了的,你看吕琼也哭了几天了,我们这做父母的都心疼啊。” “吕叔叔阿姨,我也很难过,只是没有哭而已。”简星撅嘴低头站着,插了一句,被他母亲拍了一下。 看简母的样子,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再听她很有礼貌地说:“我看吕琼这孩子也是可怜啊。要不这样,吕琼,我认你做干女儿吧,要不,你去做我简星他表哥的干妹妹。简星表哥关立昭,相信你们也认识,有他做哥哥,没有人敢欺负吕琼了。” 这时,简家那边就有些动心了,毕竟景胜豪庭的别墅可价值无量啊。他们简家也只是个中等企业而已,要买景胜豪庭的别墅那也得咬紧牙关呢。 不过苏若瑶奇怪了:这些年四姨家是得了舅舅不少好处,可是也没有能力买景胜豪庭的别墅吧?那还不是舅舅,不,是外公给他们买的。那可不知四姨求了外公多久,肯定没少挨骂。而那别墅也是打算给吕琼做嫁妆的。 简家谨慎思考,就这样决定了,由简父出马正式说:“两孩子算是误打误撞在一起了。如果他们能日久生情,那也是好事,不过,我们就先问问吕琼的意思吧。” 简家终于开口求婚提亲了,吕琼还是含泪,看样子是“一切由父母做主”了,她也没有再妄想嫁给郑延仲了。 吕家是想占点脸面的,尹北林就开口了:“我看吕琼也害羞,就让我替她说吧,她听我的,就答应了。”这言语中透露出的上风还是显而易见的。 可郑延仲却失望了,他原本在等着苏若瑶电话完之后继续跟他吵,然后他教她防狼术啊,可现在她就这么急着走,郑延仲在门口喊着:“算了,我教你防狼术。” “谢谢,但是今天没时间了。”苏若瑶已没心情去想防狼术了。 回到甄迪智的屋子里,她坐在自己的房里,想着明天的家族会议,想来想去,应该不会有倒霉事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就站在父母后面就行了。 就这么着吧。次日,她打扮了一番,低马尾,黑色呢子大衣,酒红色棉裤,棕色高跟靴子齐膝盖,摸点淡妆。一切打扮都是以低淡暗为主调,这样就不会太显眼了,免得那些姨妈表姐妹们盯着她。 要去的地方是她外公家,她外公尹培禄单独住在市区边缘的一小区里,那里是一专门的老年小区,专供一些高层人士孝敬父母用的。 这还不清楚,不用谁说也知道,尹小强家里附近都是上流社会人士,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这谈判地点选在了尹培禄家里。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面子问题啊。 管它呢,今天苏若瑶就当自己是空气在那里站着或坐着吧。但是一开始就不幸,她跟随父母来到外公家里,见尹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就找位置坐下来。 那头发还未全花白,但是脸上横横竖竖一撇一捺深深浅浅的纹路的外公一看到苏若瑶就是闭眼头痛的样子,像是谁惹他老人家不开心了一句话:“若瑶也来了?” “嗯,外公。”苏若瑶基本脸嘴也没张开,这话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这时就想着:你闭上眼就别睁开了啊,多省事。 不过尹培禄还是表了个太:“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这张老脸丢不起,上楼去歇着了。” 然后就拿着他的四角拐杖,由大女儿扶着上去。 翟方立刻搬来了椅子,翟圆端来茶水。两位外甥女做佣人,那佣人应该是都被暂时赶出去了吧?也对,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简家人都坐下了。那些没用的客套话在这种时候就没有多说了,尹小强直入正题:“我们的孩子也算是遇上煞星了,被人算计了。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还是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一下的好。” 而简家人似乎是占理了,简母看看自己儿子,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是啊,我家简星也不知那天撞什么鬼了。不过人完好就好。你们的吕琼也没怎么样吧?” 简母在人群中搜寻着吕琼,看到那哭的不成样子,忍着不出声的女孩,就明白了:“吕琼你也没事了恶,就别哭了。我看我们两家就挑个日子请半仙来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以后大家就都把这事忘了,别让这两孩子难过了。” “噗”一声,一口茶水从苏若瑶口里喷出,她差点笑出来:这事就是你的好外甥关立昭干的,还让吕琼去做他的干妹妹,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嗯,嗯!”尹小强黑眼睛瞪着,连续嗯了两下。 苏若瑶也被母亲踢了两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成焦点了。 好在这只是几秒钟的事,焦点很快回到吕琼身上,她流泪不止,也不回答简母的问题,就让母亲尹北林做她的全权发言人:“简太太这说不过去吧?让吕琼做你们干女儿,还要孝敬你们,她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尹北林的语气焦急地,差点就想强逼着简星娶了她女儿吕琼。可简家就是没这意思。谈判进入了僵局。 苏若瑶望望四周,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尹北林的大女儿吕珂,也就是苏若瑶的同年生的表妹,尹家学历坐高的外甥女,此时站在角落,离吕琼最远了。 这就好笑了,吕珂和吕琼是亲姐妹啊,妹妹吕琼出事了,吕珂却站那么远,是不想跟着丢人吗?算了,管她呢,她不去幸灾乐祸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场谈判不能就此停止啊,但是吕家也不能先开口说让两孩子结婚啊,他们是女方,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换一个方法,由吕琼的父亲开口了:“其实,我们都很喜欢吕琼,就算发生了这种事,也不嫌弃她。以前曾在景胜豪庭小区给她买了一栋小型别墅,现在呢,还是打算给她的,就算是她上不了大学了,那别墅也是她的。”吕父表现出很慈祥伟大的父爱。 所以不用担心她外公在那里无聊,一切都有专业护理人员照顾,所以就算他濒临那什么,也不用担心。 苏若瑶是这么想过的,因为她讨厌外公就像讨厌尹小强,讨厌到恨的地步。这其中的原因也是一言难尽,反正她除了一年三节被父母押着去看望她外公,其他时候,绝不会像其他表姐妹那样去她外公那里说好话,献殷勤,“外公左外公右”地喊个不停。 尹北林的语气焦急地,差点就想强逼着简星娶了她女儿吕琼。可简家就是没这意思。谈判进入了僵局。 苏若瑶望望四周,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尹北林的大女儿吕珂,也就是苏若瑶的同年生的表妹,尹家学历坐高的外甥女,此时站在角落,离吕琼最远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人喜欢不一定是好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简父想了想,事情确实更好,别墅换成现金,那将来就是小两口的,也就是他简家的,把现金投入企业更划算,他就答应了:“这样也好,我们就等着两孩子日久生情吧。” “我家在同辈中最小,没想到这么快嫁女儿了……”吕父的笑浮在脸上,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等等,我没有答应结婚!”一直低头站着像犯罪了似的简星表态了。 他一直没有被众人看在眼里,谈判的人一直是他父母,现在重要事情上,他要为自己的终生考虑。 这一句话,吕家不高兴,简家也难为情,简母推推他:“都答应人家了。” 这时的苏若瑶在无事人似的看窗外,等着这闹剧赶快结束,回去兰谷小区写嗲东西,让郑延仲教她防狼术。 而简星的一句话惊煞所有人:“我和吕琼素不相识,只是一次悲剧就要把我们结婚吗?我不同意,我有喜欢的人了,若瑶姐姐,我小时候喜欢她,现在也喜欢,我要娶若瑶姐姐!” 天哪!简星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苏若瑶怕了啊。她本来已笃定今天做空气的,但是现在是逃不了了。 简母这时颤巍巍地站起,怔怔地盯着苏若瑶,脸上的恐惧和反感是显而易见,如见鬼了般,指着她的手指也是颤抖的:“你——苏若瑶,以前和我家简辰结婚,现在又想害我家简星吗?” 苏若瑶拿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手叉腰,好心好意对她说:“简叔叔阿姨,你们要是还记得清楚的话就该知道你们的长子和我是被逼着冥婚的,那是不合法的。”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继续说:“再说了,你们家简辰是意外早逝,又不是我的错,怎么说起我来了呢?” “不行,老公,我头痛,头痛地厉害了。”简母扶着简父坐下,边说着:“这苏若瑶太不尊敬长辈了。当初幸好我们把她给休了。” 看简母唇色泛白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苏若瑶也没有对她的无理言辞发飙,就再劝道:“简阿姨,我理解你当年失去长子的痛苦心情,可是这真的与我没有……” 四姨尹北林连忙搂着吕琼,母女两哭在了一起:“吕琼啊,你可别胡思乱想啊。”她擦干眼泪,似乎要上战场地对吕琼保证:“妈妈要帮你讨回公道!” 苏若瑶下意识地往后退,反正肯定没自己好事。 尹北林火气冲冲地朝她走来,边走边骂:“苏若瑶你这个小*,小时候就去勾搭简星,弄得现在我家吕琼和简星成不了,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四姨要来打自己了,苏若瑶看着母亲,觉得她应该来帮自己说句话,可是母亲低着头。而父亲已经扶着凳子站起来了,只是父亲那跛脚——苏若瑶不愿他受伤啊。 四姨尹北林已听得受不了了,冲上来双手伸出要掐苏若瑶的脖子,苏若瑶已做好准备,对于尹北林这吃喝玩乐打麻将从不运动只有蛮力的人,她苏若瑶很容易躲过。 不过不用她躲,简星已帮她拦住了尹北林,他抓住尹北林的双臂,对她讲理道:“阿姨,若瑶姐姐说的都对,你们要鼓励吕琼忘记丑事,自强自立面对困难才对,不要去责怪无关的人了。若瑶姐姐无辜啊。” 这些道理像是从书上读来的,略加更改了。苏若瑶越发觉得简星这小子大智若愚,懂的道理比长辈多,而且对于他这么维护自己,苏若瑶还是很感动的。 不过简星只能控制住尹北林不去伤害苏若瑶,却不能制止她和吕琼一样的口无遮拦:“苏若瑶,你这个妖精,就是来祸害我尹家的,当初为什么死的人是若瑾不是你呢?” 简星被爸妈拉着拖着离开了。 接下来是尹培禄主持家庭会议,苏若瑶估计就是没她好事。此时她还站着,也没有站回父母身边,免得父母跟着一起受气。 尹培禄首先是温柔和祥的安慰还在哭的吕琼,还带着慈爱的笑:“小琼,别哭了,有外公在,什么也不怕。将来还想回学校也没问题。” 吕琼这才点点头,擦擦泪。 哇靠!这是怎么回事啊?苏若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耳:吕琼都做出这等有损家族名誉的事了,外公还不批评她一两句就算了,还这么溺着她,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啊? 现在轮到简家了,他们也早就同意了,看在那豪宅的份上,现在就看简星说句话了。 可这小子愣是没话说,简母推了他一下,他才开口:“吕叔叔阿姨,晚辈冒犯了,你们给吕琼在景胜豪庭买别墅,不记得吕琼之前每天在那里追着郑延仲吗?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郑延仲。而且我们那丑事也是在景胜豪庭被人暗算的。以后吕琼住在那里想到这些伤心事,触景生情,还不更难过?” 苏若瑶惊讶:这小子不傻啊,大智若愚,一下子把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事给说了出来了。他这也是在婉转地拒绝这婚事啊,就看两家父母怎么办了。 吕父有点尴尬,但还是正襟危坐着,慈爱地说着:“简星说的,我们还真没想到。我看这样,那景胜豪庭的别墅就不要了,卖掉。新别墅肯定不会贬值,得到的利润还是我家吕琼的。”拍拍吕琼的脑袋。 首先是简家父母,回想着什么念着:“若瑶?苏若瑶?就是以前跟你哥哥冥婚的苏若瑶!你怎么可以娶她?那时她才十二岁,就勾搭你,这样勾搭小叔子的女人怎么可以娶进门?” “那时若瑶姐姐也就十二岁,连小叔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怎么算勾搭?那时哥哥死了,我和若瑶姐姐一起玩很开心,现在见到她也很开心,就是这样。我喜欢若瑶姐姐!”简星说得坚持不改。 苏若瑶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就对简星和所有人说:“今天的事本就不关我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不要把我扯进来。简星,你也听到你爸妈的话了,还是听他们的吧,毕竟我们两个也无意啊。” 她想说完就拉着爸妈走,可这时尹智已经站在她身边,阻止她离开了。虽说这小子各自不高,但这肌肉扎实,从那鼓起的包包脸上就可看出。所以苏若瑶没法逃了。 “妈妈,爸爸,你们就别说若瑶姐姐了。她什么错也没有啊。”简星在一边帮苏若瑶说话。 这时角落处一阵要赴死的哭声传来:“出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郑延仲不要我,简星不要我,我男朋友也不要我,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是吕琼,一直哭着的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如幽冥一样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静了下来。 苏若瑶听到这声音,心里对她有点可怜。 不能让身残的父亲来为自己吃苦了,苏若瑶决定和尹北林对骂,首先就指着吕琼:“四姨,吕琼,你们都清醒点吧!刚才吕琼说别人都不要她,是啊,现在我就说明白些,就算没有车震那档子事,也不会有人要她!” “若瑶你说话不能注意些吗?没看见你吕琼妹妹都哭成这样了吗?”吕父已站起来指责苏若瑶不是。 苏若瑶瞥了他一眼,忿忿地道:“你们不记得以前吕琼是怎么羞辱我这个表姐了吗?现在我就实话实说了,就算没那档子事,郑延仲也不会喜欢她。大家都知道,她每天跑到郑延仲家门口想倒贴,可是郑延仲没要她啊,是吧?” 苏若瑶摊手,继续道:“她穿成那副德行去献媚,事情传到她学校,她男朋友也不会要她。现在简星也说了,对她没意思。所以吕琼,你不要怪谁,只能怪你自己无知倒霉。现在还是自强一点吧,别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啊?” “要是当初死的是我,那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若瑾姐姐!我告诉你们,那样的话,若瑾姐姐会成为尹家最优秀的女孩,你们个个都别想超过她!”苏若瑶眼神阴鸷冷冽,声音执着,对着在场的各位表姐妹指了一圈。 她本想说“你们个个都别想嫁给郑延仲,只有若瑾姐姐才有资格嫁给他”,但是简星一家人在这,所以她还是没说这事。 “苏若瑶你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老厉的声音,是外公尹培禄由大姨尹东林扶着从楼上下来了。 苏若瑶知道有得挨骂了,不过,她已经不想再做炮灰了。 尹培禄坐好在他专用的金木椅上,指着要打架的四女儿尹北林挥挥手:“北林,你先坐回去。”声音还算是生气中带着父爱的慈祥。 但是对苏若瑶就没有那么好气了。 “尹爷爷,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想和吕琼结婚,不关若瑶姐姐的事……”简星还想为苏若瑶说话。 但是简母已经蒙住他的嘴,简父向尹培禄挤出笑道:“尹叔叔,今天犬子无礼了,我代他向您道歉。我这一家在此是不受欢迎了,还是不打扰了。” 苏若瑶摊手,继续道:“她穿成那副德行去献媚,事情传到她学校,她男朋友也不会要她。现在简星也说了,对她没意思。所以吕琼,你不要怪谁,只能怪你自己无知倒霉。现在还是自强一点吧,别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爬进了我心里 - 沉鱼泪 - 乐晨夕 “啪”苏若瑶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舅舅尹小强一掌,再“啪”,是表弟尹智的一掌,两侧脸都被掌掴了。 她也不哭,因为这样的痛苦和羞辱对她而言是司空见惯了,只不过这次比较严重一点。 “这两巴掌足够外公解气的吧?外公要是没有什么事对我说得话,我走了。”转身离开,牙齿咬的嗞嗞响。 而尹培禄的语速也赶不上年轻的苏若瑶,就只有指着三女儿尹西林夫妇,气喘吁吁道:“你们,怎么还没教育好这女儿?还不回去教训一下这个越来越疯癫的丫头!” “是的,爸爸。”尹西林赶紧回答,拉着丈夫离开。 家族会议之后怎么样了,就不得而知了。少了苏若瑶,没有批判的对象了,就没趣了。 尹西林夫妇赶上正要去兰谷小区的苏若瑶,硬是拉着她回家。苏若瑶是可以逃的,但是她知道:不让母亲骂一顿,以后只怕会有更多的骂。 于是就跟着回家了。她算错了一点,这次不只是骂,还有揪耳朵,踢脚,扫帚打,夹杂着母亲的不停不休的骂:“你就不能在你外公和舅舅面前低个头?就算不笑不说好话也可以装软弱一点啊?偏要这么对着干,结果有好处吗?当众被你舅舅和你表弟打巴掌,你有脸见人我都没脸见人……” 她坐着各种动作来把眼泪倒回去。忽见一黑乎乎的生物从窗口爬进来,这天都黑了,也看不清是什么。但猜测肯定是个人吧。 苏若瑶吓得毛冷汗,这大冷天打开窗户是为了清醒一下头脑,早知道有闯入者就应该把窗户关上的。现在她潜意识地拿起鸡毛掸子,对着这个生物,这个人,嘴唇都发抖了:“你是谁?爬我窗户干什么?我告诉你最好出去,要不我不客气,我,我要喊了……” 见这人一步步走进,苏若瑶往后退,已被逼到绝路了,她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你再不出去,我就真的喊了!” “你看不出来是我吗?”郑延仲终于在黑暗中发话了,有点气愤呢。只因今天苏若瑶没有来他院子里,他没有听到那大喊的一声“郑延仲”,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就这么来了。 苏若瑶这才松了口气,去门口把灯打开,一手拿鸡毛掸子敲着另一手手掌,像是警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可郑延仲没有把她的警告放眼里,而是观赏着她的房间,还评价般地点头道:“嗯,不错,女孩子的房间打理的整整齐齐,还有点好看的装饰。” “邱奶奶的立场太不坚定了,就几包红枣出卖我了?”苏若瑶斜着嘴说着。 郑延仲笑她,顺便拿起桌上的核桃,一敲,碎了,然后嚼了起来。苏若瑶看得入神:我能咬碎核桃,他是怎么敲碎核桃的? 郑延仲继续说着他的“成就”:“我就这样知道了你住的这栋楼里的所有地理位置,当然也就知道你的房间了。你这窗户设计地很不错啊,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我院子里的一切呢,眼尖的话就可看到我屋子里,不过你有点近视,应该看不清。你没有买望远近偷窥吧……” “我打死你这个不走正门走邪道的家伙!”苏若瑶听着郑延仲自得的话,越听越来气,就拿起鸡毛掸子要动手了。 正在看窗外的郑延仲一下转身避开了鸡毛掸子,几步转过身搂着她倒在床上,劝她:“你就别费劲了,打不到我的。” 郑延仲的呼吸热度被苏若瑶明显地感受到了。 “你,你躺到我的床上了,我要重洗被子了!”苏若瑶骂着,声音逐渐升高。 看她分贝升高,郑延仲起来了,苦涩着脸求她:“苏小姐,苏奶奶,别喊,千万别喊,我只是用这事告诉你,你应该学习防狼术。刚才才从你窗户爬进来的,所以我才爬上来啊,也是想给点惊喜啊。” 苏若瑶讶异:“你以前干过什么啊?偷盗吗?就你家的家底,也不必去干这事啊。”她眼珠儿一转,神秘问道:“该不会你有偷窥偷听的怪癖才爬窗的吧?” 郑延仲对她一紧鼻:“今天太晚,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对了,明天记得学防狼术,过期不候。我走了。” 他是朝窗户走去的,苏若瑶连忙拉着他 手腕,看看外面,回头对他焦急地说道:“你先等等,我去看看甄叔叔和邱奶奶都休息了没,再带你悄悄下楼去。” 苏若瑶还在觉得不公呢,但更大的不公在后面,尹培禄开始批斗她了,脸冷沉阴厉,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苏若瑶独享有的寒栗阴霾:“夕雨,你说,如果不是你在这,吕琼和简星的婚事会这么给破了吗?你知道自己的错没?” 尹培禄一边说着一边敲着他那四角拐杖,像是教训一个极不听话的孙辈,看样子就要咳血了。 “老天,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尹培禄摇着头叹息。 苏若瑶打断他的话,打断那听够了受够了的话:“外公你是想说要是当年死的人是我不是若瑾该多好。我就告诉你!”苏若瑶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一眨不眨:“如果若瑾姐姐在世,这里谁也别想嫁给郑延仲,只有若瑾姐姐才有资格嫁给他!”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苏若瑶感觉舒服多了,不过在场的姨母和表姐妹们可不高兴了,她们可都是臆想着要和郑家结亲的啊。于是众姨母和表姐妹开始叽叽喳喳地对着苏若瑶,苏若瑶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尹培禄不喜欢这样的吵闹,就再顿顿他的拐杖:“安静。” 现场再度安静,不过这是给苏若瑶提供一个发泄愤怒的场所:“外公你口口声声说我坏了吕琼和简星的好事。先不说这是好事坏事。就说当初是谁把我逼去简家冥婚的,这样遭雷劈的事做了还有理了?” 又是脸皮的事,苏若瑶对此一句话不说,就站着让母亲打骂,她知道母亲在姨母之中是受气的,只因自己在众姐妹中最无能。 她坚持一句认错的话不说,也不哭,因她无错。父亲在旁也阻止不了什么,但还是为她说了一句:“你就别打夕雨了,平时打骂得还不够吗?” “我在教训她。你这瘸腿管什么?”母亲这样说着父亲。 苏若瑶才开口狠狠说了一句:“妈,你怎么骂我没关系,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说爸爸瘸腿?他怎么瘸腿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一句话让母亲尹西林也坐下了,痴傻了,哭着“我造了什么孽啊”。苏若瑶趁此,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出去了。” “夕雨……”母亲尹西林喊着,心里有不舍,她知道苏若瑶是被自己赶走的,这一出去,不知又要在外住多久。 “算了,让她出去住,带个女婿回来,嫁了,我也不用为她操心了。”尹西林站起又叹气着坐下,这脾气算是发泄了。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精神颓废,整日坐在二楼房间里,对着电脑无神,打开的文档里面没有输入一个字。看来今天是没有心情写文章了。谁会算到这不关自己的家庭会议谈判会让自己成为主角啊? 这滋味难受的,让她草草吃了晚饭,又回到二楼房间,继续她的忧郁。再坚强也有难过的时候,见外面天已黑,她也不开灯,就趴在桌上。糟糕,眼泪要溜出来了,要不换个姿势,抬头看天花板吧,把眼泪倒回去。 走着,到处转转,看到苏若瑶的电脑,就摇头叹道:“这电脑怎么桌面怎么乱的跟狗窝似的?” “我怎么知道?那些文档,文件夹,快捷方式都会随意变换位置,总是会有一些软件自动下载,我也不知怎么弄啊。”苏若瑶抱怨着。 郑延仲自告奋勇地一眨眼:“没事,我来帮你搞定。” 也好。不过现在好像不对,苏若瑶要赶他出去才对:“别动我电脑。我问你,郑延仲,你怎么从我窗户进来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房间?” “哦,我买了上等的红枣花生桂圆还有一件棉袄给邱奶奶,邱奶奶很识货,一看就知道那是上品……”郑延仲自顾自得意地说着他的计策:“起初邱奶奶是不肯告诉我的,后来被我的诚意打动……” “有惊无喜!”苏若瑶等着他,横眉立目:“你这样心怀不轨爬进来就是要告诉我学防狼术吗?” 郑延仲这才正襟危坐着:“哪里有心怀不轨,只是要你心里有个防备。就好比说,这里的窗户设计不安全,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所以我那样委屈自己当小人就是想告诉你,你很有必要学习防狼术知道没?” “哟,你还委屈啦?”苏若瑶是要教训他一番的意思。 “那也不必要从我窗户爬进来啊?要是摔了个半残怎么办?”苏若瑶撅嘴,眼里有点担心,不过很快转话了:“我是想到你是独生子,要是你爬来爬去有个三长两短,那你父母不知会多难过。” “这个你大可放心,”郑延仲一撇嘴,小无赖地说道:“二楼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最高爬过五楼。”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来当反面人物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若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算了,警告一下他,这就电话过去了:“郑延仲,我今天把窗户关死了,你不要再爬上来了。要是你再敢爬进来,我,我死给你看!” 这大有贞洁烈女的架势啊,但郑延仲却越觉得好笑:“你当真什么啊?这样吧,为了让你今晚安心,我们不关手机,一直通话怎么样?” “去死吧你!”苏若瑶挂机了,反正警告了他,他也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脱下鞋子和外套,苏若瑶盖上棉被,闭上眼,暖暖地睡意,脑子里是刚才郑延仲搞笑时搂着她倒在床上的画面:可恶,人家没有跟男人一起这样。郑延仲,你怎么这么随便啊? 她不知自己脸上漾起的笑意伴着她入睡了。今天白天的尹家家庭会议的屈辱和被打的苦已完全被郑延仲的爬窗给美美的侵占了。 那个爬窗的人触动了她心里最秋天最柔软的无人区。 而尹家所有人还在各自的堵心中,各有各的情绪,总归都不好。 另外在苏若瑶房间楼下,也就是这屋子的主人甄迪智,正品着一小杯红酒,听完楼上的动静后,很满意地笑了,觉得邱奶奶做“叛徒”做的不错,这样就加快了进展了。不过,他希望更快。 “别说得我像是蹲过监狱的啊,”郑延仲斜睨着她,但眼眸都是笑意:“行了,你那防狼术,要学就学,不学拉到。我很忙的。” “要学要学,就开始吧,假设你是流氓,我应该怎样……”苏若瑶听到防狼术就来劲了,她要学好这个,为了防止再遇到关立昭。虽然自己手里有他的把柄,但是她心里总是有阴影,害怕再遇到他,所以这防狼术一定要学。 不过郑延仲一句话扭转让她愣眼:“说反了,你来做流氓,我来做美少女。”说着他还故作优美地扭了一下腰。 苏若瑶“哇”地呕吐一下说:“有没有搞错?” “我做美少女,被你这个流氓侵犯,然后才能教你如何对付流氓啊,想清楚没?给你一段时间吧,反应也太慢了。”郑延仲干脆坐下,玩味地看着傻傻的她。 苏若瑶把他刚才的话默念了一边,手一挥:“没关系,流氓就流氓吧,具体怎么样?” “具体这样……”郑延仲站起开始正式上课了。 苏若瑶想到上次差点被关立昭侵犯的时候,就挥手制止:“郑延仲,你先教我在这个情况下怎么办吧。” “好吧,什么情况?”郑延仲随手准备着接应任何情况。 在苏若瑶的描述下,他们的姿势变成了这样了:郑延仲背靠墙,苏若瑶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郑延仲严肃道:“认真点,感觉到没,就在这里使劲!” “啊!”苏若瑶双手缩回,嘟嘴生气道:“你用那么大劲干什么?” 郑延仲有点拿她没办法:“我用的力气不到一成,好了,现在调换角色,你来试一下,记得一下摸准穴位啊!” 姿势调换了,苏若瑶看着郑延仲认真炯炯的眼神全部倾注在自己脸上,还有他宽阔健硕的肩膀那样绕着自己,哪里像是恶意啊?分明就是在保护自己啊。 她不由得不好意思了,小女人般地说着:“郑延仲,你不要看着我。”薄唇轻抿着,声音低的都听不清楚了。 郑延仲点头:“是有点痛,不过对坏人就该这样,还要再使劲。” 他站起来,看着她笑道:“不错,慢慢地心领神会了。来我们再学几招。” 苏若瑶挠挠头,低着说:“算了吧,学东西要一点点来,欲速则不达啊。我先回去把今天这两招练好练熟了再来学更厉害的。嗯,那个,郑延仲,你今天是不是被我打疼了。” 郑延仲也痴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问:“你笑什么?认真点,找我刚才说得做。” “哦,好吧。”苏若瑶这会从一只上蹿下跳乱叫的野猫变成了一只乖小兔,听着他使唤。 “苏若瑶,你再多练习几次。力保一次掐准。”郑延仲伸出手给她做实验器材。他觉得苏若瑶肯定是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才一开始就问他。 几次下来,苏若瑶已经能掐准了,还拿自己的手腕做实验。“郑延仲,我一下就掐准了呢。哎呀,很疼,难怪这是一个弱处,可以说是死穴吧?”她沉浸在兴奋中。 郑延仲像模像样地“嗯”了一下:“那个,还有几招,估计你用得上。” 苏若瑶认真听他讲着:腘窝,就是膝盖后里窝是很脆弱的地方,如果和流氓直线站着,或者在他后面,那攻击腘窝是再好不过了。 现场演练。 郑延仲搂着苏若瑶的腰,不过按身高来看,他几乎要搂着她胸前了,所以郑延仲尽力让自己手低一点。 郑延仲然后另一手拖着她下巴。作调戏样子:“小姑娘,一起走走?” 苏若瑶还真想一起走走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按他的说法,用脚尖对准他的腘窝就是猛地一踢。 “哎——呀——”郑延仲的腿立刻向前弯,搂着她的手也松劲了,脸上疼得皱了眉,还束起大拇指夸着她:“不错,这招厉害!” “郑延仲,这样很痛吗?”苏若瑶心里怪疼的,就这么委屈地问着。 “这么关心我啊?”郑延仲受宠了,就心上天了:“放心,我能爬上来就能爬下去,你就不要担心了。”他很想拍拍她已经绯红的脸蛋。 不过,算了吧。他到窗户边,一个翻身。苏若瑶就只看到他手掰着窗户边沿,头探出来对她再见:“明天见。” “我没有担心你,但是你小心些……”还没说完,苏若瑶就不见他人影了,也没听到他落地的声音。 赶紧拿着手电筒去照照看,见郑延仲在地上安然无恙地站着,还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就跑进屋里去了。 苏若瑶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已悬到喉咙了,慢慢落下回原位了。怎么这么担心他?刚才他不是活蹦乱跳地跑着挺好的吗?应该当心自己才是啊,万一他再爬进来,又说个什么理由。 那就在窗沿上涂油吧,不行,万一他爬上来时手滑掉下去怎么办?要不在窗户上定铆钉,不行,那样会扎手,他会站不稳掉下去的。那就在窗户上图一层万能胶,不行,那样他会使劲一扯,随着掉下去的。 其实已经很快了,对苏若瑶来说,她也是糊里糊涂地在次日就到了郑延仲的院子里。 悄悄摸着步子走过去,吓他一吓。 “你来了,那就开始学习吧。”郑延仲也没回头就这么如平常地说着。 苏若瑶纳闷地站直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的。”郑延仲回答地很合理。 苏若瑶点点头,皱皱眉想了一下:“嗯,对。” 然后她就在郑延仲院子里看着隔壁自己房间的窗户,想象着郑延仲是怎么爬上去的,就拉着他的手臂,不由地开口了:“郑延仲你再表演一下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吧。” “昨天在电话里怎么说的,要是我再爬,就死给我看。”郑延仲昂头得意着。 苏若瑶也就不再求他,但是看他得意的样子就来气,也昂起头,但怎么也昂不高他,就用声音压制他:“郑延仲,曾经一失足成千古恨吧?那你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这样就像是上次关立昭控制住苏若瑶一样。 现在苏若瑶感觉描述着:“你被人这样控制住,他的力气很大,强按着你的肩膀,你根本动弹不得,力气不足他十分之一,推不开他,那要怎么办呢?” 郑延仲想了想,眉心一拧,然后回答说:“如果是这样,那你千万别用蛮力跟他对抗,否则这人会越来越力气大。首先你这样,双腿分开一点,那样可保证重心稳固。至于这人的手呢,你必须推开才能逃脱,就这样,” 他把苏若瑶的袖子推上去一点,然后摸到一处,苏若瑶觉得痒痒的笑着。 柔嫩的手指在郑延仲手腕上找寻着那个穴位,半天也没摸准,却把郑延仲弄得忍住心里的冲动,因那光滑细嫩的指腹在他手上轻柔如水如丝绸的滑过,他扛不住这种感觉,有点冲动,但要忍着,所以只有将心里的冲动全化作急速的呼吸了。 这呼吸喷到苏若瑶脸上,她感觉到了,偷偷看了他一眼:脸红了。 猜想自己也脸红了吧?好在这是在室外,如果在室内,那还不热坏了?现在是冬天啊,怎么会感觉这么热呢? 他们两都看向自己的左侧了,要不然眼对眼还真指不定会发烧了。苏若瑶仔细地触摸着寻着那个穴位,终于被她找到了,一掐,郑延仲立刻松手:“对了,就是这样,不过你要加快速度,最好一招掐准,要不很快会被对方控制的。” “嗯,我知道了。”苏若瑶喃喃念着。 两人都不敢直视对方了,不知怎么回事,就这小小的一个动作,怎么会像是短跑过后的心跳感觉呢。 他把苏若瑶的袖子推上去一点,然后摸到一处,苏若瑶觉得痒痒的笑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怎么坏事都缠着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今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微信好友说点什么吧“小鱼,今天我教小雨防身术……我觉得她肯定对我有感觉” 苏若瑶看到这微信可就生气了,回过去“你怎么当教练的?居然在教学的时候注意这些。记得,非礼勿想!睡吧!” 苏若瑶紧紧握在被窝里,像是怕被人看到她心思般,不过她很快坐起:男女靠那么近,有点想法是很正常的,那是激素在起作用,跟心理没关系。 想到此,苏若瑶立刻以“小鱼”的身份给郑延仲回了微信“激素作用,切莫多想”。 虽说不多想,但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却是眼圈红肿的,明显是晚上多想了啊。哎,没法,可能过几天就不会多想了。 苏若瑶照常梳洗去上班。 今天她负责的是二楼大厅内的上菜,那是一个婴儿的满月酒席,来宾都抱着还在睡觉的婴儿玩呢。 看到孩子,自然有一股正能量,苏若瑶也不禁笑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呢?也不知到时会不会有很多人像这样的来给孩子送祝福呢? 这位客人还来不及生气,却见四姨尹北林开口了,一开口就脏话连篇:“大家快来看,这个女人,小*,小时候嫁到人家家里冥婚,却跟小叔子厮混在一起,被人赶出来了。现在还有脸在这给人端菜,也不怕这一身骚气晦气坏了人家的宴席!” 要开口骂人的话,她们尹家的女人都是有这“天赋”的,不过苏若瑶不屑用脏话,那样就显得跟她们一个水平了,降低档次实在不值,她就让尹北林走开:“这位女士,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请出去说,这里有客人在做满月酒,你别坏了人家的气氛!” “满月酒?我看这小孩见过你都会一生不幸,男孩会变混混,女孩会做鸡!”尹北林一口水吐到苏若瑶身上。 而她对这满月小孩的诅咒也引起了酒席主家的不满,立刻有人过来了,准备教训尹北林。 不过尹北林不看情况,她先过来要伸手掌掴苏若瑶,苏若瑶脑子灵光一现,用头天郑延仲教她的防身术,一手捏住她手腕的脆弱穴位,使劲一按,她立刻疼得“哇哇”直叫。 苏若瑶对于她四姨这样被打也不出手拦,只是觉得她活该。她因为她女儿吕琼而难过说出些过分的话,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也要有个度吧。尤其是尹北林她弄错人了,那不小心跟吕琼“一车情”的人是简星,她应该去简家找事啊? 怎么就找苏若瑶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单独的实力比不过简家这样的商贾人家,而她心里也不甘心简星宁肯不要上大学的吕琼,也要喜欢这个做服务员的苏若瑶。这让她尹北林确实是丢人丢到老家了。 可现在,她披头散发没有一点富太太的样子了,是她自作孽,苏若瑶才不会去帮她。但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杂乱的场面。望望四周,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中,似乎在偷看,感觉到被苏若瑶看到就立刻惊慌地闪过。苏若瑶直摇头:这就是人心吗? “那女人说你勾搭小叔子,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稀罕你那点贺礼呢!”老头是生大气了,声音也大得吓人,惊到了熟睡的满月宝宝。 场面真是乱遭了,大人议论,孩子哭,尹北林在疯喊着“若瑶你这个贱人”。 关系到酒店名誉的大事该由总经理出马了,这是展示他处事能力的时候。尹智意气风发似的信心满满走过来:“老先生,你好,我是时利和酒店的总经理,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了向您表示抱歉,我决定这次酒宴免费,另外再赠送您一次酒宴,以后如果还有宴席,欢迎您再来。”说的挺像模像样的。 就这么,苏若瑶嘴僵住了,不知该怎么说,使劲想,愣是想不出来。 “支付你什么呢?”尹智得意地说。却不知,这酒宴主家并不开心,也不满意他的做法,都是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足见尹智的处事能力不够啊。 “这里这么热闹,是满月宴啊?看来我今天是沾了喜气了,不知主家能否让我看看这满月的孩子?”熟悉温煦而慈爱的声音,充满了成功男士魅力的磁性,却一点不失亲近。 “甄叔叔”苏若瑶眼角扬起微笑,差点喊出来。她脑里也没多想,只觉得听到他的声音挺开心。 且看甄迪智走向小孩的摇篮,有人认出他来:“这是荣越银行的行长甄迪智。” 有这样的大人物走过来,所有人巴结还来不及呢,老头和家人也都笑着:“行长路过来看看我这小孙子是他的福气啊!” “啊?你说什么?听不太清楚啊?”郑延仲故意夸张地耳朵对着她,眼睛斜瞅着她,难得看到她这羞得小女孩的样子,还扯着自己的衣角,所以郑延仲肯定要借此挑逗一下了。 苏若瑶看他在耍弄自己,立刻回复原来的大嗓门,气呼呼地:“没事就好啦,记得要爬窗就先说一声!” 好像说错了,回头看郑延仲已经笑得咧开嘴了,苏若瑶立刻更正:“不可再爬窗,你搞清楚,我在窗户上摸了油,所以你小心些。” 说完赶紧走吧,刚才那话是希望他爬窗还是不希望呢?苏若瑶脑子不清了。 郑延仲脸色却凝固了,他只想快速地教她一些防身术,因为她在他心中越看越美,特别是她晶亮澄澈的双眸,两湾碧波湖水漾着,一眨一个意思,撩动人心。只怕有人会起色心。而且看苏若瑶那着急的心态,似乎是真遇到麻烦了。 但事情也如她所说:欲速则不达。慢慢学吧。 想想而已。苏若瑶继续推着笑车轮上菜。一场祸患就要来临。 在这人多杂乱的酒席大厅里,无心打扮,披着卷发就来了的尹家四女儿,苏若瑶四姨过来兴师问罪了。她眼神狠厉地瞪着苏若瑶,苏若瑶还没有注意到她来了。 当有服务员指着那边说“那不是尹老板的四姐吗”,苏若瑶才注意到,看她那股戾气蔓延的样子,脚步朝着自己这边来,苏若瑶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苏若瑶有什么罪啊? 没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看她今天有什么招数,就接招吧。 也没什么出奇的招数,就是那老掉牙的走到苏若瑶面前,端起一盘热辣滚滚的火锅就朝苏若瑶扇过去。苏若瑶机灵着躲过了这一喷,但是这火锅汤却不幸全倒在了身后的一男士身上。 却还想来踢苏若瑶,苏若瑶使劲一反手,用脚对着她膝盖腘窝猛地一踢,令一腘窝也是一踢,尹北林就这样双膝下跪地在地上了。 “这位女士,没事的话还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来请你出去了。”苏若瑶这话是说给别人听得,保安也请不动这位女士啊,人家是尹老板的四姐呢。 但有人来教训她,是这主家,一个老头儿,看样子像是这满月婴儿的爷爷,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头过来就是对着尹北林一个巴掌,随着他声如洪钟的声音:“敢诅咒我孙子!” 那位被麻辣烫烫伤半边脸的先生过来,拉着尹北林的头发往后拖,对她是一拳加一脚,看得出那是用狠了劲的。也不怪,人家来参加满月宴,是付了份子钱的,本该高高兴兴,却被这女人泼了麻辣烫。气人! 这样的事,也不能以打人而告终,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生日宴,而是小孩的满月宴,那主家不知会有多在乎这小孩的未来。本来是喜气洋洋的,现在被尹北林闹得个个不开心,而来宾们有得指点,有的看热闹。 酒席主家,也就是刚才那位老头大喊:“马上去找一家酒店另外办酒席,不能委屈了我孙子!这里,这个女人还有这个服务员必须给我家赔礼道歉!” 苏若瑶这是无妄之灾啊,但都这样了,她连忙去道歉:“对不起,这是我不好,爷爷您要是觉得生气,这酒席的费用,我给你补上,算是给小宝宝的贺礼。” 老头不信这个,他似乎就是笃定了:“那个女人赶出去,还有这个服务员开除了,我们现在就走,以后不会再来时利和酒店了,也不会说你们什么!” 这条件好像可以,于是尹智就答应:“好吧,按您的意思,我们会把那位女士请出去,把这个服务员开除。” “有没有道理?是那女人来骂我,我惹谁了?凭什么开除我?”苏若瑶为自己辩护,她第一想到的是为了帮郑延仲解除相亲烦恼,为了给自己报仇,必须留在酒店里,虽然她不喜欢这里。 但尹智明显拿她做牺牲品来维护酒店的荣誉,这算什么啊? “这是我的决定!”尹智一句话就不理他了。 苏若瑶半眯眼瞪着反驳他:“不讲道理,如果你这么无理地开除我,那要支付我——”苏若瑶一时哑了,她不知道自己和酒店签订的契约合同里面有什么条款,也不知自己该有什么权利。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谢谢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 - 沉鱼泪 - 乐晨夕 甄迪智看着老头越来越开心,就趁着他开心劲,说道:“叔叔您孙女说这个小妹好看,看来这小妹将来会像你孙女一样有福气,嫁个好人家,一生不愁。” 小孙女已经跑到苏若瑶身边做看右看地,话语间带着甜甜的苏音:“姐姐你蹲下一点,让我看看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好看呢,我要学着你的样子长大,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我。” 苏若瑶顺她的意思半蹲下给她看:“姐姐看你现在就是个美人胚子,小丫头将来一定会是个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苏若瑶的声音也变得如孩苏般稚嫩甜美。 “我叫荣云,我弟弟叫荣越。”小孙女回答道。 甄迪智闻听,很是开心:“敢问叔叔,您孙儿的名字是否与鄙人所在的银行同名?那我可是真沾了您家的喜气了,这小荣越将来是要给银行带来正能量的。我得给他包个红包。” 他向身后助手说了一句话,然后钱准备好了,又问苏若瑶:“这位小妹,酒店有红包没?” 苏若瑶连忙答应:“有的有的。” 酒店是由准备红包灯笼这些东西的,苏若瑶特意选了个带有金苏玉女的福娃红包给甄迪智,甄迪智的助手把红包包好交予甄迪智。 甄迪智将红包塞到小孩的衣服里,笑看周围,然后对着老头道:“叔叔,我就直说了,里面是九九九九,送这孩子长久之意。” 老头一家都点头,由老头说道:“是的,这个服务员让我家认识了行长,给我们牵线搭桥,牵来了好运和福气。我看这小妹就是酒店的有福之人,来,那丫头,你过来。” 苏若瑶赶紧走到老头身边,听他说道:“刚才说要开除你,也是一时之气,仔细想想,你也没有错,都是那个闯进店里的女人坏了气氛。不过算是虚惊一场,你帮我们结识了行长,怎么能开除你呢?所以,”他又转头向尹智:“那,总经理啊,我老头子脑子不好了,看不清事,这服务员小妹是认认真真做事的,就不要为难她了。我们的满月酒继续。” 尹智早就被突来的甄迪智给弄晕了头,不过看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老头一家也不责怪了,尹智就应着:“爷爷一家开心就好。”笑容是挂在脸上的,随时会掉下来,眼神渐渐从老头一家转眸向苏若瑶,尹智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憎恨一闪而过。 苏若瑶去向那位被麻辣烫泼伤的客人道歉,微微弯腰,带着职业微笑:“先生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事而误伤了您,现在就去给您拿冰块敷脸。另外,您烫伤了脸和脖子,需要尽快就医才行,我有个朋友在市医院工作,您去那里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首先祝您早日痊愈。您就医的费用,就算在我的了。” 她去饮水机处接水喝,竟与吕珂撞了个正着,两人的表情一样,先是一怔,然后不屑地看着对方。 苏若瑶先出口讽刺她:“吕珂,刚才你妈妈被人往死里打,你明明就看见了,也不出来挡着,也不说去道歉的话。还有上次在外公家里,你离你亲妹妹吕琼站那么远,是怎么回事啊?” “我自己的事,需要你管吗?服务员小妹。”吕珂的不屑更甚于苏若瑶,她明年夏天就研究生毕业了,这样的学历让她站在只有大专学历的苏若瑶面前自觉高人一等。 现在是吕珂寒假的时候,少不了和同学朋友在酒店开饭,但今天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出手去帮助她母亲尹北林的。要知道她今天的酒局里都是富家子女,还有她男友。要是被他们看见自己母亲一个撒泼样,那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这个服务员小妹还就告诉你了,你还真是会明哲保身,眼睁睁看着亲人被人打。这内心够强大啊,你的研究生学业就是专门学这个吗?将来写论文就用这个题材吧?”此时苏若瑶巧妙地讽刺地她无话可说。 吕珂推了推眼镜,气喘加速:“苏若瑶,你别得意,你刚才打了我妈妈,我不会放过你!” 苏若瑶不以为意:“是你妈妈无礼在先,再说要报复,刚才出场不久行了?”侧脸一撇,以示对她的不屑。 联想到甄迪智和苏若瑶刚才在宴席上的眉眼暗示,尹小强越来越感觉事情就是如此。难不成甄迪智对苏若瑶有意思?如果是老牛吃嫩草,那甄迪智又何必让苏若瑶在酒店做服务员这么辛苦的事呢?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苏若瑶到底哪一点好得能让甄迪智这样的财务大鳄帮助她? 暂时还想不出个理由,或许这是甄迪智一时的心血来潮?尹小强头里明晰着,但是却无法解释今天的事。 于是他命令尹智:“以后让你四姑父看好你四姑,在她情绪好之前不要来酒店了,免得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好的爸爸,”尹智点头,然后又问道:“爸爸,现在还真的不开除苏若瑶吗?” “你仔细想想看要不要开除她,这算是给你的一个测试,以后做事要多动点脑子!”尹小强对儿子的反应慢有些不满。 刚才还板着脸的老头现在是笑开了老花了。 甄迪智也就顺水笑呵呵说着:“叔叔您这么说了,就让我抱抱这孩子吧。” “好啊,行长喜欢这孩子,我们都开心着。”老头巴结地说道。 甄迪智就抱起这个被吵得“哇哇”直哭的婴儿,还哄着两下,像个父亲一样,这孩子就不哭了,还“咿呀”地笑了,只是不会说什么。 一小女孩在旁边跳着叫着:“爷爷你看,弟弟会笑了。” 老头正高兴着,甄迪智就问道:“叔叔,您这是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凑成一个好字啊,以后可好事不断啊。” “借行长吉言。”老头点着头。 苏若瑶想也想借甄迪智帮助自己,于是她走过去,看着那婴儿笑:“爷爷,您的孙子被行长的金手一抱,将来肯定是大富大贵,吉祥又如意。” 老头对苏若瑶还有些不满,但现在这高兴气氛,那不满气也消了不少了。 再加上那孙女看着喜笑的苏若瑶笑出两深深的梨涡,月牙的眼睛,不觉说出:“这个姐姐真漂亮,我长大以后要像这个姐姐一样好看。” “哎呀,这小娃子怎么受得起啊,还是请行长收回去吧。”老头笑得春风满面地打打官腔,矜持一下。 甄迪智一句话说定了:“不行,哪有退贺礼的事啊?我还盼着您家小荣越给我这老荣越带来蒸蒸日上的滚滚财源呢,收下,一定收下啊。” 老头“被迫无奈”地笑着收下了,不忘回到:“谢谢行长的一片好意。将来我家荣越一长大一定登门感谢。” “到那时就是您孙儿的天下了,我也老了,就退位让贤给小荣越吧。”甄迪智将小婴儿抱回在婴儿车里,让后看看苏若瑶就对老头说道:“今天也算是靠这个服务员小妹才误打误撞认识了您家,是这小妹让我认识了您家啊。” “我现在就去医院,至于费用,不劳你了。”这位还算懂情况的男子看起来还不错,很理解苏若瑶的难处:“你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工作也挺难的,怎么就招惹了别人呢?以后自己做事要细心些。” 临走,他回头:“不必太放心上了。” 苏若瑶心很感动:还是有好人存在的。 此时尹小强来送甄迪智,说了一堆好话:“甄先生,今天让您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有笑话和不好意思,有新生命哭闹,怎么都应该开心啊,不是吗?对了,令郎处事能力,嗯,还离不开您这个父亲啊。”甄迪智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都在里面,谁都听得出来。 酒店恢复往日的秩序,该上菜的还是上菜,这满月宴照常进行。不过苏若瑶没有再出现在这次满月宴上端菜了,而是在厨房帮着传菜。 虽然工作繁忙,但是她心里还是记着:谢谢甄迪智。 宴席结束,她出去收拾桌子和残羹剩饭。之后一个小时才算是这次宴席结束,可以喘口气了。 总经理办公室。 尹小强并不开心,虽然今天的酒店大闹一事由甄迪智帮忙解决了。他在意料着什么。 “爸爸,对不起,我好像做得不够好。”尹智向父亲承认。 尹小强并没为难他,而是回答:“不关你的事,那种情况,确实很难处理。不过你做的那样,也算是还行吧。” 尹智突然眼睛一亮似的,不过亮不到哪里去:“爸爸,我觉得甄迪智有些奇怪,对一个小孩出手太大方了。” 尹小强手一挥,示意他别再说了。他自己则黑眼圆睁地想着:九九九九元,就是一万元,甄迪智这样低调的人肯出现在满月宴上就已经奇怪了,居然还花一大笔钱帮助酒店解围。不对,他更像是帮苏若瑶解围啊。他几句话加上一个红包,就让原本要被开除的苏若瑶重新回到岗位上。 酒店恢复往日的秩序,该上菜的还是上菜,这满月宴照常进行。不过苏若瑶没有再出现在这次满月宴上端菜了,而是在厨房帮着传菜。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本事就扣我十年的工资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两人坐下,喝着自制的热饮,苏若瑶把今天的在酒店的事叙述的起伏跌宕:“我用你昨天教我的,先捏着她手腕,她就没力了,然后我踢她两腘窝,她就跪在了地上。” 苏若瑶一边说着,一边自导自演着:“你昨天教我的,今天就派上用场了。虽然不是防狼,但用来防身也很好啊。我觉得昨天那两招已经实战演练了,那么今天……” “等等,苏若瑶,今天晚上会有一中年妇女来袭击你?你在外招惹过谁了,要什么麻烦吗?”郑延仲听她讲述后,双眉越拧越紧,快成绳索了。 苏若瑶后悔自己说了这件事,尽管她少说了很多,也隐匿了很多,可郑延仲还是有疑问。于是苏若瑶只有临场发挥,快速编故事,转过头去背对他,以免被他看出自己在说谎。 她哀叹一声:“这个群殴也不想说,是酒店的一个员工惹了那阿姨,至于具体情况,好像是那阿姨的准女婿看上了酒店的一服务员。那阿姨觉得没面子,找上门来,认错人了。虽然我吃了哑巴亏,但是我战胜了。”最后那句很得意。 说完之后转身对还在迷惑的郑延仲:“今天学什么防身术呢?我有个建议。” 接着说道:“那个脑子怪异的家伙不知是喜欢我同事还是占有欲强的人,几次突然没有预兆地出现,也不打个电话。我同事并不喜欢那人,而那人有点死缠的意思,曾经他差点就的手了。我同事想起那次就害怕,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该不会是你吧?”郑延仲站起来说道,随意的。 苏若瑶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 “开玩笑的,你紧张成那样干什么?我只怕那精神有问题的人像今天一样,把你当成你同事了,那你就惨了。”郑延仲戳一下她额头,撸起袖子,转了个姿势。 苏若瑶转到他面前:“所以啊,你教我一点更狠的,但是不能伤及人命的招法吧。” “好吧,我自己演练,你看着学吧。”郑延仲就这样自导自演地教学了。 苏若瑶不知他为什么不让她一起演习,看了之后才明白,原来要靠那么近,所以还是自己试着练了,总不能真的让郑延仲假装伏在自己身上吧? 练习完之后,苏若瑶立刻起身。郑延仲问她:“都记住了吗?多练习一下,遇上这种事要机敏点,不要那样傻乎乎的。” “嗯,嗯……”她就是一个劲地点头。 郑延仲看她脸色潮红到整张白玉无瑕的脸上了,也猜到她此时的心情了,就装样子咳了一下:“嗯,那个,你和你的同时相互演练一下吧。不能因为害羞而放弃,要不然,真的有豺狼出现的时候,只会更害羞。” “嗯嗯。”苏若瑶点着头,之后是埋着头了,跑出去了。 可是磨难总是一袭一袭地来。尹智的样子就是一个黑胖墩,穿的定制的西装,人模狗样的出现在餐饮部人员面前宣布:“苏若瑶昨天在宴席上对长辈大打出手,这样的行为是不尊敬长辈,不尊重客户的恶劣行径。所以现在决定扣除苏若瑶三个月工资,就是连续六个月发一半工资。苏若瑶,你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了吗?” 苏若瑶是主动要求上早班的,把晚班的位置留给了别人,因为晚班的工资是早班的两倍。即使苏若瑶因为郑延仲而要换班,她也会把晚班的工资给同事。所以她每月在酒店的工资加全勤是一千元,最低的。 现在要连续六个月发一半工资,那就是伍佰元,这不是要人命吗?伍佰元怎么维持一个月的生活啊?同事们议论纷纷,只有可怜这个被老板厌恶的本该是过着千金生活的女孩,却都不敢为她出头。 苏若瑶淡然一笑:“总经理说的,那就如此吧,我哪有反对的权力啊?” 对这回答,谁都感到奇怪:苏若瑶为什么不甩手走人?去外面哪里找不到更好一点的工作? 餐饮部的晨会结束了,尹智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了尹小强,眼里透着黑光:“爸爸,我怎么觉得苏若瑶脑子有问题啊?这么扣工资她都不走,是不是诚心想在这里捣乱?” 苏若瑶也听到同事们在人前人后说她“怎么不换一份工作呢”。 是的,这件事怎么看都奇怪,尹小强虽是土豪,但是脑子活络,肯定会猜想什么。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答复,指不定他会做什么,有可能去调查,把她和郑延仲认识的事给查出来,那可不行! 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利用郑延仲教训那些不可一世的表姐妹和尹小强呢? 于是苏若瑶苦涩着脸摇头道:“舅舅,求你对我爸妈好一点吧。我脾气是要强了些,可是你看到了我爸妈对你很好啊。如果我去外面找工作,我爸妈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 而且,现在舅舅的名声越来越大,如果我在外工作,一不小心被人知道舅舅的外甥女在外打工,那别人肯定问三问四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苏若瑶呢,已经忘掉不开心了,回到兰谷小区了。 “甄叔叔,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就保不住酒店的工作了,”苏若瑶跑到他身边,望着他双眸,清新明亮的笑表示谢意:“不过让你破大费了。” “没事,我喜欢小孩,就当我坐好事吧,让大家都开心。”甄迪智说话简短祥和,温柔地看着她:“快去吃完饭早点休息吧,我都吃过了。” 说着他就回自己房间了,关上门想着:傻丫头,我花一万元保你在酒店的工作,你可能永远不会明白是为什么。我也不想告诉你,你还是早点去找隔壁郑延仲吧。 苏若瑶有点失望,因为甄迪智不让自己多说几句感谢的话,稍微撅嘴吃了晚饭后,就去隔壁了。 “郑延仲郑延仲”这回喊得急不可耐了。 郑延仲也等得急不可耐地出来,嘴里却是:“吵什么啊?这么晚了别影响邻居们休息,小声点。” “好吧,我悄悄告诉你,”苏若瑶“嘘”了一下。 郑延仲皱鼻子:“这也太小声了,算了,不说你大嗓门了,你说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吧。” “哦,你有什么建议呢?”郑延仲心里不安地问着。 苏若瑶坐下来,也安静了一点,却是眉心锁着了:“我的一个同事有麻烦。她遇到一个精神有点怪异的人。”苏若瑶指着脑袋转转手指。 “喂,喂,喂,”连续“喂”了三声,郑延仲有点不乐了:“我这么像猴子一样地表演教你,你好歹说去谢谢啊。” 但是沉静下来后,他心里的不安又升起了:苏若瑶,你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吧? 郑延仲想去调查一下,但那不是他做人的风格,对于商务以外的人事,他从不去调查。 苏若瑶回到房里,打开窗户,吹着冬季冷风,把她那潮红的脸给吹凉快了,才让咚咚的心跳给平稳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着头,颓废的样子很困了:“怎么在郑延仲那里学防身术会比今天在酒店里遇袭还要紧张呢?” 想要睡了,却还要回应那个网名叫“画”的人的微信“你累不累啊?一天的工作下来到现在应该休息了吧。这么冷的天记得把门窗关好,以防色狼小偷进来!” 关机,睡觉,可这觉却睡的很舒适。 早上起来到酒店,估计昨天尹北林闹事的风波还没平息,所以苏若瑶已经做好了迎接挑衅的准备。 只能说来自于尹家的折磨是一茬接一茬,早上餐饮部排队报道的时候,领班在侧,让大家等一会,总经理有事宣布。 就是尹智了,大家议论开了,不知什么事需要总经理亲自来宣布。 哎,苏若瑶有点力不从心了:要来的就一起来吧,我一挥手全解决掉! “也没见过她捣什么乱啊。昨天那事,谁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四姑妈不对,发疯,也不是她闹事啊。”尹小强拳头轻敲着桌面,嘴叼着烟头:“我去会会这丫头。” 苏若瑶整理包厢时遇到来视察工作的尹小强。一句勉强的“舅舅好”挤出来,她总不能直呼其名啊,毕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啊。 尹小强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样:“若瑶啊,我知道尹智这小子拿你出气了,也怪我,昨天批评了他处事能力不佳。他这么做,你不生气吗?” 苏若瑶猜测着尹小强的意图,怎么突然变了一张脸啊?让人陡然一哆嗦,笑起来那么勉强难堪还不如摆那张阎王脸呢。他们父子是一条心要整苏若瑶的,不可能会为这事翻脸,定是想摸索出什么。 虽说做服务员是辛苦了些,但是也有前景啊,努力工作,以后升个领班的应该没问题。现在不得尹智弟弟的喜欢,是我自己招人厌,也不能怪他。” 苏若瑶一段话将她不辞职的原因分析得井井有条,合情合理,倒是尹小强没话说了。只一句:“是舅舅冷落你了,尹智那小子却有样学样,要不得,我会去教训他的。你别难过。” 第一百二十章 恩人,求你别来烦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要不是甄迪智给的工资维持她的生计,她可能早已街头要饭了。她很想认真地跟甄迪智谈一谈,真诚地请他大吃大喝一顿,说声感谢,可是你不要总是很忙,跟她话不多。 苏若瑶也就只好把空余时间全放兰谷小区,而在兰谷小区的空余时间就是自郑延仲那里了。 有的时候苏若瑶真希望她那些表姐妹们一齐排队来和郑延仲相亲,一个一个面试一样,然后苏若瑶在一天之内让她们的黄粱美梦全部成妄想。这样赶紧利落地解决了这事,就算给了表姐妹们一个打击。然后自己从郑延仲身边消失,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可是现在,这“选妃之战”到现在,已有小半年了,却只有二表姐翟圆和小表妹吕琼从“选妃之战”中被踢出局,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也不知郑延仲何年何月才能摆脱她们的骚扰。其实郑延仲可以快速相亲,快速否定的,怎么偏就要顺着她那三高的母亲呢?也难为他了。 有一个问题,苏若瑶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关立昭,他不仅对自己有邪念,并且对郑延仲极端嫉妒,看他的样子可能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业说不定,不知郑延仲知道这件事没有。苏若瑶希望郑延仲防范他一下,于是她上网查了一下“关氏”,果然查到一点。 “郑延仲,我们市里是不是有个叫‘关氏临晨’的企业?”她假装不懂地在认真看资料的郑延仲背后走着问着。 郑延仲边点着鼠标编回到:“是的,你怎么突然对生意感兴趣了?大作家。” 郑延仲的完整无缺的回答让苏若瑶一时语塞:他们少年的时候认识,经常打架,郑延仲赢的多,是不是那时关立昭心里就形成了对他的无端的愤恨和嫉妒?关立昭走入歪道后又归正了?那说得是因为十年前我那件事吗? “黑,黑,怎么这就吓到你了?半晌不说话,是想到什么故事了要写下来吗?”郑延仲的手掌在她无神恐怖的眼睛前晃动着:“我可不想做你故事的男主角,看你傻愣傻愣的,就怕你给我写坏了。” 苏若瑶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郑延仲书桌电脑旁,双手托腮地看着,准备提问:“郑延仲,你家和关立昭家,谁厉害?就是说谁更能一手遮天?” “你问这个干什么?一副想嫁入豪门的样子,还是你想写豪门争斗剧呢?”郑延仲挑挑眼,雅痞玩味地略笑着。 苏若瑶很认真,但接不上他的问,就将计就计地回答:“对,对,我不想写情情爱爱的东西了,我要写商场争战的,所以从你这里了解点东西。” “嗨,怎么看你的神经大条都写不出商场争斗小说啊,”郑延仲夸张地唉声叹气道:“不过为了让你死心,就让你去写吧。那就告诉你,有的商家,很容易从外表看出他们的家底,比如关氏和时利和酒店,那肯定是关氏略胜一筹的。但是我家和关家虽表面和气,但谁也没透露底子。具我和我爸估计,这家底是伯仲之间的。” 苏若瑶也没有因他对他刚才的话而嘟嘴吵闹,而是半眯着眼认真地问:“郑延仲,你了解关立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长相,性格,三观,为人,秉性?”苏若瑶很着急,忘了该有的镇定了,这都是为了郑延仲的安全啊。 可郑延仲并不知,反倒放下手里的鼠标,看着她急躁的脸,不快又笑谑:“苏若瑶,你该不会是真想嫁入豪门吧?” 郑延仲不快是因苏若瑶在他面前提到其他对他有竞争力的男人名字,笑谑是因为郑延仲笑她傻。 “我可不想受那豪门婆婆的气呢。”苏若瑶一耸肩撅嘴道:“只是大致了解了你这个富二代的性格,所以想多了解其他富二代的样子啊。”这回苏若瑶终于镇定下来,好整以暇了。 郑延仲眉心锁一下又开了:“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富二代,我想靠自己的能力……” “哦。”苏若瑶歪着头愣愣地点着。 郑延仲另外一句:“说道关立昭,我明天就要和他去签署一份合同。” “是吗?我也去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在暗处恶意观察偷听。”苏若瑶凑近郑延仲,两眼睁得大大的,很渴望跟他一起去看两个继承者首次较量的场面。 郑延仲看她很不正常的样子,怕她无意中捣乱,就板着脸严厉拒绝道:“不行,你去做你的事。这事不是好玩的,我怕你到时大脑神经控制不了自己。” “不去就不去啦。”苏若瑶对他一很睨眼,皱皱鼻子,跑开了。 郑延仲才反应过来:“苏若瑶,吃晚饭。” 又没来得及留她吃一次晚餐,郑延仲直拍头,要不下次她一来的时候就说这事,那样就可留下她用餐了。 苏若瑶嘴里自言自语念着:“不让我去,我还不会偷偷跟着你去吗?” 但问题是郑延仲的车是有超级反跟踪能力的,那要怎样跟踪他去看他和关立昭签约呢? 要不,直接问关立昭?这可是危险的事啊。怎么跟关立昭说呢?不行啊,只要跟这人一通话,指不定他会有什么坏心思。 看到甄迪智回来了,苏若瑶笑容展开灿烂:“甄叔叔明天有事吗?我想请你去吃一顿,全由你点菜。” 少看你一眼我才会不难过,你赶紧死回去吧。 苏若瑶心里骂着,想着:现在就可以解除尹小强的疑惑,继续留在酒店上班了。 对了,她想到了酒店工资的事。自从到了兰谷小区,她竟然把酒店工资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主要是因为甄迪智给她的校对员工资相当高,让她每个礼拜都可以去血拼一次,买的衣裤都塞满了房间衣柜。有的还没拆封呢。 现在去看看酒店发的工资到帐了没。苏若瑶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银行上显示,连续五个月,酒店发给她的工资是:20元,30元,25元,45元,35元。 哇靠,还起伏有序呢!怎么回事?有必要这么整人吗? 不对,冷静下来想想,苏若瑶回想到自己自从去兰谷小区兼职后,生活的重心就在郑延仲身上,为了他而请假,翘班,迟到,提前下班,一个月下来,这一千元还真的不够扣呢。所以这几十元的工资也差不多吧,不必去财务部问了。 不过以后五百元的工资,只怕他们没得扣了,恐怕自己还要倒贴吧?她想着,嘴角撇过一抹贼笑。 “寻找灵感啊。”苏若瑶的很自然的说道。 郑延仲勾起一笑,还是目不转睛地翻着电脑页面:“你好像什么事都可以用‘寻找写作灵感’来做理由。” “本来就是。”苏若瑶心虚地道,进一步解释:“这个‘临晨’两个字很好听。” “要是让你做生意就惨了,只知道看人家的名字颜值,那可不行啊,透过外表看本质,懂吗?”郑延仲端庄危坐地一本正经教育她做生意,也是看人。 苏若瑶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现在就是想法要让在即离开郑延仲之前,让他知道关立昭是他的敌人,可郑延仲好像说聊越远了恶,苏若瑶要把话题拉回来,就挑衅地提高声音:“哟,看样子你是知道人家的本质了,那你知道关氏临晨企业是怎样的?” “关氏临晨,谁都知道啊,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底子很厚。我爸和关老板两家算是世家好友。我和关老板的儿子关立昭也是少年好友,那时不懂事经常大家,不过都是我赢的多。”说到此,郑延仲还有点得意的撇笑:“后来一度听我爸妈说关立昭曾和一群混混在一起。但是不久就改邪归正了。我们都去留学过,现在都回来了。留学这段日子,断了联系,不知他怎么样了。” 这可不好,苏若瑶希望的是郑氏集团大大超过关氏,可这么看来,他们是竞争对手了,郑时并没有绝对的竞争优势,要是关立昭动坏心思,用不耻手段来和郑氏竞争,让郑氏处于劣势,那么关立昭会不会将少年到现在的嫉妒全部发现到郑延仲身上呢? “喂,喂,你想故事的话就回去想,别再这里像佛一样坐着,喂,喂。”郑延仲真拿她没办法。 “好,我不说你是富二代,那你告诉我关立昭是什么样的人吧。”苏若瑶又满脸期待地问着。 郑延仲有些失落,但还是沉着声音回答她:“内向地有点极度,喜欢和别人较真,常心情不好,但是小时学习很上进,现在慢慢接受他父亲的家业,也是很有条里的,不见有什么差池,看他的样子,是个不错的继承者。” “哎。”苏若瑶长长地叹口气:“郑延仲,要是关立昭和你斗,不管是生意,还是其他,比如决斗,那你们谁会赢呢?” 郑延仲满脸疑惑,眼里也是糊涂了:“苏若瑶,你在想什么呢?这商场争斗不会到决斗这份上的。你想象力别那么丰富,否则写出的小说不合实际,没人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喜欢的人当属第一 - 沉鱼泪 - 乐晨夕 “哦。”苏若瑶有点不解地登上楼梯,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总是催我去休息啊?我想多说些感谢的话啊。 真的说不出甄迪智有哪一点对她不好,反正苏若瑶不管提出任何请求都会得到他的一个“好”字。而且他是一个君子,同住一屋,却从未对苏若瑶有过任何不良举动。 感激之余,苏若瑶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他。现在,只有想象一下明天郑延仲会是什么样子。 认识他以来,苏若瑶眼里的郑延仲就是:懒散,笑谑,调皮,雅痞,不怎么上进。 怎么都看不出他有商场人物那样为人八面和谐,处事严谨利落的感觉,他该不会是个败家子吧?苏若瑶这样猜测着入睡。 次日,她乘坐甄迪智的车来到了银行,在玻璃后面看到了会议室。玻璃后面算是行长办公室,这是只有行长等人物才可以来的地方,因为这玻璃类似汽车玻璃,里面可以看见听见外面,但是外面对里面一无所知。 按理说这是不合理的,怎么可以偷听客户的谈话呢?但是甄迪智就是这样了,苏若瑶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心期待着郑延仲待会的表现,甚至幻想他会一拳击败关立昭。 幻想结束,两位签约者来了,同是正式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皮鞋。 但是一看人就刻立马辨别出不一样了。郑延仲的身材高大威猛,体格有型,脸庞五官似修剪过的无死角,这是毋庸置疑的。而关立昭呢,体格算是还好,只是他那混血儿的模样却没混出个名堂来,只让人觉得他是个混混,但这也让他相貌与众不同,不平凡。 同有君王风范,但郑延仲是长久自然的,而关立昭是短暂力不从心的,因他那时而透露出的凶冷外表之下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苏若瑶此刻是被郑延仲迷住了,单手托腮地斜望着他,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你是怎么做到商场和生活表现完全不同的呢?不会是精神分裂症吧? 她差点“噗嗤”地笑了。总之现在肯定郑延仲的性格方面是远远胜过关立昭的,那这就有助于郑延仲将来面对关立昭的各种袭击。但是还必须想法让郑延仲知道关立昭的阴暗面,如果关立昭来阴的,郑延仲必须有一套对付他的方法。 甄迪智问苏若瑶:“若瑶看得很开心啊,有什么收获吗?” “哦,”苏若瑶愣了一下,这次来看郑延仲签约是以了解财务为借口的,但是从头到尾,苏若瑶也就听懂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最近,令尊,国外,国内”等词语,其他的字词,她能单个听懂,却没能完整地听明白一句,或许是她把心思放在了观察人上面。 她摇摇头,耸耸肩:“甄叔叔,我可能还需要多脑部一下财经知识。”说完她立刻笑如春风,梨涡深入:“甄叔叔,就你看在座的两位,他们在商场上是怎样的人呢?” “好了,若瑶,他们已经谈完了,也签好合同了,我们也走吧。”甄迪智温慈地催促她。 苏若瑶也站起来,挎着小挎包,跟着甄迪智一起出去。还不忘看郑延仲,却见郑延仲似乎是急忙去做什么事的,脚步飞快,而关立昭却慢吞吞地走着,眼中一丝恨意闪烁,难以瞧见。 苏若瑶也没在乎,就跟着甄迪智一起:“甄叔叔,你现在回去兰谷小区吗?” “嗯是的。”甄迪智点头。 苏若瑶笑地拍手:“太好了,那今天蹭车是必须的了?” 甄迪智看着她可爱惹人疼的笑,纯真地完全不到她的年龄啊,这没有二十五岁,还只是个纯洁的女孩啊,可是生活让她心里充满了仇恨。 甄迪智有些怜爱之意地看着她。苏若瑶“唉哟”地嘟着粉嫩小嘴,眉心微锁:“怎么小腿有点抽筋呢?” 很自然的,苏若瑶手挽住了甄迪智:“甄叔叔不好意思,我扶一下。” “是抽筋了吗?”甄迪智关切地一眼看出:“站好来,脚不要离地,也不要紧缩,那样才会好得快些。抽筋可能是偶尔,也可能是缺钙,你尽快抽空去医院做个血常规检查,看看是否缺钙,要及时补。” “苏若瑶。”这阴森沉暗的声音是关立昭。 此刻他就在苏若瑶和甄迪智后面,眼神挂在他们身上一眨不眨,似要把他们看穿。 “你好,幸会,我还有事,先走了。”苏若瑶挽着甄迪智的手腕赶紧走,也不顾自己现在抽筋脚还有点痛。 她刚才的脸色煞然一青,眼眸中的恐惧,还有她对关立昭回避的话,以及现在快速离开的脚步,无论明显暗中,都在甄迪智眼里:若瑶害怕关立昭,关立昭对她是个威胁。 而在关立昭看来,苏若瑶太过分了,这样伴大款也不接受自己的深情厚意!要知道,他关立昭就是本市的大款之一! 他们开始了追逐的游戏,像孩苏般。 “甄叔叔,那个人不好惹,我们赶紧走吧。”苏若瑶紧张又歉意:“今天恐怕是把你牵扯进来了,对不起,以后我会跟关立昭说清楚的。” “若瑶,没事,我帮你应付那人。”甄迪智声音稳重,胸有成竹,但是在黑暗的车库里不怎么看得清他的表情。 苏若瑶话语间没有忘记要抓紧一切时机感谢甄迪智,他给自己的高工资,他上次在酒店帮自己解围,还有他对自己在写作上的指点教诲。 甄迪智摇摇头笑得祥和暖心:“要拒绝你的好意了。明天郑氏集团和关氏要签约,我的下属去做见证,我不放心,所以要句看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苏若瑶就趁着甄迪智现在有时间,赶紧问:“甄叔叔,你看我对财务一窍不通,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做个监督可以吗?”苏若瑶说着,快速思忖着甄迪智会怎样拒绝,让后自己要怎样的理由去说服他。 不过她多想了,甄迪智还是像以前那样,慈爱地笑着:“好啊,那你明天要安静一些就可。” 居然这么快答应了,苏若瑶没有想到,这样重要的事都能得到甄迪智的答应,激动地握着他手腕,看着他深邃慈和的双眸:“甄叔叔,谢谢你。” 好像激动过头了,她赶紧把手放下,略低着头,挠挠脑袋,像个可爱的小孩在甄迪智面前。 甄迪智笑她的可爱:“没什么谢谢的,吃了晚饭吗?那就早点去休息吧。” 不能以貌度人,这是苏若瑶信奉的道理。那就看看郑延仲和关立昭在这一次简单的合约谈判签订中的表现吧。 郑延仲,从容镇定自不必说,还能保持矜贵而不疏离,谈笑风生间有一呼百应的气势,话语中似饱含海纳百川的宽广胸怀;还有他举止脱俗中竟让人感受到四方来贺八方来朝的性格魅力。 这是君王才有的性格和气度吧?这种形象和内在所迸发出的王者风范不是朝夕而就的,也不是父母强逼着培训出来的,那他是娘胎里就带来的,还是后天自己逐年逐日养成的呢? 苏若瑶心中默默赞许郑延仲好样的,当然也不能不观察他的对手关立昭,他同样可以做到淡定自如,但是缺乏笑,有一股戾气,略带一种凶煞,他也能谈天说地,但他的淡定似乎不如郑延仲那么自然,细细观测,略显自我强迫感,高贵拒人。 这样看来就是,郑延仲具有让人佩服跟随的领导魄力和性格魅力,关立昭是能震慑而无法让人真心服从的领导。 甄迪智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舒缓笑了:“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这很简单也不简单,乍看和细看的结果不同。乍看很难分辨两人的将来,细看的话,郑延仲是商场君王,关立昭次之,可用将领比喻。” 也就是说郑延仲比关立昭更出色,太好了,这是苏若瑶希望看到的。 “我觉得甄叔叔是一语中的了,概括地简单明了。”苏若瑶说完就继续看着他们说话,眼神倾注在郑延仲身上脸上,笑容深深嵌在小脸上。 甄迪智轻拍她头:“让你来学习财经知识,倒是来看帅哥了。” “嘻嘻。”苏若瑶头伏在了桌子上笑着:“没有。” 今天的甄迪智穿的是一身普通的工作西装,苏若瑶绾着高马尾,穿着玫红色短身皮棉袄,黑色打底裤,酒红色中等靴子,脸上有点被冷风吹地绯红了,这身偏学生装的打扮和脸上的绯红让她俨然一个调皮小女孩青涩样子。 甄迪智的成熟派男人的成功气质和他屹然得体的站姿,就是一个护花使者。 而苏若瑶此时脚抽筋刚好一点,必须靠着挽着甄迪智才能走,甄迪智则扶着她另一只手,轻轻呵护地说道:“若瑶,小心些。” 这在多疑的关立昭眼里就是老牛吃嫩草,少女认干爹的景象。他怒气丛生,紧跟着过来。 而苏若瑶在听到他声音并回头看到他面孔时就脸色发青了,尽管自己有他的把柄在手,但那把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失效,苏若瑶对关立昭还是害怕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 沉鱼泪 - 乐晨夕 未等交警说完,关立昭就从车里拿出驾驶证往交警脸上一扔,掏出几张百元钞再一扔,大吼着:“扣吧,你想扣多少我都奉陪!” 面对这样羞辱人的动作,交警是忍了又忍。或许是见多了这样的富二代飙车。 关立昭被罚款扣分后打算返回,却见一车停在了自己车后面——甄迪智的车! 他不知甄迪智的车是怎么到自己身后的,但是现在他立刻要做的是从甄迪智的车里找到苏若瑶,把她从里面拉出来。所以他立刻去敲甄迪智的车门,甄迪智的车门没有反锁,被关立昭一一打开。关立昭喊着“若瑶”,却不见她的影子,甚至探头到车座下面去找。 没有找到。狼狈地走到甄迪智身边,感觉自己被他耍了,要开口前,甄迪智优雅地靠在车身上先他一句:“关立昭,你刚才对待交警的态度可是非常有失风度的,要是被你的意中人看到了,不知又会被扣几分。” “你和若瑶什么关系?把她藏哪里了?死老男人!”关立昭抓住甄迪智的衣领,凶狠阴厉地问。 甄迪智不慌不乱地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卓绝冷厉的目光里镇住了他,这个混混头。然后是缓慢中的鄙夷:“不会玩跟踪就不要去飙车,撞到别人或自己都不好。到时还怎么追你喜欢的人啊?”他拍拍他肩膀。 “哼,我看你是年轻的时候娶不上老婆,玩不起姑娘,现在肾不顶用了,却还要打激素来玩弄小女孩吧,用以弥补你年轻时的遗憾吧?”关立昭鄙夷的话极其伤人,尤其是伤男人的自尊。 但是甄迪智没有被他激怒,只是无奈摇头:“说了那么多也没用,行了,嘴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怎么说,但要是损了我或者若瑶的名誉,那可没这么简单!”最后一句可不是温文尔雅了,而是咬牙瞪眼的。 关立昭被他这么一震,打了个冷颤,不觉喉咙冻住了,说不出话了。他心里有点佩服甄迪智了,因为能让他打颤说不出话的人很少。 “不要再跟踪我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你的技术太烂,免得伤了别人!”甄迪智恢复平稳的音调,驱车返回离开。 在途中,他想着苏若瑶,心情暗沉:若瑶对不起,我本应该帮你解决这个人,但是我要报仇,要利用这个人。不过以后,我相信有郑延仲在你身边,有我暗中帮助你,关立昭伤害不到你。 甄迪智发现自己手有点抖,怎么回事,是自己心中对苏若瑶做的誓言不够坚决,还是不够稳当? 苏若瑶已经回到兰谷小区了。刚才离开银行时,在甄迪智指导下,她迅速上车又迅速下车,就这么简单的方法避开了关立昭的追击,然后由甄迪智独自面对关立昭。 但另外一想,苏若瑶蹙着眉心问他:“翟圆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正好与我和她那次的时间相对应,两个半月。”郑延仲锁上了门,准备出去散散步,透透气。 苏若瑶眼里闪过一丝嗤之以鼻的恨意:翟圆表姐,你就这么不要脸皮了吗? 她跟着走,路见不平地问他:“她那么说什么意思啊?你和她又不是夫妻,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是被她下药了,就算她怀孕了,这关你什么事?” “她说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婚生非婚生都是我的孩子,就这样。”郑延仲仰天叹。 苏若瑶跟着他的步子,此时郑延仲没有注意到配合苏若瑶的步伐,所以相差二十厘米的他们,苏若瑶的步伐频率也要比郑延仲快个一半。 “翟圆她这是要挟,是抢劫,不要脸!”苏若瑶好气愤。 一想到那晚翟圆扶着被下药的郑延仲去开房,她又自责了,原以为翟圆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现在还弄出个怀孕来了。 “郑延仲你对翟圆怎么说的?”苏若瑶想要了解他的意思,因为她担心郑延仲的父母会因为翟圆有孕就那么接受了翟圆。 她拧着娟秀的眉,为郑延仲想办法。对了,嗯,就这样。 苏若瑶握住他手腕,他停了下来,听她闪亮的眼眸会有什么好主意:“翟圆的男人可不止一个啊,除了你和肖伟凡,人家的备胎多着呢。” “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郑延仲大概明白苏若瑶的意思了,但是却不知道翟圆的日常生活。 于是苏若瑶对他解释一番:“翟圆呢,男友肖伟凡,那是她的第一宠男,除了肖伟凡,还有各类备胎。所以翟圆的夜晚从不寂寞,她才能在爱情的滋润下保持脸色容光焕发……” “翟圆她不漂亮。”郑延仲出于自己的态度,对翟圆没一点好感。 苏若瑶手肘蹭他一下:“别打断我的话。但是她认识你之后,她所有男人包括肖伟凡都成了备胎。她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不过与你相亲的那些时候,人家的夜夜笙歌也没有断过。”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郑延仲不禁笑她。 苏若瑶还是那句:“别打断我。所以说翟圆在和你相亲的那段时间,夜晚是不干净的,你知道什么意思了?”苏若瑶挑挑眉。 郑延仲双手叉腰,点头展露笑颜:“好啊,这事情就简单了,我也不怕她要挟了。走,我们回家去吧。”他大手一挥。 却见苏若瑶面露难色。郑延仲忙问:“这是怎么了?” 甄迪智的车使出去了。 关立昭的车跟着出来,紧跟着甄迪智的车。 甄迪智在车内看着后视镜,撇嘴一笑:关立昭,纵使你再狠厉,也还太嫩了。 两辆车就这么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游戏。甄迪智在高速上保持着快速平稳的驾驶,而关立昭却几次险些出事,越位抄道几次了,旁边的车辆司机都粗话连篇了。不过他没听见,继续追着甄迪智的车跑,不顾交警在后面追。 一个漆黑的只有路灯的山道过后,关立昭发现自己把甄迪智给跟丢了。 奇怪,山道里是不允许停车的,甄迪智的车去哪里了? 关立昭愤愤地停下车,将车靠在车道的右侧停车道上,下车,猛地把车门一关,那姿势和力度,看起来是要把他那劳斯莱斯车门给关破来泄愤啊。可见他此时有多生气。好在劳斯莱斯也没破损。 但是交警的车随着上来,撕票,按例罚款:“先生请把驾驶证拿出,刚才你的行为扣分四分,罚款六百,还请你以后……” 关立昭还是要把疑问弄清楚:“刚才你和若瑶那么亲昵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是吧?”甄迪智浅浅一笑,然后手掌轻拍自己脑袋:“我说了多余的话了,看你的表现谁都知道你喜欢苏若瑶了。不过,这事,郎有情,妾无意可不行啊。你要想的话,准备一条漫长的路吧,而且可能会一无所获,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明明看到若瑶上了你的车,你把她带哪里去了?你要把她怎么样?你碰过她没有?”一连串的问从这个如凶狼一样的人口中喷射而出,让人无从回答。 甄迪智觉得他不止凶狠,而且烦,就回答道:“师生关系,也算是朋友,就这么跟你说。但是你也君子些,不要死缠烂打,我怎么说也是长辈,建议就放在这,你听着,对你有用的。” 那时她有些担心,不过甄迪智的话她总是相信的:“若瑶你放心,我能成为银行行长,害怕搞不定那一混小子吗?快回家玩去吧。” “嗯,甄叔叔好样的。”苏若瑶在甄迪智面前已越来越似一乖巧听话的小孩了。 现在她回到兰谷小区,本想先回甄迪智的屋子,但是看到郑延仲从屋里出来,满脸烦躁。 她很开心刚才郑延仲的表现得到了甄迪智的认可,也很开心郑延仲已冥冥中完胜了关立昭,更庆幸关立昭没有把自己是尹小强外甥女的身份说出来。 但是现在郑延仲这么苦着脸是怎么回事? “喂,你不是去签合同了吗?怎么没有签成吗?还是被对方夺走了绝大利润?”知道事情的苏若瑶故意这么调戏着问,谁让他昨天不同意自己一起去看签合同呢。 “翟圆怀孕了。”向来在苏若瑶面前话语连篇的郑延仲这次是惜字如金啊。 不过苏若瑶也能猜测到,他肯定是刚才接到了翟圆的电话了,所以才这么难看的表情出来了。 郑延仲摊摊手:“打掉孩子,但如果她一定要生的话,我也没法阻拦,将来会给孩子养育费的。只是这么做的话就可怜了那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嗯,这是真的。”苏若瑶点头想着如何帮郑延仲对付翟圆的要挟。 郑延仲的真正烦恼来了,他双手摸着头说着:“不知我爸妈知道这事后悔怎么做,我看,我干脆去国外打理生意,让翟圆一个人在这里好了。” 这意思好像是郑家父母会因为翟圆有孕而接纳她入门。怎能这么便宜了翟圆呢?她那么恶劣的手段,而且,十年前……苏若瑶不想再想了。 苏若瑶手肘蹭他一下:“别打断我的话。但是她认识你之后,她所有男人包括肖伟凡都成了备胎。她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不过与你相亲的那些时候,人家的夜夜笙歌也没有断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恋男,你水仙花转世吗 - 沉鱼泪 - 乐晨夕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女孩子啊?有多少女孩子追过你啊?”苏若瑶的嘴撅着高得可以挂水桶了。 郑延仲似乎很无奈:“这个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我有三门学科要修,还有琴棋书画这些爱好,还参加了‘雨林生死一百天’,还有各种培训……我没有时间追女孩子。至于多少女孩子追我,你是说谈恋爱吧?嗯……” “行了,别算了,你知道你这种人很浪费资源吗?现在男多女少,你却占用了大量的资源,让其他男孩去哪找老婆……”苏若瑶的脚痛,可是嘴不痛啊,劈哩叭啦打鞭炮一样。 虽然是唠叨着讲道理,但郑延仲听得舒服:“也是啊,但这事不能怪我吧,你看……” 背着她,聊着吵着到家了。郑延仲放她下来,打开门后就来个公主抱把苏若瑶抱进去。 怎么回事?苏若瑶似乎是被定住了,就由着他抱着,然后被放在了椅子上,听他很随意地问着:“你这只脚抽筋了是吧?” “嗯。” “好嘞,那就帮你捏捏。”郑延仲搬来一张小板凳就做起了按摩师,顺便跟苏若瑶继续聊刚才的话题:“你说的浪费资源的问题,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有去招惹谁,喂你在看书啊,《力学》你看得懂吗?那是研究生的物理课程。” 而苏若瑶赤红的脸好不容易降温到正常温度,想着刚才:被他背着,公主抱,意外一吻。这个男人,说他没有追过女孩子,从来都是女孩子追他,他怎么可以那么随意地就背着抱着人家呢?心里没有一点颤动吗? 要知道,这都是苏若瑶得第一次:被男人背着,抱着,意外吻额头,而且是一天之内,同一个臭男人。 越想越气,老是不觉地去摸自己的唇。 而郑延仲,今天就一直摸着自己的额头,想着现在苏若瑶在干什么,想到她刚才脸红生气的样子…… “哇,你怎么又来了?”坐在床铺上胡思乱想的苏若瑶指着窗户问爬进来的郑延仲。 郑延仲爬进来后看她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紧紧坐着的样子,似乎是很久了,郑延仲就道歉着:“苏若瑶,刚才对不起,虽然是你不小心吻我,但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还没来得及说完,郑延仲就要防备着飞来的各种“武器”:枕头,抱枕,洋娃娃,棉狗熊,棉猪。 最后郑延仲整个人被被子给蒙住了,他觉得在小孩打架似的,将被子给落下来,向苏若瑶求饶,并举手掌发誓:“苏若瑶,今天我和你没有见过面,什么话都没说过,也没发生过……” “别说了,”苏若瑶被他说得越来越心烦,拉着他出门:“现在趁着甄叔叔和邱奶奶都没有回来,你赶紧出去,要不然他们会怀疑我的人品,我就没法住在这里了。你也别跳窗了,我怕你摔死啊。行了,别唠叨了,走吧!今天就没有见到过你!” 有点害怕明天的到来,不过,如果明天郑延仲不会去酒店的话,那就用不着跟他见面说话了。 可事情哪有那么巧?郑延仲已经把翟圆男友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并表示不确定她肚里孩子是谁的。对于翟圆,他的回复很简单明确“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这是按照苏若瑶所说,一字不差地回复的。苏若瑶的话都印在他脑子里了。 挂上手机,郑延仲可以暂时不管翟圆了,但是蒋安接踵而至。他需要苏若瑶的帮忙。不过这次还真是不太好意思了。苏若瑶没有在傍晚时候到他家里来。 郑延仲决定吓唬她一下,电话给她,可怜兮兮地说道:“苏若瑶,我明天要去时利和酒店跟客户谈判签订合同,还有饭局,到时蒋安会出现,你能来帮我吗?要是你不来,我就爬窗,然后跳窗给你看。”还“呜呜”地哭了。 苏若瑶不能拒绝这事,她必须帮郑延仲排除蒋安这个新麻烦,于是不耐烦地回答道:“行了行了,别装怨妇了,一点也不像,恶心死了。我来就是了。” 郑延仲邪气地笑了一下,然后进入正题。 苏若瑶来了,他们两个对坐着,但是脸是望向各自的左侧,像交谊舞,这样就不用对视那么尴尬了。 苏若瑶是因为还有害羞所以没有正视他,郑延仲是因为怕她害羞才没有正视她,男人的脸皮还是厚一点的。 说正事了,庄重地像是两国谈判。 “在市区的时候脚抽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苏若瑶扶着她,额头沁汗。 郑延仲看她痛苦的样子,就指责她:“抽筋了还跟我走那么久干什么?”责骂的话里却满是心疼。 “我跟不上你啊。”苏若瑶责怪他。 郑延仲站在她身前,矮下身子,说着:“来,我背你回去吧。” 背我?苏若瑶漾出丝丝不断的笑,尽管脚还有点痛。既然是他主动说要背的,那当然不客气了。就这么在他背上了,搂着她的脖子,感觉离地面有一部分距离呢,是在踩高跷吗? 脚痛的苏若瑶在郑延仲背上却是不亦乐乎,觉得这抽筋还真值了。 “喂,郑延仲,我就纳闷了,你都过了三十了吧?怎么就没有去追一个女孩子吗?你家境那么好,不愁追不到才貌双全的女孩啊。”苏若瑶聊开了。 郑延仲随意笑了,边走边回答:“我没有追过女孩子,以前都是女孩子追我。” 这话让苏若瑶小怒了一下:你了不起啊,居然有那么多女孩子来给你倒贴。 书背后的苏若瑶已经是脸如两瓣苹果了,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也不跟他辩论了,就“嗯,啊”地回答着:“看着玩呢。” 郑延仲听她语气不对,就抢过书问:“你刚才就额头出汗了,现在说话也不对劲。” 看到她脸通红之后,郑延仲大声喊道:“这是发烧了吗,走,去医院。” “你才发烧了呢。”苏若瑶站起要走,因脚搁在郑延仲腿上,所以一个不稳就扑倒在他怀里,唇印在了他额头上。 苏若瑶眼睛睁大了,不可以,我的初吻! 走开走开,她也不说话,就拳头使劲地打着郑延仲。郑延仲看看她脸看看她手,那表情奇怪地像是再问“苏若瑶你在给我挠痒吗”。 打了郑延仲一顿后,消气了,苏若瑶才漫步地跑出去了,直骂着自己的腿:为什么今天抽筋呢? 郑延仲还在傻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感觉她听有劲的,不像是发烧的样子啊。慢慢地,他笑了,一抹接一抹的笑没有断过。是意外接吻啊,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刚才被那娇软红唇印上一吻的额头,笑自己怎么反应变慢了。 郑延仲被苏若瑶推到屋门外,还在喊着:“苏若瑶,你别乱想啊,没事的。” 苏若瑶已经乱想到不行了,拖着脚步上楼,无力地趴在床上,期待着赶快帮郑延仲结束他的相亲,然后自己消失。 可是今天的意外,也不是郑延仲发誓说没发生过就没发生过的。刚才他那发誓也像是脑子被门挤过的。苏若瑶是这么觉得的,该不会郑延仲现在的心情跟自己差不多吧?否则不会有那么幼稚的举动:爬窗,发誓,誓言乱来。 不过,还是希望两人都把今天的事当一场意外吧,毕竟都是不小的人了,难道还情窦初开啊? 可是郑延仲的微信让苏若瑶刚平复一点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小鱼,今天我被小雨意外一吻,一直摸额头,都舍不得洗脸了。我虽没有追过女孩子,但是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在追她。” 这不行啊,苏若瑶是打算利用完郑延仲报复了尹家和那些表姐妹之后就立马消失。现在郑延仲却说这话。 苏若瑶以“小鱼”的身份回复他“画,这么说你追小雨快半年了吧,才到这个程度,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姐是恋爱高手,听姐的,没错啊。” 马上关机。苏若瑶想着明日怎么去和郑延仲见面说话,如平常朋友一般说话。 “蒋安是什么人啊?我妈妈一直跟我讲着她多优秀。”郑延仲先开口问。 苏若瑶端坐稳如泰山:“她确实很优秀,学公关礼仪的,专业十分好,比翟圆好多了,是时利和酒店的销售部经理,擅长接待客户,而且酒量大,普通男人比不过她。虽常喝酒,但是身材却特别好,前凸后翘。她的家庭背景就是,尹小强二姐尹南林的长女。总结一下,她就是领导能力比翟圆差一点,其他都差不多。” “哦,这样,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拒绝她呢?这直接拒绝是肯定不行,那样被告状到我爸妈那,可能会再来一次相亲,除非想法让她主动放弃。或者有可能她根本不喜欢我,是被尹小强逼着来相亲的。”郑延仲做了很多猜测,最后问苏若瑶:“你在时利和酒店打听一下,看看这个蒋安是不是被逼的呢?” “哼,据我了解,尹小强的每个外甥女都对你抱有必胜的决心,对于郑太太这个位置就如群雄逐鹿一般。”一直板着脸的苏若瑶贼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觥筹交错的相亲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力求商谈到利润最好的地步,一步搞定,然后请客户吃一顿就走。但是面对这老狐狸般的客户,他是抵不过“拖延”两个字的。对方就是在刻意拖延,拖垮他的耐心。 郑延仲已识出这客户的心计,对于他的拖延术,他也愿意等,等得起,因为这只是一中等合约,散了就散了。而他郑氏集团的条件在市里是无出其右的,对方也不愿轻易放弃,那就看谁更有耐心等得起了。不过郑延仲还是想拿下这笔生意的,毕竟利润不小,所以他也做好了计划。 在餐饮部包厢做准备的苏若瑶见到蒋安在“蒸蒸日上”包厢内忙着指挥着,就猜想到:今天郑延仲会在这里用餐吧?要不蒋安怎么会丢下整个销售部的工作来单独管这个包厢呢?她想怎么在郑延仲面前表现并获得他的好感呢? 等到午饭时间,郑延仲在客户“吃饭后再谈”的建议下出了会议室,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包厢了。蒋安已经在里面笑得娇艳如花了。苏若瑶在外面没人注意的地方,跟一个服务员临时换了岗位,成了这间包厢的服务员。 蒋安首先端着高脚杯走到郑延仲身边,妩媚妖娆地挠一下刻意留在前头的碎发,更显她的风姿绰约。 “郑少爷,这杯酒敬你,祝你在时利和酒店谈成更多的生意,与我们一起步步高升!先饮为敬了。”她满满一杯啤酒喝下,不带喘气的,喝酒的时候头仰着看天花板,身姿呢,前面后面该挺的地方更挺了。 这引来所有在场男性的叫好和欢呼。 郑延仲也礼貌性地喝了半杯啤酒,勉力笑着:“惭愧,酒量不及蒋安小姐。” “郑少爷谦虚了。”蒋安想要和他多说几句,那边陈老板已经开始不慢了:“哟,人家做东的就有美人相伴,待遇这么好,那明天我做东,蒋安小姐是不是也要陪我喝几杯呢?”陈老板开玩笑地问。 蒋安立刻笑盈盈地走向陈老板:“陈老板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会不陪您喝呢?这关键看您是不是喝得过我了。喝不过可是要罚的呢。” 媚眼,眨眼,笑眼都过去了,陈老板还没说话就笑了个大嘴咧开:“好,蒋安小姐有胆量,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谁能喝倒你,那我就给谁奖励。” “陈老板这话可就不对了,”蒋安坐他身边轻拍他手掌立刻抽回,该动作已经无限魅惑了陈老板,蒋安的脖子像是弹簧做的,一下这边扭,一下那边扭,扭得人头晕目眩,扭得女人味迸发:“不是说他们谁能喝倒我,而是看我能喝倒他们几个人,陈老板会给我怎样的奖励。” 这是在装醉吧?苏若瑶是明白的。 陈老板对蒋安越来越来劲了,好似一朵娇花就要落入自己怀中,当然要想办法灌醉她。就眼神色迷迷打量着她上下,说了:“蒋安啊,要是你输了可就要受罚啊。” “陈老板就这么有信心会赢?只怕陈老板输不起呢?”蒋安娇媚地轻盈着推了他一掌,好似是欲擒故纵,引得陈老板更来劲了。 “我有什么输不起,来,上白酒!”陈老板好似是“登高一呼”般有劲。 苏若瑶觉得这是在演戏,很好看。不过郑延仲在独自喝着酒,无趣极了。 蒋安和陈老板一边猜拳,一边说着酒话,两人都是笑得春风满面,脸色桃红。蒋安突出的身姿几次碰到了陈老板又迅速缩回,陈老板心里是被撩得受不了了,也喝不赢蒋安了,连连挥手:“不行不行了。” 苏若瑶很佩服蒋安能在酒桌上帮郑延仲谈成生意,但是做事认真谨慎的郑延仲应该不会在对方被酒精迷糊的状态下,这么轻易签字的。 错了,以为自己很了解郑延仲的苏若瑶这回猜错了——郑延仲签字了,合约就这么成了,在蒋安的酒桌上成了。 苏若瑶不解,她走到郑延仲身边坐下,看着蒋安继续在陈老板面前喝酒,那些男人们一次次地为她喝酒的美姿和酒后的美人醉酒态而鼓掌。 苏若瑶呵呵戏谑着:“郑延仲,郑公子,要不你就从了吧,在她们当中挑一个,人家不但愿意做你的郑太太,连二房三房四房都愿意。到时你是享紧齐人之福啊,居然还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点生意都不会算。” 郑延仲这下正对苏若瑶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你还幸灾乐祸。不就是,算了,不说了,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不是已经帮了吗?刚才对你说的关于蒋安的信息就那些。”苏若瑶站起高昂着头:“你不是从来都被女孩子追吗?那你怎么拒绝女人还没办法吗?” “这不一样啊,这回是有我爸妈的监督……”郑延仲还未说完,就见苏若瑶迈着大步走出他房子了。 他挠着头,不知明天在酒店是怎样一番愁眉苦脸。 苏若瑶在床上也寻思着:蒋安肯定不会走翟圆的老路,那么她会怎么样呢…… 都思忖着睡了就到了第二天,时利和酒店,郑延仲在和一客户谈生意,合约已初步拟定了,现在就是还要再修改价格,数量,期限,后期服务的问题。 看看里面,郑延仲和那个对方老板都是穿着中规中矩的西装,身边有各自的属下,都是打扮合理的。蒋安也是穿了一身工作女士西装裙子,但是那S形弯得那么突出,谁都看得出那是量身定做的。那些男人已经在她身上开始搜索什么了。 郑延仲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只想吃完饭,喝完酒后休息一下,继续谈生意,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就比谁的耐力更好,别看他年轻,但是这耐力却不可小觑。 但很显然对方是要跟他比耐力了,因为一箱箱的啤酒已搬进来了,还有葡萄酒,白酒,这可真够喝的。 郑延仲眉心开始皱了——这并不是他喜欢的场面。并不是他酒量小,只是这个场景不宜出现在这个时候,但是现在没法拒绝了,不可能发脾气地转身就走啊。蒋安已经做东似的招呼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郑延仲,说起话来从没有舌头打结的现象:“陈老板,在座各位,今天郑氏集团公子郑延仲做东,大家就尽情地吃喝,喝个天翻地覆。”当然没有忘记给郑延仲抛去一个媚眼。 并不漂亮的蒋安抛出的媚眼很熟练,是经过多年训练的。高超的化妆术下,遮盖了她提早出现的抬头纹,把她那并不大的唇描地很小。在苏若瑶看来,那样子与她素颜相差甚远,不过蒋安就喜欢这样,没法。 “丫头好大口气,先来几杯看看,”陈老板被她带上路了,就招着下属:“小李你过来跟蒋安小姐对饮!” 蒋安开始和男人们对饮了…… 苏若瑶在外头看着,心里羡慕蒋安这么个喝法居然会没有啤酒肚,再看看郑延仲,他也在小口喝酒,但是脸上明显得不快,有点瞪着陈老板的意思,像是在说“谈就谈,不谈拉到,不要来喝酒”。 沉闷之际,一菜盘被端到他面前:“酸奶、豆子、荸荠糕、绿豆糕,喝酒前一点,可以保护胃。” 郑延仲抬头眼睛一亮:“苏若瑶谢谢你。” “不客气。”她口气很职业化。 郑延仲已经很开心了,吃着苏若瑶送来的东西,暗自得意着:你还是挺关心我啊。 苏若瑶还是不得解,姑且看着吧。 苏若瑶在包厢角落准备着各种酒,听着客人的各种命令,也时刻注意着郑延仲和蒋安,陈老板的变化。 很奇怪,蒋安并没有怎么把注意力放在郑延仲身上,而是不断地和陈老板比酒,把陈老板比得乐趣横生。她在干什么啊?不抓紧机会去向她心心念念的郑延仲展示自己吗? 酒过三旬,蒋安已经喝倒了几个男人了,自己也有一点似醉非醉的样子,眼神迷离地看着陈老板:“陈老板,你公司的人可都被我喝倒了,现在你还敢跟我较量吗?”扶着桌沿,像是站不稳了就要倒在陈老板怀里的样子,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但是口齿绝对清楚。 “那陈老板可要答应我的条件啊。”蒋安诱魅娇哼着:“陈老板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物啊,对于我这小女子的约定不会不守信用的。” “好,你说。”陈老板要在这朵娇花面前展现成功男人的派头,就大手一挥答应了。 蒋安也就朝着郑延仲得意地一笑,然后对陈老板狮子大开口般:“陈老板,你看今天是郑少爷做东,那你就应了他的合同呗。哪天陈老板做东,我还不是帮陈老板说服对手。”单肩一耸。 陈老板居然爽快答应:“好,那合同来,现在就签。不过签完之后,”他眼睛色眯成一线:“蒋安,作为回报,你再喝几杯。” “那是自然,陈老板想要几杯回报就几杯回报。”蒋安回答得真是甜到陈老板心里了。 “不是已经帮了吗?刚才对你说的关于蒋安的信息就那些。”苏若瑶站起高昂着头:“你不是从来都被女孩子追吗?那你怎么拒绝女人还没办法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姑娘,怎一个骚字了得 - 沉鱼泪 - 乐晨夕 停了一下,苏若瑶伸出食指说道:“我就做个比喻吧,会议桌上是谈‘风云’就是正事,饭桌上是谈‘风雨’也就是八卦,这酒桌上就是谈‘风月’也就是调情了。总之我认为酒桌上弹不出正真合理的生意……” “太对了,”郑延仲一下子握住苏若瑶伸出的手,激动说着:“你比喻的太形象了。” 苏若瑶赶紧缩回手,想起身,但是现在发现郑延仲对蒋安不满,她就想趁这时让郑延仲立马否决她,所以没有离开。 郑延仲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太过激动了,就低低头微咧嘴一笑着:“不好意思,刚才……” “郑延仲,这样就签订了合约,我看那陈老板头脑也不清醒,难道你也不清醒?怎么就答应了?要不趁现在还可反悔,就收回合约明天再谈吧?”苏若瑶焦急地问着。 郑延仲这次是胸有成竹,眼眸清澄:“先答应了,我心里有数。苏若瑶,我现在脑子很清醒,你别担心。”他似乎有什么计策。 “可是……”苏若瑶想不明白,只知道这样的合同是不可靠的。 “哪来的感谢呢?我看郑少爷对蒋安表示一下谢谢就可了。”尹智按照他父亲尹小强的意思,来撮合郑延仲和蒋安。 郑延仲抿嘴淡笑:“那是肯定的。” “不打扰郑少爷品酒了。”尹智出去了。 他出来是去警告苏若瑶的,看到苏若瑶无聊地站在隔壁包厢门口,其实包厢里也不缺人手,只是她被尹智赶到这里来了。 苏若瑶心里念着:说地还真奇怪,要是我做不到,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吗?白痴! “总经理,来了一位荷兰籍客人,不会中文,麻烦您去招待一下。”客房部的服务员焦急地跑来。 尹智诧异道:“那些特意招聘的英语过四级的服务员呢?” “他们辞职了。”该服务员害怕地说着。 尹智的眼神乌黑,但配合着他生气的脸色,可以看出眼眸中的不屑和斥责:“苏若瑶,刚才你居然坐在了郑延仲身边,你什么意思啊?该不会在打郑延仲的主意吧?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了,没有我爸的扶持,谁都不可能嫁给郑延仲。你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令我爸讨厌,就别再想着高攀了!” 苏若瑶小呼气,抿唇微笑,双手放后,不以为意地对尹智道:“你以为现在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吗?我也告诉你,不是你爸想让谁嫁给郑延仲,谁就能成为郑太太。谁做郑太太,那是由郑延仲自己决定的。”不卑不亢,恰到自然。 尹智可来气了,铮着眼问她:“你要是真打郑延仲的主意……” “你多想了,”苏若瑶举起手掌挡住尹智的脸:“我才不想参与这无聊的游戏,我不稀罕以你爸爸外甥女的身份嫁给任何人!” “最好你说道做到!”尹智狠狠地看着她。 再继续看,事情不是这样的。尹智在与荷兰人交谈,不过却是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各种手势。这荷兰人也是这样与他对话。 苏若瑶奇怪:荷兰人不会英语吗?那如果他会法语的话就让郑延仲来接待一下好了,郑延仲的法语也是流畅的。 荷兰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尹智拍拍他手,安抚着,然后到前台去下令“我没时间接待客人,马上把刚辞职的小王叫回来,说给他双倍的工资”。 这句话可被苏若瑶听得清清楚楚,她就奇怪:只是接待一下客人,也用不上十几分钟吧? 没有再想,苏若瑶上前去跟荷兰人打招呼,用的是还不错的英语。为了环游世界的梦想,她曾苦练过《旅游英语一百句》,所以这样的日常交流是没问题的。 “先生你好,请问我可以帮你吗?”苏若瑶用英文问道。 荷兰人似乎遇到救星了,赶紧英文说着:“你好,请帮我定一间两卧的客房,并送一个娃娃床。我太太、女儿还有小儿子很快就回来。今天的午餐请准备一份七分熟的牛肉和不加糖的牛奶以及一份面条,不放油,少放盐。下午茶是一份拿铁。谢谢。” 不会吧?英国也有做假证的?那尹智的毕业证是怎么得来的? 苏若瑶勾起一弯暗笑:尹智,没想到你这个英国留学生的英文这么差。你平常对我这个表姐颐指气使的,今天你露马尾了,我找机会可要好好整你一次! 此时尹智带着刚过来的小王来到前台,却听前台招待员说已经有一个懂英文的服务员带着荷兰人订房了。 手机那一端,坐在车子里的甄迪智还未放下手机,只是看着手机笑着自言自语:“若瑶总是这么不去麻烦别人,好女孩。希望你的爱情快点升温,你有资格获得一份让人羡慕不已的爱。” 他驱车去餐馆了。 尹智点头:“哦,那就好。” 等他走后,前台几个女孩子暗自议论着“尹智就像他爸爸尹小强一样讨厌苏若瑶”“所以不要让总经理知道接待荷兰人的是苏若瑶”“要不我们都会跟着挨骂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却见甄迪智的屋子没人在,厨房里空空的。接到甄迪智的电话:“若瑶,冬至过了,我让邱奶奶回家过年了。年底了,我在银行也有许多事忙不过来晚饭会在外面吃。那你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没问题吧?要不我给你带一份回来?” “不用不用,甄叔叔,我自己可以解决的。”苏若瑶挥着手,摇着头,对着手机笑眯眯的:“甄叔叔你工作忙要注意劳逸结合才是。我去解决晚饭了,拜拜,回头见。” 陈老板更是以“蒋安站稳了”的理由去扶着她,趁机身体接触,吃她那大块的豆腐。 蒋安也就顺他的意,让陈老板开心而归。殊不知,此刻郑延仲并没有感谢她,而是和苏若瑶议论着自己的心绪。 他们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苏若瑶以服务员的姿态坐着问他,很郑重:“郑延仲,你就这么签了合约了?这不是你的作风,这是脾气来了吗?” 郑延仲这次笑得有点勉强,眼里深邃,苏若瑶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不清亮的眼神,听着他没有上进心的话:“不是脾气。苏若瑶,俗话说,合同是在酒桌上谈成的,这话好像很管用,看今天就如此。你怎么看?” 苏若瑶蹙眉想了想,眼睛忽闪,回答道:“这是‘俗话说’。虽我不懂生意,但我觉得谈生意是必须谨慎的,应该认真对待,必须在会议室完成。” “上班时间怎么跟客人搭讪?现在马上去隔壁包厢,那边却人手!”不知什么时候尹智站在了苏若瑶身边,他对于苏若瑶和郑延仲靠这么近聊天室很不乐的。 苏若瑶也就站起来对他解释:“对不起总经理,我一时忘了分寸。”回头着急地看了郑延仲一眼就到隔壁包厢去了。 尹智是特意来看郑延仲的,并观察郑延仲和蒋安初次见面的进展情况。他有点英国绅士的礼节:“郑少爷大驾光临,不曾远迎,失敬了。不知我时利和酒店招待可否合你心意?” “怎么这么书生气呢?倒显得不自在了……”一番聊天之后,郑延仲赞叹道:“不想到这位蒋安小姐帮我在酒桌上签下了合同,我可谓不会吹灰之力了。要怎么感谢贵酒店呢?” 苏若瑶笑着:谁让你们工资这么低呢?小气鬼。 尹智似乎很恼火,但恼火之下是无奈:“好吧,我去一下。” 苏若瑶看尹智有些脸色奇怪,怎么会有种去上刑的苦痛呢?只是去招待一下外籍客人而已,就那么让他丢身份吗? 苏若瑶鄙视着他,然后也来到了客厅前台,她想找机会跟这位荷兰客人聊聊,因为她荷兰是她想要世界旅游的地方之一。虽然目前不太可能,但是她还是有这个梦想的。 虽然是跟踪,但是在今天人来人往的酒店里,她算是跟随了。来到大厅口,见到一位西方男士,拖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似乎对时利和酒店的服务很不满。 尹智走过去跟他对话,不过却是“please”地拉他到一边去。这引起了苏若瑶的极大兴趣:为什么尹智要把这荷兰人拉到一边啊?难道尹智已经变成了耽美?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带您去前台订房,并把您的饮食要求都告诉他们,请跟我来。”苏若瑶流利地说着。 荷兰人终于长呼一口气:“终于有一位会说英文的女士了。” 闻言,苏若瑶有些奇怪在心里,帮他办理了入住手续后,苏若瑶聊着:“先生,刚才那位肤色有些黑的男士是我们酒店的总经理,从英国留学回来的,他没有招待你吗?” 荷兰人大呼:“小姐你在开玩笑吧?那位小男孩的英文发音都不标准,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英文,怎么可能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呢?” “可是他有毕业证啊。”苏若瑶讶异地问着。 荷兰人摇头开玩笑:“可能毕业证是买的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玩雪玩疯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在跳什么舞啊?”一不留神,也不知苏若瑶什么时候回来的。 童夕雨立刻站好:“太冷了。”脸色凝重。 苏若瑶也是脸色凝重,不过慢慢浮现笑容:“你在等我?” “邱奶奶回家过年了,甄叔叔要加班,厨房没有食材,我来你这里吃个晚饭。”童夕雨板着脸道。 苏若瑶可收起了笑,斜着头一脸雅痞看她:“这是要来蹭饭啊。我从没见过蹭饭的人这么高高在上的。” “这大雪天你就不冷吗?快点开门做晚饭啦!”童夕雨冷地抓着他手,差不多就要去掏钥匙了。 苏若瑶哄着:“好好,我开门,你别这么强盗了。” 门移开,童夕雨就跑去里屋了。苏若瑶忙着帮她开里屋门,一边问道:“你这是恶鬼投胎啊?” “又冷又饿,你试试看啊。”童夕雨还在跳着她冰冻了的脚。 尽到屋子里,感觉暖和了些,苏若瑶开了暖气,童夕雨丢下包包就喊着:“我去厨房了。” 苏若瑶看着她丢下的白色印着娃娃笑脸的包包,心中有点甜:女人重要的包包,你就这么随便的放我屋里,对我这么放心啊? 苏若瑶起身:“今天那酒局就是蒋安和陈老板在斗酒,我就是局外人,酒局散了,我就回公司上班了。你这么生气,”苏若瑶斜睨她一眼:“酸的很啊。” “我干什么要吃醋,只是觉得你笨。这样的签约不可靠的!”童夕雨拿着筷子敲桌子。 苏若瑶做到桌子边,看着这桌菜一一念到:“五香红烧肉,清蒸草鱼,凉拌香菜,蒜皮炒生菜,外加一锅鸡汤,五菜一汤,五福临门,不到一小时搞定。童夕雨,你真是个会当家的好媳妇,谁娶你就是……” 童夕雨忍不住脸微红,沉下来:“有点热,把暖气开低一点吧。你也别做报菜员了,赶紧吃吧。” “好了,开吃,这家常菜比酒店的好多了,色香味一点不输,”苏若瑶边吃边说,没个完,把‘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节放置一边了:“童夕雨,你现在有晚饭吃了,还板着脸干什么啊?” 童夕雨拿捏着该怎么说,叹口气吧:“蒋安那人,我也不好说,能力是强,你要真觉得好,你自己做决定吧。” 看来苏若瑶是不想要蒋安了,童夕雨心里才踏实了,但她还要知道,就嘟着嘴:“说了半天也没见你说出个名堂来。那你有什么办法让蒋安彻底断了这相亲成为郑太太的念头呢?” “秘密,吊吊你的胃口,”苏若瑶痞雅地抿嘴,然后接了一句:“但是可以透露一下,这次我要花一笔不小的费用才能请走蒋安这尊神。” 这个,童夕雨还实在想不通苏若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很想知道,想知道他脑海里的一切。虽说童夕雨了解他的习性和人品三观,但是对于这些谋略,对她来说是高深了些。 “大男人的还像小女孩一样弄什么秘密出来,吊得住谁的胃口啊。”童夕雨满不在乎地斜眼不看他。 总之现在知道他已经从心底拒绝蒋安就好了,以后盯紧他,时刻督促他,蒋安是要不得的。 “吃个饭怎么没个正紧?” “你不也是吗?” …… “那就试试看谁是玩雪球高手!”苏若瑶疯了起来,不顾人家是女孩子了,一个一个雪球地扔过去。 童夕雨从进攻变成了防守,最后落得满头是雪的悲惨地步,还有雪都到脖子里了,这下她有点生气了:“算了,我输了,苏若瑶,今晚谢谢你的晚餐,我要回去了。” 她捡起包包就要离开。苏若瑶还想留她一会,可是,什么理由呢? “童夕雨,”他站在雪地里喊她。 纯白的雪色,路灯的银白色,屋里吊灯的金色,在苏若瑶略显古铜色得皮肤上印上一层光辉,映衬着他怜爱她并充满渴望的微笑,撒在童夕雨洁白的脸上,更显她由洁白转粉红转潮红的小脸蛋。 童夕雨那么紧张地看着他,默念着他不要乱来,希望他在开玩笑,但是童夕雨却没有一点扭动来反对他的公主抱,也没有一句话来问“苏若瑶你干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傻眼了,痴呆了。 苏若瑶抱她进屋,左脚站稳,两个人的重量就压在了左脚上,右脚抬起轻轻一关,大门被关上。关门的声音很轻,而响在童夕雨心里的那关门声却让她的心跳没有平稳的规律了。她心时快时慢,像是悸动了,带动着大脑也乱了。 苏若瑶呢,就等着郑延仲回来。虽说昨天刚和他意外接吻,但是今天他好像敌不过蒋安的攻击,所以苏若瑶决定去给郑延仲洗脑,让他明白蒋安的做法绝对错误。顺便去郑延仲那里解决晚饭问题——他的厨房总是食材满满的。 现在想到蒋安,童夕雨已经知道她想用什么方法来得到郑家的认可了,就是她的超级公关能力——在酒桌上帮苏若瑶定下合约,以此获得能力强的赞誉,然后成为郑太太。 蒋安的确聪明啊,果然是见识广的人,知道郑家需要什么,她就拿出什么来。她走的这一条路比翟圆高明多了,只是这样并不可取,相信苏若瑶会很快明白的。 在苏若瑶门口等着,童夕雨觉得好冷啊。这冬至节气了,雪花一片一片的,铺满了道路,沿路的绿化带上的树木也变成了白伞,好看。可是童夕雨冷啊,就在苏若瑶门口跳了起来,这样运动一下可以驱散寒气。 在他的怀抱中很稳,感觉他的手臂力气真大,让她没有丝毫颤动的感觉,除了心理的悸动。稳稳地被抱着,却没有被强迫地搂着那样的不舒服。童夕雨随时可以推开他说“不”,可是她看着他对自己潜珍和惜爱的笑,只想多感受一下。除了爸妈给予自己这样的笑,还没有人给过,她想珍藏这份笑容。 他抱起她上楼梯去二楼了。 她回头,等着他要说什么。起先是很随便的等着,后来看苏若瑶的眼神所有都倾注在自己脸上,如淬火般炽热。他一步步走来,这炽热的感觉更浓烈了。 童夕雨想要转身却移不开脚步,是刚才玩雪冻坏了吗? 猜想间已不觉自己腾空而起飘离地面了,她犯晕地闭了一下眼,随后睁开眼就看到苏若瑶在她头顶的视线里——他抱起了她,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可她没有拒绝他。 苏若瑶享受般地躺在了沙发上,双手做枕头靠在脑后,一只腿拱起,另一只腿搭在这只腿的膝盖上,摇晃着自己的身子,闭眼想着:我多少次想留童夕雨吃饭都没有成功,今天是天赐的机会吗?她不仅在我屋里吃饭,而且还亲手做饭。 想想都美味啊,这种感觉是什么?“娘子”,他差不多就要喊出来了。 “懒鬼投胎的,笑什么呢?今天在时利和酒店,是不是蒋安小姐把你灌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啊?”童夕雨踢了沙发一脚:“要是被蒋安小姐灌得舒服了,就别吃晚饭了。” “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事给人脸色都半天了,”苏若瑶恍然大悟似的:“你以为我比你傻,看不出这其中的道理啊?”他握着筷子手指戳她的额头一下。 “干什么呢,吃饭就好好吃!”童夕雨话里有些开心了,就听苏若瑶接下来怎么说。 苏若瑶夹菜,脸色也重了:“我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签约是不靠谱的?但是我就是要让她签这么几次约,给我家里看清楚。” “为什么?”童夕雨脸又紧了,这三字也拉得特别长。 苏若瑶捕捉到她今天的神色变化之快有点不自然啊,但还是给她解释道:“上回跟翟圆相亲就做得不彻底,结果留下后遗症了,你都看到了。所以这次,我要让我爸妈还有蒋安那边都彻彻底底地服输,让她断了这个相亲的念头!” 这耄耋大餐被他们大吃一通,吃的七七八八了。童夕雨非常高兴自己的厨艺得到这样的好评。就忙着收拾桌子洗碗去了,还哼着歌。 苏若瑶看她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嘿嘿想着了:童夕雨你以为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任命你这个职位。 想到童夕雨听到这话后会怎么揍自己,苏若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在院子里,随他怎么笑。 童夕雨收拾好饭桌和厨房就背着包包出来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被路灯照射的樟树成了一颗银树了。好想拍下来啊,可是手机的像素不是很好,就没有拍。看苏若瑶在堆雪人的样子,她走过去跟他道谢。 苏若瑶看她这样子是要回到隔壁去了,再多留她一会吧。 “苏若瑶,谢——”童夕雨还没说完就被雪球给击中了,不大不小,没有伤到她,但是却勾起了她玩雪的乐趣。 江南难得有这样的大雪,还不趁此玩一下?她把包包一扔在地,就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朝苏若瑶扔过去:“跟我玩雪球,你还不够格!”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雪做媒雪作证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手指指腹拂过她娟秀的眉毛和薄薄的眼帘,再是滑过她温润娇红的细唇,她感受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不觉心跳直线加速了,加速到她能忍受的最高速度为止。 唇被覆盖了,她躺在了他卧铺上,就这么开始度过这一夜。冬季的衣服很多,却不知是怎么被退下的,是他还是她自己?童夕雨觉得是他,不愿自己是这么主动的,那样就害臊了。 两人以最原始纯真的姿态面对拥抱对方,一点也不冷了。苏若瑶攫取了她的一切美好,却总是不够,还要查询着她身上哪里是他没有光顾的。于是他的大手掌不君子了。 这是童夕雨的第一次,她全是在苏若瑶的引领下进入仙境的。他很爱惜她,可是也有不小心粗鲁的时候,童夕雨这时可就毫不留情了。但是渐渐地,童夕雨没有力气了,只觉周围真个三维空间都是苏若瑶的气息环绕着,没有丝毫空隙,外面的冷空气闯入不进来。 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她很愉悦,满足了他的所有需求,她也很累,可快乐就是那样的。他霸占的粗喘,她轻轻的娇吟,还有床下那一堆乱糟糟的衣裳,让这整个房间沉浸在无限的暧昧之中。 他们的五官感受不到除了对方以外的任何讯息,就这么着,欢愉多久是多久,直到天堂方休。 早上,外面的光很亮,虽是冬季,天亮得晚,但是越来越大的雪反射出的光芒让整个充满暧昧愉悦气息的房间亮得很透。 童夕雨醒来了,不觉地拉紧了被子,遮住自己透露的春光。发现自己在苏若瑶怀中,被他紧紧地抱着。现在他可不像昨天傍晚那么温柔了,而是男性占有欲迸发,紧搂着她。 匆匆忙忙地穿好衣裳,扎好头发,穿上鞋子就要离开。因为心里很急,所以只穿了件毛衣,外套在手里抱着就离开。而双脚,真不好意思说,走得有些不顺畅,都怪昨晚苏若瑶…… “小雨,再留一会。”苏若瑶坐起来了,深情道。 童夕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那么委屈,想要流泪了,撅着的小嘴像是被人欺负了。看到苏若瑶丝毫未挂的样子,她立刻跑出了房间,像是逃离了魔爪,可昨晚她明明基恩开心,这不容置疑啊,现在怎么是逃离了魔爪呢? 她跑出去,苏若瑶听到了她从楼梯摔下的声音却没听见她喊“疼”。苏若瑶担心,就拿起一睡衣,一边围着一边出去看,只见大门已打开,童夕雨不见了踪影。 苏若瑶心疼她是不是摔疼了,又转而抿唇快乐一笑“小雨你的内心是这样的,我知道了”。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的屋子前,也没有拿钥匙开门,就使劲儿敲门,也不说话。甄迪智来给她开门,见她的样子甚是奇怪:头发没输,胡乱扎着,像是跟人打架被揪头发了,衣服呢,穿着乱七八糟,他甚至看出来苏若瑶连文胸也没扣上,所以外面的毛衣也是一边斜的。而她手里紧紧地抱着外套,像是在保护自己。 怎么脑子里全是郑延仲啊?可恶,那是苏若瑶的初夜啊,就被那家伙夺走了,他也不问问苏若瑶愿不愿意,真是霸道。可是昨晚苏若瑶不也是没有反抗吗?郑延仲一丝一毫没有强迫,苏若瑶也没有一丁点不愿,只是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任他决定了。 难道自己对他……不行啊! 只是为了报仇才接近他,利用他,可没想到把自己的初夜都搭在他身上了,还有可能把心都交给他了。 不可以啊,苏若瑶拍打着棉狗熊告诉自己,现在这时代,没了初夜不算什么,但千万不能把心给交出去,否则自己的理智全被情感占领,那这情感就都附着在郑延仲身上了。 起来吧,去上班吧,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可那是苏若瑶的初夜,一生也难忘记的,怎么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呢?现在,脑海里除了这件事,没有力气和精力去想去做其他的事了。 “昨晚,他……”苏若瑶指着棉狗熊的鼻子羞涩地说着。又赶紧捂住嘴,不许自己笑。 吃完饭后洗澡,身上的初红让她眼泪扑簌簌地流:该死的郑延仲,人家根本就没有答应你! 再看到身上的青紫痕迹,又拍着浴缸里的水:郑延仲你不懂怜香惜玉吗? 接下来的两天,苏若瑶哪也没出去,一直在自己的卧房里,要不窝在床上跟她的宠物说话,要不就坐在电脑前写文章,可是脑子中回不去那晚的画面,甚至还能闻到那个男人的味道,跟幻听幻觉似的。 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甄迪智帮她解决,开始是买快餐,后来是甄迪智亲自下厨,她只要把饭菜端到楼上去就行了,连碗筷都是甄迪智洗的。对于苏若瑶的精神异常,甄迪智心里有数,也不去问,让她自己好起来。 苏若瑶好感激他:甄叔叔,你是暖男,你真好。 而一墙之隔的郑延仲也烦躁着,三天没有出兰谷小区,所有工作交给了下属处理。他自己则望着苏若瑶的窗户,给她打电话,越来越担心她有事。 因为她把窗户关得死死的,电话全部不接,任凭郑延仲在窗户大声喊“小雨你下来,我有话说”,苏若瑶就是不给他一句回音。 她能听到他在上楼梯的脚步声,却依旧那么稳固,没有让怀中的她受到一点振动。她想开玩笑“郑延仲你是一辆高价豪车”。但是玩笑开不出来,因她的脸炽热地开不了口,只有傻傻地望着,将他此刻爱怜的笑刻画在自己心中。 没有意外的,他抱她到卧房了,将她轻轻放下坐在床沿边,对坐着看着她,为她拍掉头上的雪花,手指轻滑过她柔润红扑扑的脸,然后移动到她下巴,轻轻抬起她那要低下的头,让四眼对视。 “我今晚不想去爬你窗户了。雪很大,要是滑下来摔伤了,你会心疼我。”这是苏若瑶的理由,笑得爱得那么火热,表白却有点婉转。 童夕雨面对这样的话,原本的反应是:瞥他一眼,然后没好气道‘摔死你活该’。 可是现在说不出了,心弦和嗓子都在他控制范围内了,除非他赶自己走,否则童夕雨连站起来都困难。 她往后移了移,想离这让她全身灼热的人远一点,透透气。苏若瑶用了点里抬起她的下巴,微笑轻声问道:“害羞了吗?难得看你害羞的样子。” 童夕雨听到外面的树枝撑不住强大的层层雪花,一根根树枝被压垮的声音很清晰,昨夜的雪很大啊,她一点没有听见吗? 面对着这个男人厚实的胸脯,她使劲儿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又滚痰的脸。 苏若瑶也慢慢醒来了,看着怀中这个大嗓门的女孩一夜之间变成了温顺乖巧的小女人,心中满是满足感和欢喜疼爱,舔了一下她的香肩,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她,手在她身上的凹凸起伏处漫游。嘴凑到她耳边,大声地表达着他深藏已久的话:“小雨,我喜欢你。” 这样的大声对平常的大嗓门童夕雨不算什么,但是对现在的小白兔童夕雨却是吓得心砰砰跳。被苏若瑶抓紧地搂着,她透不过气,想挤开却因手脚软得没有力气,于是她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从他手中,从他被子里滑出,钻出,滑落在地。 “若瑶,你这是去哪里了?昨晚打你手机也不接。”甄迪智关怀地问着她:“这个样子怎么回事啊?” “没事。”苏若瑶回避着甄迪智察觉的眼神,往屋里走,径直向二楼她的房间走去。 可是她的双腿还是那样合不拢,该死,都怪郑延仲昨晚干的好事!让她现在不得不扶着楼梯上楼去。 甄迪智吃盐比苏若瑶吃饭多,自然看出她昨晚经历了什么。甄迪智自然地笑了:若瑶,你的爱情才开始,却不想你这么害羞,我都没有猜到你心里是这么羞涩的。放心,继续吧,我会为你看好那个男人,我不允许他对你有任何背叛! 苏若瑶回到自己房间,侧卧在床上抱着她的棉狗熊,让狗熊来保护自己。闭上眼睛,耳边是郑延仲那“小雨我喜欢你”的热情似火的表白。只一夜,这称呼就从全名“苏若瑶”变成了恋人的称呼“小雨”,以前没人这么称呼过她的。 如果再笑就表示自己沦陷在郑延仲的怀里了,所以不许笑!她握着拳头咬着牙,打棉狗熊,骂着“郑延仲你这个坏蛋,昨天是你强迫我的,对,就是这样”! “若瑶,下来吃饭吧,你都一天没有出来了。”甄迪智在楼下喊着苏若瑶。 苏若瑶也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一天了,就照照镜子,把头发和衣服整理好,下楼后,看到餐桌上两份饭盒,低头对甄迪智说道:“谢谢甄叔叔给我买快餐。” “若瑶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甄迪智看着她不太舒服的样子,就问了起来。 “哦,没有。”若瑶端着饭盒立马上楼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也有男人争夺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叹口气对甄迪智艰难地诉说着:“甄叔叔,我和一个男人初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澄澈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是晶亮的珠子,忍着不落下。 甄迪智温煦的笑给了她很大的安心:“是这样啊?那你喜欢那个男人吗?” “不知道,大前天晚上,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苏若瑶屈幽幽地说着:“不知那个男人会不会赖上我,再来烦我。” “这么说若瑶你并不喜欢那个男人?是他强迫你的?”甄迪智眉心拧紧了,但仔细看苏若瑶嘟着的嘴和她闪烁的眼神,又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于是甄迪智安慰她:“若瑶,可能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真的对那个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呜呜”苏若瑶像小孩失去糖果一样低声抽泣着,肩膀轻轻耸着:“甄叔叔。” 听到她嘤嘤地啼哭如小孩迷路了那样,相处久了的甄迪智不忍地拍着他的头:“若瑶别哭,一切都会过去,喜欢和不喜欢都由你决定,甄叔叔会做你的后盾,好吗?” “甄叔叔!”苏若瑶终于找到靠山了,轻轻扑向他怀中。 甄迪智也情不自禁地搂着她肩膀:“若瑶从来都是坚强的。” 两人是同时靠向对方的。 “若瑶别害怕,我来问问他。”甄迪智摸着她的头,转过脸对郑延仲却迎来了郑延仲一计狠拳。 郑延仲心里怒啊,无处发:“你就是那个甄叔叔啊?在这干什么啊?小雨是我实至名归的女朋友,你抱着搂着干什么?放手,马上放手,要不看我怎么大地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满地找牙!” “郑延仲你发什么神经?给我住手!”原本躲在甄迪智身后的苏若瑶站在了甄迪智前面,保护着他,大义凛然地对郑延仲道:“我和甄叔叔不是你说得那样,你不要对他动粗,如果你想泄愤,就朝我来!” 郑延仲越发气氛,但苏若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如果再打甄迪智那就是不讲道理了。郑延仲就吞下心里的怒火,憋着气问道:“你三天没有出来,不接我电话,我也不敢爬窗去找你,又怕你想不开出事,越来越担心,看你今天开窗了就爬了上来。” “不用你担心,我没事。那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都忘了吧。”苏若瑶全身颓散着,无力地回答。 苏若瑶那晚她真有点失去理智,所以不愿承认:“那天你突然抱着我,我以为你要陪我玩,谁知道你打的是那主意啊?”不敢直视他直视的双眼,就侧脸对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说,也不反对啊?”郑延仲又走近一步,逼着苏若瑶和甄迪智往后退了一步。 苏若瑶逼着眼睛违心道:“谁知道你会把我抱进屋里,当我明白过来后也不敢说了。你会爬墙会武术,还参加过什么‘生死一百天’训练,谁知道反抗你的下场是什么啊?当时我被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苏若瑶,你,你就这么闭着眼睛说瞎话啊?”郑延仲那天感觉道两人都是快乐的,所以现在实在受不了苏若瑶的反悔。 苏若瑶还是言不由衷:“对,就是这样,是你强迫的,郑延仲,你马上走开,以后我们不要见面。” 郑延仲这下是不知怎么了,不明白他喜欢的这个女孩在胡说什么。他被言语击打得后退了一步,不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强迫的?好,现在就打110,我自首。我郑延仲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是的,刚才都是我在发牢骚。其实那晚,我们是自愿的。”苏若瑶淡淡说着。 郑延仲立刻抱住了她:“小雨,我爱你,你知道吗?我觉得今天好疯狂,成年后从未这么疯狂过。”他放开紧抱着她的手,转而握着她的手,单膝跪下,急不可耐地表白加求婚:“小雨,明天带我去见你父母,我会让他们觉得我是最优秀的女婿,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苏若瑶只觉得郑延仲这会是烧得不轻,直把她也烧得外焦里嫩。 “不行,”苏若瑶松开他手:“这么容易就结婚吗?你从来都没有追过我,我就莫名其妙成了你女朋友了,这太亏了。” 郑延仲立刻急地站起来好生哄着她:“小雨,我怎么没有追你呢?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到现在有半年了,我一直在追你啊。” “你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哪里知道怎么是追女孩啊?”苏若瑶嘟着嘴,站在被追的位置:“半年里我们又吵又闹,还时常要听你的话,算什么追啊?从现在开始,追我,就要听我的!” 郑延仲的耐心快被她耗尽了。 到了第三天,苏若瑶紧闭的窗户打开了,透透气。郑延仲邪意地勾起一抹笑:小雨,见到夫君可别害怕啊。 此时苏若瑶无法再将事情闷在心里了,这三天来她在房里一会儿生气打狗熊,一会儿想着郑延仲笑。把自己折腾地像疯子一样。她想把这事倾诉出来,向谁呢?爸妈?那还不被打死啊?你那就只有向她尊敬的甄叔叔说了。 晚上,甄迪智在一楼整理文档。苏若瑶从二楼下来,看他很忙碌的样子又不好打扰。不过甄迪智先说了:“若瑶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甄叔叔,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苏若瑶低着头,手指交叉着。 甄迪智微笑:“是女孩子的秘密吗?这倒让我脸红了,你真的要和我说?” “我找不到人说了,快憋死了。”苏若瑶几乎要哭出来了。 甄迪智连忙拿着抽纸去给她拭泪:“若瑶别哭了,刚才我开玩笑,你要真不开心就说吧,不要闷坏了自己。” 此刻他们不知郑延仲又爬上了苏若瑶的窗户,房里漆黑,他低声喊着“小雨”,没有声音,猜测她可能在楼下,就抹黑去楼下。 甄迪智对苏若瑶来说,很温和也很强大,值得信任。他越说“别哭”,苏若瑶就越哭,不过都是轻声啼哭,柔弱地让人忍不住去护住她。 现在正在二楼的那位就是“那个男人”,不过他此时在冒火,想下去却被什么勾住了裤子。他几乎有脱掉裤子冲下去的想法了,受不了了,下面两个人太过分了! 好不容易把勾住裤子的钉子给甩掉,郑延仲就大吼一声:“苏若瑶,你在说什么?”然后就从楼梯侧越过跳下,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铮铮地看着她。 此刻苏若瑶在甄迪智怀中,背对着郑延仲,听到他怒吼的声音,再回头看他淬火的双眼,苏若瑶一下没辙了,就赶紧躲到甄迪智身后,指着郑延仲:“甄叔叔,就是这个人!他一定是爬我窗户进来的,今天要不是你在家里,不知他又会怎么样?” 郑延仲走近一步,睁大了眼:“苏若瑶你没搞错吧?初夜说忘就忘啊?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和这甄叔叔在讨论着‘那个男人’,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男人啊?” “笑话了,你不是男人能做那种事吗?”苏若瑶跟他对吼,不过吼地很娇气,可怜兮兮的。 这在郑延仲眼里极少见,但是今天在这里,在这个甄叔叔面前,苏若瑶一再地体现出女性的温柔脆弱,让郑延仲几乎失去理智地要和甄迪智决斗了。 他要先把苏若瑶拉回自己身边,就稳住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小雨,你说,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恩爱,你情我愿,对吗?” “等等。”苏若瑶觉得事情这样太危险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可是郑延仲已经按下了110,并认错道:“喂,你好,110吗?这里是兰谷小区14号,我……” 苏若瑶抢过了手机,对着里面说:“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那脑子不太好的哥哥在玩手机……好好,如果这是骚扰警务人员的话,我会负责赔偿的。”挂机。 面对郑延仲诧异的脸,苏若瑶叹口气:“如果让你这么入狱的话,对你的前途名誉和家庭都不好……” “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可怜我啊?不行,我今天就是要自首了,让你心里好受些。”郑延仲过来抢手机。 苏若瑶的手被他抓疼了:“别抢了!我是你女朋友!” 这一句才让今天疯狂了的郑延仲给停下手,转怒为喜:“小雨,你说什么?你确定吗?” 郑延仲挠挠头,一切听她:“好吧,小雨,不过你带我去见你父母,让他们知道你有我这个天赐良缘的男朋友啊。” “你脸皮也真够厚的,”苏若瑶渐渐恢复了她的大嗓门:“我告诉你,见父母就等于承认了你,所以在我完全同意之前,不可以让我父母知道。你必须追我,什么事都听我的,懂了没有啊?” “好,小雨,以后什么事……”郑延仲又开始发表爱情宣言。 苏若瑶挥手一扫:“以后我们的爱情就限制在这兰谷小区里,出了这里,就是陌生人了,记住没啊?”苏若瑶的命令第一条。 郑延仲不解地半眯眼:“为什么啊?这样就是隐恋了,可是我们是男女朋友就要出去秀恩爱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得有真爱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郑延仲过来霸道地把苏若瑶拉道自己身边来,拉长脸道:“我刚才没用多大力,不会怎样的。小雨,你以后还住在这位甄先生家里吗?这样会打扰他的,要不就住我那里,我也让你住二楼,我住一楼。” 苏若瑶转身,双手叉腰,对他毫不客气:“你要有本事就把我从甄叔叔家里给追走,这样让我住到你屋里是什么意思?你连甄叔叔的窗户都可以爬进来,要是我住你屋里,那不知要安装多少防盗网。” 郑延仲被说得羞了,有些气呼呼的,却不知说什么好。甄迪智为他们说话了:“若瑶,我真没什么事,看你心情好了才好。你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正常上班生活,知道吗?” “嗯,甄叔叔,明天见。”苏若瑶往二楼走,向甄迪智晚安,甜甜的笑像小糖果,却不理她现在的隐恋男友郑延仲。 她上楼后到自己房里,盖上被子,想着刚才的突发事件,郑延仲爬窗,偷听,击打甄迪智,打110自首,要求就父母,明天领证结婚……这一切,与平时做事谨慎认真完全不同啊。 楼下,郑延仲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甄迪智也有意留他谈一谈。从刚刚郑延仲下楼见到甄迪智的第一眼开始,就对他充满了敌意,在他看来,甄迪智相貌俊雅,气度非凡,而且拥有成熟男性的气派和成功男人的魅力,十分吸引苏若瑶这个年龄段的女孩。 甄迪智刚才安慰苏若瑶的那几句简短的话就无一不展现出他的亲和吸引力。而坚强无敌的苏若瑶在甄迪智面前乖乖的女人味全部展现,细语柔柔,嘤嘤啼哭。甚至苏若瑶刚才那女人味已经超过了大前天她和郑延仲温存时的那种感觉。 郑延仲对苏若瑶和甄迪智的举动非常敏感细腻,让他有点后怕,害怕自己晚来一步,甄迪智会趁着苏若瑶心里脆弱的时候干出点什么事来。也不知自己是否小人之心了,郑延仲现在就这么反感甄迪智。 不过,先来一场表面上的较量吧。 “甄先生你好,我叫郑延仲,住你隔壁13号,幸会。刚才那一拳,实属无意,对不起。”郑延仲的自我介绍像是背书一样,尽管鼓着气,但还是敌意露出了。 甄迪智听到他今天的话里满是怒气和敌意,但也没有激怒他,只是实话实说:“郑延仲,我猜你和若瑶早就认识了吧?我之前常看她往你屋里跑,但从不过问什么,没想到是你,可见若瑶对你是有感情的。即使你不相信我的为人,那也应该相信若瑶啊?爱了就不要怀疑,做得到吗?” 眼眸中都是温暖体恤和安甄,没有丝毫责问,只是关心,这样子,像长辈,老师,忘年交,实难让人去反驳他。 可郑延仲认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挑眉坚定地回答:“我对小雨,是日久生情的,坚不可摧。但是,不好意思甄先生,我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不要被人抓到什么。” 甄迪智莞尔:“看来我要跟你讲一下我和若瑶是怎么认识的……”甄迪智讲了一下他和苏若瑶是通过网络认识并且业余爱好文学,所以同住屋檐下,但是没有任何越轨之事。 “若瑶在这里,绝对安全。”甄迪智一语反击:“但是我无法保证她的窗户是否安全,要不郑延仲你给个建议,是不是给她窗户装个防盗网或者钢化玻璃?” 郑延仲生气了“小鱼,你诅咒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意思?我看我们别聊了”。 苏若瑶回复“你再生气我也忠告你,早些放弃不实际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你的小雨配不上你,晚安,别烦我了我”。 没有烦她了,因为郑延仲不想和这样一个不看好自己爱情的人聊了。 次日,苏若瑶和郑延仲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这话还真是羞煞人了,郑延仲知道自己这事无理,但又不想让苏若瑶的窗户被封闭了,要是万一真出个什么事,自己都不好从哪里进去救苏若瑶了。 所以不用考虑,郑延仲避开这个话题:“让甄先生笑话了,太晚了,不打扰休息了。” 甄迪智关上门,喝着热牛奶,这样才有助于他思虑太多而失眠的大脑入睡。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若瑶,你们的爱情在于你的决定,不在于郑延仲,别放弃了。 郑延仲回到屋里想给苏若瑶来个晚安的电话,去被她一句“早些睡吧,你三天没上班了,明天会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么打发了。 郑延仲就微信里说“小鱼,我觉得小雨和我隐恋是在考验我”。 苏若瑶再次以“小鱼”的身份回复“我不看好你和她,建议你早点放弃”。 苏若瑶看他在爱情上就是个傻瓜,就跟他来蛮的:“女朋友的话就是命令,没有道理,没有逻辑,没有原因,你作为男友唯一的任务就是服从。要不然就一拍两散!” 苏若瑶手指戳着他额头,他不断往后退,也点头应了:“好的,小雨,我听你的,那我们就在兰谷小区……” “不要笑得这么歪邪,正紧点!”苏若瑶的第二道命令。 郑延仲“是,郑太太”,苏若瑶又好气又好笑,不跟他闹了,现在要去看甄迪智了,刚才他被郑延仲打的那一掌,不知怎么样了。 “甄叔叔,对不起,刚才郑延仲打到你脸上了,不知疼不疼,我来帮你揉揉吧。”一下子声音温顺好多。 郑延仲可不乐意了,从他闯入甄迪智屋里,就见到他们两都穿着白色睡衣,还搂在一起,一个哭,一个安慰。站在苏若瑶身边的人应该是郑延仲,只有郑延仲才对,他甄迪智也不小了,应该知趣地走开。 甄迪智当然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不能让这对欢喜冤家再闹了,于是就说道:“没事,若瑶你事情解决了就去休息吧。” “不行,郑延仲的拳脚没轻没重的……”苏若瑶很担心呢。 一个人,只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才会做出这么一连串与平常的自己大相径庭的事来吧?可是不管郑延仲心里有多喜欢苏若瑶,苏若瑶刚才从啼哭着呗强迫到默认男女朋友关系,完全是为了利用郑延仲向家族和表姐妹复仇。 所以现在苏若瑶不能让父母和任何人知道自己和郑延仲的关系,就只有暂时答应他做女朋友,但只限于兰谷小区,否则苏若瑶在酒店的复仇就没法进行了。 甄迪智笑得雅致和气,握着他伸出的手:“同样幸会,没想到我隔壁是鼎鼎大名的郑氏集团的公子郑延仲。不过我想郑延仲你住在兰谷小区的目的就是避开外面的繁杂,所以我就不在你的称呼上冠以郑氏集团和少爷公子这些字眼了。” 一眼看穿人的心思,不简单,郑延仲敌意中还是佩服他的,也顺便说点官场话:“我也不知我隔壁住的是荣越银行的行长甄迪智,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住兰谷小区的原因想必跟我一样,所以我也不必称你为甄行长了,就甄先生了。” “其实郑延仲你称呼我甄叔叔也好啊,像若瑶一样,很亲切。”甄迪智建议道。 郑延仲没耐心再打官腔了,就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还是甄先生吧,请问你为什么让小雨住在你的屋子里,虽然上下楼,但是你们也是素不相识吧,你没考虑别人会怎么想吗?”郑延仲这样问算客气了。 可是终有一日复仇结束,那要怎么面对郑延仲?全盘托出吗?苏若瑶不会这么做的,她还是会按照早就决定好的计划——到时就从郑延仲的生活里消失,从此他微信里没有小鱼,生活中也没有小雨。 至于爱情不爱情的,就让郑延仲自己去解决吧。他以前不是没有过女友,以后也不会没有。既然苏若瑶利用了他,那这隐恋女友的身份就权当是让郑延仲玩弄一下,这样就两厢打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虽然已经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可苏若瑶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就这么入睡吧。好在今天有甄迪智的安慰,虽然只是几句话,但是她轻松些许了,可以安稳入睡了。 郑延仲觉得这话没有什么漏洞,因为苏若瑶平常在他那里就表现出对文学还有琴棋书画的浓厚兴趣,可是对甄迪智,他还是予以警告:“甄先生,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小雨在这里发生了某些事,就算是她无心之过,不是被逼迫的,那我也会认定是你的错!我想你的银行不希望短时间内被大量调走金额吧?” “郑延仲,用家里的钱财来保证爱情的永恒,你觉得这样做有效吗?”甄迪智抿唇一笑。 见郑延仲愣了一下,甄迪智继续道:“想让若瑶正真喜欢你,还是要看你的表现和真诚。这多说无益,还是看各自的行动吧。我现在怎么保证你都不会相信,就只有说日久见人心了。” 郑延仲也凶些:“如果用小雨来测试你的人心,我不放心。” 第一百三十章 回忆那晚,大错啊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在外面看着,虽不知郑延仲心里打什么算盘来甩掉蒋安,但是她已为蒋安难过了:可怜啊,蒋安,喝酒没把身子喝坏吧?也不知你被那些男人吃了多少豆腐才签下这些合约。 苏若瑶在他们隔壁的包厢上菜,时不时探头去注意着郑延仲的举动。郑延仲就是她现在的工作。 让她诧异的是:蒋乐没有来。 记得上次吕琼出了那丢人事之后,蒋安蒋乐姐妹两是一起幸灾乐祸,笑得要上天了,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呢?蒋乐很忙吗? 蒋乐确实很忙,但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一眼她那即将迈向成功之路加入郑家的亲姐姐蒋安。在包厢外,她牙齿咬着,眼睛瞪着里面,听到里面的欢笑声几乎要哭出来了。 苏若瑶趁机去当心理咨询师,双手摆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到蒋乐面前,对她挑挑眼,“嘘”一下:“蒋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姐姐蒋安现在算是定亲了,你这么有空站在外面看着,怎么就没空进去帮她一起庆祝呢?” “我还有事,路过来看看。”蒋乐手足无措地回答,似乎要走了。 苏若瑶注意到她手拳握的紧紧的,好像是不甘心,便抿嘴笑了:“蒋乐,恭喜你,很快就会成为郑家少爷的小姨子。” “这话,用不着你来说,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丢人。”蒋乐恨恨地对着她说道。 苏若瑶也不怒,她现在可开心了呢:“好吧,我不说,将来让更多有钱有势的人来说,蒋乐,郑延仲的小姨子。哈!” 苏若瑶捡起来,拿出贺卡来看,是几行不堪入目的字:小雨儿,今天你为什么没有来我这里呢?你不来,我弹琴给谁听呢?小雨儿,我想每天傍晚这个时候听到你跑进我屋里来喊我的名字,这是我生命的动力,我的门敞开为了迎接你…… 苏若瑶看了之后是咬牙切齿:这个郑延仲真是欠揍了,骨头痒吗? 拿着紫玫瑰就下楼了,一到他屋里就见门果真是敞开的,苏若瑶凶怒地喊着:“郑延仲死出来!” 郑延仲立马出现:“小雨喜欢我送的玫瑰吗?” 苏若瑶将玫瑰往他嘴里塞:“这玫瑰差点没把我砸死,你自己吃了吧。” 郑延仲抓住她的手问道:“女孩不都喜欢玫瑰吗?” “可是没有你这么送的,扔*啊,没有一点诗意。”苏若瑶踢着他脚。 “过了雅思,还行。”郑延仲摸着脸回答。 那就太好了,苏若瑶看看屋里周围,随手拿起一本理科专业书,翻开一页,说道:“郑延仲,把这一页翻译成英语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郑延仲摸不着头脑,但肯定苏若瑶是有求助于自己的,于是就耍点心思,苦着脸喊道:“唉哟,脸好痛啊,刚才你那么大劲干嘛呢?” 苏若瑶想尽快知道郑延仲的英语听说能力,就扶着他双肩,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柔柔的,笑得很清爽。 郑延仲果然猜中,可是他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苏若瑶,就傲起来:“这样怎么行呢?” 苏若瑶为求达到目的就在他唇上贴了一下。不想郑延仲如狂风骤雨地覆盖了她的唇,让她脸说话的时间都没,就无条件地被侵略了。 “唔唔”她只有这样的声音和那对郑延仲来说如同挠痒的推开。 坐在了沙发上,他强力地摩挲着她的香唇味,永远不够,一直到她快要缺氧晕厥,他才放开让她呼吸一下空气。 可是她好像还要,他们都还不够,一直到巫山云雨,两人从沙发上坐起,喘着粗气,衣裳凌乱。苏若瑶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瞪着郑延仲没好脸色,郑延仲则一副“我就是痞子”的样,这会谁会觉得他是风度翩翩的郑少爷呢? “念英文!”苏若瑶飙喊着。 见心上人命令了,郑延仲立刻照着书本把中文翻译成英文,抑扬顿挫,顺畅自如,没有一点假装。其中大量都是物理学的专业名词,虽苏若瑶只听懂几个单词,却深深被郑延仲的英文所折服,微张着嘴看着她,被吓着了的样。 “若瑶这是没听懂吗?没事,我一句一句,每个单词都给你解释一下,这样好不好?”他强大的身子倾倒过来了。 苏若瑶赶紧推起他,好奇地问:“郑延仲,我以为你过了雅思托福只是读写能力好不错,没想到你说的也不错,虽然我听不懂。” 苏若瑶也忘了刚才的目的了,起身就要走,郑延仲搂她坐下在怀中,额头贴着她额头亲昵地说着:“怎么就要走啊?不是要听我翻译吗?” 脖颈被他轻舔着咬着,已经让苏若瑶无法正常说活了,只有娇喘着“郑延仲我不要了”。 苏若瑶被他满口的热度熏到脸上,才想到要考验他的英语,只听郑延仲还来了一段情话:“我的小雨想学英语了吗?没关系,我每天教你,但是我只有在这里才有心情……” “行了,快把刚才那一段给翻译成英文吧!”苏若瑶推开他一点,好热啊,怎么这个大雪冬天没几天觉得冷啊?郑延仲是火炉转世吗? 郑延仲拿着他的书粗瞄了一下,另一手不忘挽住苏若瑶,之后勾勾她下巴笑着:“小雨,这是一段解释光子学定义的文字,就算念中文你也听不懂吧?” “郑延仲你耍赖”苏若瑶用这仅有的一点时间抗议,接下来小唇又是被他含在嘴里,他要从她唇里汲取永远不够的香甜。 他的手也不安分了,已探入她那厚厚的衣裳里,尽管冬日的衣服很多。他却如猎豹一般侵入了,她只觉得里面什么东西断了,然后是胸前的柔软在郑延仲的大手掌里,被轻抚着,肆意揉拧着。 “郑延仲我要揍你”这话没用,而且郑延仲不安分的手到之处,她那个地方的细胞就会急速做着最快的氧化反应,释放最高的热量,让她全身淬火般。 郑延仲反驳道:“怎么没诗意了,不是写了情信吗?” “被说那情信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苏若瑶几乎要蹦起来骂了:“郑延仲,你不是热衷于琴棋书画吗?怎么写出这么直接地让人受不了的情信啊?” “我觉得那比较符合你的风格……”郑延仲解释着。 苏若瑶喷火了:“我是那样风格的吗?我,我捏死你!”手指抬高去捏他的脸。 “哎呀,若瑶别捏了,我明天要去参加尹智的生日宴,这捏坏了可不好看了。”郑延仲求饶了:“若瑶儿,今天是我不好,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哼,你还没这机会呢!”蒋乐愤愤蹬着脚走了。 苏若瑶暗下脸来:什么机会啊?蒋乐,你连做郑延仲小姨子的机会都没有! 苏若瑶已经想好要怎样让惩罚蒋安,让她为十年前的事付出代价,并让她因为对不忠于爱情而得到严惩! 明天就开始惩罚蒋安的行动吧。 郑父说了最关键的话:“延仲你这三天去哪玩了?我交给你的客户都被你交给下属了,结果还是蒋安在酒店里帮你和那些客户谈,签署了这四份合约。你看你要怎么感谢人家。” “哦,谢谢你,蒋安。”郑延仲抬一下头又低下头去看那些签署好的合约,心里直念叨:老爸,你怎么就不好好看看这些合约呢?我看蒋安又是在酒桌上签署的这些合约吧?蒋安,你没这个能力就别接这个活啊。 虽已找出蒋安的缺点,但郑延仲没有告诉父母,就陪着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家宴。而在来你跟家人眼里这是订婚宴了,除了郑延仲之外。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甄迪智屋里。在二楼,她继续打着字,本来她打算自己做饭给甄迪智吃,可是甄迪智坚持说让他来做饭,于是苏若瑶就先上来打字了。 倏地,头被什么飞来的东西给砸了,差点没被砸晕。苏若瑶摸着脑袋按摩了一下,等清醒了,看看那砸她的东西,在地上呢,是一朵紫玫瑰,用彩纸包着的,里面还有一张贺卡。 苏若瑶的手指慢慢放下劲来,不捏他脸了。她开始想着:明天尹智的生日宴?我不是要整他一下吗?他从英国留学回来却不会一句完整的英语,那么…… 苏若瑶看看旁边这位从澳洲留学回来的郑延仲,猜想他有研究生学历,那英语肯定不会差。 于是苏若瑶转怒为喜了,笑盈盈地对着郑延仲:“你的英语很好对吗?” 苏若瑶在酒店,没有人指责她翘班三天,因为她原本就是被当作空气的存在。 郑延仲则不同,一连三天没有上班,公司拉下很多事,尤其现在是年底,事情特别多。可是即便这样忙,郑延仲还是被父母请到了时利和酒店与蒋安以及蒋安的家人一起见面。 蒋安父母看着一表人才的郑延仲笑得春风满面,郑家父母看着 能说会道,有礼有节的蒋安也是特别开心。一边是看着未来的女婿,一边是看着未来的媳妇,怎会不开心呢? 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甄迪智屋里。在二楼,她继续打着字,本来她打算自己做饭给甄迪智吃,可是甄迪智坚持说让他来做饭,于是苏若瑶就先上来打字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揭穿败家子的嘴脸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渐渐由笑转怒了,撅嘴了,郑延仲诧异:“若瑶刚才还夸我呢,怎么现在……” “这里好热,你是不是把暖气开太大了?”苏若瑶不满地问着。 “我去开低一点。”郑延仲在她额头嵌上一吻,然后去找暖气的遥控。 苏若瑶趁机起身,飞也似的离开,留下一句调皮的话“郑延仲拜拜”。跑得飞快。 郑延仲急的追出去:“若瑶你今天就是来学英语吗?” 苏若瑶回到甄迪智屋里,先上楼关紧窗户,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地下楼吃饭。心里想着郑延仲刚才对自己的温存和自己离开后他大声吼叫的失望,不觉吃饭都没什么心思。 甄迪智给她夹菜了:“若瑶吃饭的时候别想事了。” “嗯好的。”苏若瑶对甄迪智回以开心的一笑。 次日,苏若瑶在郑延仲门口等着,见到出门的他一脸不开心,知道是因为昨晚自己耍了他。 苏若瑶立刻上前去将自己扔在他怀中,娇气道:“延仲,今天白天你要去时利和酒店参加生日宴,我给你上菜,那今天晚上……”苏若瑶低下头不说,埋进她胸膛。 郑延仲乐得这样,将她头抱住,双手抚着她脸,笑开了:“若瑶,今天不可以逃走了。” “那你对人家温柔一点啊。”苏若瑶在他怀中扭捏着身子。 郑延仲硬板的心一下子化了,点头道:“好的,若瑶,什么都听你的,你是我的女神,遵命。” “那就赶紧放开我。” “每日一吻,这个是必须的。” “从明天开始吧,现在在外面,被人看见了说我们坏话就不好了。” …… 在外面准备上菜的苏若瑶注意到:“下药事件”的二表姐翟圆和“车震事件”的小表妹吕琼没有来,大概是尹小强和尹智暗示她们两不要来。 苏若瑶摇摇头叹气:翟圆和吕琼半年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呢,现在却落得个连家宴都不能来的下场,这就是尹家的残忍和生活的残酷。她们到现在才体验道,也不算太迟,希望她们以后以此为教训吧。 再看尹智的生日宴吧,先是尹智发表了一番“感谢谁谁谁……欢迎郑延仲来祝贺,再次祝愿郑延仲和蒋安早结良缘”。之后关灯吹蜡烛。 苏若瑶细品着那番演讲,哼,又不是中了什么奖,还感谢谁呢,而郑延仲也没有明确说对蒋安的态度吧?你们在那里自作多情什么啊?“平时这每间包厢设置的都是一套,怎么今天变成了国际频道?”尹小强不满地问道:“这里所有人都听不懂里面叽里呱啦的,马上想法换台!” 尹小强瞪着看苏若瑶: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现在重要的客人面前吗? 但这话也不好当面说出。 苏若瑶现在就是整尹智的时候了,她带着歉意笑着:“不好意思,老板,总经理,这都是我没有调好频道,现在别的包厢都满了,包厢里的孩子都抢着遥控器要看儿苏频道,所以我也不好去要。” 确实,里面的宴席上,除了尹智和蒋安一家是开心的,其他人都是挤出笑脸来的——她们基本上与郑延仲这个金龟婿无缘了啊。 苏若瑶摇头:有些事则很难过不到就不要争。 切蛋糕,上菜,一切按平常进行。苏若瑶混在服务员里去打开了悬挂电视机,电视正好是英文国际频道,那是苏若瑶事先定好的。然后趁众人没注意就赶紧走开了。 郑延仲原本对着众人点头地职业笑,现在看到自己感兴趣的频道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了。 此时在场的尹家人都不怎么喜庆了,他们都听不懂电视里主持人那快速的口语啊。 郑延仲注意到众人都露出点不悦之色,就赶紧道歉说道:“大家都不喜欢这个电台吧?要不换个台,现在快过年了,所有台都喜气洋洋的,正好祝福我们今天的寿星啊。” 再对郑延仲双眼笑眯眯:“我有一个建议,看今天这位客人喜欢这个英文国际频道,而我们今天的寿星,也就是我们的总经理就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不如就顺他们的口味,看这英文频道好了。” “也好,不知尹智总经理是从英国留学的呢?今天你是寿星,那就顺你的喜好,看英文台怎样?”郑延仲也起了兴趣。 “郑少爷常代表郑氏集团走访各国,一口标准的英文谁不知啊,就别谦虚了。”蒋安夸道,并带领在座的人拍手喊道:“郑少爷,说英语,郑少爷,说英语……” 苏若瑶在一旁乐了:蒋安你可真是对郑延仲费尽心思啊,把他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待会尹智出丑了恶,你也逃不了责任! “这样吧,我就和尹智总经理聊聊了?”郑延仲看向尹智。 尹小强先回答,很骄傲的:“好啊好啊,那就请郑少爷和我家尹智展示一下你们留学的成绩吧。” 这下尹智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在这情况下只有硬着头皮上啊:“郑少爷是大哥,还是郑少爷先说吧。”他伸手有情。 可此时尹小强心里特火:苏若瑶,你这个做服务员的,话太多了! 尹智也立刻心虚地喊着:“服务员,换台。” 让尹智和尹小强诧异的是,过来的服务员是苏若瑶,她手里没有遥控器,对所有人弯腰道歉着:“不好意思,总经理,还有在座各位,因为一时找不到遥控器,所以换不了台了。”尹小强没想到的丑事还在后面呢。 蒋安在现场要在郑延仲面前表现一下,因为郑延仲似乎对她没有看一眼,于是她就开口了:“这样好啊,尹智表弟和郑少爷都是留学回来的,不如就切磋一下英语,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开开眼吧。” 终于,郑延仲看了她一眼:“哪里的话,我只是出去国外转了转,没什么好说的啊。” 郑延仲就笑笑,对尹智说了起来全英文的:“尹智,你的专业是金融类的,那么对于认为工业企业这样的传统行业和酒店这样的服务行业在人员管理和业务管理方面,你觉得侧重点是什么呢?第一产业是刚性需求的,利润变动不大,而第三产业却不是这样,那你有什么计划保证第三产业的利润不大量流失呢?” 这段话里面大量的金融专业术语,把尹智给听得云里雾里,一句话答不上来,就只有用英语回答着“嗯,这个,那个,我认为,不清楚”了。 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口语发音也混杂,这让郑延仲皱起了眉头:尹智在开玩笑吗? “哦,这个啊。”郑延仲放下书本,跟她详细叙述起自己的英语学习经历:“我考了雅思之后就在澳洲,然后又去美国学习,不管去哪个地方都和当地人交流,争取练就一口纯正的英语。不过总是甩不掉乡音的。现在呢,我的口语不是最纯的,但是用英文深交没问题,但是我的听力是一溜的,和英美人同样的水平。” “真的啊?”苏若瑶的眼睛睁大了,眼神倾注在他脸上,给他一段温柔的褒奖:“郑延仲你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不是那种光顾着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再跟我说说怎么学英文吧。” 郑延仲被被夸得雀跃了,就告诉怀里的苏若瑶:“我每天有时间都会看英文国际频道或者上网看美国电台的经济新闻,了解世界和中国经济发展……平时会和外国朋友聊天,了解他们那里的民生状况……平时还要代表公司去国外谈合作,不带翻译的。若瑶你想和我一起学吗?我来做你的专职翻译……” 原来每天都要接触英文,怎么不早说啊?害刚才被你骚扰一阵才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是回到楼上房间后,她脑海还是无法摆脱刚才的情景。郑延仲对她的宠溺和恩爱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她已答应他做女朋友了。可是自己对郑延仲,本来只是利用,而现在却要和他在一起卿卿我我。 估计以后每次有事要求他帮忙的时候都少不了这样的巫山云雨吧?这算什么?是卖身吗?怎么变成了这种人啊? 苏若瑶倒在床上,叹着长气:罢了,只要能复仇,做这种人又怎样?何况郑延仲,他对自己真心,算来算去,我给他快乐,他帮我复仇,值了。 陪他顺着他说了好一段情话,苏若瑶只为了今天在尹智的生日宴上,郑延仲能顺自己的意让尹智出丑。 时利和酒店,尹智的生日宴,在他们最豪华的“皇家包厢”举行。虽说是总经理的生日宴,但是请的人并不多,都是尹家人,包括尹智的父亲尹小强,尹家四姐妹——东南西北,还有各位表姐妹以及现在人气最旺的蒋安,在她们眼中即将成为郑太太的人。 这生日宴与其说是为尹智而准备的,不如说是尹家人为了让蒋安和郑延仲的感情进一步。因为这里的外人就郑延仲一个。可感情呢,他们都不知那是蒋安单方面的,郑延仲完全就是来做戏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订下你这一辈子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很温柔了,可以先滚开了,蠢猪。”苏若瑶一扭身子让他滚开。 郑延仲搂得却更紧了,含情脉脉道:“既然很温柔了,那就符合了郑太太的要求了,也就不必在厨房滚了,要不郑太太会嫌我脏。不如换一个地方滚吧。” “郑延仲你说话不要这么露骨,要是被小孩子听到拿去模仿怎么办?”苏若瑶连洗碗的劲都没了。 郑延仲以迅雷之势撸下她手上的洗碗套,然后抱起她贼笑道:“这个时候不露骨还去外面露骨吗?也不怕冻死你男人?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孩子吗?不怕小孩听到。” “郑延仲你说话不算数。”苏若瑶已经被挪到床上了,双手双脚打着踢着他,知道他那激情淬火的双眼是不会柔情了。 郑延仲压下来的体重已让苏若瑶无法再踢打他,只有捏着掐着他的背了:“郑延仲你这个坏蛋!”趁现在他还没做坏事的时候骂他几句,要不,就来不及了——“唔,郑延仲”。 苏若瑶脸贴着她厚实的胸膛,被他身上的毛茬子摩挲着细嫩的脸颊,有点痒,听着他静下来后有力稳实的心跳,觉得自己靠在一堵厚实的强上,永远不用担心受欺负了。 可是苏若瑶只有刚才那一会儿的精神失控,现在她是理智的,在郑延仲怀里轻声问道:“延仲,你是不是喜欢年轻的身体?男人都是这样,将来我会有衰老的一天,但是年轻貌美的女孩会不断涌现,到时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不行,没有女人会像你这样懂我。”郑延仲搂紧了她,害她又不能正常呼吸了,才略微松开。 苏若瑶觉得男人在这个时候是下半身动物,什么好听的话,什么誓言都可以说出来,更何况郑延仲这一句“懂我”的简单的话。所以不值得相信。但也不得不说郑延仲是挺专情的,所以苏若瑶现在要给他打点预防针。 “对啊,想不到那个尹智还真是不懂他老爸的一片苦心啊,看他今天一句英语说不完全就知道他在英国的学习状况了。”郑延仲摇头叹道。 苏若瑶全身一松弛,简直懵了:今天连尹小强都看出是我在搞鬼,可是郑延仲你怎么就没看出我在利用你整尹智呢?你平时都是一点就通,一看就明的人啊。现在,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吗? 可是这只是郑延仲单方面的爱情,苏若瑶所谓的“考验和隐恋”那都是为了隐秘她的复仇计划和对他的利用,没有要恋爱或嫁他的意思啊。 “若瑶,若瑶,怎么又傻了?”郑延仲摇动着半天不说话的她:“是不是困了?” “哦,没有,在想事情。”苏若瑶转了个身,声音冷下来了。 郑延仲不想看到苏若瑶这样不开心,于是就将她翻过来脸朝上,自己则再伏在她身上:“若瑶在我身旁怎么这么不开心?说,什么事?” 但是还有一段小温存之后,郑延仲才满意地再度躺下,笑看着心上人。苏若瑶背着他,有些愉悦之后神情严肃,快速穿好衣服,转身俯下身子给他一个甜吻:“现在不可再闹了,要不就吃不到我给你的做的爱心早餐了。” 他终于乖了一下。苏若瑶也知道,昨晚他一直是主力,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也没个停,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早餐做好,苏若瑶本打算两人对坐来用早餐的。可刚起床的郑延仲却是温柔地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抱着,一手喂粥,你一口啊我一口,两人同一汤匙。蛋糕也是,两个蛋糕是一个一个吃的,郑延仲嚼一口,再给苏若瑶一口。还霸道的咬住她唇,从她嘴里舔出那一口蛋糕。 “那蛋糕上面有我的口水,你恶不恶心啊?”苏若瑶只有羞涩扭身子的力气了。 郑延仲嚼完蛋糕就顶着她额头,苏若瑶也使劲顶,听着郑延仲的柔情蜜意:“郑太太嚼过的蛋糕是郑先生最美味的早餐。” 郑延仲吃饭的速度慢了一点,但是话可撂出来了:“若瑶你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抓回来和我结婚!” “得不到人家的心什么也白搭。”苏若瑶吐吐舌头。 郑延仲摸摸油光的嘴,舔一下嘴:“我不是已经得到你的人了吗?你的心就在里面啊。” “恶心!洗碗去!”苏若瑶收拾碗筷。 郑延仲在屋子里溜达:“若瑶你早上说要我温柔点,可你却这么凶……” 郑延仲也准备好了,换好衣服之后就拉着她走。苏若瑶一直唠叨着“以后吃饭不准这么恶心”,郑延仲“知道了,只有你乖乖听话,对我温柔些,不要大嗓门就行了”。 “郑延仲今天出去蹭车吧。”苏若瑶问道,不对,是通知一下。 郑延仲眼睛一亮:“不是说隐恋在兰谷小区吗?”郑延仲记得她以前上班从来不蹭车的。 苏若瑶解释道:“今天不上班。” 郑延仲这就去开了车出来,然后载上她,少不了地问道:“若瑶今天不上班去哪里呢?” “哎呀,你别吵了,快去洗脸吧,满脸的油,弄干净些。”苏若瑶烦躁地喊着,继续洗碗。 洗到一半,感觉背后一庞然大物彻底环抱了自己,苏若瑶的心跳被侵蚀了一下,命令道:“郑延仲,注意点。” 现在的命令没用,她的围裙已经被解开了,那不安分的手已深入层层衣裳,探寻着她前面的起伏有致,温热的气息顺着她耳边暖着她的大脑:“若瑶我这样很温柔是吧?” 不可否认,郑延仲的火热激情和休整喘息后又一次次的恩爱,让苏若瑶享受着爱的快乐,慢慢地,在夜里,苏若瑶的信念、决定、坚持都被他强烈腐蚀了吞噬了,剩下的是完全的爱意。 直到郑延仲想要说点情话了,这场战斗才宣告暂停。苏若瑶窝在的臂弯里,他可以将苏若瑶的身子绕个弯环保起来,没有任何物体可以侵袭到苏若瑶。 “延仲,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每一个人,并不是非需要某一个人才能活着,其实缺了谁都可以坚强地活着。”苏若瑶讲地很深刻,像是思想政治课。这实际是想告诉他“郑延仲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不必有丝毫难过或留恋”。 郑延仲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说着大道理,抚着她的柔顺丝滑长发笑道:“是的,我们要勇敢面对身边每一个亲友的离去。虽然说来不吉利,但这是早晚的事。” 苏若瑶一拍脑袋,几乎是痛苦地闭上眼:他这么聪明怎么一点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呢?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苏若瑶决定再干脆一点,把今天尹智生日宴上的事提醒他一下:“延仲,今天你在尹智的生日宴上表现是喧宾夺主了,但是我觉得好骄傲啊。不过你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弄错了电视频道,那后来也不会……” “没事。”她头一扭。 郑延仲就:“嘿嘿,没事,那就……” “郑延仲你打了鸡血吗?”苏若瑶又喊着,她只有在他火热爆发之前抗拒一下,再下去就没机会了。 郑延仲又一次次带她进入天堂仙境,*愉,两人不知何时休…… 早上被闹钟叫醒,苏若瑶伸伸懒腰,在他额头上印上一吻:现在能给你多少就多少吧,算我欠你的。 郑延仲双手搂住了,她走不了,苏若瑶就拍着他“起床了,懒猪”。 “只有你在旁边我才会这么懒。”郑延仲突然很清醒,一个转身起来,苏若瑶在他身下了,他春光满面。 苏若瑶知道他还不够,那就随他吧,软软地说:“延仲,我们该起床了。” “不理你,我不吃了。”苏若瑶娇嗔了一下,转过头去。 郑延仲可不准地命令道:“夫唱妇随,快吃,还有汤呢。” 苏若瑶且当作给他一点回报吧,就顺着他的意思,一口汤,你一半来我一半。还“郑延仲你好讨厌哦”地娇缩在她怀,坏坏地说道:“明天做面条,看你还怎么吃。” “凭我这脑子还想不出怎么个吃法吗?好了,郑太太,今天上班去,快迟到了。”郑延仲看看手表,放下苏若瑶。 嗨,你那脑子能想出什么吃法不重要,可为什么就看不出我在利用你呢?就像昨天那场英语比赛。 苏若瑶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知道快迟到了?刚才是谁起床慢吞吞的,吃早点还那么恶心啊?”苏若瑶白天的模样渐渐恢复,小女人的样子没了,和郑延仲要势不两立了,要斗嘴了。 他先以唇查封了她娇小的唇,让她不许再乱说,然后这一查封可不知多久,总之苏若瑶觉得他此刻真的是呼吸困难。当她需要大口补进不足的氧气时,郑延仲去进攻其他部落了。他总是这么很快进入进攻趋势,苏若瑶别说反击了,连防守都不行。 这个男人在她身上无限欢愉,如痴如醉。而她,骂着他“不守信用,坏蛋”,可是声音渐渐变了,如春风化雨般的娇喘着“延仲”。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不需要你们的照顾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尹智完全低下了头,尹小强脸面全无,他那眼黑太多的双眼更显凶煞了。 郑延仲觉得出于礼貌,不能让这场生日宴就这么尴尬下去,于是就自责道:“我说什么英文呢?现在快过年了,我们就为尹智过个大红的中国传统生日吧。” 郑延仲把责任包揽,算是勉强帮尹智圆了场,让他下了台,但实际尹智的流血情况如何,在场的亲戚都已心知肚明了。 这场生日宴变得很闷了,尹小强气得不想说一句话,而其他围绕着他以他为中心的亲戚也都不敢说话。 这也是个大笑话——尹智的生日宴变成了郑延仲展示英语的宴会,而尹智自己没有真才实学可展示。 苏若瑶在门口处看这场戏,开心着呢:尹智,估计你待会要被你爸连打带骂一顿。别怪我,谁让你平时对我这表姐不尊敬呢?罢了,就整你到此吧,反正你也没做过什么害我的事。这个小小的教训你应该能承受得起。 尹智全身一颤,只有回答:“是。”再补充一句:“爸爸,我把我的专业书籍看了一些,不过都是中文的,我觉得回中国创业的话,不要英文也可以。现在中国发展那么好,很多老外抢着学中文。像郑延仲那样英文好的,也不顶什么用,我有需要的话就找个专业的翻译,比郑延仲好几倍。” “又是翻译,翻你个头,”尹小强站起来:“再说翻译我就把你这总经理的桌子给掀翻!” 尹智不敢再说英文和翻译的事了,就在旁边一句嘀咕:“今天也怪蒋安表姐,本来是为了撮合她和郑延仲才举行了这次生日宴,可她一个劲地喊着‘说英文’……” “跟蒋安没关系,”尹小强突然说话暗下音调了,伸手打断尹智的话,觉得今天的事很蹊跷。 尹智对于父亲的神态变化之大感到一惊一乍,现在谈到苏若瑶了,他可以舒口气了,因为这是他们父子俩都讨厌的人。 尹智将谈话中心转移,向尹小强报告:“爸,上次郑延仲和陈老板在我们酒店谈生意,中途有酒局,蒋安表姐帮郑延仲挡酒。可苏若瑶却坐在郑延仲身边有说有笑的。我让她出去了。” 这事让尹小强开始警觉了:“郑延仲对翟圆、蒋安、吕琼都不是很感兴趣,可怎么跟苏若瑶有说有笑啊?” “可能他口味不一样。”尹智胡乱猜测。 尹小强摇头,伴随一抹阴险的笑:“就算郑延仲的口味再怎么不一样,他也不可能要苏若瑶做老婆。郑延仲是商人,不会要苏若瑶这样一个没背景没本事的女人,放在家里做摆设都不配。充其量是玩玩,或许连玩都不是。” “尹老板,请问有事吩咐吗?”苏若瑶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称呼着。 尹小强也应她,就在角落里直接说,指着她说:“苏若瑶,我知道你对于没能和郑延仲相亲的事很生气,但是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会看人脸色,还有这脾气,不适合嫁到郑家去。 再说了,郑延仲也不会要你这样没家底的人做老婆,不过可能玩玩,但是你的性子也容不得别人玩弄你,所以我这当舅舅的劝你,不要想着郑延仲,早点去嫁个人吧。” “尹老板,你多虑了,我没有想过要嫁给郑延仲。”苏若瑶一言回避。 尹小强点头,没有一丝笑:“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免得将来被人家玩弄了,到处哭着喊着喊冤。” “尹老板,我只是不稀罕而已,你继续你的招婿吧。我自有我的打算,就算我被谁玩弄了恶,也莪不会到你面前哭的。这个回答满意吗?”苏若瑶不慌不忙,说得句句合理。 晚上回到兰谷小区,苏若瑶有点无奈和羞涩,向甄迪智说了:“甄叔叔,我今晚出去住一晚,就不再家里吃饭了,你也别做我那一份了。” “在女朋友面前不注意形象的话,当心女朋友被人抢走!”苏若瑶放下筷子,佯装生气,斜睨着她:“我心意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那天就跟人走了。” 甄迪智当然知道她要去隔壁春意绵绵了,就笑着祝愿她:“若瑶,去外面玩开心点。” “嗯。”她嘻笑了一下,离开了。 因为早上出门时对郑延仲承诺了,要他“晚上温柔点”,所以现在是去履行承诺的时候了。给他做晚饭,收拾厨房餐厅。 郑延仲则逍遥自在地像个老大爷一样,不过吃饭的时候是像猪扒一样地快。 苏若瑶知道他那点心思,就敲敲桌子:“郑延仲,注意形象。” “嘿嘿,”他抬头一笑:“在老婆面前还注意形象干什么?” 这时尹小强对尹智的表现很不高兴:“尹智,说好一点!” 现场气氛尴尬了:尹智的英文怎么不是很好啊? 可尹智还是“那个,这也,yes ,no,well”等。 郑延仲看尹智还小,今天是二十二岁生日,或许对这些问题不懂,就给个圆场,中文陪笑说道:“尹老板别这么怪尹智,刚才我问的问题有些难,可能尹智没有学过,我和他聊些玩乐的吧。” 于是郑延仲为了圆场,就再次英文聊开了:“尹智,你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去过欧洲哪些国家旅游吗?喜欢哪个国家呢?给你感觉经济发展最可观或是地理环境最有特色或是人文气息浓厚的国家是哪些呢?有什么独特的特点呢?”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尹智只要回答出三个国家的名字就可马虎过关了,可是他被那些复杂的词汇弄晕了,于是只有再度“吱呀吱呀”地说着几个单词,不断念着“country”就没别的词了。 生日宴再度陷入僵局,这下郑延仲很难再帮尹智圆场了,因旁边的尹家人都已开始相互猜测说着“尹智在英国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毕业证是不是有水分”“毕业证不会是买的吧”…… 再想想尹小强,他这次也真可怜,花了大笔资金送儿子去英国留学,结果钱打水漂了,更重要的是,尹小强从富转贵的梦想也破灭了,尹智将要继承他的土豪身份,不知他怎么个心痛法呢? 生日宴结束,总经理办公室,尹家父子一个坐着审问,一个站着挨批。 “我花了几百万让你在英国留学四年,就是这成绩吗?连半句英语都没有学会,你让我这老脸去撞墙吗?”尹小强的批斗开始:“说,你在英国都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爸爸,”尹智瑟瑟发抖地看看父亲:“室友带我去游览欧洲各国,我觉得那是一种历练,所以也没有时间学练习英文。” “你游览欧洲各国也是全程带翻译的吧?”尹小强质问,拍桌子。 尹智点头:“是的,那是我在英国的女朋友,她的中文说的很好。” 尹小强叼着烟头老高:“那英国女孩可真聪明,不花一分钱就跟着你游览了欧洲各国,还得到了一大笔翻译费用。我说的是不是?”最后一句是大吼,吼得连烟头都掉了。 首先,苏若瑶违背自己的命令出现在尹智的生日宴上,而且电视机被调到英文频道,然后是她向郑延仲介绍尹智,说尹智从英国留学。蒋安不过是为了表现。所以说这挑起今天生日宴上讲英文的人是苏若瑶。 而她是怎么知道尹智的英文这么烂,而郑延仲说得一口好英文呢?她今天向郑延仲一个眨眼,像是在勾搭,她难道对郑延仲有意思? 尹小强虽然是个土豪,但是认识人多的他很容易就分析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人之间的语气眼神。 他心里不能平静了,问:“尹智,我怎么觉得苏若瑶对郑延仲有想法?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和郑延仲相亲而嫉妒烦恼?” “爸爸,以防万一,我们要防着苏若瑶吗?”尹智心里着急地要转移话题。 尹小强一挥手:“不必了,苏若瑶没那本事。” 尹小强要离开,尹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尹小强还是回头大声一句:“我会去找个英语培训班,你从今天开始就去训练!” “好的爸爸。”尹智算是逃过一劫,但以后要练英语,想想就好累。 尹小强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就去找苏若瑶了,勾勾手让她到角落里来,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他那勾手的动作,苏若瑶特别厌恶:别人又不是你的狗,你就不能喊一下我的名字吗? 忍忍。 尹小强虽生气,却无话反击,只有说着些没用的:“这样没人的地方叫我舅舅,别喊老板,太生疏了。” “好的,老板舅舅!”苏若瑶学着郑延仲那样痞子的笑:“没事的话,我还要忙呢。” 尹小强暂时叹气,真想把苏若瑶开除了,不过转念一想:苏若瑶要是在外面找不到工作,那还不说自己这个舅舅怎么怎么的。 得了,舅舅和外甥女都在相互忍着对方的臭脾气。 苏若瑶琢磨着尹小强的话,猜到自己和郑延仲的事被他看出些端倪了,所以以后和郑延仲在外面要收敛一些。尹小强虽打字不认识几个,但是脑子精明着,防他!以后和郑延仲在外面,就算是眉来眼去都不可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个姐夫是傻备胎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这么担心我,我自然要为你和孩子保护好自己,要不将来谁来养你们呢?”郑延仲却感受到浓浓爱意和对孩子的期盼,到了市医院门口时,他停下车,眼睛不忘盯着苏若瑶那还是飞机场的肚子,想象着他们两共同的孩子。 苏若瑶还真拿她没办法:“开车认真些!” 郑延仲点头,却快速探过上半身去覆盖了她的小嘴,攫取了她一吻。 面对他这样用力粗鲁,苏若瑶推开道:“以后别这么疯子一样,伤着了我没关系,要是不小心伤着了孩子,我不会原谅你!” “遵命,郑太太!”郑延仲一个军人行礼,郑重到。 苏若瑶往旁边一转,呼口气,受不了他孩子样的卖萌,就再提醒一句:“好了,就算迟到被骂被罚被人说闲话,开车也要谨慎保证自己的安全,记得了。”苏若瑶赶紧跑了。 郑延仲还在爱情中:“若瑶,你白天是勤俭持家的贤妻,晚上是柔顺乖巧的娇妻,你怎样都好。只是白天辣了点,以后会变柔一些吗?”他带着想象驱车往公司去。 苏若瑶边走边想着这个神经病。其实苏若瑶本来从不在早上搭郑延仲的车,因为早上很容易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今天是因为市医院和郑氏集团公司同道,所以才搭了郑延仲的车。不想这家伙又是一番暧昧,还幻想要孩子,自己慢慢臆想去吧。苏若瑶不会为他怀孩子的。 苏若瑶曾经假设过:要是自己和*泉这样的好品质男人恋爱了,那一定抓紧时间结婚,把他牢牢看住,不然其他女人有机会夺走。 不过呢,只是假设而已,现在苏若瑶是不可能喜欢*泉的,那是蒋安的男友,而且就算没有这个身份,苏若瑶也不会喜欢,因为没有来电,因为有郑延仲?不,郑延仲这个理由不算,只是因为没有来电而已。苏若瑶现在去医院办公室里等了。 *泉刚做完一次手术出来,要换下手术服了,就有护士来报告了:“乔医生,有位苏小姐在办公室等你。” 苏小姐?*泉一想就是苏若瑶,在他的人际圈中姓苏的女孩就只有苏若瑶了。 来到办公室,*泉就和气地笑着说道:“若瑶啊,真的是你,怎么有空过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这里是医院,所以*泉首先就想到了。 “也没多大事,就是最近冬天了,吃多了火锅,胃难受,就来了呗。顺便来看看姐夫啊。”苏若瑶今天特意细看了*泉:五官端正,笑容祥和健康,走路有力,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对待下属也是笑容满面的,整个人就是一身正能量啊。 “这些事,都是缄口不言的,毕竟她们走错了路,谁会刻意去戳人家的伤疤呢?”苏若瑶唉声叹气道。 *泉也就不说这事了,而是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钻石形状的盒子,郑重道:“若瑶,我有礼物送给你蒋安表姐,可是她一直忙,所以你……” “不行不行,”苏若瑶连忙站起身挥手摇头:“我一看石泉哥哥这盒子就知道礼物贵重,所以怎么能让我代送呢?石泉哥哥要想抱得美人归,还是要亲自出马,不管我蒋安表姐怎么说忙,你就是要努力,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就是要脸皮厚,加油,石泉哥哥,我走了。以后聊,拜拜。” *泉点点头:“别开玩笑了,还没领证就不要喊姐夫。嗯,拿了药吧?现在虽是冬天,但不注意饮食也很容易上火的,若瑶你要注意些。” 蒋安并没有在*泉面前多说苏若瑶如何不好,所以*泉虽然对她们的家庭关系略知一二,但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不宜对女友家人分类,所以他对苏若瑶也没有什么看不起之类的话。 “那我看还是喊石泉哥哥了,像以前一样。”苏若瑶乐呵呵笑着,很是可爱。 她今天穿着短棉袄,打底裤,冬季裙,短靴,扎着高马尾,脸色两瓣红润,眼里泛着霞光,双腿坐着也不安分地踢着,这让*泉注意到了:“若瑶,你是不是恋爱了?” “哦,是这样啊,若瑶这样的小欺骗也挺有趣的,可能你男友比较正统,不解风情吧,但是也很可靠啊。”*泉劝解着她。 苏若瑶好想说“那家伙可特解风情,跟他在一起防不胜防,却还是烦不胜烦啊”。但没必要说了,赶紧把话题转到蒋安身上吧。 “石泉哥哥就别说我了,一点也不好玩。还是说你吧,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去找我蒋安表姐了。”苏若瑶佯装不懂地问。 苏若瑶跑到门口,眨眨眼,笑着举着拳头鼓励*泉:“你一定会成功的,未来的姐夫。” 然后苏若瑶就没事了,她想着回兰谷小区吧,可是万一*泉现在就心血来潮去酒店呢?所以她必须去酒店守着,让他知道蒋安和郑延仲正在相亲的事。 *泉这下就沉下脸了,顿了顿才说道:“我也想去约她出来,可是打她手机,她总是很忙。” “哦,这个是真的,酒店到了节假日都很忙,尤其是年底,来办酒席的人多啊,蒋安表姐要管理啊。”苏若瑶先帮蒋安说几句:“所以石泉哥哥你呢……” *泉却对另外一些事感兴趣:“诶,很早就听说你翟圆表姐被人耍了,还有你那个小表妹吕琼的事都上网络了,是为了那个郑氏集团的公子哥吗?” 苏若瑶明白了,外界是不知道她那一众表姐妹在轮流和郑延仲相亲呢,所以*泉才会有这一问。 *泉开她玩笑:“若瑶别遮掩了,恋爱的人,怀孕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子,我见得多了,医院里来检查的有不少是恋人或夫妻呢。不过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男友呢?” 看来真的是激素作用吧?苏若瑶想到今天早上郑延仲那恶心的早餐就来气了,如果不是他,那也不会被人看出自己跟个男人在一起还被误认为是恋爱。 得了,那就假装一下也没关系,苏若瑶双手互相玩弄着手指,嘟着嘴:“石泉哥哥,我男友他好像懂中医,每次我假装崴脚让他背我都会被他识破,他不但不背我还笑我。除非我真的崴脚了痛得不行,他才过来帮我正骨,还让我自己休息,一点意思也没有。” 难怪他在医生和患者里面的口碑那么好,这是不容错过的男人啊。而蒋安那头脑发热的女人却还想要富贵,硬是去和郑延仲相亲,把*泉当备胎了。 其实分析起来,蒋安嫁*泉比嫁郑延仲好多了,蒋安私底下性子可不怎么地,*泉性子和气,绝对会容她,而郑延仲那家伙肯定不会忍着蒋安私下的火爆脾气。再说了,*泉虽优秀,但并不是很帅气那种,属于一心一意的,没有那么多母苍蝇围着转,而郑延仲就不同了,他那老帅老帅的样子绝对是危险品,一般人掌控不了的。 各方面分析,*泉是暖男,郑延仲是暖男加危险品,所以选*泉更好。但是蒋安不懂选择啊,得陇望蜀啊,所以就不能怪苏若瑶了。她知道郑延仲是绝对不会接受蒋安的,那么她也不会让蒋安有机会退回到*泉身边,像*泉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有一个好姑娘与他共结连理,而不是蒋安这样满身心眼的女人。 这次来市医院根本不是做妇科检查,那是耍弄郑延仲的。苏若瑶是来找*泉——蒋安的男友,博士毕业,市医院的外科主刀的得意弟子,将来前途无量。不过现在是被蒋安当作备胎了,因为蒋安把全部心思放郑延仲身上了。 苏若瑶本来早就要来找*泉,但是因为尹智的生日宴而耽搁了,所以现在才来。 *泉是普通人家出身的男孩,从小学习认真,成绩优异,一路而上读到博士,家里对他倾注了全部心血,医院也对这个工作认真待人和气人缘好的男孩十分器重。这不,才三十出头的他,就已升任市医院的外科副主管了。那将来的主管位置是指日可待,然后是向副院长,院长进军。 没有人对*泉的未来有异议,这男孩子可以说是典型的“大妈杀手”——厚道老实可靠,还做的一手好菜呢。听说会做菜的男人是绝对可“娶”回家的暖男呢。 “市医院。”苏若瑶话简单直接无女性味了。 郑延仲不满意之余还是着急地关心她:“去医院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了?” “郑延仲你真啰嗦,我什么事你都要管吗?我也有私人空间的,不过现在也不妨告诉你,我去做妇科检查!”苏若瑶“啪啪啪”地快速回答道。 郑延仲还没问够:”妇科?”然后喜上眉梢翘了:“若瑶,是不是你那个……嗯,正经些。” “对,我就是为了防备做婚前怀孕才去的,你老是不愿戴套子,到时候吃苦的不还是我。所以我要去检查,我很传统的,还没结婚绝不能怀上孩子。被你那个已经是犯了我的大忌了!”苏若瑶嘟着嘴,眼瞪着,委屈极了。 郑延仲连忙道歉:“若瑶别难过啊,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帮你婚前避孕。但是如果你这次真的有了,那也留着啊,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有了就赶紧领证呗,那也不算是婚前怀孕,对吗?” “行了,别说了,不要老是往我这边看,注意开车安全,就算迟到了也要保证安全知道吗?”苏若瑶不想和这男人唠叨个没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有孩子了?你想多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小李皱了皱眉:“哎,我就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苏若瑶,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这个很简单,你听我说……”苏若瑶将她的计划说给小李了,并隐去了一部分理由。 小李点着头:“嗯,这个简单,但是你要再帮我多写几分情书。” “没问题,我还会再帮你设计几个意外偶遇,让你心想事成的。”苏若瑶拍拍胸脯,成竹在胸。 她知道郑延仲的工作和生活行程,就决定了,明天,明天就是蒋安爱情灭亡的开始,也是她重新做人的起点。 明天,哼哼,明天周末,蒋安邀了郑延仲来酒店聊聊,实际是增进感情,却是蒋安单方面的感情。而*泉肯定会在周末来向他很久未见的女友表述一下爱意,看他那红色小盒子就知道,人家准备很久了。 那就等明天的戏剧吧。苏若瑶回到兰谷小区,先是路过郑延仲的13号房,但是她脑里想的是明天的计划,所以没有考虑去郑延仲那里住。 却不想,倏地一下,郑延仲的大门被打开,一长手臂拉着苏若瑶,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屋内。这速度快地让苏若瑶都没有看清整个过程。 苏若瑶喊着打着:“你别想,我不会让你得逞……唔唔” 他们的房子里,席梦思双人床,大被子里,两个人打架般,春光被被窝盖住,随后头伸出被窝呼吸着刚才因为过度劳累而缺氧的空气,转而就像小鸡啄米般相互啃着咬着。 地上,衣裳一件件被扔在上面,随着衣裳不见,房里的暧昧升级,温度上涨,情爱朝极致走去。 苏若瑶有几个“坏蛋”的词淹没在郑延仲汹涌的潮水爱中,郑延仲有几个“要孩子加油”的词不断涌现。两人的话对不上号,但是都已是不羡鸳鸯只羡仙了。 郑延仲没有再拉她来一趟逍遥,他看她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苏若瑶准备去做晚饭给他,却见餐桌上已然是满满一桌佳肴了,四菜一汤,有荤有淡,搭配合理。她回过头看着在做OK姿势的他正在得意的笑,指着那桌子菜,讶异道:“你做的?” “是的,我看厨艺节目学的。可能不如你的手艺好,但是自我感觉不错,太太请品尝。”郑延仲介绍一番,看着她垂下的眼帘扬起一些了。 苏若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米粉肉,又夹了一根豇豆,笑出脸上两朵小梨涡:“很好啊,你真用心,吃饭吧。” “哦,吃饭吧。”郑延仲坐着,有点失意,觉得没有得到想要的赏赐,而苏若瑶也不是很开心,所以他吃的也没什么兴趣。 苏若瑶夹菜在他碗里,关心贤惠地说:“多吃蔬菜少吃肉,补充维生素。” 郑延仲才乐乐一下。 苏若瑶要接住他一潮又一潮得大浪袭来,并要予取予求地给予他最温美的享受,她觉得这比一天的工作还累,但是这是浪漫不可言的,只有其中两人心知,互相知对方所要,满足对方索要的一切。 风浪平静,不是突然,而是如潮水上升的速度减慢那样,平下来。两人还沉浸在对方的气息中,这个房里都是对方的味道,嗅着,不会厌倦。 郑延仲从苏若瑶身下翻身躺着,苏若瑶还在喘着快而粗的气,头晕晕的:“延仲。”甜甜柔蜜地侧卧在他身上,刚才的傲气女一下没影了。 郑延仲脸眉一锁,捏着她脸:“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这不就是担心我把别的女人当你吗?放心,就算真有那事,”他靠近她闻闻:“若瑶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香,别人替代不了你,我会把别的女人一脚踢开的。” 苏若瑶对他这话,只能说那是男人的枕边话,什么都可以说,女人对此,可听不可信,况且自己的心并不属于他,只是想让他在她消失的时候不那么难过。 苏若瑶将他推开一下,思虑着,倏地,她眼睛转一下:“郑延仲,不管谁给你生孩子,那都是你的孩子,有很多才貌双全,远远超过我的女人,她们和你结合后合作而成的小宝宝一定会是继承你们所有优秀基因的。” 郑延仲不禁奇怪了,搂她在怀,哄孩子一般命令道:“我只要我们两的孩子,若瑶你不要再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清醒了。” 嗨,郑延仲,你不懂啊,苏若瑶虽心情不好,却在他怀中温暖地入眠了。 苏若瑶生气地一转头背对着他,郑延仲不知怎么回事,见她走路有点不便,心里也全明白都是自己晚上太生猛,但不好说,只有挠挠头,想着待会怎么表白歉意。 苏若瑶霸气地拍拍他肩膀:“情书,看不出来吗?小李,追那女孩很久了吧?酒店很多人都知道,我帮你写的情书,你看怎样?” 小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你不是要追我啊。 “那就谢谢你了,苏若瑶,有好吃的会留给你的。”他转身要走:“你这情书写得真好,一点不像是网络上抄来的,我看肯定管用。” “小李你就这么走了?我特意帮你写情书是有事情麻烦你的。”苏若瑶绕了个圈,挡在小李前面。 早餐,苏若瑶正在吃着,郑延仲就过来,敬礼:“郑太太,让郑先生来给你做做按摩吧。”然后就不由分说地在她大腿上按摩着,一直到根部。苏若瑶只觉身下被他挑拨得痒痒的。 来到酒店后,算是上班了,苏若瑶换好工作服,想着怎么让*泉来酒店的时候知道蒋安脚踏两只船的事。酒店里不会有人突然跑出来告诉*泉“蒋安经理在和郑延仲少爷相亲,请你稍等”。 所以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如果*泉来酒店找蒋安送花送戒指什么的,那肯定是去蒋安办公室啊,那…… 苏若瑶思索着,灵光一闪,紧锁的脸上绽开了笑:就这样。 找到一传菜员小李,拿出三张纸给他看,小李看完后不禁紧张都脸红了:“苏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手臂被拉疼了,苏若瑶摸着手臂,斜睨瞪着他:“郑延仲你强抢民女啊?” 郑延仲却是兴奋地眼睛泛光,口气激动地胸脯起伏:“若瑶,你今天去医院检查,有什么结果吗?”他渴望的眼神全倾注在苏若瑶眼里。 苏若瑶只觉压力好大啊,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就随意一口打消他期望的梦想:“我呢,幸运地避开了排卵期,所以肚子里没有你什么了。”指着他哈哈大笑。 “看来是我们还不够努力,要加油,赶快要个孩子!”郑延仲还认真起来了。 苏若瑶就这么被他强势地扛进屋去了,知道这家伙要什么,苏若瑶不肯:“不是说过领证之前不可有孩子吗?现在你还是隐恋男友,也还还经过我的一系列考验,不是真正的男友,你听懂没?放我下来!” “要是有孩子了,就马上去领证,你就是郑太太,有了孩子不就更容易培养感情吗!”郑延仲不顾不管地说着一些说不通的道理,把她往楼上扛。 郑延仲搂她在怀,问了一句:“你排卵期是什么时候?” 让苏若瑶从暧昧中醒来,“噗嗤”一笑:“傻瓜,你管我什么时候。” 郑延仲搂着她,揉捏着她胸前的美好的柔软,手还不时地转移阵地到她背后的娇翘。苏若瑶的身材是让人遐想的,她C杯,足以摆出傲人的事业线,只是她的穿着从不让人看到,至今,只有郑延仲看过她的傲娇。她小时候和若瑾一起跳舞,后来若瑾离开人世,她依旧跳着,这小娇臀就自然出来了。 所以这身材一点不亚于她那越看越惹人爱的脸蛋,苏若瑶以此为荣,但只是小小的骄傲。也不怪郑延仲这么沉迷于和她的床第之欢。 可是苏若瑶现在却并不因此而兴奋,只那“噗嗤”笑后,性感的眼神就渐渐黯淡下来:“延仲,我们还没有吃晚饭。”起身,穿好睡衣。 晚上,苏若瑶先躺下了,郑延仲随着去,却没有惊涛骇浪,因为他听到她轻轻的叹息,终于,郑延仲忍不住问:“若瑶,你心情不好是吗?因为我给你压力了?” “不是不是,”苏若瑶轻摇头,握着他手,侧卧对着他,忧郁回答:“美丽的脸庞,傲娇的身材,在黑暗的房间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喝点酒,脑子昏沉一下,那么把这个美换成另外一个,好像也一样,延仲,你觉得呢?” 第二天苏若瑶起来的时候感觉走路有点两腿岔开不好合拢,这感觉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怪床上那个家伙了,那么用力,像是非要一晚就造出个人来,还一次又一次的。 苏若瑶哭着脸嘟嘴回望着他,见他已经醒了,掀开被窝,满身肌肉魁梧,令人心“咚咚”跳。苏若瑶一皱眉,在心里念着“该不会吃了什么脏东西吧”,但很快否定了那想法,因为郑延仲不是那样的人。他每晚对自己的汹涌浪潮,那都是他蓬勃的爱意,让她无法抗拒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一位表姐倒霉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此时苏若瑶是笑不出来了,只有往他肩膀上一靠,细声哭了起来:“你总是霸着自己力气大,让我这样那样,我只有服从的份,没有抗拒的权力,一点也不公平,将来可能会有家暴也说不定,哇,我要怎么办啊?” 这一孩子气的哭算是苏若瑶在耍,可郑延仲却偏偏吃她这一招,不断抱着哄着:“若瑶不哭,我不跟你抢了,但是让我喂你吃面条好吗?” “好。”苏若瑶嘟着嘴,瞥着他。 郑延仲夹起一根面条,苏若瑶张开嘴去接住,可郑延仲就前后左右地晃荡着面条,邪笑着不让她吃到。 苏若瑶冒火了,干脆打下他的手,倔强地说:“算了别吃了,这样的话一天也吃不完,你去找个人跟你玩吃面条吧。现在你放我下来!” 郑延仲看苏若瑶真生气了,就赶紧放她下来,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真诚道歉着:“若瑶,我不闹了,但是你不要耍脾气不吃早餐啊。我向你保证,今天让你收拾我一顿,打骂都行,晚上,我会温柔些,不会让你那么痛了。” 苏若瑶看他只觉得他被自己骗得可怜:“没事了,你去上班吧。我也去上班了。” “若瑶不要我送你去上班吗?”郑延仲担心她这个没劲的样子独自走会有危险。 苏若瑶又觉得烦了,冲他喊着:“都说了你自己去上班,我自己乘地铁就行了!” “若瑶别生气……”郑延仲这会真没主意了,也不知苏若瑶怎么会这么脾气变换这么快,以前是可爱快乐的啊。希望她今天没什么事,不过不会有什么事,因为郑延仲今天应蒋安的邀请去时利和酒店“聊聊谈谈”。到时在酒店就可以看到苏若瑶了。 而苏若瑶今天关注的事情也就是这个,至于早上的过度生气,她自己都有点吃惊:不应该这样吧? 管他呢,今天的任务要紧。来到酒店后,苏若瑶马上切换了脾气,变活泼也谨慎了,她和小李悄悄站一起,两人像特务一样看看周围有没人注意,然后低声道:“准备好没?” “没问题。” 今天星期六,*泉请假,特意打扮了一身西装,撒了些头发定型水,笔挺地来到时利和酒店,要在午饭时间给蒋安一个惊喜。他摸摸口袋里的红色盒子,猜测着蒋安看到戒指后的表情,心里对未来满是希望。 到了蒋安办公室门口,*泉准备敲门进去,他了解蒋安的工作,现在肯定很忙,所以他要在午饭的时候等蒋安一会,站在办公室里,摆个poss,至于什么样的poss,他还没想好。 刚伸手要敲门,一个服务生出现,那是小李,他很恭敬上前:“先生你好请问你找蒋安经理吗?” “是的,我是他男友*泉。她现在不在工作吧?我就去里面等等。”*泉笑容可掬。 小李立刻脸色变了:“先生请你不要说谎,蒋安经理并没有一个叫*泉的男友,她的男友是郑氏集团的少爷郑延仲,所以先生请你回去吧。” *泉一愣,觉得这个服务员弄错了,就打开手机给他看:“我和蒋安的合照,看到没?我是她交往了两年的男友!” “先生,你说话注意点,我没有玩弄女孩!”郑延仲吼他,心里却奇怪:从哪跑出这么一个失恋一样的家伙? *泉指着他,坚定气色不该:“我管你是哪家少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怕!现在就告诉你,你放心地和蒋安恋爱去吧,我不来烦了!”手里的一大束火红玫瑰被摔在郑延仲前面的茶几上,扭头走人。 外面的小李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见*泉出来了就马上离开去向苏若瑶会报。 而办公室里的郑延仲还张着嘴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 他看看眼前的红玫瑰,觉得那人是来表白的,那怎么?可能是? 郑延仲想到了翟圆的前男友肖伟凡,那这位该不会是蒋安的男友吧? 郑延仲摇着头离开,心里有种想耍一下蒋安的想法,但是现在不行,父母都把她当准儿媳了,所以不能跟她闹。 桌面上有一张贺卡,是从那束红玫瑰花里甩出来的,郑延仲拿起来一看,是几行不太入眼的字迹: 看完这几行字,郑延仲知道这又是一个可怜的备胎男友,刚才对他的怒气也完全消失了。现在只有对蒋安的愤怒:你要跟我相亲是你的事,但是为什么不跟你男友分手?人家等得你那么心切! 郑延仲将贺卡放在茶几上,等蒋安回来自己看。他则走出办公室,迎面而来是蒋安的秘书:“郑少爷,蒋经理很快来了,麻烦您稍等。” “不用了,我知道她好意就行了,”郑延仲想马上走,不过再回头说:“对了,小妹,麻烦你跟你们蒋经理说我没有来过。” 秘书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回答着:“哦,好。” 虽然郑延仲是好心,但苏若瑶脸上全是无奈和苦涩:“你走开啦,这样让人家怎么吃早餐啊。”双手去推他。 郑延仲见苏若瑶不开心了,就连忙抱起她:“早餐一块吃,我喂你。” “我不是小孩子。”苏若瑶的手脚反抗对郑延仲来说从来都是无力的。 “来张口,啊。”郑延仲强制性地要给她恩爱早餐。 苏若瑶没法,张开嘴,但今天的早餐是面条啊,估计郑延仲也没法从她嘴里抢夺食物了。 郑延仲把面条夹得很高,然后面条低端落入苏若瑶嘴里,她正要吸进去,郑延仲趁这时就咬住面条另一端往肚里吸。两边一块吸,最后吸着吸着就双唇吸到一块去了,激情拥吻一番后,苏若瑶不开心,郑延仲嘿嘿教训道:“若瑶要是不笑,那么今天就这样吃面条,一直到吃完为止。” 看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这样向自己道歉,苏若瑶虽没有消气,但是为他的行为而感动了,因为见过他在谈生意时的正定谨慎,在面对不喜欢女人骚扰时的坚定拒绝,还有在外人面前的高雅洒脱,却在自己面前情愿装小丑傻瓜,以博得自己一笑。虽然今天他失败了,可这让自己怎么承受得起他的浓浓爱意呢? “行了,别闹了,吃面条吧。”苏若瑶毫无笑颜,冷冷清清。 郑延仲心里可着急了:这是怎么回事?若瑶怎么了? 早餐后,郑延仲一直拧着的眉心就没展开过,跟在苏若瑶后面,不断地问:“若瑶,现在心情好些吗?”他很自责,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收到收到,对方*泉,样貌我记得,我会尽力阻止他来打扰郑少爷,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就马上离开。”小李回答的都是苏若瑶的话,他以为是有人来骚扰蒋安,苏若瑶要帮蒋安摆脱此人,这说得过去。 只是苏若瑶和她哥表姐妹关系不咋地,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帮蒋安呢?想不明白,不过既然苏若瑶会给小李丰厚的报酬,那就什么都别想了。 “那好,我会付你今天两倍的工资,要是成功了,再加两倍!行动吧。”苏若瑶在复仇任务上很大气,一点不含糊。 苏若瑶今天任务里的被设计的两个人是郑延仲和蒋安,另一个是*泉。在她看来,*泉今天是被她解救了,而不是设计了。 好了,午饭时间,因酒店餐饮业务繁忙,蒋安要去各个楼层巡视一下才能去办公室和郑延仲聊。所以,现在,*泉来的话,那就太早了,要是正好等到蒋安和郑延仲在办公室聊的话,那*泉就“现场捉奸”,离去不回头,那才爽呢。 可惜*泉还是来的过早了,于是苏若瑶就和小李通话:“准备好了,记得相片上的人和名吗?按第一招进行。” *泉闻言,如被人耍了,当猴子耍了,自嘲地傻笑着:“好,很好,郑延仲,郑氏集团大少爷,你是跟尹老板的外甥女一个个轮流恋爱吗?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玩弄那么多女孩?” “乔先生,请不要P图,这样是影响了蒋安经理的容貌权。现在,郑少爷就在办公室等蒋经理,请你不要在此胡说,要不我会叫保安请你出去。”小李说到重点了。 *泉诧异了,不敢相信了,冲进办公室,见到里面果然有一位在看杂志的相貌和身材都无可挑剔的男性,那是郑延仲。 郑延仲也对这位闯进来的男性感到诧异:没礼貌啊。 还未等郑延仲问什么,*泉就开口了:“郑延仲是吧?蒋安的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郑延仲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说是或不是都不好,于是就只有按真相说:“我家里让我和蒋安相亲,我们相亲有半个月了,现在……请问你是?” 亲爱的蒋安,这两年你一直在我心中,值此我们相恋两年纪念日,我带着玫瑰花,戒指来向你下跪求婚,并请你带我去见你父母,我要向他们表白我对你的诚心,让他们放心地把你交给我。我今天很激动,怕见到你的时候说不出话,就写了这张贺卡,这是我细选的,上面有你喜欢的海滩风景。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工暖 - 沉鱼泪 - 乐晨夕 坐在地铁的凳子上,她捂着肚子靠着最里侧,觉得肚子越来越疼,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再痛经也没今天这么痛啊。联想到自己早上对郑延仲莫名的大发脾气,可能是例假前上火了。她对郑延仲好抱歉,他这么一个阔少爷给自己按摩,喂面条,逗自己开心,完了还被自己骂一顿结实的。 苏若瑶没见过哪个富有人家的纨绔子弟受得了这样的气,只听说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在夫家都是做低等人,而自己只是郑延仲的女友…… 出了地铁,苏若瑶扶着兰谷小区的屋门,一路走来到郑延仲屋门口,想去跟他道个歉,但是现在才想到自己没有郑延仲屋子的钥匙。那就先去甄迪智屋里,换了裤子和卫生棉,再把裤子洗了。做这些很简单的事却把苏若瑶累得像绊脚老太太一样,每走一步都是移着走的。 然后看看手机,五点了,郑延仲快下班了,她就去郑延仲屋门口等,反正天气预报说今天温度有所升高。可是苏若瑶在郑延仲屋门口越等越冷。等了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他回来,苏若瑶想再回去甄迪智屋里休息一下,但想着:郑延仲应该很快回来了吧?我就不要这样来来回回地两边跑了。 郑延仲用额头轻碰她额头:“若瑶好样的,现在睡吧,不吵你了。” 郑延仲要走,手被拉住:“延仲我冷,你有电热水袋吗?” “有,马上送到。”郑延仲回头眨个眼,一点雅痞的笑。 苏若瑶狐疑着:他有什么鬼主意啊?可惜自己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也不能去看。 半晌,洗漱好的郑延仲穿着睡衣来到卧室,苏若瑶看看他身边:“热水袋呢?” “电热水袋怕漏电,水热水袋怕烫伤,所以都没有。”郑延仲一边脱睡衣一边说道。 看他拖睡衣,苏若瑶连忙抓紧被窝盖住自己的下班边脸:“延仲,你别闹了,我都这样了,你不会还想——你变态!”最后一句吼出后,苏若瑶好累,喘地快接不上气,她今天是倒霉了。 郑延仲往被窝里一缩,全身搂住冰冷的还想挣扎的苏若瑶,笑戳她的额头:“别动了,留点劲明天来打我这个变态吧。” 好像郑延仲没有那想法,苏若瑶就怯怯地看他,郑延仲继续道:“现在是人工热水袋给你保暖,舒适又温暖,仅此一家,错过后悔啊。”然后是温暖的大手揉着她平滑的小腹:“这里痛啊?这样揉就不痛了。” 郑延仲胸膛上的毛茬摩挲着苏若瑶柔润的脸,他还是有点热血沸腾,但此刻,控制住,怀里这个娇嫩的小女人受不了伤害。 她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确实自己的脸色煞白,这个样子足足老了五岁,不过郑延仲那傻瓜没有看出来吗?苏若瑶沉默了:这个样子对他这位少爷来说,根本就可以甩一边了,可他昨晚对自己照顾地无微不至……不想那么多,待会对他多笑一下就是了。 苏若瑶做好早饭,依然是两碗面,和昨天早上一样。但是郑延仲有点紧张,不太敢去抱她喂面条了。 一夜过去苏若瑶醒来,好舒爽啊,昨日的痛都没了,见郑延仲还暧昧地看着自己,看来他比自己早醒。 推开他,床号衣服,下床,动作利索了,苏若瑶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郑延仲则手叉腰:“若瑶,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就把我这个人工热水袋扔一边啦?” 苏若瑶身体好的时候自有她的理由,斜着头,转转眼:“我现在肯定是脸色泛黄,唇色煞白,所以要去画个妆,那还不是为了让你看着舒服啊。” “画什么装啊?昨天你痛得要死要活的样子那么难看,我都没嫌弃你……”郑延仲说着欠揍的话却还笑着。 一个枕头飞来砸他头上,这命令算是轻的,但已见苏若瑶的身体恢复不少,力气还挺大的。 苏若瑶安心地靠着他,倾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对他细声细语:“延仲,今天早上真的对不起,以后……” “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想听这个,你说些好听的。”郑延仲不要她对不起。 苏若瑶抬起头看着他脸,悠悠地可怜道:“人家现在没有力气说啊。” 这句话好细好柔,郑延仲的心再度化了:若瑶,你病起来也很妩媚娇娆,我甚至想你一直这样不舒服。 额头轻碰额头:“没有力气就早点休息,明天就好了。” “嗯。”苏若瑶在他怀中,脸贴着他胸膛,想着:今早对郑延仲发火,完全是因为例假的关系吗?我对他是不是太坏了? “你这么难受还不吃?”郑延仲“霸道”着:“不行,这次你一定要吃我喂的饭菜。” 苏若瑶闭上眼,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我冷,饿,累,痛,想呕,但就是没胃口,不想吃,不要吃。”话语中有点撒娇了。 郑延仲就暂且顺他的意思:“好吧,不吃,你先休息。” 出房门后,郑延仲立刻上网查:女人例假时作呕应吃什么? 苏若瑶这里呢,就笑嘻嘻地听着小李讲述刚才的情况,然后苏若瑶就如男人一般地潇洒地一拍小李的肩膀,挑挑眉:“小子,干得好,成功地帮蒋经理抵御了一个死缠者,这是将你的。”一小叠百元钞从她手里到了小李手里。 小李乐的:半个月的工资啊。 “苏若瑶你真够意思,对你表姐也好。”小李也没装矜持,就收下了这些钱。 “对了,以后要写情书就来找我,我这里大把大把的……”苏若瑶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低了,捂着肚子说不出来了。 “苏若瑶你怎么样了?”小李问她。 苏若瑶摆摆手:“没事,去趟卫生间,今天先拜拜了。” 在房里半睡半醒的苏若瑶被郑延仲抱着坐起在他怀里,不知怎么回事呢,就听他命令地说:“先把这红糖红枣小米粥喝了,喝了之后,等你有力气了再打我骂我,来喝一口。” 苏若瑶也有点馋那甜甜的小米粥,就张嘴一大口,可她那小嘴再张掖只是一小口。 “延仲我已经喝完了。”她靠在他身上。 苏若瑶站在郑延仲屋门口,起先她跺着脚吹着手来保暖,但后来因为肚子痛而没有力气了,只有站着,再后来连站着的力气都没,只有坐着,后来靠着门,再后来就倒在郑延仲屋门口。 天色暗得早,冬季很少人出门,再加上兰谷小区本来就人少,所以没人注意到苏若瑶躺在郑延仲屋门口。甄迪智看见了,他看看苏若瑶,再看看手表,心里念着:若瑶,如果郑延仲在我忍耐的时间内不回来,那他再想得到你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郑延仲没过十分钟就出现了,看到自己屋门口躺着个人,那熟悉的身子让他一下急的跑过去:“若瑶,你干什么?不舒服吗?早上还很好啊。”来到卫生间,苏若瑶已感觉到什么,果然,是每月按时来到的姐妹来报道了,可现在身上没有卫生棉啊,怎么办?那就用卫生间里的纸折叠一下,凑合一下吧。 肚子开始痛了,这是苏若瑶每年冬天都会出现的痛经,虽然她工作能吃苦,但是遇上这事她就要请假,要不然工作做不好还累着身体,是两头受罪。所以今天当然也是请假了,不过这事也没预兆,不可能头天请假,就只有临时打个电话给领班“我来例假了”。这相当于翘班,但苏若瑶管不了了。 “延仲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若瑶微弱的声音在路灯下也能听清楚。 郑延仲抱起她开门,心疼地说她:“你不舒服就打我手机啊?躺在这里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门关上。 外面的甄迪智这才放心地笑了:若瑶,现在我放心了。郑延仲,算你走运。 郑延仲抱着她问道,心急如焚:“若瑶你到底怎么了,这样躺着,我觉得还是赶紧去医院挂个急症好了。” “例假而已,没有大事,每年冬天都是这样,休息一天就好了,”苏若瑶微微地吐出一点儿气,还开个玩笑:“郑延仲你知道例假是什么意思吗?” 苏若瑶这里呢,就笑嘻嘻地听着小李讲述刚才的情况,然后苏若瑶就如男人一般地潇洒地一拍小李的肩膀,挑挑眉:“小子,干得好,成功地帮蒋经理抵御了一个死缠者,这是将你的。”一小叠百元钞从她手里到了小李手里。 小李乐的:半个月的工资啊。 “苏若瑶你真够意思,对你表姐也好。”小李也没装矜持,就收下了这些钱。 “对了,以后要写情书就来找我,我这里大把大把的……”苏若瑶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低了,捂着肚子说不出来了。 “苏若瑶你怎么样了?”小李问她。 苏若瑶摆摆手:“没事,去趟卫生间,今天先拜拜了。” 然后看看手机,五点了,郑延仲快下班了,她就去郑延仲屋门口等,反正天气预报说今天温度有所升高。可是苏若瑶在郑延仲屋门口越等越冷。等了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他回来,苏若瑶想再回去甄迪智屋里休息一下,但想着:郑延仲应该很快回来了吧?我就不要这样来来回回地两边跑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个表姐的婚姻危及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拉下了脸:“明明知道人家这几天身体不好,还这样。要是身体好,你准是个豺狼虎豹,永远喂不饱,我看找几个小妾来伺候你,我自己过清静日子……” 苏若瑶说个没完,此处可以省略一千字了。郑延仲也知自己过分了,就低头笑笑:“若瑶忘了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可以去麻辣一条街逛逛啊。” “对啊,延仲今天可以休息,太好了,我有好多东西想买。”苏若瑶蹦了起来:“郑延仲你今天早上表现太过分,今天一切你买单。” 这对郑延仲来说是小事一桩,耸耸肩答应了。 麻辣一条街很热闹,因为临近春节了啊。不过郑延仲却皱起了眉:“若瑶你都买的什么啊?这些小玩意有什么好玩啊。” “是是,对你来说就晚上好玩,大色狼!”苏若瑶撇了他一眼:“付款都是红票子,人家都没钱找,结果还是我付的钱,别人都异样地看着你,你没感觉到吗?” “那有什么?”郑延仲提着两袋子无所谓地说:“随他们看吧,我们回去后再一起合计报销。” 而疲惫没劲地不想走的郑延仲并没有感觉到苏若瑶的异样,只是拉着声音问:“若瑶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对面的两位也停下来了,看到苏若瑶时也是脸色一颤,然后立刻恢复了笑脸,尴尬的笑:“若瑶,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那位男人说的,还有意无意地看了郑延仲一眼。 而那位女人热情中有点不安:“若瑶,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苏若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郑延仲走过来了,那位男人就看看他,再问苏若瑶:“若瑶,这位是你男友吧,一表人才,气质非凡,不是普通人啊,若瑶好眼力。” “过奖了,他没你说那么好,”苏若瑶谦虚一下,然后向郑延仲正式介绍道那位女人:“这是我大专老师,这是我,我师丈。”然后向这对男女介绍郑延仲:“他是我朋友。” 苏若瑶这边呢,和那对男女面对面地坐下了。三人都是端正地坐着,不好怎么开口。还是苏若瑶先说了,沉着气:“姐夫,本来我不该说你的事,但是你和我的老师在一起,我没法不问一句,你们怎么回事呢?” 眼前的两人,这个男人就如苏若瑶所称呼的,是她大姨的长女,也就是她大表姐翟方的丈夫裘元群,他在时利和酒店做采购,虽然不是什么高职位,但是这个工作捞油水方便,他和翟方就因这工作而赚的盆满钵满,生活滋润着。 而这个女人则是苏若瑶在大专时的思想政治老师戚元珍,所以现在,苏若瑶陷入为难的境地。 对面的两人知道自己是在偷情被抓,所以都觉得没脸说话,但这始终要面对,于是裘元群就抿了一口啤酒,在这冬天里冷一下他发热的身体和大脑。 这话说得轻巧,但对现在的裘元群来说,很困难啊。他沉默了,依旧在徘徊中。 苏若瑶见他无言,就转而向她的老师戚元贞:“戚老师,你是思想政治老师,但是在这件事上,你做的完全违背了你的专业。” 戚元珍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很镇定地说:“若瑶,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或许将来会有人用很恶劣很肮脏的话来说我,但是我只有一句话,情到深处,无出其右,爱情,谁抢到就是谁的,并不是有了那张结婚证就定了一生。” 苏若瑶讶异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半天没说话,吞下一口水后才问道:“戚老师,你和我姐夫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龄了,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呢?” “说了也做了,还能怎样?”戚元珍回答,无奈却也不愿放弃。 裘元群对苏若瑶那原本正当的话有些疑问,他倾斜头:“若瑶,说句你不喜欢的,你表姐翟方和其他姐妹对你并不好,你现在是在为她说话吗?” 也对,这个姐夫平时在舅舅尹小强的公司里面为人做事都很低调,所以郑延仲根本不认识他,但是郑延仲的名字在众表姐妹里是出了名的,裘元群肯定认识郑延仲,那么……苏若瑶望向了戚元珍,发现她也在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苏若瑶觉得事情走到了很搞笑的地步,也很不好收场,就问裘元群:“姐夫,你这么说我和郑延仲,是在威胁我吗?我知道,如果你把我和郑延仲的关系告诉我舅舅和我各位姨母,那他们和我表姐妹非打死我不可。也就是说,我们相互手握对方的把柄。” 戚元珍摇头,握着苏若瑶的手:“若瑶,你的手有点凉啊。” 苏若瑶要让郑延仲开心点,就把面条推到他面前。 郑延仲还不知她要干什么。却见苏若瑶已从对面走过来,一下坐在他腿上,手搂着他脖子,轻轻一个脸颊吻,活力娇气道:“延仲,我现在还是没有力气,连夹面条的力气都没有。” 郑延仲会意了,笑了,如昨天一样:“张嘴,啊。” 两人同时吸着一根面条,越来越靠近,直到双唇相接,来个轻吻。苏若瑶给他加油:“延仲,吃快点,要不面条凉了。” “好嘞,夫人有令,当然遵从。”郑延仲乐得去夹面条,因为每根面条吸到最后都有两瓣轻弹出水的唇被自己含住,可以汲取这桃心唇中的养分。 终于吃完一碗面了恶,他们的双唇相接也不知多少次了,郑延仲还没尽兴呢,可另一碗面已经凉了。 苏若瑶佯装唉声叹气:“算了吧,延仲也该上班了,去买点早餐吧。” “你这个早餐还没够啊。”郑延仲这次是强势进攻她的娇唇。 苏若瑶可不干,指甲伸进他衣服内使劲往肉里抠,这才把郑延仲弄疼地停止了“早餐”。 “这还差不多。”苏若瑶享受着女友的权力,虽心里是假女友。 继续逛着,郑延仲已体会到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多累得事,可不得不陪着笑脸对自己的心上人,要不回家可没好受的。 苏若瑶走着逛着,看还有什么小玩意,迎面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人手插在口袋里,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腕,两人亲昵地有说有笑,还不时地相互撞撞头。 是人都看得出这一对男女的关系,只是他们让苏若瑶怔住了:天哪,这怎么可能? 郑延仲对朋友这两个字不太满意,可苏若瑶说过要隐恋,那就随她去吧,郑延仲现在是无心逛街了,想着苏若瑶的老师来了,就可以歇歇了。 苏若瑶也是这意思,就对郑延仲说着:“我和老师师丈去那边喝点热饮,你累了去看那些老头儿下棋吧。” “得令,老师师丈就恕我不陪你们了。”郑延仲乐得走开一会,但是他不喜欢苏若瑶称他为“朋友”,要不喜欢苏若瑶在介绍他的时候连名字也不说,还有她老师师丈的名字是什么也不说,隐恋需要隐着老师吗?真是的。 他向苏若瑶讲述他的故事:“若瑶,我以前本来和你戚老师相恋,后来你大表姐翟方出现了。别人都劝我为自己的人生做重要的选择,我也知道别人的意思,在课堂上是讲不出精彩的人生的,于是我娶了你翟方表姐。但是,没有爱就是没有爱。” 苏若瑶也叹口气,喝了一口温热牛奶来暖暖她现在冰凉的身子:“姐夫你现在找到你的真爱了,但是你和我翟方表姐有两个女儿,他们需要父亲,这又怎么说呢?”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若瑶,你还不懂,我喜欢这两个女儿,但是我对你翟方表姐是没有爱情的,这样的婚姻很难受,可我又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裘元群手摸了一下脸,从额头到下巴,像是洗脸,又像是抹掉他要流出的泪。 苏若瑶从他的话里也感到他的为难,但这不能作为出轨的理由,她很正直:“姐夫,一方面是孩子和没有爱的妻子,一方面是你的初恋,你要做什么选择呢?如果是男人就不要让任何女人伤心!” 苏若瑶略微一笑:“就当是为我翟方表姐的女儿说话吧,我知道,任何人都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如果没有,那会是很不幸的。” “话是如此,”裘元群这么说着,手指敲着桌面,不知该怎么回答苏若瑶,因为他确实不在理,但是有件事可以让他转移话题,他笑容深了:“若瑶,刚才陪你逛街的是郑延仲对吧?我是过来人,看样子他是你男友了,也难怪你那些表姐妹和郑延仲的相亲会告吹,我估计这次蒋安的相亲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和郑延仲……”苏若瑶想解释什么,但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话语停在了半空中。 裘元群婉转笑笑:“若瑶你不用解释什么,在外人看来,你是因为你舅舅没有给你跟郑延仲相亲的机会而怀恨在心,所以接近郑延仲来扰乱他和你表姐妹的相亲。我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别人看到肯定会这么认为。”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强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若瑶,这些杂碎东西算我送你的礼物,现在就报销吧。”回到屋里的郑延仲很开心这一天的逛街,虽然在逛街路上一直有气无力的样子。 苏若瑶斜睨他一眼:“我买了什么东西你都不清楚,还送什么礼物呢,算了吧,不用报销了。” “那等我真心诚意买件像样的礼物的时候……” “这么说我今天买的东西很不像样了……” 一斗嘴就没完。令人开心的是:苏若瑶今天身体好些了。 郑延仲给她弹奏了好听的乐曲,并像昨晚那样做她的人工热水袋,希望她身体赶快好起来,继续努力,两人共创一个胖娃娃。 苏若瑶是完全没有这心思的,她就想着明天去大姨家里一趟。第二天,她穿扮好就去大姨尹东林家里了,想去看看现在的大表姐翟方是个怎样的情况,是否对姐夫的出轨有感觉。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苏若瑶她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苏若瑶对此只能可怜可恨:翟圆你还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就那么抱着一线希望,侥幸那是郑延仲的,以此做武器,可你自己过的并不开心,何苦呢? 罢了,翟圆并不值得同情。 苏若瑶跟翟方聊了起来:“翟方表姐现在这两孩子要上小学了吧?” “大的要上一年级了恶,小的还在幼儿园大班呢。”说这话时翟方是母爱满满,充满希望,而后的话就是炫耀似的:“她们的爸爸是特别欢喜,每天回家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站一个女儿,被吵着闹着讲故事。” 看样子翟方还活在她自以为幸福的家庭中。苏若瑶没有捅破这层纸:你老公出轨了。 对于翟方,她是众表姐妹中对苏若瑶算和气的一个,可能是因为成婚了,懂事了,所以没有鄙视,没有排挤。她总是那么一副贵少妇的样子展现在众人眼前,她老公裘元群赚的钱已够她每日和她的姐妹淘去血拼,并在微信里晒着她的生活里各项事情。 “翟方姐姐有两个小棉袄女儿,还有个体贴的老公,真令人羡慕。”苏若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翟方说着说着就来了一句:“若瑶,我有些衣服,没穿几次的,给你吧。”翟方眼睛睇了她一下,准备起身去拿衣服。 苏若瑶受不了翟方这“嗟来食”的语气。在家族人眼中,翟方是一个正面形象,所有长辈教育女儿的例子,可是苏若瑶看来,她就是个圣母玛利亚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恶心,再加上她对自己的怜悯眼神,苏若瑶很受不了。 “若瑶别那么客气,有空常来坐坐。”翟方那流于表面的话在苏若瑶身后响着。 苏若瑶脸色煞黑地离开,心里忿忿念着:翟方,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你们一伙人把我推给那群混混做人质的事了?虽然这主意是翟圆出的,但是你作为大表姐,怎么就一句话都没有呢?向父母承认错误或者向我道个歉有那么为难吗?这么心狠的事,你该不会就这么忘了吧? 苏若瑶回头看了看那座三层别墅,然后继续走着不回头。或许苏若瑶可以暗示翟方一点什么,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说任何有关翟方丈夫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她曾跟父母说过翟方的不好,却被父母骂了一顿:“你要有翟方一半好就行了。” 是的,翟方的女儿可爱,丈夫和气,家庭和睦,工作令人羡慕,她是所有人眼中的成功女性的典范,而自己却讨厌她怜悯的眼神,“嗟来食”的语气,如果这说出去了,只会被人说心眼小,脾气怪等。 “翟方姐姐,还是不用了,我身材没你好,恐怕穿不了你的衣服。”苏若瑶有礼地拒绝了。 苏若瑶身材略显羸瘦,而翟方是丰美的身材,所以这衣服肯定有差异。 翟方听到赞誉,也就不去拿衣服了:“好吧,若瑶,你以后买衣服裤子鞋子包包的时候,就记得去国贸商场和那些品牌店,别省着几块钱,知道吗?” 敏旭就是苏敏旭,苏若瑶的弟弟。在母亲尹家的四女一男中,只有尹小强生了个儿子尹智,还有就是老三尹西林生的儿子苏敏旭。这是尹西林在姐妹中唯一值得炫耀的事。也是苏若瑶被她的姨母指责时顶撞的话:“你们就是生不出儿子,就我家有敏旭,你们有什么啊?你们嫉妒我家,你们这群生不出儿子的下不出蛋的老母鸡!” 苏若瑶这话总是击中她姨母的软肋,于是就更糟姨母们的反感了。对于尹智呢,苏若瑶也常用苏敏旭来讽刺他。因为苏敏旭继承了苏父的基因,身材高大,模样俊朗,只是还继承了母亲尹西林的一点基因——黑。不过那一点黑完全掩盖不了苏敏旭的帅气。 戚元珍转而进入正题:“元群他不会把你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你的隐私,所以你放心。” 苏若瑶傥荡地笑笑,手握住戚元珍:“我根本没打算把姐夫和老师的事情说出去,因为这是你们的隐私。但是我想劝你们一句,这事,早点解决吧。现在你们心里可能背着千斤重的石头,很痛苦,但是解决了,就不痛了。” “好吧,我们都相信对方,若瑶,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女孩,老师祝你和郑少爷爱情美满。”戚元珍的祝福结束了这段谈话。 可苏若瑶并没有给他们祝福,只因戚元珍所说的“爱情,谁抢到是谁的”,这可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学老师说的话啊。 苏若瑶心里纠结着,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事,但无论怎么纠结,她也不会把姐夫出轨的事给说出去,这事就让他自己去决定吧,自己要守信用,承诺了保密就保密。 而她大表姐…… 大姨家所在的小区是一个以小型别墅为主的小区,三层楼,一楼是佣人住的和待客用的,二楼是主人住的,三楼是书房和衣物房等。别墅虽小却很富丽。 现在是冬天,大表姐翟方就在一楼招待着苏若瑶。抿了一口“瑶池仙子”,苏若瑶就放下茶杯,因为来月事了不宜多喝茶。 两人还没正式谈话,就见一头发衣裳未整理,神态乏味,脸色颓废的女人走过,害怕似的看了苏若瑶一眼,然后进了一楼的一间房子,关上门。 苏若瑶注意到那女人的肚子已鼓起来了,就问翟方:“翟圆表姐什么时候住在一楼了吗?” “她怀孕了,为了安全,就在一楼空出一间房给她住。怀孕后她心情一直不好,有什么没礼貌的地方别见怪。”翟方讲着翟圆现在的情况。 翟方也要回应一些:“哪里,将来你们这群丫头片子还不把我给比下去。对了,若瑶你这短靴是在哪里买的?我怎么觉得这款式很熟悉,但又没见过。” “在地下商场买的。”苏若瑶一点不觉得丢人。 翟方可有得说了:“若瑶啊,你这打扮方面怎么不注意一点呢?地下商场的大多是仿制的,质量不好,会被眼尖的人笑话的。” “嗯,知道了,”苏若瑶忍着气回答,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桌面上:“我送给姐姐两孩子的礼物,都是学习汉语拼音的图画,就算我提前给的压岁钱吧。” 翟方脸上一线不屑的尴尬,但还是点头道:“若瑶不用这么破费,我这两女儿在学校就正在学这些东西呢。”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苏若瑶也尴尬了,现在她一刻也不想留在翟方家里,就说着道别的话:“翟方表姐,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包连个红包吧,现在还是先走了,拜拜了。” 苏若瑶勉强笑笑:“我图的就是省钱。” 翟方可就长篇大论了:“若瑶,你要知道,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 后面的话苏若瑶就没怎么听清楚了,她只感觉一个披着镂空带流苏披肩的贵少妇在自己面前教育着:一个月薪一千的人怎样像一个月薪一万的人过日子。 而翟方的那句“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不知说过多少次了,让苏若瑶反感到极点了,她想反驳“有本事的人才可赚大钱,没能力的人只能存小钱”,但是对于这个还算客气的表姐,她不想惹事,姑且让她得意吧。她的痛苦在等着她呢。 今天是又翘班了,苏若瑶也没有打算去酒店上班,就直接回兰谷小区吧,反正自己在酒店的工资也被扣得差不多了,不在乎这一天。 手机响起,苏若瑶接到电话:“喂,妈,什么事啊?” “死丫头,你多久没回来了?今天敏旭回来了恶,晚上家里煲汤,你给我死回来!”母亲总是这么大嗓门地骂,但苏若瑶分得清这凶狠的话里是她恨铁不成钢的母爱。 苏若瑶蹦起来,眼睛睁大地问:“敏旭回来了?太好了,我这就回来吃晚饭,今晚在家住,跟这臭小子好好聊聊他女朋友。” 苏若瑶改变了地铁的方向,往家里去,心里期待着:敏旭这小子会带柚子回来吧? 今天是又翘班了,苏若瑶也没有打算去酒店上班,就直接回兰谷小区吧,反正自己在酒店的工资也被扣得差不多了,不在乎这一天。 第一百四十章 为何亲人会这样说话 - 沉鱼泪 - 乐晨夕 “都二十几了,怎么还会长高?姐你别开玩笑了。”苏敏旭将苏若瑶抚着自己脸的手撸下。 苏若瑶感到有点失落,不过只是一点点,她看看周围:“奇怪,敏旭你夏天带栗子回来,冬天带柚子回来,怎么这回什么都没带啊?” “因为回来的急,所以什么也没带,下次买给姐就是了。”苏敏旭急着回答苏若瑶的话,想赶快跟她说完,然后去跟母亲聊更重要的事。 苏若瑶真奇怪了:我跟敏旭姐弟两很亲啊,怎么这次回来他这么爱理不理的?有什么事啊? 苏敏旭大学毕业后在梧桐市,也就是他们的老家打工,工作是一家工厂的电焊工,他工作积极努力认真,很快得到领导赏识,两年内就升了小组长,还申请买了厂里的房子,按揭的,算下来总额只要省城的一半。所以苏敏旭很快就是个有房子有工作的青年,娶老婆不在话下。 苏若瑶也很盼着弟弟早点结婚,毕竟现在娶老婆不容易,他趁早抢个好女孩回来,家里就欢喜了,而苏若瑶以后更加可以在她的姨母表姐妹面前炫耀了。 但苏若瑶可没这么轻易同意,她走到厨房就质问母亲:“妈,为什么让敏旭来酒店工作?他在梧桐市不是做得很好吗?都要买房子了!” 母亲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水,跟她一本正经道:“若瑶,以后敏旭到你舅舅这里来工作了,你就要安分点,好好帮着敏旭,不要闹事了。” 苏若瑶不管母亲说的这些话,而是质问其他,指着某个方向,在她心里是梧桐市的方向:“我问你敏旭在梧桐市工作的好好的,一帆风顺,房子女友都要有了,为什么偏偏要把他弄到舅舅这里来上班?” 母亲对她跟吵架一样了,撸起了袖子:“敏旭在梧桐市就是个电焊工,能做出多大事,赚多少钱?你几个姨母就这么说我,虽然我生了个儿子,却是个电焊工,有什么用……” “那你以后就少露脸,我看你舅舅你外公一看到你就心烦。”母亲转身继续进厨房做饭做菜。 苏若瑶把她拉出来,扯着,可母亲的力气不小啊,母女两像是撕扯般的,最后还是苏若瑶把母亲拉出了厨房,要跟她拆开来说:“妈你说舅舅和外公看到我就心烦是吧?那你看看敏旭和我,我们两姐弟就有七分像,他们看到敏旭还不想到我啊?” “你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也不知你怎么扯的,敏旭会像你那么臭脾气吗?他像若瑾一样嘴甜,你姨母表姐们虽然嫉妒他,可是都喜欢跟他说话,不像你,每天跟一颗独蒜一样,没人理。”母亲骂完之后是深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女儿是这样差劲的。 苏若瑶不依不挠地拉着母亲,恨不得掰开肉来清洗她的神经系统:“妈,你还记得若瑾姐姐是吧?也知道敏旭和若瑾姐姐的性子像,招人喜?那你还记不记得若瑾姐姐是怎么死的,爸爸的腿是怎么被打折的,我又是怎么这么臭脾气的?如果不是尹培禄和尹小强父子两……” 苏若瑶知道自己很难劝动母亲和弟弟了,但还是尽最后一点力说着:“敏旭,职业无贵贱,就算是电焊工也可做出好成绩啊。” “姐姐,你总是爱幻想,”苏敏旭眼里有点烦躁和不屑:“你说的‘职业无贵贱’那是安慰那些底层人的。” “敏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苏若瑶对于弟弟这样的理念转变很恼怒。 苏敏旭也就敞开了说:“姐姐,我现在要改变自己,就要借住身边的一切力量,而舅舅肯帮助我,那是最好不过了,也省去了我东奔西跑找关系不是吗?” 苏若瑶已觉得无话可说了,而苏敏旭还在说着,并劝导似的对苏若瑶说着:“另外,姐姐,你也要改变一下自己,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很现实,你不得不向钱低头。” 苏若瑶此时难过到极点,刚才母亲跟她吵闹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只是她一直宠爱的弟弟都这么看待她,她受不了。 她朝父亲哭喊着:“爸,你是一家之主啊,你说句话啊,到底该怎么办?敏旭回梧桐市工作还是来尹小强的酒店上班?” 于是,好戏就来了,当苏若瑶莫名被尹智欺负的时候,苏若瑶就会指着他鼻子骂:“我家敏旭和你是表兄弟,不过这样子呢,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道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你这胖墩黑不溜秋的家伙是又高又帅的敏旭的表弟!” 这话总是让尹智无话反击,只有怀恨在心,恨苏敏旭的帅,更狠苏若瑶的讽刺。 而苏若瑶是把这个弟弟当作家里的骄傲了,所以对家族其他家庭说话的时候才有底气。她也很疼爱苏敏旭,虽然自己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总是把仅有的一点工资用来买最时尚的衣裳给他,让他早点带个女孩回来,让家里高兴高兴。现在苏若瑶在甄迪智那里赚了钱,就可给苏敏旭买更多的好东西了。 这家里是母亲专政,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也只有摇头的份:“若瑶,你不能为任何人做决定,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 “爸,你就不管吗?”苏若瑶哭得泪雨滂沱了。 苏敏旭对她是又气又怜,干脆甩开她的手说道:“姐姐,我们两个都要努力,人生不能这么窝着没有进展,你看看翟方表姐……” “行了,敏旭,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苏若瑶指着他:“你嫌弃我这个姐姐了,你去走你的阳关道,我去过我的独木桥!今年过年你们过吧,我不回来了!” 现在的苏若瑶是激动不已,心已奔回家了。到了楼底下,她几步并作一步地跑上家里那层搂,敲着门兴奋道:“敏旭,姐回来了,快来开门。” 门打开了,苏若瑶一下子就冲进去,笑得乐开花地双手摸着苏敏旭的脸:“都半年没回家了,敏旭,姐看你又长高了。” 可是苏敏旭跟母亲的谈话有点奇怪,他蹲下来和母亲一起择菜,眼光闪烁地问道:“妈,舅舅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呢?” “估计是人事部的工作,”母亲回答道:“敏旭,你明天就去你舅舅家坐坐,记得买一箱子牛奶或两瓶好酒……” 苏若瑶算是听出来了,倏地站起来问父亲:“爸,敏旭回来是不是要去舅舅的时利和酒店工作?” 父亲无奈地点点头,脸上全是不愿。 苏若瑶又问:“是尹小强邀请敏旭来酒店工作的?” “是的。”父亲说着,然后望向窗外,显然他是不乐意的,但拗不过苏若瑶的母亲。 “电焊工怎么了?敏旭一样做的很出色,手领导器重,女孩喜欢啊!”苏若瑶跺脚捶胸道:“为什么要让他来这个鬼地方啊?” 苏若瑶说得几乎要哭了,她对弟弟的爱护,对舅舅的憎恨让她现在的疯狂表现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母亲跟她解释,却是吼着的:“你懂什么?我们家四个人没有一个出彩的,现在你舅舅要给敏旭一个好机会,让他去酒店上班,将来不会薄待他的!他只有敏旭这一个外甥,肯定会看重他。” 苏若瑶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喊着:“舅舅要是对敏旭好,早就会在他高考失落的时候帮他复读一年,而不是到现在来假心假意地帮满,谁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而且你别忘了,舅舅有一个儿子尹智,尹智恨透了我,他们父子能对敏旭好到哪里去?” “啪”苏若瑶挨了一巴掌,母亲放低了音调,也沉下了声音:“那是你的外公和舅舅,不要动不动就对他们直呼其名!” 苏若瑶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脸,心里却并不觉得怎么样,因为在家族中她挨打的次数不少,几乎是习惯了。而这一巴掌,把她打醒了,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不是舅舅尹小强,也不是母亲尹西林,而是弟弟苏敏旭,只要苏敏旭不愿意来酒店工作,那他们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敏旭也就不用走趟这浑水。 苏若瑶抓住苏敏旭的胳膊,仰着头问,期待着问:“敏旭,你真的愿意放弃你在梧桐市顺利的工作来到这破酒店上班吗?” 苏敏旭移开苏若瑶的双手道:“姐姐,你也知道,我每天戴着个头套护眼做电焊,能做出什么成绩来?我希望人生能更进一步,辉煌一些。” 苏若瑶怔怔地望着这个帅气地曾是自己的骄傲的弟弟,问着:“向钱低头,是想尹小强低头吗?” 苏敏旭也不想看苏若瑶那质问含泪的眼,就斜看旁边:“姐,其实你如果向表姐她们学习一点,在外公和舅舅面前说点软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是学文学的,要说好听话肯定会比表姐更厉害。” 苏若瑶无神地笑着,笑容浮在脸上,愣愣地问:“敏旭你刚才说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差劲是吧?让你丢人了吗?” “姐你别激动……”苏敏旭来扶着冲动的苏若瑶。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滴血 - 沉鱼泪 - 乐晨夕 拳头敲打着沙发,却没多大声响,只有她的痛哭:为什么纯洁的弟弟会变得这么世故?为什么最亲近的人也看不起自己?那这世上还能相信谁? “若瑶,你这是?”郑延仲回来,在门外就听到了哭声,赶紧过来看。 苏若瑶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即使是有闺房之乐的郑延仲。她立刻擦干了眼泪,止住了哭声,爬起来,坐好了:“没干什么,无聊。”她声音里的酸涩很明显,两眼睛也红肿了。 郑延仲看她的样子不知是哭了多久。他现在回想到,认识苏若瑶以来,从没见她像其他女孩一样痛哭过,她是不是天生乐观啊?可是刚才确实是哭地厉害。 郑延仲去搂她在怀,问道:“若瑶,你从没让我看过梨花带雨的样子,今天就别硬撑着了,让我看看吧。”他感觉到怀里的苏若瑶肩膀一耸一耸的,那是强忍着哭的样子。 或许是哭累了,要不然苏若瑶可以一直哭下去,现在她是一吐不快的时候了,忧忧地细说:“延仲,你看我,会写文章,但是去哪投稿都没人要,在酒店工作,总是被扣工资。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若瑶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啊?”郑延仲猜她肯定遇上什么事了。 苏若瑶接着说道:“没本事就是件很可怕的事,谁都可以无视你,欺负你,甚至连你最亲的人都嫌弃你,这世界就这样吗?好像是吧,古今如此,我也不要幻想回到古代会有一番新景象,在古代,没本事的人也很惨。” 郑延仲听明白了:这是跟家里吵架了。 不过他有办法劝,脑袋碰她脑袋一下:“若瑶,你说些什么话呢?要说有本事,谁比得过你啊?” 郑延仲手一挥,大气道:“我就凑过没见过有人可以听懂我的乐曲,读懂我的心思,可以让我喜欢地乐不思蜀,连家都不想回了。” “这算本事吗?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本事,一点也不可靠。我想要的是独立自主的本事。”苏若瑶唉声叹气道。 苏若瑶点头,勉力地笑着:“是啊。”然后伏在他腿上:郑延仲,你别陷入这么深,我不会是郑太太。 哭得太累了,她倒在郑延仲腿上睡着了,郑延仲抱起她轻放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眼里还噙着泪,不知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郑延仲觉得她心里的不快情绪还没有完全解脱,就发微信给小鱼“若瑶似乎是和家里闹了,哭得很伤心,我想我出面给她撑腰的话,会好一点吧”。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小鱼”的回复,却听到苏若瑶的手机“嘀嗒”地响了,就在床头柜上。郑延仲看她睡了,想去帮她看一下手机,不过那“嘀嗒”的声音就是短信或微信声,没必要去帮她接。 于是郑延仲就下楼去做晚餐了,还给苏若瑶留了一份,热在电饭锅里,等她肚子饿了半夜醒来吃。 楼上,苏若瑶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微信人的名字——画。 可是郑延仲没有去看。 但,倏地,苏若瑶讶异了,自己的手机原本在身上,昨晚是郑延仲抱自己上楼睡的,那么手机是他帮自己拿出来放在床头柜的,可他却没有看自己的手机。 如果是苏若瑶,那肯定会去偷看的,她不禁脸红了:郑延仲,你不是个奸商,而是个君子。 下楼后,她吃了郑延仲给她蒸的饺子,然后想着年前这几日该怎么过。这几日没必要去酒店里了,反正在那也不开心,而郑延仲现在和蒋安的相亲基本告吹,无须自己再出面做什么了,那就在兰谷小区调整一下心情,写作吧。 苏若瑶电话给酒店人事部,要请个长假,从现在到春节七天后。酒店这样的服务业就没有过春节长假的说法,于是这问题就交给了酒店总经理尹智。 尹智要单独决定这件事。他本来对苏敏旭来酒店上班一事就跟父亲尹小强吵了:“爸,你让敏旭哥来酒店上班干什么?他不需要这工作,你是不是觉得我能力不够啊?上次英语不好,我已经知错了,还没过年就开始恶补英语了……” 于是苏若瑶获得长假,不过她才没有身体不适,她在兰谷小区开心地像小鱼儿,一会儿游到郑延仲这边你侬我侬地腻歪着,一会儿游到甄迪智那边,帮他校对文字并请教写作的技巧。 只不过,苏若瑶是在白天的时候去甄迪智那里看书写作,晚上就和郑延仲暧昧无限着。这样的日子也挺快乐。 到了春节,郑延仲一早告诉苏若瑶:“今天晚上我要和爸妈吃团圆饭。” “哦,去吧。”苏若瑶看着电视,嗑瓜子,无所谓的样子。 郑延仲可不开心,站在电视机面前,再说一遍:“苏若瑶,今天晚上我要和爸妈吃团圆饭,可能不回来兰谷小区。” “姐!”“若瑶!”“若瑶你这死丫头!”…… 苏敏旭还是追着苏若瑶下楼了:“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改一下吧!” “我就是这么固执,改不了了!让我自生自灭去吧!”苏若瑶的话让苏敏旭止住了脚步。 苏若瑶跑着离开了家里,乘地铁回兰谷小区了。她想去找甄迪智诉说心里的苦闷,却打不开甄迪智的屋门,可能是钥匙坏了。于是就去郑延仲屋里,郑延仲已经配了一把钥匙给她。 一回到屋里她就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这里没人,没能知道她在哭。她曾发誓过:不可因痛苦而流泪。 所以对于尹小强家族里的人所做的事,她从不流泪。但是对于今天弟弟苏敏旭对自己的言辞,让她伤心啊,她是因为亲情而伤心落泪,所以这不算在她的誓言里面。 苏若瑶已哭得无力了:“郑延仲,能够梨花带雨的是美人,而且必须是在一个喜欢她的人眼中才能梨花带雨,其他的哭都是嚎哭或暗哭。” 郑延仲笑笑拍着她:“现在不正好,美人苏若瑶,还有一个爱她的人郑延仲,正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时候,不哭给我看还哭给谁看啊?” “哇,呜……”苏若瑶就伏在郑延仲肩膀上哭起来,这真的是嚎哭,没有一点梨花带雨的样子,郑延仲很后悔说了刚才的话,惹得苏若瑶又哭了。 现在只有不断哄着:“若瑶不哭了,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吧。” 郑延仲觉得她的话也对也不对,就摇摇头:“若瑶你要独立自主是对的,但是我喜欢你是一件很可靠的事,你靠着我就是本事……” “郑延仲你教我做生意吧,如果学会了做生意那可绝对没人敢瞧不起我了。”苏若瑶突然从他怀中离开,坐正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可让郑延仲为难了。他眼光闪烁不定看着别处,“嗯,啊”着:“若瑶,做生意确实是一门好本事,不愁吃穿,但是你的脑子。”郑延仲摸着她脑袋,不再说下去。 苏若瑶知道自己神经大条,在郑延仲眼里是不适合做生意的,不过还没等她难过,郑延仲立刻反转了话:“若瑶没关系,你是郑太太啊,既然郑先生会做生意,那么郑太太和郑先生是一体的,还怕别人说你没本事?”笑看着她。 苏若瑶并没有半夜起来吃东西,而是睡到了天亮。郑延仲看她睡的熟也不想吵醒她,就下楼做了早餐给她,照样热在电饭锅里。 待苏若瑶醒来的时候,外面已大亮,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头好痛好重。走路起来也是头重脚轻的。哭着睡的感觉就是这样,她小时候常有这种体味。 拿起手机看时间,眼睛猛地一睁:有昨晚郑延仲的微信,也有今早郑延仲的短信。 苏若瑶赶紧打开威信来看,那是郑延仲以“画”的名字发给“小鱼”的,郑延仲要是昨晚看了自己的微信,那自己就败露了,他就会知道自己在骗他了。不过再看郑延仲今早的短信“若瑶,睡到自然醒,不要难过,早餐做好了,热着呢,随时下楼吃”。 苏若瑶才舒了一口气:他没有看自己的手机。 他对苏敏旭的嫉妒可见一斑。 “尹智,我让你敏旭表哥来酒店上班自有我的理由,你想想,你四个姑妈家里,就你三姑家最穷,我们也没帮什么忙,现在让你敏旭表哥来酒店上班只是要帮他们一下,堵住外人的嘴。”尹小强吐了一口烟:“你也别这么激动,你是我亲儿子,敏旭只是外甥,我绝对不会让他超过你的。” 虽然有父亲的保证,但是尹智还是容不下苏家姐弟,他不想让苏敏旭有任何一点上升的空间。但是苏敏旭工作认真负责,很容易得到赏识,很难找他的岔子,那么就从苏若瑶身上下手吧,这个浑身缺点的表姐,随便一条拿出来就可让父亲把她开除,顺便祸及苏敏旭,让他们姐弟都滚蛋。 尹智就这么想着,给人事部下命令了:苏若瑶身体不适,就同意了她的长假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今天你在身旁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从郑延仲手里就没有逃开过,这时已在郑延仲怀里了,听他说着暧昧柔靡的话:“在帮我宽衣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大衣落地,苏若瑶的毛衣被扯开。天哪,他这是要干什么?毛衣很贵啊。 干什么已是呼之欲出了。苏若瑶被按倒在沙发上,面对的是郑延仲爱惜的笑。 “现在是早上,大白天。”苏若瑶冷静地说着,没有挣扎,她知道那对郑延仲没用,而自己潜意识里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 郑延仲的话一把撇去所有问题:“我是你男朋友,很快是你丈夫,这是在我的屋里,我们想怎样,谁管得了?” “我管得了。” “你现在是属于我管的。” 没有对白了,因为唇贴在一起了,这回,郑延仲让她张开嘴,苏若瑶觉得有物体探入自己的嘴里,很霸道地触着她唇内的每一处,汲取着她唇内的液体。感觉不太喜欢,但却很舒服,真是奇怪了。 苏若瑶直后悔着:难道过年一清早就要缠绵悱恻到云里雾里?那这一上午还不就过了? 是的,大有此趋向。苏若瑶只听到“咔嚓”一声,是皮带被解开的声音,然后是“哗啦”一下,她的打底裤半截下去了。就这么着,郑延仲要攻势迅猛,不过似乎太猛了,一个用力,两人从沙发滚落在地。 都撞到茶几上了,而且是头,晕了好一阵子才起来。这下终于从仙境回来凡间了,两人也暂时没了情趣。 苏若瑶看郑延仲现在的样子,衣裤乱糟糟,摸着头喊“疼”,而她自己也是,赶紧狼狈地将衣裤穿好,以免郑延仲再起那心思。 郑延仲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苏若瑶嘟囔着到:“笑什么笑?我早上特地织好的辫子全乱了,都是你干的好事。还笑?快出去啊,不早点出去,怎么早点回来啊?” 这个说的在理,郑延仲赶紧出去应酬,然后早些回到兰谷小区和心上人缱绻缠绵过新年。 苏若瑶可不想去:“尹小强一个做小舅子的人,居然让各位姐姐姐夫到他家里过年,给他敬酒?这什么道理啊?不去。再说了,我去了还不是被人笑被人骂。” 挂机,手机又响,再挂机,再响,反复几遍,这手机也快没电了。苏若瑶回了母亲一句:“我不去!”然后关机,摸着额头。 迎面走来甄迪智,笑看着她:“若瑶,过年也不回家啊?” 苏若瑶一时语塞,只有搪塞一下:“兰谷小区太好了,我想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在这过年,不过一个人又太清静了。甄叔叔也是一个人过年啊?” “对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甄迪智坦荡地耸耸肩。 苏若瑶就奇怪了:“甄叔叔没有结婚吗?”话一出,苏若瑶才觉得自己问了别人的私事,赶紧捂住了嘴。 甄迪智倒是不介意滴回答:“结了婚又离了。” “那你的孩子呢?”苏若瑶又不自觉地问私事了,或许是对甄迪智这样的成功且吸引人的男人很好奇。 甄迪智对她的问题都是笑容相对:“没有留下孩子,那时觉得没有爱情就没有留下孩子。” 苏若瑶想到早上的事,就不屑地说道:“人家很忙呢,应酬多着,说是晚饭后回来,不过肯定是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总是会有一些会毛病……” 甄迪智听她一点点唠叨着,却也不觉得烦,像是在一条小溪旁,听着小溪的细水潺湲,脸上微笑不断。 就这么着,过年的午饭,晚饭都由苏若瑶准备着,然后跟甄迪智吃着,喝着小酒,说着诗词。 郑延仲并没有像苏若瑶所说的酩酊大醉回来,他喝了一点,家里的团圆饭也吃扒了几口就很快回兰谷小区了。回来的路上不断打苏若瑶的手机,却总是关机,这让他加快了车速。 回到屋里,什么都在,但是没有苏若瑶的屋子就是那么空空如也,冷冷清清。他心里急地像是有人在抓在挠,倏地,他想到了,往隔壁甄迪智屋里去,大门没有关,那是迎接过年喜气的一种风俗。而郑延仲也不喊一声,就径直进去了。 郑延仲吼了出来:“你也知道这是外人家里啊?大过年的,我出去有事,我很忙,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我们有足够的钱来养孩子!你倒好,不在家等我,却来给别的男人做饭,是不是甄迪智请你来做保姆了?多少钱一个月啊?我一出去你就出来找男人,打你手机一直是关机,你要是这么耐不住寂寞,那我不去工作了,每天在家陪你!”郑延仲一下拍桌,一下指着甄迪智,完全失态。 苏若瑶才从电视剧里走出,来到他面前,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嘟囔着说:“那我今天是不是要一个人过年啊?我跟家里吵架了,去哪里啊?” 苏若瑶在尽力地缩着自己的舌头,逃避着这个外来物,而他的舌是在长驱直入要和她的舌触碰。终于苏若瑶的舌无法逃了,被他强势对接了。渐渐地苏若瑶无力再缩着舌了,就舒展了,与他在唇内环绕着跳舞般。 屋里只有他们鼻子呼吸的声音,频率快而强,因为他们的动作需要大量的氧气来支撑。而这呼吸声也让他们更浪漫默契,爱意,充盈着整个正屋。 苏若瑶需要大量吸入氧气,要不然就要窒息在郑延仲的气息了,但她只能靠动作来暗示,因为手被他牢牢按住,所以只有用脚了。苏若瑶抬起右脚碰一下他,糟糕,她碰到了男人的重要处,不觉那里已硬了,起了一根擎天柱。 “我会吃了团圆饭就回这里,有郑太太才是家。”郑延仲话一转。 苏若瑶打了他一下:“这么耍弄人家好玩吗?” “你不是笑了吗?”郑延仲接一句。 苏若瑶撅嘴道:“贫嘴。”然后看看他上下有没有穿戴好,发现有一个地方,就对他说:“延仲,今天过年,怎么没有系好领带呢?我来帮你系吧。” 不过冬天的衣服很多,要把郑延仲外面的呢子大衣解开,里面的毛衣拉开一点,再把领带重新解开,然后再系上。 苏若瑶仔细地系领带,郑延仲感觉到的是现在是晚上,他感觉一股热量从全身各处喷涌而出,让他喘息地越来越快。苏若瑶也感觉到了他呼吸的热度喷薄在自己额头上,她知道他想怎样了,就说着:“延仲你自己系领带吧。”然后逃开。 苏若瑶呼了一口气坐下,换了一身衣服,织好辫子,也不想看电视,不想写作。大过年的,一人呆着好无聊,就出去溜达一下,看看兰谷小区的年味是怎样的。 就一个“红”字吧,灯笼,纯恋,辣椒,鞭炮,看门神,不过鞭炮都是假的,以免火灾。 转了个圈,手机响了,苏若瑶念叨着:郑延仲你不用这么快就来电话吧,有那么多说的吗? 打开一看,不是郑延仲,是弟弟苏敏旭,她接了,而对方却是母亲的声音:“若瑶啊,你快回来过年吧,今天你舅舅摆酒席,我们全家要去他家过年,要是他没见着你去,又会说你不孝顺了。”这回母亲算是放低了声音在求她了。 苏若瑶觉得他的故事肯定很精彩,就在兰谷小区里走了几个来回地聊着。 聊着聊着,到了中午,饿了,现在这时候,也没有小餐馆开门,除非去市区的大酒店,比如时利和酒店,但是两人都不想去。甄迪智前两天接到了尹小强的邀请去参加他的家庭聚餐,但是甄迪智拒绝了,说,既然是家庭聚餐,那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现在和苏若瑶边走边聊的感觉更舒畅,天宽地阔的。但这肚子却紧了,苏若瑶提出:“甄叔叔,屋里有食材吗?我去做一顿好吃的吧?” “当然好,我帮你打下手怎么样?”甄迪智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娇俏时的样子那两个小梨涡忽闪忽现,让人目不暇接地寻觅着。 苏若瑶摇摇头:“以前都是甄叔叔做东西给我吃,今天过年的午饭和晚饭就让来给甄叔叔做,甄叔叔你就玩完手机吧。” “也好,对了,郑延仲呢?”甄迪智心思缜密。 里屋也没关,郑延仲也没喊人,就进去,看到的是美丽幸福的场面:甄迪智一身黑色大衣,极其风雅温煦,苏若瑶换了一件小红棉袄,扎着两条小麻花辫,如同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 这样幸福的场面就像是一个黑色风衣的风流勇士保护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 但是这个勇士的位置是他郑延仲的,任何人不可占据!甄迪智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苏若瑶骗到身边让她笑意盈盈地位他做饭啊? “苏若瑶!”郑延仲已是气来了,就大跨步走过去,也不跟这里的主人甄迪智打招呼,就拉着苏若瑶的手离开:“家里的年夜饭的不好吃,我没有吃几口,走回去给我做年夜饭。”拉着她就强行要走。 “延仲,你怎么了,注意点,这是甄叔叔家里。”苏若瑶悄声说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念堕尘中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将室友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了,特别是“程延仲”三个字。他会不会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呢?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赶快出去看。 她跑地很快,一句话不说就离开宿舍,室友只奇怪的一句“总是神经病一样”,这话没有传入她耳畔。她一心想着要去找程延仲,问他是不是程将军的后代。 可是出了宿舍,她也不知该去学校哪里找程延仲,也不想开口去问。她一下迷惘了,怎么找到程延仲呢? 似乎老天在帮她,只见有一群学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程延仲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以后找工作时或许有用” “好奇怪,程延仲那么有钱,竟然开的是雨佛兰” 醒来后的苏若瑶是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的学生,坐在宿舍里书桌前,手握神器太极镜转悠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难解愁思。 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投胎,来到今世寻找她前世枉死的亲人,而太极镜就是她的亲人所属,所以只要太极镜对某人全放光芒,那么此人就是自己前世的亲人。 她只知道,至今,她的夫君家已经历了二十五代。而她花了一生时间,一边寻找着夫家的第二十五代孙,一边熟悉这个时代:公交,地铁,身份证,户口,优盘,电视机,电脑的开机关机,还有拼音。 她寻找第二十五代孙的办法就是:听到谁姓程,就拿着太极镜去照一下。太极镜是专属于第二十五代孙的,只有他才可在静中显示出“青赤黄白黑”五行相生的画面。 又一手帕飘入眼前手中:且看选择,一旦选定,不可后悔。 我已选定了程延仲啊,还后悔什么?苏若瑶咬破手指指腹,在手帕上写上“程延仲”三字,并将手帕埋入泥土中。可自己还在此处,并未见到程延仲。 她疯了似地再抓过一张手帕写上“程延仲”三字放入溪流中随水流。但自己还未见到程延仲。 再伸手,一张手帕落入手中……如此,苏若瑶咬破了所有手指,不知写了多少张带有“程延仲”三字的手帕。 天空中林中飘逸的,都是程延仲的手帕了,只是苏若瑶却始终见不到他。 哪来的手帕?哪来的梨花?是天仙还是厉鬼?像我这般肮脏的人,应当是被厉鬼戏弄吧? 苏若瑶更相信自己是被厉鬼戏弄了,就想去溪流边洗干净自己此时的心情,那溪水啊,潺潺湲湲涓涓淙淙,透过她纤细的手指溜走,她想捧起一手水,却捧不住,那水就如她的缘分一般在戏弄,戏弄了她一生一世,不知要流向何处。 看到水中的倒影,自己还是那么美,美的不可方物。只是这有何用?传说世间最令人害怕事之一是美人迟暮,可她情缘用早衰来换取与他的半世情缘,更久一点。 但他是谁呢?程延仲?程迪智?当初在程家门口遇到程迪智,在程家别院内遇到程延仲,与他生子成婚。但这夫妻缘却是如此淡漠似蝉翼。最后,是自己背叛了程延仲,真的就是。即使和程迪智再有情爱,也不可抛夫弃子啊。 还未回到素心馆,苏若瑶刚扔掉的那一块手帕飞回来了,悠悠荡荡的,而且不是一块,是许多,十片,百片,千片…… 苏若瑶痴傻了,怎么回事?尽然会有如此异相,刚扔掉的手帕又成千上百地飞回? 可苏若瑶扔掉手帕就是为了断绝这世间往来红尘孽缘啊。这一块让她的命运百转千回迂回逆转的手帕如今变回千块飞回来,是有什么寓意?是福是祸?是幸是孽?是禧是障? 苏若瑶手抓住一块手帕看那上面的模糊了的字迹,奇怪,那模糊飘渺了的“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的字迹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尘缘未了,来世续缘”。 苏若瑶又惊又喜:若来世还可与恋人相遇,那岂不是上天给的恩赐?虽今生已缘分已尽,但来世再见亦是件美事。虽自己不远再残害程延仲父子了,可是情难断啊。 溪流中出现程延仲清纯的笑,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与苏若瑶第一次相见的笑,是那么纯洁无暇。想当初,苏若瑶曾当他是靠山,那么那么依赖他。后来却利用欺骗,最后只有失去了他。 “程延仲对不起,”苏若瑶哭地泪水汩汩如溪流:“为何你不多留在人事些日子,好让我来补偿我给你的伤害。” 苏若瑶抚摸着溪流中那一抹清澈的笑,是在祝福自己吧?是的,程延仲先来如此,只为苏若瑶着想,从不为自己想,而苏若瑶却少为程延仲着想,只想着自己。 “对不起……”哭声不断,而那溪流中的笑颜被她抚摸着逐渐消失,随着溪流溜走了。 “不要走,程延仲,让我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枯死在这,不要走。”苏若瑶拍打敲打着溪水 ,但刀抽水说更欢,程延仲的笑颜消失得更快。苏若瑶只有爬在溪边泣泪,别无他法。 既然已经决定出家维尼,为何还会这般放不下已经去了的程延仲呢?难道尘缘未尽?可是程延仲已经西去了,谁都知道,他一手握着如烟,另一手空着,不知想握着谁,可是我? 苏若瑶耷拉地瘫坐在溪流边,眼神空灵:“程延仲你在那?” 耳畔响起天籁音:“你会见到程延仲的来世,但是你必须附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一起在程延仲身边,这样,你还可做得到对程延仲不离不弃吗?” 附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那就是像今生一样与如烟一起伺候程延仲,为何做不到? 苏若瑶点头:“只要让我和程延仲来世缘即可,我会待他如初,我希望自己这辈子先遇见的男人是程延仲而不是程迪智,这样就不会两相为难了。” “很好,拿着这只彼岸花到溪水头畔的梨花树下,你的愿望自然会实现。但你必须对程延仲诚心实意。”啊天籁音真好听。 苏若瑶也点头道:“再不辜负他。” 随即穿着一身道袍来到那梨花树下,她头开始眩晕,渐渐地忘记了今生的一切…… 好在苏若瑶只是眩晕一阵子,很快苏醒过来,原来自己只是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没事。 但有一个人在太极镜中反照出了“青赤一行相生”的画面,说明此人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但苏若瑶否定了这个人,她打算继续寻找程姓的热闹,但这样大海捞针是没办法的。 她想过一些不合实际的办法,比如招亲,她连招亲告示都想好了:苏氏女子,闺名若瑶,贤德舒雅,欲招一程姓男子为夫,共结连理,百年好合。 可是她又反对了这个方法:自己曾经只是程将军家的丫环,怎么可以与程将军的后代成婚呢?即使成婚,也只可做妾,侍妾,陪房,绝不可妄想做程家正房。 望着漫天的白色手帕在空中飞舞迟迟不肯落地,苏若瑶的眼神随它们旋转着。这手帕上简单一句“尘缘未了,来世续缘”让人难以参透其中意思。来世,是指来世与程迪智相见还是程延仲? 她的心似乎是被剜割程两半了,若来世真可相见,那是与谁再重逢呢?她欠程迪智半生缘,欠程延仲半生情,到底下辈子去还谁的情缘呢? 再有一片手帕飘入苏若瑶手中,轻飘飘的如散落的梨花瓣,却见那上面有字迹“一念之间,缘浅,情淡,份薄,一念执拗,缘深,情浓,份厚”。 天哪这不是在说苏若瑶这一生的事吗?就在那程府后院三年内却让她一生回味的事吗?那三年就是她的一生啊!这一生其它岁月,皆是寥寥无几踽踽独行。一生的精髓爱恋尽在那宅院内了。可这手帕如此若,是要告知她什么呢?抑或只是在叙述她的一生? 苏若瑶再度想着:如果那是我在你身边,你可否起死回生? 林中的手帕依旧在飞舞,杂乱了苏若瑶的心情,她随意地抓过一块,见上面写到“今生缘浅情淡份薄,但若心坚定,至来生则缘浓情深份厚”。这是只来生还可与程延仲相遇并成为夫妻吗?但是应当怎么做呢? 那还真是个难办事啊。苏若瑶在五百年前本是个官家小姐,家道中落而沦为青楼歌妓舞姬,只会诗词歌舞琴的她,怎想得出办法在亿万人中寻一个人呢? 她翻开自己的课本,看看史籍,看看有关程将军的那一部分,多少遍了,那一页都被她翻黄了,她只当以此解相思,以此来祭拜程将军夫妇。 她不太和室友说话,因为说不来,内向的她听不懂室友嘴里的那些一年一大换,一月一小换的新潮流行语,也不想开口去问,那样太累了。而室友也不想与她说话,因她总是带着文言文中的“之乎者也”,还总是礼节不断,让人觉得做作。 就这般,她和室友相处了三年了,到大三暑假了,既没有闺蜜,也没有敌人,关系很平常。她会仔细听着三个室友从外界带来的消息,过滤一遍,将“程”字过滤出来。 “听说启辰集团的董事长程延仲来连城大学了,这里是他的母校。” “他是来商量捐助贫困学生和奖学金的事。” “好多留校的学生去看他,不过我们就不用了,人家启辰工贸的产业很广,有房产,电子科技,交通运输等,是个实打实的理科生实习地。我们学历史的人去拍程延仲面前露脸也没用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逢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的话让刁难的面试官大吃一惊:“还请问面试官大人,你所要求的这含‘花’的诗词,是诗,词,还是赋?是五言还是七言?是古诗还是律诗?” 面试官们先是一愣,然后齐刷刷露出笑脸,给她说明了:“七言古诗。” “小女子献丑了。”苏若瑶开始临时发挥:“……。” 一气呵成啊,面试官已开始私语了“这样就可以了吧”“难得有这么一才女”“要不再考考她” 清风道长说过,这个太极镜会引领自己来到第二十五代孙所在的一百里范围之内,那么,这个程延仲和他身边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苏若瑶终于自顾自地笑开颜了。 两天后,跟着室友去项阳公司面试。现在是暑假,烈日炎炎的,苏若瑶脸上没有任何粉黛,因为怕汗水湿了脸,那样就不好看了。 她言语不多,但是对室友同学的议论却是一丝不苟地听着:程延仲是单传独子,至今未婚无子,或许今日有幸可得他一眼青睐,将来不费力地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若瑶有点失望:如果程延仲是单传独子,那么这次找到程将军后代的几率就小了。 “希望后天国学文化传播公司招聘的时候能看到那女孩,她有古典范。”程延仲边走边哼着。 而那女孩苏若瑶在校园里痴痴地走着,微敛双眉,好可惜,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忘了带太极镜了,否则就可以照一下程延仲了,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在他面前又哭又笑的,好像疯疯癫癫的,是不是因为他让自己想到了程将军呢? 苏若瑶失落地摇摇头:我要想办法再去见他一面,该怎么去呢?直接去项阳公司找他吗?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此时的苏若瑶一边在找暑期工,一边继续着她的任务,将目标锁定在程延仲身上了。可是她还真是脑子不怎么好,想不出该怎样直面程延仲。 这回,室友帮了她一把。 “我准备去参加项阳工贸的面试,做暑期工,好为自己的简历上加一笔” 程延仲倒是还在伸出手,就那个牵着她的姿势,几秒钟的姿势凝固,很快回过神来,看着远去的那个女孩,走上自己的车,回公司去。 她很美,真的,比刚才见到的那个校花还美。学理科出身的程延仲这么念着,只知道她很美,却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但是他记住了她刚才的服饰和容颜:黑面白底的小板鞋,棕色格子长裤,草绿色白花衬衣,一头齐腰的马尾辫。小脸蛋很美,眼睛开合像花开一样。 怎么形容呢?程延仲搜索尽脑海中寥寥的词汇才想到,她脸色有点偏白,像一棵春日的梨花树,正在开花。 程延仲不觉嘴角蜷起一个很大的弧度,笑得很是灿烂开心,可他不知。他只是想着,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车前,差点酿成惨剧? 苏若瑶从青楼中逃出,眼看即将被人抓回,可她不愿去出卖自己肉身,就朝着一疾驰而来的马匹奔过去,宁死在马蹄之下。在她跪倒在马蹄之下时,一声声音如鼓的“喻”响起,随即马的前蹄扬起在空中,落下在苏若瑶身旁,保住了她一命。而她也惊得怔怔的,身子抖着。 一军人模样的人从马身上跃下,疾步过来,右手牵起她的右手,上下打量着她,关心并担忧地问道:“姑娘,没有伤着你吧?” 那灼热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温暖,还有那黑色沿边帽,枣红色飞鱼服的军人打扮,让苏若瑶心中胀满了安全感。她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兴奋了,迟迟未说话,好不容易开口:“官老爷,你可否救小女子?”脸颊上漾起一抹爽朗的笑。 雨佛兰?苏若瑶听说过,那是一横一竖的汽车标志。那现在好了,就去校园门口,等着雨佛兰车出来吧。 她跑到校门口,炎炎夏日,如雪的脸颊双鬓已沁出星点汗滴,但是没关系,她不怕热,只怕见不到程延仲。 没等多久,一辆清洗地干净反光的黑色雨佛兰使出校门,正要加速了。苏若瑶摆手去拦,但是开车人似乎没有注意。千钧一发,苏若瑶冲到车前,站在面前,等着程延仲下车。 由于车的冲力,苏若瑶被冲地坐在了地上,像从前先秦时期那些臣子叩拜皇上一样地坐在了地上。而雨佛兰车也灵敏地急速停车了,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 这个军人就是程将军,后来救了苏若瑶出青楼,并带她回家为丫环。 只在回忆的一瞬间,苏若瑶如闪电般地想到程将军拉起自己的那一幕,他的手,他的关怀和担忧,就恰似今日此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般。她迟迟不愿松开程延仲的手,程延仲笑地有点尴尬了:“看你好像没事,没事就好。”声音很轻,怕伤着眼前这个女孩。 苏若瑶对他那甜美的笑靥不知怎的,瞬间转变为泪滴:“你还好吗?”她好想问“程将军,你还好吗”。 可是程延仲不懂,只以为她有什么事,他脸色猝变为眉峰紧拧:“怎么哭了?是不是撞到哪里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苏若瑶褪下他还在紧握着自己的手,愀然走开,几步一回头地泪眼朦胧相送。 依程延仲的经验来看,是冒失不经意吗?不是,因为她明显是刻意跑过来的。是碰瓷吗?不是,如果是碰瓷,那么那个姿势太明显,而且那女孩也没有向自己索要什么。是在向我献媚吗?不是,那么清纯洁净的笑哪里像是谄媚的笑?而且她后来还哭着离开。 这是为什么?程延仲想不通,最后只好以这个女孩脑子不太好来解释,可是她是大学生怎么会脑子不好呢? 想来想去,程延仲已回到公司,嘴角蜷起的弧度时有时无,他却不知了,也不知他刚刚形容的那棵小梨花树已在他心中角落里种下了。 “项阳工贸不是全理工吗?我们历史系的怎么去啊?”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想让公司全面发展,就创办了项阳国学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要聘请一批懂诗词歌赋和历史文化的人去做宣传和表演” “那是好机会啊” 苏若瑶听着室友的讨论,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去面试就有机会见到程延仲了,而且他身边可能会有很多程姓的人。那就有可能找到要找的人了。 她双手合十,但愿程延仲就是清风道长所说的第二十五代孙,摸着包包里的太极镜,祈祷着:快快显灵啊。 有三位面试官,神态严肃,这令室友有些紧张,她递交了简历,然后回答面试官的问题。可这位室友的大学时光基本用在了化妆,玩耍,交友,学校活动上面,所以她对于面试官提出的历史问题是一问一答,口齿结巴,让面试官直摇头。 苏若瑶都看在眼里了:就把面试官当先生提问就可以了。 她走向座位,神态自然地坐下。面试官眼前一亮:这个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可谓千秋绝色,一身束腰连衣裙从脖颈到脚踝,这打扮倒是比前面那些袒胸露背的要质朴,有古人风采,符合这次招聘的风格。 但是司机还是下车来看那看那这个貌似碰瓷的人是否有恙。他出来了,正是程延仲,典型的而立之年的成功男性:头发随意梳梳,绑带休闲皮鞋,棕色润滑宽裤,V字形衣领衬衣,都是休闲装。宽厚的肩膀,敞阔的胸膛,颀长的双臂。 这是所有女性都觉得颇有安全感的吧,但是坐在地上的苏若瑶并没有感觉到。 程延仲微矮下身子,伸出右手牵起苏若瑶的右手。苏若瑶只觉得那宽大的手已包裹了自己的手了,她随他而站起。有着模特身材的苏若瑶必须班抬头才能看到程延仲的全部面容。 他是个相貌俊逸的男子,他的脸庞像是苏若瑶画中勾勒出的。特别是他此刻眸心中关怀中带着一丝紧张:“同学,你还好吧?” “对不起,小女子不知面试要准备简历,还请三位面试官大人见谅。”苏若瑶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面试官让她简单介绍自己,她的言语也简单:“我来自连城大学历史系大三年级。” 到了项阳工贸的分公司了,就是他们新创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苏若瑶无法一开始就见到程延仲,首先要通过面试。这对她来讲,早在室友口中听过无数次了,但什么是面试,怎样才是面试,她不懂,就跟在一位室友后面看了看,琢磨着。 面试官的问题花样百出:“你可否临时念出七句含‘花’字的古诗词,第一句,‘花’字在第一个字,第二句,‘花’在第二个字,以此类推。” 苏若瑶却是出人意料的,脸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靥,痴痴看着他,享受地一眨那桃花瓣眼,回忆倒流到了五百年前。 “项阳工贸不是全理工吗?我们历史系的怎么去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马上走 - 沉鱼泪 - 乐晨夕 这莺莺细语,让程延仲心里的火降了几分,原本还打算训几句的话都说不出了:她怎么一点不生气? 苏若瑶点着轻巧的莲花步离开了舞台,离开了乐器坊,留下一片尴尬。程延仲呼吸沉下了,撂下一句话:“还愣着什么?安排下一个奏乐者。” 程延仲去追苏若瑶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道歉?询问?关心? 程延仲很想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任人作践,难道就缺钱到这个地步? 他来到更衣室门口等,却始终等不来苏若瑶,却听身后有那婴语出啼的声音:“程董。” “苏若瑶是吗,刚才吓坏你了,我代表项阳公司向你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你可安心在项阳公司工作。”程延仲勾唇一笑对着她,倏然却紧锁眉峰:“你刚才怎么那么害怕?你应该直接严肃地向那些人提出反对意见的。” 苏若瑶依然保持双手在腰部的姿势,仰望着他的脸,痴迷地:“他们给了我钱,我如何去反对他们呢?”苏若瑶如花朵绽放的脸面对着他。 程延仲听了这话大怒,他拧眉咬唇,对她大声吼道:“他们给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的。”苏若瑶念着两个字,双瞳剪水地桃花眼却始终不离程延仲的脸:你会是我要找的人吗? 程延仲被她这么轻盈妩媚地看着,有些不自在,有点羞了,但仍质问着:“为什么?” 程延仲一上台来就几手并脚的制住了那几个好色之徒,既没有防卫过当,也适当地给这些家伙开了花,让他们记住今天的教训:“我项阳公司的员工,不容你们欺负!” 被踢下台的土豪可不干了,一人做代表叫嚣:“我们是花钱来看你的国学表演的,就向这小女子讨教一下也不行吗?我们是花了钱的!你程延仲要是这样,那就退钱!” “不好意思。”程延仲轻蔑地这几个人,他双手摆身后,双腿略岔开,直立站着:“我创办国学文化的宗旨是传扬文化,让你们来参观的。而你们刚才却调戏我的员工。你们要是不想成为这个月的网红,就老实点。” 他们还不够老实,还在絮絮叨叨的,程延仲呵斥道:“够了,吵什么!你们已经参观了古筝弹奏和浣纱舞表演,还想要退什么钱?现在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让保安请你们出去!” 苏若瑶最美的当属那双桃花眼了,两眼形如桃花花瓣,略大而修长,眼尾略弯向上翘,眼黑和眼白都显露地恰好,睫毛细长浓密如帘子。眼帘一开一合,如花开花合,都是梦幻迷离,眼波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波动,似醉非醉,一笑似弦月,令人心牵意荡,十分勾魂。 还有那薄唇,虽薄,却不点而红,是自然的血气足,上唇略薄于下唇,上唇唇形在中间处往下凹,下唇唇形圆润,两瓣小唇合在一起就成了一桃心唇。不动则已,一动则令人心神荡漾。 不再说她的肤质白皙莹润,光泽显红,身材有型。她已足够吸引任何在场的者了。 苏若瑶向众人谢礼时,现场有些乱了,有人走上台来与她搭讪,实际是为美色所诱。他们的话难听了“这是项阳公司的花魁吗”“要出多少钱啊”“小娘子你自己要多少”,他们拿着票子往苏若瑶身上塞。 就这般,苏若瑶坐在了古筝房,为参观者弹奏。她浅笑,微低头,时抬头,施众人以春态纷婀娜的微笑。而这一点不影响她纤长如脂的手指拨弄琴弦。这些动作,是经理强调的,也是她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学会的。 一曲完毕,众人鼓掌,苏若瑶起身,双手十指合拢放致腰间,向众人行礼致谢。与苏若瑶一起扮演古代夫妻的男孩就用古文说了:“娘子一手好琴,待为夫为你舞剑。” 观众中已有骚动者浪荡地喊着:“舞剑有什么好看?小娘子跳舞吧。” 于是“跳舞,跳舞”这词就很有节奏地从人群中响起。苏若瑶见参观者有兴致,也希望因此而引起程延仲的注意,就再次向众人弯腰:“容小女子献丑,一曲浣纱舞。” 于是还有一道题:用毛笔写出名著《楚辞》中的名句。 苏若瑶的话又一次惊到在场人:“还请问面试官大人,小女子该用什么字体?小篆,颜体,柳体,行书,燕体?” 面试官像是要较量了:“每样来一句。” 苏若瑶毫无困难地写了出来,并回答道:“小女子献丑了,其实小女子只擅长颜体,其它的只是略懂而已。” 这哪是略懂啊,在面试官眼里,这分明是书法小家了,但他们却依然有问题要考核苏若瑶:古乐器。 苏若瑶依然是含蓄悠然笑着:“不知面试官大人想听什么乐器?古筝,古琴,竖琴,扬琴,柳琴,琵琶。可惜小女只懂此六中古乐器。” 六种乐器全帮场,每种弹奏一曲。 至此,面试官面面相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考核一下眼前这位从古书中走出的佳人了。全票通过:苏若瑶面试成功,第二日来工作。 苏若瑶有点兴奋,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最终是想见到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幸得面试官告诉她:明天好好表现,老板会来巡视,你条件这么好,说不定就会从暑期工成为正式员工了。 于是还有一道题:用毛笔写出名著《楚辞》中的名句。 苏若瑶的话又一次惊到在场人:“还请问面试官大人,小女子该用什么字体?小篆,颜体,柳体,行书,燕体?” 面试官像是要较量了:“每样来一句。” 苏若瑶毫无困难地写了出来,并回答道:“小女子献丑了,其实小女子只擅长颜体,其它的只是略懂而已。” 这哪是略懂啊,在面试官眼里,这分明是书法小家了,但他们却依然有问题要考核苏若瑶:古乐器。 苏若瑶依然是含蓄悠然笑着:“不知面试官大人想听什么乐器?古筝,古琴,竖琴,扬琴,柳琴,琵琶。可惜小女只懂此六中古乐器。” 六种乐器全帮场,每种弹奏一曲。 至此,面试官面面相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考核一下眼前这位从古书中走出的佳人了。全票通过:苏若瑶面试成功,第二日来工作。 苏若瑶有点兴奋,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最终是想见到项阳工贸董事长程延仲。幸得面试官告诉她:明天好好表现,老板会来巡视,你条件这么好,说不定就会从暑期工成为正式员工了。 他们的手也不规矩了,苏若瑶也不反抗,她在古代所学的《女德》中,只有如何伺候男人,没有说要对男人动手。于是,她只有懦弱地挡住别人对她的轻浮举动。这更让那些好色者得意,视人家身体如玩物。 有一人竟要手碰她私处,苏若瑶一味后退,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意料之外的情景。 “你们助手!”一雄武有力的声音震慑住了这几个淫贼和骚动的场面。 淫贼可不干:“你谁啊?” “项阳公司董事长。”程延仲很镇定而有男人味的声音让这些人心底一颤,他命令道:“都给我下台去!” “他就是董事长程延仲?好有派头啊” “老板”?那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吧?那就是程延仲了,太好了。苏若瑶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她被分配到器乐坊,为参观者表演器乐和舞蹈。 要表演古乐器,就要先化妆成古装。这样,苏若瑶的长发盘成了漂亮的桃花头,上面戴满了粉红珠花,头后留下一顺瀑布倾泻的青丝。脸上呢,化妆师赞叹:“芳泽无加啊,我暂且给她施点胭脂吧,一点即可。” 程延仲指着他们向门口,眼神锃亮如剑,身子岿然不动。恶人们自觉理亏地走了。 苏若瑶一直在听在看程延仲,脑子里再没其他了,她脑海里整个空间就只有自己和程延仲了:前日一见没错,程延仲真的就如程将军一样振臂一呼,万众归心,众将听令。是我胡思乱想了吗? 刚才程延仲英雄救美,为员工出气的举动已赢得掌声一片,台下窃窃私语的是他的美:高大威武的身材,孔武有力的臂膀,壮阔厚实的胸膛,轮廓完美的脸型,全盘过关的五官,另外,还有他对苏若瑶的爱惜的笑意,迷人动心。 众人看到台上是男才女貌,佳偶成双。 “小女子缺钱,他们给我钱,如此。”苏若瑶说着半白话。她只记得曾在青楼就是这样,而且现在的她确实缺钱。 程延仲虽看重她的才艺,却不容她在舞台上说出这样伤风败俗的话,痛惜责备的眼神全凝住在她脸上:“你缺钱就任由那些男人来侮辱你?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若瑶无语,程延仲等不来她的回答,就做出决定:“这不是妓院,你今天就辞职,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心态不正,就算再美,我也不会招聘你这样的员工!” 让人讶异,苏若瑶没有半句反对和解释,就是眼睛半眯着成月牙眼,与他嫣然一笑,行屈膝礼:“小女子令董事长暴怒,是小女的不是,现在离去,还望董事长见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走就走,别来找我 - 沉鱼泪 - 乐晨夕 孩子们就像小蝌蚪一样一窝蜂地跟着院长跑了。院长在离开前,捏捏苏若瑶的手腕,并对程延仲介绍道:“程老板,这就是我们院里的大孩子。”然后眨眼对苏若瑶道:“若瑶,快向程老板招呼啊。” “不必了,院长,我和苏若瑶认识了,就不必招呼了,我就跟她谈谈。”程延仲言辞热情,对长辈恭敬有礼,没有一点老板架子。不过他有小心思:赶快支开院长,与苏若瑶单独聊聊,并请她回公司工作。 院长看出年轻人的心思,就会意地走开了,苏若瑶却简单一句:“小女子多谢程董资助我院,大恩不言谢。”并配上一屈膝礼。 程延仲端详着今日的她:没有那日的华贵古装,只是粗糙的麻布衣裤,头发依旧是齐腰马尾,在背上绾起。全身穿的严实,只有袖子稍微挽起,是为了洗衣服。 苏若瑶在后院看着翠竹发呆,双手互搓着,不知程延仲怎么会找过来。院长过来了,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握住她的双手,帮她擦手上的肥皂水,叹息道:“我都知道你在程老板公司的事了,程老板原谅你了,也理解你的难处。今天特意来我们小蝌蚪,还带了大礼来的,他要给我们重建孤儿院,招聘工作人员,还要长期支付费用呢。” 苏若瑶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就低头喃喃说道:“院长,有商家无偿赞助我们院是好事,你谢谢他就好了。” 院长手指敲敲她脑袋,有点生气了:“若瑶,你傻吗?人家程老板怎么会无端来赞助我们孤儿院?还不是因为知道你的难处!” “那就请院长代替我谢谢他。”苏若瑶微微弯腰。 院长和蔼地笑笑,拍拍她的头:“女孩子不愿承认就不逼她,总有一日想嫁的时候,就算你锁她,她也会逃出去跟男人走的。” 苏若瑶想想院长的话其实有道理,在五百年前,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就应该出嫁了,现在二十一岁应是有子有女了。但这个时代不一样啊,学校的同学都二十几岁了,却还不如苏若瑶在青楼那般懂事,会忍耐。这是时代的变化吗? 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前院正屋内,程延仲把名片递给院长,院长泡了一杯农家自制茶叶给他。程延仲也喝得有味道,与院长谈了一阵子,院长高兴地乐呵呵。 正在洗衣服的苏若瑶,听到院长笑地乐呵呵的:“若瑶,有客人来找你了,快来见见客人。” 没事,明日再打,却还是关机。程延仲向人事部询问了,确实没有留下苏若瑶的其他联系方式。这就难倒程延仲了,怎么会找不到她呢?再看资料:连城大学。 好,立刻去。程延仲轻松地通过了门卫,但是却见校园里空荡,所有宿舍无人。 想起现在是暑假,苏若瑶可能回家了,她家在哪里呢?程延仲打开手机,翻开公司的内网,再找到苏若瑶的信息:小蝌蚪孤儿院。 她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程延仲惘然,猛地,恍然大悟:她没有父母的照顾,难免性格怪异,孤儿院肯定缺钱少粮的,所以她那日拜金的举动言辞,都可以解释了。 等纸上的墨迹干后,她将纸卷好,用红丝带系好。听着室友对她的议论和怪问“为什么要惹怒程延仲老板?他没有兄弟,未婚无子,你靠近他,以后机会多得是”…… “算了,我都被开除了。”苏若瑶对她们可以说些白话文。 刚才听到她们说程延仲未婚无子,那么他身边岂不是没有人程姓之人?那他身边会有这第二十五代孙吗? 苏若瑶想不通也想不到程延仲是怎样的,但肯定他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系,可是怎样去查询呢? 现在的程延仲也在办公室内想着问题,就一个:苏若瑶。 这个从天而降的苏若瑶是什么人?为何她表现那么异常?批评她却迎来她的徐然微笑,她穿古装,明显就像个古人啊,一字一词,一招一式都是饱含古韵。 程延仲回头见到换装后的苏若瑶:她穿一身桃红色连衣裙,脸色绯红,今日不适梨花树,而是桃花树了。 程延仲担心她这样的全身包裹又长发的打扮会中暑,就诧异问道:“你这样不热?” “心静自然凉。”苏若瑶说话间拿着一个有手柄的小镜子对着程延仲晃了晃,抿唇可爱地笑了笑,就赶紧跑了,留给程延仲一个背影。 程延仲停住了脚步,不想再去追:既然她要走,那就随她吧,公司并不是缺了她不可,一小小的三观不正的实习生而已。 程延仲一撇嘴:我无所谓。 苏若瑶心里可不那么随便了,从项阳公司回到学校,她一路就手持着太极镜看,心里激动地一直念着“五行相生,快出现啊”。但是太极镜上只出现“白黑色金水相生”的一小圈。回到宿舍,这“金水相生”的小圈,逐渐淡了,消失了。 他无法无所谓了,控制不住内心的他觉得此事很重要,已牵着他心思不放了。 无法正常思考公司事务的程延仲,打开电脑,将人事部招聘的视频调了出来,把苏若瑶面试的那一段看了又看,不知几遍了,他都是赞叹不已:美出芙蓉,才从古籍,典雅静娴,诗韵风情,难怪得人事部那些刁钻面试官的全票满分。 程延仲也不知自己哪里来那么多词汇来赞扬这个仙子般的梨花树才女了。 他要去把苏若瑶找回来,因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今日在台上说错话,只须纠正她的不良思想便可。更重要的是,程延仲心底不舍。 翻开电脑里她留下的资料,里面的联系方式就只有手机号,程延仲就打了过去:关机。 的确,苏若瑶带着疑惑,从学校回到她的家——孤儿院。记得她刚穿越到现代时,什么也不懂,孤儿院收留了她,把她当没有受过正常教育的孩子对待。 不过苏若瑶表现很好,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之类的事,都抢着干,还照顾比她小的儿童,至今都如此。所以在孤儿院,她获得了所有人的好评,除了不爱说话之外。 她依然对孤儿院的每个孩子爱护着,照看着,为他们画画,还画了一张孩子们都不喜欢也不懂的画——程延仲。既然孩子们都不喜欢,那苏若瑶自己收藏着好了。 她整日忧思,在院里不知看向何处,也闷着不说。院长看出姑娘心思,就提醒她:“若瑶,今年二十一了吧,有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谈恋爱吧。” 苏若瑶刷地,脸上飞起两朵云霞,一丝怒:“没有。” 苏若瑶听这话就像是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老鸨风骚地喊着:“苏丫头,快来接客。” 尽管院长很是和善,可苏若瑶看了她背后的程延仲,却赶紧逃跑地到后院。 “哎,这孩子,就是不愿见生人。”院长急着跺脚,转身向程延仲道歉:“程老板,我去跟她说说,还请您坐坐吧。” “没事,我就在这里坐着等,看这里的孩子玩,就似童年一样。”程延仲毫无不乐,他坐在了孤儿院的秋千上,等着院长把苏若瑶劝出来。 院长可生气了:“若瑶,你刚来的时候,我不怪你没礼貌,可是现在,你还是这样不愿见人怎么行?这个样子将来怎么找工作?跟我走,去见程老板!” 苏若瑶被院长生拉硬拽出来,但她也没怎么不情愿,她是乐意见到程延仲的,只是,为何人到了眼前,却那么抗拒呢? 到了前院,只见程延仲在和小朋友们玩耍,他和小孩子们都要玩秋千,还争了起来,就通过剪刀石头布来争夺了。可是程延仲耍赖,逗得孩子们哭了。于是他就马上从秋千上下来,让孩子们破涕为笑了。 他是着一身西装革履来的,院长一看就知那是松松牌的,皮鞋是限量版的思尔健,打扮不一般啊。与这些穿着朴素破烂的孩子对比鲜明,可程延仲一点无穷富分明之意。 见到苏若瑶来了,程延仲就不理孩子们了,温煦地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苏若瑶,几天不见了。” 老院长发号施令了:“孩子们,今天这个程叔叔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好玩的,你们都跟我来。” 苏若瑶轻轻地叹气:这是太极镜的第二次反应了。按清风道长所说,这个太极镜是属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只有他照过后才会有“五行相生”的圆圈出现。而出现其他的两行相生的画面,只能说明此人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联或渊源。 但程延仲和第二十五代孙有什么关系呢?苏若瑶慎重尊敬地把太极镜放在自己的包里。回想着今日所见所闻,里面只有程延仲,就提笔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 写完后,苏若瑶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细的纹路,笑容恬淡诗雅,可眼角的失落却是掩盖不住的:为何不是你?如果是你,那你将会有一大劫,而我会助你解除此劫。 他是着一身西装革履来的,院长一看就知那是松松牌的,皮鞋是限量版的思尔健,打扮不一般啊。与这些穿着朴素破烂的孩子对比鲜明,可程延仲一点无穷富分明之意。 见到苏若瑶来了,程延仲就不理孩子们了,温煦地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苏若瑶,几天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交换条件 - 沉鱼泪 - 乐晨夕 “嗨,怎么又说些半懂不懂的白话啊?”程延仲豪爽道,勾唇一大弧度笑:“你喜欢这玉镯地话,我再去买一个一样的送你。” 苏若瑶摇头哀思道:“可原物碎了即碎了,新物不可替代。” “真是死心眼的丫头,那就把玉镯给我,我拿去修,再送来给你。”程延仲坐在秋千上叹气地伸出双手,确已是双鬓双眉上扬了。 他知道这丫头不愿别人碰她的手,就让她自己把玉镯还过来了。苏若瑶连丝绢和玉镯一起摊开地放在他双手上。程延仲对这些东西并不很在意,就随意放进了口袋里。 又摸出一儿童手链,摇头无奈地笑着:“苏若瑶,好东西被你弄碎了,现在有个塑料的儿童手链送你了。你先说,想要吗?” 苏若瑶不希望惹程延仲生气而弄得失去资助,就点头并伸出了玉手。程延仲见她这次主动伸出手了,觉得她心里是在害怕刚才的事情重演。 “你们院长说你害羞,但是不能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程延仲自然而然地说道,抓住她一直后退挣扎的手。 “程董请你放开我的手。”苏若瑶使劲了。 这手镯还没戴进去呢,就掉落在地了。“咚”地一声,手镯撞石头了,断成两半。两人望着地面发呆,面面相觑 。 程延仲这回可来气了,甩开她的手,双眼黝黑炯炯,瞪着她,气喘着:“苏若瑶,你多大的面子啊?我给你的孤儿院捐赠,还送各种礼物,你就这样拒绝我的好意?”程延仲指着地面,气呼呼地问。 “对不起,小女子只是不喜程董紧握我手。”苏若瑶听他吼着,害怕地不敢看他。 程延仲是做了董事长的人,也难容一小女孩这样再三拒绝自己的好意,这脾气更上一层了:“你别弯腰对不起了,我不吃这一套。苏若瑶,”他伸出食指指着她,眼神炯亮:“我今天就做一回小人的事。刚才我主动向院长提出建立新楼房给孩子们住。但是我看到孤儿院教出的孩子成年后是你这样没礼貌,我收回我的话。所有捐赠都没有了,你们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等着苏若瑶的悠声感谢吧,可程延仲却听到苏若瑶半眯眼严肃反对:“想必程董所赠之食均是香甜辛辣爽口之物,却不利肠胃。所赠衣裳均是名贵华丽之物,却不经洗涤。” “苏若瑶,这个,确实是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对,我、、、、、、”程延仲支支吾吾,急着改正自己的错误,可错误在哪呢?没错啊。 苏若瑶继续说开了:“程董不知,我等无父无母之人,须较常人更识人间疾苦。在此院中,食可果腹,衣可暖身即可,而不应享用名贵无用之物。幼童应谨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可,所谓富贵名利,当由他等成人之后去争取。” 程延仲连连点头哈药:“是的,你说的很对,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意思,以后我不会送那些昂贵无用的东西给孩子们了。” “方才小女子言语激动失礼了。”苏若瑶弯腰道。 程延仲立刻扶她站好,蹙眉道:“你怎么这么多礼节啊?跟人说话放松点啊。” 苏若瑶被男人抓着手臂,立刻甩力松开,眸心中满是畏怕。程延仲也看出来,就马上松开她,不知这女孩怎么这么恐惧与自己交谈,程延仲就想把早准备好的惊喜给她压压惊。 不知是洗衣服累了,还是她热地红晕,脸颊总嫣红地那么细蕴悠然。虽这粗糙打扮,但这小家碧玉的持家风雅古韵风范却是另一番媚色。 谁说人靠衣装的?苏若瑶就不需要依赖那贵重华美的服侍,不管怎么打扮,都是这般的迷人。 程延仲与她一起站着,笑看着似有害羞的她:“你们院长称你为若瑶,这么美的名字,要不我也这么称呼你吧?” 苏若瑶断然拒绝,对他横眉:“院长待我犹如生母,自然可称我闺名。而程老板与我也只一面之缘,怎么可以如此?”她还退了一步,表示对程延仲保持距离。 程延仲却被她这表情和语气弄傻了,伸出手去安慰她:“好好,苏若瑶,我不称呼你的名字,但是你不要这么紧张,说话也别这么像个古人一样的,我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苏若瑶转身,口齿清晰地严谨告诉他:“男女有别,何来随便?随便即是无赖!” 这么简单的文言文,程延仲还是听得明白的,但看苏若瑶眼中已有点滴晶莹,想必是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了,就说点话安慰她:“那不叫《小蝌蚪找娘亲》,是《小蝌蚪找妈妈》。” 苏若瑶听到“妈妈”这词就更难过,这瞳心中沁出浅淡的梨花带雨是在所难免了,程延仲连连道歉:“苏若瑶,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苏若瑶摇摇头,擦干泪:“并未,只是小女念起了往事。不知程董还有何事要问小女?” 程延仲不太习惯她这样“小女子”的自称,但是又不敢乱说,怕惹她落泪,就继续说起了孤儿院的事:“我给孩子们带来了很多香甜的东西和名贵漂亮的衣服,我觉得他们肯定喜欢,但不知这里孩子的人数,年龄,身高尺寸,所以就怕不合身。”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金镶玉手镯,在苏若瑶面前晃了晃,随着他的黑眸闪光耀眼:“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手镯,世面上很多仿制品,但这个是真的。你也是孤儿院的孩子,所以这个手镯算今日送你的,来戴上吧。” 程延仲很自然地握着苏若瑶纤细的手腕,给她戴手镯,可苏若瑶却一脸恐惧:“程董,请拿开,我不需要这手镯。” 程延仲说完就气地要走,迈出了两步却感觉两小腿被紧紧抱住了,怎么回事?他回头一看,是苏若瑶扑在地上哭泣着抱着他的双腿:“别走,别因我而放弃你的诺言。” 程延仲想去扶她起来,却碍于刚才发火的脸面,不愿蹲下,就令她:“你起来,不要这样赖着,我还很忙,没空陪你说什么了。” “你答应我,完成你的诺言,为我们孤儿院捐赠,我就放开你。”苏若瑶还是执意抓着他的脚。 “你威胁我啊?我没那么好心。”程延仲一脚撇开她,但没用什么力。 苏若瑶被甩开一段距离,可她却跪着爬到程延仲面前,声情并茂地哭泣着:“小蝌蚪孤儿院好不容易盼来了有人捐助,如果是因为我而失去了,那我只有向你致歉。程董,你要怎样才能解气?我都愿意。只要你给我们盖新房子。”苏若瑶不停地磕头,磕在程延仲的鞋子上了。 “程董还会继续捐赠我们孤儿院吗?”苏若瑶明媚的大眼睛期许着望着他,如一潭清泉,清澈见底。 程延仲很容易看得出:只要答应她,她就会开心了。 于是他微笑点头。苏若瑶真的笑得说不出话了,只有感动的眼泪。她转身,缓缓蹲下去拾起那碎了的玉镯,小心地包在丝绢里,捧到程延仲面前,诚恳地小心道:“小女子心思不高,也就喜欢此等头饰首饰,可惜弄坏了,令程董生气,实在不该。”脸上还悬着未干的珍珠。 程延仲觉得这小女孩说话像个迂腐的老学者,可她确实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啊,难道她在cosplay?于是程延仲就顺着她的意思:“我不随便说。我想在这院子里散散步,问一些有关孤儿院的事。” 这个是苏若瑶可以接受的,就开始散步了。院子不大,他们走地很慢,只是两人中间的距离可以站一小排孩子了。程延仲心里急促,真想凑过去与她近距离交谈,并不是想占什么便宜,只是想更深刻地看清她的一笑一颦。但今天,苏若瑶对程延仲就是只有颦,没有笑。 这小鸟依人的无奈低语,程延仲怎还能拒绝呢?自己特意来捐赠,本就是做善事,再者就是让苏若瑶感动,怎么一发脾气就走啊? 他已感觉到苏若瑶已没有掉书袋地说些文言文了,也没有故作矜持了,她放下了所有尊严。 程延仲也不愿她如此折腾自己折腾她,就蹲下身扶她起来,叹了口气,拧起的表情也松弛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高傲,一会儿向别人跪着。刚才我是实在生气说气话了。” 来回那么走着,程延仲也不嫌烦,就是稍微扭头多看了她侧脸几眼:若瑶,你不说话也好,看我们今日谁能撑到最后。 终于,苏若瑶心里着急了,但言语还是有礼有节的:“小女子有多事要处理。不知程董有何要谈?若无事,小女子即送客。” “等等。”程延仲可不想这么快被人送客了,就赶紧将一箩筐的话一一道出:“这儿为什么叫小蝌蚪孤儿院?” 苏若瑶听到这话忧郁起来,停下脚步,摘下一片竹叶在手心,眼帘垂下叹:“曾闻听院长言,有一文《小蝌蚪找娘亲》,此院之孩童均为无父无母之幼童,好似小蝌蚪,故取此名。”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互换礼物 - 沉鱼泪 - 乐晨夕 虽然老院长不再提程延仲了,但她还是要对苏若瑶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这就开始啰嗦唠叨了:“若瑶,我的理想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娶妻嫁人,而不是在这里留着等老啊、、、、、、” “院长我去做饭吧。”苏若瑶要摆脱老院长的唠叨。 老院长却又气得给了她一个猛捶:“今天不用做饭了,程老板刚派人送来了一些厨房用具,正在装修。还送了一批酒店的饭菜,我们有口福了。”老院长生气着,因为苏若瑶的死脑筋。 苏若瑶也只有感恩地叹息:有钱真好,谢谢你程延仲。 只是,我为什么不去你公司上班呢?那里不累,工钱也不错啊。我还想了解你,看你是不是与程将军的后代有关。但是我有点不敢看你。花这么多钱都不心疼,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居心叵测啊? 苏若瑶就这么过着暑假,每天照顾小孩子们,等着新房子的建成,然后就是:不说话,想念,什么都想。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 到底什么关系。 程延仲打开了那幅画,那是苏若瑶为他画的人物画,彩色的。他见过各种画,并不觉得这画有多好,只是敏锐发现:这墨迹已干,不是刚才留下的,而是留了好几天了。 不可能吧?若瑶看到我时就前几天的事,这么说来,她就是在见到我之后的一两天之内画的。 程延仲觉得心中泛滥起某些心绪了,自己有某种希望了:若瑶,你见到我就把我画下来,是因为我好看吗?不会吧?你有什么小心思啊?我该怎么让你说出来呢? 程延仲小心地把画卷起,感觉到自己在佳人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他是幸福的,幸福地想叫司机掉头回去,立刻向若瑶表白,并把若瑶的心思全看清楚,逼她说出。可是不急,急不得的,那样会吓坏她的。 苏若瑶还在孤儿院里洗衣服,虽是在洗衣服,可是这搓衣板就没怎么动过。她整个人也只觉得头晕晕的:这是怎么了?程延仲为我戴镯子的手,还在发热,被人抓着。 “若瑶,你这衣服是要洗多久啊?”老院长的声音来了,亦正亦邪的,弄得苏若瑶都不知所措起来。 苏若瑶想了一会,琢磨着怎样拒绝,却磨磨蹭蹭地琢磨出这样一句话:“若是我不愿,程董会不会取消对孤儿院的捐助?” 程延仲已听出她的意思,她完全是为了孤儿院着想,看她那澄澈晶亮的双眼,心里直念着:苏若瑶,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他也不勉强:“没事的,一切都随你所想,但是我公司随时欢迎你来。好了,我走了。如果孤儿院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打电话到我公司来,说你是小蝌蚪就行了。”程延仲豪气中略带遗憾,起身,走下秋千。 苏若瑶只觉得他起身后,这秋千一点不稳重了,轻浮起来,让人担心摔着了。她也赶紧起身,想到自己该送点什么给程延仲。 眼睛一亮:“程董,可否等我十分钟?我有礼物回赠。” 程延仲也就不为难她,把她刚才的丝绢拿出,包住她的手,然后很轻松地,就将手链给她戴上了。 “谢谢程董,”苏若瑶对他这么细心的动作感怀,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抱歉,现在倒不知说什么了:“可否容我与你一起荡秋千?” “坐下吧!小女孩怎么怎这么拘礼?”程延仲是开心又烦躁,伸出手就想扶她坐下。可考虑道这个瓷娃娃是碰不得的,他就缩回了手。 苏若瑶也不想与这个不太熟的男人坐在一起,她只是想把他资助孤儿院这件事给确定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他姓程,与自己要找的人有关联,不能惹恼他,还有就是因为,因为自己心里有点轻风拂过的波浪。 “怎么还哭呢?把眼泪擦干,来。”程延仲自然地伸出手,他觉得两人已经很熟了。可是,他再次缩回了手。 “当然可以,那就看你的礼物好不好了。”程延仲一怔,调弄着笑说。 苏若瑶回眸一笑往房间去了。她就坐在桌子前,其实没有礼物,就是上次从启辰公司回来后,给程延仲画的画,还有他的名字。 估摸着十分钟过去了,苏若瑶将那用红丝带卷起的画卷送到程延仲面前:“此乃我为程董的速画像,如果画得不如人意,还请程董莫要生气。” 程延仲对这礼物挺好奇的,答谢着:“没关系啊,既然你会速画,那如果画得不好,就再画一张吧。” 想要离开了,程延仲似还有一件事,他不理解:“苏若瑶,上次你离开我公司时,拿着个化妆镜对我照是在干什么?” “嗯,这个,”苏若瑶不好说出真话,就轻轻抿嘴,眼珠闪烁不定:“玩乐而已。程董慢走。”随意一句谈噻过去。 她跑回去洗衣服了,程延仲却迷糊了:玩乐?可你看起来很谨慎的人啊,不像是玩乐。 程延仲与老院长道别后,就回家去了。在车里后座,他一遍遍地眯着又睁开眼睛,因为眼前总是闪过苏若瑶的表情:笑,浅笑,哭,害怕,恳求。各种各样,重复不断,一点不烦。 这是怎么了?今天来孤儿院,像是我今生第二次追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若瑶,还挺难追的啊。算了,不想这老牛吃嫩草的事了。我好像大了她十岁吧? 她动人的声音结巴了:“院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 老院长笑地眼睛成一条线:“你在这里傻笑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了。” “啊?”苏若瑶羞地糊涂了,低头不承认地问着:“ 我哪有笑?” 头发全盘的老院长是高兴地不得了:“若瑶,你那是思念情郎的笑,自己哪里会知道啊?” 老院长还向天感叹作揖:“月老有眼,我这里的铁树要开花了。” “哪有情郎啊?”苏若瑶死活不承认,嘴咬地紧紧的:老院长是不是误认为我和程董、、、、、、 确实如此,老院长以过来人的姿态,坐在小板凳上,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咳嗽两声:“若瑶,你没有父母,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老公。我已看出程老板对你的意思。” 苏若瑶自己擦干了泪,还是那样的话:“我苏氏泽妍有幸代表小蝌蚪孤儿院向程董道谢、、、” “行了行了,”程延仲半眯眼烦躁止住了她的书面语:“苏若瑶,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坚持地不肯让我为你戴玉镯?”奇怪地看着她。 苏若瑶低下了头:“听母亲言,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心叵测,不可有肌肤之亲。” 程延仲简直懵了,他以为苏若瑶老是说半古文,是读书读懵了,没想到她思想还那么守旧,不知她以前是经历了什么。程延仲看她也不会与人交往,就问道:“可后来又不怕我给你戴手链的时候占你便宜啊?” 苏若瑶把身子一转,纠结着说:“老院长你乱说什么?” 老院长也料她会如此:“害羞是常事,但这一关总要过的。程老板虽然是大你十来岁,但他未婚无子,这不错啊。我看你们相互都有意,那就成事了吧。”老院长是打定了主意要牵这红绳了。 苏若瑶用力搓衣服了,以驱除心中的燥热的思绪,还嘟囔着:“院长,我不要嫁,我守着这里,日后接替你。” “胡说什么?”老院长咋还能起,训她起来了:“若瑶,程老板是个敢说敢做敢当之人,可是你太矜持害羞,人家都不敢怎么向你表示。所以以后你要对他热情一点,多点话,多笑笑。那样人家才有机会向你示意,懂吗?” “院长,我要洗衣服呢。”苏若瑶还是一成不变的话,既不说答应,也不说反对。 老院长就拖她起来,气她不懂事:“还洗什么啊?刚才程老板看到你在洗衣服,就立刻派人送来了丑小鸭全自动滚筒洗衣机。以后你就不要这么累了。” “程老板是在捐助我们孤儿院。”苏若瑶的嘴就是这样撬不开的。 老院长也没办法,只有暂且叹着:“要是没有你,我们孤儿院怎会有这福气啊?不领情的丫头!” “若是程董肯答应为孤儿院捐助,那我无怨言。”苏若瑶低头说着,但声音中的点滴怨怨是听得出来的。 程延仲此刻觉得她很不争气,但又怜惜她:我今天明明就是想风流,她害怕是自然,可她为了这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也不顾她在意的贞洁。苏若瑶,你是善良还是傻呢?是善良吧?如果我真的是一只狼、、、、、、 不想这些,程延仲说了重要的事:“苏若瑶,你刚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送你玉镯是因为你是孤儿院的大孩子,再者就是请你去文化传播公司上班。” 他停了停,回忆道:“上次在公司当众指责你,是因我不知你的情况。现在我知道了,你平时打零散工的钱都用在了孤儿院了。算我给你道歉,我觉得你人品和才华都出众,是个人才,我亲自来请你,你不会拒绝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烦不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哦,这个呢,”程延仲装作很为难地坐下了,坐在长椅上,向苏若瑶保证:“什么事都会有困难的,但是我会确保一栋新的孤儿院建成的。” 苏若瑶这下心里就犯嘀咕乱了:既然不想他走,又想让他保证孤儿院建成顺利,那不如就问问他了。 她坐下了,这回是没有征求程延仲的同意就坐在了长凳上。虽隔着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就是程延仲直臂伸手可以触及她脸蛋的距离。程延仲还是乐并自责着:靠这样糊弄她而留她说话,是不是不够君子啊? 算了,只要若瑶以后喜欢我,那这也不算什么。比起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来,这算是追女孩子的方式而已。程延仲变得心里敏感了。 “我就是在这里坐坐,回忆一下大学生活。”他为自己的心思开脱,也由此问苏若瑶:“听说你是班花?” 苏若瑶一下沉了脸,睫毛遮住了明眸,想到五百年前在青楼时,那些被称作“花魁”的女人,最后都会被另一个花魁所取代,落得个悲惨下场。 程延仲却是比苏若瑶更糊涂了,他差点没讶异地跳起来,一口气说了一堆:“苏若瑶,我知道你偏科,喜爱文史,但不至于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那数学,化学你也不知吗?你这个情况是怎么通过高考的?” 苏若瑶莞尔抿唇,也些许骄傲地淡淡叙着她的经历:“未曾参与高考。我曾参与全省国学知识竞赛,拔得头筹,因而获连城大学历史系的破格录取。” 原来如此,那一切就可解释了,可程延仲还是难以理解她怎么偏科到如此地步,所以还是问她:“你真的一点也不懂数理化?” 苏若瑶站着有点累了,虽然她穿的是平底黑白花布鞋,但耐不住这么久的站着,于是就也坐在了花坛边,但与程延仲的距离还是有那么一小排孩子远。程延仲在目测着这距离好像比上次近了一点。 “是的,”小王紧听着老板的指示,但他狡黠也转眼,给程延仲建议:“程董,其实现在的女孩子呢,不用这么费劲去追的,只要拿钱去砸就行了。你看我每个月换一女友,程董那你还不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程延仲坐在花盆边,歪着头睇笑他:“小王,等哪一天若瑶成了你的老板娘,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她,看她来收拾你吧。” “程董,我帮你看着。”小王一下被吓着就听话地区盯着教学楼的出门口了。 下课铃响,程延仲一直盯着人群,眼睛有点近视的他,不那么好使,还是小王帮他指出了苏若瑶,并去帮他追。 苏若瑶看到有男人来朝自己走来,自然是越远越好,可她不懂怎么避开。越走离人群越远,这样反而更危险了。不过程延仲出现在眼前时,她有那么一刻惊喜,但很快用平淡的口吻:“给程老师问安了。” 就这么忧思着,苏若瑶有种想法:既然程延仲是这个时代的富贾,那么请他召集所有程姓的人来照一下,那么会不会有所收获呢?记得院长说过,程延仲对我是有意的,那么、、、、、、 在教室中沉思的她,听到全班同学的鼓掌和欢呼。她也抬头一看,讶异地微微张嘴:怎么是他? 程延仲今日与平时打扮不同,换掉西装和老板鞋,而是牛仔裤,运动鞋加一圆领的T恤衫,就似学校男孩的打扮,不过更显沧桑成熟。他和班主任一起站在讲课台上。 班主任是喜庆地介绍着:“同学们,这位是项阳工贸的程老板,给我们学校资助过奖学金,今天特意邀请到程老师来给我们文史班的同学普及一下理工知识,并讲述一下理工学对文史班学生就业的重要性。大家欢迎!” 早就欢迎过了一遍,又来了一遍更隆重的掌声。很多学生都知道程延仲:大老板,帅气有型的男神,男人味十足,钻石王老五,抢手货。 站在教学楼下,程延仲摸了摸额头,挡住烧人的阳光,他有种担忧,但觉得她是孤儿身,有孤僻症也不太奇怪。他的手下也过来了,给他报告最新消息:“程董,刚才我去学校打听一下,听说这苏若瑶是历史班的班花,还一度成为校花人选之一,只是因为人脉不够,所以没选上校花。但是我觉得,苏若瑶在阴盛阳衰的历史班都能成为班花,那可见其美貌是沉鱼落雁。” “哦,这样啊,”程延仲敛眉琢磨起来,若有所思,转而很快责备下属:“小王,你口才那么好,就查到这么点?” 小王也是皱眉摇头:“程董,我是以苏若瑶粉丝的身份去询问的,还真就只查到这么些,再有就是别人都说她不爱说话,高傲自满。” “这个我知道。”程延仲手挡住了他的话:“帮我留意点,看苏若瑶出来就告诉我一声。” 程延仲很想改掉她说古人话的毛病,但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暂且随她说吧,只是跟她熟人般招呼着:“在我的母校与你相见,这是缘分啊。” 苏若瑶拨一下前额的散发,有点鄙视地睨着他:“有钱能使鬼推磨,昨日乃富贾,今日为人师,不可小觑。” “诶,苏若瑶,这话你就错了。”程延仲在草地上散步地走着,然后坐在台阶上,骄傲地叙述他的人生经历:“我原来就是连城大学的老师,只不过当了半年老师,就被我爸爸强逼着回去继承他的产业了。所以我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凭几个钱就走上讲课台的。” 苏若瑶听这话倒也觉得有意思,觉的程延仲还不一般,就恬淡地笑着:“程老师当初是授哪门功课呢?” 程延仲见苏若瑶这是第一次对自己感兴趣,感觉年少时初恋那种被情风吹皱一池春水的波澜滚滚,不禁自豪地勾唇:“我是物理系的博士生毕业,在连城大学当任过物理老师。” 程延仲说完等着苏若瑶的夸奖和更多的询问,但苏若瑶却是满脸不解地眯眼皱眉,嘴里一字一字地念着:“物理?” 这可把程延仲弄糊涂了:“你不懂物理啊?” 苏若瑶点点头,飞流直下的青丝随之微舞,她解释着:“曾听闻过,但实在不知‘物理’乃何物。” 苏若瑶坐在花坛上,少了些局促,她手撑在身后的石板上,双腿不断地一前一后地慢慢踢着,头仰望着天空,无谓地说着:“数学即数字,化学为何物?物理又为何物?”斜着头,感觉无所谓。 程延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她讲解一下了,他不自觉地坐过来一些了,就一点点,还好苏若瑶也没发现,程延仲就开始讲课了:“比如说你用的手机,你知道为什么相隔那么远也能通过手机听到对方的声音吗?” “不懂,也不须懂。”苏若瑶迎着秋风,爽呼着空气,丝丝笑容漾在脸上:“我甚少用手机。” 程延仲觉得她有点不够机灵:都说过我在这里毕业,在这里教书过,还需要你来带我去吃饭吗?可是你对我这么关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饭时看到了苏若瑶美妙的吃相,然后要回女生宿舍了。可程延仲…… 程延仲不满地想着“怎么这么快回宿舍呢”,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应该离开了吧,可他不想。 那就问她个不得不留下的事,程延仲脸色紧张道:“苏若瑶,你们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房快要竣工了吗?” 这招真有效,苏若瑶立刻转身停下了,也是紧张了,娟秀的柳叶吊梢眉轻轻一拧:“如何了?听袁董的口气,似有难处。” 说地同学们都大加鼓掌,至于为何鼓掌,是各有各意吧。苏若瑶也跟着轻微地鼓掌,她在深思:程延仲你是全才吗?授课也如此得心应手。 程延仲演讲完毕,先出去了,想着刚才看到台下的女生,都是一群群的成群扎堆地在一起议论说秘密,可苏若瑶确一人坐着,不跟身边任何女生说话。程延仲不禁眉峰紧蹙了:若瑶,你好像不合群,是不是有孤僻症,社交恐惧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呢? 程延仲有点下马威的样子,但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是个有才学的人,不是个土豪,于是就跟她讲:“手机传播信号就是、、、、、、” 苏若瑶一听就想睡觉,半眯着眼睛,小呵欠打着,慵懒着:“怎么有点困啊?”可脸上是笑意畅然的。 程延仲失意低头了:若瑶是没有一点基础知识的,跟她讲简单的物理,她也不会懂啊。 “中饭时间了,不可错过。”苏若瑶背起书包起身,也不忘提醒程延仲:“程董,学校的中饭时间可能已过,你要不、、、、、、” 这对程延仲是个赏赐,他绝对愿意跟苏若瑶一起去食堂吃饭,他无所谓地摊开手:“没事,我们去看看,可能还有呢。” “哦,那有劳你随我来了。”苏若瑶走在了前面。 这招真有效,苏若瑶立刻转身停下了,也是紧张了,娟秀的柳叶吊梢眉轻轻一拧:“如何了?听袁董的口气,似有难处。” 第一百五十章 那就不客气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此后是抬脚,转圈等动作,不算难,但是要保证这身服侍不出岔子,那就需要她慎之又慎。那两把扇子在她手里变换着各种姿势:左右前后,扔上去,接住。扔上去,装个圈,接住。 得到震耳欲聋的喝彩声。随后是她将流苏扇往两旁一扔,助手把红色彩带扔过来,她顺利接住,开始旋转彩带,彩带在空中呈完美的螺旋转动。苏若瑶自己也在转动,就是让来宾看到她旋转彩带时的前后左右的舞姿。 她每转一圈,笑容都会在程延仲这里多停留一下。待到舞蹈快结束,苏若瑶要来个压轴,她面对观众跳起,将彩带横着一舞出去,彩带末端的石子就敲响了舞台两侧的钟鼓。 随着钟声清响,舞蹈结束,叫好声不断,掌声不断,程延仲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轻鼓掌,凝望着她:若瑶,你不懂说谎,这真是你为我而舞的吗? 程延仲简直晕了,教导她:“苏若瑶,这些东西呢,不是无聊的,以后慢慢学着,就会觉得很有趣了。你这手机也不知什么牌子的,我给你换个‘小青椒’的吧。”程延仲不知不觉中在炫富了。 苏若瑶却摆手:“多谢程董好意,不必了。” 程延仲也就不说那些了,因为他今天已收获很多了,将手机递给了苏若瑶:“我的手机号已经输入在你手机里了,有事就找我,还有,你们孤儿院的事,我以后还是找你商量吧,记得要注意接电话啊。” “嗯。”苏若瑶点头,笑意感谢。 程延仲已心中的梨花盛开:“明天来上班,记得?” “嗯。”苏若瑶转身,回头莞尔,打开了心结。 程延仲在凳子上眯着眼,感受着初秋的还带着热气的风,却也温煦的,他如坐摇椅般舒服:若瑶,我终于可以和你手机通话了,走到这一步好似登山一般,但等登上山顶后的畅快确实无可比拟的,你可知我有多高兴啊?若瑶,明天一定要来啊。 “以容貌取人,此名甚恶毒!”苏若瑶睁开眼,尽是悲切,特别反感“班花”二字。 程延仲也不敢再提此事,就换了个话题:“不说班花了,我说点别的。你知道吗?以前我读大学时,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你呢,我看你这么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程延仲其实对这个问题已预料过了,但还是想问一下,得到他心中的答案。 苏若瑶畅然笑着:“分分合合的即为男友?我只信长相守的情郎。” “这么说苏若瑶没有男友?”程延仲似乎过度兴奋了,声音一提且黑眸炯亮,把别人都吓着了。 苏若瑶想要回宿舍了,就起身,还是不忘礼节:“午休时刻,程董请容小女子告退。” “等等苏若瑶,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程延仲不想这么一拖再拖了,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哪里工作?” 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白话文了,程延仲很是开心,但开心之余,还要把这心上人带到自己身边才好,于是就继续问:“宝物易碎,但是碎了也别再哭了,修好就是了。” “嗯。”苏若瑶摸着袖子里包着的手镯,羞着应着他。 程延仲再问道:“苏若瑶,看你的同学都去为自己的未来谋生计了,我想你也该想想了。孤儿院供你读完大学,你该不会在毕业后还住在那里吧?至少要赚点钱回报一下你们孤儿院啊,不是吗?” “嗯,可、、、、、、”苏若瑶还在她的简单问题中纠结:是爱恋还是去完成任务? 程延仲也不强求,就起身告辞,想要拍拍她肩膀的手也缩回了:“自己想想吧,想清楚就来我公司报名。” 看着程延仲壮阔的背影,听着他稳重的脚步声,苏若瑶倏然想通:既然他姓程,且在五行镜上有反应,那么去他身边工作,就有更多的机会找到程将军的后代了。 程延仲在她面前已卸下董事长的面具,而是一聒噪的追女孩的男孩:“哦,对了,我跟你们院长打电话讨论孤儿院的时候,她总是听不太清楚我的话,不如跟你说吧,来,把你的手机给我。” “哦。”苏若瑶拿出了手机。 程延仲接过了手机,小心地不碰着她的手。他粗看了一下这手机,就不满念叨:“苏若瑶,这是什么仿造牌子的啊?” “不知。”苏若瑶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程延仲也见怪不怪了:“哦,那你平时上QQ,微信,微博吗?我都给你开通了。” “无需此类无聊之事。”苏若瑶自然回答:“以手机与院长和班主任通话即可。” 第二天下课后,苏若瑶按约定去了项阳工贸名下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这回她仔细观察着这建筑,与其他高楼大厦不一样。整栋楼只有三层高,但面积特别大,有很多亩田那么大吧。屋檐是古时的那种流线型的,大门是以前府衙的大门样,前面还有石狮子。窗户看是纸糊的,实际是玻璃的,加了防护。 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已很不错,很有古典味道了。苏若瑶觉得程延仲是花了很大心思在这里的。所以为了报答他对孤儿院的资助,为了报答他给自己这份工作,为了通过他找到程将军的后代,为了那个、、、、、、 为了很多理由,苏若瑶都要认真卖力地工作。她不怕苦和累,一刻不停地为来客表演乐器,舞蹈,茶艺,用餐等古代女子的活动。她看到程延仲每天都会在乐器坊出现一段时间,敞开笑看自己,然后匆匆离开。 程延仲感动在心:若瑶,你随意奏一曲来听就可,何必这么辛苦地练舞呢? 虽这么想,但程延仲还是沉浸在她的舞蹈中。她手持两把流苏扇,流苏是下垂的,但苏若瑶在整个舞蹈中一直保持流苏是平行的状态,可见她手腕是用一直在用力。 出场时,她用两把扇子遮住脸,然后慢慢掀开,露出完美的笑意,她眼睛拂过台下的人,让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在对自己笑,但实际她在程延仲身上多定格了一下。 苏若瑶只是在纯真友善地笑,可在别人心中,那微微的一笑,眼波流转如夜月星华,却是摄人心魄,令人痴迷其中而不得出了。她自己并不知,继续着她为程延仲的舞。 “即刻报名,明天去。”苏若瑶觉得此刻好大勇气啊,像是在表白。 程延仲自然是回头欢迎:“好,那我记得了,明天一定要来啊。”他一笑就眉峰显平,那深邃炯黑的瞳心却是亮的透彻,让人一下看清他的心思。 苏若瑶虽脑子迟钝,但曾在青楼打扫过的她能看懂男人眼中的想法:自古男欢女爱是常情,他于我有意也没错。不可因此而对他有任何贬义的看法。 苏若瑶的工作就是找程将军的后代,所以对程延仲的问题就只有摇头:“没有。” 程延仲就正好说出:“双休日来我公司实习吧,像以前那样,但是以前的难以启齿的事绝对不会出现。” 苏若瑶心在怦动,自己是对他有意,而院长也说过他也有意,可是自己还没完成清风道长交给的任务,怎么可以念及情爱呢? 她在犹豫不决,程延仲就当她在矜持害羞,他还有法宝,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玉镯,就是被苏若瑶不小心打碎的玉镯,递给她,如献礼给天使:“我在珠宝店请最优秀的工匠修的,断处用珠子接好了,反而比以前更好看。你试试,这原本就是送你的。” 苏若瑶这下必须接受,因为这与她所在的孤儿院有关,她怕惹怒了程延仲,再者,她真的喜欢这个玉镯。就那么开心地戴上了,还旋转一下手腕,真的很配呢。可是看到程延仲在看自己露出的洁白如雪的手腕,她立刻用袖子掩盖起来,向程延仲致谢:“谢谢你。” 每天如此,成了双方的习惯,苏若瑶不习惯没有程延仲来看望。程延仲不习惯不来看望苏若瑶。可她说不出那句话,他在等待,等待她被感动的时刻。 她会强迫自己把道长的任务放在第一,那么这爱恋就放在第二吧。要通过程延仲找到程将军的后代,就先对他好一点吧。 苏若瑶这天就穿着皇后的打扮,头上是全盘挽起的三开牡丹头,步摇、花钿、发簪、华胜、流苏满头井然有序,全身上下依次是凤冠霞帔月华裙,俨然一皇后再世。看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若瑶趁喝水之际,出其不意地在程延仲耳边细语:“程董,稍等片刻之后的《霓裳羽衣舞》是我自创,为你而舞。” “是吗?”帅气的程延仲咧开嘴笑的傻了,大喜地忘了东南西北了,只听到身边的掌声热烈不断。 歌舞坊的经理向程延仲介绍:“今天苏若瑶穿着华丽,身上饰品繁多,一不小心就会掉落,因此她跳舞时必须格外小心,还要保持应有的笑容。那是苏若瑶练习了很多次的舞蹈,这支舞很辛苦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是我的VIP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从后座上拿来几个枕头,毯子给她盖上,垫在头后面。每一动作都尽量不触及她。让苏若瑶全身靠着枕头,身盖毛毯。而程延仲自己却是规矩地坐在另一端,虽然现在自己是“太监”身份,但还是没有把她抱在怀中,只为她的脆弱的心不受刺激。 苏若瑶手抚着毛毯,上面的毛细腻柔顺,却不掉落,像是一个人在温暖着自己。她与程延仲的目光在黑夜中不断触碰了几次,却赶紧收拢回。只是稍有不同:以前总是自己收回的快,而今日,程延仲收回的更快。 他害羞吗?苏若瑶细细想着: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为什么会害羞?真有趣。 程延仲为了不让车里空气浑浊,就不断命令司机小王“把冷空调关掉,以免苏若瑶受凉”“打开前面的窗户,让车里空气新鲜些”“放些优雅的音乐”。 老板的命令不如平日简厉震喝,而是轻快紧张,小王一听就明白:“好嘞,遵命。” 程延仲这么一会,看看困了的偶尔醒来的苏若瑶,心里乐呵,一会说些无关紧要的命令给小王,以保持他现在得到赏赐的跳跃的心跳平衡。 程延仲猜测她是想赶快输液之后回学校了,就宽慰她:“今日苏若瑶你给我们公司立功了,我送一手表给你,算奖赏。” “哦,多谢程董好意,那是我本职工作,何必奖谢?”她感觉好些了,看看头顶。 未等她开口,程延仲已喊了:“护士,输液结束了。” 苏若瑶微微张开的小嘴合拢了,看着他有点奇怪:程延仲,你能看穿我想说的话?好聪明,难怪是大老板呢。 该起身回学校了,苏若瑶想想:“还是回孤儿院吧。” 程延仲也为她难过:都夜晚十一点了,若瑶的室友也不打个电话来问一下。难怪若瑶难过地不想回宿舍呢。 下床后的苏若瑶,还穿着跳舞时的古装,站也难站稳,她扶着床,眉心有些皱。 程延仲是最好的天然拐杖了,可是,程延仲还是要征得她的意见:“苏若瑶你现在身体弱,走不稳,要不让护士小妹扶你上车。” 苏若瑶须不断地谢礼,估计有十次了,之后,她渐感不适,头晕脑胀,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就那么闭上眼睛全身落了下去,快闭上眼时,她凝视着程延仲,微微伸出手。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舞蹈房全乱了,只听胡乱喊“美人晕倒了”。程延仲第一个跨上舞台,横抱起身轻如燕的苏若瑶,向在座的工作人员焦急地命令:“快打120!” 朦胧中,苏若瑶有点感觉,自己是被人抱着的,后来躺在床上,有人在她手背上扎针,然后还听到程延仲急促担忧的声音:“请换一位女大夫来。” 虽晕迷中,可苏若瑶还是听得很清楚,那个声音来自谁。她醒来后勉强睁开眼,见到程延仲一眼不离的看着自己,焦急心疼地,还双手握着自己的手。苏若瑶本不准男人与自己有接触,所以只有看看他的手,因为自己现在没有力气去挣脱开。 女医生有点责怪:“你来月事了,怎么还那么用力地跳舞啊?是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苏若瑶无言,只是心里想着:身体和钱都不重要,程将军的后代最重要,所以让程延仲高兴才更重要。 见苏若瑶话不多,医生有点生气,程延仲就过来跟她解释:“医生,你看我表妹她累成这样,连话都难说出了,就麻烦你多开些滋补的了。” 女医生才有点笑:“好吧,丫头,以后注意些,月事来的时候不要这么劳累。你阳气不足,给你开些补阳的中药和中成药,记得按时按量喝。” “谢谢医生,我会记得的。”说这话的是程延仲,有点好笑。医生也捂嘴了。 “自己想象改编的。”苏若瑶细微无力的声音中有点自豪。 “嗯,高手,但是以后不要这么不顾身体第工作了,知道吗?”程延仲浅批中却是快乐:“就算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你的才艺,也不用……” 苏若瑶使劲儿用手撑起自己,真心诚恳:“不是显摆,是真心感恩。” “哦,感恩啊。”程延仲怎么有点失落了,但还是赞叹并指点:“总之你跳地很好,我都录下来了,以后还可再看。所以你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地折腾自己了。” “嗯,谢谢程董。”苏若瑶病中带笑,看了看输液袋。 以前她感冒发烧的时候,用过这个,当时她害怕的要命,是院长阿姨好说歹说才给她扎针了。想起那时,她又不禁甜甜一笑: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在侧,好温馨。 苏若瑶也在心里纠缠着:自己是否让程延仲太为难了?他是这个城市首屈一指的商人,却要为自己这般畏首畏尾地细心斟酌每一个词。或许,我该把五百年前的礼节放下一点。 她就摇摇头浅笑:“护士小妹夜晚加班挺辛苦,就不必麻烦人家了,我自己能走就走吧。不能走的话,就请程董帮个小忙好吗?” 程延仲得到准许,就弓着腰,伸手去:“你扶着我的手腕,现在你是皇后,我是小程子,给皇后娘娘起驾了。” 苏若瑶用手轻捂住嘴鼻,忍不住地笑,嘴里嘟囔着:“哪有这么高大威武,盛气大方的太监啊?” “你在说什么啊?”程延仲看她笑地开心,知道自己把她逗乐了,就放开了说:“有什么好笑啊?皇后娘娘?” “小程子刚才抱着本宫来医院的,现在本宫还是走不动啊。”苏若瑶媚气地拂他一眼。 程延仲看苏若瑶的眼神有点不悦,就立马松开自己的手,苏若瑶的手就顺势无力地落下在床上,程延仲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她盖好被子。苏若瑶对他刚才的动作并不厌恶,却反而觉得他松手之后,自己很冷。 “你只是体力不支而已,没什么重病,休息几天就好了。”程延仲对她的温柔与刚才对医生护士的大喊大叫是截然相反的。 弄地医生都笑:“程先生对女友可真爱在骨头里了,我们都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怕你生气。” 这话可让苏若瑶羞怯地扭头过去。程延仲看在眼里,就对医生解释道:“这是我表妹,她是舞蹈演员,这些天工作太累了。她脸皮薄的,你们可别笑。”程延仲还轻轻地摇摇手掌,眨眼,示意医生别乱说话。 女医生看着,心里也有数,不过这什么关系也不关她的事,就问一下苏若瑶的情况了:“刚才抽血做了各方面检查,都没有问题,看你现在的脸色还有刚才的脉动,是血气不足,是不是刚来过月事?” “是。”苏若瑶眯一下眼睛,算是点头。 待房子里静了,程延仲立刻坐在苏若瑶身边,看她脸有点蜡黄,嘴唇无血色,讶异问道:“你没化妆啊?” 苏若瑶点头,艰难挺起声音回问:“今日一舞,君喜否?” 程延仲是点头夸个不停:“太美了,你没看到所有人都一直盯着看,连水都不愿低头去喝,就怕错过了你一个动作。” 喜悦地夸完之后,程延仲想去摸摸她额头,不便,想去温暖一下她手,也不便,就怕她不肯,就只有怜惜地问她:“苏若瑶,你跳舞之前说那是为我而舞啊?”竟有一丝害羞,不敢直视她半眯着摄魂魅惑的眼睛。 苏若瑶“嗯”了一声并点头:“只怕你不喜。” 程延仲爱怜着看她:“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练习了那么多天,就为这个《霓裳羽衣舞》啊?” 旁边的男人也在温馨,他是在苏若瑶的温馨中。月色如水,秋风渐凉,苏若瑶不觉地把毯子往身上拉。 她的一点表情和举动都在程延仲心中,所以这小小的一动就听到程延仲关怀的一问:“你冷吗?” 她摇摇头,不想也无力说话,但她还可笑,温柔腼腆可爱的,不害怕男女共处一室的笑。让这不说话的房间夜晚也不无聊。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苏若瑶想起孤儿院的老式钟,是那种会“滴答滴答下小雨”的,就讲给程延仲听,她自己的声音也就是一小钟,轻地只有程延仲才能听到:滴答滴答,小雨点滴落在地,溅起水花不见了。 这奖赏已很明显了,程延仲是求之不得地弯腰,几乎就下跪了:“小程子来送皇后娘娘回宫。” 一个公主抱,他平稳谨慎地抱着她,尽管她柔若无骨,她身轻如燕,但他还是担心不小心摔着了她。她被一下子抱起,头有点晕,但很快清醒地看着他的下颚了:骨架有度,棱线分明,鼻梁高挺,程延仲,你很好看呢。 到了车边,司机小王毕恭毕敬地为程延仲开车门,程延仲把苏若瑶放在后座上,然后扯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子大喊:“皇后娘娘起驾了。” 苏若瑶嘻笑着:“程董怎么把自己的声音弄得如此难听?” 程延仲自己也坐在后座上了:“还玩笑嘛。”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不是钻石王老五 - 沉鱼泪 - 乐晨夕 院长可想知道这一切的进长,就掀开她的被子,像是要刨根问底了:“先让我看看你再睡。” 苏若瑶一直要往里侧转,可院长看她半侧脸也就猜出来了,大喜道:“不错,遇红鸾星了,若瑶想嫁人了,我老太婆有女婿了,要进一笔厚重的礼金才行。” “讨厌院长。”苏若瑶娇嫩的声音羞着喜气:我才不是为了嫁给程延仲才对他好的。 院长哼着老掉牙的歌走了。苏若瑶也想午夜思念,但今天输液中似乎有催眠成分,所以她还是睡了。 接下来是两天的休息时间,苏若瑶在孤儿院是全身无力的,干活也不那么带劲利索了,总是像条秋蛇一样赖在秋千上,长凳上,双眼无神,时而愣,时而笑,整个人是傻了。 老院长给她煎药了,端给她,直摇头:“哎,就怕妾有意,郎无情。可也挡不住姑娘的心啊。” 苏若瑶又点儿气鼓鼓地看着院长,转身去喝药,然后跟她说:“我不习惯这么歇着,所以明天还是去上班吧。那里的工资不低呢,况且我也没什么大病。不想这么歇着做个千金大小姐。” 现在就在老院长的监视下不情愿的立刻下楼了。而且,今天发生公主抱的情况是“大事一桩”,况必须接受院长严格的审问,程延仲也一字不漏地说出事情的经过了。 陈述完毕后,司机小王可为老板鸣不平了:“老阿姨,你就这样怀疑我们老板啊?他这么好心送你家苏若瑶去医院,守着她输液,还亲自送她回来,你家那苏若瑶就算给个亲嘴也是应当啊。” 老院长已横眉睖目对这司机了,程延仲立刻吼着:“小王,你胡说什么?出去!” 小王嘀咕着出去了,客厅里就安静了。程延仲感觉见未来丈母娘,浑身不自在,似乎要经历一场笔试,一系列口试。但怎样才能让丈母娘满意呢? 他深知:获得丈母娘的认可,那就成功了一半了,所以要好好表现。 老院长是第二次见程延仲,但还是上下打量审查着他:一身灰白菱形格子的西装,吊带的皮鞋,正式也休闲。看起来他不是个纨绔。 老院长也就静心地说出了自己一眼看透的想法:“程延仲,从你来资助孤儿院开始,我就看出你心思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家若瑶。” 到了小蝌蚪孤儿院,小王知趣地去按门铃。苏若瑶急着要下车。程延仲轻声令她:“别动,你要是下车不稳摔着了就不便跳舞了。” 苏若瑶也就没动了:可我怎么下车呢? 程延仲快速下车,来到苏若瑶这边,打开车门,还是那么问她:“小程子恭请皇后娘娘回宫。” 苏若瑶乐地当了一回皇后,要知道这在古时,是要杀头的。她准备就让程延仲扶着进孤儿院,于是伸出了腿。 可程延仲已有点奢望了,他仍然抱了她起来:“娘娘不可有一点伤痕,否则小程子罪该万死。” 苏若瑶沉迷了:就这样吧。这就是所谓的‘公主抱’,原来是这么开心。 她双手挽住了程延仲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径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舒适地闭上了双眼:就这么入睡吧,不再醒来。 但院长来了,看到这一幕,是又惊又喜,马上对程延仲下令:送若瑶去卧室后就立刻出来,不能多呆一秒钟! 程延仲急了,怕老院长怀疑自己有心机太重,就向她举手表明:“院长,我起初确实是为了若瑶才找到这里,但我资助孤儿院并不都是为了得到若瑶。我确实想帮助这些孩子,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所以我也可怜他们。” 老院长虽老了,但她也了解这世界:像程延仲这样的富家子,董事长,如果要一个女孩子,那是手到擒来之事,而不是这么几个月了还在苦心地追着若瑶。程延仲是对若瑶是用真感情追求的。 但老院长还是要提醒他,平时的慈爱声换成了严肃:“程延仲,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我不希望你对若瑶的感情是用物质给拼凑出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程延仲感觉舒和了一点,眼帘一抬,兴奋道:“院长,我绝不是用钱去买若瑶的心。你都看到了,我在向若瑶展示,我做善事,像普通男孩子一样追求她,一直到她愿意为止。” 老院长满意地点头,喝了一口温水,祥和地问着:“程延仲,我就多问一句,佳豪现在有七岁多了,该上二年级了吧?” 程延仲“轰”地一下,不知老院长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个七岁的儿子的,尽管自己很保密。 程延仲搜搔脑袋,不去想那些,就想想今日所收获:若瑶为我的一舞惊天,我抱她去医院,在医院她不再排斥我,她也不拒绝我一路送她抱她回孤儿院,她少说了很多书面语。好,就这样,继续,我会收获她芳心的。 程延仲一下从床上跳起,脚踏着地毯,来到床边的圆玻璃桌旁坐下:若瑶,今晚难眠,希望你睡得好。 苏若瑶现在孤儿院的床上坐着,虽是头昏脑重的病体,但还是回忆着今晚:我看过电视里的公主抱,很讨厌,也拒绝了那些男生的抱,可为什么就不拒绝程延仲呢?是不是因为他今天装太监很好笑啊? 苏若瑶慵懒地靠着墙,望着窗外的满天繁星,联想到自己的任务:似乎我只要眉毛眼睛一动,他就会知道我需要什么。怎么他就像个奴才一样啊?哎,这样也好,让程延仲听从我的,将来我找程将军的后代就会更容易。 好多星星啊,数都数不清。苏若瑶浅笑着,满怀遐想。 “若瑶。”门口传来院长的声音。 苏若瑶应了一声,赶紧躺下盖好被子。可是院长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嘻笑不停的:“刚才悉悉索索的干什么啊?听到我来了就装睡啊?有了情郎,就不想跟我这老太婆说话了?” “院长,我想睡了,今天都打针了。”苏若瑶在院长面前有点女儿的娇气。 佳豪是程延仲的初恋所生,而佳豪的命运与程延仲类似,甚至更惨,在佳豪两岁时,他母亲意外身亡。从此程延仲对恋爱结婚的事心灰意冷,直到苏若瑶的出现,渐渐融化了他冰封的心。可现在,佳豪会不会成为自己追求若瑶的绊脚石呢? 程延仲坐的笔直,双手捂额头一下,然后十指紧扣放大腿上,向院长承认:“我的确有个八岁的儿子,但是我不愿他生活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想他成了个不是五谷杂粮,坐吃山空的富二代。请院长阿姨不要把这事说出来。” “很好。”院长脸上却有了笑容:“你愿意承认就说明你是勇敢不虚伪的人。程延仲,我可以告诉你,日后,当你娶了若瑶,那就是灰姑娘嫁给了王子,但实际她是给你续弦,她并没得到很大的好处。在佳豪和若瑶之间,你都要看重,不能厚此薄彼。” “嗯,院长说的,我都记得。我不会让佳豪欺负若瑶的。”程延仲泰山屹立地保证。 老院长可真是尽职尽责地保护着每一个孩子的安全和贞洁啊,程延仲有点愤愤的:就不容我一点时间跟若瑶说几句话吗? 确实没有时间,因为院长是跟着上来的,程延仲把苏若瑶轻放在床上,就赶快说了一句:“苏若瑶休息两天再来上班吧。” 苏若瑶缩进被子,点点头,微笑谢意。 已自诩为孤儿院女婿的程延仲,现在是把老院长当丈母娘来对待,那可是屁颠屁颠的低眉顺眼点头哈腰跟在后头,听从教诲。 院长摇摇头放心了:“这个你就不用当心,你看这孤儿院的孩子,都对若瑶好着呢,那是因为若瑶喜欢孩子,孩子们也喜欢若瑶。将来她跟佳豪也会和睦相处的。” 程延仲闻此,心里就石头落地了,坐直了,现在就想去找苏若瑶秉烛夜谈,但奇怪问道:“不知院长为什么知道我的家事?”程延仲有点紧张,因为这事很保密,就是为了佳豪的安全,现在有外人知道此事,他害怕了。 老院长的声音如同脸一样苍老了:“都知道了,就不用问为什么了。程延仲,你放心,我为了你和若瑶好,会紧守这个秘密的。” 程延仲想要感谢,院长另外说道:“我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若瑶,我觉得这事应该由你自己告诉她,你说是吗?” 院长责问的眼神和审判的声音在敲击着程延仲的心,他点头称是:“我会选时候告诉若瑶,如果她不愿意,我绝不勉强。”说地有点没有底气,心里里,他对于恋人若瑶和儿子佳豪都不舍。 从孤儿院走出时,他脚步有些轻浮飘渺,回家后怎么也无法入睡。本来今晚是想念若瑶的一晚,是庆祝自己追逐路上又进步的一晚,可是孤儿院院长突然点击那一句,让程延仲难免担忧:一个年老妇人,她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隐秘的事?要不派人调查她底细? 不行,若瑶视她为亲娘,要是派人去调查,如果被若瑶知道了,她会生气,那以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梦回遥远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在外偷听着,脸上绽放出畅快的笑,笑得那么甜美,眼眸脸上无一丝杂质,像是手工精巧的绣娘绣出来的笑纹。 而程将军却一口反对:“不可,夫人,我们都以近不惑,如果让她做妾,将来若瑶肯定在我们百年之后孤苦,况且做妾的身份低,不要委屈了她。夫人,去安排一下,给她找个正紧人家,以我程家义女之名堂堂正正嫁为*。” 听到此,苏若瑶无声地眼泪扑簌簌而下:程将军,我不在乎你和夫人先我而去,也不在乎名分高低,只想伺候在你身侧。你要将我嫁出去,有谁会像你一样对我好呢? 程延仲拿着丝绢,问道上面的花香染了自己的汗臭,就乐道:“若瑶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苏若瑶可不这么想的,她有很多丝绢呢,小时是官家小姐,后来意外沦落青楼,后楼得程将军所救,做了程家丫环。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习惯了手拿或袖子里一丝绢,麻绢等。 而且她女红不错,绣得花花字字都不错。她很感激程将军就她出青楼,曾发誓终生伺候程将军一家人,所以她就在丝绢的一角绣了一个“程”字,验对角线得另一角绣了个“筱”字,以表自己终生是程家人,可以放弃姓氏,从程姓,是苏若瑶,更是程若瑶。 丝绢上还有绿色的枝叶条纹,蕙兰,铃兰等。但程延仲看这丝绢可不一般,他就下了结论了:一个“程”字,一个“筱”字,是若瑶要嫁夫从夫姓的意思吗?她怎么还有那些封建社会的思想?不过,我喜欢。 苏若瑶犹豫了一下:他都抱过我了,要不就当他是大夫吧。 她点头后,程延仲就开始做体力活了,他是使劲地给她揉,这都不叫揉了,是搓衣服了。 苏若瑶这回是疼地哭了:“疼!程董别揉了。”还去打他的手。 程延仲也不是吃豆腐,就是一心为她想:“你这一半身子都麻了,必须赶紧通经活脉,要不会留下病根。” “还不如留下病根呢!”苏若瑶趴在地上,也喊不出来。 不过渐渐地,她感到身体不酸麻了,可以动了,而程延仲还在搓衣服似的。她回头看他一眼,他很认真,都累出汗了,不时地用袖子挥掉额头上的汗。苏若瑶心里暖融融了:不管他以后是否会变心,但他现在在帮我。 她哭着,声音似有若无。程延仲已跟着跑出坐在她身边了,多少已了解她一点了,就宽慰道:“也怪我不好,本就知道你不爱炫耀,还允许他们把你的视频挂起来。以后不挂了,所以苏若瑶你不哭了,再哭的话,院长知道会说我不好的。” “嗯。”苏若瑶点头,叹息悲戚道:“给程董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啊?看你今天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别去跳舞了,弹弹古琴就好了。对了,你这头发好像太长了,要不去剪掉一段。别人都说头发吸血,多了就让人不聪明。苏若瑶要是把头发剪短一些,肯定是才貌双全的姑娘、、、、、、” 程延仲说了一大串话,闲聊的,逗笑的,哄她的,足足一个小时,也算他耐地下心思。不止是逗笑,还有展示功夫,是象形功,有螳螂功,蛤蟆功。 看他那么大个头表演杂技般,苏若瑶心底已忍不住笑:笨头笨脑,笨手笨脚的,既不像武术,也不像舞蹈,纯粹是给人笑话的。 苏若瑶斜他一眼,淡然道:“孤儿院的孩子都是闲不住的命。”声音小的只有程延仲凑近来才听清楚了。 程延仲看心中佳人心绪不悦,就也跟着皱眉,虽然他心里的若瑶是哭笑愁喜皆有一番韵味,但他还是希望苏若瑶开心。 “你看,那些都是你,喜欢吗?”他指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和视频。 苏若瑶仰起头,一个一个地看着,视频“花落暗香”就是自己那天跳舞后晕倒的样子;视频“薄扇佳人出”是自己舞弄扇子的样;视频“青丝鸣鼓”是她用彩带击鼓的动作;还有“十指月华”是奏乐的动作。 苏若瑶害羞,责问:“可否请程董把此等物品拆下?” “这都是乐器坊和舞蹈坊的经理选出的,”程延仲有点不明白地看着板着脸的她:“你不喜欢吗?” “想去就去吧。”院长希望她和程延仲早点成了。 苏若瑶就这样只休息一天就回到启辰公司上班,来到乐器坊,见程延仲坐在那里,瞳孔空洞,一副失神的样子,丢了魂魄一样。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程董是每日来看苏若瑶的,苏若瑶才休息一天,程董就失了魂呢。” 苏若瑶听到了,却不觉心中有些黯然伤神:青楼中的女子都会听信男人所说“我很快赎你出去”,但那都是一时的哄骗。待到男人腻了,有了新宠,那女人就只有暗自垂泪,去相信另一个男人的欺骗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苏若瑶下班回孤儿院,打开抽屉,拿出一木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一沓正方形丝绢,与她扔给程延仲的那一条毫无差别。 她拿出一条来看着,回忆起从前,程将军将自己从青楼就会,带回程家,她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这个已有家室的程将军丝丝情意无法说出口。 “你叫苏丫头?没有名字?这不好,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若瑶’,你看如何?”程将军没有把她当丫环看待。 苏丫头变成了苏若瑶,也被拨动了心中情弦。程将军看兵书到深夜,她会受在侧,为他磨墨,点灯,扇扇子。程将军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就宽容地说道:“相公,若瑶对你的情意之深,你也看出来了,不如就纳她做妾,让她跟随你?” “好了,揉地差不多了,苏若瑶,你感觉身体怎么样?”程延仲起身,见苏若瑶还趴在地上,就去扶她起来:“怎么样?可以走动了吗?” 苏若瑶已全身血脉畅通了,只是还在生气中呢。站起后就撅起了嘴,气地扫他一眼:“把人家当搓衣板使啊?” “看你现在没事了就好。”程延仲憨笑着的样子竟无老板的架势了。他已是满脸大汗,头发也湿了。 苏若瑶觉得该感谢他,就不情愿地拿出丝巾来给他脸上擦汗。柔顺的丝巾和手指在程延仲脸上滑过。他笑得乐开花,如大男孩一般地看着苏若瑶,他喜爱的女孩。 苏若瑶见他这般直傻傻地笑看自己,就生气带羞地把丝巾往他肩上一扔,嘟着嘴:“看什么看啊?刚才打的我很疼。自己擦汗吧。” 她跑开了。 她脸上悬着的泪珠已明显减少了,她自己也不知。 程延仲那么蹲着加表演可有点不舒服,于是一边说一边表演一边换姿势:左侧坐,右侧坐,正坐,站着,散步着。 也不费他一番苦心,终于把含泪妙人给逗笑了:“程董好似在耍猴。”苏若瑶可不知自己这样跟老板说话,过分了。 但程延仲乐意,喜欢,就蹲过来哄她如哄孩子:“那么,现在不哭了,回去上班了。”挑挑眉,劝她。 “嗯。”苏若瑶点头想要起身,可无奈她斜靠墙一个小时地折磨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根本动不了了。 这回是咬着牙地站起来,却又坐下了:“不行,这一边身子全麻木了,已动弹不得,待我身子舒畅了才行。” 程延仲就逮着机会温顺地批评她了:“谁让你这么傻坐在地上那么久?我来给你揉揉吧。” 是的,苏若瑶很不喜欢,她只气鼓鼓地一句:“我不是来卖笑的。”就眼泪频频低落,让人好不心疼。 程延仲也就应了她的意思,立刻令人把这些视频给关掉。可苏若瑶还是听到有人在议论:“真美啊,晕倒都晕得那么有节奏,是不是刻意练习过来吸引别人啊?” “可不是吗?那天他们董事长就急的抱着她去医院了,后面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是真的晕了吗?”“谁知道呢?” 这样的议论可刺激了苏若瑶的心,她什么也不说地,就带着一头长发跑了,跑到公司大楼后院的屋檐下,无人处。她缩在墙角,斜靠着躺着,还有点婆娑的眼泪顺着细腻的肤质下滑。 如果程延仲只是想玩弄一下,那我、、、、、、、、、、、、 苏若瑶有点患得患失地避开他:他只是我寻找程将军后代的桥梁,至于他此刻的情意,由他自己去吧。 “苏若瑶,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声音朗朗清晰,如雄雀一般地开心,但转而担忧,拧眉:“不是让你休息两天吗?怎么这一天就来了?” 他将丝绢折好,心里春江涌动:若瑶,你又被我抓住把柄了,不承认都不行。不过你这么害羞,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你的秘密。 他出去珠宝店了,不是去买珠宝,而是买椟还珠,买一个精美的红盒子,把这丝绢洗干净汗味,晾干,放进去。把红宝盒带回家里,放在抽屉中,细心保存。 做完这一切,程延仲为自己的热恋而幼稚,禁不觉一个人害羞了。但他也不知,像这样的丝绢,苏若瑶有很多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帮你解气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开除她们?”苏若瑶睁大双眼看着他,不敢相信对自己那么爱怜温柔的程延仲会一怒之下辞退几个女孩子,她有点不愿:“程董,是否处罚过重?” 程延仲有点气她傻,这重话就来了点:“苏若瑶你想当白莲吗?就任由那些人污蔑你的名誉?” “白莲?”苏若瑶细眯眼迷惑地说着,还不知道这词。 程延仲也想到,就叹气解释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啊?那就回去问你们院长吧。”程延仲虽说是对她重话,但还是批评犯错的孩子一样,嘀咕着:“平时多上网看看,我跟你们院长谈话时,觉得她一老人家都比你更懂时尚。” “哦,是的。”苏若瑶也不在乎被人说土。 说了一堆话的程延仲,现在要让苏若瑶回到正轨,就问她:“我这里不需要懦弱哭丧着脸的人。你要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打到的话,那实在太不堪一击了,我还真不敢聘你。” 程延仲冷不丁地一瞪:“还问,还不快去!”声音从小分贝到大分贝,吓得人赶紧出去了。 程延仲独自在办公室,想着那些污言秽语里的敏感词汇“妖媚,狐媚,潜规则,上位”。他一挥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就落地了,与木制地板撞碎的声音很刺耳。 “妍妍肯定是听不得这些话的。”程延仲敲自己的脑袋,使劲拧眉:“那么细心地呵护,却还是让她心里受伤了。她现在会不会一直避开我啊?” 想到此,程延仲站起,走出办公室,立即行动:妍妍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他今日没有回总公司,而是一直在文化传播公司内,在书法坊外看苏若瑶:她哭着,却不见泪,她的两瓣桃花眼依旧开合迷人。 程延仲给她发了短信“苏若瑶出来一下”,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用威信,网络,QQ。苏若瑶看到短信,再看看门外,是程延仲招手的样子。 “想在程董面前献媚的人不少,可苏若瑶独占鳌头,不知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是不是从哪里学过什么狐媚术啊” 这些话之后总会伴以一些哈哈大笑,或嘲笑,或讽刺,或嫉妒。 苏若瑶听得只有心酸:狐媚术?是的,在青楼时,自己还不到十三岁的时候,老鸨就教了自己一些魅术。可我对程董,没用过那些脏东西啊! 她时常精神恍惚,把墨水溅在小孩身上。她会急急忙忙地拿着毛巾来给小孩们擦脸,可家长会拿出自带的毛巾,并鄙视地看着,谢绝她:“不用麻烦了。” 苏若瑶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个无用之人了,她失望地坐在楠木椅子上,看着那些热爱书法的孩子在认真地初学毛笔字,还不时向老师请教。看到这样求学上进的孩子,她心里才会有一丝安慰,冰冻的脸上会偶尔温热些。 可程延仲在外面看着苏若瑶突然从器乐舞蹈坊来到书法坊,就觉得奇快,而且她还精神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 “苏若瑶你看起来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上次没有休息好?”程延仲微笑着,拦在她前面,音调是少有的柔絮而他对她独有的关照也是在众人眼里都看着,耳里听着。 苏若瑶觉得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避嫌,她焦急而无措,转身,转地太快,长长的青丝掠过一句话的脸,就像是给他一个回应了:不想见到你,我害怕。 程延仲可纳闷了:妍妍,你是送了定情信物给我的,可别这么害羞啊?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她就算对我害羞,也不至于转换她的工作啊。自己常在总公司,管理公司的房产,电子科技,交通设施等主营业务,平时来这新建的国学文化传播公司,所呆时间就不过一个小时。用十分钟的时间粗略观看一下其他工作坊,生下的五十分钟就是用来看他的定情之人在自己的公司里,在自己的保护下,怎样无拘束地工作。 程延仲看到苏若瑶那么一笑倾城地奏琴或舞蹈,他总是很有成就感,从未有的: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让她每日开心,真好。 在奏古琴时,端了一根弦,手指出血了,她也吓地起身,那么这次表演就结束了。因为她迷性“弦断见血有祸事”,于是她不再弹奏所有弦乐器。也不再跳舞。 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去书法坊,给书法家们研墨,交小孩子们掌握笔法。书法坊是最清静的地方,也是人最少来的,这里可以远离那些戳人心的污言秽语了。苏若瑶也不用穿着华丽地引人注目了。 但是书法坊的老者见到她还是会叹息地摇摇头,有老者会直说“苏若瑶,为女子,德行第一”。 她失落着,却仍然无语地每夜为程将军磨墨,点灯,扇扇子,什么也不说,就默默地看着他,也没有开口反对程将军的建议。 但还来不及给她指定夫家,程将军就已尸首异处了。 到而今,再回忆起程将军,她泛出点滴微笑:程将军为我指的夫家,会是他吗?如果是,那也好。 苏若瑶将一块丝绢跑向空中,丝绢落下蒙住她的脸,仿佛看到了程将军向她点头微笑,那是示意真的吗? 可现在妍妍是忧愁的,还躲着自己。于是人事部管理员被叫到了程延仲的办公室。程延仲手轻弹桌面,背靠转椅:“苏若瑶怎么回事?” 管理员有点答非所问:“程董,苏若瑶她才艺多项,你也默许她在各个坊工作,所以她想去哪里上班,我也不好说啊。” 程延仲瞟了他一眼,就直接问道:“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是问你苏若瑶为什么工作不上心,还忧郁着!” “这个呢,”管理员拖拉了一番,最后还算是拖拖拉拉地把绯闻都说了出来。 程延仲眼神锃亮如剑戟刺透人心,管理员低头不敢看他。他敲桌子的频率变慢了,但是敲桌子的手指越来越重,酷冷地似笑非笑:“那几个女孩,都辞退!”简短有力,呼吸匀称的话。 管理员有点不寒而栗,他语气颠簸着,问了具体措施:“请问程董,是不是扣除她们本月工资,并以‘污蔑她人’的罪名开除?” 可苏若瑶立刻起身,从后门出去了。程延仲见如此,觉得她还在在意那些事。对这栋楼熟悉不过的程延仲,绕了一圈就堵住了她。 苏若瑶见无法逃脱,就双手放腰前,比以前弯腰的角度更大,然后站起:“还请程董注意自身言行,你我非亲非故,这般来往太过亲昵,难免引起别人猜疑。” 程延仲骨子里还有点年少时狂傲不羁的性子,看他现在的架势就如此:斜站着,一手扶着墙,一点也不管苏若瑶的害羞,就那么左右地看着她的脸和眼睛。 苏若瑶被看得不好意思,欲转身走,却听背后程延仲的激将词:“只是有几个人在说些子虚乌有的绯闻,你就不停地躲避!结果呢?就算躲到了书法坊,远离了是非区,但那些绯闻还是愈演愈烈!” “坏了程董的名誉,深感抱歉。”苏若瑶转身向他致歉,没有笑意和愁色,就冻着脸。 程延仲站直了,走近一步,逼得她往后退,继续指出她不是:“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什么?退一百步讲,就算我喜欢你,追求你,那又关那些人什么事?她们凭什么这样污蔑你?” 程延仲拖长嗓音,昂起头,不屑地笑那些人:“哼,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明明是我对你关心过度,她们却不敢说我什么,就说你怎么不是。这样的长舌妇,留下来只会扰乱公司风气,所以,我开除了他们。” 原来那些绯闻已传到书法坊了,就像苍蝇蝼蚁一样无孔不入。当有小孩子拒绝苏若瑶来端正握笔姿态时,苏若瑶已感到这里难容她。可是她习惯了忍,就忍吧,在这里给老师们研墨总该不会被人唾弃吧? 是的,苏若瑶穿着自己的素装,纤尘不染的一身的才华在这里研墨,也不能当习字老师,真是可惜啊。 只是因为她受不得那些污蔑她的话。 “舞乐坊的美人不少啊,怎么就她苏若瑶成了香饽饽呢?半句话都不会说的人,怎么成了台柱的” “那是因为人家选对了方向,她一开始就瞄准了程董,上次她在台上晕倒,程董第一个冲上去的” “嗯,由此看来,苏若瑶是早就主动去潜规则上位了啊” “不过平日看她并不聪明,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抓准了时机和人物呢” 苏若瑶掀起脸上的丝绢,就开始环绕着自身舞了起来,丝绢在手中飘舞,飞起,落下,接住,她的裙摆在飘舞。这舞蹈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只是她兴起而舞的,姑且叫丝绢舞吧。 隐约看见头顶飞舞的丝绢上的“程”字和“筱”字,这个“程”会是谁呢? 苏若瑶照常继续上班才两天,就受不了汹涌而来的流言蜚语了,对这些,她无任何防备,也不知怎么抵抗。 “舞乐坊的美人不少啊,怎么就她苏若瑶成了香饽饽呢?半句话都不会说的人,怎么成了台柱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 沉鱼泪 - 乐晨夕 真让人又气又怜,程延仲把她写得文章撕得粉碎,不得不跟她说一番道理了:“苏若瑶,你清醒点!我跟你说过,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那是我们的自由,你未嫁我未娶,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对?她们凭什么诟病我们?还敢群殴,逆天了,这般女生,是该给她们一点教训,否则她们还会欺负你。” 苏若瑶“嗯”着,没听进去,就随他说去。程延仲就拖拉着扶她起身,站在她面前字字铿锵地教导着:“你纵容她们,不是再帮她们,只会让她们更加肆无忌惮,将来做出更加让人瞠目结舌得事,比这更严重的,那样就是毁了她们一生!” 院长就瞪着他出来:“我还要问你呢。妍妍从不跟人打架,怎么这次伤成这样。程延仲,跟我来,给我个解释,要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妍妍了!” 精神矍铄的院长真是眼睛透亮,看准了程延仲的心思:对妍妍一见倾心。 所以才敢对这董事长大呼小叫的。现在领着程延仲上楼,去苏若瑶的卧房。程延仲本想仔细看看苏若瑶是的住处是怎样的,上次夜晚抱着她回来时没看清楚,但这次心情着急,又听院长那么一描述,就更是如坐针毡了。哪还有心思去观看心上人的卧房啊。 他上楼比院长快,但是院长还是让他注意点,就咳嗽了几声,可急性子的他忍不住了“院长,我先去看苏若瑶”。 “你慢点,让我先去看,要是妍妍没穿好衣服,被你看了会要命的!”院长扶着楼梯都喘不过气,可也拦不住程延仲。 程延仲也没有闯,就在门口通告式的说着“苏若瑶,我程延仲进来了,你方便吗”。 也不等回答,就进去了。 里面很安静,苏若瑶在书桌旁习字,刚写完,放下毛笔。见程延仲和院长来了,就又躺在了床上,盖上薄被。程延仲看她脸上有些青肿,就过去问个不停:“你怎么回事?伤成这样了?院长说你全身是伤,让我看看。” 苏若瑶打开他的手,不让。程延仲知她不愿,就顺着她:“好好,我不看,但你告诉我,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别说摔了,我不信!” “与你无关,不劳你费心。”苏若瑶回复他,声音低微的像蝴蝶飞过。就不再说。 “怎么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员工!”程延仲几乎咆哮着在她床前。 可苏若瑶就是不说,程延仲一点办法都没有,却听院长拿着桌上的纸质问道:“程延仲,我问你,妍妍在你公司受了什么委屈?” 要怎么才可躲开她们呢?只有小蝌蚪孤儿院了。 孤儿院里,苏若瑶就一直躺着,什么也不说,有手机来了,她就关掉。旁边是院长在给她摸金疮药,正骨水,红花水,一边摸一边老泪纵横:“谁这么下手狠啊?” 旁边围着的小孩子看到院长哭了,也跟着哭“是谁打了妍妍姐姐”。 院长问了半天也不得苏若瑶的回答,她只有给苏若瑶拿来换洗的衣服,帮她梳理好头发。苏若瑶不想说,这事的起因在她心中是难堪的:自己在勾引程延仲。虽没有出格的举动,但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啊。 她不想说出来,只用“摔了”来搪塞院长。院长撂下一句“鬼才信”就出去了。 苏若瑶这样就两天没去学校,没去上班,那边程延仲一个劲地打她手机却不通,心都急死了:妍妍,别跟我玩笑,现在我经不起你的一点不安。 不知怎么的,苏若瑶已到了下班时间,程延仲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后,才记起自己总公司的事务,就忙着回去:我喜欢妍妍,可是不能因她而耽误了公司大事。否则妍妍岂不成了祸水? 苏若瑶只想到程延仲对自己是无法言语的好,竟把那些乱说话的女孩都开除了。那么自己该什么时候问他关于程将军的事呢?又该怎么问?如果告诉他,自己是五百年前的人,他会信吗? 思虑中,苏若瑶来到学校。她现在的安排是:大部分时间在项阳公司上班,小部分时间回学校听课,顺便了解学校的一些安排和要求。 她按了去四楼的电梯,她的教室在四楼。电梯只有她一人,她奇怪怎么每层楼都不停呢?懒惰的同学一般都是一窝蜂地涌进电梯的啊。虽苏若瑶不喜说话,但今日这只有她一人的电梯里,却有些阴森恐怖。 到了四楼,电梯门开了,似乎苏若瑶刚才的预料是灵验的,眼前真的是阴森恐怖:那几个被开除的女孩,一个个,要么双手叉腰,要么双手抱胸,要么昂头到顶,都是一个个要上阵的架势。 苏若瑶只事情不妙,但是,能躲就躲吧,她言语中还是胆怯地哆嗦:“请让开一下好吗?” “大美女,今天让你知道在老板面前告状,害得我们被开除是什么下场!” 苏若瑶听着程延仲的激励的话:“你就说一句吧,要不要回到你最擅长的器乐坊和舞蹈坊?有胆量就回来,要是没胆量,”程延仲也是深呼吸一口气,指着门外:“要是没胆量,我看你什么也做不成了。但我还是会送你出项阳公司的。” 程延仲说话大气豪迈,但心里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对别人刺激是可以的,但是对妍妍,她可以接受吗?平时就脆弱的样子,任人宰割,搞不好就一气之下离开公司了。 如果妍妍真受不得我这几句刺激,那么我,算了,不要面子。没有了妍妍,要面子有什么意思。到时我就拿出她的丝绢,死皮赖脸地哭喊着请她回来。对,就这么办。 “我没有告状!” 现在苏若瑶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被拖到了屋顶,先是被掌掴,然后是群攻:撕,扣,掐,捏,抓,刮,什么都有。 还有她们嘴里吐出的恶语“怎么不跳舞了”“起来啊,跳舞打败我们啊” 后来被一脚踢到,然后是一个个的高跟鞋尖鞋底朝她踢来。待到这群女孩子解气后,苏若瑶已是披头散发,衣服破烂,全身伤处无数了。 可这楼顶也就她一个人了,她想要求救,可是去哪里寻救啊?懦弱害怕再次在心理冲翻了,她耳边不时向着那些女孩的话“要是我们一日找不到工作,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这就要驱车去孤儿院了,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自己还没开口呢,就是院长的一顿劈头大骂:“程延仲,我把妍妍交给你,是希望你能保护她周全,可是你看看她现在伤成什么样子了!你成天在做些什么啊!”院长是连哭带骂的,还不断地敲着自己的腿。 程延仲担任董事长以来,没有被这么骂过,若平时,他会立刻反驳回去“你什么意思啊?我公司里事情那么多,大事小事都来烦我,我连吃饭都顾不上!连这点事也来找我,你先去掂量一下你自己还有你的事有多重要再说!” 但今日不一样,妍妍就是他视如千金的大事,居然全身伤痕累累,这还得了? 程延仲自己开车,车子直奔孤儿院。到了那里,他在楼下喊着“苏若瑶,你怎么回事了?不来上班也不请假。到底怎么回事。” 委屈?程延仲想到,有这回事,可怎么会导致这个样子? 他接过院长手里的纸一看,是竖写的文字:有女苏氏若瑶,做工于项阳,狐媚惑主,引仁者痛斥。仁者遭殃被贬,殴苏氏泄恨。苏氏之错矣。 很简单的文章,程延仲看得懂,他就拿着这纸去问苏若瑶:“是那些被开除的女孩打你了?” 苏若瑶点头,无言。程延仲就令她:“起来,去学校找她们要个说法。殴打他人必须受罚!” “她们所说之言无错,就是这么回事啊。”苏若瑶默默说了句认命的话。 院长这也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就劝苏若瑶:“妍妍,是有人诬陷你了,还打你,你应该去告她们。你没错啊。” “可我觉得有错,是因我她们才没了工作。”苏若瑶长叹着气。 不过苏若瑶也并不是全如程延仲所想,她是外柔内刚的,听到程延仲这么说自己软弱无用,她也质问自己:若是连这点困难都无法面对,那以后怎么去找程将军的后代? “让程董操心了,我即刻回到器乐坊,为程董奏一曲。”苏若瑶重振决心,对他柔声细语道:“那么可否请程董挪步,给小女子一过去的空间。” “当然可以,”程延仲立刻挪开了他那虎背熊腰,占据两人位置的身躯,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下:“不过苏若瑶,我不懂乐曲,你不必特意为我奏。” 苏若瑶微微眨眼笑:“小女子只懂歌舞诗画,也只有以此来谢程董的点睛之话啊。”一转身,轻盈的步子走开。 程延仲感觉自己那一百六十斤的身体是跟着飘过去的。 在器乐坊,苏若瑶还是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朝台下笑着。但是这次不是对所有人,而是只对程延仲一人,俏美可爱调皮地笑,所有情绪和音乐都融化 成“感谢”二字。 程延仲收到了,收到“爱你”二字。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要留后患 - 沉鱼泪 - 乐晨夕 心里虽骂天骂地的,可处长脸上对程延仲是始终职业微笑着。他也没法,打了那几个女生的手机:“立刻到教务处来。” 那些都是有脾气的女生,平时连班主任辅导员都顶撞的,但现在临近毕业,写论文,找工作,所以还是对老师尊敬点吧。一个个都来了,打扮都是花枝招展的。程延仲看她们,要不就是在工作试用期,要不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 程延仲牵苏若瑶站起来,轻问她:“是不是她们?一个不少?” “对,就是。”苏若瑶点头,心里激动地喘气也急了:程董,该怎么罚她们? “别急,先坐下。”程延仲拍拍她头:“等警察来。” 助理高高在上的态度立马转变成卑躬屈膝:“先生请等一下,我再去请问一下处长。” 这回速度不错,处长赶在警察来之前来了。这位肥头大耳的处长是笑容盈盈的,怎么也没有来处理学生斗殴的感觉。更多的,像是来讨好程延仲这个大人物。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该罚该罚啊,不知客人贵姓?”处长像是在迎接一个投资者,还弯腰地问道:“也不知客人喜欢红茶还是绿茶。”他弯腰可就不好看了,可就在苏若瑶弯腰谢姿的十万八千里之下了,因为他没有腰只有肚,这一弯就是把自己肚子弯成了一圈圈。 “免贵姓程,不必喝茶了,”程延仲简单说道:“处长先生,你们大学学生斗殴事件就在你桌上的优盘里,还请您看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受害者苏若瑶同学,历史系的大四班的。” “哦,这样啊,我来看看。”处长看看苏若瑶:这女生还挺漂亮的。 好像苏若瑶速度慢下来了,程延仲回头看:她垂下了眼帘。 “既然检查没事,那就、、、”她真的累。 程延仲拉她过来,自己蹲下,将她背起:“苏若瑶,如果你还想回学校领毕业证,不想让那些女生再打你,你就要反抗并保护自己。” “嗯。”苏若瑶不知该如何保护,是去告状吗? 她依旧坐在后座,与程延仲一起到了学校。程延仲开始为她找证据了:“苏若瑶,上次她们打你是在什么地方?” “楼顶。”苏若瑶不情愿地带他去楼顶。她难过地坐下,重新看到自己被打得场景和无助:要是程将军来了就好。 程延仲到处看看,不禁笑了:“这般女生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明明这里就有几个摄像头,还敢在这里行凶。” 他找到证据就笑了,但很快阴沉下脸来,悲怜地说:“不,她们是觉得你不会去告状,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在这里打你。” 程延仲回头,见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她,就过去握住她手,疼爱地说:“给自己擦干眼泪,勇敢点,很快我们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她点着头,站起,却还是不知等下怎么就不会难过了。 程延仲牵着她,不再一人往前,而是与她并排,他会时而扭头看她,看她流下的眼泪,安慰道:“我和院长都会保护你,但是你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万一有一天我和院长都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苏若瑶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将泪珠散成泪花,她“嗯”了一声,这一次声音大了些。 程延仲先是带她去保安处,礼貌笑着却是命令式的:“你好,前天下午三点在教学楼楼顶有人群殴一女生,受害者就是这位苏若瑶同学,请你们调出那时的视频。”说着,程延仲伸开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他不是真看时间,而是给这些保安们看他的名贵手表,让他们动作利索点。保安们见这位人物可能来头不小,就赶紧去查视频,果然查出来了。他们将视频录下后,签字了,交给程延仲,并连忙道歉。 程延仲也趁此教训他们一顿,,手指指着,一个个地指:“你们就是这么坚守岗位的?学校发生这么大的斗殴事件,你们却一个都不知道。我看都等着至少做一份检讨,说不定开除某一位都有可能啊。” “先生,还请你谅解,我们院峨眉想到这些女生会跑到楼顶啊、、、” 苏若瑶拉着他走了,拧眉紧目:“程董怎么这么吓唬人家啊?” 程延仲一层一层地拆开,给她盖上,虽然她一再说着“我自己来吧”,但程延仲不让她动手。 总是在他面前这般受宠,还能说什么呢?苏若瑶感觉有点泪,看着他开车的背影: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去医院的路上,苏若瑶一点不寂寞,因为程延仲会说些有趣的见闻,苏若瑶会应着,时而挡住嘴浅笑。 到了医院,先是去外科看医生。程延仲挂了VIP,还特别强调“我们只看女大夫”。 他牵着她去看大夫,大夫给她做检查,按一下几处,她不喊疼,只是强咬着牙,并抓着他的手,很紧。他知道她很疼,因为他的手被她的指甲扣进肉里了。 “若瑶,去为自己讨回公道”。院长的话在他们身后鼓舞着。 程延仲回了话:“院长你放心,今日保证送一个开开心心的若瑶回来,不对,是苏若瑶。” 程延仲有点昏头,只因自己牵了苏若瑶的手,她以前是不准谁碰她的,但今日,有所改变了。程延仲只觉得自己在若瑶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了。 不过这时,他有点羞,感觉手热,要出汗了,好像每当在她身边就可复活到纯真年代了。 程延仲打开后车门,扶她进去:“苏若瑶,你身上有伤,我想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以免有什么后患。女孩子有伤的话,对什么都不好,可能会影响以后生育,还可能会不漂亮了。” “啊?”苏若瑶有点听进去了,但还是靠着墙,眼里闪过一丝光,却又痴暗着。 “走,我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解决方式!”程延仲牵起苏若瑶得手要出门,苏若瑶在挣扎中想到了曾经的一幕:从青楼逃出后,被人穷追,她无路可走了,为保贞洁要跳河,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牵住了她“跟我走”。 很啰嗦,程延仲在董事长位子上的话从来简单明了,可是在若瑶面前就是个话痨,自己都控制不住。尽管苏若瑶对他回话很少,可他还是那么说不尽的话。 “谢谢你,”苏若瑶坐在后座上了。 程延仲蹲下将她双脚轻轻扶进去。苏若瑶曾是奴婢,却总是受到他这般服侍,心里过意不去:“程董,我可以自己坐好的。” “你别这么客气,院长交代我要照顾好你,我就必须尽这份责任。再说了,你的伤也不知轻重,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程延仲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拿出后座上的薄毯。 薄毯折叠地很整齐的正方形,不像上次那样像一块揉成的纸团一样。苏若瑶注意到了,这薄毯不仅折叠地好了,而且是换了的,上次是一只狗熊,这次是繁花似锦。还有清新不刺鼻的香味,是什么味道呢?好像跟自己丝绢上是同一种味道,真巧。 背对着苏若瑶的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玉体横陈的胴体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程延仲更加定了决心:那些欺负若瑶的人,必须受到相信的惩罚! 医生检查后说了:都是些外伤。 但程延仲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带着苏若瑶去拍片子了,然后确定内脏没什么事,就来医生这里开证明了。 他办事雷厉风行,牵着苏若瑶就走,语速随步伐:“现在就去学校,把那些女孩施暴的地方告诉我。” “这是为他们好,让他们好好工作。”程延仲速说着:“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教务处。” 苏若瑶带他往教务处走去,里面没人,助理来跟他们说“请稍等半个小时,处长有事要忙”。 “半个小时,还稍等,你们处长的办事效率还真不错啊,”程延仲戏谑着这里的人,然后是正式提出警告:“我们就等半个小时,但是还请你跑一趟,连城大学发生了群殴的不良事件。受害者在这,我们手上已有视频资料,也已报警,警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过来!” 这一边,苏若瑶正在写什么,写完后把纸交给程延仲:“就是她们,名字,班级都在上面。” 那就齐了,程延仲把名单往处长桌上一放:“处长先生,还请您把这几位同学叫来。当然你不叫她们也没关系,等下警察来了会直接请她们去警察局!” 处长心烦啊:都快毕业的人了,还非得给学校丢人,就不能毕业几年之后再来这些事吗?到时也没人知道你们是连城大学毕业的。真是害群之马! 苏若瑶没有挣扎不愿了,她抚着程延仲得手,也是那么粗大有力而温暖的,让人心里不再寒凉,不再觉得自己进过青楼就是不洁之身。 她双手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程延仲锃亮信心的双眼,是要驱除所有黑暗,她觉得自己的周围都亮了。默默地看着他的眼,他的脸,握着他的手,只念着:是程将军吗?你就在我身边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嫁鸡听鸡叫,嫁狗听狗犬吠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抬头时,恰好是娇唇对他的,让程延仲就觉得是在要吻的样子,可是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已坐好了,就盼着回孤儿院呢。 “苏若瑶,我是奉院长的命令来帮你,所以不要这么客气,我送你回去就是,”程延仲笑地尴尬了,终于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心波窜动了,难道下一幕就要搂住她?不行,只是帮了她一次就要索吻回报,这会让若瑶瞧不起的。 不过,程延仲瞅准一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近距离靠近她,也可让她心砰砰跳。 “苏若瑶把安全带系好吧,前座都要这样的。”程延仲觉得自己这时挺“道貌岸然”的,因为他看苏若瑶是第一次坐前座,肯定不会系安全带。 可是好景不长,未等出嫁,程将军已被朝廷陷害,被皇上误杀,而他的罪名里有一条竟是:流连花街柳巷,纳娼妓为妾。 这是因苏若瑶而起的,她痛不欲生,想要为程将军殉葬,可程夫人把年幼的小少爷托付给她。她有了重任,就不可自轻了。 思绪回到现在,程延仲握着自己的手,征求自己的意见。苏若瑶就已觉得他刚才为自己的所有保护和怜爱,都是程将军的魂魄在暗中保护自己。程延仲的手,就是程将军在握住落难的自己。 于是,苏若瑶眼前出现了军装的程将军,她神迷地笑着,眼神那么迷人依恋:“我听你的。”用这句对程将军的话来回答,因为她看到了程将军再世。 那时青楼的人出来抓自己回去时,程将军已牵着自己的手,自己躲在他高大的身后。程将军向那些人声明:此姑娘不愿为娼妓,我赎她。你们去把她的卖身契拿来。 结果青楼的人拿不出卖身契,程将军就斥喝他们:“逼良为娼!竟有此事!待衙门来封了你们!” 苏若瑶就被救出了黑暗的青楼,外面的天空很绚烂,空气新鲜,但她也没有去处,她也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那时还没长高的苏若瑶激动地只有笑仰望他了,程将军看她傻傻的,就对她说:“听他们喊你苏丫头?没有家了?那就去我家先住着吧,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 一位打扮还潮的母亲有点看不惯了:“程先生,那请问你要怎样才能饶过我的孩子?”她不慌不忙的,看来是有点世面的人。 程延仲也不惧,看她一眼,很敬重也很确定:“这位女士,请你弄清楚,不是我不放过她们,而是法律不放过。你们想想,如果被打的孩子是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会怎么想?怎么心痛?” 程延仲把医院的诊断书拿出来,放在桌上,指着:“诊断已出来,算你们走远,我表妹苏若瑶没有严重内伤。但是我想到,那时是在大楼,如果这些女生一冲动,把她推下楼,或者喊一般男生来,那后果会怎么样?我想到这里就感觉全身血液寒凉。而你们。” 这时,群殴女生的父母也来了,都一个劲地向苏若瑶道歉。这些父母看打扮就是穷富有别,社会地位高低不等的,但是爱子女的心是一样的。 苏若瑶心软了,警察是希望她们调解的。于是处长和父母们就开始了对苏若瑶的言语恳求,轮番轰炸。 “眼看就要毕业了,这要是被关起来了,可能还要等一年才能毕业” “都是同龄人,谁不会犯错?如果进了看守所,那就是一生的污点啊,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事,将来怎么活啊” 有女生耍赖“上厕所”“公司有事”,但警察来了,程延仲也提醒她们:“现在逃可以,但是现在逃的话,就没有机会辩解了,警察会直接按律法量刑的,恐怕你们的毕业要延期了。” 只是调笑着,却已把这些女生给都怔住留下了。警察也很快来了。程延仲看看处长,微笑: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呢? 处长叹气,没办法,惹不起这人,就向警察说了具体情况,还放了斗殴视频。 女生们也都“哇,呀”地哭着,声音有小有大。 苏若瑶已脑子懵了,拿不定主意,她转头向程延仲,皱眉问道:“父母养女不易。” “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大学不易,就不要做出让父母难过的事,”程延仲面向这群人,拍拍苏若瑶的肩膀,让她安心。 之后程延仲站起,就直立在他们面前:“学生斗殴,多恶劣的事件!”他剑眉星目地直穿这些人的心思。 然后是淡了点口气:“在此,我不想说这几位女生的教廷教育和学校教育是如何的。因为你们,”程延仲声音提高了两倍,怒吼道:“学校和家庭对你们的教育已到期了,你们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我们知道错了。”一女生哭着说着。 程延仲抬头看看头顶,谑笑,低头面对她们:“知道错了?这样的事还要等到警察来才知道错啊?现在知道错了,只怕你们出了警察局就会忘了!” 他指着这群女孩,一个个地:“要敢再动手重点,那么你么一辈子最美好的年华就在监狱里度过,到时出狱后,别说找工作了,就算嫁人都没人要!” “程先生,你是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家长问道。 警察也在做调解:“程先生,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再来谈?” “哼”程延仲对这些拖拉的话一点不感兴趣,他只在乎自己和若瑶的想法。他坐下了,坐在苏若瑶身边,摸着她还有些痛的手,深情望着,口音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柔意:“你说呢?你是原告,发表你的意见。” 苏若瑶在他们整个争辩途中,就像是局外人。她还嘴角微扬,一点微笑,看着程延仲的口舌如簧,据理力争,面对那些人的或请求或恐吓或讲理,程延仲就像当初程将军救自己的时候。 “我听你的。”苏若瑶的小手在程将军的大手里很安全。 跟他回到了程家,程夫人和程少爷都对她很好。程将军跟夫人商量后,对苏若瑶郑重宣布道:“你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若瑶,喜欢吗?” “我听你的。”苏若瑶已全心全意要一辈子在这个家里,不管做程将军的二房侍妾或奴婢,她都愿意,只要不再去听老鸨所说怎样接待男人。 但程将军还有更让她感动不已的打算:“我和夫人商议,让你做我们的义女,将来给你找个合适的婆家,等及笄之年,就让你嫁出去,做正房,做主母,就这么决定了。” 那时苏若瑶刚从青楼逃脱,还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成为程将军的义女,并得体地出嫁。她不舍程将军一家,但是也憧憬着程将军为她设定的未来,她含泪忍不住地感恩:“我听程将军的话。” 程延仲听苏若瑶已想通,就无顾忌了,对警察局和学校处长,家长,还有施暴的女生宣布:“我现在就去请律师,明日法庭见,至于各位女生,你们必须为你们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程先生请等一下,再商量一下,我们可以给苏若瑶足够的赔偿” 程延仲牵着苏若瑶,转身不屑地笑:“对不起,我想要的赔偿,你们赔不起!” 很帅气地,程延仲牵着心上人离开警察局。 苏若瑶已是笑意盎然地让程延仲牵着她的手。程延仲还是要在心上人面前要点小面子的,尽管他抚着这柔脂玉肤的玉手不肯松,尽管他心里是波涛汹涌,可他脸上却还是一副镇定样。 要去拿汽车钥匙,可钥匙在靠近苏若瑶的口袋里,他仍不舍地滑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反手去口袋里拿钥匙,然后按响了车。带她去后座,苏若瑶却抓住他令一手腕,纯笑问着:“程董,可否让我坐在前面?” 这是苏若瑶第一次向程延仲提出要求,当然是程延仲迫不及待地有机会亲自为她的要求而服务,他毫不犹豫地为她打开副座得车门,然后轻轻关上,觉得不能关重了,以免吓坏了她。 之后程延仲坐在了主座上,看看苏若瑶似乎对副座很感兴趣的样子,左看看,右摸摸的。程延仲后悔自己没有把车里面的矿泉水,口香糖,杂志,抽纸等给收好。可现在当着若瑶的面也不好收,却是她把那些东西摆放整齐了。然后抬头一笑,小桃心嘴问着:“程董,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孤儿院了。” 程延仲看她刚才低头收拾东西时,就绝这深秋一片暖和:若瑶,你会是这车子的女主人,所以当由你来为我收拾,对吗? 然后就是:原告被告连同教务处处长一起被请到警察局了。 只是在调解处,警察有意大事化小,处长更是想小事化无。 “苏若瑶同学并没有造成致残的损伤,要不还请苏若瑶在想想” “毕竟是同窗四年的同学” “苏若瑶,你看她们都向你道歉了” 此刻,苏若瑶陷入迷惑了:该怎么办?是不是不要这么对待她们?是不是太残忍? 第一百五十八章 查陈年户口 - 沉鱼泪 - 乐晨夕 她也不是人事部的人员,让她来一起面试,只是做参考而已,她可以询问面试者一些问题,比如琴弦,笔画,舞姿等等。 优秀的人才还是难找的,苏若瑶和人事部人员找了好久,也才定下几个,而且只是初定的,还要第二次面试呢。 她有点泄气,转眸看看旁边的招聘情况吧。这是一个大型的招聘会,所以有很多公司来招贤纳才。旁边是一家电子科技公司,这是苏若瑶不懂的,所以她也没怎么感兴趣。 不过一个面试者让她注意到一个人了,很重要的人,他叫程栩。他也在太极镜的照射中有所反应,也就是说他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有关。 苏若瑶对程延仲的电话都是附和着,不是很想聊,不过十分钟,苏若瑶就开口了:“程董每日那么忙,不如早点休息吧。” “哦,好,你也是。”程延仲挂上电话,有点奇怪:怎么若瑶今日有些喜怒不定的?明明很开心啊,一下就忧郁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了? 程延仲手挠着下巴上未修剪干净的胡茬,猜想着:一定是院长和若瑶给我的考验,我必须通过这考验。现在休息好,准备明天见到若瑶时有个好气色。 不过第二日程延仲没有看到苏若瑶在舞台上,听人事部的人解释说:文化传播公司缺人,苏若瑶跟着人事部一块去找人了。 院长深叹口气:“程延仲,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和若瑶结连理之好,但是,你不会因为我这个王母娘娘守在这里而就此放弃吧?” 程延仲对天发誓:“我对若瑶的爱,有如泰山屹立,除非她提出不喜欢我,否则,就算院长你给我再多难题,我也不会放弃。” “别发那些誓,以后多跟若瑶手机通话吧,她没什么朋友,你跟她多聊聊,要是晚上聊出情话了,也算你小子有本事,”院长终于让程延仲多了一点机会,但她同时也强调:“程延仲,不要用那些追女孩的计谋和攻略,要是被我知道,你就休想了。” 越来越无声的车内气氛,越来越无语无笑的苏若瑶,让程延仲又开始闹心了:今天说错什么话了吗? 到孤儿院门口,苏若瑶竟忘了已到家了,她只是痴呆地坐着,品着今日的失望。程延仲打开车门,绕过去,给她开车门,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皱起了眉:“到家了,苏若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有,”苏若瑶出来后,勉力笑着:“谢程董、、、” “都说了不要谢了,走吧,我要亲自把你毫发无损地送回院长面前,要不我可要被院长大人训一番了。”程延仲是能想到多少理由呆在孤儿院就想多少,然后能赖多久就多久。 但是现在,苏若瑶双手紧握着,没有让他牵手的意思。程延仲真怀疑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不过苏若瑶在院长面前表现地很好,她笑着向院长说道:“程董今天教了我如何用法律与不良现象对抗呢,我去泡一杯茶给他喝。” 程延仲很少听过这样的问题,但也觉得苏若瑶问地有趣,就回忆想想,摊开了说起来:“你说我程家啊?我爸从没跟我说过有什么名人。但我向你保证,程世凯绝不是我家祖上的人,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是不良分子的后代啊。” “哦。”苏若瑶有些失望:程延仲在太极镜上确实有反应的,怎么会不知程崇焕将军?像程将军这样的民族英雄,怎会不知呢?难道是时隔太远,他家族都忘了? 程延仲见苏若瑶好一会不说话,就自己跟她聊开了,他一边手握方向盘,时而转向苏若瑶:“其实我家祖上与你苏家还有渊源呢。” “啊?”苏若瑶对此更是莫名其妙:难道你家祖上与我家祖上有结秦晋之好的? 这次是程延仲握着苏若瑶得手,手把手地教她,扣好了。苏若瑶十分开心地扭头对他说:“我会了,谢谢程董。”细翘的睫毛抬起,清眸明媚地闪着,娇唇欲滴与程延仲就差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小鼻子已是碰到了。 程延仲这回是给自己挖坑了,人家若瑶笑得灿烂无邪,而自己却满脑子得歪想,结果现在终于与她近距离面对面了,若瑶似小孩一样高兴她自己学会了系安全带。而自己却是心律加速了,脸也热了。 怎么样?梦中佳人就在眼前,是一举拿下还是继续追求? “程董出汗了,是不是车里闷啊?要不我们打开车窗?”苏若瑶笑看他的样子,一动不动。 程延仲觉得自己好狼狈,就松开了搂着她的手,听她的话,打下了窗户,然后启动了车子,说话也不快捷了:“苏若瑶喜欢听什么歌啊?” 程延仲只有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回总公司去了,赶紧做好手上的事,然后算着若瑶回公司的时间,再去看她一眼。 苏若瑶现在就在连城大学所在的大学城里招人。现在是深秋了,她也不穿长裙了,改成了薄薄的橘黄色棉袄和黑色棉裤,乍一看,有点像个小橘子。但苏若瑶身高是跳舞的身材,只能说她现在是个长长的橘子了。 程延仲可爱地在院长面前行军人礼:“晚辈程延仲谨听院长命令!”还来一个伸腿立正的姿势。 院长笑了:“好了好了,逗得我老婆子都要笑了。” “院长,今晚我就和若瑶手机微信聊天。”他走了。 院长追出去,看着他昂立的背影和健硕的步伐,院长老泪纵横:好,好,锦华,你成熟了,要有个完整的家了,你和若瑶是相配的,我会助你们成一对的。 程延仲走了,院长去看苏若瑶怎样了。院长今日不让程延仲和她单处,也是因为看到苏若瑶回来时笑地很勉强,所以有点担心。但是去看她时,见她在接电话,也就开心地笑了,走开了。 “不用了,”院长挥挥手:“若瑶你先回房休息。” “好的,院长我就上楼了。”苏若瑶就这样回自己房间了。 “喂,”程延仲眼睁睁看着她上楼,伸手去留她,自己的脚想挪动,心里想着:若瑶就这么感谢我啊? 院长端了一杯茶过来在程延仲面前,呵呵一笑:“别看了,只要你有耐心恒心,自然会有一天让你独自去若瑶的闺房。” 程延仲端过茶,放下,连连解释:“院长我没有那意思。” “害羞什么啊?都三十几的人了,害羞什么?我看你刚才的样子,眼珠子都要跳出来跟着若瑶了。”院长是一针见血地戳中程延仲的心思。 程延仲是脸面掉了一地啊,只有亲求:“院长,你把我说地像个淫贼一样。”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院长发话了,审问:“若瑶害羞,我不好问她,就问你,你今天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程延仲头摇地像拨浪鼓:“院长,我把若瑶当璞玉,在结婚之前是绝对不会要了她的身子的。” 可程延仲的话出乎意料:“我家祖上本姓苏,是在一百年前,我太爷爷的时候改姓了程。所以说我们祖上可能是亲戚。” 想到亲戚不能成婚,程延仲立刻改口:“那都是祖上的事了,我们现在肯定不是亲戚了。” 但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苏若瑶今日的希望已全成失望了,而且是那么大的希望,能感觉到程将军的那种希望啊,就这么破灭了。 只是还有疑问:为什么程延仲会在太极镜上有所反应?难道仅仅因为他改姓程而已?这又怎么可能?可不管如何,他不是程将军的后代,那么自己要找的人也就与他无关了。 “哦,我不喜欢听流行歌,程董选自己喜欢的吧。”她回答着,挠挠头发,看着窗外来往的车辆,心情舒畅着。 程延仲会偷偷往她这边一看她的侧脸,却感觉自己像做贼。但苏若瑶今天确是很大方地说话,她转过脸来,笑着,又似乎很正式:“程董,有件事,请容我冒昧地问一下可否?” “怎么又这么拘着?有话就问吧。”程延仲的高频率心跳恢复正常些了。 苏若瑶却严肃起来:“程董,请问,你程家祖上有没有什么名人?”她问得是一词一顿,她不想的到否定的回答,因为她今日感觉程将军就在自己身边。 果然,苏若瑶把带子弄来弄去,就是系不好,看着程延仲,委屈着。 “你坐直来,我来教你。”程延仲就挪动身子,往右边靠。 然后从她背后扯下带子,绕到她前面左手边的扣子,一下就扣好了。此时,他是从后背搂着她的。 她很开心地拍掌:“程董,我知道了。” “哦,那我把安全带松开,你自己练习一遍。”程延仲说地很好意似的,但心里就觉得自己是条恶狼了。 苏若瑶学这些东西确实很慢,可惜还是不会自己弄,于是程延仲心里阴暗了:又有一次机会,若瑶,我这样搂着你,你不会芳心暗跳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骗我来骗你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过这跟踪好像不是件容易事啊,司机就有点诧异了:“这是请了什么司机啊?怎么车技这么好?” 苏若瑶不知他具体什么事,就好心问:“我可以帮忙吗?” 司机紧看着前面说:“你坐好就行,我先告诉你,前面那辆车已发现我们在跟踪,在反跟踪呢,要甩掉我们。不过到时我们被甩掉了的话,你可不能怪我啊。” “反跟踪?”苏若瑶在研究这个词,一直念着。 她相通时,司机无可奈何了:“姑娘,现在我没办法再跟他们了,他很快就要甩掉我了。” “不行,不能被他们甩掉,你开到他们前面去!”苏若瑶命令道,又心烦自己: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搭乘程延仲的车。 这是她第一次拦出租车,也是因为自己手头有点零花钱了,当然都是在程延仲这里赚的。这也是她第二次坐在车的副座,她很熟练地系好了安全带,想到程延仲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就“噗嗤”地轻笑出声来:他真傻,我那是装的,他都没看出来。 在出租车上摆弄了一阵子,司机才问她:“姑娘去哪里啊?” 苏若瑶就指着前面:“请这位叔叔,跟着前面那辆‘十字’的车。” “哦,那是雨佛兰,你让我在这里等,会耗时的。”司机示意苏若瑶把耗时的钱都算给他。 苏若瑶听他这么一说,就想到了程延仲,于是她跑到程宇面前拦住他:“你别这么丧气,程宇,如果我帮你借到钱,你是不是就可以创立你自己的事业,然后让阿姨过好日子?” 程宇假装纳闷了一会“借钱?”然后不许她去:“若瑶,你是要去启辰公司借钱吗?那怎么行?要是他们打你的注意怎么办?我不许你去!” 苏若瑶让他放心地摇摇头:“不会地,启辰公司的董事长对我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这就给你想办法去。” 苏若瑶心急的时候还真是拦不住。 程宇却露出了得意无耻的笑:是你自己要去的,到时被人给怎么的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程宇说谎话是手到擒来:“可是现在,我临死之前能表达自己的真爱,那也不悔这一生了。苏若瑶,让我喊你一声若瑶吧,我死后,能不能多去看看我妈妈?” “程宇,你难道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苏若瑶生气地问他,并避开了他的表白。 程宇“痛不欲生”地捂住脸,眼泪就哗啦直下了:“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很难懂,我面试多次,却没有人愿意接受我全新的观点,都是一群守着旧观念的老古板,我无可奈何啊。”他可哭得个感天动地了。 苏若瑶也可怜起他了,就给他出主意,但她也就是劝:“程宇,那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不要管别人的旧观念了。” “阿姨会理解你,只要你努力。”苏若瑶也只有说这些没多大用的话了,她目前就是不希望程宇沉沦下去。 但程宇却是毫无希望地苦笑着摇摇头:“蹉跎了岁月啊,面试十几次都不成功,我怎么给我妈养老?”他转头向苏若瑶,竟还挤出了泪了:“苏若瑶,你觉得如果我去碰瓷死了,会不会得到一笔赔偿,做我妈妈的养老金?” “你怎么说这么不孝的话呢?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对的。”苏若瑶认真的说着古训。 面试官笑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管你祖上是谁,也最多能吃三代,何况程将军已是久远的人了。” 苏若瑶将程宇的话都听进去了,她去追他,这个落寞魄散的人,正坐在台阶上气得抓头发呢。 “程宇,你刚才说程将军是你的祖先,真的吗?”苏若瑶问她。 程宇抬头看,见这个冰美人兴奋极了,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就点头道:“是啊,可是有什么用呢?” “你不要这么泄气,总有一日会成功的。”苏若瑶安慰着他,并眨眼向他鼓励。 可是苏若瑶始终不信这个不学无术,整日无网吧包夜,不让他那做包子煮面条的母亲进学校的不孝之子会与程将军的后代有关。因此,苏若瑶很早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不过现在似乎只有这个程宇有可能是一个线索了。看他今日打扮的,身上是名牌西装,也不知他是怎么从他那起早贪黑摆面摊的母亲手里要钱去买这么贵的西装的。苏若瑶不知什么牌子,但她记得程延仲穿的就是这样的西装,所以程宇身上的西装不应是他现在有能力购买的。 可苏若瑶不懂啊,她就眨巴着眼睛问:“那怎么办呢?” 司机看这美人是个傻美人,就也不提示她,等下她付钱的时候再说吧。 苏若瑶提着手里的篮子,一直盯着前面的雨佛兰,看到程延仲出来了,就赶紧催司机:“快了,他们要开车了。” “好,现在就跟踪。”司机也就起驾了。 苏若瑶没想到事情会是怎样,她首先想到的是:曾和程宇母亲聊过,他们就母子二人,程宇父亲早逝了,那么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该不会是程宇的孩子吧?那我岂不是要守护程宇到白发苍苍? 想到此,她对自己的未来还真难过,但是想到自己的一生都是程将军救回来的,那么就没有未来,只有为程将军和他的后代服侍。 现在,不能让程宇走上死路,那就去帮他借钱,让他成家立业, 走上正轨,说不定那时他就会改邪归正了呢。 苏若瑶开始想怎样向程延仲借钱了,这还真开不了口啊。程延仲已经是无偿地给小蝌蚪孤儿院新建住房了,这就是一大笔钱,人家什么都不说,现在却还要跟他借钱,那好意思吗? 苏若瑶在文化传播公司门口徘徊,看到了程延仲的车,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赶紧实施,先去更衣室换了衣裳,套上外套,然后出来,烂了一辆出租车。 程宇去挠挠她的头发,她后退一步,程宇就松手:“我知道若瑶你是一直不喜欢我的,或许这是我以前太过玩乐的报应吧。你不懂,如果要自己创立事业,没有一点底钱是不可能的。可我哪还有脸向我妈妈伸手要钱啊?所以我才想去死啊!” 苏若瑶心里打结了:我真不愿意这个人是程将军的后代,不愿意他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有关,可是现在只有他可能了。总不能看他去死啊。 苏若瑶心思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这点善心就被程宇这男狐狸给看出了,他就起身要走,留下一句让人牵肠挂肚的话:“若瑶,你别管我了,你在启辰公司有大好前程,那里的上级领导乃至老板都器重你,你何必跟我这种没本事的人在一起呢?让我走就是了。” 但程宇却苦笑着:“我不正好去地底下见我那祖先程崇焕吗?向他解释我的罪行,然后把我打入地狱啊!”他不断地打着脑袋。 苏若瑶看他想死了,心里着急地不得了,就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敲自己的脑袋:“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你这样自暴自弃有何用?” 似乎太用力了,苏若瑶把程宇都给搬到了,两人躺在了地上。苏若瑶立刻起身,整理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尘。 程宇也起身,告别而深情地对她说:“我妈妈说你是好女孩,可是我却总是和一群浪*混在一起。其实我明白,”程宇摸了一把泪:“我心里始终只有你,可你总是把自己的心锁起来,我不知怎样打开你的心扉。” 苏若瑶诧然了:程宇在说什么啊? “哦,谢谢你的安慰,”程宇想去拍她的肩膀,但一想到这冰美人曾和自己吵过一架的事,他就不敢碰她了。 程宇曾是靠着点机灵考上大学的,却把大学四年都用在了网游和泡女生上面。苏若瑶曾在程宇家的面铺做工,程宇已看到她就亮眼睛了,但是一碰她,她就哭。 起初,程宇只是以为她内向,后来发现她整日说不了几句话,无聊透了,就对她不感兴趣了,转向其她女生了。可今日,苏若瑶主动来安慰他,让他很纳闷。 这个颇有心计的男生早看出苏若瑶心软,而且,他还知道苏若瑶的近况:在启辰公司混得风生水起,董事长对她是百般看重,还亲自为她报警请律师什么的。 程宇觉得自己见到一块大肥肉,可以捞点了。就拿出针对苏若瑶的杀手锏,他仰天长叹道:“苏若瑶,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每日辛苦劳作的妈妈啊?” 他头发梳得油光瓦亮的,打扮地挺好,配上他那俊俏的脸,就更给他的外貌加分了。但是科技公司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力,至于外貌,是放在衡量标准的最后一项的。 苏若瑶听不懂那些面试官所问的专业问题,但她只看到程宇是一问三不知,“啊”“哦”个没完。面试官渐露不满,程宇也知道自己没多大希望了,就高叹一声:“我祖上程崇焕将军是辽东都督,可不想到我这一代会落此一幕,我无脸见我的祖先啊。” 第一百六十章 献舞 - 沉鱼泪 - 乐晨夕 说道了苏若瑶的害怕处,她就立刻闹着从程延仲怀中下来了,自己往屋里走。程延仲一敲自己脑袋:“说些什么啊?怀抱着若瑶还吓唬她,她不肯让你抱了,活该!” 苏若瑶已来到客厅,脱下了她的风衣外套,身上穿的是一古装农家女服侍,紧袖的,这也是为了她今日的舞蹈而特意穿的。 程延仲进来,看到苏若瑶这身打扮,就急着问道:“你刚才就是穿这身来的?没有冷着吧?” 苏若瑶已进入舞蹈状态,她将花篮里的花撒了一地,并向程延仲鞠躬:“小女子献上一曲《采莲舞》,还望程大人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你尽管跳,跳地开心尽兴就好。”程延仲坐在沙发上开始欣赏品味着:这次是若瑶的小家碧玉式打扮,看她怎么个优雅乐趣。 程延仲赶紧过来给她拍背:“这样细嚼慢咽的,好友味道,怎么还是噎住了呢?” “程董,你,吃饭,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猪。”苏若瑶依词一停地说着,一边打嗝。 都怪你这丫头的吃相太美,让人食欲大增啊,我能不像野猪吗?程延仲暗自笑着,对保姆说着:“刘妈,以后苏若瑶来的时候,把饭菜都切细一点。” “是的。”刘妈应着,看着苏若瑶,揣测着这突然出现的姑娘有什么想法。 程延仲已扶起她来了:“这么打嗝,还是出去走走消化一下吧。” “嗯。”苏若瑶应着,跟他出去:这个样子,还怎么跳舞呢。 “你这是?看你脸色有点白,要不要开暖气?”程延仲坐在上席问着。 苏若瑶笑着摇头:“没事,吃饭就不冷了。” 开始吃饭了,程延仲时而观赏她吃饭的样子,那绝对是一美景,记得连城大学的食堂工作人员就是这么夸她的。 不过今天程延仲有点奢想,他请问着:“苏若瑶,你的吃相是我见过最美的,但是你不要用袖子挡住啊,让别人都看看你的样子,也好跟着学啊。” “哦,好。”苏若瑶勉强笑着点头,就不再用袖子挡了。没法,她只是想从程延仲这里借钱,所以什么还是听他的吧,况且他这要求也不过分。 是的,程延仲的失去别墅不错,里面像个森林公园,就是市区里的另一个世界了。但在苏若瑶看来,这里很普通,她皱皱眉不以为然:“程董,你这里不就像是我的小蝌蚪孤儿院吗?” 程延仲停住脚步,变得伤感起来,痴痴地想着说:“是啊,很像你们那里,但还不如你们。你们有很多小伙伴,可我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保姆刘妈。” “对不对对不起,程董,我惹你难过了,不知道你这么孤单”苏若瑶违心地说着:“如果你不觉得我烦,我常来你这里写写画画,弹琴跳舞好不好?” 但苏若瑶还是履行了她的承诺,对交警和出租车司机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所以该罚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们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交警已出了处罚:扣分十分,取消驾驶证,重考。 出租车司机抓着苏若瑶的手臂就不肯放,哭着喊着:“不行,这样我不知要陪多少钱,都是你害的,你说过用你的手镯来陪的。” “你别难过,我的手镯给你啊。”苏若瑶说到做到,就去取手镯。 程延仲就生气了,拉住她的手:“别人送你的手镯,你就这么转送给他人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写了几行字,给了司机:“这是这个手镯的价钱,你自己去银行取,算我陪你的。” “这有用吗?”司机拿着支票左看右看。 雨佛兰的司机小王,下车了,怒气冲冲地指着出租车司机问:“你!” 但看到苏若瑶之后,这事就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于是他回到车里,把正在听歌解闷的程延仲请来。 小王也在一边助威:“你老是跟踪个没忘干什么?打什么心思啊?” 出租车司机不是吃素的,他看出这位底子厚的先生对这位美人的喜爱,就凭这他也吵起来了:“怎么怎么的?你们要说我是吧?这位小姐让我跑到你们前面去的。” 程延仲奇怪怎么会是苏若瑶在前面的车里,不知她有没有事,就冲出车去到前面看,火急火燎地:“苏若瑶没事吧?” 她在里面很不好意思:“我没事。” “当然好,”程延仲回答地也很爽朗:“这样我就不用回到一个空空如也的家了。” 苏若瑶有点儿羞涩:“程董,要不我现在就去给你跳舞吧。” “不急,吃完饭再说吧。”程延仲牵着她去了餐厅。 这房子里面一般大,可是真的显得很空洞,难怪程延仲会那么惆怅啊。苏若瑶想到他平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平时是这么孤苦的:母亲早逝,自己一人居住,还没成家,那平时都怎么过来的啊? 哎,想这些干什么啊?还是想着等下跳什么舞,跳舞之后怎样跟他要钱,然后给程栩。 苏若瑶现在是批了一单风衣,脚上穿的是跳舞用的布鞋,已冻地难受了。坐在饭桌前不停地双脚相互搓着。 于是,程延仲觉得很有幸地观赏到了心上人的全程吃相,那桃心小嘴只是微微张口,饭菜总是只夹一点送进口中,绝不让人看到她嘴里的饭菜显露在外。嚼起来也很细很慢,似乎每道菜在她嘴里都变得有滋有味。 看到她用餐,程延仲也食欲大增了,不过他可是“血盆大口”了,还“嘿嘿”地对着苏若瑶傻笑:反正我是如何也学不来你的吃相的,就这么跟猪一样吃吧。 不过这程延仲这个样子倒是把苏若瑶给笑着了,一下子她把饭菜咕噜咽下去,就面露难色,直捂着喉咙,不停地打嗝。 程延仲最希望的是他的若瑶能在他这里多留一会,多留一会是一会,就拍着她的背笑话道:“说我是野猪啊?所以让你受点小小的惩罚了。” “欺负人,我走了,不理你。”苏若瑶转身,看他会不会留自己。 程延仲肯定要留她:“刚才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要来跳舞,现在就要走了?” 苏若瑶转身面对他,略微一笑:“可我都走不动了。” 程延仲笑着这丫头,一把抱她起来:“这是在耍赖吗?不怕我告诉你们院长?” 程延仲不管他了,打开车门,将苏若瑶拉出,责问她:“你在玩什么?这高速上的飙车好玩吗?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有多危险啊,”苏若瑶提着花篮委屈极了:“我只是想去看看程董你家是什么样的,可是怕你不同意,就跟踪你了。” 程延仲可乐意了,他已巴不得这样了,就牵着她手到车上,边走边说:“你想去看就说啊,我还会不准吗?” “哦。”苏若瑶低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在撒谎的眼神。 程延仲就开心地关掉了音乐:“小王,等下到家后,你去修车吧,对了,现在打电话给刘妈,做两个人的饭菜。” “好嘞。”小王也乐地这样,免得平时程延仲看不到苏若瑶时就板着脸:看样子今晚程董是要心想事成了。 程延仲的家离市区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他给苏若瑶一个特许:以后想来这里找点弹琴跳舞的灵感都可,我这里装扮的还不错。 程延仲就把气撒在了出租车司机上:“你怎么开车的?我也不管你要怎么被罚款扣分,你就自己算一下,我的修车费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车里有客人,要是这位客人受伤了,你怎么着?” 然后还指着程延仲说叨:“你呀,怎么回事呢?人家姑娘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还不接,你算什么绅士啊?还穿着‘松松’呢。” “啊?什么,苏若瑶你打电话给我了?对不起我刚才在听音乐。”程延仲笑得忘了现在的情况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啊?”难得她主动打电话,所以程延仲自然开心了。 “嗯,我想、、、”苏若瑶低头欲言又止。 交警来了,已通过摄像头看出了事故的始末,判定出租车全责。出租车司机这下后悔了:真不该听这女孩的话,谁想到她的靠山是什么来历啊? 司机不肯:“那要强行绕道,不知要怎么罚款扣分,我可不敢。” 苏若瑶也不知什么是扣分,就拿起手机拨程延仲的电话,想让她停下,可没有人接。她急的直跺脚:怎么就这个时候没人接呢?他不是随时会接吗? 那么现在只有这样了,苏若瑶把手上的镯子晃了晃:“司机大哥,麻烦你了,我有重要的事,如果你帮我,这玉镯就给你。” 司机也是有眼力的人:这玉镯可让自己在家玩消消乐一年,还保证家里老小吃穿不愁呢。 于是司机豁出去,绕道,再绕道,绕到了雨佛兰的前面。雨佛兰来不及刹车,追尾了,结果出租车的后面,雨佛兰的前面都破了。 “啊?什么,苏若瑶你打电话给我了?对不起我刚才在听音乐。”程延仲笑得忘了现在的情况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啊?”难得她主动打电话,所以程延仲自然开心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能坐怀不乱? - 沉鱼泪 - 乐晨夕 刘妈说地在聊天似的,但苏若瑶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我在勾引程延仲。可我只想要点钱。 于是在程延仲要出去上班的时候,苏若瑶还是不忘跟他来了一套侧身行礼,她屈膝,双手摆放在左侧,左手盖住右手,羞涩地垂眼,时而抬起眼帘看一下程延仲,又羞涩地赶紧垂下,软绵绵地说道:“小女子有礼了,昨晚为程大人献舞,不知能否入程大人法眼。若是程大人觉得好,小女子还想讨个赏。” 一段话把坐在沙发上的程延仲说地笑呵呵的:“苏若瑶懂事了,知道在外工作要来讨好领导了。但是苏若瑶,你想要升职加薪,那还要看你的工作努力。而且你现在还是学生,多积累些基层工作经验比较好,将来才可厚积薄发地打所有竞争者,对吗?” 苏若瑶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去卫生间,只见洗手池上有一还未拆开的牙刷和杯子。想必那是程延仲给我用的吧?只是他这大晚上的这么冷,是去哪里买的? 洗漱了之后,苏若瑶就去餐厅用早餐了,她不太好意思地坐下了,偷偷看了刘妈一眼。 程延仲关心地问着:“这么晚起来,肯定是睡 地很好吧?” “嗯,这个。”苏若瑶不好怎么说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面红耳赤了。 刘妈帮她说了:“苏小姐昨晚肯定是很困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连鞋子都没有脱呢。” “鞋子?”程延仲想了一下,略微点头:“就是昨天苏若瑶你跳舞的绣花鞋吗?那么小巧玲珑的,跟袜子一样呢。不说了,吃早餐吧。这回我也跟你一样慢慢吃。” 她等的那个人却心里躁动着。程延仲冲完澡后,心里越发地燥热,连冷空调都开了,却还是无法冷却他心里的那个念头:我有这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包括若瑶睡得那间。 可是他掐着自己,感到掐出血来了,疼地难受,才不会翻来覆去的。一会儿那念头再想起的时候,他只有再掐自己的手脚,掐到难受出血。周而复始的。 这么闹了一晚上,直到早上,程延仲才睡了一会儿。可手机闹钟已将他闹醒,他立刻起床。这是他的习惯:工作绝不可放松。 刘妈也已准备了早餐,但苏若瑶还未起床。程延仲笑着“她在这里睡地肯定很舒服”,并让刘妈去喊她起来。 刘妈去敲门,并喊着“苏小姐,该起床吃饭了”。可人家刘妈是做惯了粗活的人,这敲门也用力,一下就推开了,还把自己给敲了进去。 苏若瑶知道他的为难:“我知道我们院长会审讯你的,对不起,程董。不过我现在可以出去租一间旅社住啊。” 她说着就起身,但程延仲拦住她:“你一女孩子单独住旅社太危险,不如就住在我家吧。方正我家空房多呢。” 还不等苏若瑶同意,程延仲就命令保姆:“刘妈,收拾楼上一间空房出来。” “好的。”刘妈应着。 刘妈已是有孙子的人了,刚才看着苏若瑶那采莲舞,就觉得这姑娘是怀有心机的,她每个姿势都透着一个词:勾引。 但沉迷其中的程延仲却没有看出,只认为若瑶还是在纯粹地舞蹈,并且对她亲自来家里献舞而倍感荣幸呢。 程延仲这就扔了一朵过去:“来,接着” “程董你扔偏了。”苏若瑶嘟起了嘴。 程延仲就想办法:“我也拿个篮子来吧?” “可是只能放在我的篮子里。”苏若瑶拾起一朵花往他脸上一扔。 程延仲笑地灿烂如春:“你还是那么执拗,那我就和你一起执拗着。” 不过今晚苏若瑶是带来了平常采莲舞的三倍的花,够他们采的,加上苏若瑶刻意躲避程延仲扔过来的花,又把不合格的花扔回去,所以这地上的花啊,是一晚上都采不完了。 程延仲是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男人,对眼前的心中佳丽这般的身段妖娆,妩媚含笑在舞着采莲,他不心动才怪。只是要控制,现在与她什么也不是,就算对她有那种臆想,也是罪恶的。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如果要让今晚什么事都不发生,那就赶紧送若瑶回孤儿院吧,可是程延仲是希望家里有点儿暖意的,今日若瑶就给他带来了这春态纷婀娜。 为了控制自己的加速心跳,程延仲掐了自己的大腿,他没有留长手指,却也透过裤子掐进了肉里。 不行,不可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定会控制不住了。 苏若瑶就开始跳了,首先就让程延仲一惊:她拿着花篮从左手反手到右手,让后将花篮中的布制莲花撒了满地。 程延仲看着,觉得这不是采莲舞,这一段应该是“天女散花”,不染纤尘的若瑶毫无疑问就是天女。 程延仲看地渐渐入迷,但更令人心醉的还在后面。苏若瑶开始采莲了,她步履小巧轻细,左手提篮子,右手去采莲。 她不会一次捡几,总是蹲下一次,拾起一朵来。那不是像平常人大便一样地蹲下,而是蹲到膝盖弯成大概一百六十度左右,上半身微微向前屈,就去拾起一朵花。 “哦。”苏若瑶看着程延仲,眼睛红红的,鼻子也塞了,好像是冷着了,就问他:“程董,你似乎是冻着了,是不是晚上踢被子了?” 程延仲想到自己昨晚在房里的丑态,也害臊,就挥手道:“没事,小小的感冒,奈何不了我的。”然后他指着桌上的点心:“你看,刘妈特意把点心做小了许多,就是为了让你那小嘴吃起来方便。” “谢谢刘妈。”苏若瑶有心事,所以笑起来也很牵强。 之后她帮刘妈收拾餐桌的时候,跟她去了厨房,向她解释:“刘妈,我昨晚跳舞太热了,所以、、、” “没什么,我那样闯进来是我不好。”刘妈善意提醒:“不过以后注意点就是,这是在别人家里,不能这么随便的。连门 都忘了关,差点把我老婆子摔倒了,可别摔出个什么痛来。” 苏若瑶还未睡醒,只是伸出洁白如莲藕的手揉着眼睛,然后坐起,这裸着的身子还有地上的内衣,文胸,内裤全被刘妈看在眼里了。刘妈并未大惊,倒是苏若瑶反应过来,用被子遮住身子,紧张道:“好的,我很快梳洗好。” 刘妈什么也没说,可苏若瑶心里却翻江倒海了:刘妈是保姆,会不会把我这样的丑态告诉程延仲啊?那样的话,程延仲会怎么看我?不对,我这么在乎他的看法为何? 苏若瑶就听程延仲的,在这里住一夜,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来到那房里,苏若瑶打开房门,里面是临时收拾的,所以什么都很简单。 但这不是重要的,她希望的是、、、 看着房门,她叹口气,没有反锁,只是轻轻关上,露出一道缝。然后躺上床去,她含着泪,脱掉了睡衣,脱掉了文胸和内裤,然后盖上被子。 她看着那不动的门,流泪了好一会:如果能帮程将军的后代程宇,那么这肉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哭完后,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等着,却什么也没有等来,苏若瑶就那么在等待中睡着了,倒也睡安稳了。 苏若瑶已是跳了一个半小时了,终于是累地头晕坐落在地了。程延仲去看她:“是太累了吧?早知就不玩这么久了。” “没事的,我回去休息就好。”苏若瑶努力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又跪了下去。 程延仲只有扶她坐在了沙发上,看看手表,跟她说:“现在快十一点半了,回学校的话,行吗?” “宿舍已锁门了。”苏若瑶摇头道:“还是回孤儿院吧。” “可是你们院长。”程延仲为难了。 程延仲就闭上眼睛一会,想象着眼前是个孩子,要跟他玩游戏。于是程延仲把脚上的拖鞋脱了,也去采莲,还兴高采烈地说着:“苏若瑶你的莲花真多啊,我来帮你一块采吧。” “不行,”苏若瑶看他几个动作后就指出他的缺点了:“程董你这是脚踩莲花啊,都踩坏几朵了。你看我,这样用前脚点着地面,就不会踩着莲花了。” 程延仲玩笑着看着她灵巧的小脚,再看看自己,就自嘲道:“我那粗大的脚怎么踮起来还是会踩着莲花的。苏若瑶,你带来的莲花可不少啊,这样一下捡一个很累的,我就帮你一块捡吧。” 苏若瑶看他兴趣浓厚,就指点着他:“好啊,那你要答应我,不可踩坏了,一次只能采一朵,然后扔给我。” “这可够折磨人的啊。”程延仲也愿意这样被折磨,就乐得回答:“好,听你的。” 这是个完美的姿势,因为她本身身段好,加上练舞过,所以拥有傲胸和翘臀。即使是随意站着,那也是很明显的。她这样不断地蹲下,站起,在蹲下的那一刻,全身的曲线更显弯曲婀娜。 拾起一朵花就会转回去朝程延仲妩媚妖娆地一笑:我拾到一莲藕花了。 还俏皮地一眨眼:你拾不到。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家不简单啊 - 沉鱼泪 - 乐晨夕 袁锦华才想到阮泽妍在身边,心绪才好了些,跟她说了点家里的事:“她是我后妈,就是刚才那位温阿姨带过来的拖油瓶,我本想把她当亲妹妹。可是她不争气,在国内就是个祸事头子,到了国外花了上百万,却没学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原来你们不是嫡亲的啊?”阮泽妍很可怜袁锦华:“那你爸爸会不会对你后妈更关照一些呢?那你怎么办啊?” 袁锦华感到妍妍在关心自己,这心里也暖了,就想去抚着她的头:“你担心这个什么?我都三十好几了,还要父亲关照吗?那不就是没本事的男人了?对吗?嗯?” “对,袁董是启辰公司的振臂一挥的人物呢!”阮泽妍举拳头赞成,但又沉下声音了:“也不知怎么你感冒了。” 不再谈商场上的话,温女士就再问了一件事,这回她可是很严肃的:“锦华,有件事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谈谈,美姈回国也快半年了,让她去销售部历练一下也不行吗?” 袁锦华也严肃起来,很为难地摊开手,摇头:“温阿姨,我不是没有给她机会,我给了她一份很重要的销售计划。可是她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看懂一页纸的英文,后来发现她跟老外打招呼说日常英语都很困难。” 袁锦华已站起来说了:“美姈她在美国四年回来,不但不懂基础的财物知识,就连一点英文都不会说。这让我怎么给她机会?” 温女士也叹了口气,恳求地向他说道:“锦华,你不喜我这个后妈,我认了,但是美姈是你的妹妹,一直那么粘着你喊你哥哥,你不会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吧?” 袁锦华对此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愿看到温女士那恳求的样子,讨厌,就偏过头去说:“我是把美姈当作妹妹的,但是她在美国四年一直跟华人孩子玩耍,浪费多少钱不说。我们启辰公司绝不能聘用这样没品质,没能力,不上进的工作人员。如果要帮她,现在让她去高专报个会计班或财务班,然后去其他公司练习练习,从基础开始练习。有成果了再来我启辰公司!” 她就伸出手,端起来闻了闻,算是喝了一口。然后她的目光集中在了阮泽妍身上,这上下打量着她都不舒服了,她看样子是想找出什么破绽来,但最终还是惊叹道:“这位应该就是在公司里名声鼎沸的阮泽妍小姐吧?果然名不虚传,这模样确实是难得一见啊。” “温阿姨过奖了。”阮泽妍自谦着。 “你别说话,”袁锦华保护着地阻止阮泽妍,像是害怕这个温阿姨,他有点不耐烦了,缩了一下感冒的鼻子:“我还要去上班,温阿姨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温女士也就不聊闲话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递到袁锦华面前,不可置疑道:“锦华,这是预备好的明年的营销企划案,你爸爸看了之后十分满意。”后面这句话时特别强调的。 袁锦华冷盯着温女士,将企划案拿起来,迅速翻看着,以惊人的阅读速度粗略看了一下,扔在茶几上,不屑地一笑:“这是温阿姨做的企划案吗?虽然我爸爸满意,但还是要经过公司会议投票吧?我也做了一份,不过还没拿出来,我认为这份企划案太死板了,就像吃存款,总有一天会吃完。温阿姨怎么不想想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的计划呢?不过没关系,我的企划案会让温阿姨耳目一新的。” 苏若瑶摇摇头,不知是悲是喜,回道:“只是因为风吹了眼睛。” 程延仲笑笑:“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哭的,走,我先送你去上班。” “嗯,好的。”苏若瑶使劲点头,现在她明白自己内心了:是喜,因为自己所敬仰所爱的人是一个君子。我没有看错人。 至于程宇的事,再想办法吧。 要一起出去了,程延仲是牵着苏若瑶的,两人相视一笑,准备迎接外面由秋入冬的寒风。 一不速之客来临了,那是一位女士,看样子是在四十多岁的样子,妆化地十分好,巧妙地遮盖住了她脸上的斑点和纹路。但是那历经风雨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年龄。 她是气势十足的,头发全部盘起,干练的样子,衣服像是貂皮的敞开式风衣,但她里面穿的却只是一件打底的红色棉柔,而且是低胸的。脚上的红色高跟鞋也是尖底的。 “等等,”温女士喊住了,优雅漫步到袁锦华面前,似有深意地低声道:“锦华,我向来不喜欢婚姻由父母包办,所以阿姨还是支持你的,到时有需要阿姨帮助的地方,阿姨会在你爸爸面前说的。” “不劳温阿姨费心了。要不要我送你一趟?”袁锦华却一点不领温女士这份好意。 他可知道这个温正莉在打什么算盘:温正莉已看出自己对妍妍的爱,看似是在为自己的婚事着想,可因为父亲有话在先,如果不娶韩家或者魏家小姐,那么将不可继承公司股份和家产。温正莉就是要让我娶了妍妍,然后什么也得不到,她就好在爸爸旁边吹耳边风,多捞多得了。 “袁董,你有个妹妹叫美姈啊?好听的名字,长得也好看吧?”阮泽妍坐在副座上好奇地问呢:“她跟你长得像吗?” 袁锦华虽是感冒了,但是字字落地有声,士气上就打倒了高傲不羁的温女士。 温女士被这晚辈给暗中似笑非笑地排斥了一顿,也来气了:“袁锦华,你知道这是你爸爸也同意的!” “或许我爸爸更欣赏我的企划案,或许我们分别实施,看谁的企划做得更好。”袁锦华对信心十足。 温女士脸上的粉底液遮不住她黑下的脸,她明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否则她就要怒气爆发了。忍住气,她也跟袁锦华舌战起来:“锦华,大家是一家人,就不必分得这么清楚了。再说了,温阿姨的从商时间可是你的几倍啊,也希望你后来居上。” 袁锦华对她是皮笑肉不笑:“后来居上不敢当。温阿姨,如果死肯一个道理,走一条老路,那么从商时间再多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相反,如果去发现并挖掘客户所需求,从各方面积极改善,那才是硬道理。” 温女士不想跟袁锦华斗嘴了,这样就是在暗着吵架,还有个外人看着,太难堪了。这个外人阮泽妍一直在努力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听着他们的言辞,她忽闪着眼睛,只看出他们关系不善,袁锦华厌恶这个温阿姨,而温女士对袁锦华并不友善。 还有令阮泽妍惭愧的是:袁锦华说的那些经商的话,自己没怎么听懂。 但是阮泽妍看得出:袁锦华很轻松地就把这个温阿姨说地无话辩驳了,袁锦华真的很有学识啊。 “锦华!”温女士站起身,已是完全笑不出来了,急频的呼吸都可以看得到,她鼻孔嘴口处的空气都是白色可见的。 看来她有够生气的。不过久经人生的人是比年轻人更有定力的,她很快平复了她的急频呼吸为静呼吸,微笑着看着阮泽妍,走动着观察着她:“阮泽妍看样子是在这里住了一夜吧?” “她昨晚身体不舒服,外面又冷又晚,回去不方便, 我就留她在这住一夜。这是照顾我的员工,有问题吗?”袁锦华急着解释。 虽是真话,但这就让温女士看出一切了,她点点头:“嗯,不错,锦华眼光不错啊。阮泽妍比你爸爸给你介绍的那些可是漂亮诱人多了啊。” “温阿姨,现在没事的话,我上班去了。”袁锦华说着就挽起阮泽妍的手腕,要一起走。 她不冷吗?这是阮泽妍的第一印象,她想着:可能是乘坐小轿车,里面有暖气吧,就像袁锦华的车一样。只是这位女士大清早来干什么呢? 阮泽妍看看袁锦华,双眼眼睑缩拢些了,脸冰冷着对着那女人,明显是不欢迎的样子,但他嘴里还是不得已地开口:“温阿姨有什么事啊?” “锦华还是这么称呼我啊?”这个温阿姨很熟练地踏着特高高跟鞋走在地毯上,然后坐下。 “都这么喊了十几年,大家不都习惯了吗?”袁锦华却也没有赶她走,而是牵着阮泽妍坐在了对面。刘妈给这个温阿姨泡了一杯龙井。 苏若瑶无话反驳:他说的全对。他真好,昨夜我几乎是下贱到不要脸了,可是他也没有来掀我被子,也没来碰过那没锁的门。程延仲你是君子,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那么坦荡。 我都送上门了,你还是坐怀不乱的,可我却还想着那恶心的事。为什么你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呢?为什么那个一无是处的程宇偏偏是程将军的后代?我希望你是啊。 想着,看着,这泪滴就不由自主了。程延仲担心了,去给她抹泪:“怎么了?是不是不给你加薪升职就难过了?不急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呢。”程延仲缩着鼻子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这么成了他的人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已痴痴地怀抱着她了,脑里一片混乱,全身更是热地不行。苏若瑶在他怀中只半眯着眼,如狐狸眼,突起红唇,魅惑问道:“小女子舞得可好?” “好。”程延仲着魔地点头,眼神是迷路了的。 “那让小女子再舞一曲。”苏若瑶迅速牵着腰带转开。 程延仲却急速地拉着腰带,她就在她怀中了,被抱起来了。此刻,关于院长对他们各自的警告,都已抛之脑后了。 她被他轻放在床上,像易碎的玉器一样爱惜着。她闭上了双眼,之后感觉全身都是他,每一处都有他。 苏若瑶流过泪:真的就这样了吗? 泪滴在晕热中散去,她感到有些刺痛时,说了一声“痛”,程延仲对她温柔些许。之后他们缱绻缠绵在一起,她觉得已融入在一体了。程延仲是年富力强之时,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欢愉。她也不挣扎什么,就对他予取予求,甚至,她觉得很愉悦,尽管她的血在泱泱流着。 在这愉悦中,他们睡去了。 苏若瑶在浴室里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和心情,想着接下来的事:程延仲,对不起,我是来骗你的。 程延仲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冲水声,也就安心了。在外面等她出来,看她依然是不开心的样子,就送她去原先那件卧房:“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想回孤儿院就说一声,我刚才淋雨了也要去冲澡,等下来看你。” 苏若瑶陌然望着他: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我漂亮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因此而骗你呢? 她看看这房间,的确是焕然一新了:整个房间主体是粉红色,窗户是珠帘,床上有兔子玩偶,被子是天蓝色的,还有一双菊花拖鞋。 苏若瑶苦笑着:程延仲,你为什么准备的这么周全?是希望我长期住在这里吗?你心里是在想着什么事啊?那今晚你不用做君子了。 程延仲冲了热水澡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意外看到苏若瑶在里面,站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的黑夜。她身着洁白的睡衣,一头黑发垂下。却依然不说话。 苏若瑶却还在为他想办法,她打开手机,去看短信,因为她不会用现在流行的软件,就看老掉牙的短信吧。里面只有一条,是程延仲发给她的:苏若瑶,我的地址发给你了,要想来这里做客,随时欢迎,我准备了洗漱用具,还把你那日的房间布置了一下。 苏若瑶将手机放在了胸口,念着:程延仲,下次去的时候,我也不知自己会做什么事?真的要那样吗? 她将手机放进口袋,站起身看天,遥望四方:程将军,你的魂魄在哪里啊?告诉我该怎么做?指引我好吗?现在是在指引我去通过程延仲来救助程宇吗? 那么,要借到五十万,或许只有那一个无耻的办法了。苏若瑶看天气预报,看看这干燥的秋冬季节,哪一天会有雨。 不过几天,她看到了,她穿好了风衣紧裹着,一双运动鞋,头发依旧是披着齐腰,用皮筋在中间处绑住。就这样,她站在了程延仲住处的外面,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哭 地令人心痛了,因为自己要做一件可耻的事。 程宇痛恨自己地说:“若瑶,你怎么就在程延仲家里住了一夜呢?万一,”他哭着说不下去:“万一那人晚上成了禽兽怎么办?” 苏若瑶没说话,想着昨晚,自己就是有那个想法的:逼程延仲借钱。 程宇见苏若瑶没说话,就急着双手握着她的手臂直摇晃:“若瑶,程延仲那混蛋该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了吧?啊?你说啊?”他双眼睁得像灯泡。 “你别摇晃了,我头晕,”苏若瑶打下他的手:“什么也没有!” “哦,那好,那我就放心了,”程宇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一点失望还是难辨的,可他掩盖地很好,对苏若瑶很是关心:“若瑶,我一想到你去跟程延仲借钱就心惊肉跳的。若瑶,你答应我,不要去出卖你自己。因为,我希望将来有了足够的钱,就把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 “哦。”苏若瑶对他是半信半疑:传言中,这是你说过不下一百遍的话吧?虽你是程将军的后代,但我也不会高攀地要嫁你。 程宇还在想法让苏若瑶去借钱,可是要借五十万的话,就必须要让苏若瑶献出肉体,可是她好像还不明白。 她眼珠一转:“等下我去买红糖和生姜,煮姜汤给你喝,散寒的。” 但她又垂下脸:“你会来文化传播公司吗?” “当然要去例行检查了。”程延仲 笑着,期待着今天的姜汤。 苏若瑶笑迎着他,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头疼啊。 下班后,她去学校跟程宇暗中会面。也没个人跟踪,但苏若瑶就觉得是在做贼。 程延仲开始奇怪了:“苏若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说出口?去客厅说吧,我不告诉别人。” 苏若瑶转身过来了,她是不带笑的狐媚着脸地看着程延仲。程延仲一愣:“你真的是很难过?还是快出去吧,我跟你一起出去。” 但苏若瑶已开始了她要做的事,她把睡衣上那根装饰用的腰带给抽出,缓缓地。程延仲心中开始腾起,他摇着手:“你在做什么?” 苏若瑶无话,因为动作可以说明一切。她用腰带做跳舞道具,开始旋转着舞起来,飞舞似乎到空中了,看着程延仲时如深夜鬼魅般的妖孽。 程延仲感觉自己难以自持,但还是劝她:“苏若瑶,听话,现在出去,去卧房去客厅也好。这里是我的卧室,你在这里像什么样?” 苏若瑶将白色的腰带抛了出去给程延仲,他握住了,握住了!两人在腰带的两端,苏若瑶就顺着腰带转过去到他怀中,自己已被腰带缠绕了几圈。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她拨通了程延仲的电话,立刻通了,很喜悦的声音:“苏若瑶,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吗?”声音很清朗,看来他的感冒是全好了。 苏若瑶却是哭声点点:“我就在你家门口,今晚的雨好小啊。” “你怎么在外面淋雨啊?别哭了,我出来看你。”程延仲挂上电话就出去了。 打开铁门,果然看到全身湿漉漉的苏若瑶在那里哭地个潸然泪下,程延仲怕她感冒,就赶紧抱她进屋去,问她:“你怎么淋雨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啊,别人都可以帮你啊。” 苏若瑶就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冷得哆嗦。程延仲看这不是办法,就抱着她上二楼卫生间,对她说:“冲个热水澡,然后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还补了一句:“你会用吹风机吗?” 苏若瑶关上门,程延仲就在外面敲门:“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苏若瑶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一叠一万块给程宇:“这是我小半年的工资,你先拿着去置办你想做的吧,你需要的五十万,我会再想办法的。” 程宇趁机感动地泪水纵横了,哭了个鼻塞:“若瑶,虽然这一万块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你的一番好意,我会用这一万块给我妈妈买新衣服,鞋子,带她看电影,买手机,全部用在我妈妈身上。让我这不孝子陪她度过这可能的最后时光吧。” 苏若瑶又善心爆棚了,也要哭了:“程宇,你怎么就不能积极点啊?我都答应你要去程延仲那里借钱帮你了,可你还总是这个样子。” 程宇要点拨她一下,就长叹一口气,哭着:“罢了,这一生如果就这样也就罢了。只是,若瑶,我真舍不得你啊,”他一下就深情地搂住了她:“我知道,你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程延仲那里借钱。我答应你,不管你是否被那人玷污了,我程宇都会以该有的礼仪娶你进门的。只是怕你嫌弃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苏若瑶就这么被感动了:程宇还是有他善良的一面的,要用他最后的时光陪他母亲,还不会嫌弃我与程延仲那样。那么程将军,这是你的后代,他有好品质,有一点就好。 推开程宇,苏若瑶点头道:“程宇,我一定帮你借到五十万,但是不会强求你娶我的,你等我。” 苏若瑶的长发飘飘,在初冬也不显冷。程宇的眼泪全部自动收回,如机器一般迅速,他随意地甩着那一百张百元大钞,轻蔑地说着:“一万块,也算不少,但是不够啊。苏若瑶,看你能卖多少钱了。” 说完,他摸摸额头上的口红,烦着:“怎么抹不掉呢?去让露露给我点卸妆水,然后给她买一双长靴,再说点好听的给我,爽爽耳朵。” 她把自己在程延仲家里跳舞并住了一夜的事告诉程宇,之后是:“对不起,我没有借到钱。” 很奇怪的,程宇抱着树就猛地撞头:“我该死,我该死!” 苏若瑶过去问他:“你干什么啊?怎么又说死了?” 程宇转过身,额头上已撞出血了,他无希望地背靠树 坐下,有气无力地扭过头,看着苏若瑶,去摸她的脸,苏若瑶避开。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要多少?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回到了学校宿舍,因为她怕孤儿院院长看到自己不舒服就会问长问短的。可现在的她就在宿舍内长吁短叹的,室友们也不怎么理她,就离开各自去找男友了。她孤独了一夜。 次日,苏若瑶带着程宇来到文化传播公司,让他在外面等,她先敲开了程延仲办公室的门。里面装饰的古色古香的,与这文化传播公司的格调相符,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四君子的折叠屏风,看不透背后是什么。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互看着对方的脸,都是憔悴的,苏若瑶不安,程延仲失意。 “若瑶,你去屏风后坐着,听我和程宇谈话吧。我一定会给他五十万的。”程延仲尽力笑着,却如此勉强。 苏若瑶也只有颔首谢意,无话多说了。在屏风后,那是一书桌和躺椅,她就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奇怪的是,这屏风很有意思: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但是从里面却可以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程延仲已电话出去了:“通知等候室的程宇,让他来办公室。” 这样,程宇就毕恭毕敬的站在了程延仲的办公桌面前,就像面试那天的打扮,名牌西装,头发全部往上梳,用了不少定型水。 苏若瑶还未领悟过来,就只知道摇头:“我不知道,程宇说他有了五十万就会、、、” 程延仲搂她在怀,摸着她被打的脸,心疼道:“我怎么舍得打你啊?若瑶,你告诉我,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苏若瑶对这个是很清楚的,可是自身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可以去谈情说爱啊? 于是她只有违心地说:“不喜欢。” 程延仲虽心里凉了半截,但他看苏若瑶不敢正视自己,就觉得她在说谎,现在还是被那个程宇给骗了。程延仲要戳破这个骗局,就把她扶好,正对着自己,对她说道:“若瑶,不要再说昨晚是卖身交易的事,那样是一种侮辱,我不想再听到。” 苏若瑶却是委屈地说着:“我不觉得是侮辱,只要程董你给我五十万,我就随时来、、、” 程延仲却是脑袋“嗡嗡”作响,看她哭了,就放低声音,但还是在责备:“为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若瑶,只要你说想要五十万,我一定会给你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若瑶已坐在了地上,靠着沙发哭起来:“我开不了口,你对小蝌蚪孤儿院帮助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向你要那么一笔钱,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啊。” 程延仲冷静一下,觉得她还年轻,可能是什么事想不通,或者被那些理财机构给骗了,就在她旁的沙发上坐下,轻拍她的手:“若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五十万?既然我们已有了一夜之欢,我不会不管你的。但是我担心你被人骗。” 苏若瑶想想也对,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大学同学程宇一直找不到工作、、、” “简直荒谬绝伦!”程延仲听后无法冷静地坐下了,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地就想去找程宇揍一顿,但是先问清楚苏若瑶:“就因为你可怜他母亲,他在你面前闹自杀,所以那个程宇值得你这么帮忙?” 苏若瑶就离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两人在房里转圈似的。 “既然程董喜欢,那么你估算个价,昨晚要支付我多少钱,然后请预先付我五十万,我会在以后的每夜,这样伺候你,直到五十万还清为止,”苏若瑶是一脸讨价还价地跟他说:“程董,你还要清楚一点,我是处子之身给了你,所以昨晚必须是十倍的价钱。” 程延仲一下子懵了,他看着苏若瑶严肃的眼神,一点不害羞的脸,不像是开玩笑。程延仲也奇快起来,甚至有点害怕地问着:“若瑶你在说什么?你昨晚就是为了跟我要五十万?” “不会只有一晚的,程董你放心,还会有很多这样让你欲罢不能的夜晚,你不亏的。”苏若瑶就是在议价,但她心里害怕极了,不敢面对程延仲的怒。 “这是你的初红,最宝贵的,怎么说是赃物,傻瓜。”程延仲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疼爱地香甜。 苏若瑶现在清醒着,她起身了,生气了:“程董,我们都该去洗一下身子了。” 程延仲才渐渐醒来,揉揉眼睛,爱恋无限地看着娇气的她,无限度地应着:“好,听你的。” 他起身穿衣服时一直看着苏若瑶,苏若瑶就背对着他,用睡衣裹住就往浴室去了。在浴室里,她迅速地冲洗着身上还有些绛红粘稠的血液,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对程延仲说清楚事实。 程延仲从浴室出来,换了一套浴衣了,却没有看到苏若瑶,只见到床被床单被收拾一空了,外面的滚筒洗衣机在响呢。 程延仲乐着了:一定是若瑶在洗床单,也对,若瑶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洗个床单算什么。不过这不该是她做的事,她应该被我好好宠着才是啊。 苏若瑶进房了,她也是换了一身睡衣,没敢像昨晚那样媚色地直勾勾地看着程延仲,而是一直看着地面:“床单在洗呢。” 苏若瑶听到此就松开了程延仲的手,看着别处:“只要程董答应给五十万,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去把被子晾干。” “等等,”程延仲突然想到一件事,很伤心地问她:“若瑶,上次你来我家跳采莲舞也是因为想来借五十万?” 苏若瑶苦笑着闭眼:“是的,那晚我一人睡着,没有锁门,没有穿衣。但程董你依然对我不染指。你是君子,我是肮脏的。”她的背影对着程延仲。 程延仲瘫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想着那晚和若瑶扔相互扔花朵:那个采莲舞,不是为我跳的。 苏若瑶晾好床单,被子,看到刘妈也在晾衣服,还说着:“你昨晚的湿衣服都干了,可以穿了。”有点鄙夷了。 “谢谢刘妈,麻烦你跟程董说一身,我走了,他说的我会照做的。”苏若瑶不想看到程延仲绝望的样子:程延仲,其实我已经有些喜欢你了,可是,我有太多事情说不明白,你不会相信的。 “嗯。”苏若瑶点头。 程延仲被她气疯了,怒发冲冠地问:“程宇答应你,即使你和我有男女之欢,他也会娶你?” “嗯。”苏若瑶点头,坐在地,靠在了沙发上。 程延仲气地翻白眼,一把抓起苏若瑶就是一巴掌,苏若瑶摸着被打疼了的脸,不哭了。 程延仲手叉腰,一手指着墙,就如指着程宇,要给苏若瑶清洗一下糊涂的脑子:“你说,一个动不动就闹自杀的男人,要不就是没骨气,要不就是不珍爱自己和他人生命,这种男人值得你去帮忙吗?还有,我告诉你,真正喜欢你的男人,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去跟别的男人睡!你清楚没!” “别说了,我会给你五十万。但条件是,你带那个程宇来,并让他准备一份创业计划书,让我看看他值不值得我投资。”程延仲面对着她,严厉提醒道:“若瑶,我肯定这五十万会打水漂,但我想在你面前戳穿程宇的嘴脸,就当花钱给你买教训。” 程延仲真的怒了,他几步并一步跑过来抓住她手臂,凶狠地说着,死死地盯着:“若瑶你说,你在开玩笑是吗?说啊!” 苏若瑶被他吼得头晕耳鸣,就冲他喊着:“卖身,卖身,你不懂吗?我 能给你的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就这样,反正你必须给我钱!”她“呜呜”地哭了。 程延仲看她真是风情万种,夜晚妩媚妖娆,白天清纯澄静,就是逃不出“诱人”二字,现在他还想与她温存一下,就过去想搂住她。 苏若瑶一转身,程延仲只抱着她的背,那也没事,他就贪婪地吮吸着她脖颈上的体香:“若瑶,我今日终于可以这么称呼你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是这么喊你的,很久以前,你知道吗?” 苏若瑶不忍回答他,程延仲却还是浮想联翩的:“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鲁莽,气着若瑶了?”他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苏若瑶想着迟早要说的,就松开他壮实的身体,离他一段距离,与他面对面,谈判地说道:“程董昨晚,你喜欢吗?” “难忘一夜的温存,希望夜夜如此,可是若瑶,你怎么还称我程董?”程延仲向她靠近来。 清晨,竟是初冬的太阳照射进来。苏若瑶醒来,发现自己是背对着程延仲侧身睡的。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环抱着,他搂着她,享受低闻着她的脖颈和肩,迷糊中说着:“所谓的软玉温香,世间女子皆是,但我眼中只有你,我只要你。” 他更紧地缠绕着她,在梦境中快活着:“今日休假,什么事都不能打扰我。” 苏若瑶从昨晚的狐媚恢复成原来的清纯女孩,她推开程延仲的手,对他歉意地说:“弄脏了程董的身子和床被,我不该。”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骗得一愣一愣的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是不能跟得太紧,毕竟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个董事长呢。 苏若瑶去跳舞,却总是摔跤,最后只有向观看者致歉:“小女子今日实在是让各位笑话了。” 在更衣室里,苏若瑶还不断地想着怎么面对程延仲,还有脸面对他吗? 换衣服就换了半个小时,然后去弹奏古筝,断弦,换一把古筝,又断弦。台下有“嘘”声,苏若瑶只有再致歉。 她今日实在没有正常的精力去工作,只有向经理请假。然后早早地回去。程延仲跟到了门口:“若瑶你心情不太好,可以自己回去吗?要不还是让我来送你吧?” “我不想在孤儿院里做不耻之事,程董,对不起。”苏若瑶很霸气了,转身就走,可脚步却歪歪的。 程延仲不放心,就开车跟着她,经过两次换公交,还有一段路,才看到苏若瑶顺利回到了孤儿院,但精神很萎靡。不知她会如何。 程延仲驱车离开,想电话给院长,让她照看一下苏若瑶,但是这话该怎么说呢?万一被院长看出什么端倪呢?若瑶还不被骂死? 哎,怎么那晚就那么控制不住呢?我应该把若瑶抱出房间才对啊。 程延仲想起苏若瑶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就问他:“等一下。” 程宇皱着眉头想:不会是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强迫银行把我卡里的钱转回你卡里? 程宇就大胆转身,不迫地问:“请问还有什么可为程董做的?” 程延仲斜着头想想说:“听若瑶说,你在校园面试的时候说你是明末时候一位爱国将领的后代,叫程,程……” 程延仲的文科学的实在太烂了。 “叫程崇焕,他被冤死了,”程宇很无所谓地摊摊手:“这个很奇怪吗?面试时为了给面试官留下深刻一点的印象,说点家事也可以啊。不过这个是我编的,我也不知程将军是不是我祖上。但是这么说不为过吧?” “吱呀”,屏风后面发出椅子摇响得声音,很重。 程宇奇怪地看着屏风,觉得程延仲藏了女人在那。而程延仲也赶紧对他说着:“我也不懂历史,你那么说无所谓吧。”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程延仲早就有揍他一顿的想法了,现在程宇敢这么说自己,那可真是连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你的女人?你是说若瑶吗?”程延仲问地直接:“程宇,我真佩服你,很有本事啊,居然这样一步步地把若瑶骗来失身为你谋钱。” 程宇得意地笑着,眼睛也是那么地媚:“看来苏若瑶的在床上让程董如仙如醉了吧?你这么护着她。记得以前我们男生就讨论过,苏若瑶就是一无趣的冰美人,半天不说一句话,可能在床上最好玩了。不过先让程董尝了鲜,恭喜程董了。” “啪”,程延仲拍案而起,冷箭盯着他:“程宇你把若瑶当什么了?你骗她为你借钱,还许诺将来不管如何,都会娶她,你做得到吗?” 程宇是看程延仲爱苏若瑶爱到骨子里了,就借机赶紧要钱,他也装地真诚:“程董,我说话随便惯了,刚才你别太在意啊。我是这么想的,一定要有个良好的环境,才能迎娶若瑶啊。我不想让她跟我过苦日子,我觉得你也不愿意吧?” 程宇想不出什么优势和新意,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差成绩,只有这般说:“既然我是新人,那就会有新意。另外我想请问程董,”程宇还正了正神,鼓起气来问:“启辰公司所经营的项目都是老旧的,而你也不是开创者,你就是吃你爸留给你的人脉和财产,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确实如此,”程延仲背靠办公椅,从容地点头,对他老生常谈道:“但是你知道吗?我是学物理出身的,从不知道经营一家企业。是在我父亲的逼迫下,才继承了启辰集团,从最低端的营销坐起,每天还要去补习班。” 程延仲回忆起来,也觉得那时有点累:“我在基层学到的是现在这个位置学到的三倍还要多。程宇,我告诉你,我比你学历高,家境好,人脉广,但是,我比你努力一百倍!” 程宇觉得这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就笑着套近乎:“我怎么说呢,这肯定是了,跟程董这么有缘,是我的荣幸啊。” 在屏风后的苏若瑶听到他们这段对话,就不由得再从包里拿出太极镜,对着他们两个分别照一下,程宇在太极镜里显示了“木火相生”的一小圈,而程延仲仍然显示了“金水相生”的一弯。 而且程延仲那一弯比程宇的一弯更长,更粗,更亮。这意思不是说程延仲与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的关系更密切吗?可是程延仲明明说他祖上是姓苏,在一百年前才改姓程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极镜不会骗人,或许是我想错了?姓氏并不能作唯一的判断?可程延仲他确实是未婚,而且媒体说他家里人丁少,就他和他爹,还有继母,妹妹。那第二十五代孙在他身边附近哪里呢? 苏若瑶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就拿着太极镜几次验证,确定程延仲在太极镜内的反应比程宇要强烈很多。苏若瑶迷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通过程延仲寻找? 可就算程宇再帅,再年轻小白脸,这气势和气质也比不过程延仲经历过沧桑的成熟厚重。 他给程延仲的第一感觉就那样:挺俊的,难怪可以骗得到女孩。不过一个男孩子怎么长了一双女性的花瓣眼,像若瑶的眼睛那么迷人,但是在程宇脸上就显得风流浪荡了。 程宇赶紧溜了。 程延仲赶到屏风后面,见苏若瑶侧身躺在摇椅上,全身呈曲线形,嘴里囔囔念着什么,双眼无神。 程宇打开手机一看:“谢谢程董,收到了,将来一定请程董为座上宾。”他似有很快离去的意思。 程延仲想起苏若瑶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就问他:“等一下。” 程宇皱着眉头想:不会是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难道你还能强迫银行把我卡里的钱转回你卡里? 程宇就大胆转身,不迫地问:“请问还有什么可为程董做的?” 程延仲斜着头想想说:“听若瑶说,你在校园面试的时候说你是明末时候一位爱国将领的后代,叫程,程……” 她抱住他吻了起来,程延仲抓住她双臂,让她冷静:“若瑶,你是受刺激了吗?那今天就别上班了,就在我办公室躺一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但是你别乱想了,那天的事,算我不对,是我强行的。” 苏若瑶起来,那原本轻盈的脚步变得浮重了,眼神虚幻地像醉酒了:“不用,我去上班,去上班。” “若瑶,你确定你没事?”程延仲跟着她。 说来说去就是要钱,程延仲也不想再与这品行不端的人多说,多说无益,就令他:“把你的银行卡号报来吧。” 程宇见时机来了,就赶快把卡号报上去,并弓着腰,献媚的样子。程延仲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之后问:“收到没?” 程宇打开手机一看:“谢谢程董,收到了,将来一定请程董为座上宾。”他似有很快离去的意思。 程宇有些不开心了,急躁了,他现在就想着赶快拿了五十万去开创他的事业,就问程延仲:“程董说这些,是在说我不够努力吗?” “对。你刚毕业,一开始就像做老板,这想法不错,可你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那我建议你还是从基层做起,积累一些经验,再去创立自己的事业吧。”程延仲抖一下颧骨笑:“我启辰公司支持独立创业者。” 程宇听得有些不耐烦,就把话脱口而出了:“程董,你跟我说这么多,要不要兑现你的诺言呢?你要知道,你睡了我的女人,还这么训我,不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吗?” 苏若瑶就想着到底应该靠谁去找第二十五代孙,所以屏风外面的对话,她没怎么听。 屏风外面,程延仲对程宇的计划书做了一番评价:“计划普通没有创新,投资太大,收效难测。” 程宇却很有信心:“程董,我创办一家网游设计公司,再接一些公司网络设计的活,这样不好吗?” 程延仲一句话堵塞他:“像这样的公司已是遍地开花了,你一个新手,有什么优势呢?你可以保证不赔钱吗?而且,”程延仲说了个很基础重要的问题:“你的成绩单可不怎么好看啊。” “程董,你好。我是连城大学……”程宇来了一番自我介绍。 程延仲接过他的计划书,对他爱理不理的,只伸手向凳子,让他坐下。程延仲戴上一副轻度近视的眼镜,翻开计划书,看了几个大标题,然后是合上,把计划书往前面一扔,退还过去,摘下眼镜。 他鄙视地略看着,轻蔑笑着:“程宇,跟我是同姓啊,该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程宇听得有些不耐烦,就把话脱口而出了:“程董,你跟我说这么多,要不要兑现你的诺言呢?你要知道,你睡了我的女人,还这么训我,不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是好女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你走开,我今天就打死这个给我小蝌蚪孤儿院丢脸的女人!”院长这火气是越来越大。 苏若瑶也无法,就呆呆地站着:“程董,放开院长,让她打我吧,我该打。” 程延仲才放开院长,院长几步过去就是一巴掌,还要一巴掌时被程延仲抓出了,请她坐下了。她还念着:“苏若瑶,你真是不要脸!” 说道这里,院长都喘不过气来了,苏若瑶连忙去给她拍拍胸口,一直说着:“对不起,院长,我该死。” 程延仲有点不明白:为何院长和若瑶都会把初夜看得那么重要,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在乎这个吗? 院长的呼吸顺畅了一点后,也没什么力气再骂苏若瑶了,就仰着头问她:“若瑶,你说的那个程宇的妈妈李阿姨叫什么名字?我找她去!” 苏若瑶泪未干,如实回答:“就是在大学附近卖包子面条的李庆阿姨。” “啊?怎么是她?”刚站起的院长又坐下了,她叹气着看着程延仲:“怎么是她啊?真是冤孽!冤孽啊!”还不住地拍着椅子的把手。 程延仲连忙跪下,扶她起来,让她做好,并蹲在她身边:“院长,你怎么跟我下跪?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你放心,我随时准备和若瑶去领证,但是若瑶她一直没有回我的电话啊。也不去上班。” 院长是气晕了头,一脚踢开程延仲:“做了错事还知道补救,算你有点人性!”白他一眼,院长就出去叫了一孩子:“冬瓜,拿着钥匙去楼上,把若瑶姐姐的门打开,让她下来。” 小冬瓜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是看院长这么生气,也不敢多问,就照做了。苏若瑶还在房间里喊着开门呢,听到有开锁声,就惊喜道:“院长快放我出去。” “我是冬瓜。”小男孩的声音:“若瑶姐姐你和谁打架了啊?院长在客厅等你,好像很生气呢。还有那个给我们买新衣服的叔叔也在那里。”冬瓜的讯息一点不漏。 苏若瑶明白几分,但也开心:“冬瓜,谢谢你来放姐姐出去。” 然后就马不停蹄地下楼去客厅,见到程延仲一副愧疚的样子,而院长招手让苏若瑶过来坐着,另一手拿着拐杖指着程延仲的脑袋,开始对他们的未来做安排:“若瑶,我知道你被这人灌醉才失贞了,不怪你。现在呢,就立刻跟他去领证,否则我心里憋得慌!” 每次进去时都无法立刻见到苏若瑶,这次也一样,必须先通过院长的审问。在那水泥地石灰墙的客厅里,院长像守卫孩子的奶奶一样,拄着拐杖,也不请坐,也不上茶。 见到程延仲就劈头盖脸地问:“若瑶已经招供了,她现在不是女儿身了,程延仲,是你干的好事就承认!” “是的,”程延仲全盘背黑锅:“我终究是没有耐心了,带若瑶去我家里玩,给她灌酒了。” 很简单,院长已明白这其中的把戏了,就拿起拐杖,对程延仲一顿暴打,但是毕竟老了,这气势在,但力度不够,也没多疼。只是程延仲不知若瑶心中怎么样了,就一边挨打一边说着:“院长你别怪若瑶。” 院长停下了拐杖,霸气地问他:“程延仲,既然你做了这无耻的事,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有办法对付你。你是大公司的董事长,要脸面是吧?那我就让网络知道‘项阳集团程董以慈善为名,玩弄孤儿院女孩’,看你脸面往哪放!” 眼花心不老的院长自然是看出了端倪,来到苏若瑶的房间,看到她躺着的样子,连打招呼都没精神。又细看她,虽萎靡不振,却时而嘴角边露出一丝笑。这,这! 院长怒了:“若瑶,你起来,听到没有,快起来!” “哦,好的,院长我去洗衣服吧。”苏若瑶害怕院长问出什么来。多年了,她当院长是亲娘,什么心事都逃不过她。 可院长还真是一语道破,怒气冲冲:“若瑶,你是不是给破了身子了?” “没有没有。”苏若瑶坐回床上去,蜷缩着摇头,下意识地缩紧了双腿,双手抱着。 院长“哼”地一声:“那你敢不敢让我检查一下?” “哇”地一声,苏若瑶就哭了:“院长,我是不小心的。” “果然是这样,看你整日像醉酒样,还傻笑,我就知道你是跟男人好上了。”院长一说一个准:“是程延仲吧?早就看你喜欢他了,但是我提醒过你要慎重,婚前不可让他得到你。你怎么这么没脑子!” 程延仲在孤儿院外停车很久,头撞方向盘:若瑶,是你太有魅力还是我没有定力?我是个色狼吧? 苏若瑶一回到孤儿院就往自己房里钻,想着自己所做的糊涂事,为什么不加思考就那么做呢?为什么不去弄清楚程宇的话中真伪呢? 可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她头靠在床杆上,嘴角却略过一丝她自己也不知的笑意: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自己的初夜是程延仲,是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不用后悔了。 但程延仲是认为我在做交易啊!苏若瑶忧思难解,多愁善感地想着,想到了吃饭时间。却没有一点饥饿感,但必须下楼吃饭,怕院长来查。 “灌醉?”苏若瑶不太明白,但是看院长对程延仲的态度,她就猜到了:“院长,没有谁灌醉我,是我自己……” 程延仲上前搂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若瑶你还说什么,我们都成事实了,就听院长的安排吧。” “嗯——”苏若瑶出不了音,就眯着眼,往后打着程延仲。 院长看情况好像不太对,就开口了:“程延仲,你现在就要对若瑶家暴吗?放开她!” 程延仲没有办法,不能被冠上家暴的罪名,就在苏若瑶耳边轻说道:“若瑶,我都顶下来了,你就没必要再说了。” “不用你顶什么。”苏若瑶松开他。 院长看程延仲刚才的悄悄话,就越发生气:“程延仲,你对若瑶嘀咕什么?是不是要逼迫什么啊?” 程延仲没有再解释,只是摇头,苏若瑶站着向院长解释着:“不管程董的事,是我,因为程宇……走进了程董的房间,为他跳舞……跟他要五十万。” 院长是越听越生气,走过去就要打苏若瑶,程延仲拦住了:“院长,别怪若瑶,她不懂事,被人骗了,我们别再让她难过了。” 程延仲想地比院长更长远周全,他蹙眉道:“院长,如果你这样做的话,确实会对我的名声造成影响。但这不会有很大伤害,外界只会说项阳程董风流倜傥。可真正受害的是若瑶,可能会有不知情的人说她是有心勾引,是风尘女子。所以院长,你千万别说啊。”程延仲恳求真诚。 院长甩掉拐杖,也站得稳稳的,那拐杖就是她吓唬人的。她也没法了,就向权势低头了:“程延仲,我老婆子问你,既然是你要了若瑶的初夜,那你会不会负责到底?啊?”院长就跪下了。 院长还不等苏若瑶解释,就出门去,苏若瑶起身的速度还不及这个老院长的年老力壮呢。就这么被院长锁在房间里了,她使劲儿拍门:“院长,你在干什么啊?” 院长要找“凶手”,于是程延仲就接到了电话,一接通就是义正言辞地律师式的表态:“程延仲,你给我听好!不要以为你无偿资助了小蝌蚪孤儿院,你就可以玩弄孤儿院的女孩。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解释清楚你对若瑶做的事,还有若瑶这辈子怎么办!” 手机就挂了,程延仲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把手上的事放一放,驱车到小蝌蚪孤儿院,心是飞奔来的:若瑶你不会有事吧? 下楼后,她勉强吃了几口饭,就洗漱上楼去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不会玩手机的她,只有靠写字解闷了。不过手机是时候响了,打开一看:是程延仲发来的短信,几则笑话让你开心一下。 苏若瑶关掉手机,落下泪来:我相信你不会是因为占有了我而开心,你也很痛苦是吗? 写着写着,苏若瑶也就爬到床上睡了,第二天准时起来去上班,但这精神却没有恢复。 不管在哪个部门,她都无法发挥正常。这让曾经看好她的领导和热捧她的观众大失所望。苏若瑶只有向经理请了个长假。 经理有点为难:“十天的长假需要程董批准。” “那么几天可以不需要批准的?”苏若瑶不想让程延仲知道,此时她说话也没精气神。 于是她就只请了五天的长假。虽然她不想让程延仲知道,但程延仲怎么会不知?他每天来文化传播公司“例行检查”,不就是为了亲眼看他心上人一眼吗? 可现在已连续两天不见她了。 苏若瑶在孤儿院休假的日子也不开心,虽有孩子们下课后的玩闹的笑声,打闹的哭声,但都提不起她的兴趣来。她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只有吃饭洗漱时间才会出来一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赶了出来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不管怎样,程延仲还是打开了语音信箱,是院长沉重恳求:“锦华,今天我是目送着若瑶跟你走的。她已不能再留在孤儿院了,我赶她走,是把她硬塞给你,因为你还喜欢她。可是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我猜你可能会有一天介怀这件事。锦华,我猜得到你们那晚,难以抵抗若瑶的诱惑,这不怪你,只能怪那个死丫头。如果哪一天,你不想要她了,嫌弃了,别打骂,就把她送回孤儿院来,接我的班吧。” 程延仲听了这段留言,心中感慨万千:院长还是把若瑶当亲生女儿一样啊。 于是,程延仲也打开微信语音,给院长留言了:“院长,你把若瑶放心地交给我,是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我现在正在重新追求她。但如果遇到问题难解,还是要请院长指点。” 微信回了:“臭小子,看来我眼光不错,你放心,我对你有希望。若瑶都是你的人了,这心,迟早是你的。只等着你来保护她一辈子!” 程延仲跟院长还聊得挺开心,不忘给这位严厉把关的“丈母娘”拍马屁:“院长,今天你打我那几下,可真疼啊,这不显得你老当益壮。以后你就监管着我,我哪里对若瑶不好了,你就拿着拐杖来杖责我。” “若瑶,以后住在公司的宿舍,和别的女孩子多说话,了解一些时尚的事,还有,你这头发也太长了,可以剪掉一半,那样就更好看……”程延仲在车里就是个话痨一样地位苏若瑶解闷,也是为他自己解忧,他看她哭是“梨花一枝”,但终究是心疼的。 而苏若瑶确是一路哭红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只偶尔说着一句:“谢谢程董。” 看她没什么想不开,程延仲也就放心了,希望她在宿舍里和别的女孩接触会开心些。 车停在了文化传播公司外面,苏若瑶下车去取行李,程延仲也来帮忙:“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很难帮到宿舍。” “还是我自己来吧,毕竟程董你我身份悬殊,别人难免猜疑。”苏若瑶坚决要自己拖行李箱。 程延仲也就随她的心,不过在她进公司之前,他提醒她一句:“若瑶,那晚的事,忘了,要不然你会不开心的。” 没有回话,苏若瑶就拖着,提着,背着所有行李进公司了,心里念着:你或许忘得了,可我却总是缭绕萦牵的。 程延仲看她的背影:若瑶你有点累,今晚睡个好觉,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程延仲想了想:刚才我要爬上二楼的时候,是院长带我去找楼梯的啊,她确实是真的要把若瑶赶出孤儿院啊。院长这次是真狠心了。 再看苏若瑶,她的房间看似简单洁净,可是这行李一收拾起来,却也挺多,特别是她那些诗画,还不能硬塞,要卷着。 收好东西后,苏若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若瑶,累了吗?”程延仲蹲下去,轻声问,想要抚她的头,却又缩回手,如以前一样。 苏若瑶无望地摇头,问他:“程董,我还可以去项阳公司上班吗?” 程延仲欣喜地点头:“当然可以,你是我们观赏人人都赞不绝口的员工,我舍不得放你走呢。我看你住学校也不方便,就住到公司宿舍去吧,那里也热闹。” 苏若瑶真没有容身之所,就暂且去项阳公司的宿舍住吧,那里上下班都方便,还节约不少时间来看书呢。 就这么答应了。程延仲和苏若瑶一起,他提着重行李,她拿着一些书卷,去向院长告别。 院长打累了,就坐下了,但看这情形,也不知她个什么态度。苏若瑶不敢跟院长说什么了,只有程延仲替她说,给院长说好话:“院长啊,你看若瑶的窗户被我砸破了,房间也不安全了,要不今晚就让她跟小孩子一起住吧?” 院长盯着苏若瑶一声不吭的,就斜睨她一眼,鄙夷地说:“这样脏的女孩子,可别污了那些不懂事的孩子!”院长瞪着她起身离开,咬字说着:“苏若瑶,你今天就搬离这里,随你住哪里去,我也不管你了。” “是,院长。”苏若瑶已哭得泪水哗啦,却眼看院长这样赶自己走。 院长没有理会他,而是听苏若瑶的意思,她面对这个人生选择,有太多顾虑:“对不起,我不嫁给程董。” “那你这辈子要守寡吗?”院长飙了一声大的。 “守寡又怎么样?我将来就在孤儿院照顾孩子!”苏若瑶说完就跑上楼。这回是她把门反锁了,在屋里哭泣着。任凭外面程延仲怎么敲门也没用。 苏若瑶在里面想了很多:自己配不上程延仲,因为骗了他,因为婚前不守妇道。而且,自己的任务,那任务怎么就那么地遥不可及呢?程将军,你的后代到底在哪里? 苏若瑶朝书桌跪下磕头了,那里面有程将军的诗词,就当作是程将军的灵位了。她真诚地叩头,询问着。 程延仲很奇怪院长这一起一落的情绪,还有那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深意。苏若瑶也问院长:“你认识李庆阿姨?” 院长不谈这个事,就直截了当地把目前的事说清楚:“若瑶,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女儿家了,你嫁谁呢?我跟你说,那个程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我绝不让你嫁给他。” 苏若瑶也坚硬如磐石:“院长,我是不会嫁给程宇的,我不信他。” “若瑶,你知道他是个骗子了,那就太好了,以后不要理这种人。”程延仲开心地想要靠近她。 于是一个电话去了人事部:“苏若瑶来公司住宿,这员工性格不合群,安排一个活泼些的员工跟她一起住。” 苏若瑶也没想到那些,就先把行李放到了宿舍附近,然后去人事部登记住宿,事情顺利地难以想象,还有人帮她来搬行李。带她到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宿舍,光线明亮。 苏若瑶看看整个房间,是两人间的,什么都是两套,比大学宿舍好多了。不过,应该还有一位室友会来。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这个问题,因为要把宿舍收拾一下,再把行李摆放好,也是一件很简单却繁杂的事啊。暂时没空去忧愁。 就连程延仲给她的短信也没有看到。程延仲在家里等着她会短信,等得坐立不稳的。摸着自己的床,是否还留有若瑶的味道啊:若瑶,我不会忘了那一夜,让我魂牵梦绕无法醒来的一夜。以后,我会重新追求你,不要拒绝我。 手机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只是“叮当”一下,是微信。程延仲打开,原来是院长的微信语音留言,他有一丝笑意:院长大大虽老了,不过什么新潮都懂啊,若瑶你要多学一点才是。 转而他又奇怪:院长把若瑶赶出来,又给我发短信干什么?她不是说我和若瑶坏了名声吗? “院长,我把你当亲娘一样,就算你赶我走,也是。”苏若瑶说着说着就流泪,泪滴在画卷上,印出上面的字画。 但院长对她是“哼”地一声,不应她。苏若瑶就更难过了:“我不想离开小蝌蚪孤儿院,你为什么赶我走?”她拿着书卷跑出去。 程延仲矮下身子,迅速在院长身边说了几句:“院长,我会安排若瑶住在公司员工宿舍,那里绝对安全的。” “快走。”院长似乎烦他们了。 程延仲也赶快去追苏若瑶,不过他们都不知,院长在门口偷看他们呢。 程延仲打开汽车后备箱,把苏若瑶的行李袋子箱子都放进去,然后两人开车离开孤儿院。 程延仲见此,赶出去想求院长几句话,但是院长也没回头,就一摆手,表示不想听他们说。 程延仲回到苏若瑶房间里,向她道歉:“如果不是我砸坏了你的窗户,院长是不是不会赶你走?” “与你无关。”苏若瑶低垂眼帘,默默收拾行李。 忽然后面的窗户一声巨响,她心脏都跳了上来,回头一看,是程延仲拿着一把斧头把窗户杂碎了。 苏若瑶还被吓得无话,程延仲就欣喜地问着:“若瑶,我担心你在房里做傻事,就找了楼梯爬了上来。不过,你这是在干什么?跪谁呢?” 苏若瑶起身,反感他这样砸窗进来,又担心他被玻璃片给刺伤,就去给他开窗户,讨厌地说着:“别摔着了。” 程延仲进来,就先去打开房门让院长进来,苏若瑶却拦也拦不住。院长已进来,却又要打苏若瑶,恨铁不成钢地念着:“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住?” 程延仲为苏若瑶挨了一次次的打,并求着院长:“别打若瑶了,她也哭地很伤心了。” 但是院长一个眼神就把他挡回去,然后是问:“现在也只有程延仲不嫌弃你,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吧?是你自己做丑事在先,将来程延仲打你骂你,我都管不了了。” 程延仲连忙向院长解释:“院长你知道我喜欢若瑶,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骂她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改变外在形象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也看着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扎着马尾,不过她戴着墨镜,脸上摸了粉黛,衣服是披着的棉质风衣,里面的保暖内衣紧贴身,衬出她还不错的身材,脚上是齐膝盖的表皮革内棉毛的长靴。 这打扮加上刚才那大声的渲染气氛,已让所有人集中了注意力在她身上了。 高跟的靴子走到理发师面前,这女孩摘下了墨镜,就开始指出这店的不是:“我是市区最高级的秀发理发店的金卡客户,在那里剪发一次是五十元,平常客户是八十元,而你们今天就要收 人家三百元,是不是看上别人好欺负啊?” “你是秀发店的金卡客户,怎么还到我们店来啊?”小学徒跟她斗嘴了。 不过这女孩似乎就是为说话而生的,“你等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向四周的人亮了一下,然后扔到收银台上,雄姿英发地:“大家看到了,这就是秀发店的金卡,你们现在可以查一下上面账号和名字,打电话报过去问,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若瑶就半蹲下去端起盒子,笑对理发师说:“谢谢你把我的头发装起来,请问这次剪发要付费多少?” 理发师盯着盒子里的头发,很不舍,就侧眼想出一法子:“小妹,是这样的,你的头发很长,把这些头发留下,可以免掉你的理发费。” 苏若瑶微笑摇头:“不用了,我想留着我的头发,所以还是付费吧。”她摸着盒子里的头发:好可惜啊。 理发师很想要那些头发,这样高质的头发做假发卖,可以赚一大笔呢。于是理发师就假意好心地劝苏若瑶:“小妹啊,你留着这些假发有什么用啊?不如给我们,我给你免费做个发型,再送你一瓶定型水。” 苏若瑶那样把头发视为一部分的人是不会要那些小诱惑的,而且她不用什么水,就礼貌地对理发师说道:“我可以自己梳出一皇后或公主发型,所以不劳你们为我做发型了。这些头发是我的,我就带走了。你们的剪发费用是多少?” 这发现宝藏的叫声引来了很多理发师和顾客的围观,都摸着苏若瑶的头发啧啧称赞:“这黑的可以反光了,柔顺地比丝绸貂皮腋毛更滑,到底怎么保养的啊?分享一下吧。” 苏若瑶被这一群人围着,心里慌慌的:我的头发有那么好看吗? 不过人家既然都问了,苏若瑶就照实回答着:“我平时用淘米水洗头,没有保养过。” “淘米水?骗人吧?” “人家不肯分享就算了” 顾客们都走开,不过理发师却是懂得这些知识的,她一边剪发,一边悄悄说:“小妹你平常看些古书吧?记得古人就是用淘米水洗头的,没有头屑,也不会瘙痒,油光顺滑的,就像你的头发。” “嗯,古代,哦,不,古书上是这么说的。”苏若瑶笑着花瓣眼回答道:“你也知道这些。” “是啊,还是老祖宗的那一套更有效啊。”理发师很想说:现在的洗发水都不及古代的洗发方法。 她认真弹奏着每一首古筝曲子,并予以微笑,只是难以笑地那么快乐了。程延仲看在眼里:若瑶,这样已经不错了,慢慢恢复成原来的你就好了。 程延仲不能在这非主营公司停留太久,就等到苏若瑶休息喝水的时候,从她旁边走过,听到苏若瑶一声天街小雨的“程董好”就够了。然后一天充满精力地回到主公司去处理各项事务。 苏若瑶下班后就兴奋地换上棉袄,来到一家理发店门口,开始犹豫不决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理发店有很多人剪发呢,而且程董也说要把这长发剪掉一半。如果要通过程董找到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那么就照他的话做吧。这个时代都这样,剪发也没什么错啊。 苏若瑶走进理发店,一股刺鼻的理发水味道扑鼻,她忍着,想捂着鼻子,可是那样很不礼貌,她就只有皱着眉。 这样看起来就不错了,苏若瑶觉得身上黏黏的,是出汗了。现在是立冬过了,出汗就必须马上洗澡,要不汗冷了粘在身上就会着凉。 苏若瑶来到浴室,先找找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有点面黄颓散,是哭成这样的吧?还有头发,乱糟糟的蓬起来了,像是跟人打架了一样。 她梳理着头发:或许程延仲说地对,该去剪头发了。 洗完澡,她才看到程延仲的几条短信,大概内容也就是:若瑶,你还是拍个照,发给院长,抱个平安吧。 苏若瑶疲惫地躺在床上,困地睁不开眼,拨通了程延仲的手机,程延仲迫不及待地接了。 他却听到苏若瑶打小呵欠的声音:“程董,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不会自拍,也不会打字发短信,所以你还是别发短信给我了。我困了,睡了。”后面的几个词沉沉的。 程延仲听到却很是开心:换了一个环境,可以让若瑶暂时忘掉不快。若瑶,睡个好觉。 理发师觉得苏若瑶就是顽固不化的人,但是看她这样子,没见过多少世面,还死抠着自己剪掉的头发,理发师心里有点窝火,就忍忍气,说道:“小妹,费用是三百元。” “剪头发要三百元?那我还不如自己剪。”苏若瑶囔囔低声道。 一理发学徒过来做帮手:“小妹,你自己在家剪是没有这效果的。再说了,我们店是高端的,用的很么器物都是名牌的,质量绝对好,这三百元是不亏的。” 这可把苏若瑶难住了,她挠挠耳朵:“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要不我先付一百元在这,现在就回去拿二百元?” “也好,那你留点什么东西在这里 做抵押吧。”学徒看着她身上,眼睛一亮:“留下你的这盒头发或者你手上的镯子就可以了。” “啊?”苏若瑶为难了:这都是自己舍不得的东西,头发是自己身上的,自不用说,这玉镯,是程延仲送的,他还特意去修过一次。上次把玉镯给出租车自己做抵押,程延仲发现后就不开心了。 最后苏若瑶昂起头,响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办法:“你们派一个人跟我回去取钱。” “小妹,我们这里很忙的,你没看到吗?”理发师很为难地跟她解释:“让你抵押个东西,又不会要了你的,只是三百元而已,你现金刷卡都可以啊。” 苏若瑶还未说话,就有一人帮她说了:“既然你们这么忙,还有时间两个人在这里跟客人讨价还价啊?只是剪头发就要三百元?那我今天来做个自然卷,是不是要三千啊?”声音大气斐然,一下吸引了整个店的注意力。 但那样会影响她们的生意,所以还是没说。 这么说着,苏若瑶的头发也剪好了,是一头齐肩下的直发,中分,披着是绝美的。但苏若瑶看看镜子里,还是对理发师说:“我扎起头发来吧。” “为什么要扎起来呢,这样披着就是天女下凡了。”理发师一边给她扎发,一边自言自语:“不过也是,你这个年纪,扎起头发更显活泼青春。” 好了,全部剪好了,苏若瑶对着镜子里照了照,还挺不错的,就像现在街上的那些女孩子,而且比以前显得便捷轻爽些了,程延仲的建议真不错。 可是被剪掉的头发呢?苏若瑶舍不得啊。她回头看看地面,只见地上放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她刚剪掉的头发。 立刻有打扮潮流的理发师迎上来:“小妹想剪个什么发型啊?波浪卷还是梨花烫?” 苏若瑶眉头更皱了,她不知那是什么发型,就对理发师说道:“剪掉一半。” 理发师没有捞到赚钱的好活,有点失望,就让她坐下,给她身上系上白布,然后拿出剪刀去抓起她的头发,准备剪了。 这一摸不要紧,她尖叫起来:“哇塞,小妹你这头发是又黑又顺,像做过直发。这么长,平时怎么保养的?” 苏若瑶是太累太困,所以睡地也沉香了,这一觉醒来,闭着眼睛找手机,半眯着眼一看:呀,七点半了。 好在现在是在公司,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完全来得及。苏若瑶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发,然后去食堂用早餐,可是她吃得太慢,就吃了一个馒头,已来不及了,赶紧去刷卡,然后去乐器坊。 已认清程宇的真面目,也已失身给了程延仲,苏若瑶似乎长大成熟了些,也勇敢地面对这一切:程延仲与程将军的后代关系更密切,所以还是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吧。 “不许油嘴滑舌!”院长的微信就到此了。 程延仲发了一条“遵令”也就结束了他们今日的“战友”计划。接下来是再给苏若瑶短信,可苏若瑶没有心情去看短信。 她在观看这宿舍呢:入门,们在宿舍的东南角,迎着门就是窗户,窗户面前是两书桌。在宿舍的西侧和南侧各有一张钢床。东侧是浴室和卫生间。 很简单,其它的就自己摆设吧。苏若瑶已在墙壁上贴了古画,还有她的古筝已摆好在书桌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填饱了五脏庙 - 沉鱼泪 - 乐晨夕 关键时刻,魏嘉颖帮苏若瑶解围,她先是中文说着:“大家的热情,我们都看到了,但是我们苏小姐身材妖娆,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在此答应大家,每一盘菜都吃一口,谢谢了。” 然后是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各自说了一遍。魏嘉颖这位说话能将也都累了,坐下,求着苏若瑶:“若瑶,你就每一碗都吃一口吧,像你刚才的样子,他们都会很喜欢的。”然后她眨眼,悄悄说着:“若瑶,我都帮你到这份上了,你不加把劲的话,我们今天就别想逃了。” “好。”苏若瑶鼓起肚子,开始一盘一口了。 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赠送的客人会在旁边等着看着她是如何吃的。苏若瑶也会在吃了一口后,很有礼貌地起身,双手并拢在腰,向顾客道谢:“谢谢您的美食和好意。” 这简直是轮番轰炸啊,苏若瑶虽然是一盘一口,但还是吃到肚子胀,弯腰都困难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就是在给别人表演吃相了。而且一吃就一鼓掌。还有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手机视频在全程记录呢。 一点点地吃着,苏若瑶感觉西餐也不错。偶尔抿一口牛奶,却不见有白色奶汁在嘴上。 她自顾自地吃着。魏嘉颖却感觉到不对劲,她发现身边的空座都一个个满了。原本这座位是苏若瑶选的,她喜欢安静,所以这里人少。可现在,客人们都往这边挤。 魏嘉颖仔细观察,得出结论:客人们在看苏若瑶吃牛排,还议论着呢。 魏嘉颖再看看苏若瑶:吃相确实是美呆了,难怪有这么多人来旁边抢座位。 再看看外面,还有人排队的。魏嘉颖真是佩服苏若瑶了:这吃东西也能吃得让人流连忘返,苏若瑶,你不只是美啊。 她想问她点什么,但这西餐就是讲究食不言,所以魏嘉颖也就没说什么,等下回宿舍再掰开了地向苏若瑶讨教吧。她继续大口地吃着,这样更反衬出苏若瑶的吃相好看。 “风铃,壁纸”这些都是苏若瑶在大学时就见过的,但她从没有见过魏嘉颖这样把整个房间都贴满的。 苏若瑶羡慕地看着她:这女孩真勇敢又可爱,还能说会道。要是我也像她那样能跟人辩论就好,就不用常挨骂挨揍,还找程延仲帮忙了。 不过苏若瑶也不知,魏嘉颖有多羡慕她呢。 到了晚饭时间,似乎错过了食堂的晚饭,苏若瑶就坐在魏嘉颖身边,拍拍她眯着眼的头:“别睡了,起来去买点东西吃吧。” 魏嘉颖也是累着了的样子,起身问着:“买东西吃?不去,我们去店里吃西餐吧。” “西餐?”苏若瑶可只是听过看过,没有吃过的,就摇摇头:“会不会很贵啊?” 苏若瑶抚摸着自己那剪掉的头发,有点难过地撅嘴:“这是我从小留到现在的,舍不得。” “你真是有点,嗯,有点特别啊。”霸气女孩对她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问道:“我叫魏嘉颖,在项阳文化传播公司上班,你呢?” “这么巧?我也是,我叫苏若瑶,但以前没有见过你。”苏若瑶的桃花眼笑起来也是大大的两弯月牙。 这让眯缝眼的魏嘉颖羡慕极了。 她们就边走边聊开了,魏嘉颖手端一杯酸枣牛奶,苏若瑶手里一杯蜂蜜柚子茶。 走着回公司宿舍。苏若瑶得知:魏嘉颖,今年二十五岁,人事管理学研究生,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课余学了她喜欢的陶瓷艺术,于是来到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工作。苏若瑶抚摸着自己那剪掉的头发,有点难过地撅嘴:“这是我从小留到现在的,舍不得。” “你真是有点,嗯,有点特别啊。”霸气女孩对她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问道:“我叫魏嘉颖,在项阳文化传播公司上班,你呢?” “这么巧?我也是,我叫苏若瑶,但以前没有见过你。”苏若瑶的桃花眼笑起来也是大大的两弯月牙。 这让眯缝眼的魏嘉颖羡慕极了。 她们就边走边聊开了,魏嘉颖手端一杯酸枣牛奶,苏若瑶手里一杯蜂蜜柚子茶。 走着回公司宿舍。苏若瑶得知:魏嘉颖,今年二十五岁,人事管理学研究生,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课余学了她喜欢的陶瓷艺术,于是来到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工作。 众人多有点头。 店长看气氛有一边倒的趋势,连忙说:“姑娘你听我说,我们这里的器材……” 霸气女孩说话一点不愣的:“你不要说你们的器材怎么先进。只是剪发而已,你们难道用的是金剪刀?所以你们这是在欺骗客户!” “姑娘你说话要有点素质,我们怎么欺骗客户了?我们店有店里的规矩……”店长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有一手好口才。 霸气女孩加大了语气:“你们定下的规矩合理的话,谁都不会有意见。但是你们这样欺压客户的规矩,就是单方面的规矩,不合理,违规,违法要受工商部门处罚,要不就自我检讨,改良规矩.要是不改良,我现在就举报,帮你们改正 错误!” 店里混乱了,众说纷纭了,客户都一个个地走,店长拦不住这流失的客户,就指着霸气女孩,想把火撒在她身上。 接下来可就有意思了。一位脖子上系着蝴蝶结的服务员单手端着菜盘过来,放下一盘土豆泥,弯腰,彬彬有礼地对苏若瑶说道:“这位小姐,这是对面那位俄罗斯先生送你的土豆泥。他称赞你的吃相真好看,邀请你为他吃一口土豆泥。” “啊?”苏若瑶还真拘谨了,看着那边那位外国人,虎背熊腰的,还笑的“嘿嘿”的。 魏嘉颖在对面催她:“若瑶快吃啊,很简单,就是 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吃,记得向那位先生笑一笑。” 苏若瑶就照她的话,拿起调羹来点了一点儿土豆泥送嘴里去,这土豆泥也不用嚼了,就是在嘴里挪动着。苏若瑶也不知怎么好看,反正那位外国先生就是笑得拍手。 苏若瑶不懂外国礼节,就展颜致谢,并向服务员说:“麻烦你向那位外国先生说一声,谢谢,我喜欢这土豆泥。” “好的。” 接下来更有趣了,来端盘子送菜的不是服务生,而是顾客,中外的都有:披萨,意大利面,奥尔良烤翅,樱桃蛋糕,提拉米苏,培根芦笋卷,华夫饼,猪扒…… 客人们都是盛情邀请的,而苏若瑶对这样的热情是受宠若惊,她只记得自己是青楼舞姬,是婢女,从没想过会有人服侍自己。这么多东西也吃不完,而且这么多中外各国的顾客,也不好拒绝,她就只好一个劲地说着“谢谢”。但人家亲自送食物来可不是听一句“谢谢”的。 “不会的,我请你,有来有往嘛。”魏嘉颖拉着苏若瑶就出门了。 两个马尾辫女孩就在西餐店里坐下了,虽然打扮地与西餐不相配,但年轻嘛,就随意一点啦。可苏若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好像太老气而且孩子气了。她看了看四周,就不见有人像自己这么寒酸的。 看着菜单,眼花缭乱的,苏若瑶就点了一份全熟的牛排。接下来是用餐,因为她不会用西餐,所以她只有先看看魏嘉颖的姿势:很简单,右手拿刀,左手拿叉。 开始切牛排了,苏若瑶用的力度恰当,把牛排切得很细一片片,然后用叉卷起,这样一块大牛排就变成一个细长卷给送进嘴里了。她细细慢慢地嚼着,不见她在嚼,只见她的桃心唇在蠕动,美煞人心。 苏若瑶也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不过魏嘉颖大大咧咧的:“别说了,你是公司的名人,我都知道。” 两女孩相视一笑哦啊,回到公司宿舍。更有缘的是,她们在十三号宿舍门口停下,一同在包里找钥匙。 “你住这里?”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被分到这里来。” 太开心了,苏若瑶有了个会说话的室友。她打开宿舍,进去一看:里面装扮的还真是像百花齐放,跟外面的冬天是两个世界。 魏嘉颖介绍道:“我今天还没开始上班,就忙着贴壁纸,装风铃,忙了已整天了。”魏嘉颖舒服地往床上一倒,也不脱鞋,就把脚靠在床杆上。 霸气女孩机灵,早已拉着苏若瑶的手跟随客户们离开了。跑了好远,确定没人追上来了,她们才松了一口气,在路边一饮料店坐下了。 苏若瑶练舞出身,所以跑步还不错,很快恢复了正常呼吸频率,笑着感谢她:“今天真谢谢你了,我请你喝点什么吧,你想喝什么?” 霸气女孩还在喘粗气呢:“别那么说,你那一百元是被人骗了。可惜我没有帮你要回来。”她的睫毛刷地很高,显的眯缝眼也挺大的。 “没关系,我只想要保住我的头发就好。”苏若瑶看着盒子里的头发,叹口气。 霸气女孩就奇怪地眯着眼睛问:“我在理发店排队等了一段时间,也注意到你的长发了,很好看。但是你为什么要留着呢?剪了就剪了呗。” 这时店长出来了,想要解决这女孩,否则店的名声不保。店长说地似乎很有道理,也很客气:“你好,刚才我们给这位小妹剪发的是店里从国外进修回来并用 重金聘请的高级理发师,所以收费是这个价钱。如果平常剪发,我们的价钱是很亲民的。” “哇靠,管她是不是从国外进修的,我们做客户的要的就是剪发的效果,你们看这位小妹,”霸气女孩将苏若瑶推到前面来给众人看,苏若瑶只会羞得低头,霸气女孩就接着说:“只是把她的长发剪短而已,这种效果是每一位理发师都可以剪出来的。而且你们事先也没有跟这女孩说要海龟理发师还是国产理发师啊。” 第一百七十章 情话来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中午这顿饭,挺怪的,魏嘉颖没怎么说话,却时而仔细打量着苏若瑶,想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如果苏若瑶只是有美丽的容颜,那只能说明程延仲的审美观太肤浅了。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吃完饭,魏嘉颖睡了一会午觉,然后跟苏若瑶说了一句“拜拜”,就去上班了。 苏若瑶现在就一人在宿舍了,写字没力气,画画没神气,弹奏没精力,看书没眼神,真是无趣极了。她起身,习惯了独自一人的她,第一次感到一人的孤单。 敲门声响起,她穿着睡衣去开门,是一快递小哥,很职业地问:“苏若瑶小姐吗?请签收一下快递。” “哦。”苏若瑶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对快递小哥并不陌生,以前在大学宿舍时,室友的快递几乎是每日不断,她还帮室友签收过呢,所以这快递小哥对她来说不是新鲜事,也没吓着她。 魏嘉颖在这里呢,程延仲本是以视察员工宿舍的名义来的,但可没有对这个员工说什么啊。他也觉得抱歉,就以职业微笑对她:“你叫魏嘉颖?” 魏嘉颖兴奋地说了一串话:“程董知道我的名字,真是体贴下属的好领导,项阳公司这艘巨轮在你的掌舵之下,一定会万众一心,乘风破浪,不惧冰雹!” “真会说话,是陶瓷坊的吧?”程延仲略微笑笑:“昨晚在西餐店的视频,我看到你会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能力不错啊。当然也谢谢你帮苏若瑶解围。” “她是室友,这都应该的啊。”魏嘉颖还有很多话呢。 可程延仲已经离开宿舍了,而程延仲对她说的话都不离苏若瑶。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程延仲在苏若瑶床边不停地说着问着,还给了十天假,那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不算,就看程延仲对苏若瑶的眼神,一直是不离不弃的,温煦暖和,心疼怜惜,每句话都是关心这个,关心那个的。 “都是普通的禁忌,那现在这里有流食吗?”程延仲环顾四周。 魏嘉颖识眉眼高低地赶紧把苏若瑶的饭盒端过来给她,却对程延仲说:“程董,我给若瑶带了一份红枣甜粥。” 苏若瑶要去端过甜粥,可程延仲先伸手端过来,并对魏嘉颖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用调羹转动着粥里面的红枣,还嗅了一下,睁眼夸张道:“很香啊,苏若瑶你不会没有胃口吧?来.” 他用调羹舀起一羹,想要递到苏若瑶唇边,但苏若瑶端过了饭盒,拿过了调羹,并对魏嘉颖说着:“嘉颖,谢谢你,这粥很甜。”不经意间,她急着瞪了程延仲一眼。 程延仲得到意思:自己不懂场合。 “快走。”苏若瑶对他使劲地眨眼。 但程延仲还有担心不完的地方:“苏若瑶你胃口不好,会不会觉得冷啊?你不喜欢吹空调暖气,那弄个暖水袋来吧。” “去看医生了没?我看你现在也没力气起来,就这样躺着休息吧。”程延仲拧眉担心起来,不能去抚慰她,只有不断手敲着自己大腿,想着要怎么办:“苏若瑶,你去西餐店的事是个意外,现在网络上要人肉你,我觉得很快就会把你给人肉出来。但是我们文化传播公司传播的是国学,所以你吃西餐的形象不能成网红,那样对我们的国学文化不相容。所以我给你十天假,你就在宿舍呆着,晚上出去走走,但是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等这段风头过了,再出来上班,知道吗?”程延仲说地细心谨慎,似乎全在为公司着想,却又难掩他对苏若瑶的心疼。 苏若瑶一直在对他的话点头,却不时皱眉,迷糊着,等他说完,苏若瑶有点害怕地坐起来一点:“程董,请问‘人肉’是什么意思?” 程延仲愣了一下,进而笑了,很爽朗:“你不知道吗?就是大规模细微地搜寻,找出一个人来。不是说要把你剁成肉酱吃了。哈哈,刚才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中午吃饭时候,苏若瑶在宿舍也醒了,是饿醒的。依旧没什么力气,但又睡不着,就只好把枕头垫高些,靠着,看看书,可眼睛也没神。这可闷了。 大嗓门的魏嘉颖手捧两个饭盒来了,欢天喜地地,笑地眼睛都看不见了:“若瑶,你知道没?程董来查看宿舍了,看员工的生活情况怎么样。” 她放下饭盒,两手合拢成一朵花形在下巴下面,憧憬着:“程董是一间一间地来看呢,所以很快会来我们这里的。” “你那么开心干什么呢?要是程董说我们哪里不对就不好了。”苏若瑶透出半身的力气来,病中笑看着她:魏嘉颖,虽然比我大三岁,但是活泼蹦跳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爱搞笑,看起来比我更显年轻。我却是老多了吧? 门外有敲门声,魏嘉颖立刻冲去开门迎接“程董好,欢迎程董视察,我们宿舍打理地非常好”。 “嘴巴真甜啊。”程延仲随意夸了她一下。 魏嘉颖是第一天上班,苏若瑶怕她印象不好,就劝她:“别陪我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宿舍。”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内的水分盐分损失过多,补充了盐水糖水就感觉有点力了,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苏若瑶就那么回到宿舍,打算休息一天再去上班。 头晚没有睡够的她,又迷糊中睡着了。 程延仲已在网络上看到这些视频了,标题很精彩“最美吃相女孩惊艳西餐店”“中外顾客纷纷送餐络绎不绝”“西餐店一日收入顶半月”。 程延仲摸着视频上正在为顾客表演用餐的苏若瑶,嘴里痴痴念着:“若瑶,你真美,喜欢你的人不止一个。可我不止是因为你美才喜欢你。” 再看看视频下面的介绍,有人想“得佳人娇唇中美食相赠,无上荣幸也”。 苏若瑶已面露难色了,魏嘉颖才清退了所有顾客“苏小姐还会来这里的”“中午下午晚上都会”“但是大家太过热情了”…… 魏嘉颖今日是口水都说没了,才把这班热情好客的顾客给请走了,与苏若瑶相互扶持着走出西餐店。老板是亲自相送,还暖言相赠“以后两位小妹在本店用餐全免费”。 魏嘉颖的眯缝眼睁开一些,无神地,坐在床边,心知肚明:传言是真的。我今天也亲眼看到了,如果不是我这个电灯泡在这,恐怕程延仲会给若瑶喂粥吧? 嗨,不知爸爸为什么让我学人事管理,这还真有用啊,让我一眼看出程延仲对若瑶的真爱,不是潜规则,不是上司玩弄下属。那我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 魏嘉颖也没有食欲了。 “嘉颖,你怎么不吃啊?”苏若瑶奇怪这个可爱的丫头怎么也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 魏嘉颖站起,抖擞着精神,准备奋斗:“嗯,我要吃饭了。” “谢谢程董关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苏若瑶已脸朝向墙壁了,心烦他怎么还不懂脸色。 程延仲对她是有不完的担心:“你一人在宿舍会很闷的吧?” “我喜欢一个人。”苏若瑶嘴里已有厌烦之意了。 程延仲知道她不便多说,也就暂时把自己急切关怀的心给收了起来,回头看着她一眼,再一眼地离开。 苏若瑶点头,有点气愤地撅嘴:“是的。”奈何魏嘉颖在这,她也不好说程延仲坏什么的。 魏嘉颖看看手机:十分钟了,程董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那我找什么话题把他留下啊? 程延仲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苏若瑶神色不佳,就问道:“看你这样子力气虚弱,好像没吃什么。” 苏若瑶也是无奈地摇头:“肚子饿,但没胃口。” “医生说过要吃什么吗?”程延仲细心问着,记在脑里。 苏若瑶也就数着:“医生说,少吃多餐,多吃流食,温热的。忌辛辣油腻。” 魏嘉颖就乐得笑个没完了,还努力地睁大眼睛,她以为大眼睛才好看,还想跟程延仲多说几句。凭她的话痨口才,肯定可以和程延仲多搭讪几句。 不过程延仲却是走向了苏若瑶的床边,很自然就在她床边坐下了,嘘寒问暖着:“昨天的视频已在网络上成了头条。不过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程延仲看着她虚白的脸心疼起来,想为她盖被子。 苏若瑶与他保持距离,也保持上下级的声音:“谢程董关心,我吃坏肚子了。” “想得美吧!”程延仲耻笑着:“这种人,低端。” 但很快他也不禁摸摸自己的额头,忍笑不止:我不也是这么无耻吗? 他往办公椅上一靠,头枕着双手:若瑶,今天你没上班,听说是不舒服,不会是昨晚吃坏肚子了吧?我要去看看。 程延仲换了一身灰白色不显眼的西装,就去看望苏若瑶了。 “行了行了,帮我们搞定后面的追随者吧,不谢啦。”魏嘉颖烦人地说着。心里直骂:老板这是你的营销策略吧? 苏若瑶几乎是一步一拖着地回到宿舍,上吐下泻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挂吊瓶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他不寂寞 - 沉鱼泪 - 乐晨夕 包裹里面有各种吃的:饭菜主食,各种零食,不上火也不寒凉的,还有女孩子的折纸,男孩子的玻璃球,他们的日记,明信片上各种美好的祝愿等等。 反正,每个包裹就是一个惊喜。还有就是每天一档的视屏通话,都是孤儿院的孩子偷了院长的手机与苏若瑶说着不同的事:谁跟谁吵架了,院长今天处罚了谁,奖励了谁,新住房种了花草了…… 每天的“主持人”都不一样,台词也是不同的调。 苏若瑶在宿舍里享受着小蝌蚪孤儿院那边传来的快乐和惊喜。她向上天祈祷并感谢:院长已经原谅我了,我很快就可回到孤儿院了。 可是在这背后忙得不可开交的不是院长,而是程延仲。他要给苏若瑶设计一日三餐的食物,还要跟孤儿院的孩子们“开会商讨”送什么给苏若瑶,这就花掉两个小时的时间。 然后联系一家快递公司,准时的,没隔一个小时把包裹送到苏若瑶手里。之后还要写台词,就是视频台词,再选一个小孩来做主持人。 冬瓜挠着脑袋,马马虎虎地说着:“程叔叔,是你说我最机灵的,所以才让我跟若瑶姐姐视频的啊。怎么又说我不好呢?”他一边说着还盯着程延仲手里的那盒遥控D757飞机呢。 程延仲还是展开了笑颜,拍拍他的头:“冬瓜,其实你今天做的很好了,不过只有D757飞机。除非以后你在若瑶姐姐面前说些我的好话。” 程延仲一眨眼,还挺歪邪的,冬瓜这个机灵鬼立马懂了:“呵呵,程叔叔喜欢若瑶姐姐,我会帮你说的。” 程延仲跟着冬瓜出去了,来到孤儿院老住所,看到那么多孩子,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我程延仲喜欢这些孩子,嘿嘿,就看我怎么先收买这些小家伙的心,然后若瑶你的心也被我收入囊中,不,心中。 他走路都不成直线了,是跟着歌走的,呈S形了。 关于坦克的那句话,是程延仲写在纸板上,用来收买冬瓜的,可冬瓜念给了苏若瑶听。不过苏若瑶反应慢,也不知怎么回事。 但她又看到手机那边奇怪的一幕:有一只大手在抓着冬瓜的头。 苏若瑶立刻警觉起来:“冬瓜,你旁边是谁啊?是不是在欺负你?” 程延仲马上缩回手,站到墙壁角落了。 冬瓜这次也不用看纸板,他掌握诀窍了,嘻笑着说:“没事,那就是个在这里搞装修的叔叔,他觉得我有悟性,要收我做徒弟。” “是这样啊,”苏若瑶松了一口气:“真吓着姐姐了,还以为有坏人呢,冬瓜你要担心现在很多拐卖小孩的。要提高警惕,还要听老师上课给你们讲述遇到坏人时怎么自救……” 咯咯”地笑着,如林中鸟儿迎春一样欢唱。 她对这新住所还挺满意的:“冬瓜,新房子比旧房子有什么不同吗?” 冬瓜的台词是程延仲帮他准备好的,不过现在暂时忘记了一些,程延仲赶紧把纸板拿出来给他看。 冬瓜机灵,一看就记了个大概:“ 新房子呢,是这样的,每个房间住四个人,独立的床铺和书桌,还有阳台,卫生间。我带你去一间样板房看一下。” 苏若瑶莫名其妙:冬瓜今天还真懂事啊。都知道样板房了,我都是听那些买房的人说的。 “若瑶姐姐,看到我身后没有啊?就是我们小蝌蚪孤儿院的新宿舍,漂亮洋气吧?”冬瓜炫耀着,但再怎么炫耀也是稚嫩的童音。 香瓜和甜瓜一想,都点着头:“程叔叔说得对,还有什么要送的吗?” “还有很多呢。”程延仲站起来,呼呼暖气在手里:不知若瑶收到快递没有。 苏若瑶正在宿舍把快递盒子还有卡片收藏起来呢。 这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她连忙去接手机,看到是院长的来电,心里开心地不行:院长不讨厌我了? 接通电话,却是一小男孩的声音,很熟悉的:“若瑶姐姐,我是冬瓜。” “冬瓜,你怎么拿着院长的手机?” “若瑶姐姐,这是我偷来的,想跟你视频聊天。” “偷东西可不是好事,再说了,我不会用手机视频。”苏若瑶很后悔没有学那个。 冬瓜很有信心,“嘘”地说着:“若瑶姐姐,你照我的方法,一个一个地点下去,就可以跟我微信视频了,这样……” 不过收到快递的感觉很开心,她打开一看:是碧海蓝天的保温盒,再打开保温盒,就看到里面是一盘紫米粥。一层层地端出来,发现这个保温盒是几层的,里面分别是籼米粥,红米粥,绿豆粥,黄豆粥,黑米粥。量很少,但是样式丰富。 苏若瑶把这些粥重新装好在保温盒内,不让它们凉了。然后端着黑米粥喝了起来:嗯,不错,都甜到全身了,不过好像有点咸,是放了盐吧?这送粥人还真有心,知道苏若瑶现在要补盐分。 可这是谁送的呢?苏若瑶把保温盒上系着的卡片翻开,还是一行歪斜的字,但笔迹不同:若瑶姐姐,这是小蝌蚪孤儿院的粥,你慢慢喝,一次喝一小盘,千万别胀坏肚子了。我是香瓜。 苏若瑶可纳闷了,一边喝粥一边半眯眼:香瓜和甜瓜都懂事了啊。可她们也才六岁,是怎么让食堂师傅给我做吃的啊? 她在宿舍打开快递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彩虹色保温盒,再打开保温盒,里面是一盘盘的甜点,丰富着呢:枣泥糕,荸荠糕,艾草糕,汤圆,每样两个。 还附有一张小卡片,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若瑶姐姐,这是小蝌蚪孤儿院食堂做的,不上火也不凉,你一点点地慢慢吃。我是甜瓜。 院长可没有被他给唬了,什么都在她眼皮底下,在她掌控之中呢。 后来的每一天,就是苏若瑶休息的十天时间内,她白天一人在宿舍,不可露面。但是一点也不孤单,因为门总是准时地一个小时敲一次,打开门,就迎入一个包裹。 “若瑶姐姐,你真啰嗦,”冬瓜嫌她烦,都不开心了:“我倒是担心你,你自己在外面,小心被坏人骗啊。就说道这吧,我要把手机还给院长了,要不被发现就惨了。” “冬瓜,我还没说我喜欢什么花呢……” “若瑶姐姐你的发型比以前好看。” 然后就手机挂了。苏若瑶又寂寞了:冬瓜,怎么不跟姐姐多聊一会儿? 冬瓜在孤儿院正接受程延仲的几点批评:第一,忘词;第二,说漏嘴;第三:不认真,只想着飞机坦克,不想着若瑶姐姐。 苏若瑶很感兴趣,一点也不觉得全身无力了,在床上坐地笔直的,看着手机里面,对冬瓜说着:“让我看看床铺,再看看书桌,还有阳台,对了,新房后面种了什么花草树木啊?” 这问题难倒冬瓜了,他只有看看程延仲,程延仲已在纸板上写好了答案,冬瓜立刻回答说:“花草树木会很快种起来的。院长问我们喜欢什么样的花,若瑶姐姐你选一种吧。” “院长会同意我喜欢的花儿吗?”苏若瑶有点泄气了,都驼背了。 程延仲再度给出答案,冬瓜就照着念:“若瑶姐姐,你说就是的,我就跟院长说你喜欢的花就是我喜欢的,那不就行了。另外还送你一套最新的虎式坦克。” 最后一句话好像文不对题啊。 苏若瑶听着都奇怪:“坦克?是打仗用 的吗?” “哦,不是,我说错了。”冬瓜连忙修正口误。 苏若瑶对电器反应很慢,还不如小男孩,气得冬瓜几次都不想跟她说了,好在程延仲拿着一盒最新款的遥控飞机在他面前晃着,还眼神严肃着:快点按我的指示去做。 冬瓜就耐心地教苏若瑶微信了,终于,苏若瑶和冬瓜视频上了。苏若瑶开心地坐在床上踢被子:“冬瓜,我看到你了,你这是在哪里啊?不像是在我们孤儿院啊。” 冬瓜把手机对着背后照了照,然后对苏若瑶说道:“现在冬瓜宣布,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所已全部竣工,现在进入打扫,装修,装水电天然气状态。不过半个月,就可以入住了。”说话像小大人似的。 苏若瑶也奇怪了:“冬瓜,你这是在学大人说话吗?学的挺像的。” 小蝌蚪孤儿院里的食堂里,香瓜和甜瓜两小女孩正在要程延仲的奖赏呢。程延仲给她们准备了漫画书和彩色棉袄过冬,还有小猫小兔洋娃娃。两小女孩乐地不行。 还不懂事的她们,就眨巴着眼睛问:“程叔叔,你为什么要我们送好吃的给若瑶姐姐?” “笨蛋,要是你们不写卡片,那就得不到这些衣服和玩具了,知道吗?”程延仲哄骗着小孩。 苏若瑶捏着一个艾草糕吃了起来,顿时眼都亮堂了:这大冬天的,是怎么保存艾草的啊?我要回去问问甜瓜。 她吃着这些一口一个酥的甜点,觉得胃口大增。好像看到孤儿院的孩子在自己身边闹腾。 还没吃完,门铃又响了,又是快递小哥:“苏小姐,请签收快递。” 苏若瑶纳闷着:怎么又有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想法迥异 - 沉鱼泪 - 乐晨夕 魏嘉颖点头“是”。 苏若瑶就指着这些精品陶瓷:“那么这些?” 魏嘉颖哀着解释地简洁:“我精心制作的,看着时间等程延仲来,然后送到他办公室去。他就说‘不可用公司物品做私用’。” 苏若瑶拿着这些摸摸看看,有巧妙的,有高贵的,有可爱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魏嘉颖的一片心意,程延仲不会看不出来吧?他就这么一次次地拒绝她?于心何忍啊? 苏若瑶坐在魏嘉颖旁边,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嗯”地想了想,拿出纸笔,画了一个花瓶,上面就有“落花流水”的图案,之后,她再想想,花瓶里面插一些常青树,那样就完美了。 “好了,嘉颖,你看,这就是我的想法。”苏若瑶拿着纸张给她看,迎春一样的笑,桃花瓣眼快乐地勾人心魂,柳叶落稍眉蜿蜒色泽。短短一句话就是叮咚如泉的潺湲溪流。 魏嘉颖看着听着记着: 就是这样的啊,程延仲喜欢她这样的,那我。 而魏嘉颖心里是醒着的,她在黑夜中睁开眼,想着刚才苏若瑶回答问题的表情,那支支吾吾的语气,魏嘉颖一想就明白:若瑶,很明显程延仲是喜欢你的,就算你再清高孤僻,以你现在灰姑娘的身份,也难抵挡王子的强烈进攻。就现在,你已经对他动心了,如果这样,我还会有机会吗? 苏若瑶也是夜不成眠的,她不仅想念孤儿院,还时刻不忘如何通过程延仲找到第二十五代孙,要不去问问他是不是有远房亲戚?就这么去问吗?程延仲会不会以为我在问他们家的家属啊?肯能以为我想嫁给他呢。上次就够丢人了,这次可不能这样了。 两个室友听着窗外的寒风凛冽,听不到各自浅浅的呼吸。次日,工作照常。程延仲照常来和苏若瑶套近乎,苏若瑶就觉得自己真没用:他找我这么多次,我却没能问出个什么来。 这次她不管不顾地发问了:“程董,你有没有兄弟?堂兄弟有没有?” 程延仲被她这一问给愣了,但也觉得她在关心自己的家庭,就回答她:“我家男丁还真少,我是独生子,还有一个堂兄。” “真的?”苏若瑶的花瓣儿眼看着他,期盼着:“他在哪里啊?” “我堂兄是书呆,入迷了,进了道观。”程延仲被苏若瑶喜悦地目光萦绕着,却很奇怪:“你怎么问这个呢?” “嘉颖,你喜欢程延仲吗?”苏若瑶担心而焦急地问着。 魏嘉颖坐下来,生了个懒腰,举手欢呼:“我喜欢程延仲,在一次宴会上,第一次看到他,我就喜欢他。所以我来他公司上班,我要接近他,让他知道,感动并接受我!” 勇敢的女孩。可在苏若瑶看来,这有点太直白了,不像平常女孩应有的矜持和欲说还休。 苏若瑶懂程延仲的心,所以魏嘉颖可能会很难过,于是她劝魏嘉颖:“公司里喜欢程延仲的人很多呢,说不定程延仲,他,他很风流。”苏若瑶撒谎起来可一点都不擅长,说的结结巴巴的。 “若瑶,虽然我们是室友,但是我不许你说程延仲的坏话,听到没?”魏嘉颖站起,向护卫爱情的勇士一样护卫着程延仲的名誉。 苏若瑶也只有顺着她,把她当小女孩一样:“好,我不说他坏。” 魏嘉颖一下自己就坐在了苏若瑶身边来了,女汉子般地豪气地抱着她的肩,点一下她的鼻子:“若瑶,告诉我,你喜欢程延仲吗?” 总公司内有程老总的眼线,对于程延仲的一举一动,程老总还是心知肚明的:延仲,你心血来潮地想玩个女孩子,我不反对,但是我给你指定的女孩,你必须娶! 程延仲是绝对不喜欢父亲干涉婚事的,而他也没见过父亲给他指定的那两女孩。就幻想着若瑶就是那个女孩吧。 苏若瑶的十天休假过去了,她的柜子里也收藏了不少的饭盒,卡片,快递盒子。她准备拿着这些去谢谢院长:没想到老院长还有这么多花样呢。 她开始上班了,十天没有见到程延仲,今天见到了,不过他明显瘦削了。去喝水的时候,她对那个假装“不经意”靠近自己的人说道:“程董,你比以前瘦了许多,要注意身体才是。” “若瑶你会关心人了啊,现在剪发了确实比以前好看了。”程延仲说话有点邪气,说完就后悔了。 这样的话,他每天可花了不少时间啊,每天都不能准时完成工作,要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才能把他家庞大的企业里各项业务给完成。还要把接见客人的时间跟孤儿院的时间给错开,这也是忙破了脑袋。 而同一宿舍的魏嘉颖,情况却每况愈下。她每天都会从陶瓷坊带回一些陶瓷回来,精心地摆放在桌上。话多的她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 苏若瑶对她的那些陶瓷很感兴趣,拿着一个个地看,给 各种陶瓷取了名字:“这个叫‘龙飞凤舞’,这个叫‘矫若游龙’,这个叫‘一登龙门’,这个叫‘飞龙在天’,还有这个‘蟾宫折桂’。” 苏若瑶觉得这些都是珍宝,在魏嘉颖痴呆的眼前晃了晃:“嘉颖,你花了不少心思做这些吧?是 自己收藏还是送人呢?”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魏嘉颖叹着,眼帘下垂,又看不到她的眼了,她伏在桌上唉声叹气:“若瑶学历史的,就是好才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成语。帮我想想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做一个陶瓷该怎么设计呢。” 苏若瑶放下手里的陶瓷,歪下头去看魏嘉颖:“有心事吗?是不是程延仲?” 苏若瑶犯难了:说喜欢应该没关系吧,反正公司很多人都喜欢程延仲。如果说不喜欢的 话,那就显得不真实了。可是不能让嘉颖伤心啊。 于是苏若瑶就吱吱歪歪地回答道:“他应该是风流倜傥的人,这样的男人,怎么靠得住啊?我不喜欢。”她说着,偷偷看了魏嘉颖一眼。 魏嘉颖几秒钟停顿没说话,只看她的眼神,然后起身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若瑶,喜欢就是喜欢啊,说出来也不丢了什么,你看我的。” 魏嘉颖爬到书桌上,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喊,用情地喊:“以后,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看我一眼,我就失魂了!” 苏若瑶看这情况,感觉魏嘉颖是发疯了,就去拉她下来:“你干什么呢?这样太危险。” “没关系,外面有保护栏。”魏嘉颖继续喊着:“程延仲,我喜欢你。” 直到外面有人回应:“大冬天的发什么春啊?有本事到程董面前说去!” 苏若瑶趁机好好教育她:“嘉颖,人家都嫌你吵了。所以不要再喊了。” 魏嘉颖可不那么想,她酷气地往床上一趟,拖长了声音:“本小姐今天累了,不跟他们较劲。他们以为我不敢去程延仲面前表白吗?我明天就去!”一举拳头,她没有脱外衣就睡了。 苏若瑶只有叹气,帮她脱了外衣和鞋子,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个好觉。 苏若瑶赶紧走开了。程延仲摇头:若瑶肯定觉得我现在像个流氓,明天还是正经点吧。 一天工作结束,不太累,只是没有再受到孤儿院的包裹和视频通话,倒觉得孤单了。可室友魏嘉颖在宿舍活蹦乱跳的,让她觉得一点不孤单。 魏嘉颖努力睁大着眼睛,欣喜异常:“若瑶,听说程董以前每天都来视察文化传播公司,但这十天一直不见他来,可今天他来了呢!” 苏若瑶有点懵,因为魏嘉颖抱着自己摇着跳着,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你知道吗?程延仲他就是我心里的男神,无可取代的。” 工作和爱情啊。他曾断言把工作和爱情放在同一天平上,但是现在,苏若瑶就是他的爱情,一个女孩,不知道自己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打破了程延仲心里的工作爱情天平。 程延仲心中的天平,已完全倒向若瑶这边了,都落地了。他的董事长职位,就只是一个职位了,什么“接班人”“掌舵人”“少爷”“少主”,那些都是虚的,只有苏若瑶才是实在的。 这样的话,程延仲每天一回家基本是洗澡后倒头就睡。本来就与父亲联系的少,现在没有联系了。 “随便问问。”苏若瑶失望了:入道或佛门的,都不会是继承程家香火的男丁,那也不会是第二十五代孙了。 “若瑶,我回去问问我爸爸,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没。”程延仲就领了她的意思,照着去做,但还问了一句:“若瑶,我堂姐的儿子算不算?” “不算,谢谢了。”苏若瑶无意中对程延仲已是主人的态度。 殊不知,原以为自己一直在服从别人的苏若瑶,现在,程延仲一直在服从她,感觉不到的。 她很烦躁,只因找不到程将军的后代,但是有爱情滋润,为她抹去了一些烦恼。 第一百七十三章 原来她是千金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关上门,坐在了另一书桌,就是魏嘉颖的书桌前,他也是无奈地勾起一丝苦笑的纹路:“我怕你平时孤单,就让人事部给你安排一个活泼的室友,却不想魏嘉颖用假身份证来,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心意,对吗?”程延仲那龙眉虎眼在苏若瑶面前问着,没有霸气和领导风范,只有温情流淌。 苏若瑶避开程延仲的问题,只讨论魏嘉颖,她气呼地盯着他:“人家难得对你痴心,不顾女孩的尊严,每夜在这里示爱,所有人都知。她还给你做了那么多融入爱意的陶瓷,你却一样不收。就算你不喜欢她,也给她一点幻想,让她开心一下啊。” 程延仲摇头笑苏若瑶不懂事,他半脸侧起,淡笑:“若瑶,如果我收了魏嘉颖的陶瓷,那就回给她错觉,她会以为我对她有意,可是事实你知道,我心里没有她。与其让她以后伤心,不如让她现在就断了念想,你觉得对吗?” 这样说来也对,苏若瑶被程延仲说服,无话反驳,但还是硬撑着说:“程延仲你就是狠心!” 可中午回到宿舍的时候,却看到宿舍门口围观者挤满了。怎么回事啊?苏若瑶端着饭盒往里面挤“请让让,这是我的宿舍”。终于到门口了,却见到奇怪的一幕:一个打扮上乘的中年男子,领着魏嘉颖,魏嘉颖拖着行李箱,灰溜溜地跟在后面;程延仲跟那中年男子都相互礼节地说着。 “程董,我家魏嘉颖调皮,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魏小姐在这里工作勤勤恳恳,表现很出色,我却不知她是魏总的千金,真是怠慢了。” 这个魏总看着程延仲,是如儿子般地笑,直点头,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那眯缝眼里有想法啊。 苏若瑶还在迷糊中,却从围观者中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魏嘉颖是魏氏集团的大小姐啊” “嘉颖,我知道你喜欢程延仲,喜欢在心里就够了,别这么喊了。”苏若瑶的安慰在魏嘉颖的狂飙爱意面前算不了什么。她注意道魏嘉颖的变化了:上次是憧憬地笑着向窗外喊,这次是泪水涟涟地喊。 她再灌了一罐酒,对外面飙喊着:“我就是在房里臆想了,程延仲,你管得着吗?我不犯法,在这里想着跟你你侬我侬,你告我去啊!” “嘉颖,你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苏若瑶不知实情怎么回事,也只有这般无助地安慰,但想到昨日为她设计的“落花流水”,苏若瑶就问她:“嘉颖,‘落花流水’送给程延仲没有?” “他这次接受了,很痛快地接受了。哈哈哈哈!”魏嘉颖痛苦地狂笑,愤恨地看着苏若瑶,却转而只有无奈:“痴情种,白痴,胆小鬼!” 骂了一圈后,她倒在床上睡了,是醉中睡了。苏若瑶再次帮她更衣拖鞋盖被子,不解着:嘉颖,既然程延仲收了你的花瓶,那就是对你有意了,你现在是喜极而泣吗?可怎么说脏话了? “咚,咚”是沉闷缓慢的敲门声,不像是魏嘉颖那急促响亮的敲门。苏若瑶疑惑着去 开门,看到的却也是魏嘉颖,只是她眼神不定,走路歪邪,还未说话只开口,就满身的酒味扑来。 苏若瑶连扶她进来:“嘉颖,你去喝酒了啊?怎么喝地这么不成样子,快去洗脸,我来帮你。” 魏嘉颖口齿不清地指着:“外面。”说话好像嘴里含了一块石头不清。 苏若瑶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就去外面看:一箱子。 是魏嘉颖的吧?帮她搬进来,苏若瑶身材苗条,但她跳舞,握毛笔,奏琴可都是要用劲的,不像别人看的那么轻盈。所以搬东西也不是很累。 只是这箱子里叮咚叮咚地敲着,是什么啊? 次日,苏若瑶工作之余,等着魏嘉颖的好消息。这天中午午休时间,也不见魏嘉颖回宿舍来。苏若瑶这午觉也睡不成了,不是因为魏嘉颖不在,而是想着她在哪里。 她如果没有回宿舍,那就是去送礼物给程延仲了,而且程延仲还收下了,而且他们聊地很开心。魏嘉颖那么会说,讨人喜,一定会说地程延仲眉开眼笑的。 苏若瑶吃醋起来了,却也只是微微叹气:难道我去抢啊?程延仲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可是,程延仲,你我已经,如果你跟别人好了,那我算什么啊? 苏若瑶想着想着就不争气地流泪了,侧身卧在床铺上:到底嫁他还是不嫁啊?程将军,告诉我吧。 下午的工作就在这纠结的心情中过去了:换古装,梳头发,演奏古筝,再换回现代装。苏若瑶一人吃了晚饭,回到宿舍开始洗漱。本想去散步一圈,但这天冷的,可别把肚子里的那点饭给散掉了。 “她这样用假身份证来项阳公司的陶瓷坊做个小员工,是不是来做内线啊?” “她是看上我们程董了,每夜在宿舍发春地叫喊的人就是她” “这姑娘够大胆前卫啊,不过身份与程董是门当户对的” 苏若瑶听着这些,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手里的这碗饭? 她走到魏嘉颖,不魏嘉颖面前,跟她道别,未开口,魏嘉颖已快人快嘴地狠狠瞪她一眼,低声说着:“苏若瑶,你就是个胆小鬼,喜欢他却不敢说!” “嘉颖。”苏若瑶还是改不过口地称呼她,想解释什么,但无从解释,看她气呼呼地离开,脚步虽不大,但是如男人一样地豪迈。只有祝福她吧。 苏若瑶回到宿舍,见里面的装饰纹丝未动:墙纸,风铃,珠帘。 只是所有陶瓷都收走了。 苏若瑶这下是一个人住宿舍了,她吃着饭,一口一口地,想着事,也没吃几口,就合上饭盒,起身,打开房门,要去找那个人。他却已出现在门口了,提起手要敲门的姿势。 “程董你一直拒绝魏嘉颖的陶瓷,却收了魏嘉颖的花瓶?可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苏若瑶质问着他,翘眉冷竖。 “若瑶,可以让我进来说吗?这样说不方便。”程延仲站在门口,确实挺惹眼的。 “那你进来解释一下吧。”苏若瑶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 给魏嘉颖收拾好后,苏若瑶缩在了自己的床上,玩弄着手指:程延仲收了魏嘉颖的礼物。程延仲,你怎么收别人的礼物啊?这算是定情了吗?现在的时代,男人也是可以有多个定情信物的啊? 她又是一个夜不成眠。而魏嘉颖比她更甚,因为是和着酒睡的,所以次日醒来,头痛难忍,根本上不了班。只有跟陶瓷坊坊长打个电话请假。早饭也是苏若瑶给她打来的。 “嘉颖,你自己在宿舍不会闷吧?”苏若瑶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 但魏嘉颖听来刺耳,话多的她瞟了她一眼:“不会,我看ipad.” 之后她不再理苏若瑶。苏若瑶不知怎么得罪了她,也或许是她心情不好,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等下给她打中饭。 不止这样,苏若瑶还想着中午给魏嘉颖弹奏一些舒缓的乐曲,让她静心,安宁地说出心事。 魏嘉颖从洗手间出来,想要打开箱子,可拿剪刀都不稳。苏若瑶怕她弄伤自己,就给她剪开了箱子上的胶带:里面是一罐罐的啤酒。 苏若瑶这下就盯紧了魏嘉颖:“嘉颖,不许再喝酒!” “嘻嘻,我想喝多少就多少,你,苏若瑶,”魏嘉颖是愤怒又无奈地指着她:“你走开!” 苏若瑶去拉着她,可酒鬼的力气更大些,还是魏嘉颖赢了。打开一罐酒,开始喝上了,猛灌,灌了一瓶就往窗外喊:“程延仲,老娘就是喜欢你,怎么的?我一不碰你,二不骂你,还容不得我喜欢你啊?” 今天一人也觉得孤单啊,虽然依旧可以诗书画作,但解不了愁:若程延仲和魏嘉颖相恋了,是好事,因为魏嘉颖是个好姑娘;若他们不好,那又怎样呢?坏还是好啊? 苏若瑶摘下手上的紫玉镯,在桌上转呀转,转呀转的,这样就可以消愁了吧?魏嘉颖,快点回来啊,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你一定是遇到惊喜了,把我这个好友忘了吧? 魏嘉颖叹自己:身材不够窈窕,高瘦,脸蛋不是苏若瑶的瓜子脸,而是还有些娃娃肥的圆脸,最重要的眼睛,没有苏若瑶的大,不管哭还是笑,都是一条缝,别人哪里看得清自己的眼神啊?还有她绕梁三日的莺啼声,哪里模仿得来? 不过还是要对苏若瑶的好意说些什么,魏嘉颖接着画纸,折叠好,放进口袋,垂着眼眉,都成了八字眉了:“谢谢你了。” 苏若瑶也睡下,思忖着魏嘉颖:或许她的一番诚意会感动程延仲,他们成婚,孕育后代,会有第二十五代孙。可问题是,程延仲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啊!而且。 苏若瑶犯了个身,黑夜中嘟着嘴:苏若瑶,你愿意看到程延仲跟别人结婚吗?愿意! 她蒙住脑袋,直到缺氧。 第一百七十四 留住纪念 - 沉鱼泪 - 乐晨夕 由于程延仲还没过来,所以文化创博公司的副总暂时接待了这位来客,并说明:程董来之前,公司内部的事,不能透露。 这位打扮地高贵不凡的女人就以随处走走的名义来到了舞蹈坊,一眼就盯着了正在跳舞的苏若瑶。苏若瑶今日跳的是唐代的《绿腰》,舞姿轻悠柔美,节奏快慢有序。一身唐装,裹胸紧,线也很低。 来客不禁弹弹她鲜红色指甲的手指,赞叹:“这是你们的台柱?一眼难忘啊。就算快节奏也可如此优美。而且。”来客不再说了:虽下半身裙子宽松,但只看她脸庞和酥胸,就可知她能不动声色地抓住人心。 “你才傻。”这回开心了,也挂机了,但开心过后又是一阵孤单袭来:别的宿舍都好热闹啊,可自己从大学开始就没有串宿舍的习惯。 “快递”伴着敲门声。苏若瑶好久没有收到快递了,心想这该不会是孤儿院送来的吧? 打开门,是身穿快递服的程延仲,惊喜地她说不出话,连快递盒子都没有接稳。 “这是ipad,里面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如果不懂可以随时咨询,上面有咨询电话。”程延仲戏耍地眨眼一笑:“现在我下班了。” 苏若瑶关上门,开心地去打开这个盒子。里面确实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先开哪里,再按哪里,然后滑动哪里,手指是什么姿势,长按或轻点,写得很详细。 程延仲一愣:怎么她老是关心这件事啊? 不管,把事情告诉她:“若瑶,我没有骗你,我调查了程宇的近况,他确实开了一家公司,还像模像样地做了老板,招员工,但是没有业务,员工走了,公司倒了,他也就拿着剩余的钱回学校去了。在学校里,他还是有大波的女生围着。你对他,还有、、、” “是这事啊?”苏若瑶空欢喜一场,但也感觉无关己事,只是对程延仲,她声音温柔了:“那天程宇来你办公室的时候,我已看出他是骗子。对不起,让你损失了五十万,这回是真欠你的了。” 程延仲听到就开心了,那边忍不住的喜悦:“若瑶你就是这么多客套话,欠什么啊?是程宇欠我的,不关你的事。” 想到他,他就来电了。苏若瑶对他的电话是犹豫着的:接了是不是证明我接受他的情意?不接的话,那就不太容易从他身上找线索了。 心底都那样了,那就接吧,就当是为了程将军,委身于此人又如何? “你好,程董。”礼貌的问好。 程延仲从来说话都是果断坚毅的,但是这次有点磨磨蹭蹭的:“若瑶,你现在在公司宿舍吗?” “是的。”苏若瑶回答简洁。 “嗯,那个,”程延仲找话题也挺难的,他要想女孩子喜欢什么,就想到一个:“若瑶,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了,有没有想过对雪人啊?” “夏蝉冬雪,轮回如白驹过隙,只会引人伤心罢了。”苏若瑶忧忧地,伤春悲秋起来,感觉现在这世上,只有程延仲会听她这些不符时代的话了。 程延仲回到总公司,给他父亲打个电话:“爸,我有件事问你一下、、、”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父亲啊?知道我还没上山啊、、、”噼里啪啦一阵训话过后,程父才消消气:“什么事?” 程延仲揉揉耳朵,问道:“我们程家,除了我家,伯父家,还有什么程姓亲戚吗?” 听了父亲的回答后,程延仲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苏若瑶就失望了,她收到程延仲的短信:若瑶,我爸爸有三兄弟,我爸老二,我伯父有一子已做道士,我叔叔早年意外身亡。你想了解的这么清楚,是有什么意思吗? 回信是:谢谢,没有。 苏若瑶的线索再度破灭,她只有幻想着:程延仲,你去生个孩子吧,或许,可你不是程将军的后代啊。啊!我快晕了,为何你会在五行镜上有那么强烈的“金水相生”的反应呢? “对,我就是狠心,”程延仲闭眼点头承认,然后从鼓起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花瓶问:“这是昨天魏嘉颖送给我的‘落花流水’,我不收,但她说这是你的创意,我就收下了。我就是这样要让她明白,人必须经受打击才会成长,她以前太孩子气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剜人心啊?”苏若瑶站起来看着窗外,眼帘遮住了她一半忧郁的眼神,沉沉地念着:“魏嘉颖,她是令尊为你指定的成婚对象之一吗?” 程延仲这下就爽朗了:“若瑶,你担心嫉妒了?不过现在都不用了,我这不证明给你看了,我不喜欢魏嘉颖。不过你却少了一个好室友。” 这不像是说明书,像是程延仲自己写的吧? 苏若瑶瘪嘴了:你写这么清楚干什么?我有这么笨吗? 但这一点儿不开心淹没在后面的拍手叫好中:苏若瑶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动画片! 这是程延仲从冬瓜那里探知的机密:若瑶姐姐比我还喜欢看动画片。 这样的快乐,自然不会孤枕难眠了。苏若瑶从此有了ipad相伴了,还得找时间问程延仲: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可以顶这个ipad. 次日到了,苏若瑶想着,不要跟她说话,就晚上电话给他吧,顺便跟他聊聊动画片。 这事可能要靠后了,因为今日,项阳国学文化传播公司迎来了一批不请自来的贵客。 “程董,”苏若瑶真的孤单了,想要找个人来依靠一下,但是现在她只有缩在被窝里,靠着墙壁:“我也有事想跟你说。”还没说这就开始眼泪不停地,细哭声如小雨嘀嗒。 “若瑶别哭,有事慢慢说,我听着,说吧。”程延仲宽敞的男音抚慰着她。 苏若瑶将头发挠在而后:“程董,我根本不喜欢程宇,上次那丢人的五十万的事,是因为我怕他真死了,他母亲可怜。我还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你相信我,我不喜欢程宇,好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那样的人,”程延仲变得像知心哥哥了,但还有那么点调戏:“虽然若瑶你总是看起来反应慢,但是我觉得你能深入人心地辨别谁好谁坏,傻丫头,你一点也不傻。” 程延仲就引导她积极点:“怎么这么说呢?夏蝉冬雪不是年年有吗?你要想留住的话,就拍照留念就行了啊。” 说的也是,从前可以画画,现在只要一张照片,留住瞬间,只是留得住那瞬间的心情吗?再看到照片时,还会有当时的心境吗?所以什么都留不住啊。 她还是悲哀的摸了摸脸上,也不知是自然的动作还是真有泪滴,但声音是哽咽了:“程董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聊了吧。” “诶,别挂,”程延仲心情也跟她沉重了,探着问道:“若瑶,一个人在宿舍是不是很孤单啊?” 这话怎么那么让人容易联想啊?尤其是苏若瑶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她一个词就出来:“流氓!”也忘了人家是上级了。 那边再次恳求:“若瑶,别挂电话,我是真有事告诉你。” “真的?你家还有其他亲戚?”苏若瑶有点准备欢呼雀跃了。 糊里糊涂中,苏若瑶算着日子:自己快二十二岁了,来到现代已七年了,却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在哪啊?再找不到的话,我会不会受天谴?如果到白发苍苍还未找到,那第二十五代孙他能闯过人生大劫吗? 苏若瑶困扰着自己,越想越不通,每个想法就像在蚕织网,快把自己困在网里了。 连续几日,她的日子都迷迷糊糊的,好在冬天,偶尔出去吹吹寒风会把自己给吹醒一点。但这解不了问题的根基啊。 事情到这份上,或许只有看程延仲生子了,不管程延仲是不是程将军的后代,程延仲的儿子肯定是跟程延仲有关的,那么、、、 苏若瑶的腰被搂地紧紧的,脖颈也被贪婪地呼吸着,她喜欢这冬日的温暖,但是,她一咬牙,还是送客了:“程董,我敬你是君子才与你单独共处一室,虽我们有过夫妻之事,但还请你自重。” 她没有挣扎,他听话地松开了她,可心里却是舒畅的:“刚才是我失礼了,若瑶,对不起,你快午休吧。” 临走前,程延仲拿着花瓶在苏若瑶面前晃了晃:“既然这是你的创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观赏着花瓶,觉得创意还不错,向苏若瑶一瞄眼“我走了”。 “等等,”苏若瑶横眉怒目地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花瓶,往垃圾桶一扔,花瓶碎了,苏若瑶也怅然地说着:“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个好兆头,还是打碎了吧。” 程延仲却高兴地眉毛上扬,挑逗地向上昂头,看着那不存在的落花:“流水怎么会无情?不过只对一朵花有情。”说完立即闪地无影无踪了。 苏若瑶想斥责也 不行,但那轻咬手指地羞答答一笑是免不了的,都闭上眼入白日梦了。她觉得梦可能是真的吧,程延仲去干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位千金惹不起 - 沉鱼泪 - 乐晨夕 他转向苏若瑶,职业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苏若瑶,有人对文传公司的建立与否有意见,说说你对文传公司的看法吧。” “我啊?”苏若瑶感到有发挥的机会,但是尽管现在只是面对两个人,她还是有点紧张,应外韩文菁那丹凤眼,犀利地让人觉得苛刻刻薄了。 但苏若瑶有程延仲在产,就不觉得害怕了,她定定神,微笑着,桃花瓣眼闪眨一下,配上她还未换装的草绿色古代唐服,就是竹外桃花啊。 她大胆地说了起来:“韩小姐,恕我有些话冒昧。世人心思多急躁,行动多急促,因此所做之事也显粗糙,难经细看。这都是因一个‘利’字所为。” “说得好,继续说。”程延仲细心听着她每一个字,看着她每一个神色。 苏若瑶就更有信心了:“韩小姐,世人这般急躁之心只会令所做之事难精细,所造之物难精致,经不起推敲。” 韩文菁看她这样,就搔了搔她的大波浪卷披发,摇了摇头,让头发在后,这样女性化一点,用以温和这有点紧张的场面,她继续说了:“程董,我就从我职业的角度来评价一下吧,现在年底了,已可估算出项阳文传公司有微博的利润,但这微博的利润从何而来?就是那些游客的口袋里,也就是门票。但这能长久吗?游客是限量的,他们会有厌倦的一天,到时,”韩文菁停了一下,看程延仲的脸色黯淡了,眼帘也下垂了些。 程延仲点着头,一边思忖着:“有理,我会接受各种建议,你继续说。”可程延仲现在已显得很反感了。 韩文菁有程父坐后盾,也就继续说了,一词不差,不停顿,不打腹稿,全部临产发挥:“虽然项阳文传公司今年有微博的收入,但是程董有没有考虑过,还有大批的成本没有抵消。今年的财务报表里只是抵消了一小批成本,而那庞大的成本,包括房屋,租金,器材等等,都是不小的费用。如果按今年的收入比率这样计算的话,估计要十年内才能把程董投入的这批成本收回。” 办公室里,程延仲坐在沙发正座,女来客坐在沙发右侧,苏若瑶站着给他们倒茶。 她注意看了一下这位女士:样子不大,但眼神表情都很成熟,似乎历经风雨,尤其是她一双丹凤眼,细长如线,几乎不漏瞳仁,却犀利逼人,似乎可洞穿别人心中一切。而她的丹凤眼尤其尾端上翘,多了一份煞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程延仲也在这里,苏若瑶一定会害怕这个女人的,虽然同为女人。 她着女士V字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黑色职业群陪保暖丝袜和黑色高跟鞋。清一色的职业打扮,是要在男人的世界争地自己的一席之地的样子。 但旁边的掌声,还有程延仲的叫好,让这位贵客有点不是滋味了。 她没有忘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就走近程延仲,提醒一下:“程董,我们该谈一些事了,今天恐怕要打扰了。” 程延仲不太开心,刚才叫好的脸已转多云了:“小姐,我并没有请你来做评估。但是你想参观文化传播公司的话,我很荣幸地欢迎你。” 这位来客不是好对付的,她镇定地回道:“我当然也不是刻意来讨程董厌烦的,只是令尊聘请我,我不好拒绝,所以只有让程董为难了。” 程延仲深地呼一口气:“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刚才那位苏若瑶小姐是项阳文化传播公司的优秀员工吧?”来客言语礼貌得当。 韩文菁管不了苏若瑶的看法,只一心想着按照程父的意思来劝说程延仲:“刚才所说的十年收回成本只是估算,并没有把钱币减值或增值计算进去。看现在的物价上升率,程董你花大价钱建立的项阳文传公司,在十年后是什么价值,这也难说啊。要靠多少收入来抵消成本也难说。” 程延仲已大致听懂韩文菁的意思,总之她一句话就是:项阳文传公司的创立是不值的。 至于韩文菁后面的话,他也没有细听,只是附和着点头,算是给父亲一个交代,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项阳文传公司在父亲的压迫下而解散,因为,那是他付诸了情感的。 “韩小姐,”程延仲对韩文菁的称呼并不热情,他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身体靠前,向她阐明自己的理念:“你一直在说的就是怎样获得利润,也就是一个钱字。不怪你,那是你的职业。但我觉得,在钱之外,是不是应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理念?”他是指点着脑袋,转了一个圈。 深呼一口气,在这暖气房也看不到呼出的气体:“我认为国学中的很多思想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和传诵,并让下一代继承的,不应因为利润而丢失。关于这些,我想,苏若瑶有她的看法,” 程延仲也伸出手来握手。还摸着头道歉,点头勉强笑着:“哦,我知道,韩文菁,韩式集团的大小姐,经济学硕士,高级会计师,自主创业,是韩董的骄傲啊。” 苏若瑶在旁边就些许地睁大了眼睛,看她,想到了:程延仲家里给他指定的两个结婚对象,一个魏小姐,是魏嘉颖,还有一个韩小姐,就是这个韩文菁吧?她真有本事,自己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就是给人算账吗?但算账用得着一个事务所那么大场面吗? 不懂财务的苏若瑶就在一边仔细听。 程延仲与韩文菁寒暄之后,韩文菁就从包里拿出文件来,放在桌上,也不用打开,就开始讨论:“程董,我以下简称项阳文传公司吧。我研究过,创立了有七个月了,收入勉强可以支付费用,还有微博的利润。” “等等,”程延仲一下就阴下脸了:“我没有请你来评估文传公司,但是喝杯茶聊天是可以的,还有,这些资料,是我爸爸给你的吧?” 韩文菁的双腿是左斜的,换了个右斜的方向,以改变这不太和谐的气氛,她只是嘴角一丝笑:“我知道程董会不高兴,但是这也是令尊为你着想啊。” 都拿出父亲来逼人了,程延仲不得不继续听她讲:“好吧,你继续说说看,看你有什么想法。”很正重,但声音略显沉重拖沓,烦。 程延仲有点嘲她:“功课做的不错。” 来客笑地自然:“何必做功课?一来这里就可以看出了,不是吗?” “这个倒是。”程延仲听到苏若瑶得到夸奖,而且是个大人物的夸奖,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但这位女士有个要求:“程董,既然我们要谈论文化传播公司的发展前景,那么可否请贵公司的这位顶梁柱来,我相信她也会有自己的一番看法。我们不妨听听员工的意见?” “这也好。”程延仲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让若瑶来,把这位骄傲的女士给震慑走,他向秘书说了一下:“立刻请苏若瑶到办公室来。” 只是,她还年轻,能得一时宠,能不能得一世宠,那就难说了。据说她很孤僻,很少与同事交流。哼,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闪耀长久吧,待姿色过了,就独守空房。 舞曲还未结束,程延仲已赶到。这位贵客已走向他,要打招呼,但程延仲手指顶着另一手掌,示意她安静。于是贵客赞等,不再观舞,而是看程延仲,这位商场上帅气英姿,叱诧风云不输老商人的新秀,真的是一表人才啊。不过,他似乎就被这位跳舞的女孩迷住了。 贵客心有不满地等着。 舞蹈结束,苏若瑶向众人谢幕,只是微微弯腰,贵客已看到那深不可测的壕沟,心中升起一层妒意:你的事业线可以支撑多久啊? “嗯,那又怎样?”程延仲喝了一口茶,是一大口,如啤酒一样的。眼睛望了一下他处,又对向韩文菁,职业的笑而已。 苏若瑶看他不开心了,却还是要忍着韩文菁的话,是不是因为程父的压力啊?这个韩文菁说的话怎么那么让人不开心? 对这个,苏若瑶还是挺佩服的:勇敢的女人,干一番大事业。 程延仲作为主人,要招待客人,就亮出他得意并深爱的女人:“妍,嗯,苏若瑶,给客人倒茶。” 程延仲开头就说漏嘴了,那个单独的“妍”字已让右边的女士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关系不会是上司下属这么简单,真的是眼见为实啊。 苏若瑶也想帮程延仲一把,就用最古典优雅的姿势给这位女士倒茶,谦谦有理:“小姐,请用茶。” 只五个字而已,此女士再次被震撼:这是什么声音?柔软清甜,连我这个女人听了都感觉心被软化成棉花糖了。那她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对程延仲说话,这小猫腻怀的声音,程延仲能忍得住吗? 暂不看她,女士已有些不乐,但依然可以职业地笑着:“程董,你好,我是菁华会计师事务所总经理兼董事长韩文菁,很高兴见到你。”她伸出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她什么来头,这么过分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但韩文菁就是看出她害羞,对她以前的事调查地一清二楚,知道她孤僻,那就好办了。 韩文菁双手拍拍苏若瑶的前胸,评论着:“嗯,很好,够坚挺。” 苏若瑶立刻愤怒地拍下她的手:“韩小姐,你在干什么?” 韩文菁和气地笑笑:“苏若瑶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帮你设计未来的生活,你也别怕,就当我是姐姐。” 苏若瑶咬牙忍下这口气:就算你是我亲姐姐,那你这是在干什么?要知道程延仲是决不允许来客对表演者无礼! 韩文菁跟她讲起了道理,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的前胸:“女人呢,现在的女人,光靠脸还不行,还要有你这样,喏。”韩文菁努嘴指指她的傲娇处。 韩文菁是坐着的,看着苏若瑶站着倒茶,那么那让她觉得刺眼的前胸就全映入眼帘了,而那壕沟,即使在这办公室里强烈的灯光下,也看不见底。 她嫉妒了:完美的外表就可轻易获得程延仲吗? 韩文菁站了起来,苏若瑶也刚好放下茶壶。一抬头,就见韩文菁朝自己走来,真的是那么眼色逼人。逼得苏若瑶后退了几步。 韩文菁就更加可恶她:你装什么懦弱啊?我两都是女人,你怕我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最终,苏若瑶还是只后退了两步,毕竟这位韩小姐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看起来让人觉得害怕而已。 “苏若瑶,我觉得人应该充分利用自身资源来为自己和丈夫获得最多最极限的利润,你说对吗?”韩文菁斜着头盯着她。 这样似乎不那么让人感到她令人恐惧了,而她的话也差不多是对的,苏若瑶就点头:“是的。” 韩文菁看她回答不出,就假装帮她出主意:“苏若瑶,我在这里也看到了,了解了,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是上乘的,尤其是舞蹈,找不到人与你相比。如果你嫁做*,可以与丈夫一同参加宴会,并在宴会上翩翩起舞,为他赢得鼓掌和脸面,这算不算是一种帮助呢?” “算吧。”苏若瑶忍住眼泪,强吞下去:韩文菁,你这么说,是让我去丈夫的宴会上做舞姬,让程延仲丢脸吗?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帮助程延仲的。 韩文菁的双腿是一直平放着的,现在是二郎腿了,翘起,勾着高跟鞋,晃着,还给苏若瑶出了主意:“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那么费劲,苏若瑶,你的容貌是无与伦比的,若是陪着丈夫去参与各种聚会,那一定会让你丈夫赢得无比的赞赏目光。只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赶快嫁人,因为容颜易逝,早点用你的美貌去为丈夫赢取利润才是正道。” 用美貌去赢取利润,为丈夫?这是让我靠姿色去做买卖吗?那跟娼妓有什么区别? 韩文菁问的话很平常:“苏若瑶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一下谈婚论嫁的事了,也可以趁现在年轻,擦亮眼睛选一个好老公。怎么样?现在对此事有进展吗?备胎里也有几个不错的吧?” 看苏若瑶的孤独样,就知道她没有男朋友了,韩文菁这就是在挖掘别人的心思,这也就是她的目的。 如她所猜,苏若瑶摇头道:“我没有男友。”但她也不为此而感到丢脸,她觉得很平常。 韩文菁则点头:“是个晚熟的女孩啊。但是苏若瑶,刚才听你讲了一番关于国学的事,那能不能讲述一下关于你对婚姻的看法?我想你在历史书中也因了解过,夫妻该如何相处吧?” 韩文菁看苏若瑶不太会与人打交道,就先问她:“苏若瑶,真是美若天仙,声如天籁。我都不好怎么形容你了。” “韩小姐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啊。”苏若瑶低着头,双手相互擦着手指,眉头紧蹙:程延仲,你不会走开太久吧?韩文菁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苏若瑶,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读什么专业呢?”韩文菁问着这些早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些问题不难,苏若瑶就如实回答:“我在连城大学读历史系,现在是大四,在这里实习,不是正式员工。” 韩文菁点点头:“嗯,不错啊。既然你读历史系,那我也就不跟你说财务的东西了,我觉得你也不敢兴趣。” “让韩小姐笑话,其实我一点不懂。”苏若瑶照实说,免得出洋相。 “说得好,这就是我要的理念,必须把妍,苏若瑶这段话记下来,作为我们项阳文传公司的宣传语。”程延仲对她束起大拇指,并眨眼爽快微笑,如同孩子般纯洁。 韩文菁也看出程延仲对苏若瑶不是一般的喜欢,但韩文菁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仍坚持自己的观点:“苏若瑶说的也对,现代人确实需要冷静思考一下。但是现代社会高速发展,只要两天不上网,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谁还会花那么多的时间来停留在这需要长时间学习的国学上呢?” “韩小姐,这话你就错了,”程延仲伸出食指,要发表他的意见了。 秘书进来,有点急忙:“程董,刚刚看到文旭药业的老总带着他的小公子在人群中,不知你是否要亲自接见一下?” 程延仲立刻起身,眼里有点想法了:“文旭药业?就是文旭连锁中药店?中药也是国学的一部分,必须好好招待,我这就去领他参观。” “那么,苏若瑶,我来给你坐一下评估吧。”韩文菁在她身边转着走。 苏若瑶觉得自己像被关起来的动物一样供人观看,难受极了,只盼着韩文菁快点离开。 韩文菁手顶着下巴,看着她芳泽无加的脸,就夸了一句:“你的脸已呈现在别人面前,声音也在人耳边,这样美已是你的资源了,不要刻意去利用都可。但是还有一点。”韩文菁停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苏若瑶也不知她接下来会怎样,光是她那么说自己的脸,就已是再度暗示自己美貌谋利了,苏若瑶已忍住了:程延仲的客人,不要去得罪。 苏若瑶眼里已有滚滚泪珠,她最痛恨自己曾在青楼做过丫环的那段日子了,也反感别人说这类事:难道我苏若瑶只有美色可以用来帮助丈夫吗? 韩文菁看苏若瑶是性子清高的,受不了这样的话,但韩文菁要的就是让她明白:你没本事,配不上程延仲,早点死了这条心! 她端起茶杯,晃了晃,提高了声音:“哟,没水了。” “我来给韩小姐倒茶吧。”苏若瑶过来倒茶,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暂时把那些自卑的念头给驱除。 这话也难不倒苏若瑶,她就照着三从四德说了:“为妻者,应遵从‘德,言,功,容’,即品德,言语,女红,颜容。另外,还要助夫君一臂之力,助他事业有成。” “嗯,虽是古文,但说地也不错,”韩文菁赞同地点头,却又问起了:“苏若瑶,你认为假如你嫁做*,可以怎么助丈夫一臂之力呢?” 这就把苏若瑶难住了,她左思右想,眼神闪烁:对于程延仲的事业,我是一点不懂,连他与客人谈话,我都无法完全明白,更别说怎么帮助他了。等等,我怎么想着丈夫是程延仲呢? 韩文菁也没挖苦她什么,就安慰她道:“你不要因此而难过啊,你看我,学财务的,却对历史一知半解,可能还要向你请教呢。” “哪里,韩小姐哪里需要请教我啊。”苏若瑶说起话来长吁短叹的。 韩文菁看她是自卑了,就提醒她:“苏若瑶,跟别人说话还是直面他人眼神比较好。” “哦,是的。”苏若瑶立刻抬起头,看着那有些尖酸的眼睛。 韩文菁也并不是如苏若瑶所想的那样难以接近,她现在说的就很有趣:“虽然你们程董让你说些公司的事,不过我想,不如说些女人的事,那样反倒更亲近。至于公司的事,还是等下交给程董来说吧。” “嗯,好吧。”苏若瑶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满是期待,期待程延仲赶快回来。 要暂时离开办公室,但这里有客人,于是他就对韩文菁说道:“韩小姐,今日实在不好意思,你如果没事的话,我暂不奉陪了。” “我觉得苏若瑶的话很有意思,想多听听她的意见,或许会改变我的看法呢。”韩文菁一点不觉得被放鸽子了。 程延仲觉得这是改变韩文菁一味向钱的好时机,就把这任务交给了苏若瑶,对她努嘴道:“苏若瑶,你看韩小姐这么欣赏你,就跟她好好聊聊。” “程董。”苏若瑶迈开一步想要跟上,可程延仲已出办公室。苏若瑶略低下头,眼帘下垂,双手也不知该如何放了。 她真不敢直面这位句句紧逼人的韩文菁,虽然刚才韩文菁对程延仲的谈话里,苏若瑶没听懂几句,但她看得出,程延仲被她逼得无话可说。那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啊? 定了定神,苏若瑶继续道:“若是可以从国学中领略道缓慢学习,深刻悟道的道理,也就可运用在时间各事各物中,从而拥有满腹学问而厚积薄发,不论为人行事造物都可成上品,无瑕疵。”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假如我变丑了 - 沉鱼泪 - 乐晨夕 “有人说我是在卖脸吃饭,不知道程董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我的脸如果烂了,就不会有人这么说了。”苏若瑶似乎是把话背下来了,程延仲插不上嘴,她冷哭着对程延仲说:“程董,现在我弄烂自己的脸,以后就不会在你这里工作了。” “若瑶,你要干什么?”程延仲已离她远远的,本是为了控制他的淫欲,可现在,事情不对劲。 苏若瑶拿出那一长瓶鲜红的唇彩,手遮住瓶身,用瓶嘴往自己脸上猛擦,一边擦一边狠狠地对程延仲说:“这样,是不是很丑了?就不会有人说我卖脸了。将来家人了,也不会有什么‘色衰爱弛’了。” 她发疯似地往自己脸上擦唇彩,程延仲惊地目瞪口呆,一会才跑过去,哭着喊着:“若瑶,你疯了吗?这样割自己的脸,不痛吗?快把刀给我!” 程延仲去抢,可苏若瑶已把唇彩放在自己裤袋里了,她脸上已经花了,不成人样了,配上她披着的长发,就像鬼。 结果只是这样,苏若瑶忍着,总是忍着。程延仲心里放不下,就在中午打电话给她。苏若瑶挂了手机:我配不上你。 越是这样,程延仲越感事情不妙,就一直看着苏若瑶跳舞演奏,到晚上,估摸着她洗漱之后,再打电话给她。可她还是挂机,一点不给他面子。 程延仲不得不发短信,微信:若瑶,你今天这样的话,我就夜不能寐了,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连夜加班,明天早上,就到你宿舍门口加班。 苏若瑶怕他心血来潮,事情闹大,就主动回了电话给他:“ 程董,你觉得,如果我家人了,可以为夫君做些什么?是不是只是一个器具一样,中看不中用?”声音憔悴地厉害。 程延仲猜她是又胡思乱想了,就笑笑,让她轻松一下:“若瑶,你要是嫁人了,还可以在项阳公司上班啊,这不是在帮你丈夫吗?你还可以生一大堆小宝宝,你丈夫一定开心地。”程延仲想着乐着:若瑶你为我生男孩好还是生女孩呢?只要你喜欢就好。 程延仲看她脸色赤红,确实不像冷的样子,但是眼里晶莹点滴,这又是怎么回事? “若瑶你站住,”程延仲拉住她手,审问道:“你哭了?” “没有,只是眼睛痛。”苏若瑶这次撒谎很快,因为她不想刚才那些话被程延仲知道。 苏若瑶要走,程延仲就是不让,他拉着她面对自己,可苏若瑶就是不想面对他,程延仲就直接问:“若瑶,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刚才韩文菁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 “没有,我在这里有点闷。”苏若瑶的谎话虽然说地顺口,但难以让人信服。 程延仲可不想苏若瑶被人欺负,就当她的面,拿出手机,直直地望着她:“若瑶你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韩文菁,看她说了什么,找她算账去!” 韩文菁见她怒了,还要火上浇油:“美人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就算为了你的丈夫,也要多伺候几个男人、、、” “啪”,苏若瑶转身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苏若瑶自己也脸僵了,铮铮地看着:“韩小姐,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苏若瑶只觉得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想必韩文菁也被打的痛吧。可这人就是脸皮厚,居然还可皮里阳秋地笑地出来:“苏若瑶还不了解这个社会,以后会知道的。我还有一句话提醒你,‘以色事人色衰则爱驰’,这句名言应该听说过吧?将来要记得趁自己还没人老珠黄,老公还不嫌弃你的时候,在他身上捞一笔,为自己的后半生做积蓄。” “我不想再听你半句话,韩小姐,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人讨厌你,你就该、、、”苏若瑶现在被气地,说话也是胸脯起伏大了,泪滴流落胸脯。 “韩小姐,请你别再说了,我会给韩文菁说地振振有词:“苏若瑶,只有把衣服拉到这个位置,才能更多地吸引眼球,更好地为你将来的丈夫带来成功的机会。” “我不需要这样卖相!”苏若瑶严词拒绝,转身面对着墙壁,任眼泪流下。 但韩文菁的话还没完,她叹了口气,笑着的鄙视:“苏若瑶,别生气,我这是为了你好啊。要是你能靠你的优点为丈夫带来好运,那你丈夫还不把你捧在手心来爱?” 你倒茶,等程董回来的。”苏若瑶现在好想去撞死:为什么自己的美貌总是带来羞辱和被利用呢?弄得自己伤心欲绝。 韩文菁还有进一步的打击:“苏若瑶,我是看你有前途,才这么为你费劲心思的想。在你眼里是小人吧?那就把这小人做到底了。还有一点告诉你,既然有一身诱人的容貌身段,那不能做个木头美人啊,俗话说,现在的美人,下床要会说,上床要会做。” 程延仲不觉精神一抖:“嗯,是的,若瑶你有什么事吗?” “在办公室等我,不要走好吗?”苏若瑶柔美哀求着:“等我。” 程延仲连忙答应:“好,等你。”说完后,程延仲脑子里想入非非了:不会是上次那样吧?那我该怎么抵抗若瑶的诱惑?若瑶不会想那样啊。可是如果我自己控制不住,那岂不是伤害了若瑶。 他来回走着,都走地心猿意马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了,要不这样,拿出一瓶墨水,往她身上泼,那样就可减轻我心里的邪念了,可哪里有墨水啊?来不及了,往她身上破尿吧。 程延仲很难想象自己会往心爱的人身上破尿,但是没办法,为了将来,先让她忍忍吧。这就去卫生间,接了一杯尿,放在茶几上:对不起了,若瑶,我不是故意的。 “咚咚”,敲门声响。程延仲喊着“来了”,自觉镇定地去开门,确实是苏若瑶,她披着头发,裹着风衣,穿着拖鞋,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但她脸色凝重,不像是来引诱程延仲。 “别打了,”苏若瑶大喊一声,心中想着怎样再圆谎,倒是真被她相出一个骗得过去的:“韩小姐知识渊博,我跟她相比,只是个跳舞的,在古代就是舞姬,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哭着离开办公室,去换了衣服,吞下所有泪水,继续回到她的舞台上跳舞。 程延仲在办公室里想着,叹气着:若瑶怎么就这么自卑呢? 苏若瑶不愿把刚才韩文菁羞辱自己的话告诉程延仲,是因为她觉得丢人。而韩文菁也不知,如果苏若瑶把事情全说了,那韩文菁的事务所也办不下去了。 但韩文菁就是摸中了苏若瑶的心思:她不会把这些话告诉程延仲,因为她自命清高。 办公室门开了,韩文菁立刻迎过去,笑容相待:“程董,我看今日太晚,就不打扰了,以后再谈吧。” 程延仲巴不得韩文菁快点走,免得她尽说些讨人厌的话。韩文菁踏着高跟鞋离开了。 程延仲现在就看看若瑶,看她刚才聊了些什么。可却看到她使劲地把披风遮住她自己胸前。 “若瑶,你冷吗?”程延仲上前奇怪地问着,这里开了暖气不会冷啊。 苏若瑶勉力笑着摇头:“不冷,我要去换衣服了,再见,程董。” “住口!”苏若瑶受不了这样的话,这勾起了她刺痛的回忆:在五百年前的青楼里,她十三岁,老鸨就有意让她接客,就带她去看床第之事,并让那些花魁教她房中术。她觉得恶心,每次都是被押着去看那些房间里的丑事。她会被吓得晕过去。 可怜她熬到了十四岁,老鸨要让她正式接客了,她跑了出来,见到了返乡的程将军,才脱离了青楼的命运,才有这五百年之后与程延仲相见。 所以她不想用那些窑子里的伎俩去做什么,可韩文菁这个看似学识饱满的人,却如老鸨一样说出类似的话,真是丢尽学者的脸。 苏若瑶已是怒到极点了,都转头不看她了,但又要忍:“不知韩小姐什么意思。” “很简单,男人喜欢女人的美貌,这是谁都懂的,还喜欢什么?你就不知了,我告诉你。”韩文菁走到她面前,神秘兮兮的。 苏若瑶以为要说什么秘密事,却没有防到韩文菁这一手:她将苏若瑶的唐装再往下拉。 苏若瑶立刻皱紧了眉头,抓住她的手,只是这唐装很容易就拉下去了,都被拉得露出一半了,稍不小心,连*都会被看到。 “韩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恕我不奉陪了!”苏若瑶的好性子终于到了底线,她怒目圆睁,要一个解释。 “生育工具?那么我老了之后,也无法在这跳舞了,就什么用也没了,是不是?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程董。”苏若瑶无奈地说着,看到桌上一只唇彩,是魏嘉颖留下的,她突然有个坏主意。 手机那边程延仲怪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劲地道歉“若瑶,事不能这么说,你听我仔细跟你讲、、、”。 “程董你一人在办公室吗?”苏若瑶的声音有点亮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他也不介意 - 沉鱼泪 - 乐晨夕 洗完澡,程延仲舒爽地往床上一铺,侧脸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笑:“若瑶,后天就会有开心的事了,看你到时怎么个害羞,可别躲起来啊。我准备了很久的。” 他愉快中睡着,迎来了第二天,依然是寒风,但他心情格外好:若瑶,我来也,程延仲来也。 感觉自己像个初恋的男孩,有意思。不过今天跟苏若瑶“不经意”见面的时候,苏若瑶对他是悄悄话,咬牙说着“讨厌”,只是她不会藏住心意,心里的开心流露无遗。 程延仲也就放心了:若瑶很开心,事昨晚很有趣吧?也是啊,我想都想不到会被自己的尿给泼了一身,这世上,也只有若瑶做得到了。 苏若瑶今天工作表现依然出色,并且在出色之上加了一层:发自心底的快乐。 还有让她更快乐的事:孤儿院院长的来电。 苏若瑶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闻了闻,不敢去擦。 程延仲知道她在担心,就拿出一只碗,倒了一碗喝了下去,爽快说着:“不是尿,事浓茶,温的,也不烫了,放心擦脸吧。” “嗯,谢谢。”苏若瑶才消点气了,但可没忘对他怪怪的眼神。 擦脸了,程延仲看着她,擦地也差不多干净了,就放下心来:“好了,若瑶,去洗手间照照镜子,脸上干净了。” 苏若瑶“嗯”地点点头,去办公室里侧的洗手间照一照,真的干净了。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去了。 走出洗手间,她恢复了冰美人的脸,就傲着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要离开。 程延仲怕她还不开心,就想多说几句大道理,可是赶上苏若瑶时,她眼里是泪光点点的。 “若瑶怎么还不开心呢?”程延仲心又提起来。 苏若瑶是开心地落泪,如太阳雨一样:“没事。” 她静静地离开办公室,快乐地。 “泼尿?”苏若瑶哭笑不得地说:“恶心!” 程延仲连连摆手安慰:“本来不是这样的,若瑶,我是打算泼黑墨水,但是办公室里也没有墨水,所以我就只有想着往你身上泼尿,以抵挡你可能产生淫欲。” “你才有淫欲,你才有色心!”苏若瑶气得美人发狂了,她端起这杯尿就直接往程延仲头上倒,骂他:“身饱思淫欲,你就是这种人,自己的尿自己拿去洗澡吧!哼!” 苏若瑶把杯子放在桌上,就不理他了。 程延仲被倒了一头的尿,那叫一个爽啊。他嗅嗅自己的衣服,也都是尿嗖味,算了吧,自找的,该。可是若瑶呢,她这是生气了。我怎么说她有色心呢?明明就是我自己啊。 苏若瑶坐在地上气鼓鼓地摸着自己的脸:“全是唇彩,像血一样难看,还摸了你的尿,不知会不会有毒。要是真有毒,变丑了就真难看了。” 他好像是真的被我骗了。苏若瑶想着,就点头,迷迷地说:“嗯,我不对。”可心里还是念着:程延仲真的不是在假装被我骗了?他不是很机警的吗? 程延仲这时也有点恼烦嘴上的浓厚唇彩,用手一摸,觉得嘴上都是油,他皱着脸,直拍手:“什么啊?很油,很恶心。” “怎么恶心了?这是唇彩啊!”苏若瑶反驳道。但这回她真确定,程延仲确实被自己给骗了。她不禁有点小得意起来,还带着点点笑:你刚才不嫌弃我烂了的脸啊? “还笑?看你把脸弄得多脏,不去擦干净,难看。”程延仲气呼呼地坐回了办公桌。 “哦,我去擦一下。”苏若瑶就去茶几边倒茶,用抽纸来擦。 因为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出去,万一被人看见,可能真的以为是女鬼呢,所以就在办公室里擦干净吧。 程延仲也在擦嘴,还一边不满地说着:“若瑶,这些唇彩怎么擦不干净啊?越擦越油。” 说完,程延仲就吻着她已“破烂”的脸,带着泪水一起吻。苏若瑶不说话了,她心里暖和了:程延仲,你真的不只是因为容貌才对我好,谢谢你。 程延仲突然感觉不对,他不再吻她,而是摸摸自己的嘴唇,再闻闻她的脸,疑惑地说着:“若瑶,怎么血液是香的?” 事情要暴露了,苏若瑶要跑,但怎么跑得了。程延仲拉住她,她就遮住脸。程延仲摸摸她脸上,抹掉一层“血”,露出的是仍然光洁润滑的脸。 程延仲可就生气了,甩下苏若瑶的手,坐在地上,弓起一条腿,愤愤地打量了她一阵子。苏若瑶自知露馅了,也不再逃了,就低着头,准备道歉了。 回到宿舍,她重新洗澡了,洗掉身上的尿,但是,洗不掉那点开心:程延仲真笨,今天被我的小伎俩给骗了,还亲我那满是唇彩的脸。当时他肯定以为是血,他还敢亲。不想了,真是羞。 苏若瑶跑到床上,蒙着头,怕别人看到她笑地甜蜜的样子,会说自己在发春。可是宿舍也只有她一人,她还是羞着了:程延仲,你被自己的尿尿了一身,活该,谁让你这么坏啊。 程延仲驱车回到家,一边哼着歌,一边洗澡:今天被自己的尿从头淋到脚,还那么开心,开心什么啊?要不明天再来一下?不过就是不要让若瑶那么伤心了。这丫头,刚才还是笑着哭的,是感动地开心吧?怎么就感动了啊?感情真丰富。 程延仲这下也开心了,他爬过去,坐在她身边,笑看她:“不是要毁容吗?其实还是担心自己变丑了。” “走开,你不怕我起色心吗?”苏若瑶吼人了,吼人了,也是翘起嘴儿,不容侵犯的。 程延仲第一次看到她吼人,还是面目全非的样子,好笑极了,就听她的:“好,我走开,不过,若瑶,你脸上的那些什么唇彩要擦干净啊。我再去泡一壶茶给你擦。” 苏若瑶也想弄干净,否则就不敢出这办公室了。她也怪自己糊涂,怎么傻到来找程延仲玩毁容呢?看他,还弄了一杯尿,天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不一会,程延仲已提着一壶茶来了,开心地对苏若瑶:“若瑶,我把办公室所有的茶叶都泡了,这是一壶浓茶,可以擦掉你脸上的什么彩了。” “啊!”苏若瑶受不了往垃圾箱里吐了一些东西,今晚的晚饭。 吐了之后,感觉力气散失不少,但还是气地打程延仲:“你在干什么啊?把尿倒在茶杯里,是想让别人喝吗?你怎么这么坏啊?” 苏若瑶打地媚力气,就是在给程延仲揩痒一样,程延仲轻轻地就握住了她的双手,额头紧成几条线了,跟她解释着:“若瑶,你听我说,刚才接到你的电话,你问我是不是一人在办公室,又说你要一个人来,我就吓着了。”到此,程延仲低下头,他脸红了。 苏若瑶把他的手松开,瞪着花瓣眼问:“吓什么啊?我会吃了你啊?应该是我吓着才对!” 程延仲低着头,说不出口地笑:“我怕你对我起淫欲,所以早准备了一杯尿,要是你敢对我有色心,那我立刻往你身上泼尿。” 悲痛欲绝的程延仲没有察觉出异样,就问着她“你疯了吗?痛吗,赶快去医院,我送你去”。 “我不去,这个样子还治得好吗?”苏若瑶苦笑着看哭得涕泪的程延仲:“程董也是曾看我的容颜才留我在此工作,才有那一次苟且,才忍耐我的次次脾气,还说喜欢我。” 她站起来,如女鬼一样恐吓他:“程董,你现在不必勉强自己来喜欢一个毁容的人了,看你吓成那样,一定是想着怎么赶我走吧?不用多想,程董,不用赶我走,我会自己离开的。” “若瑶,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你美才喜欢你的吗?”程延仲搂紧了她,犹如泰山屹立不倒:“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这个样子,跟我结婚,跟我入洞房!” 程延仲想着怎么修理她一下,可是看她可怜兮兮的,脸上画地乱七八糟的样,也很可爱,都骂不出来了。就酝酿一下气氛,板起脸来:“若瑶,这样好玩吗?听别人说了一些胡话,你就信了,就伤心地一整天都不笑?” 苏若瑶在开心着:你刚才怎么就没有看出我在作假呢?我脸上都像个血黏黏的了,你还来亲我,真的那么喜欢我啊?为什么啊?不,你会不会是装的啊?或许你明知道我是装的,所以你将计就计地来亲我? 苏若瑶忽晴忽阴地想着,也没听程延仲在说什么。 程延仲就加大声音了:“若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说,这样做是不对的!” 苏若瑶犯错了,不敢大声,就讪讪地说着:“程董,这些要用卸妆水才擦得干净的。可是我也没带卸妆水,就用茶水吧,效果可能会差不多。” 茶水?糟糕。程延仲一拍额头,想要去阻止。但苏若瑶已开始蹙眉了,端起茶水闻了闻,眯着嘴难受的说:“程董,这些茶变质了,你不要喝。”说完,她有点作呕地捂着胸。 程延仲赶紧过来,手忙脚乱地说着:“若瑶,别擦了,那不是茶水,是我的尿。”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男人也这么矜持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觉得这是程延仲在搞鬼,就怒着对他轻声道:“你在干什么?” “若瑶,”程延仲感觉自己呼吸频率快了,因为这是在当众表白,他今日是西装里面一件大红衬衣,也是喜庆的,走到苏若瑶面前,苏若瑶不好后退,就姑且听他说:“你休假那十天,所有的快递都是我送的,还有孩子们的视频,都是我教他们的。他们都被我收买了,现在你逃不走了。” “那你想干什么?”苏若瑶谨慎起来,也害羞了,她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程延仲有肌肤之亲。 程延仲进一步握住了她双臂,感觉她在发抖,就放松了些:“我喜欢你啊,你还不明白吗?你听,孩子们都让我勇敢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对吗?” 程延仲搂住了她的腰,孩子们还在欢呼地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苏若瑶不喜欢这样,但不能在这喜庆的日子让孩子们扫兴,就抓紧程延仲的手臂,暂且妥协地说着:“不要这样,他们都是孩子,看到这样会对他们影响不好的。我们牵手转个圈吧。” 孩子们都来到了广场跳舞,台下的观众就是院长,苏若瑶,程延仲三人了。孩子们有戴着纸质的头盔,有蝌蚪,有青蛙。台下三位观众看得各怀心事。 程延仲期待着最后一幕的出现。苏若瑶希望表演快点结束,就不要这么尴尬地跟程延仲坐在一起了。院长呢,看了这两年轻人,心里自有她的想法。 程延仲对这压轴戏特别在乎,不断地鼓掌叫好,声如洪钟的声音比刚才狼吼的唱歌好听多了。只是让苏若瑶感到奇怪:程延仲你这么叫好什么啊?你真喜欢孩子们的舞蹈? 程延仲就真的叫好到了舞蹈最后一刻,孩子们摆出了谢幕的造型,男孩子站左边,女孩子站右边,中间是一个心形,由男孩女孩间隔围成的心形。 左边的男孩子摆出的事字母YJH,右边女孩子摆出的事字母RZY,这几个字母也很简单,合在一起是YJH心RZY。孩子们一直摆着这个姿势不动,等着什么。 现在是剪彩仪式,冬瓜拿着话筒,像模像样地主持着:“现在我们小蝌蚪孤儿院落成,今日剪彩,有情院长和无偿资助我们的程延仲先生上场,大家欢迎!” 台下的观众,热烈鼓掌,也就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个个笑地如春般灿烂。 倒是苏若瑶,有点勉强地笑着:不知这里有没有我的住房啊?我情愿每天奔走在孤儿院和公司之间。我离不开这里啊。 台上,在一片热闹中,丝瓜,香瓜,甜瓜三个小女孩各举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朵大红牡丹,三朵大红牡丹是红绸缎连着的。程延仲和院长各拿一把剪刀,在冬瓜的欢笑声“剪彩开始”,剪彩就成功了。 孩子们也不知道剪彩事什么意思,反就是开心的意思吧,又是一番鼓掌。 冬瓜站在演讲台上,拿着话筒,开始报幕:“剪彩结束,下面是我们的庆祝活动,首先请欣赏……” 苏若瑶心里有点失落地去敲门,原本以为会被挡在外面,但是丝瓜在守着门,甜甜地说着:“若瑶姐姐,我等了你好久呢,快跟我进来吧。” 丝瓜牵着苏若瑶的手,另一手摸着口袋里的粉红风铃,嘻嘻地笑着:程叔叔,其实你不送我风铃,我也会去牵若瑶姐姐进来的。程叔叔,你真笨。 苏若瑶跟着丝瓜进来了,让丝瓜带自己去找院长,只见院长今日也是红色棉袄打底的,头发盘地特别高,一脸的笑,脸上褶子都起来了。 苏若瑶看了也高兴,就跑到院子面前,欣喜地说:“院长,谢谢你请我来,也谢谢你以前送我的快递。你原谅我曾犯下的错误了?” 院长的乐笑全部收起,脸上褶子消减了,脸平了些,却是冰冷的:“我没有请你来,也没有送你快递,你要想来参加今天的庆祝会,就别给我惹事!” 不过来电是冬瓜的声音,还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苏若瑶女士,小蝌蚪孤儿院的新住房已全部落成并装修,所有人都已入住新房。经选定,明日是吉日,特邀请你来参与小蝌蚪孤儿院新住房的剪彩仪式和庆祝活动。请帖随后送到。” 说完,冬瓜立刻挂了手机,旁边的程延仲对他束起大拇指:“冬瓜有进步,这次可以不用我举纸板了。” “那虎式坦克,呵呵……”冬瓜的小脸露出邪邪的笑。 程延仲已准备好了。 苏若瑶那边是开心又怀疑:孤儿院的新房建成了,孩子们有新房住了,太好了。 但她扬起的眼梢又垂下:这是冬瓜偷了院长的手机打电话,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怀疑中,苏若瑶遇到了快递小哥:“苏若瑶小姐,快递,请签收。” “哦,好的。”苏若瑶签收时,多看了快递小哥一眼,问道:“我觉得你很眼熟。” 快递小哥秘密一笑“嘿嘿”,撕下回单,离开。 程延仲也在焦急地等着什么,看着苏若瑶,她有点迷惑,却很开心:“你们这是什么姿势啊?我看不懂,不过我喜欢。” 哦,天哪!程延仲简直晕了,往塑料椅上一靠:若瑶,你怎么这么偏科?看不出这是我们来那个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吗? 不过他相信苏若瑶是真的不懂,因为如果她懂得话,会立刻害羞地跑了。可现在她笑得开心着呢。 于是程延仲使出他的暗示,向孩子们做了个心形的手势,于是孩子们齐声喊:“若瑶姐姐快过来。” 苏若瑶没想到会有这样高的待遇,一定是院长暗中安排的。她就乐地跑了过去,那个心形的底端露出一个缝隙,欢迎她进来的。苏若瑶也就会意地进去了。 她想着是不是该跳个舞呢?可是今天穿的风衣长靴,不方便跳舞啊。 苏若瑶还没想好呢,就听孩子们又兴奋地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于是那心形又开了一道缝,让程延仲进来了。苏若瑶和程延仲就这样被围绕在孩子们的心形中了。她微微张嘴,环顾四周,不知所措,要离开。 但孩子们已手牵手了,不再给她缝隙离开,还有声音不断喊着:“程叔叔好样的。” 庆祝活动很精彩,主要是孩子们自己的,有独唱,双人唱,伴唱,合唱,还有魔术表演,篮球秀,武术表演。 苏若瑶对孩子们的表演看得很尽兴,她的童心还未消除呢。 院长也上台了,唱的是老年代的歌曲《红花颂》,虽然孩子们不喜欢听,但还是礼貌地鼓掌了。 接下来还有程延仲的独唱,事流行歌曲《爱你到天涯海角》,只是这位平时说话铿锵有力的男人,实在没有音乐天分,不但嗓子不好,像是哑了,而且连调都对不上,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可他就是那么自信,还一个劲地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演唱。 孩子们以为他在搞笑呢,就都欢起来:“程叔叔唱地好难听!” 苏若瑶撩了他一眼,不屑道:“不会唱就不要勉强啊,丢人丢到我孤儿院了。” 可程延仲脸皮也厚,硬是把这首长达七分钟的歌给唱完了,还不时地朝苏若瑶抛媚眼,但这媚眼在苏若瑶看来,又是一顿骂:“程延仲,你眼睛进沙子了啊?” 终于结束了程延仲的狼吼折磨,冬瓜上台宣布:“下面是我们的压轴戏,由我们小蝌蚪孤儿院集体表演的舞曲《小蝌蚪找妈妈》,请大家欣赏。” 脸皮薄的苏若瑶听到这样的话是会马上跑的,但是对于院长,她在这个时代的亲娘,她无怨地接受了她的批评,只是苏若瑶也奇怪:院长,除了你,谁还会那么细心地送我快递啊?那么多的好吃的,还有冬瓜的视频。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苏若瑶是有喜有愁地坐在了观众席上。所谓的观众席,就是新建筑前面的一排排塑料凳。而演讲台,就是新建筑的大门前。所有的庆祝都是从简的。比如主持人,没有去请专业的,而是常跟苏若瑶视频演说的冬瓜,他是程延仲选出来的。 苏若瑶看看这次的快递,像是一份合同,打开一看,是一就红色请帖。她真的信了,请帖上是打印的,日期地点都清清楚楚,不像是冬瓜在开玩笑。所以明天就是孤儿院落成仪式,必须去参加,现在要做的:赶快去请假吧。 次日,苏若瑶梳了一头高高的马尾,特别显得青春活力,披上红色风衣,喜庆,还有黑色长靴,那是她照着魏嘉颖的样子买的,穿着显洋气。再配上她一直未换的黑色小包,那就齐全了。 出门一看,冬日的阳光照的好舒服,果然是个吉日啊,冬瓜这小家伙说地没错。 苏若瑶兴奋地往她家里奔,但想到院长,那愁又来了。就这般一会喜一会愁地回到她新的小蝌蚪孤儿院。 在门口,看到孤儿院的外面已不是老旧的砖瓦了,都是草绿的墙面砖呢。而且整个孤儿院呈弯月形,就像她在视频中看到的那样,设计地真好看。 第一百八十章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转向苏若瑶,摇头:“不,她没有你漂亮,她很活跃积极向上,充满信心,总是给人喜悦。她还练习中国武术,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你们性格完全不同。” “哦,事这样。”苏若瑶又有点失望:“王昔蕊,很趣味的名字,一听就难忘。可为什么她走了?为什么你们没有结婚呢?” “六年前,现在应该说七年前了,蕊蕊出车祸,就这么去了,那时我和她还没有结婚。”程延仲说道这里,还是忍不住落泪了:“我当时就想跟着去了,甚至想办一个冥婚,可是我、、、” 苏若瑶去扶着他,宽慰道:“程董,别这样了,王昔蕊在这里会听到你对她的一片深情的,真的。别哭了,我们去给王昔蕊上坟吧。” 可是什么也没有带啊,苏若瑶就转身对程延仲说:“没有冥币,也没有菊花,我去和王昔蕊说说话,告诉她你还爱着她。” 苏若瑶靠着车窗,悠悠地观赏着外面:“我觉得程董是好人,否则,我早惨死了。”她陷入回忆中,回忆着与程延仲相遇的一路。 程延仲就笑了一下,不再笑了。 在去目的地的路上,苏若瑶坐地一点也不稳当,头被撞了好几下,心想:还不如坐马车舒服。 总算到了目的地了,下车。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应该也是常青树居多吧。可是这里是哪里呢?满地都是黄了的王昔蕊,什么人也没有,程延仲该不会想在这里说些什么吧? 苏若瑶又犯难了:怎么拒绝他,又怎么让他继续和自己保持联系呢? “若瑶,这里是我初恋女友的墓地。”程延仲眼神呆呆地望着一坟墓,一语惊人。 苏若瑶也才知道他有初恋女友,而且,看他这么伤心,那不是一般的恋情吧? 苏若瑶脚步慢了,她迟疑地看着他,感觉他突然变很奇怪了:刚才庆祝会上那么嚎叫着,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不敢吗?你要是相信我是君子,那就跟我去一趟。如果不信,那也无所谓,从此我不再骚扰你。但是我不会因这个人原因而辞退你,你依然可在启辰公司上班。”程延仲向她说着,字字不颤,一点不假。 苏若瑶不能让程延仲这么不理自己,否则将来还如何找到第二十五代孙啊?所以,不管了恶,跟他去。 “好,我跟你走。”苏若瑶就与他拉手,进入了汽车。 苏若瑶坐在副座,程延仲想要来给她系好安全带,可是苏若瑶已自己记好了。 程延仲迟钝了一下,开车启程了。开始,在这车水马龙的路上拥堵着,车里气氛有点闷。程延仲又不想打开车窗,因为外面的空气不好。 程延仲有点儿急了:“你问吧。” “人才最优化和职场空降兵事什么意思啊?”苏若瑶也不是很认真,就那么随意地,坐在程延仲身旁。 程延仲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合现在的浪漫气氛,就简单回答:“人事管理的词语,你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魏嘉颖肯定可以一口气解释出的。她可爱,有人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跟很多人聊得来,一定会是个管理人才吧?”苏若瑶闭上眼睛,头顶树叶间隙透过的阳光碎碎细细地洒落在她白嫩的脸上,金光闪闪。 程延仲痴痴地看着,笑着:“可能是吧。” “程董,增值税和返还税是指什么啊?要怎么计算呢?”闭着眼的苏若瑶还问着这煞风景的问题,她就是想煞风景,煞掉程延仲心中的风景。 程延仲无心回答,就敷衍道:“那是财务上的,说起来也挺复杂,要计算的话,你可能不会。若瑶,我想、、、” 程延仲乐不可支了,等到孩子们亲完了,他都蹲地腰酸背痛了,还在乐着向苏若瑶炫耀:“知道他们在跟我说加油什么,真棒什么吗?” “不知道。”苏若瑶眼睛看向别处,溜了。 好不容易等到逃的机会,当然要跑。可是小蝌蚪孤儿院的人都是程延仲的人啊,苏若瑶想要逃出孤儿院事不可能。孩子们牵着手跟她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苏若瑶只有往后院跑了,但那就是程延仲最好表白的地方了:空无一人,想说什么就什么。 苏若瑶算是笼中之鸟了,只有提着包,在后院散步的份了,还要时刻提防像跟屁虫一样的程延仲。她期待他的爱意,可是她总是犹豫着,不敢接受,所以就欣赏这后院的风景吧。 这里种了香樟,柏树,剑兰等阔叶且不落叶树,可以遮风蔽日,也省去了员工打扫的麻烦。想的很周到。还有树下的许多灌木,在冬季也是葱绿的,应该也是常青类的。 不知这是不是程延仲特意设计的,这样的寓意很好。还有花,没有名贵的花,这也对,名贵的花娇贵,难养活。 “你很思念她,现在仍然是?”苏若瑶揣摩着他的心思:“她叫什么名字?是一个怎样的人?” 程延仲似乎是哭过很多次,现在连眼泪也无了,只剩下悲哀的声音:“王昔蕊,她就叫王昔蕊,是历史系的博士生,十年前我和她一起在连城大学一同任教,她是历史老师,我是物理老师。我们就那么相爱了。她和你一样,喜爱国学和历史,和你一样高挑。” “所以你觉得我很像她?”苏若瑶就这么怀疑:你是把我当王昔蕊的替代品吗? 苏若瑶想打破这无聊的气氛,就问他:“程董,我们去哪里啊?” “先不说吧。”程延仲真的是很累,很心沉,痛苦,话也少了。 苏若瑶也不问什么了,就看看他的侧脸:程延仲,你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在痛苦什么啊?你是不懂穷人的苦啊,强说愁。 车行驶到了五环之外,车辆高楼越来越少,但是空气好了些。程延仲打开了车窗,苏若瑶伸手去抚摸新鲜空气,觉得舒畅了些,但很冷,又缩手回来了。 过了国道,路面开始陡峭些了,但外面多了些树木芦苇。苏若瑶很久没有看到这乡野风光了,很是开心:“程董,我们是去旅游吗?可是这冬天的,乡下很冷。” “若瑶你不怕我突然变成野狼吗?”程延仲沉默中开了句玩笑。 “韩文菁一定懂,她那么精明能干,一定会知道这样开源节流,获得最大的利润,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苏若瑶说着那令人讨厌的人,却是在违心的夸奖。 程延仲想对她说今日的重点,现在都急地坐起来了:“若瑶,不要说别人好吗?你不明白我今天为你所做的吗?我本想、、、” 他的话再次被苏若瑶打断:“韩文菁,魏嘉颖都是人才,程董,令尊为你挑选的结婚人选都不错,你为什么还要让父亲等呢?你这个年龄,该有妻子孩子了。” 苏若瑶想到五百年前:程董,在古代,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个十五岁的儿子了。 闭着眼的苏若瑶感觉自己被拉着起来了,睁开眼一看:程延仲心思凝重地看着自己。 “跟我去个地方吧。我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未结婚。”程延仲脸色苦痛,转身拉着苏若瑶就走。 苏若瑶在灌木丛旁边仔细训着,却也看到了一株铃兰,她欣喜地蹲下去看:铃兰现在还未开花,但看这叶子绿绿的,将来开花了一定很好看。 她就在铃兰旁边坐下了,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株难养活的兰花,她不想问,也不必问,有就有吧,没有就没有。 程延仲很想告诉她:那日你没有告诉冬瓜你喜欢什么花,我就从你的丝绢上看出两朵花,别人说是铃兰,我就让花匠种了这个。 程延仲也坐下了,在她身边的树下,他没有强行说什么,只是看她不再逃跑的样子,看她红润白皙的脸上微笑,映衬着冬日的阳光,想着她的心情,问道:“若瑶,你喜欢这个新建的孤儿院吗?” “谢谢你,程董。”她甜美的笑着,细密的睫毛扬起。 可是这句“程董”让程延仲感觉生疏了很多,程延仲想让她一点点地接受,他不想再等,他怕她被人拐走,于是他再问,慎重地:“若瑶,我们两个很熟了、、、” “程董,我有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吗?”苏若瑶靠着树,仰望着头上的不落叶。 程延仲听了虽有点失望,但终归是赢得了美人心了,就拨浪鼓似的点头:“若瑶说地对,我们就转个圈吧。” 于是,两人就牵着对方的手,开始转圈,奔跳着。程延仲笑得面如春风,苏若瑶却是勉力笑着,还不时看看周围,孩子们都不摆造型了,把他们两个围起来了。 “程董,这是你安排的吗?别再这样了,让孩子们知道这些不好。”苏若瑶担心着孩子们:“我怕他们变坏。” 程延仲也就发出指令:“今天的庆祝圆满结束!” 他松开苏若瑶的手,矮下身子,孩子们两个两个地过来,分别在他左脸右脸亲一下,一个说:“程叔叔真棒。”一个说:“程叔叔加油。”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的前妻好可怜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这下也有了点笑:“嗯是的,从前蕊蕊也这么说。” 佳豪似乎是很久没有看到父亲了,一看到程延仲就把足球踢过来,程延仲接住,把球踢到一旁,张开双手。佳豪眼睛澄清明亮地飞奔过来,蹦迪一下就跳了起来,扑在程延仲怀中,明净的童音喜悦地喊着:“爸爸,你有两个礼拜没有来看我了,我都记着呢。” “好,爸爸知错了,”程延仲抱着儿子,拍拍他的背,放下他来:“佳豪,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你看。” 佳豪忽闪着澄亮的大眼睛看着苏若瑶,思索着,然后眼珠儿一转,童稚的声音响彻院子:“阿姨姐姐好。” “佳豪,你好。”苏若瑶高兴地点头,本有一大堆的话,却一时说不出来。 程延仲则问着佳豪:“阿姨就阿姨,姐姐就是姐姐,为什么喊‘阿姨姐姐’?” 苏若瑶这下就停不住自己的脚步了,从沙发上跳下就站在了院子口,在那里等。 程延仲跟着出来,拉着苏若瑶的手:“进去吧,外面冷,风大。” 农村确实比城区冷,尽管今天天晴,但还是风大风寒,眼泪被吹干了,眼睛被吹地刺痛,时而睁不开眼。可苏若瑶就是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望穿秋水地看着回来的路。程延仲的手被她一次次地打下来。 程延仲也呆了:若瑶怎么痴成这样?是在意我有初恋和儿子吗?可是若瑶,你在等待佳豪回来。 他不说了,就陪她一起等。苏若瑶被风吹地手脚冰凉,但却充满希望地问了句:“佳豪,这名字好听,顺口,喜气。” “本来我觉得蕊蕊是历史老师,取名字更有深意,但她一定要我来取,可我也不懂什么字义,就取了这个挺俗的名字,可能重名的很多吧。”程延仲说着,叹着。 苏若瑶却固执地,吹着冻僵的手:“佳豪这个名字就是好听。” “是的,那是我和蕊蕊的儿子,今年八岁了,那时蕊蕊生下儿子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住了两年。”程延仲未说完,泣不成声。 苏若瑶质问他:“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生了儿子,两年后意外身亡了?为什么没有成亲啊?” “我爸爸嫌弃蕊蕊家穷,与我不是门当户对,就一直不同意,后来佳豪出生,我爸爸才松口了,但也不表态。佳豪两岁了,会喊爸爸妈妈爷爷了,我爸爸才同意我和蕊蕊结婚,可蕊蕊没有等到那一天。”程延仲瘫靠在沙发上:“我想跟着蕊蕊去,想举办冥婚,但是为了佳豪,我没有这么做,也没有再婚,就是要把我和蕊蕊共同的孩子养大成人。让她泉下有知,开心着。” 苏若瑶也已是梨花春雨了,哭得口齿不清了:“佳豪呢?他平时会不会要娘啊?孤儿院的孩子都喊着娘,不喊爸爸。” 程延仲抱着她,拖着走,离开墓地,还听到苏若瑶只喊:“我要撞死在王昔蕊面前!” “若瑶你疯了!”程延仲拍着她脑袋。 “是的我疯了。”她哭得没力气了,因为太伤心,哭得气息都传不过来。 一向气息稳重的她都不知自己会这么伤心,哭得快要断气了。 躺在沙发上的她,稳定了气息后,也稳定了情绪,没有力气地问道:“这是哪里啊?” “我和蕊蕊在连城大学做老师的时候,蕊蕊说想在乡下盖一栋房子,于是就有了这栋房子了。”程延仲看着这房子里面,寻着他的回忆:“这里有我和蕊蕊的美好回忆。” “虽有美好回忆,可终究还是耐不过寂寞,想别的女人了,还把她带到初恋的住所来。我,就是那个可耻的女人吗?”苏若瑶嘲讽着自己。 再看太极镜,上面的人影消失,再是一团模糊,模糊变清晰,出现一个女性的样貌,微笑着,对着苏若瑶微笑。逐渐又消失了。 跪着的苏若瑶一下崩坐在地上,靠着墓碑,想着清风道长所说:太极镜是第二十五代孙的,可以照出任何与他有关人的前世今世。 那么刚才里面的影像就是说:王昔蕊是我的今世身,那么我和王昔蕊就是同一人的前世今生了? 难怪王昔蕊会在我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天死去,因为同一时间,不容一人的两辈子。所以,是我害死了王昔蕊。 苏若瑶朝着墓碑撞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再看看那还在石头上埋头思念的程延仲,苏若瑶不禁感慨:这个男人,就是我这辈子的丈夫?原来如此啊。 我来到这时代,就是害死王昔蕊,然后做程延仲的妻子?那我如何对得起王昔蕊? “你去吧。”程延仲一下子就瘫坐在一石头上,心里混乱:因为回忆到了初恋而痛苦,因为要让若瑶知道这一切。 他想的很彻底明白:若瑶,我既然要向你表白求婚,那么就要让你知道王昔蕊的存在过。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苏若瑶已走到墓碑前,看到这坟墓周围长满了杂草,而坟墓上却很干净,看来是程延仲常来这里,为王昔蕊扫墓。他是个痴情的男人,对初恋念念不忘,以至于现在都未婚,可他也好可怜啊。 苏若瑶回头看着他,平日里的阔步昂扬,现在却是个驼背哭泣的男人。 苏若瑶不禁也想哭了:“王昔蕊,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此生与程延仲这一相恋,他念你那么久,你值得了。” 说着,苏若瑶就真的哭了,摸着墓碑上的字,是繁体的:爱妻王昔蕊之墓,夫程延仲立。 程延仲争不过她,就由着她说吧,只是现在,他很在意若瑶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今天两人都哭了一场,等下还怎么向若瑶求婚呢? 想着盼着,远处有一个矮小的身材走来,边走边踢球。苏若瑶眼里已模糊,问程延仲:“那是佳豪吗?” “是的,他又踢球了,肯定弄得一身脏。”程延仲嘴里批评着,却是心爱的批评。 苏若瑶却说他:“小男孩是在泥巴里长大的,有什么不对啊?” “也是啊。”程延仲附和着她的话,不知她为什么那么护着佳豪。 走近了,苏若瑶才摸干眼泪,看清楚她今生儿子的样子,棉袄棉裤棉鞋,都是粗麻的,一点不是有钱人家孩子的打扮,头上带着个毛线帽子挡风的,两边吹着两个小球。 再看看脸,活脱脱一个小程延仲,苏若瑶不禁捂住了欲哭的鼻子:“他真像你,但是好可爱。”忍住不哭,因为很开心。 “是的,蕊蕊离开时,佳豪才两岁,佳豪都不记得他母亲的模样,只有去看照片。”程延仲坐着弯下腰,双手撑着额头,剜心般地摇头:“可怜的蕊蕊,就这么留下佳豪离开。佳豪常抱怨人家有妈妈,他没有。” 苏若瑶陷入了含泪的深思:王昔蕊就是我的今世身,那程延仲就是我今世的夫君,而程佳豪就是我的儿子了?我有个儿子,怎么才知道? “佳豪今天会回来吃中饭吗?”苏若瑶也哭着,有点“哇哇”的,想着自己的儿子。 程延仲以为她被自己的爱情家庭所感动,就安慰她:“若瑶你别哭,今天佳豪他们学校下午放假,他很快就回来了。你跟他一样,还是个孩子。” 苏若瑶不想抢了王昔蕊的男人,她固执地希望程延仲一生一世思念着王昔蕊。 程延仲解释说:“不是的,若瑶,你不是可耻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程先生,少爷马上回来了,今天要给做什么特别的菜吗?”保姆来问了。 程延仲吹着手摆摆道:“就按平常的。” 少爷?那就是程延仲的儿子?苏若瑶一下精神蹦起,她坚持着坐起来,开始呼吸困难了,铮铮地看着程延仲:“你有个孩子?” 苏若瑶涕泪直流,撞地更狠了,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把自己头也撞晕了。 听到声音的程延仲过来,不明就里的他不知道苏若瑶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就拉着她:“若瑶,你是来跟蕊蕊说话的,怎么在这里哭?还撞头,都撞出包了。” “让我撞死在王昔蕊面前吧!”苏若瑶悲痛欲绝,忘了自己的使命。 还有日期,奇怪,这日期,苏若瑶愣住了:这是七年前的四月初三,那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日子。为什么王昔蕊会死在那天呢?这其中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苏若瑶的胡思乱想让她联想到:程延仲在太极镜中有反应,证明他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那么王昔蕊是程延仲的未婚妻,会不会也与第二十五代孙有关系呢? 不想了,立刻从小包里拿出太极镜,对着墓碑照了起来。苏若瑶心里在咚咚地跳,不知为何会跳地这么厉害,像是要跳出来了。 太极镜上有反应,先是一团模糊,然后渐渐地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清晰了,竟然是,是苏若瑶自己!她的心跳动地越发厉害:难道王昔蕊与我长相酷似?可程延仲没有说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的儿子 - 沉鱼泪 - 乐晨夕 现在就等着面粉团熟了,苏若瑶看佳豪脸上都是面粉点点的,就带他去卫生间,问他洗脸巾是哪块。自立自主的佳豪想要自己洗脸,但是苏若瑶却拿着洗脸巾给他一点点地擦着,温柔地看着,像在欣赏自己的一副作品。 佳豪被苏若瑶看着,被她擦着脸,感觉从未的温馨,但嘴里还倔强着:“我不让女人给我擦脸。” 苏若瑶呵呵地笑着:“佳豪真是个男子汉啊,那阿姨不给你擦脸了。” 佳豪这时心软乎了,拉着苏若瑶的手不肯放,却又不好意思说要她擦脸。 苏若瑶矮下身子,一手抚着他后脑勺,一手继续给他擦脸,还笑他样子傻傻的,其实佳豪是感动了,想撒娇了,以前在父亲面前是难有撒娇的机会,因为他是男孩。 “真的?”佳豪也不管父亲一个人了,他跟着苏若瑶去厨房了,走了几步,不忘把太极镜收起来,放在书包里。 剩下程延仲一人坐在客厅里,他懵了让,傻了,看着对面的沙发,想着刚才若瑶和佳豪的对话,还有他们的一见如故。程延仲顿时喜从中来,“腾”地站起来:若瑶和佳豪相处地很好,她要做佳豪的妈妈,那是不是、、、 程延仲来到厨房,见保姆在做饭,苏若瑶在和糯米粉,佳豪在帮着,还挺有男子汉气概的:“阿姨姐姐,你力气小,让我来或糯米粉吧。” “那你要把手洗干净哦。”苏若瑶爱怜地笑着,兰花指轻点佳豪的眉心。 佳豪干活也卖力。苏若瑶就去找食材,但现在是冬天,能找到的就是冰箱里的红枣,绿豆粉。 “佳豪,我们只能做红枣和绿豆糯米团了。”苏若瑶有点可惜:“但是酸甜咸的都有。” 佳豪对着太极镜做出各种表情,喜欢着呢,特别是那五色圈,而且他握着太极镜的手也不愿松开了,感觉那已连接了他的身体,而且很温暖。 他想要这太极镜,却又不好开口,放下太极镜时,见苏若瑶流着泪的样子,就赶紧说道:“阿姨姐姐,你怎么哭了?我把镜子还你,你别哭了。” 苏若瑶是喜极而泣啊,她愉快地眯起桃花眼,而后睁开,轻抚着佳豪的脑袋:“阿姨不是舍不得这镜子。佳豪,你喜欢这镜子,阿姨就送给你。你记住了,这叫太极镜,是专属你一个人的。” 佳豪欢呼雀跃起来:“谢谢阿姨姐姐,你真好,我一定好好保存着太极镜。”说着就抱着苏若瑶笑着喊。 “佳豪,你注意点形象。”程延仲提醒儿子,但佳豪也没怎么听他的话了,不过程延仲见若瑶对佳豪这么好,心里有了一丝希望:若瑶,我会让佳豪称你为妈妈。 苏若瑶奇快:佳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以前我握着太极镜的手柄时,总是觉得很冰冷,像是冰块一样,要不就是火辣地像辣椒。为什么佳豪会有融为一体的感觉? “让我照照我这个大帅哥吧。”佳豪朝苏若瑶眨个眼,再朝程延仲嘟嘴“哼”。 程延仲也笑地拉长了音调:“真是丑人不自知啊。” 管他呢,佳豪就喜欢这个镜子,开始照了起来,一会他欢呼着,拉着苏若瑶的手:“阿姨姐姐,这个镜子真有趣,不但能照出我的样子,还在镜子周围有个五色圈圈围着我,很神奇呢。” 啊?会是这样?苏若瑶与佳豪相对看着,看到的是太极镜的背面,确实如佳豪所说:不但出现了佳豪的样子,还有五色圈,青赤黄白黑,就是“太极相生圈”,木火相生,火土相生,土金相生,金水相生,水木相生,闪亮地出现在太极镜的边端,从未如此明亮过。 程延仲把脸偏向一边,是又气又好笑:“等下再收拾你。” 苏若瑶这边呢,她那么深情地看着佳豪,佳豪也喜欢她的宁静恬淡,不像那些唧唧歪歪的多嘴多舌的女人。 “阿姨姐姐,你真漂亮,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佳豪仔细端详着苏若瑶,正着头,侧着头,歪着头,看了又看。 程延仲就说他了:“臭小子,你在学校也这么哄骗女孩子吗?” “没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去骗那些小女生啊?太丢人了。”佳豪拍拍胸膛,饶有志气地昂头。 程延仲与儿子斗嘴了:“哟,才多高啊,还大男人呢。不嫌丢人啊?” 不过这时佳豪没有兴趣跟父亲斗嘴了,因为苏若瑶跟他说话了,她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他,话里也是绵绵的母爱:“佳豪,阿姨今天来的匆忙,所以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不过让我看看小包里。”苏若瑶开始翻包包了。 “因为她像我的老师那样年轻啊,喊阿姨就太老,喊姐姐又太年轻,所以是阿姨姐姐。”佳豪说地一套一套的,开心着呢。 程延仲拍拍他的屁股:“快去把手洗干净。” “佳豪。”苏若瑶低声地喊着,眼神动也不动地在他身上。 程延仲回头看苏若瑶:那么深情,疼爱地看着佳豪,这是她对孤儿院孩子的感情爆发吗? 佳豪洗手出来,就在客厅里听程延仲训话,就是什么“语文怎么样,会背几首诗”“数学怎么样,学了代数没”“英语怎么样,说几句听听”。 佳豪不是很在意:“没关系,我们明年再做其他味道的。” 苏若瑶看着这辛勤懂事的儿子,心里是舒畅上云霄:儿子,娘没想到你这么懂事,可惜娘没有早些找到你。 “阿姨姐姐,这米粉团揉好了,然后要怎么做啊?”佳豪摸一摸脸,略黑的脸蛋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白色米粉了。 苏若瑶看着不禁好笑:“佳豪,休息一下,看阿姨来做米粉团吧。” 苏若瑶开始捏出一点米粉,揉成一个圆的,扁的,大的,小的,各种样子的米粉团。佳豪也是好奇心来了,跟着苏若瑶一起揉面粉团,然后放在锅里蒸。 不用程延仲费心了,苏若瑶已动情地抚着佳豪的脸:“我知道你想念母亲,我来做你的娘好吗?” 首先是程延仲一震,仔细看着苏若瑶:没有听错吧? 佳豪这时有点犹豫了,也稍微撅了一下眉头:“我想念妈妈,但是只能看照片。” 苏若瑶替他抹掉眼泪,温煦的母爱暖和着儿子的心:“以后让我来做你的娘,你就不会那么伤心地回忆了。” 或许是苏若瑶软和的手让佳豪感到一点不同于父亲的爱,佳豪就给苏若瑶提出一个条件:“我只记得我妈妈给我做的籼米羹和糯米羹,你会做吗?” 苏若瑶轻许一笑:“佳豪你喜欢的籼米糯米羹是甜的酸的还是咸的,喜欢加枣泥,绿豆粉,还是荸荠泥,还是艾草啊?” “你都会做吗?”佳豪眼里闪着泪光了。 苏若瑶含笑点头:“现在就去给你做。” 苏若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崩,她捂着嘴要哭了:程延仲的儿子佳豪就是程将军的第二十五代孙,就是清风道长让我寻找的人,也是我今生的儿子,他是改变程家命运,推翻程家魔咒的人。但是他有一大劫,必须由我来帮他阻挡。 程延仲看到那太极镜,就说了:“那不是若瑶一直玩的镜子吗?我早就见过。” 但此时,苏若瑶已不听程延仲的话了,她一心在佳豪身上了,流着泪看他:原来你就在我身边,兜兜转转的,终于找到你了,程将军的后代,也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佳豪,娘找的你好苦啊。 她很紧张,紧张自己包里没有什么能让佳豪开心的礼物,但是佳豪的一句话让她完全舒畅了:“阿姨姐姐就是我家今日的礼物啊。阿姨姐姐,我喜欢听你说话,比我爸爸说话好听。” 苏若瑶几乎就要感动地潸然了,但在孩子面前,她再次忍住,不停地从包包里翻东西,可是也没什么,就是手机,保湿霜,记录本,笔,糖果。糖果本是用来给孤儿院的孩子的,可是作为送给儿子的礼物,那就显寒酸了。 苏若瑶有点气馁,却见佳豪豪气地看着太极镜,拿起来左看右看的,问着苏若瑶:“阿姨姐姐的镜子也好看,是镶金镀银的,而且握在手里一点不觉得冰凉,好像和我的身上一样暖和。” 每问一句,佳豪都有点不开心,瞥他一眼“嗯”一下“差不多”,程延仲就假装生气地板着脸:“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就是及格万岁啊?每天就想着踢球了?” 佳豪也不怕被训,就翻翻白眼,跟程延仲犟着:“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吗?” 佳豪得意地仰着头,摇头晃脑地念着,粗着嗓子,装出先生的说教声:“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说不出一句成语,倒是学了这些歪门邪道了?”程延仲说着就要动手了。 苏若瑶心急了,佳豪却也机灵,赶紧跑到了苏若瑶身边,与这个“阿姨姐姐”坐在一起,父亲也不好打他。他双手勾着嘴,朝程延仲做了个鬼脸:“气死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家伙要继承重任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没有理他的话,就拿出一本来,这是第一本,也是年代最近的一本,翻开最后一页看,写的是:长子程延仲娶妻王昔蕊,生子程佳豪。 没错,确实如此,苏若瑶再往前翻,翻到程延仲的太爷爷那一代,写着类似的话,但旁边注释了一句:此代开始,更为祖姓“程”。 如程延仲所说,他太爷爷之前是不姓程的,都姓苏。还有就是,每一代都是枝繁叶茂的,但最后都是单传,因为每一代的女孩都会出嫁,男丁中,或早亡,或出家,或失踪。其中以早亡者居多,出家者就不再有后,失踪者就更无音信了。 往前翻,一本有一本,都是如此,那么多孩子,却都是代代单传。这印证了清风道长的话:程家的魔咒子程将军的儿子开始,逃不过单传的厄运,只有一个男丁可以活下来,其他,命运悲惨。 苏若瑶也没挣扎,就板着脸说道:“我和苍耳这辈子是母子了,谁也改变不了,但是程董,请你注意一下好吗?要是被苍耳看到这样可不好。” 程延仲立刻放开苏若瑶,绕道她面前问着:“怎么还是喊我程董?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给我的儿子做妈妈,却不嫁给我,这是怎么道理?” 苏若瑶有点烦他,脸转向他侧:“对不起程董,我还没想清楚,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好吧。”程延仲失望地抓着头发,不知自己还要怎么做才好。 苏若瑶心里藏着事,无法现在面对程延仲的感情,就先搁置了:“程董,可以让我看看程家的族谱吗?”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不过程延仲眼里,苏若瑶就是个奇女子,就领她上楼:“跟我来书房吧。”他心里还是不快的。 苏若瑶将心中的疑问打开:“为什么程家的族谱会在乡下的房子呢?” 现在程延仲的话是没多大作用了,佳豪就是要赖着苏若瑶。苏若瑶却又办法劝他:“苍耳,长大后你会不会像爸爸一样勇敢地保护妈妈?” 佳豪坐好了点头:“苍耳一定会像英雄一样,不让任何人欺负妈妈。” “那苍耳现在就要学着像爸爸一样勇敢坚韧,将来才能保护妈妈啊。你这样赖着妈妈,可不好,这是女孩子的样,知道吗?”苏若瑶虽是在说道理,但是却像在讲故事一样动听:“苍耳,听话,快坐在对面去。” 佳豪嘟着嘴,走到程延仲左侧的座位,还嘟囔着:“那我还不如做女孩子好了,那样就可以让妈妈抱着了。” 程延仲敲一下他的头,立刻缩手回来:“头发还真是竖发的,直尖的,像苍耳。我手都疼。” “什么啊?我都猜不着。”佳豪的兴趣被勾起来了,眨巴着眼睛,却也想不出来,就痴痴地看着苏若瑶。 苏若瑶也不卖关子了,就抚摸着佳豪的头:“你爸爸给你取名佳豪,现在妈妈给你取个小名,叫苍耳。喜欢吗?” 程延仲被冷落了许久了,可不开心了:“苍耳那么多刺,为什么取这个小名啊?” 佳豪为苏若瑶说哈了:“爸爸,你别打断妈妈的话,我喜欢妈妈给我取的小名。” 苏若瑶也得意地看了程延仲一眼,摸着佳豪的脑袋说着:“佳豪这小脑袋的头发就像爸爸一样,都是竖起来的,像苍耳上的刺一样呢。” 呵呵笑过之后,苏若瑶说出理由来:“妈妈觉得,苍耳生命坚强旺盛,随处播撒种子,新年后会生出很多苍耳,一代又一代的。所以佳豪将来也要像苍耳一样勇敢坚强地活着,不管遇到什么逆境,都要乘风破浪。” “佳豪坐到这边来。”被空气了的程延仲命令佳豪坐到他左侧来。 可佳豪似乎有很多话要跟苏若瑶说,等她慢慢吃完一个米团,佳豪就问了:“阿姨姐姐会经常来我家给我做米团吗?”他有点期待,还有点害怕苏若瑶说“不”。 苏若瑶趁这个时候,就提起刚才的话:“佳豪喜欢吃我做的米团是吗?那你可记得刚才说了什么?阿姨做你的娘才可以常来给你做米团啊。” 佳豪“哇”地大声哭了,一下扑进苏若瑶怀里:“妈妈,你做我的妈妈,别走了,也不要死,每天给我做饭。” 苏若瑶的心化开了:终于得到儿子的相认,尽管他什么也不知。 苏若瑶自然是拍着佳豪的背:“佳豪男子汉,我不是早就答应做你的娘了吗?只不过你要我做米团,现在米团也做好了。我就是你亲娘了。” 现在有阿姨姐姐了,他就可以告状了:“我爸爸给我擦脸的时候,力气很大,擦得我脸疼。阿姨姐姐擦得比我爸爸好。” “那以后我常给你擦脸好吗?”苏若瑶是想都没想就说了:给儿子擦脸,天经地义。 程延仲在外面看着这温馨的一面,开心又嫉妒:若瑶,你还没给我擦脸,就先给我儿子擦脸了。 吃饭里,程延仲来到客厅后面的餐厅,坐上了正席,苏若瑶也来了,坐在右侧,佳豪跟着苏若瑶坐在一起,欢喜地拍手道:“阿姨姐姐,你说我们做的米团好吃吗?” 程延仲 搬来一长凳,爬上去,一边无聊说着:“现在谁还在乎族谱这东西啊?只不过我爸说要把这个流传下去,就让我保存了。” 程延仲从高高的书柜上搬下一个箱子,不算重,上面很多灰尘,看来是多年未看了。 打开箱子,程延仲懒懒地说着:“自从我把蕊蕊和佳豪的名字写在上面后,就再没有开过这箱子。也不知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不会是觉得我祖上有什么金银财宝,或者,你想去找我家祖坟?” “程董,在族谱面前,应该慎重虔诚些才对。”苏若瑶双手合十,向着族谱箱子拜了拜:“各位程家的祖先,请恕小女子无礼。” “怎么又来了,你随便看吧。我去看佳豪,不,苍耳写作业。”程延仲叹口气,走出书房。 “谁让你手那么重啊?刺痛了吧?妈妈摸我的头就是轻轻的,就不听妈妈说刺痛了。哼。”佳豪朝父亲吐了吐舌头,就吃饭了。 这顿饭是“一家三口”的,苏若瑶和佳豪吃得很开心,一边聊着,程延仲总是被冷落,有点嫉妒,因他要在这对刚相认的母子之间插话。 一顿美好的家庭中饭结束了,佳豪还想拉着苏若瑶说话:“妈妈,你听我说、、、” 但程延仲已发话了:“苍耳你现在去午睡一会,然后做作业,等我来检查之后,才可以跟妈妈说话,才可以跟爸爸踢球,快去楼上。” “爸爸真讨厌。”佳豪走上楼去自己的房间。 这时,保姆也知趣地回到她的房间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程延仲和苏若瑶了。程延仲再也忍不住,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喜悦地说着:“若瑶,我真的很难料到你和苍耳会这么一见如故,就这么认了母子。这就是说你要做我的妻子了?若瑶,嫁给我,嫁给我。”他吻着她透着体香的脖颈。 “好,”佳豪站了起来,发表志气:“以后我的小名就叫苍耳,我听妈妈的,要像苍耳一样勇敢地活着,到处播撒小苍耳!”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荤,程延仲忍不住偷笑,可佳豪却不知什么意思,在他心里就是勇敢。苏若瑶给她这小名也是有深意:程家的魔咒必须在佳豪这一代破解,佳豪这一代将会让程家子孙满堂,像苍耳一样。 佳豪还在大气磅礴地发表他的志气:“以后爸爸妈妈都叫我的小名,我是苍耳了!” 发表了论文后,又马上成了乖乖儿子,倚在了苏若瑶身上。这可不是好现象。 程延仲以家庭主户的身份第三次命令道:“佳豪,嗯,苍耳,做到我左边来,不要那么赖着你妈妈,男孩子这样像什么样?” “妈妈。”佳豪还在“哇哇”地哭着,如四五岁的孩子。 苏若瑶不喜“妈妈”这个词,曾在青楼就是这样称呼老鸨的,却不想五百年后,这个词会用来替代“娘”。可无所谓,只是一个称呼,佳豪已把自己当亲娘了,孩子的哭声和言语不会骗人。 苏若瑶也是眼睛模糊了:“好好,佳豪勇敢些,妈妈不离开你。” 程延仲再次命令佳豪:“坐在这边来。” 没人理会他了,苏若瑶嘴里也是囔囔的:“佳豪,妈妈还想送你一个礼物,看你喜欢吗?” 佳豪抬起头,坐直了,摸了摸眼泪,问着:“妈妈要送什么好吃的给我啊?” 苏若瑶也擦了擦眼睛,神秘地摇摇头:“佳豪就知道吃啊?这个礼物不是吃的,是你一生一世都要用的。” “那先吃吃看啊。”苏若瑶夹起一个小米团,吹了吹,然后夹给佳豪嘴里:“小心,有点烫。” 佳豪一口气咬着,嚼着,“嘻嘻”地笑着,边吃边 糊着说:“好吃,阿姨姐姐,我夹一个给你吃。” 苏若瑶微微张开嘴,咬着那米团,在嘴里慢慢蠕动着,这是她习惯的吃法。佳豪是第一次看到,就观赏着,说:“阿姨姐姐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 第一百八十四章 乡野生活 - 沉鱼泪 - 乐晨夕 佳豪已先声夺人:“奶奶不用了,今晚妈妈和我一起睡。”豪气啊。 程延仲张开的上嘴唇还停留在半空,就傻傻地看着儿子和苏若瑶。苏若瑶这时也给了他个满意的眼神:好的,我陪我儿子。 晚饭过后,佳豪先听话地回到房里休息去了。 苏若瑶去帮保姆打扫整理:“阿姨,我来帮你吧。” “好姑娘,你该喊我奶奶才对。”保姆乐呵呵的神秘:“我可是看尽世间沧桑的,别让程先生等急了,快去,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好聊的。我看好你哦。” “阿姨你说什么啊?”苏若瑶放下手里的碗筷,打了保姆一下。去浴室换衣服了。 程延仲将她的马尾挪到后面去,叹气地说着:“若瑶,这个你也放心,我和我父亲是有口头协议的,只有让苍耳住在牵牛村,我才去公司帮忙。否则,我就带着苍耳住在牵牛村。” 苏若瑶咬咬嘴唇笑着,捶打他的肩膀:“程董可真是会跟父亲耍赖啊。” 程延仲抓住她的拳头,细腻地说着:“这是策略,不是耍赖。” “今天踢球都出大汗了。”佳豪回屋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赶紧放开对方的手,好像做贼似的。佳豪则自然地牵着苏若瑶的手:“妈妈我们今晚吃什么啊?呀,妈妈的手冰凉的,爸爸,你帮妈妈暖一下手吧。”说着,佳豪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相视,不好意思了,程延仲握紧了她的手,呼着暖气:“这是苍耳的命令,你不会反对吧?” “仅此而已。”苏若瑶提出了意见:“有了新人忘旧人,男人就是这样。今天上午去祭拜了亡妻,还不到一天就对她人想入非非。难怪有人说,男人不如一孝子。” 苏若瑶站在门口看着佳豪踢球,心里也无限的希望。程延仲走过来,手搭着她的肩膀:“若瑶,现在心情好了些没有?” “嗯,好了。”苏若瑶这么说着,却把程延仲的手拿下来,看着佳豪问着:“为什么程董要把苍耳单独住在牵牛村呢?是怕外界知道你有儿子,影响你续弦吗?” 程延仲勾起了伤心的回忆:“若瑶,我怎么会有那种自私的想法?”他仰天长叹:“那是我和蕊蕊共同的意思,不能让苍耳从小住在金窝银窝里,否则他会被宠坏的。” “这倒是,王昔蕊为苍耳想的很好。”苏若瑶默默地说着。 程延仲继续说起从前的事:“蕊蕊在牵牛村生下了苍耳,希望苍耳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学会耕田养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培养他自力更生的意识。而不是像现在那些富二代那样坐吃山空,纸醉金迷。” 苏若瑶看着这里的景色,也沉醉在其中:“是啊,这里依山傍水,是个修养的好地方,不知道苍耳在这里过的怎么样,你多久来看他一次。” “若瑶怎么就关心苍耳呢?”程延仲些许不满,却也带着微笑自豪地说:“苍耳在这里,学会了种果树,去同学家里喂猪喂鱼,还常有邻居送蔬菜给苍耳。这小家伙,在别人家干活勤快,是个孩子王,很招人喜。” “那就最好了,王昔蕊就在房子附近守护着苍耳,一定是她保佑着苍耳,”苏若瑶转过身,面对着程延仲,褪去了一些羞涩,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谢谢你,程董,把我的苍耳养育得这么优秀,将来他定是人中龙凤。”转过身去,继续看着佳豪踢球。 程延仲得了一吻,却是失望开心一起的:“这一吻就是为了苍耳啊?而且还厚着脸皮说那是你的苍耳.” 程延仲来了,看她这么跪在地上,还哭着,就去扶她起来。 程延仲看着她迷茫的眼神,问着:“若瑶,今天是怎么了?哭个不停的。从蕊蕊的墓碑前就开始,一直到现在。” 苏若瑶一时无法清理混乱的头脑,就收拾好族谱,一本本地摆放整齐,并郑重地对程延仲说着:“程董,族谱是很珍贵的,还是去装修一下吧。你看这些年久的族谱,都有些破损了。” “好的,我会去装修成塑料册子,那样就不会发黄发旧了。”程延仲应着,扶着她离开书房,走下楼梯到客厅,还一直说着“小心”,因为看她的样子,真有些昏昏沉沉的。 苏若瑶靠在沙发上坐下,也就昏沉地眯了一会儿眼,睡也睡不着。程延仲看她这样子,也没办法,问不出她心里想什么啊。 苏若瑶看着看着,为程将军哭泣:“这真的是你的族谱吗?程延仲和苍耳真的是你后代吗?那程将军,是谁在诅咒你啊?” 翻到最开始一本,已经很破旧了,字迹也是繁体的,但可清晰地辨认:程崇焕娶妻周氏,生子程承恩,程承恩娶妻温氏生子程启志,程启志为逃避追杀,改姓为“苏”,望百年后子孙后代换位祖姓“程”。 苏若瑶连忙过去,牵着他,边走边说:“苍耳怎么这么不注意,现在是冬天,头发上的水要擦干,要不着凉了。”说着就在浴室里用干浴巾给他擦头了。 佳豪在里面踏着地上的水,溅了苏若瑶一脚的水,苏若瑶也不骂,就疼爱地说着:“苍耳还真调皮呢。” 这之后一家三口就出来等着吃晚饭。程延仲想着先支开佳豪,跟苏若瑶说说今晚的事,可佳豪这小子,现在就是缠着苏若瑶“妈妈”个不停,有说不完的孩子话,而苏若瑶听得也尽兴,还时不时地来一句“妈妈不懂这个”。 程延仲可找不到机会跟苏若瑶说今晚的事了。年纪稍大的保姆出来了,笑着问了句不必问的话:“程先生,冬天日子黑得快,客人不便走,要是留宿的话,要不要整理一间房?” “是王昔蕊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苏若瑶疼爱地看着正在踢球的佳豪,突然她抓紧了程延仲的手,紧张地问道:“程家是大户人家,如果被人知道程董你的儿子单独住在牵牛村,那苍耳岂不是危险了?我担心他会被坏人盯上。” 程延仲拍拍她的手,宽慰着:“这个你放心,牵牛村信息闭塞,苍耳现在上学是跟王昔蕊的姓,叫蒲佳豪,所以没人注意道的。而且我在这里安装了隐蔽摄像头,只有我可以看到苍耳的行动。还有三个便衣保镖在牵牛村,保护苍耳的安全。若瑶你大可放心。” “那样啊。”苏若瑶才全身松软地依靠在程延仲身上:“苍耳都牵着我的心了。” “那我呢?”程延仲要在苏若瑶心中争夺位置了,而且是与儿子相争,还真有意思。 不过苏若瑶却没理会程延仲的话,她还有许多关于佳豪的话:“苍耳他爷爷不喜欢他吗?同意把他一人丢在这里吗?” “程董,你怎么不去看苍耳的作业啊?”苏若瑶闭着眼问着,忧郁难解。 程延仲看这不是办法,就上楼去,把佳豪给带了下来。 “妈妈”佳豪欢喜的声音唤醒了沉迷中的苏若瑶。她立刻坐起来,听着佳豪跟她聊天:“我们村叫牵牛村,我们学校叫牵牛小学,有幼儿园,小学和初中。” 苏若瑶听着也觉得新鲜:“牵牛村,是个好名字呢。” 佳豪站起来,颇有老师样的解释道:“我们牵牛村呢,就是‘牵牛万代’的意思,就是寓意我们村永存。” “好,苍耳说的好。”苏若瑶给他鼓掌,也饶有兴致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牵牛村,一定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取的名字。” 佳豪挥手道:“妈妈说得对,我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是哪位大师给取的名字,反正就是希望我们村的人都过得好。” “牵牛村,”苏若瑶念着,想到一个问题:“苍耳,你背一首含有‘牵牛’二字的古诗给妈妈听好吗?” 佳豪挠着头,被问道了短板,就找了个理由:“嗯,这个,妈妈我踢球去了。”一溜烟就到院子里踢足球了。 如此,一切明了,程延仲就是程将军的第二十四代孙,佳豪就是第二十五代孙,将要破解程家魔咒的人。而苏若瑶的今世身王昔蕊就是程延仲的妻子。 苏若瑶跪在族谱箱子前垂泣:“天哪,程将军,奴婢的来生有幸成为你的后代之妻,是奴婢的荣幸。现在程延仲有意于奴婢,奴婢该怎么办?若以奴婢的身份与他成亲,是否辱没了您?辱没了程家?” 她说地小声,怕吵着了在睡午觉的佳豪。 苏若瑶头一转,长长得马尾打在了程延仲的脸上,他摸摸自己被刷过的脸,想明白了:原来若瑶是觉得我喜新厌旧不可靠,但是若瑶我证明给你看我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证明呢?坐怀不乱吗?那就和若瑶秉烛夜谈吧。程延仲这么想着,打算说了。 客厅里,他们两人坐着,苏若瑶在看佳豪的课本,看得滋滋有味,程延仲在想着怎么个秉烛夜谈。洗完澡的佳豪出啊来了,头上的水滴都没擦干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幸运成家 - 沉鱼泪 - 乐晨夕 整个一家三口非常合理地走着,佳豪拉着苏若瑶的手在前面走着,看到想吃想玩想穿的,就拿了往后面的购物车里一扔。 程延仲戴着墨镜,充当保镖兼男佣,但他乐意,一会开心,一会留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苏若瑶和佳豪是购物心爆棚,整个购物车都塞满了。程延仲再换了一辆购物车。虽然他愿意做男佣,但是等待女人试衣服的时间可难熬了。而苏若瑶选的衣服都是些老旧保守的,老年人穿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苏若瑶穿好后在程延仲面前亮相,程延仲闭上眼睛直摇头:“我一向觉得你们院长都比你时尚,我来帮你挑几件吧。” “哦。”佳豪就嘟囔了一下,不到一分钟就精神亢奋了,算着要买的东西。 在车里,程延仲和苏若瑶坐在前面,佳豪在后座上跳来跳去,爬来爬去,没个停。 苏若瑶是皱着眉,心惊肉跳的:“苍耳,在车里不比在家里,这样很危险。” 程延仲看苏若瑶都紧张地嘴唇发白了,就严厉呵斥着:“苍耳,你跳得可比车子还震动,给我安分点!妈妈都担心地头疼了。” “嗯,那我不乱动了。”佳豪稚嫩的声音安慰着苏若瑶:“妈妈,明天让爸爸在后座也安个安全带,把我绑起来,你就不会担心我了。” 苏若瑶这才破愁为笑:“苍耳真会逗妈妈开心。” “程董,”苏若瑶轻声喊着,程延仲立刻过来,听她的吩咐,苏若瑶在他耳边丝丝细语:“快过年了,我们和苍耳一起去购置一些衣裳和烟花吧。不知程董明日可否为我母子驾车?” 程延仲猛地点头:“这号啊,明天周末,就带苍耳一起出去逛。若瑶想得妙。” “那程董现在是该思念王昔蕊的时候了。”苏若瑶深沉了些。 程延仲也点头:“好,明天见。” 门轻轻关上。苏若瑶在黑夜中思绪轻柔:我的苍耳啊,到底你今生有什么劫数呢?妈妈要怎么为你破解呢? 程延仲,我懂你的心意,但是你今日对王昔蕊不公平,刚在她坟墓前哭过,又想着别的女人。可我也对你不公平,你思念了王昔蕊有六年了,这在古代也少有男子如此痴情。 “咚咚”微小的敲门声,苏若瑶听到后,眉毛一横:真是讨厌。但必须轰走他,否则今晚就会被吵个没完。 打开房门,程延仲是热恋贴着冷屁股,是冷脸。但他心甘情愿:“若瑶,我来看看苍耳。” “那你小声点,别吵醒他。”苏若瑶转身,指着他:“是君子的话就不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想些不该想的事。” “若瑶,我就是来看看你和苍耳,我睡不着。”程延仲真是祈求的样子,孤枕难眠。 “好吧,程董进来吧。可别被苍耳赶出去了。”苏若瑶嘲笑一下他,心里乐滋滋。 程延仲得到赏赐就屁颠地走进佳豪的房间。苏若瑶也进来了,赶紧缩在了佳豪的小床上,暖着他,怕他冻着。还是那样,侧着身子,撑起脑袋看着佳豪,怎么都看不够。 “妈妈,两个妈妈,”佳豪已站在苏若瑶身后,想到死去的亲娘,有点难过,但也想得开:“别人只有一个好妈妈,我有两个呢。” 苏若瑶觉得现在是孩子睡得时候,看佳豪的样子,已是双眼一闭一合了,还打着小呵欠,可就是不想睡,还想说着学校的趣事,村里的趣事,还有他想念王昔蕊的事。 “苍耳,现在该听话睡觉了,明天才能早起。”苏若瑶哄着他:“乖。” 佳豪记忆中没有留下“乖”这个词,只有父亲程延仲粗怒的“快去睡觉”。所以佳豪挺到这样的哄就越发地想要娇气一下:“我现在不想睡,我想玩蹦蹦床。”可他的双眼已是在努力地睁开着。 苏若瑶就不开心地撅起嘴:“妈妈很累,喜欢安静地睡。” 她走上二楼,看着这乡村小楼的里面,楼梯时从中间上去的,地板扶手都是水泥的,粗糙却防滑。楼上四间,中间两小房事书房和杂物间,左右两侧的大房是卧室。她左右看看,记得中午佳豪是望右边走的。 那就去右边吧。敲门了,佳豪立刻出来开门,急急地说着:“妈妈,门没锁呢。”然后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苍耳这是在干什么呢?”苏若瑶边问边看着这卧房:一张小床,一张书桌,台灯,书柜,如此简单,却是乱糟糟的,鞋子满地,看不见成双的,书满地。 再看佳豪,是在收拾房间吧,可这小鬼头却不懂怎么收拾,这卧房乱的,一时半会也收拾不了。 “苍耳,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忙了,明天我们一起收拾屋子吧。”苏若瑶让他早点睡。 佳豪也就开心地双脚褪去拖鞋,跳上床,蹦了起来:“妈妈你不嫌我的房间乱啊?” 到了商场,一家三口开始逛了。这是个普通的超市,不过挺大型的,吃穿用度都有。这也是程延仲特意选的:这里不会又什么市里顶级人物出现,也不会被认出来。 他也早跟苏若瑶说了:给佳豪穿破旧些,不要惹眼。 苏若瑶自己则穿着她那身普通的大红风衣,程延仲穿的是运动转,戴着墨镜,头发梳乱些,看起来像个没怎么打扮的男人。这也是他刻意的:被别人认出自己不怕,但现在有妻儿在,不想被人知道,不愿他们活在众人的目光中,那样对他们,尤其是佳豪的成长不好。 若有你这种情况,早就续弦或纳妾了。而你,依然对她恋恋不舍,那么王昔蕊这一生真的值得。而程延仲,你也尽到丈夫的责任了,我就随你了,但今夜,是你怀念王昔蕊的一夜。 程延仲在他的卧房,思绪也是在王昔蕊和苏若瑶之间徘徊:有相同点,但是截然不同的性情,蕊蕊喜动不喜静,若瑶喜静不喜动,为何我会都喜欢。 闭上眼睛,答案出来:因为她们都纯粹,都爱我,都爱佳豪。如此简单而已,还用多想吗?睡吧,明日为妻儿护驾。 第二日一大早,一听说要去城里买新衣服的佳豪就活蹦乱跳的,苏若瑶好不容易给他穿好衣裤。还“嘘”地提醒他:“要听话,不然爸爸会生气。” 想去摸摸他已微显的卧龙眉,却怕吵醒他。程延仲在一边跟她讲述着:“苍耳睡得熟,起得早,身体好,不怕吵。” “程董说话押韵,在念诗吗?可平仄不对。”苏若瑶还是轻细地抚过佳豪的眉毛。 佳豪果真就是“嗯”了一下,没有醒,但苏若瑶立刻缩回了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深切的母爱浮现于白嫩的脸上,笑意满怀。 这让程延仲都嫉妒,他是嫉妒一天了,此刻还存着难化的爱恋,想揽她入怀的爱恋,可现在他不愿破坏这美好的一幕,就祝愿着看着:“有能力保护妻儿幸福,自己心里更愉快。” 他走开了,幸福的,却有点遗憾的。 说着,她就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佳豪小家伙马上就不蹦跳了,兴奋地缩在苏若瑶身边,搂着她,说个不停:“妈妈,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每学期都有跑步比赛,我都能拿第一第二,可是没有足球赛,要是有,我一定能进球第一。我们牵牛村会有最大南瓜塞,可是我没有种南瓜……” “呼呼”,小家伙终于抵不住睡虫了。苏若瑶将他搂着自己的手放下,让他睡平稳来,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就侧着身子看着他还未成熟的脸蛋儿,虽是个小程延仲,但是苏若瑶希望将他的模样镌刻在自己心中,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不嫌。”苏若瑶念着,在佳豪的书桌前坐下,看见一张合影,上面是一对夫妻抱着一婴儿。 苏若瑶只认得这个男人是程延仲,应当是六年前的样子,那时还有点青涩,这个婴儿就是佳豪,抱着婴儿的女人就是今天在王昔蕊面前看到的太极镜中的影像:一模一样,齐耳的短发,中分,两小圆眼,炯炯有神,还有一对梨涡,笑得特别深。 再回头看看佳豪,就是一个小程延仲,他唯一从了王昔蕊的特点就是一对梨涡,但是没那么深,可看起来很好看,总让人觉得他在欢喜地笑,他很开心乐观。 苏若瑶摸着这合影,心里默默念着:王昔蕊,你别牵挂,我就是你,来替代你照顾程延仲和佳豪,他们一生会平平安安。 但才想到自己事第一天来牵牛村,就只有这一身风衣棉裤长靴。照照镜子,也只有对着自己叹气了。 门外声音响了,她去打开,程延仲捧着一沓折叠好的白色睡衣,没什么它意:“这是我换洗的睡衣,你先凑合着穿吧。” “谢谢。”苏若瑶还是对他那么礼貌,距离拉得不近不远。 换上了睡衣,却像个睡袍,宽大长,需要撸起一段袖子和裤腿才能走出去,而且不贴身,感觉没穿似的。苏若瑶有点恼程延仲:这么大个头,费粮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子夜时分被吵得睡不着 - 沉鱼泪 - 乐晨夕 程延仲苏若瑶两人一下红了脸,像被捉脏似的,赶紧起床,不管再怎么要恩爱,还是儿子最重要。两人手忙脚乱地找着衣裳,却见对方是如此的*,苏若瑶羞得遮住脸,调转头。她的长发为她遮住了背。 程延仲没她那么臊,毕竟是有过未婚妻的人,他搂住了苏若瑶:“这夫妻之名都坐实了,还这么羞,快穿好衣裳,我们去陪苍耳。” “真是不害臊。”苏若瑶嚷着,一直是背对着他穿衣裳的。 程延仲任她说,因为看她的背面起伏也是一抹风景。 迅速穿上内衣裤,苏若瑶穿上了新买的棉织衣和暖披风,保暖打底裤和冬季裙,还有平底女装皮鞋。这些都是程延仲给她挑的。 程延仲则是一身运动衣裤和运动鞋,这是为了等下陪佳豪踢球。早饭,相互夹着菜,都不方便吃饭了。吃完了,休息一会,佳豪要开始踢球了。 程延仲搂着他心中的玉为未来做计划:若瑶过年后是大四下学期,为了不影响她顺利完成学业,就再等半年结婚吧。 虽然结婚可以等,但是这夜夜的温存是难舍去的。程延仲想着,也就进入梦乡。 如初婚一样,早上总是醒得晚。尽管冬日天亮得晚,他们还是等到天亮后才朦朦地醒来。 他们相视着,程延仲觉得自己粗糙的手不可触碰那光华的脸,只是爱意缠绵了一番之后,温情脉脉地:“若瑶,你真美。” “延仲。”苏若瑶只一句话,羞红了脸,笑着,也不出声了。 程延仲已乐得不行地趴在她身上问,激动着盯着她:“若瑶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我听不够,再喊一遍。” 程延仲身上有男人的兽性和对苏若瑶期盼已久的爱,是难抗拒的。就那么一次又一次地,苏若瑶本对他拳打脚踢地瘙痒般,后来只有浅浅的挣扎,再后来,由着他搓扁揉圆。 她真的困了,程延仲也耗尽了今晚的精力。但这情话还没断。 “若瑶,我们认识有大半年了,你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总是说着一些半古文半现代文的话,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说话都是直白的,像我程延仲的妻子了。”程延仲回忆着这一路走来的变化,:自己没有变,变的是若瑶,她越来越爱自己了。 “哦,是吗?”苏若瑶困迷中回答着。 程延仲还想知道得更多:“若瑶,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喜欢,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苏若瑶半睡半醒中也在“嘻嘻”地笑着。 程延仲听此就使劲地融她腋窝,命令着:“快说实话,要不今晚我们都别睡。” 程延仲直笑着勾着她的鼻子,她烦躁地打开他的手,程延仲越是有趣:“若瑶也说粗话了。嫌我激战了,那我还是温柔些吧。” 啊?苏若瑶无法入睡了:他又来了。 骁勇善战的程延仲再次上场,给苏若瑶的是春风细雨的温存,这倒比刚才好了许多。苏若瑶不那么怪他了,而是对他也配合着,供他所想所求。 “若瑶你真好,告诉我,你是和我恩爱的,不是被我逼的,也不是自己傻了。”程延仲还要她的心里话。 苏若瑶是有满腔的棉柔细语,但现在,她就想好好骂他一顿,头一扭:“都这样了,还来问人家是不是被逼的,有什么用啊?就算是被逼的,都成事实了,我也傻了。”就是愉悦中透着点怒气。 程延仲都听得懂,指着她笑:“好啊,若瑶学会跟我调情了,还是姑娘家呢,可不能学这个。” 未得到回应,他已在她身上活动那多年未活动的筋骨,这一下子迸发的爱意如狂风肆虐地在苏若瑶美妙的身子上风卷残云。 苏若瑶想要说“答应你”,可是这样汹涌的一巨龙缠着自己,她只有先稳住自己的呼吸,可稳不住,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于无法说出一句话。 程延仲这样激烈的爱意带给她难以消受的欢愉,她不停地在撕着他的背,不知是抗拒还是愉悦,因为她脑子也有些混乱了。 程延仲是马牛一般地亢奋了,这时一点不顾及这是他心爱的人,要抚摸着去温存的,唯恐她哪里疼痛的人。程延仲就是记得要给她无限的爱和享受。但这享受,让苏若瑶连撕扯的力气都没了,只有享受了,任他如何。 程延仲把那足足两购物车三万块钱的东西塞进后备箱。苏若瑶连忙过来:“轻点啊,里面的糕点赛坏了不好,衣服塞坏了也不好。” “知道了,赶紧回牵牛村吧,要不很快天黑,对了,中午吃面条,不饱,都没劲。”程延仲有点抱怨慢车箱的东西。 苏若瑶看看佳豪已先进了车子,就偷偷吻住了程延仲的嘴:“我们回去吧。” 好了,这下程延仲有劲了,想到今晚就有劲了。 回去路上,佳豪在后座上念着今天买的东西,要怎么用。程延仲和苏若瑶在前面偶尔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有家的日子真快乐。 回到牵牛村,吃晚饭,洗澡,收拾那满车厢的物品。不过那是佳豪的事,他把自己的物品清点出来,然后搬到楼上的储物间,这不一会儿,就困了。 于是各种针织毛衣,外批的云肩,长尾的披衣,还有冬季裙子,打底裤,高跟鞋,都一应俱全了。苏若瑶的模特身材一试就合身,很快搞定。 佳豪呢,就是一个劲地要运动衣,运动鞋,足球。程延仲给他选了一些耐穿的运动衣和鞋子,不给他选名牌是怕暴露身份。苏若瑶则想的周到点,给佳豪选了新棉袄,棉裤,棉鞋,金黄色打底的,还有其他图案配在上面,都是实惠型的。 “你对人家好一点,人家自然会那么喊你的。”苏若瑶羞答答地低声着。 程延仲凑过耳朵去听,就跟她保证着:“好,你说的,看我如何对你好吧。” 两人拥抱,刚要清晨再次温存一番,门声咚咚地大响:“爸爸妈妈,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吃饭了,爸爸你还没陪我踢球,妈妈昨晚买的东西也没收拾好。” 苏若瑶“咯咯”地笑着,缩着说:“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看不出来啊?那日我初来项阳公司面试,你开除我,又追我到孤儿院。那时,人家心里就有一点点了。呵呵,笨蛋。” 苏若瑶困了,要睡了,手往程延仲身上一搭,就入睡了。 程延仲放好她的手,让她安静地入睡。借着冬日夜晚冷凝的月色,看着她至美的容颜,自己的呼吸平稳了,却吹在她脸上,那一线细密的睫毛煽动着程延仲的心,也遮住了苏若瑶的眼帘。 感觉她是天仙下凡,刚才自己是亵渎了,就连想一下都是亵渎了。可已经相爱了,这又怎么是好?总不能就这样痛苦地守身如玉而念着对方啊。 苏若瑶也不甘示弱:“那你平时可是道貌岸然的,谁会想到在这午夜就成了淫贼,看你刚才那样子,恶心。” “若瑶,你敢这么说我?”程延仲假意生气了。 苏若瑶推开她要起身,程延仲搂住了,开始呼吸爆发:“若瑶,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 他要干什么?还要来?苏若瑶这回可要为自己奋战了,她努力地推开他:“走开,流氓,淫贼,败类。要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来这淫窝!你给我走开。” 这是第二次,记得第一次时,也是这个男人,那是苏若瑶是有目的的接近,那时是有所抗拒的,也为自己的第一次而落泪。但是这次她是完全敞开了身心,接受了这个男人给的一切,那汹涌而来的一切。 程延仲欲兴奋了,他也停歇了一会。苏若瑶终于等到这一会,可以入睡了。她有些生气,不理程延仲打开的话痨。 程延仲兴奋在顶呢,拨开她凌乱了的头发,问着还在急速呼吸的她:“若瑶,你是愿意的,喜欢我的,要嫁给我是吗?”他自己也是喘着粗气,还有些汗。 苏若瑶好不容易稳定了呼吸,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是的,心甘情愿地被你这禽兽糟蹋着。” 苏若瑶去陪他睡着,程延仲笑着在外面等着。佳豪是要睡的年纪,很快就睡了。 苏若瑶还那么温馨地看着他。程延仲看看里面,已迫不及待地进去,抱起苏若瑶,什么也不说地。 苏若瑶被他抱到了他的卧房,她手搂着他的脖子,他一刻也不放下她,进房后用腿踢门,把门关上。然后是两人一齐扑在了床上。 “程董你怎么这么重,差点摔着我了。”苏若瑶不乐地赌气。 程延仲已是血如疾风破浪般涌动,声音急促着:“若瑶,我喜欢你,嫁给我。” 原来购物也不是件轻松事啊,一家三口总算是累地不行地才去付款。程延仲结账的卡是司机小王的名字,这也是安全起见。真难为他,就这么一次简单的全家出行购物,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而所有的快乐和笑容都留给了妻儿。不过他们的笑容就是自己的幸福。 第一百八十七章 观武 - 沉鱼泪 - 乐晨夕 “延仲你别啰嗦了,就说苍耳会不会欺负别人。”苏若瑶没兴趣听程延仲的自夸。 程延仲也只有耸耸肩:“他欺负过同学,后来我打了他,领着他去同学家里道歉,还告诉他武术用来防身,不是欺负别人的。还有,武术是用来保护所爱之人。”程延仲握紧了苏若瑶的手。 苏若瑶也觉得暖和起来:延仲为苍耳打了一片天下,优秀的苍耳将来继承延仲的事业,他有着各种优点,还会武术,不成龙成凤才怪呢。 她憧憬地很美好,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无忧无虑了。可猛地背上一股寒流击入骨髓,占满全身,是她想到了清风道长的话:第二十五代孙是破解程家魔咒的人,却也有人生一大劫,如若破不了此劫,那程家从此消亡。 苏若瑶冷地发抖,讪讪地看着台上在练习武术的佳豪,那么认真,又转头看看程延仲:会是什么劫数来阻截呢?是觊觎程家财产的人还是疾病?我又该 如何助苍耳破了这劫数? “好的。”佳豪说着就窝在苏若瑶怀中,不一会就睡了,车震动也吵不醒他。 苏若瑶怀抱着熟睡的佳豪,心里不禁想着武术的事,就问前面那匹狼:“延仲,为什么让苍耳去练习武术啊?而且一练就两个小时。苍耳才八岁多,你忍心看他这么累啊?” “我就知道你会为了苍耳提问的,”程延仲得意起来,也不闷了。 苏若瑶急了:“延仲你说啊。” “若瑶可是一向从容淡定的,也有这么急促的时候?”程延仲就是急她一下,却转入了回忆,但现在回忆也温暖了:“以前蕊蕊就是中华武术的高手,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还常把我打倒。所以我要让苍耳继承蕊蕊的有点,苍耳也不负我的期望,每次在武术馆的比赛都是第一。” 苏若瑶搂着佳豪可就开心了:“原来以前王昔蕊会武术的啊?那你就欺负不了她了,我也要学。从今天就开始。” “不行。”程延仲拿出他的大男子主义。 “若瑶,我不乱来了,你帮我擦吧。”程延仲又变乞丐了,苏若瑶好心:“好吧,你放乖一点啊。” “谢谢老婆。”程延仲主动说着。 苏若瑶却不喜欢:“老婆?不好听。” “那以后结婚了可就要称呼老公老婆啊。”程延仲一边享受着苏若瑶的擦背一边解释着。 苏若瑶就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她一边擦背一边念着:“夫君,夫人,相公,奴家,太太,这些都好啊。就是老公老婆不好听。” 程延仲没法跟她争,就举手妥协了:“若瑶喜欢的都是古文里的词啊。被别人听到会笑话的。我还是称你为若瑶吧。” 他猛地转身,爱恋又来了,苏若瑶无法抗拒的。直到快中饭了,佳豪在外面喊,他们两个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苏若瑶整理着全乱了的衣裳,瞪了他一眼:“今晚我睡书房去。” 苏若瑶从沙发上坐起,想着刚才父子两踢球,自己在旁边看着,那种感觉好难得,就是幸福吧。 她挥手让佳豪过来:“苍耳,过来让妈妈看看你是不是出汗了。” 佳豪过来,苏若瑶摸摸他的头,脖子,背上,都湿了,就牵着他去浴室,边说着:“出大汗了,赶紧擦汗换衣服,妈妈来给你擦汗。” 从浴室出来,佳豪就穿着浴衣上楼去换衣服了。 客厅里还有个乞讨者,向苏若瑶祈求着:“若瑶,我也出大汗了。” “自己擦。”苏若瑶还在为刚才那一球生气呢,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翘起腿,扭过头去。 程延仲如知错的孩子,叹气地走进浴室,脱衣擦汗:嗨,谁让自己今天没精神呢。 浴室门敲响“是我”。听这声音,程延仲立刻开门迎她进来,然后关门,笑嘻嘻地:“若瑶有事啊?” 苏若瑶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捂着嘴笑:不知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程延仲你昨晚耗尽了力气啊?谁让你那么拼命的?现在总是被儿子指挥着,还被骂,心里不好受吧? 程延仲的球总是被佳豪挡在球门外,而佳豪总能轻而易举地越过程延仲的防线,把球踢进球门。看程延仲那沮丧的样子,也可肯定他是真的踢不过佳豪。 幸灾乐祸着的苏若瑶也想去踢一下玩着,但一进入这泥泞的球场,就不偏不倚的被程延仲的球给踢中了脑门。一下子天旋地转的,摸着脑门,眼睛花了,耳朵嗡嗡作响。 “若瑶,你跑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啊?头疼吗?”程延仲立刻过来,挽住它的腰摸着她额头。 佳豪过来可生气地指责程延仲:“爸爸你怎么怪妈妈啊?是你自己踢得不准,球技下降太多了,都不知你在干什么!” 程延仲看着后视镜里照着的苏若瑶的可爱样,还未全脱离孩子气呢,唬着她说:“知道了,我也怕苍耳。他每周去武术馆三次,每次练两个小时,每天早上还要起床练习半个小时。等下我们观看苍耳的成绩。” “好,我的儿子肯定是醉优秀的。”苏若瑶充满期待。 确实不负她所望,佳豪在武术馆里换了服装,运足了气,跟着师傅练习,南拳北腿,一拳拳地击碎木板,“轰”地连续几腿,一连串的木板碎了。然后是和师傅对打,被击败了也爬起来继续打。 苏若瑶看得入神,用手肘蹭一下程延仲:“苍耳学了这个,会不会在学校欺负同学啊?” 程延仲自豪起来:“这就要看我教子有方了……” 程延仲还是嘻嘻地笑着,因为他觉得得了便宜:“我照样……” 还没说完,一记拳头就打在他脸上。程延仲被打清醒了:“若瑶,做了妈妈就变得狠了,对我一点不留情。” 苏若瑶不理他,走出浴室,去准备中饭了。 中饭时,苏若瑶可一点不理程延仲,现在她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匹狼了,随时要来吃自己。 而能够保护自己的就是儿子佳豪,只要有佳豪在旁,他程延仲就算脸皮再后也不敢在儿子面前乱了性。 下午,程延仲不好意思地看着苏若瑶,嘴里念着:“苍耳,我们要去武术馆了,去准备好衣服吧。” 佳豪立刻上楼去准备衣服了。苏若瑶也不知有武术馆这回事,也就不说话地跟着出门了。武术馆在城区,所以要早点去才能赶上。 这回,苏若瑶是和佳豪一起坐在车后座的,佳豪也不那么闹腾了,就跟苏若瑶说着话,这个那个的。 程延仲开车很无聊,就令佳豪:“苍耳,刚吃了中饭,睡一会吧,等下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想把我关在这里吗?我又不会跑。”苏若瑶努努嘴,吵着程延仲的手。 程延仲立刻松开了门把。 苏若瑶抚着他的手,从他手里拿过干毛巾,爱意绵绵地:“延仲转过去,我来给你擦背吧。” “若瑶的话就是命令。”程延仲执行着男佣兼护卫的职责,转过身去。 苏若瑶轻柔的手偶尔在他背上掠过,这激起了他的一点兴奋,转过身搂住她热情地吻着,手也不规矩了,深入她敏感处。 不过现在苏若瑶有把柄,推开他:“好心来给你擦背,你就会占便宜啊,自己擦。” 苏若瑶靠在程延仲怀里,说着佳豪:“苍耳,别怪你爸爸,他赚钱很辛苦,没有时间练球。” “哦,这样啊。”佳豪小大人似的点头着。 程延仲点了一下苏若瑶的眉心,悄悄说:“谢谢你给我圆场。”然后抱起她回屋里休息。 这一球也不是很重,抹点红花油就清醒了。苏若瑶只听到程延仲还在和佳豪吵:“每天看球赛,就不看点英语动画片?” “那些太低级了,只有女生才看的。”佳豪反驳着程延仲,虽不讲道理,但气场占了上风:你踢到妈妈了,就是你不对。 苏若瑶也走出这两层小楼,到院子外看看,看到村子里都是这样的小楼,还有更穷苦一点的人家是土筑房,还有更奢侈一点的就是三层的西式房了。 而这两层小楼在牵牛村里一点也不起眼,这都是程延仲为佳豪着想的:不能太惹眼了。 苏若瑶观赏了一下村里的风景,就去看佳豪踢球。院子里有一个足球门框,程延仲父子两轮流做守门员。 苏若瑶能看懂的也就是这些了。但她能听懂佳豪很擅长踢球,他的每一个词都是专业术语,是苏若瑶听不懂的。程延仲倒是能听懂,只不过他似乎是精力比不过佳豪,跑了几圈就气喘吁吁的。 苏若瑶就故意激他:“哼,也不知延仲你以前是怎么被王昔蕊打,所以才不让我学武术。我可以偷偷地学。” 程延仲被逼得没办法,就只好求她:“若瑶,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但是你别学武术了,太累了。你还要跳舞呢。” “那好,你说的,以后只要你敢乱来,那我就去练武术。”苏若瑶调皮着:“不过也没必要,我的苍耳会武术啊,只要我喊一声苍耳,那还不把你打个狗血淋头啊。哼,苍耳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欺负妈妈。” 第一百八十八章 庸人自扰之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就去帮保姆做早餐,尽管保姆一再让她歇着,可苏若瑶还是要帮忙:“我就是劳碌的命,歇着会生病的。” “这么年轻,怎么说我这老太婆的话。”保姆笑看着她:不错,一个好媳妇,袁先生选对了人。 苏若瑶做早餐的时候,佳豪在外面练武,程延仲在检查,之后吃早餐了。苏若瑶吃的慢,赶不上他们父子,就只有带了一些在饭盒里,留着在上班的空隙吃。 然后她必须履行她的诺言:送佳豪去上学。 是步行的,乡下的路没有修,好在冬天雨水少,不太泥泞,但还是把佳豪的球鞋和苏若瑶的棉长靴给弄脏了。 “怎么想到这些呢?”程延仲摸着她还有些冰凉的脸,用自己的脸去暖和她:“现在开心不就好吗?这么杞人忧天的,倒是连现在的快乐都没有。” 程延仲搂紧了她,还在揉着小腹:“好了,若瑶,这多愁善感的性子要改一改了,要不然会老得快啊。” 苏若瑶听着他稳妥平静的心跳,安然入睡:“老得快一点也好,延仲你比我大十三岁,我老了不正好跟你站在一起相配吗?不会有人说你老夫少妻的。”虽是安然入睡,但心里的隐约点滴忧思还是潜伏着。 程延仲却笑了:“嫌我老啊?若瑶,你自己愿意嫁给我就不可嫌我老。但你这样贫嘴,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却没回答,只有苏若瑶清浅均匀的呼吸,程延仲也可放心舒畅地入睡了。 闭眼还未睁眼就到了早上,手机闹钟定为五点半,两夫妻在惺忪睡眼中赶紧起床:今天周一,这里是乡下,必须赶快才能赶上两个小时的车城到市区上班。 程延仲乐意地端过来:“这牛奶有奶香,还有若瑶的唇香,我多舔几口。” “不给你喝。”苏若瑶又端回来。 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甜甜蜜蜜的,慢慢吞吞,喝完一杯牛奶。苏若瑶自然自得,程延仲一点不烦,却是与她一起香甜着。 喝完后,抱着她在床上,给她垫高了枕头,给她揉着小腹:“今天被苍耳踢的那一脚,还有点疼吗?” 苏若瑶惬意地闭着眼:“有点疼。”娇媚乖小地吟着。 “那就乖乖地,不要乱动,我给你揉好了啊。”程延仲很谨慎也很温柔了。 苏若瑶暗笑:我可乖了,就怕你乱动,要是那样,我就咬你。 佳豪一下就欢呼起来:“好啊,爸爸很少送我去学校,偶尔去一次还要带着墨镜。这次妈妈送我,妈妈你以后每天送我去吗?”太高兴了,头撞车顶了,“唉哟”一声。 程延仲“嗯”的很重一声:“苍耳,你妈妈有空就送你,但平时要赚钱,不可能每天送你。而且你是男子汉,要自立,怎么可以嚷着要爸爸妈妈送、、、” “不送就不送嘛,”佳豪烦他了,仰着头:“诺里吧唧的,说个没完没了。爸爸你也是男子汉,你去赚钱给妈妈用就可以了,怎么还要妈妈帮你赚钱?真没用,以后我就不让我老婆去辛苦地赚钱。” 程延仲和苏若瑶只有相互浅笑着:现在跟佳豪讲道理还为时过早,以后他会懂的。 他掀起苏若瑶的肚子上的棉衣一点,里面是保暖紧身衣包裹着她平浅的肚皮。 师傅蹙着眉头,也不是刻意蹙着,就是年老的皱纹吧,他脸不变色地按着苏若瑶肚子上的穴位,按一个就问一下:“这点疼不疼?” 奇怪,师傅按中的地方都不疼,苏若瑶就回答着。 四个穴位都没事,师傅站起身:“好了,佳豪妈妈没事,放心。只是被踢地疼了。”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开心了:“谢谢师傅。” 但佳豪却要接受师傅的指责和批评:“佳豪,刚才是用了几成力啊?”这下可是严厉呵斥,而且是当着苏若瑶和程延仲的面。 “回师傅的话,我用了一成功力,但是不知道、、、”佳豪有点害怕:“我想教我妈妈学、、、” “自己还未出师就要教别人,差点踢伤自己母亲,去自罚倒立一刻钟!”师傅坐着一拍桌子。 然后就喊来了佳豪:“你怎么对妈妈那么重一脚?” 佳豪站在面前,委屈地挠着脑袋,嘟着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妈妈我只是轻轻地一踢,以为你可以用手挡回。” “别说他了,苍耳不是故意的。”苏若瑶在程延仲怀里,摇着他的手,晃晃头。 程延仲不放心地抱起她:“去医院照片子。”还狠狠地瞪了佳豪一眼:“有你好看。” 佳豪虽会武术,但心里还是孩子,这一下被父亲批评,就酸鼻子了。苏若瑶现在被踢了一脚,可以哭一下了,但是却没有刚才的恐惧了,倒是为佳豪叫好:这功夫不是虚的。 “若瑶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冷地全身发抖,来抱紧我。”程延仲惊吓了:武术馆是不开暖气的,若瑶可能是受寒了。 苏若瑶也抱紧了他,好想流泪,因为那不定的未来充满了险境,而夫君和儿子都不知,自己一人该如何去面对?让他们知道吗?不,痛苦让自己来承担就够了。 这样搂着,迟早是会流泪的。苏若瑶松开了程延仲,避开他的眼神:“我想去练几招。” “若瑶,你别去,危险。”程延仲拦都拦不住。 各自都来不及地匆匆穿好衣服,相互说着“快点”。苏若瑶比程延仲还要忙,她要去把佳豪叫醒,给他穿好衣服:“苍耳,今天要去上课,爸爸妈妈也要去上班,早点起来。” “妈妈,我还没醒呢。”佳豪闭着眼睛,还在睡梦中,苏若瑶给他穿好了衣服,换了鞋子。再把他推到卫生间去漱口洗脸。 程延仲去发动一下他的车,那是一辆外表看起来老旧的车,给人感觉是二手的,车主人手头并不宽裕。这也是程延仲特意准备的,目的就是一个:不惹眼,不让外人知道富贾袁家的长孙佳豪在牵牛村。 程延仲不是莽汉,知道该温柔该体贴的时候就该宠爱着妻子,暖着她的心:“若瑶,今天在武术馆很奇怪,你本来好奇地开心去看,怎么一下子发抖地想哭?把我给吓着了知道吗?” “福兮祸所依,我想到现在我们和苍耳一家人那么幸福,要是以后有个什么变数,那我还不哭死啊?”苏若瑶说道这里就不觉地往程延仲身上倚:“当时只觉得全身血液冰凉了,也不好意思在那里哭,就冲上台去,想跟那些习武的孩子玩,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习武,不是在玩。” 不过佳豪是记得了苏若瑶要送他去上学的那句话了,这一晚就念着呢:今天礼拜天,下个礼拜妈妈要送我五次…… 程延仲也不理他这些话。苏若瑶去给佳豪整理一下房间,给他盖好被子就回到程延仲的卧房,想着今晚该不会又是?但自己肚子疼啊,程延仲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吗? 她来到房里,却见程延仲已泡了一杯牛奶,端过来给她,细心看着她的脸有无异样:“若瑶喝吧,这是我们昨天逛商场买的。不过都是儿童奶粉,没有女性奶粉,但将就一下也好,慢点喝。” 苏若瑶喝不了太多,却好想娇气一下,喝了几口,就端到程延仲面前:“你喝。” 佳豪这就领命去自罚了。 苏若瑶去为佳豪求情,程延仲拦着:“佳豪写了拜师帖的,必须这么认真,否则难学真功夫。” “延仲你可真狠心!”苏若瑶蹬着脚,走下台去。又想起自己练舞的时候,压腿也压地很疼,这可能是“功夫深成针”的道理,只是做母亲了,心软了,不愿儿子受这苦,但再一想,自己这是不是“慈母多败儿”?或许延仲的教育更好。 想了一通,脑袋乱七八糟的。佳豪今天的习武也结束了,在回家的车里不闹了,对苏若瑶抱歉着呢。苏若瑶让他别那么难过:“苍耳,你师傅都说了,妈妈没事的,就别耷拉着脑袋了,开心点。明天妈妈送你去学校。” 他的师傅过来了,是个有年纪的人,对人很慈祥,但这声音却是声如洪钟,年轻人也比不过:“佳豪父亲,让我看看佳豪妈妈怎样吧。” 程延仲见师傅是见过世面的,似懂些什么,就把苏若瑶放下了,师傅先问:“佳豪妈妈能否把毛衣稍微掀起?我给你按几个穴位。” 这个呢,现在不是苏若瑶决定的,就看程延仲这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小气鬼了。他犹豫了一下,想想:师傅练中华武术,肯定懂中医,那就是医生,没关系。 苏若瑶已上台了,褪去她的皮鞋,朝佳豪走去,激起自己的精神来:“苍耳,妈妈来学几招。” 佳豪见苏若瑶来了,也开心了:“练武必须先挨几招,妈妈先看我一腿。”这一腿就踢在了苏若瑶肚子上。 苏若瑶应声倒下,直喊着“疼”。台上也乱了,程延仲上台,扶起苏若瑶,心疼地指责:“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永世消魂 - 沉鱼泪 - 乐晨夕 苏若瑶想去又无颜:“我做了让他那么丢人的事,他还记着我干什么呢?” “走吧,不远万里,从北京来到台湾,不就是想见到程乾和延仲吗?”曹如嫣搀着她来到程延仲休息的地方。 那是郡王府最美的兰花园,园外是竹林围绕,园中有春兰,蕙兰,建兰,墨兰,寒兰,贺岁兰,种类繁多。竹林的风吹绕着兰花园的香,相互缠绕,闭上眼睛,也是风景迷人的。 程延仲躺在兰花园中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病得难起身。现在的他,已是一个通灵千船,号召万军的将军,王爷,也是台湾的开创人,领导人。 苏若瑶走过去静静地坐在椅子旁边,看着他,等他醒来:已是个中年男子,多年的沧桑经历都写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变的沉稳,谨慎,有男人气概。 苏若瑶记忆中的程延仲还定格在离别时的那个狂傲小子上,岁月不饶人,弹指一挥间,他已步入中年,皱纹,白发都出来了,似乎比苏若瑶,曹如嫣老得更快。 “是若瑶吗?”程延仲睁开眼,笑了,很浅,无力。 苏若瑶轻声喊了句:“延仲,刚才如嫣派人告诉你了?” “没有,是我听出来,闻出来的。”程延仲没有重逢的大喜,就点滴微笑:“这里,我只许如嫣来。今日的声音不一样,就只能是你了。” 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抱头痛哭,他们重逢的气氛很平淡,可能是经历了人生百味后,变得如此心静吧。 程延仲向她道歉:“你离开泉州时,说让我孝顺爹,疼爱如嫣,管好程乾,而我,一样都没做好。爹被洪承畴骗了,如嫣带着程乾和一群孩子,到处奔波,为我的战争做后援,知道这几年才过上安稳日子,程乾出了那丑事,我竟气得想杀了他。” “延仲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就将他贬为庶民也好,送人也好,为何一定要杀了他呢?眼看着都做爷爷了,如嫣也做奶奶了。”苏若瑶有些怪他,但只能说说,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大吵。 程延仲虽起不来,但能完整地说好每句话:“别说那个孩子了,我差点杀了如嫣,和程乾。后来,是如嫣的画,让我想到了曾经的你,我,和如嫣,才放过程乾这小子。” 气氛的程延仲说完程乾后,心情平复了下来:“若瑶,你看这片兰花园,所有不同季节的兰花同时开放,如嫣很喜欢,说你也会喜欢。记得她在惋春园第一次见到兰花齐放时就特别惊喜。” 说道惋春园,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还没能忘掉,两人很久没说话,甚至都不敢看对方,怕对方生气。实际各自都看开了,只是心相隔了,再也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程延仲笑着打破了尴尬:“我一直记得,若瑶和如嫣都喜欢兰花,所以才有了这个兰花园,这里的每一朵兰花,都是你们。外面环绕的竹林,是我。若瑶,你是一杯浓烈香醇,醉人心魄的酒,如嫣是一杯细腻香甜,迷人心魂的蜂蜜,岁月的沉淀,都化为我手中这杯茶,芳香淡雅,回味无穷。我程延仲,拥有你们,此生何其幸运。” 听他这么说,苏若瑶心里虽好过了些,但仍是内疚:“一直陪伴你身边的人是如嫣,我在中途离开,现在,也算不得你什么人了。刚才见到程乾,他长大了,我告诉他我是他的姨母,他信了。听他言语中,对你和如嫣很孝顺,就算我把欠你的都还你了,延仲,别对程乾那么严。” “不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不严格些,怎能教导处有才干,贤德的孩子?”程延仲严肃地说,听得出,他的教育方法源自他父亲程迪智,他静下来说:“若瑶,程乾你我的儿子,没有还不还这么说。” “嗯,也是。”苏若瑶念着,可能是分离太久,找不到什么好说了,也可能是有太多想说,却无从说起,两人又沉默了。 苏若瑶还是硬着头皮将程迪智临终前的话告诉程延仲:“延仲,我在京城时,去探望过老爷,你的父亲。他很后悔,没有听你所劝,结果落入洪承畴的陷阱。他说,满清人逼他写信给你,劝降,他没有写。他不怪你没有去就他。他很自豪有你这个坚不可摧,效忠大明的儿子,他死而无憾。” 程延仲说道父亲,泪流了,冲动了:“洪承畴这个大明的叛贼,为敌国卖命,还得爹枉死。爹,延仲要为你报仇,等延仲病好了,就去杀了洪承畴!黄梧,挖了我程氏祖坟,他日,他黄家祖坟也不得保!” 程延仲手扶椅子,想试着想从椅上起来,但又重重地躺下了。 苏若瑶看他如此激动,很后悔说了那些刺激他的话:“延仲,你别冲动。我不该对你说这些。” 又是一阵无言,因为程延仲对父亲的怀念和悲伤,因为苏若瑶已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的程延仲,因为他们讨论的人是程迪智——让他们尴尬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 苏若瑶为程延仲擦干了眼泪,想着让他从伤悲中走出,说:“延仲,我为你舞一段吧。” “不用了。”程延仲摇头,无力地说:“若瑶跳舞时,眼里只有我爹。” “那就不跳了。”苏若瑶坐下,听出他心中对自己曾*一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是啊,那是他一生难以抹去的痛。 苏若瑶本想让他开心些,可一句话就让他更难过了。 程延仲觉得刚才那句话伤了自己,也伤了苏若瑶的心,真不该说,但话已出口,收不回,就说些开心的吧:“若瑶,既然回来到我身边了,就住在郡王府,让如嫣给你安排一间住处吧。” 程延仲伸出手,苏若瑶握住了,她对此早有打算:“延仲,我想去修道,为我曾经在程家犯下的错而修道。” 程延仲心中“咯噔”了一下,但也没反对,没有像年轻时那样极力挽留,都遵从各自的想法,还关心地说:“去修道,也好,那以后我和如嫣都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用我担心,你一人在外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我常去道馆看你吧。雨虹的骨灰盒,去让如嫣拿给你吧。” “延仲在这战乱中,还为我保存着?”苏若瑶不敢相信地问,因为她自己都忘记了妹妹的骨灰盒还未下葬。 “嗯,留着呢,等你回来取。”程延仲说着,闭眼休息。 “延仲,今生始终是我对不起你。这个,这个兰花园真好,留着它给如嫣和你。”苏若瑶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她离开了,回头看了程延仲一眼,他摇着椅子,没有再回话,心中悲哀: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见个面就要走,你还是对我那么狠心。可是,若瑶,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浣纱明珠,不管你做错了什么。 苏若瑶很难过程延仲没有和她道别:今日重逢太肃静,太平淡了,时而无话可说,时而尴尬。延仲,我已不适合在你身边了,保重。 苏若瑶离开了郡王府。不久后,程延仲突发病,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病,看他的样子像是不久于人世,很激动,很痛苦。 曹如嫣握着他的双手,作最后的道别,程延仲望了一眼另一边,激动中一丝落寞。曹如嫣将他的右手放在另一边,他在痛苦中离世。 让程延仲薨的原因很多:父亲被诱杀,祖坟被挖,儿子程乾*,还有谁也不知的初恋苏若瑶不在侧。 就此,才三十九岁的民族英雄国姓爷程成功英年早逝,让人泪水潸然,唏嘘不已。 苏若瑶在道馆“素心馆”为程延仲祈祷:程延仲,下辈子,和曹如嫣恩爱一生,不要在人生中途遇到突然出现的罪恶的我,苏若瑶。 为程延仲祈祷后,苏若瑶为程迪智祈祷:程迪智,你让我来找令郎程延仲,我已将你的话带到,算不负使命。而令郎却在你离世一年后随你去了。他有全部闽南,台湾民众为他祈福,流泪,送葬,他短暂的一生,活得轰轰烈烈,去得辉煌坦荡。程迪智,我曾让你得家千疮百孔,让你与令郎之间留下一道填不满的坎。我为此修道赎罪。下辈子,你别再与我相遇了。 一身道姑打扮,来到了素心馆的溪流旁,苏若瑶想到小时候,一位算命人在村口摆摊。苏若瑶好奇地走上前去,算命人对她说:“丫头生得好看。” 当时幼小稚嫩的苏若瑶问:“爷爷,人人都说我好看,说我将来凭着相貌,一辈子不用吃苦。你会算命,你说别人说得对吗?” “说的对,你的美,会让你一生富贵相随,荣华相伴。”算命人笑得神秘,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想来,算命人说得对,但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没有说出来,亦或是,算命人完全在胡说,逗我幼小。 自逃难到程家,后又离奇到了紫禁城,的确是富贵荣华不离,但开心的日子如昙花一现。 曾有多少人对我喜欢,艳羡,爱恋,仰慕,痴情,到头来,却终成这空山新雨后的白云深处。 苏若瑶拿出自己那块丝巾,初遇程迪智时,乞讨时用来换一碗粥的那块丝巾,开启自己命运的那块丝巾。她伸手,丝巾随秋风,从她手里飘走。 她看透自己的一生,为一个“执”字所累,念着“曾散天花蕊珠宫,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一念堕尘中”,对着郁郁苍苍的山林和飘走的丝巾说:“我的命运,起于你,也终于你。” 丝巾飘到远处,看不见了,苏若瑶走向空山中的素心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