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夜里没啥生意,我刚把车停好准备上楼,就接到陈勇打来的电话: “陈亮!我……我出事了!” 陈勇是我表弟,毕业后我俩东拼七凑,合伙买了辆二手比亚迪,当起了黑车司机。 我听陈勇语气惶恐,就问他:“啥事?” 陈勇哆嗦道:“那天有个女的……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来你家!” 等陈勇匆匆将电话挂断,我心里觉得很奇怪,难道这小子去夜店捡尸了? 捡尸,说白了就是去夜店门外找喝醉酒,落单的姑娘,带回来狠狠骑,然后在姑娘酒醒前离开就行。 有不少黑车司机都这么玩过,不久前群里还有个司机发视频,炫耀自己的捡尸成果。 视频里有个美女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哼着:“等一下……我老公呢?” 不过那司机的下场很惨,后来被姑娘的男友找到,被暴打一顿不说,还给判了刑。 陈勇不会也玩这手吧? 很快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一瞅,只见陈勇满脸惨白地站在走廊里,腿抖的厉害。 我把他拽进屋,递给他瓶啤酒,道: “瞧给你吓的!到底出啥事了?” 陈勇抓过啤酒,咕嘟嘟直接喝下大半瓶,然后抹了抹嘴唇道: “哥!我遇到鬼了!” 三天前的夜里,陈勇去郊外跑黑车,回来时的路上,突然蹿出个长发女人! 陈勇刹车不及,直接把那女人撞出好几米远! 给陈勇这一说,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将剩下那点酒喝完,陈勇脸上恢复了些血色,继续讲述起来。 撞人后,陈勇停车一瞅,看那女人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直接就给吓傻了! 按这小子的说法,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楞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打电话叫报警。 可那女人已经没气了,再说当时是半夜,郊外那条路压根就没车! 也就是说,根本没人看到这一切! 所以陈勇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女人拖到树林后面,挖个坑给埋了! 刚好后备箱里有把折叠铁锹,是我买来在阳台种花的,陈勇就用我那把铁锨,一下下……将土埋在那女人脸上! 我恨不得给这小子一巴掌,怒视他道: “你特么是人还是畜生?这种事你都做的出来?” “这可是肇事逃逸!趁现在还来的及!我带你去投案自首!” 冷汗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就算这小子跟我沾亲,我也要把他扭到派出所去! 我拽着陈勇的衣服往外拉,可他却死活不走!而是哭丧着脸对我道: “哥!我知道这事是我做错了!我也愿意投案!但事情没这么简单啊!” 原来那天陈勇逃离现场后,回去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个满脸血的长发女人,掐着他脖子尖叫: “你还我的命!” 将自己外套脱下,陈勇指了指自己脖子! 我瞧了过去,只见陈勇脖子上有五道漆黑的指头印,深深嵌在肉里! “这还没完!我一觉睡起来!头发都掉光了!” 说着,陈勇将头顶的帽子摘下,当我看到他那光头后,忍不住惊呼道: “鬼剃头!” 陈勇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丧着脸道: “陈亮!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沉默了,毕竟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我当时心乱如麻,半天没个主意。 想了半天,我决定在报警前,先给二叔打个电话。 听说自己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二叔气得半天不吭声,最后叹了口气对我道: “亮子,还记得那个曾先生不?带上你弟!去找他!” 曾先生精通奇门命理,跟我二叔交情很深,碰上这种邪门事,听听人家的意见也好。 我开车拉着陈亮往曾先生那赶,路上我随便问了句: “那女人多大?长啥样?” 陈勇低着头道:“顶多二十出头!穿了件白裙子!长得好漂亮……”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没记错的话,我昨晚也拉过一个穿白裙子的美女! 当时那美女就坐在副驾上,我趁她不注意,还拿手机偷拍了几张照片! 我:“那女的……嘴角是不是有颗痔?” 陈勇:“对啊!你咋知道的?” 我后背一凉!差点把车开进绿化带里! 深吸一口气,我将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递给陈勇道: “你看看……是不是她?” 砰地一声!手机从陈勇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是……是她!”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车厢里漆黑一片,我跟陈勇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陈勇开车把那美女撞死,可是在昨天,我居然又遇到了那个美女! 还记得当时上车后,那美女满身酒气,对我轻飘飘来了句: “今天怎么是你开车呀?” 我问她啥意思,那美女也不吭气,还冲我怪笑! 当时我以为她喝醉了说胡话,这会我才反应过来!那玩意是鬼!她已经盯上这辆车了! 曾先生在一座茶楼里等我们,他今年四十来岁,穿了件黑色中山装,正眯着眼品茶。 我拉着陈勇,把整件事的前后经过说出来后,只见曾先生脸色一黑,道: “这事……恐怕不太好办啊!” 指着陈勇光秃秃的脑袋,曾先生叹气道: “这小子把人家姑娘撞死,如今那姑娘阴魂不散,是想拉这小子去抵命!鬼剃头只是开始!最迟七天!他就得没命!” 陈勇吓得倒吸口凉气,哭丧着脸求道: “曾叔!我爹当年救过你的命!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啊!” 曾先生冷笑道:“造了这么大的孽!这回我未必能帮的了你!” 我听曾先生话里有话,就疑惑道:“要不?先带他去投案自首?” 曾先生摇了摇头,道: “陈亮啊!这事你也被牵扯进去了!你们兄弟俩开的是一辆车,你以为那东西害死陈勇后,会放过你?” “如今,你也染上了因果!就算陈勇死在牢里,也保不了你的命!” 曾先生这一番话,直接把我给听毛了!想起昨夜坐副驾的那个白衣美女,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曾先生脸色阴晴不定,只见他手指连续变换了几下,演算一番后这才开口道: “我去准备下!等会你们带我去现场瞅瞅!” 话说完,曾先生起身离去,过了会,我看到他端来一大盆水,上车后我问道: “曾先生,这盆水是干啥的?” 摊上这种事,曾先生心情似乎也不太好,就懒懒地回了句: “问那多干啥?到地方就知道了!” 在陈勇的指引下,我将车开到郊外,最后停在一条僻静的公路边。 昏黄的路灯下,周围黑压压一片,这会正是半夜,路上静的吓人! “尸体埋在哪?”停车后,曾先生问陈勇道。 陈勇哆嗦地指了指路边,我瞧他这副怂样,心里一肚子火! “X你吗!劳资给你害惨了!还愣着干啥?快滚下车!” 我狠狠踹了陈勇一脚,他只得哭丧着脸走下车,带我们来到树林后的一片空地上。 只见那空地上立着个土包,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片惨黄。 看到这场景,别说陈勇,就连我都吓得不轻! 曾先生阴着脸走到那土包前,将水盆放下后,从怀里取出一大把纸钱! 将那纸钱点着后,曾先生跪倒在土包前,语气凝重道: “阴阳有隔!造化无常!我知道你死的冤,但你执意要索命的话,对你是没好处的!” 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陈勇,曾先生又道: “这孩子家人与我有恩!你放过他!我保你阴魂超度,每年纸钱不断……” 念叨了一会奇怪咒语,曾先生示意陈勇跪下,冲那土包连磕好几个头,然后拿出跟筷子,放在水盆里道: “筷子如果躺在盆底,就说明她原谅你了!但如果立起来的话……” 这时,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将纸钱吹灭! 与此同时,我看到水盆里的筷子,唰地立了起来! 我草! 曾先生盯着那根筷子,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陈勇试着将筷子按倒,可它很快又立了起来! “没用的!她铁了心要你死!”曾先生叹气道。 “曾叔救我!”陈勇已经快吓疯了! 曾先生站起身,脸上闪出狠色,道:“别怕!我还有办法!亮子,你去把铁锨拿来!”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她来个挖坟灭尸!” 曾先生这话,听的我骨头直发冷! 见我脸色迟疑,曾先生安慰我道:“眼下只能这样了!我在她尸体上下咒,灭掉她的阴魂!不然你俩都得死!” “而且我只是下咒,不会动尸体一指头,再说,人家姑娘葬在这里也不合适,我还要给她另选个风水宝地!” 我只得咬了咬牙,取来铁锨。 祸是陈勇闯的,挖坟自然也得他来挖。 大约半小时后,陈勇突然在坟底怪叫了声! “咋了?”曾先生皱了皱眉。 陈勇颤抖道:“里面……是空的!” 第二章 招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跟曾先生围过去往下瞅,果然!一米多深的土坑里啥都没有! 尸体……去哪了? “给我继续挖!”曾先生哑着嗓子道。 陈勇又挖了十几分钟,土坑都快挖到两米深了,里面压根就没有尸体! 这就奇怪了!之前来时我瞧的清清楚楚,坟包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尸体难道自己会消失不成? 等陈勇气喘吁吁地爬上地面后,我再三逼问,可陈勇却一口咬定,说他绝对没记错!尸体就是埋在这里! 曾先生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闭着眼掐指算了下,然后摇头道: “窥门,三清……大凶之兆!这事我管不了!亮子,你带陈勇去投案吧!” 返回市区后,曾先生一脸铁青地冲下车,头都不回就跑了! 报警前,我又给二叔打了个电话,听我说明情况后,二叔只得叹息道: “我咋养出这么不争气的儿子!亮子,你先带他去报警!我在路上,随后就赶来!” 那天夜里,我是在刑警队过的夜。 警察审问了陈勇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清早,在大厅昏睡的我,被一个警察叫醒。 “你跟我来一下!” 我走进其中一个办公室,那警察指着电脑屏幕对我道: “这是我们特意调来的监控,你看看吧!” 我走过去一瞅,只见画面里,正是之前去过的那条公路! 阴暗的夜色下,一辆比亚迪猛地急刹车,停在了路边,然后陈勇下车,站在车头发愣。 大约几分钟后,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看到陈勇弯腰,摆出一个拉尸体的动作。 他在拉一团空气! 紧接着,他在空地上挖坑,埋坑,动作僵硬的像个木偶!而从始至终,画面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压根就没看到白衣女人! “你表弟他……精神不正常吧?”那警察疑惑地对我道,语气还算客气。 …… 当我和陈勇从警察局出来后,同时傻眼了! 被怀疑报假警,我跟陈勇被批评教育了一顿,这都不算啥,关键这一切,到底特么是咋回事? 陈勇压根就没撞过人!监控已经证明这一点了! 难道说,他那天撞到的……是某种脏东西? 当我带着陈勇回家后,发现二叔正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等我。 自己儿子惹了祸,二叔不得已连夜从村里赶来,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个藤条,见面后,我二叔也不废话,拿起藤条就给陈勇一顿猛抽! “小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看到陈勇被抽的嚎叫连连,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就将二叔拦住道: “叔你别生气!这事不能怪陈勇,他是撞到鬼了!” 将监控的事说出来后,我看到二叔脸上肌肉抖了下,藤条脱手掉在了地上。 我二叔早年当过风水先生,在我们那片很出名,不光二叔,我大爷爷跟二爷爷也都是靠给人算命,看风水起家的。 但陈家到了我跟我表弟这代,就都改行了,主要是我大爷爷曾说,干这行泄露天机太多,容易得罪人,所以坚决不让家里小辈去碰。 我二叔天不怕地不怕,走南闯北的他胆子一向很大,而此时却吓得脸色惨白!坐在那嘴唇直发抖! 我把整件事的前后经过想了想,问陈勇道: “你小子是不是干了啥亏心事?所以才撞到鬼的?” 陈勇摸了摸脖子上的藤条印子,拼命摇头道: “哥!你还不知道我?我胆小的跟啥一样?我能干啥啊?” 我还有些不放心道:“你没跟群里那些司机去捡尸?祸害人家妹子?” 听我这么问,二叔眼珠子冒出精光!狠狠瞪着陈勇! 陈勇急忙红着脸道:“他们是叫过我几次,可我都没答应!我哪敢啊?”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始终觉得陈勇有事瞒着我,否则好端端的为啥要撞到鬼? “亮子,把你偷拍的那女人照片拿来,我瞅瞅!”二叔沉声道。 我将手机递过去,屏幕里,那穿白衣的长发女人坐在副驾,脸比纸还白。 当时我也就是瞧她漂亮,才偷拍了几张,谁能想到,这女人是鬼! 盯着照片瞧了好半天,二叔问陈勇道: “你确定?你撞死的就是这女人?” 陈勇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这下二叔不说话,脸色变得愈加阴沉起来。 “对了!曾先生人呢?”过了会,二叔问我道。 我答道:“曾先生说这事他管不了!丢下我们就跑了!” 二叔点了点头,用手机给曾先生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功夫,曾先生赶到我家,看到二叔后,曾先生嘴唇一哆嗦,道: “陈奇山!你当年的恩我已经报过了!我学艺不精!你儿子的事我真帮不了!” 不知为啥,我总感觉曾先生特怕我二叔。 点根烟抽了几口,二叔冲曾先生点头道: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帮忙的,就想问你点事!” 曾先生:“啥事?” 二叔:“昨夜挖坟时,你也在场,你有没有感觉到有啥古怪的地方?” 曾先生摸着下巴想了想,道: “当时站在那坟边,我就感觉到坟里有一股子很怨毒的尸气!你知道,我以前开过棺材铺,跟尸体打交道多了,自然也能感受到尸气!” “那女人是铁了心想要你儿子死!我烧完纸,念过咒后,她还不肯放过你儿子!所以我打算就挖出尸体做法!断了她害人的心思!” 想起昨夜那诡异的一幕,曾先生额头顿时冒出冷汗,颤声又道: “可谁能想到?那居然是一座空坟!这只能说明,你儿子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又询问了些细节,我二叔对曾先生点头道: “这次有劳你帮忙,改天请你喝酒啊!” 听到这句话,曾先生脸上肌肉一抖,急忙摇头道: “你们陈家的酒,我可不敢喝!” 说完,曾先生掉头就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他脚步微微一停,回头对我道: “亮子,我这几天腿脚不好,你送送我!” 我嗯了声,乘电梯下楼时,曾先生满脸阴郁,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我瞅。 我对曾先生了解不多,以前听二叔说,这人性格很古怪。 走出小区后,曾先生还盯着我瞅,他那眼神跟刀子般阴毒,瞅的我心里怪毛。 我正要去发动车子,曾先生却一把拉住我道: “陈亮!我看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决定帮你一把!这东西你收好了!” 说着,曾先生递给我个红色的布袋,上面用绳子扎死了。 “这袋子能救你一命!记住!不到生死抉择时刻!千万别打开!这事你别给任何人说!” 话说完,曾先生转身就走了,我追上去问他袋里装着啥,曾先生却不再理睬我,反而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等曾先生走后,我疑惑地瞅了眼那布袋,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是啥。 回到家里,二叔问我道: “刚才曾先生有没有跟你说啥?或者给你啥东西?” 我想起曾先生的嘱咐,就摇了摇头,二叔脸色失望地叹了口气,道: “那姓曾的手段很厉害!比我强百倍!可惜!这事他不肯出手!否则你弟就有救了!” 我好奇道:“你跟曾先生是咋认识的?” 二叔叹了口气,道:“好多年前,有个叫花子来村里讨饭,我看他可怜,就给他吃的穿的,还出钱帮他开了家棺材铺!” “那叫花子就是姓曾的!当年他发誓说,欠我陈家一辈子!还说要施展生平所学,保我陈家后辈平安!” 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二叔又道:“可现在呢?我儿子出了事!他跑的比贼都快!真是条忘恩负义的狼!” 我琢磨曾先生可能也有苦衷,就道: “这事确实太邪门,毕竟是撞到鬼,人家也尽力了……!” 嘿嘿冷笑一声,二叔道:“尽力?嘿嘿!姓曾的啥本事我还不知道?当年许家的小寡妇诈尸还魂,害死村里三十口人命!他姓曾做了口纸棺材……挥手间就把这事给压住了!” “你弟这事,姓曾的要是想管,那还不是小意思?他就是怕给自己惹麻烦!” 气氛沉默了几分钟,我问二叔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二叔低着头琢磨了会,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有人招魂引来厉鬼,想搞我们陈家!这些年我给人看风水破局,的确得罪了不少对头!” “不过嘿嘿……我陈奇山也不是纸糊的!” 说着,二叔从口袋里摸出红色手链,递给我跟陈勇道: “这东西能避鬼!你们兄弟俩戴好了,任何时候都别摘下来!” 我瞧这手链是用一颗颗珠子串起来的,每颗珠子都有指甲盖大小,颜色深红。 我接过手链后,二叔又对我嘱咐道: “亮子,你跟你弟开的是一辆车!如今你弟撞到了鬼,我就怕那东西把你也盯上了,迟早会来找你!” 二叔的说法跟曾先生大致相同,想不到自己没做亏心事,居然就给鬼缠身了,这弄的我后背直发凉。 见我脸有些白,二叔就劝我道: “这就是陈家人的命啊!当初你大爷爷就怕你俩给死对头报复,所以让你们远离这圈子,想不到,报复还是来了!” 我家长辈都是以风水破局,算命起家的,这些年救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二叔说的这些,我都能明白。 但我想不通的是,世上真有那种能控制厉鬼,害人的手段么? 如果真有的话,召出那个女鬼的人,又会是谁? 听了我的疑问,二叔冷笑着答道:“玄学之道高深莫测,传说有厉害的招魂师,能百里杀人于无形!想取你们两个小孩的命,不要太简单!” 陈勇吓得腿直哆嗦,颤声道:“爹!我怕!我不想再做噩梦!我不要再碰到那个女鬼!” 我二叔嗯了声,道:“手链你俩戴好了别取下!能保你们暂时平安!我这边也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请来厉害的高手!” “破这场局!” 我听二叔那意思,他也没能力解决这事,还要请更厉害的高人来。 不过有手链护身,至少暂时不用担心那白衣女人了。 等二叔跟陈勇回去后,我心情忐忑地待在家,等待夜幕降临。 夜里那会,住隔壁的桃子来敲我门,冲我抛媚眼道: “陈哥,我要去上班呢!你送送我呗!” 桃子今年还不到20岁,长相甜美,身材也火爆,穿着更是大胆无比。 这小丫头在按摩店工作,偶尔也会去宾馆给客人服务,平时她没事就喜欢挑逗我。 第三章 夜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瞧了眼桃子那傲人的上围,摇了摇头道: “我最近不想开车!你自己去吧!” 桃子风骚地朝我撒娇道:“不行呢陈哥!天都这么黑了!我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你没看新闻么?现在好多司机都是色狼!” 我禁不住桃子的蛊惑,再说大家都是邻居,桃子要真遇到坏人,我心里也会不安,咬了咬牙,我锁好门跟着她下楼了。 更何况,有二叔给的手链护身,肯定不会有事。 桃子要去位于市郊的一所宾馆,我开车来到一条僻静的公路后,不由得放慢车速。 这条路,咋看上去有些眼熟? 坐在副驾的桃子将身子凑过来,在我耳边吹香风道: “糟了,我没钱付车费,怎么办啊?” 我说没钱就算了!桃子却不答应,坏笑道:“那怎么行?要不……我肉偿吧?” 说着,她将我握在档把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白腿上! 我草! 心里一急,我大声道:“我开车呢!别胡闹!” 桃子却一点都没收敛,小手沿着我腹肌往下滑,娇滴滴道: “陈亮,其实你挺帅的!我一直喜欢你……” 我手握方向盘,给桃子弄的全身邪火乱窜! 我试着想把桃子的手推开,却不料前方突然闪出一道白影! 我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踩刹车!却还是晚了一步! 就听砰地一声!我撞到了人! 还好我车速本来就比较慢,这一下撞的不算狠,那白衣人被我撞倒了,躺在公路上一动不动! 我吓得冒出一声冷汗,急忙下车瞧了眼。 这一眼看过去,我的魂儿差点丢掉! 被撞的是个穿白裙子的年轻美女,她头发很长,嘴角还有颗痔…… 这女人……就是之前陈勇撞到的那个女鬼啊! 表弟出车祸后不久,我曾碰巧拉过这女人,看她漂亮,当时我还用手机偷拍了几张。 哆嗦着取出手机瞧了眼,确定是同一个人后,我头皮嗡地一炸!整个人都僵住了! 目光扫视周围,这里……特么的不就是陈勇撞人的那条路么? 在相同的地点,我居然也撞到了这个白衣女人! 她……她是故意的!今夜,她盯上我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开始后退! 见我撞到人,桃子也吓坏了,躲在车里不敢出来。 想不到就在这时,那白衣女人,居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歪斜着身子,低着头一步步朝我走来! 这条路本来就偏,此刻周围黑压压的,连辆路过的车都没有! 见那女人朝我逼近,我吓得双腿直打摆子,颤声道: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女人走到我面前,阴笑了声,道:“你撞了我,还问我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又尖又阴损!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完全看不清五官! 可能是因为太害怕,我颤抖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道: “大仙!你我无冤无仇,我是好人来着,除了偷看过女人洗澡外,没做啥亏心事啊!求你……放我条活路!” 没想到我会这么怂,那白衣女人愣了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人,好有意思啊!” 这时桃子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对我喊了句:“陈亮,你把人撞了,蹲下有啥用啊?还不快拉人家姑娘去医院?” 我去你大爷的医院! 桃子哪里知道,我撞到的是个厉鬼! 那白衣女人接过话,歪了歪脖子道: “去医院倒不用了,不过你把我撞了,怎么说也得送我回家吧?” 我蹲在地上,哆嗦道:“您家……位于哪座公墓?” 那女人又给我逗笑了,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小区离这很近!” “行!我先发动车!”说着,我站起身往比亚迪里冲,打算开车逃离! 想不到那女人却看出了我的心思,冷哼道:“逃?你以为你逃的掉么?” …… 一辆比亚迪,载着两个女人,行驶在漆黑的公路上。 白衣女人说的没错,给鬼缠上了,我怎么可能逃的掉?我逃到哪,她都会跟着我的。 眼下,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时的我心惊胆寒,也不知那个女鬼是想玩哪一出? 抬头瞧了眼后视镜,只见那白衣女人坐在后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后脑勺。 几天前,表弟无意间开车将她撞死,而今夜,我居然也成了肇事司机! 撞的是同一个女人!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表弟撞人后,选择挖坑埋尸逃避责任,而现在的我……却不得不载着她,往深渊的最深处行驶! 这条公路的终点,通往阴间! 我边开车,边时不时往后视镜瞅,只见那女人盯着我后脑勺瞧了会,将目光瞄到副驾的桃子身上。 “妹妹!你皮肤保养的真好!” 女人伸手,在桃子白皙的脖颈上摸了一把! 桃子媚笑道:“当然了!皮肤好生意才好啊!” 路过宾馆门口时,桃子下车,还傻呵呵地朝我招手道:“陈亮,你可不许打人家小姐姐的坏主意哦!” 我干笑了声,开动车子继续前行。 眼下车里就剩我们俩,我后脊梁又冷又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道: “大仙!你到底想干啥?给句痛快话吧!想害我就赶紧动手!别墨迹!” “老子二十年后鸡儿一挺,又是条好汉!” 那女人脸上闪过丝红晕,回道:“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你干嘛老叫我大仙啊?” 我:“你不是鬼?” 那女人阴笑了下,反问我道:“你说呢?” 说话的功夫,车开到市郊一座小区前,小区名字起的很有味道,叫做“火葬场小区”。 这火葬场小区我第一次来,里面空荡荡的,就几栋破楼,车在一处单元楼前停好后,那女人居然摸出张百元大钞递了过来。 “别!大仙的钱我不敢收!”我冷汗流的满脸都是,急忙摇头道。 女人将钱收回去,却赖着不肯下车,对我道:“我刚才被你车撞到,把脚崴了!你扶我上楼吧!” 我心里一阵叫苦,这玩意是想骗我去她家,然后趁机加害么? 去它大爷的!反正跑也跑不了,横竖都是死,豁出去了! 我咬了咬牙,下车后扶着那女人,一步步朝楼里走去。 当时我手揽着那女人的腰,感觉她腰又细又软,手感贼好,而女人光溜溜的粉臂,则搭在我脖子上,闻着她身上诱人的女孩香气,我心脏砰砰乱跳。 但这女人身上凉飕飕的,就好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尸体。 女人家住在404,我扶着她进屋后,准备找个借口开溜,不料她却叫住我道: “站住!你敢跑?” “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比姑娘家还小?扶我去浴室!” 我扶着她来到浴室,女人随手将门关上,然后在浴缸里放好热水后,回头瞧了我眼。 见我躲在浴室墙角瑟瑟发抖,她笑道:“你很怕我?”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点头,女人捂着嘴笑了笑,又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为啥会认为我是鬼?” 我正要开口说话,不料那女人却表情一冷,对我道:“把眼睛闭上!” 完了!她要对我动手了! 我心虚地闭上眼,却偷偷留了道缝,透过眼缝看,那女人居然当着我的面,将全身脱的一丝不剩! 由于眯眼的原因,我看不清具体细节,但面前的雪白美景,却也让我一阵口干舌燥! “我脚崴了行动不便,怕滑倒摔在浴缸里,你把我抱进去吧!” 我重重松了口气,道:“原来……你是要洗澡啊!” “废话!”女人红着脸怒道:“不然你以为呢?我为啥要让你进我家?被你车碰倒,我身上摔的脏兮兮,不洗澡怎么睡觉啊?” 我闭着眼走上前,女人警惕地注视我道: “眼睛老实点!敢偷看我饶不了你!” 我不敢乱来,还真就把眼睛闭死了,在黑暗中,我手不小心握到一团粉滑的物体…… “讨厌!你乱摸什么呢?”女人将我的手从她胸口一把打开,嗔怒道。 我急忙找准位置,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浴缸里。 抱她的时候,我手抓在她腿上,感觉手感又滑又紧。 “可以了!你去客厅等我吧!告诉你!你敢跑……我绝不会放过你!”女人冷冷地威胁我道。 我摸着黑走出浴室,这才敢把眼睛张开。 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那女人等会要怎么对付我? 客厅里还算亮堂,但我总感觉这女人家温度不是一般的冷。 我往黑乎乎的卧室里瞅了眼,只见里面摆了个类似衣柜的东西,冷风就是从那衣柜里吹出来的。 衣柜里面装着啥? 我正在胡思乱想呢,没一会功夫,那女人洗好澡,慢慢从浴室里地走了出来。 她身上只裹了条浴巾,白如雪的肌肤上,还沾着几滴水珠。 “谁让你蹲那的?过来坐!”见我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女人命令我道。 灯光下我仔细看,只见这女人二十出头,大眼睛瓜子脸,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美女。 而且身材也很标志,一对玉腿长的简直过分。 我小心地走过去,坐在那美女身旁,她问我一句,我就答一句。 交谈一番后我才得知,这美女名叫周燕,因为夜里睡不着,出去散步,结果路上被我车碰了。 我盯着周燕的美腿,咽了下口水道:“大仙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鬼啊?” 周燕歪着脖子反问我道:“如果我是鬼,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么?” 第四章 它们要来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目光下意识地往她脚下瞧了眼,以前不知听谁说过,鬼是没影子的,可我瞅周燕脚底下,却有一圈淡淡的影子。 于是我心里的戒备也减轻了些。 周燕好奇地问我,为啥老说她是鬼?我就把表弟开车撞到鬼的遭遇,给周燕讲了下。 谁知周燕听完,却迷茫地摇了摇头,道:“你表弟认错人了!嘴角上有痔的女孩多的去了,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啊?” 顿了顿她又道:“因为之前我做过你的车,那天我喝多了,感觉你这人还算老实,没趁机占我便宜,今天咱们又碰到,也算是缘分了,所以就请你来我家坐坐。” 我仔细一琢磨,的确是有认错人的可能,再说当时陈勇撞到鬼后,急着埋尸,没瞧清那女鬼的相貌也在情理之中。 周燕没买车,但因为工作原因,她经常要夜里出门,所以就把我的微信加上了,说想请我当她的司机。 这年头,单身姑娘夜里出门打车,的确是很危险的,前一阵就有几起女孩用手机打车,遇色狼被害的案例。 其实不光女乘客害怕,我们黑车司机有时也很怕。 就怕拉到脏东西。 不过,周燕却没说自己从事啥工作,我一后来琢磨,心想夜里出门能是啥好工作?搞不好跟桃子一样,也是女服务人员? 这是人家的事,我也就没多问。 既然周燕不是鬼,那我也放宽心了,但毕竟撞了人,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周燕却坚持说自己没事,只是脚崴了,休息几天就好。 我又朝漆黑的卧室瞄了眼,问道:“你家卧室里放着啥?咋这么冷啊?” 想不到,周燕表情一下变得恐惧起来,颤声对我道:“你刚才没进卧室吧?” 我摇了摇头,周燕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就几件家具而已。” 目光无意间瞅到我那串手链,周燕脸色一白,问我道: “你这手链是哪来的?” 手链是二叔给我防身辟邪的,我如实说了,就见周燕倒吸了口凉气,冷冷地对我道: “陈亮,你快点把这手链扔了!以后再别戴它!” 我笑着摆手道,说你别开玩笑了!我表弟开车撞到女鬼,第二天就被鬼剃头了,搞不好那玩意啥时候会来找我呢! 我怕鬼!怕的要命! 再说了,我二叔是风水先生,他还能害我不成啊? 周燕摇了摇头,皱眉道:“那女鬼会不会来找你,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的是,你再不把这手链丢掉,早晚要给脏东西缠身!” 我疑惑地注视周燕:“为啥?” 周燕能这么说,难道她也懂玄学? 周燕正要说啥呢,突然她娇躯一抖,脸色变得无比惶恐起来! “陈亮!你快走!它们要来了!” “谁要来啊?”我迷茫道。 这会都凌晨了,周燕家里莫非要来不速之客? 周燕低头瞧了眼手机,吓得小脸惨白!急忙把我往外推道: “快走!再不走的话,你就走不了了!” 我心里带着老大疑惑,但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我也没多说啥,抓起车钥匙就走出了大门,因为走的太匆忙,我把外套落在周燕家了。 下楼时,我看到一对中年夫妻,正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这楼里没灯!小伙子下楼留神点啊!”那男的四五十岁,戴副眼镜,和蔼地提醒我道。 我回了句:“谢谢叔!”下楼后,我琢磨周燕是不是觉得我在她家待太久,所以故意找个借口赶我走呢? 有这个可能,我本来跟人家就不熟,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是有些不太好。 但有件事我不明白,周燕为啥要让我扔掉这串手链呢? 我并没有听周燕的,就算周燕不是鬼,但我感觉她这个人身上有不少秘密,我自然更愿意相信二叔。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曾先生临走时,偷偷塞给我的那个布袋。 袋子里装的是啥?而且曾先生还搞的那么神秘,让我连二叔都要瞒着。 回到家后,我将红色布袋从抽屉里拿出来,特想打开瞧瞧,最后还是忍住了。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梦里的一切,居然与现实完全一致!在梦里,我从床上摸黑起来,穿戴整齐后,出门来到楼下。 有个白色的影子,正在外面等我,它冲我招了招手,我就跟着那影子走,出了小区,我们一直来到郊外的一片坟地前。 天地漆黑一片,周围寂静的吓人,坟地里荒草都长到膝盖那么深了,只见那白影蹲在地上,伸手对着一个坟包拼命挖了起来! 我也跟着一起挖!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做,就感觉在梦里,我已经被那个白影控制住了,它干啥,我也干啥。 我边挖,边盯着那白影打量,总感觉它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刚开始我以为那白影是周燕,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虽然瞧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它是个男的。 挖着挖着,我就醒来了。 大清早阳光很强烈,我迷迷糊糊地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摸了把脸,想不到这一把摸上去,我一下就感到不对劲了! 我的手上,指甲缝里……居然都沾满了泥土! 更特么诡异的是,就连我脚上和裤子上都满满是土! 这些……是坟土!上面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头皮猛地一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难道说,我昨夜梦游……去郊外挖坟了?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梦游过!这是怎么回事?梦里的那个白色影子,又是谁? 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冥冥中我的第六感告诉我…… 我!陈亮!被特么脏东西缠身了! 正对着镜子发抖,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我打开一看,只见桃子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门外。 桃子刚下班,能看出来她昨夜的工作很累,她脸色白的吓人。 “桃子你脸色咋这么差?是不是被客人欺负了?”我见桃子这憔悴的样子,心里就一肚子火! “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去把他皮剥了!” 桃子却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对我道:“陈亮,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说完,她就进自己屋了。 桃子这番话说的很奇怪,不过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也没多想,先是给二叔打了个电话: “二叔!我昨夜梦游……去挖坟了!” 电话那头,我二叔倒吸了口凉气,道:“先是你弟做噩梦被鬼剃头,现在又是你梦游!看来,那女鬼已经盯上你了!” 我苦笑一声,说:“不光梦游那么简单!我昨夜开车还撞到了那个白衣姑娘!但那姑娘不是鬼!而且,我还那姑娘家坐客了……” 二叔啊地怪叫一声,对我道:“在家等着!我很快就过来!” 过了会,二叔急匆匆地赶到我家,陈勇居然也跟来了,我瞧二叔脸色铁青,进屋后二话不说,先是瞧了眼我手上那串手链。 见手链完好无损,二叔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道:“亮子,你先把昨夜撞到那女人的前后经过,给我仔细说一遍!” “每一个细节都别落下!” 我点了下头,将昨夜拉桃子去上班,路上撞倒周燕等一系列遭遇说了出来。 我说人家周燕不是鬼,二叔不置可否,让我把手机里照片翻出来,再给陈勇辨认了一番。 “小兔崽子!仔细看!你那天撞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这个周燕?” 在二叔的逼问下,陈勇拿着手机横看竖看,就差没倒立着了,看完,这小子点头回道: “就是她!绝对不会有错!连裙子的款式都一样的!” 我二叔冲上去朝陈勇踹了一脚,训斥道:“看错是要死人的!你再给老子仔细看清楚!” 陈勇本来很确定的,给我二叔踹了几脚后,语气又变得模棱两可起来,道: “我……应该不能看错吧?” 我二叔见陈勇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气的直叹气,目光转向我道: “亮子,昨夜周燕还跟你说啥没?” 我:“她让我把手链扔了……” 二叔脸上肌肉猛地一抖,脸色很快阴沉了下来: “你还算聪明!没听她的!不然你昨夜就给她害死了!这女人……肯定对你没安好心!”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二叔摸着胡须道:“这手链,是我千辛万苦,取极阳命格男子的血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放在太阳下暴晒三年!又加持多种咒语才制作出来的!” “戴上它!脏东西轻易不能近你身!那个周燕想害你,又惧怕这手链,所以才想骗你将手链取下!好狠毒的东西啊!” 二叔冷笑起来。 我心一颤,疑惑道:“这么说,周燕真的是鬼?但是我看她脚下有影子啊!” 二叔双目精光一闪,大声道:“有影子也不代表她是活人!陈亮!你是圈子外的人,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凶险!” “她可能施展了障眼法,伪造出影子来,或者更可怕……比如,她穿了张人皮!” 第五章 上吊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是真给二叔这番话吓到了,如果他所说是真的话,那我昨夜差点就死在周燕手上了! 想起半夜梦游的事,我后背一毛,问二叔道: “叔,难道说周燕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所以我才梦游的?可我怎么瞧都觉得梦里那个白色影子,是个男人啊!” 二叔摇了摇头,道:“有可能!但梦游这种事,我也搞不明白!不过你要记住,手链千万不能取下!否则你一定会被邪秽附身的!” 指着陈勇,我二叔问道:“勇子!你夜里做噩梦没?” 陈勇说没有,还说他昨夜睡的很沉,眼睛一闭到天亮。 二叔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语气疑惑地对我道:“这就奇怪了!明明是一样的手链!你弟戴上一点事都没有,按理说,你也不该梦游的啊!” “难道是那个周燕,在你身上做了啥手脚不成?”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我打开门瞧了眼,直接走廊里站了几个警察,还有些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抱着个裹尸袋,从桃子家走出! 我找了个围观的邻居大叔问道:“出啥事了?” 大叔惋惜地摇头道:“小陈你还不知道吧?你隔壁那小丫头……上吊自杀了!” 我草! 我心里涌起一阵恶寒! “这是怎么回事?早上还跟桃子说过话呢……咋转眼间,她就上吊了?” 听到我喃喃自语,不远处有个穿白大褂的警察走过来,疑惑地注视我道:“你刚才说,你今早遇到死者了?” 见我点头,警察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盯着我瞅了半天,冷道:“你眼花了吧?死者是昨夜凌晨三点左右上吊的!” 见我不相信,警察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证件,道:“我是法医!” 又问了我几句话,那些警察就都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瞧了眼桃子房门上的封条,全身血液仿佛都冻僵了! 假如桃子昨天夜里上吊,那……早上敲我家门的,又是谁? 我开始回忆桃子当时跟我说的那番话,她说……她来看我,还感谢我照顾她…… 正回忆呢,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搭在我肩膀上! 我吓的一激灵,转身瞧去,只见二叔拍着我肩膀道: “你之前说,你昨夜拉桃子去上班?然后在路上撞见周燕的?” 我木木地点了点头,二叔皱着眉又问我道:“你仔细想想!当时车上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我回到屋里,抱着头仔细想了好久,突然脑海里电光一闪! 对啊!当时周燕坐在后排,她伸手摸了下桃子的脖子,还夸桃子皮肤好!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听我这么说,二叔脸色惊恐地失声道:“是周燕!是她害死了桃子!” “绝对是她!不会有错的!” 我痛苦地摇头,道:“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桃子没得罪过她啊!” 我二叔背着手注视窗外,冷笑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有我给的手链护身!她不敢碰你!所以只能去害桃子!” “没得罪又怎么样?那东西是鬼!鬼害人,难道还非得需要理由么?这叫鬼摸脖!意思再简单不过了!给鬼摸过脖子,必会上吊自杀!” “以前在农村,吊死鬼害人时最喜欢用这招!在野外碰到后,它先夸你脖子漂亮,皮肤好看啥的,你一高兴,吊死鬼就会趁机摸你脖子……其实吊死鬼手里有根绳儿,活人看不到而已!” “装着摸你脖子,其实它拿绳儿往你脖子上套呢!给它套上的,神仙也救不了啊!” 二叔说的这些,让我心惊胆寒!难道说,周燕是个吊死鬼? “而且,你身体肯定也给周燕做过啥手脚!不然你想啊!为啥你从她家出来,回去就梦游了呢?”二叔继续帮我分析道。 二叔后面的话,我没怎么听,因为桃子的死,让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和悲伤中,久久不能自语,桃子虽然只是个按摩女,但她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朋友! 生命,并没有卑微高低之分! 而我,虽然活着从周燕家回来,但种种迹象表明,我已经被周燕盯上了!也许下一个上吊的人……就是我! 二叔问我要周燕家的地址,我楞了下,道:“你要去找周燕啊?” 苦笑一声,二叔道:“你太高看叔了!我可没本事去跟那东西正面交锋!你以为鬼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这点微末道行,给人看看风水还行,但驱鬼我可不在行!如果那玩意是鬼的话,打照面我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从我这要到地址后,二叔离开前,从怀里摸出一张写满红字的黑纸,将它贴在我家大门上,道: “贴上它,鬼进不了你家,你夜里应该就不会再梦游了!别怕!我就快联系到高人了!到时候一起去周燕家会会她!顺便挖出藏在幕后的操控者!” 我瞧了眼那黑纸,只见上面的红字写的歪歪斜斜,像蝌蚪一样,也不知写的是啥。 二叔始终认为,是有高手躲在暗处操控周燕这个女鬼,从而加害我跟陈勇,这几天,二叔也在为此事做各种准备。 更深的恐怖,即将上演! 当二叔他们离开后,我独自待在家里,总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因为桃子在隔壁上吊,我也不敢在家里多待,就打算出去跑会车。 自从撞到鬼后,陈勇再也不敢开黑车了,干脆把比亚迪丢在了我这。 但钱总得赚啊!不然别说找对象,吃饭都成问题,我咬了咬牙,下楼将车子发动,在市里跑了一天,赚了一百多块。 傍晚那会我拉到一个老大爷,这老大爷身材又矮又瘦,却穿了件宽大的黑褂子,上车后对我笑道: “小伙子,去火葬场小区不?” 听到这名字,我脖子上青筋抖了下,急忙摇头道:“不去!大爷你做别人的车吧!” 那大爷脸色为难道:“这会天都黑了,我站在路边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你这辆车啊!你行行好吧!” 这会高峰期,打车是很难,我瞧那大爷怪可怜的,一咬牙道:“五十!” “五十很公道!”大爷笑呵呵点头道,我也没多说啥,载着他往市郊开去。 我不想去火葬场小区,主要是因为周燕家就在那住!鬼地方太偏!而且路上景色也很荒凉,我就怕再撞到啥脏东西。 开了没多久,老大爷递给我根烟,闲聊道:“小伙子?开车几年了?” 我接过烟点着,边抽边道:“差不多两年了!” 老大爷点头,朝我抱怨道:“我家住的太远!进趟城真不容易啊!” 我目光死死注视前方黑暗的路面,问道:“大爷家住在火葬场小区?” 老大爷:“对啊!都住了几十年了!” 我:“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周燕的姑娘?” 老大爷的回答让我很意外:“当然认识啊!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嘴角有颗痔,对不对?” 见我点头,老大爷又道:“我就住在周燕家楼下!每天都能见到她呢!” 我听的脑海里一头雾水!二叔一口咬定,周燕是鬼!而且昨夜我亲眼看到,周燕伸手摸过桃子的脖颈! 回去后,桃子就上吊自杀了! 可这老大爷却说,周燕不但是活人,还是他的邻居? 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那大爷道:“你知道周燕是做啥工作的?” 老大爷一下警觉起来,他可能把我当成坏人了,冷声反问我道:“你问这么多想干啥?”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说大爷你别误会,我是周燕的司机,昨晚我还去过她家呢!我就是好奇想了解一下! 老大爷这才收回警惕,笑呵呵道:“那咱就不知道啦!但周燕绝对是正经姑娘!” 快到火葬场小区时,老大爷转身盯了我半天,道:“小伙子,我看你身上阴气好重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鬼了?” 此时,前方道路一片漆黑,车厢里更是黑压压的,我听老大爷这么说,心里一惊道: “大爷……你可别吓我啊!” 老大爷眯着眼怪笑了下,道:“我吓你干啥?不信你看……车后座那个女人是谁?” …… 我惊的差点把舌头咬住!急忙将车速放慢,朝后视镜瞧了眼! 大爷没骗我!还真就有个女人……直挺挺地坐在后座上! “你是谁?你你你!你啥时候上的车?” 第六章 不速之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手哆嗦的厉害!方向盘差点都抓不稳了!这时,旁边那大爷来了句:“别怕!至少今夜你没事!” 大晚上的,我车里凭空多了个女人!这大爷却说我没事? 我草啊! 这车……我真不知该怎么开下去了!后座那女人一声不吭坐在那,因为光线太暗,我压根就看不清她的脸! 浑浑噩噩间,到火葬场小区门口后,老大爷递给我张百元大钞,笑眯眯冲我招手道:“不用找啦!你俩在车里慢慢聊啊!” 见大爷要走,我急得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连忙抓那大爷衣服道:“大爷!你别急着走啊……陪陪我!” 我哪敢跟后座那女人……待在同一辆车里啊? 可老大爷衣服滑唧唧的,像抹了层油一样,我没抓住,老大爷下车后一路小跑,慌张地逃进了小区。 我深吸一口气,恐惧蔓延到了骨子里!从后视镜注视那女人,我颤声道: “你……你想干啥?” 那女人直挺挺地坐了好久,这才幽叹一声道:“陈哥!你不认识我了?” 我将车厢灯打开,猛地回头瞧去,当我看清那女人的脸后,整个人都像筛子般狂抖起来! 这女人……居然是桃子! 桃子性格一直很外向,以前总喜欢捉弄我,可此时的她,脸比纸还白!五官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桃子……是谁害死你的?我……我给你报仇!” 我硬生生憋出一句话,只见桃子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道:“真的?” 我:“真的!你给哥说!是不是周燕那个女鬼,害你上吊的?” 桃子没吭气,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摇了摇头:幽叹道:“陈哥,你搞错了!周燕并不是鬼啊……” 听桃子这么说,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继续问她道:“那就是宾馆点你的客人!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桃子再次摇头,冷冷道:“不!跟客人也没关系!我昨夜根本就没去宾馆!” 我脸上布满冷汗,急道:“那你倒是说啊!昨夜我把你拉到宾馆门口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桃子缓缓将惨白的脸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陈亮,你帮不了我的!我来,就是想告诉你……” “千万别死!千万要活下去!因为……下面真的很冷!” 我心一沉,道:“我也不想死啊!但是我现在的处境……” 想起梦游挖坟的可怕画面,我一下就被巨大的死亡阴影所笼罩。 桃子回了我四个字:“想活命!就找齐四副……” 话音刚落,车厢里灯唰地灭了!等我再次将灯打开时,却发现后座的桃子已经消失了! 找齐四副什么?四副画?还是四副……麻将? 桃子说的到底是啥意思啊? 我一把拉开车门,呼吸着外面的冷空气,我这才感到头脑清晰了些。 桃子还魂来找我,说明这丫头心里还是惦记我的!内心的恐惧也渐渐变成了感动,只是……桃子说让我找齐四副东西,这让我一下没了主意。 桃子连那四副东西是啥都没说全,就消失了,这让我去哪找啊? 还有,刚才她说下面很冷,是指阴曹地府么? 正感到无助时,我突然接到了周燕打来的电话! “陈亮,你在哪?”手机那边传来周燕冷冰冰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回道:“我在你家楼下!” 本来我想质问周燕,是不是她害死了桃子,但刚才人家桃子都亲口否认了,我也就没必要再提这事了。 再加上住周燕楼下老大爷所说的,此时我对周燕的怀疑,也减轻了不少。 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二叔的警告我怎敢忘记? “啥事?你说吧!”我也学周燕的口气,冷冷地道。 周燕:“昨晚你外套落在我家了!刚好……” 我打断她道:“外套改天拿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周燕也没说啥,嗯了声就将手机挂断了。 挂下电话后,我突然又后悔起来,心想我一个大男人,怕个几把啊? 二叔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猜测上的,没有证据能证明,周燕就是鬼! 既然桃子都说周燕不是鬼,那我还有可担心的?桃子总不至于会骗我吧? 想到这,我心里一下来了勇气,就大步朝火葬场小区走去。 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我甚至期待能跟周燕发生点啥故事,毕竟像她那样好看的姑娘,真不多见。 上楼后,我敲了几下404的门,周燕打开门见我,表情闪出一丝惊讶,道: “你不是回去了么?” 我笑了笑道:“我忘了,钱包还在外套里,刚好顺路拿一下!” 其实我外套里压根就没啥钱包,就是找个借口想进屋,周燕也没拦着我,我进屋后,她将外套递给我道: “我没打算让你来我家!本来我是想给你送过去的!”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道:“那么远的路,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把烟灭了!谁让你在我家抽烟的?”周燕皱着眉道。 我脸微微一红,急忙将烟头掐灭。 周燕也不说话,美目冷冷盯着我瞧。 我这人就是这样,天天脑子里想美女,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真遇到漂亮姑娘了,我又不知该怎么搭讪。 干坐了好久,我终于憋出句话来,道:“你楼下住着个老大爷,个头又矮又瘦,对吧?” 周燕今天穿了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配双血红色高跟鞋,显得又美又有气质,她美腿翘着坐在沙发上,道: “是啊!吴大爷是个算命先生,你咋认识他的?” 我将刚才在车里发生的事,给周燕说了下,听我说完后,周燕皱着秀眉道:“怪不得吴大爷瞧你身上阴气重!原来你是给桃子盯上了!” 顿了顿,周燕又道:“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桃子!” 我眼睛一闪,急忙问她:“谁?” 周燕却话锋一转,美目盯着我的手链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手链你再戴下去非没命不可!” “快把它摘了,丢的越远越好!” 我想起二叔的警告,就坐着没动,周燕见我不愿摘,就冷笑着对我道: “你昨夜回去后,是不是梦游了?” 我疑惑地注视她道:“你咋知道的?” 周燕手托香腮,美目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梦游三次后,你的魂就会被梦里那个白影子招走!” “不想死的话,你就把手链丢了!把这个戴上!我保你不会再梦游!”说着,周燕从粉颈上取下一条玉牌,递到我手里。 我打量着玉牌,只见它也就拇指那么大,如墨汁般通体漆黑,手感温软,上面还带着周燕的体温,以及淡淡的体香。 见我要往自己脖子上戴,周燕急忙阻止我道:“这玉牌和手链相克!绝不能同时戴!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只得先将玉牌收进口袋里,问周燕道:“你为啥要帮我?” 周燕撩了下美背上的秀发,轻声回了句:“我帮你,是为了以后你能帮我!” 我没吭声,周燕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我必须在她和二叔间,进行选择! 选错的话,我可能会死! 因为周燕说,梦游三次的话,我的魂就会被脏东西勾走!而我瞧她那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我以前也研究过一点玄学!”瞧出我内心的疑惑,周燕就开口解释道。 能看出来,周燕有事瞒着我,这也没啥,毕竟我俩不熟,人家不可能啥事都说给我听。 我正琢磨,该不该约人家姑娘出来,看场电影,开个房交流下玄学技巧啥的,突然周燕脸色唰地一白!美目惊恐无比地注视着大门! “不对啊?今天它们……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低头瞧了眼手机,周燕吓得娇躯微微颤抖起来,急忙对我喊道: “陈亮!你快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昨夜来周燕家时,她也是这样,聊的好好的,突然就赶我走!这弄的我心里恨困惑,站起身我问她道: “你是不是挺烦我来你家的?那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周燕拼命摇头道:“不!你不知道!等它们上来……你就走不了了!” 瞧周燕那惊恐的样子,反倒激起了我火气,捏了捏拳头,我潇洒地冲周燕笑了笑,道: “是不是有坏人找你麻烦?别怕!我一个能打仨!” 我真不是吹,老子以前在东北农村天天跟人干仗!有时候在路上跟人看对眼了,问句你瞅啥?都能打起来! 周燕都快急哭了,冲过来拼命把我往门外推: “陈亮……我求你快走!你斗不过它们的!” 正推搡呢,突然门外传来两串脚步声!那两串脚步声停在周燕家门口,就消失了。 过了两分钟,伴随着阵开门声,我看到一对中年夫妻走进了周燕家里。 这对夫妻我见过,昨晚下楼时,我还跟他们打过招呼呢! 以为来的是多吓人的东西,原来是这对夫妻啊?我呼地松了口气,回头瞧了眼周燕,却不想周燕看到这对夫妻,却像见到鬼一样!脸色变的无比惨白! 香唇一阵颤抖,周燕幽叹一声,没理睬那对夫妻,而是直直走出了家门。 出门前,她美目很复杂地看了我眼。 等周燕出去后,我也跟着要走,那对夫妻却将我拦住,男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对我道: “小伙子不急着走!喝杯茶再说!” 这对夫妻长相和蔼可亲,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人,而且对我特客气,我坐下后,男的给我端茶递烟,女的还帮我削了个苹果。 交谈一番后我才得知,这男的姓周,女的姓杨,他俩是周燕的父母。 第七章 玉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叔叔阿姨,你们太客气了!”我将苹果放在桌上,喝了口茶道。 周叔点头笑道:“应该的!我们夫妻平时忙,女儿缺乏管教,这丫头野惯了!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陈别见怪啊!” 我急忙摆手道:“周叔哪里的话?周燕挺好的!而且说实话,我跟她认识才不久,关系还不是很熟……” 周叔用打火机帮我点着烟,道:“多交往就熟了!姑娘家害羞!小伙子就要多主动啊!” 杨姨也语气温柔地附和道:“对啊!实在不行……就给她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我一口烟抽的差点给呛住,这啥意思啊? 杨姨的话我没敢往下接,就换了个话题道:“对了,我咋瞧周燕那样子,好像特害怕你俩呢?” 杨姨叹了口气,道:“不瞒你啊小陈!我女儿太任性了!天天夜里不回家,出去鬼混,我们说了她几句,她就生气了……” “不用理她!小丫头都这样,过几天就好啦!” 怪不得,我这才恍然大悟。 周叔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问道:“小陈做什么工作的?” 我实说自己是黑车司机,想不到周叔双眼精光一闪,笑呵呵道:“司机好啊!真是好工作!前途无限!” 杨姨也赞叹道:“真是一表人才!我越看小陈越喜欢!” 我难为情地挠挠头,心想一个破黑车司机,也用不着这样夸吧? “叔叔阿姨呢?你们在哪上班啊?”我随意问道。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火葬场!焚尸工!” …… 我没敢在周家多待,找个借口闪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工作,而是我总感觉……周燕她父母看我的眼神特怪异,那是种热切与渴望的目光,让我心里很不安。 下楼后,我在漆黑一片的火葬场小区前行,突然前方闪出一道白影! 我吓得差点叫出来!仔细瞅,那白影居然是周燕。 “想不到!你居然活着出来了!”站在黑暗中,周燕冲我冷笑连连。 我重重松了口气,对她道:“美女你别这样吓我啊!快去和你父母合好吧!还有,以后夜里别出门了!我听说这一片不安全!” 周燕不屑地哼了声,对我道:“陈亮!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了!因为这关系到你的性命!” 我见周燕语气严肃,就收起笑容。 周燕走上前一步,微微惦起高跟鞋,香喷喷的小嘴对着我脸颊吹气道: “很快,我父母会来找你!他们将向你提出一个非常奇怪的请求!记住……这个请求你千万不能答应!” “如果答应的话,你!会!死!” 一字一句对我说完后,周燕没再理睬我,转身就走了。 我心里充满疑云,刚朝小区大门走了几步,后面又穿来周燕的声音: “手链你回去就扔了!把玉牌换上!陈亮!我真心希望你能活下去!所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痴痴注视着周燕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回到自己家,进门前,我瞧了眼桃子那紧锁的房门,叹了口气。 改天一定要给桃子烧点香火纸钱。 睡前,我注视着周燕给的玉牌,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我将二叔给的手链取下,然后将玉牌戴在脖子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玉牌贴到我胸口的瞬间,突然一股恶寒笼罩我全身! 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冰窖中一般!全身冷的直打哆嗦!诧异的低头瞧了眼,我看到玉牌正不断冒出丝丝黑气!然后被我皮肤所吸收! 不对啊?周燕给我的这玉牌……有问题! 怪叫一声,我将玉牌摘下丢在一旁,把二叔给的血色手链重新戴上后,身体里的阴冷才消失。 我没敢再去碰那玉牌。 周燕说我有三次机会,而今夜是第二次,希望今晚不要再梦游了! 睡前,我将房门反锁,把大门钥匙藏在天花板的灯罩里,然后把所有板凳,桌子都锁在另一个卧室里。 卧室钥匙被我丢掉窗外了。 这样,我就算梦游,也不可能够的到大门钥匙,更不可能出的了家门。 这些还不够,我将几个空啤酒瓶打碎,把锋利的碎片均匀洒在地面上。 从床走到大门,我无论如何都会踩到玻璃碎片!这样,我梦游时就会被疼痛惊醒! 最后,我把电脑摄像头打开,让它对着我床的方向,点下录制按钮。 本来,我还打算把自己反绑在床上的,但试了几次感觉难度太大,而且绑住睡觉实在不舒服,我只得放弃了。 一切布置妥当后,我满意地松了口气,关灯后眼皮一沉,就进入了梦境。 谁又能想到呢?我居然再次梦到那个白影子!这一次,它就站在我床边,我起床后穿好衣服,光着脚跟着那白影子出门,一直来到郊外的那片坟地上! 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蹲在半人高的荒草从里,那个白影子伸手对着个土包猛挖! 我也蹲下身,跟着它一起挖……而且和之前一样,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天亮时,我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我急匆匆瞧了前自己双手,这一眼瞧过去……我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我的双手!指甲缝里,全是厚厚的坟土!昨晚睡前,我将自己脱光进的被窝,可现在我却穿戴整齐,除了没穿鞋以外,我外衣和裤子都在身上套着! 而且脚底板上也全是土,甚至就连裤子上还沾着几根荒草! ……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昨晚又梦游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怎么出的门啊?地上的啤酒瓶碎片完好无损!依旧整齐地洒在地板上啊!完全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我将那些碎片收拾干净后,一脚将反锁的卧室门踹开!搬来凳子,从灯罩里取出大门钥匙…… 钥匙还好好地摆在灯罩里,种种迹象都可以证明,我昨夜根本就没有梦游啊! 冲到电脑前,我点开昨夜录下的视频,快进着观看起来。 视频的刚开始,我睡的很沉,在凌晨2点44分那会,我突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 然后,我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地开始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我身体诡异地从床上腾空!整个人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朝大门方向飘去!也就是说,我从始至终双脚都没有碰到地面! 由于摄像头摆放角度的关系,我并没有看到自己是怎么“飘”出大门的。 关上电脑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呆坐在床上,我吓得直抽抽! 之前周燕曾说过,如果连续梦游三次的话,我的魂儿就会被梦里那东西也招走!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也就是说,假如今晚我再梦游的话……我必死无疑! 手里把玩着周燕送我的那块玉牌,我心里叫苦连连,这玩意只要碰上我身子,我全身就跟掉进冰窟里一样,根本戴不成啊! 我正要给二叔打电话求助,不料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二叔正一脸担忧地站在我家门口,我开门后,他急匆匆地进屋问我道: “怎么样亮子?昨夜有没有梦游?” 瞧着二叔那慌乱的神色,再加上乱糟糟的头发,显然,他也是刚睡醒脸都没洗就赶来了。 我打生下后不久,父母就丢下我不知所踪,是大爷爷跟二叔将我养大的,此时看到二叔一脸担心,我鼻子一酸道: “叔!我昨夜……又梦游去挖坟了!” 我将自己昨夜车里遇到桃子的鬼魂,以及梦游的经过,给二叔全说了出来。 怕被二叔责怪,我并没有提去周燕做客的事,还好,二叔并没有发现我放在桌上的玉牌。 听我说完后,二叔眯着眼注视天花板,突然冷不丁地道:“我问你,你咋能确定那个女鬼……就是桃子呢?” 我有些不解地瞧着二叔,只见他长叹一声道:“没猜错的话,那玩意也跟周燕一样,被杀害后,她们的魂魄被人操控了!” “而那个操控魂魄的家伙!就是咱们陈家的死对头!他在下很大一盘棋!他不光想要你的命,他还要……你身上别的东西!” 说到这,二叔表情变得惊悚起来! 桃子的魂魄也被人操控了?难道世间真的有人,能具备操控死者灵魂的能力? 假如二叔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也就是说,害桃子上吊的人,也就是躲在暗处的操控者! 那个人害死了桃子,又操控了桃子的魂魄,目的就是接近我,获取我的信任来达到某种可怕的目的! 桃子说我如果想活命,就必须找齐四副东西,关于这个我没告诉二叔,我琢磨着,既然二叔一口咬定桃子是来害我的厉鬼,他自然也不会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二叔目光如炬地盯着我道: “不管那桃子跟你说了啥,你可千万别听啊!亮子!你可别天真到连鬼话都要信……” 我只得嗯了声,就听二叔又道:“那个周燕,更不是啥干净东西!你梦游和她有直接联系!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先想法子保住你的命再说!” 话音落下,二叔盯着自己手机看了半天,这才下定决心拨出一串号码。 第八章 挖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屋子里信号不太好,二叔拿着手机喂了几声,就皱着门去走廊了。 我不安地待在屋子里,隐约能听到走廊里传来二叔打电话的声音: “什么?你确定要这么做?这……不太好吧?”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二叔语气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又道:“不不!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关键是我那侄子胆小啊!我怕他不敢做这件事……” 过了会,我又听到二叔叹气道:“好!我知道了!只要能救我侄子的命,我全听您的!” 挂断电话后,二叔兴奋地冲进屋,对我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人么?我刚才请教过人家!这下你有救了!” 我好奇地问道:“那人怎么说的?” 深吸一口气,二叔收起笑容正色道:“人家说了,如果你连续梦游三次,就会被梦里那白影子勾走魂魄!” 想不到那高人所说的,居然跟周燕的警告完全一致! 我急忙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我为啥会梦游啊?” 二叔摸着胡须道:“当然是撞邪!给脏东西缠身了!不过亮子你无需担心!那高人已经把破解的法子告诉我了!” “只要按那法子做!保证你以后绝不会再梦游!” 我心里一暖,问啥法子,没想到二叔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却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 二叔:“你梦游时去的那片坟地,具体位置你还记得吧?” 我:“记得!” 二叔:“好!你再去一趟那地方!找到你梦里挖的那座坟!” 从怀里摸出个小木牌,二叔将他塞进我手里道:“把指尖咬破!用血在这上面写下你的名字!然后插进坟头里!” 瞧出我神色骇然,二叔就安慰我道:“亮子啊!看来叔给你的手链,都克不住那东西!如今想活命,你只能听那高人的了!别怕!你把这牌子想象成一块墓碑!墓碑上写下你的名字,梦里那东西就会以为你已经死了,自然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下道:“叔你陪我去呗?” 二叔嘴唇抖了下,道:“不行!那高人说,这事必须你独自去办!如果我也去的话,我的气场就会干扰到你!那样就不灵验了!” 又吩咐我一番后,二叔说他还有事情要办,就离开了我家。 我盯着手里的那张木牌,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这木牌也就小臂那么长,通体一片惨白,上面还沾着些黑褐色的血迹! 看来在我之前,还有别人使用过这木牌!就是不知那些人……现在还活着么? 这木牌肯定是二叔从那高人处借来的,我瞅了眼窗外,见这会天还早,咬了咬牙,我抓起木牌就冲出门去! 赶在天黑前,把这事搞定!否则我可没胆量,在天黑后去那坟地! …… 汽车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天空乌云密布,尽管是白天,但整个世界都被阴霾所笼罩! 我凭借断断续续的记忆,摸索着前往梦境中的那片坟地,还好,我家本来就住在市郊,鬼地方离我倒不太远。 也不知怎么的,路上我注视着路两旁荒芜的景象,内心突然感觉到剧烈的不安! 这不安压迫着我,让我心脏剧烈抽动!就好像自己特像一个即将被带到刑场,执行枪决的犯人! 没一会功夫到了地方,我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瞧了眼周围。 这是片一样望不到头的荒野,上面的野草密密麻麻,被风压弯了腰,我按照梦中的记忆,在那荒野上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几座坟包。 这些坟包孤零零地伫立在荒野正中,天空飞舞着一些纸钱,尽管是白天,但那些坟包瞧起来还是格外阴森。 现在土葬早就被废除了,但很多农村还是有土葬的习俗,像我脚下的这片荒野,既不属于城市又不属于农村,死尸埋在这最隐蔽不过了。 只是这些坟包,大多没有树立墓碑,这倒也可以理解,如果有关部门顺着名字查出来,户主是要被罚款的。 这一路上,我总感觉背后有东西跟着我,可每次回头瞅,除了膝盖那么深的枯草外,什么都瞧不到。 来到坟地前,我内心的恐惧再次被放大! 要不是中邪梦游,小命随时不保,我怎么会独自来这种渗人地方? 可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再梦游一次的话!我的魂儿就没了!所以在今天,我必须把写着自己名字的木牌,插进那个坟包里! 但想想也很无奈,我陈亮老老实实赚钱,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却莫名其妙给鬼缠身,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陈家的后人? 深吸一口气,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坟地,刚走没几步,我却听到坟地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 我后背一冷,急忙弯着腰,往前挪动了几步,躲在一颗树后面,我探出头朝那声音源头瞧去!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恐怖的画面!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双手一下下,拼命挖掘着一个坟包! 那白大褂头发又长又乱,发梢里沾满了土!当时瞅着它的背影,我一下就认出……这个人!就是我噩梦里的那个白影子! 谁又能想到……大白天的,我居然活见鬼了! 它到底是谁?它在挖什么呢? 一望无际的荒野,我躲在树后,全身抖得像个筛子!一种噩梦照进现实的死亡错觉,笼罩我全身! 梦里,我就是蹲在那白影子身旁,学他的样子挖坟! 我死死盯着那东西的背影,恐怖逼的我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砰!”地一声轻响,我手中的木牌掉在了地上! 那白大褂听到响声,猛地停下手,背对着我喊了句:“你来了?” 我吓得掉头就跑,但那白大褂显然不是活人,它速度快如鬼魅!眨眼的功夫就冲上来,用沾满坟土的手搭在我肩膀上,道: “转过身!看看我是谁?” 我头皮嗡地一炸!只得转过身来,只见那白大褂身材又瘦又高,它将遮在面前的长发缓缓分开…… 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个白大褂居然是……曾先生! 怪不得!梦里我怎么看都觉得他面熟,但五官的细节又很模糊,现在,当我瞧清楚那张脸后,不由得惊呼道: “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曾先生头发本来就很长,只不过平时他很注意涵养,长发都是扎起来的,可现在的他全身脏兮兮,头发给猫抓过般,整个人像刚从坟里爬出来! 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土腥味。 阴霾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荒野,阴风肆虐,我站在曾先生对面,感到无比恐惧的同时,内心又充满了惊疑!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曾先生! 如果曾先生就是我梦中的那个白衣人,他是如何做到……带我梦游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超越了恐怖的定义,一系列诡异的遭遇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来挖坟!”曾先生脸色木然地盯着我,然后他慢慢转过身,重新蹲在之前的坟包边,冷冰冰地朝我命令道: “你也来挖!”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我的四肢开始不听使唤,像个被操控的木偶走到曾先生旁边,蹲下身,紧接着,我居然也学他的样子,徒手在坟包上一下下挖着! …… 当时的我,全身满是冷汗,尽管身体被控制,但我的思维却无比清醒! 这特么不是梦!而是现实! 我咬着牙激烈挣扎!恐惧如潮水般蔓延我全身……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身体完全不听自个使唤! 以前看新闻上说,国外有一种迷药,吃下去后差不多就是这效果,别人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而我现在的状态,就跟吃了迷药完全没区别! 我彻底着了魔,学着曾先生的模样,我疯狂用手刨起土来! 双手插进冰冷的坟土里……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快冻结了! 曾先生低着头也不吭声,挖的很卖力,我深吸一口气让心跳缓和下来,目光瞧了眼面前这坟包。 这坟包没有墓碑,看起来很平常,无法想象下面埋的是什么。 刚开始我舌头有些打结,张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挖了几分钟过后,我感觉舌头捋顺了,就边挖边颤声问道: “曾……曾叔,咱俩无冤无仇,你这样逼着我挖坟,这不摆明了要害我么?难道……你就不怕我二叔报复你啊?” 曾先生还是不吭气,他始终面无表情地一下下挖着,我咬了咬牙又问道: “你到底要挖什么?” 曾先生歪着脖子看了我眼,阴恻恻地笑道:“等挖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低头瞧了眼脚下的坟土,但很快我就瞧出了不对!这坟……根本就挖不到底! 我每挖一下,就有新的坟土从里面涌现出来!我跟曾先生蹲在地上挖了好久,坟包却始终保持原样!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我心如死灰! 这特么要挖到啥时候去? ” 第九章 黑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边刨土,我边试探着问曾先生道:“我连续两天,夜里都梦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让我梦游的?” 曾先生眯着眼注视我,冷笑着回道:“我对你下过咒!你的魂儿捏在我手里!我想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我对曾先生了解不多,但至少平日瞧上去,他是个很有涵养,很懂礼貌的人,可如今的他,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阴损而诡异!目光中更是带着毁灭的疯狂!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愤怒地朝曾先生吼道! 没有理会我的提问,曾先生却反问我道: “陈亮!那天你送我下楼时,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朝他大喊道:“废话!当然记得啊!你特么疯了吧?快放我走!” 曾先生双眼瞳孔一阵收缩,继续问我道:“当时下楼后,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啥?或者……给过你啥东西?” 我搞不懂曾先生为啥会问我这个?难道他已经失忆了?我脸上肌肉一抖,回道: “你是给过我一个东西!” 曾先生停了下来,眼神阴冷地注视我道:“啥东西?” 我:“一个布袋子,你还说……只有在我面临生死抉择时,才可以打开那布袋!” 曾先生表情楞了下,然后拽着我衣领子急道:“快说!你把那布袋藏哪了?” “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曾先生这副焦急的模样,瞬间让我变得警觉起来!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我印象中的曾先生,性格冷静,而且城府极深,他绝不可能无故失忆,更不会逼着我陪他一起挖坟! 见我不吭气,曾先生狞笑一声,将我猛地按倒在坟包上,恶狠狠地威胁我道: “你不说?信不信我把你活埋在这里?” 我拼了命想抵抗,但胳膊压根就不听使唤!而曾先生那双沾满坟土的大手,正狠狠掐在我脖子上! 我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昏沉沉的!死亡第一次离我如此的近! 就在我感到意识模糊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曾先生将我脖子松开,猛地回头,脸色紧张地注视四周! “谁?给我滚出来!” 曾先生怕了!与此同时,我身体似乎重新恢复了自由!活动了下手脚,我急忙从坟土上爬起来,正打算跑呢,我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朝坟地一步步走来! 那人影前进的速度很快,而且身影非常诡异!在荒草从中忽隐忽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来到了我面前! 这是个中年男人,他身高与曾先生相仿,但身上却穿了件漆黑长袍!一黑一白,他与身穿白大褂的曾先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人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来自阴间的黑白无常! 我瞅这黑衣人也就四十来岁,五官瞧起来很和善,但脸色却比纸还白!此时他站在曾先生背后!脸都快贴到曾先生后脑勺了!而曾先生却还没发现对方的存在!目光依旧慌乱地左右张望着! 我朝他后背指了指,曾先生终于意识到不对,猛地回头! 当看到那黑衣人的脸后,曾先生吓得尖叫着后退! “你……你是谁?” 那黑衣人脸色平静地注视着曾先生,回了句:“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曾先生直愣愣注视着对方,当时一黑一白两人,在阴霾的天空下站在坟地上对峙,风吹的他两人衣服哗啦啦响。 对峙了几分钟后,曾先生再次后退,突然掉头就逃! 那黑衣人倒也没去追,看着曾先生逃远后,他冲我微微笑了下: “陈亮!抱歉我来晚了!” 我疑惑地打量那黑衣人,用戒备的语气道:“你是谁?你咋知道我名字的?” 这人,我压根就不认识啊! 黑衣人冲我点了点头,道:“我不光知道你名字,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我也都一清二楚!” “有人派我来救你!” 难道他是我二叔所说的高人?怕我出事,所以二叔才请他来此的?于是我问道:“你怎么称呼?” 黑衣人摇头道:“这个,你暂时没必要知道!” 无论我怎么问,黑衣人始终不愿透露太多,对话一番后,我居然连他姓啥都没问出来! 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人对我应该没啥恶意,于是我放下警惕,对他道:“刚才多谢大叔救命!不然我肯定就死在那姓曾的手里了!” 黑衣人摆了摆手,问我道:“陈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游吗?” 我瞧了眼荒野的尽头,忌惮道:“因为姓曾的想害我!暗中对我下咒!我的魂儿被他勾了!” 黑衣人点头道:“那你知道,他勾你魂儿的目的是什么?” 见我脸色迷茫,那黑衣人皱着眉道:“告诉你吧!刚才逼着你挖坟的……并不是曾先生!” “真正的曾先生已经被人害死,然后给招魂了!你刚才看到的……就是他的阴魂!有个招魂师控制了姓曾的魂魄,再借死者之手,给你下咒,迫使你梦游来此挖坟!” 我给这黑衣人说的心惊肉跳!怪不得!我咋瞅曾先生都觉得不对劲!原来我刚才看到的……是曾先生的阴魂! 夜里,他潜入我家,注视着熟睡中的我,然后阴笑着将我唤起,我在睡梦中跟着他离开小区…… 这也就解释了,之前摄像头拍摄到的诡异画面!当时我双脚悬空,飘过布满玻璃渣的地板,向门飞去! 摄像头是拍不到鬼的!也就是说,当时的我是被曾先生背着离开家的! “被招魂师控制的阴魂,是不是也失去了生前的记忆?”我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惊恐道。 黑衣人点头微笑:“你很聪明!” 曾先生亲手给了我布袋,可刚才他却不记得了,还逼问我布袋在哪,这说明他的记忆已经丧失了! 那么,究竟是谁害死了曾先生?他引诱我来此挖坟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找回他给我的那个布袋么? 黑衣人似乎对布袋并不感兴趣,听了我的疑问后,他只是冷声道:“这些我也不清楚,不过呢,这件事还远没结束!” 在坟地里来回走了几步,那黑衣人目光锁定我身边的坟包,冷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曾先生的尸体,就埋在此处!” 我在黑衣人的指示下,从车上取来铁锨,黑衣人手脚很利索,很快就把坟包挖开了! 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坟下埋着曾先生的尸体! 没有棺材!曾先生四肢扭曲地躺在坟土里,他双目圆睁!皮肤透着一片死灰! 这画面看的我差点干呕! 丢下铁锨,那黑衣人指着曾先生的尸体,惊道:“这是……阴尸咒!好狠的招魂师!好厉害的手段!就不怕被天谴么?” 我蹲在坟坑边,好奇问道:“啥是阴尸咒?”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我,跳下坟坑后,他伸手在曾先生眉心处点了几下! “哇!” 我看到曾先生的嘴缓缓张开,从里面钻出一个绿油油的虫子! 那虫子外型像蟋蟀,却比蟋蟀大了好几倍,背上还长了一颗奇怪的眼珠子!黑衣人一把将那虫子抓在手里,啪地捏成了一滩汁水! “这人死前被人吊起来炼过尸油!你瞧他下巴……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指了指曾先生那烧焦的下巴,黑衣人继续解释道:“尸油炼出后,再将他嘴掰开,强灌进肚子里!让滚烫的尸油烧坏他的五脏六腑!如此重复多次,直到被折磨死去!” “被自己尸油烫死的人,死后怨气最重!而且七日内阴魂必将回体!最终会变成更可怕的阴尸!”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曾先生拼了命想挖坟,原来他是要让自己的阴魂与尸身融合! 可惜这座坟之前就被下了手脚,根本就挖不到底!也只有黑衣人才有法子挖穿它! 松了口气,黑衣人从坟坑里爬出来,边用纸巾擦手边对我道:“阴尸咒被我破除,这样……至少姓曾的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以后你也不会再梦游了!” 我瞧着曾先生的尸体,只见他此时缓缓闭上眼,嘴角也露出丝诡异的笑容…… 内心唏嘘一阵,我从黑衣人手里接过铁锨,将曾先生重新埋葬。 不管怎么说,曾先生跟我陈家有旧,如果不是我表弟开车撞到鬼,估计他也不会被人害死。 想到这,我心里涌现出更深的恐惧,如果连曾先生这样的玄学高人,都死于非命的话,那我呢? 我的下场,是否会和曾先生一样? 瞧出我心里的恐惧,那黑衣人微微一笑,对我道: “陈亮,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本来以为黑衣人会说,我来救你之类的话,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阴嗖嗖地来了句: “谁没有一死呢?” 目光瞧见地上那个木牌,黑衣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将木牌捡起后问我道: “这东西是哪来的?” 第十章 请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说是二叔给我,让我插在坟包上的!那黑衣人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将木牌收进自己怀里,对我道: “你已经用不上它了!我替你收起来吧!”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追上去问他道:“大叔!你家住在哪?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要不,你留个手机号也行啊……” 那黑衣人却头都不回地道:“别急!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走路时步子迈的很缓,但速度却快到诡异!几个呼吸之间,黑衣人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我视野中。 我失魂落魄地开车回家,路上想起今天的遭遇,我心里感觉一阵莫名的阴冷! 那个躲在暗处的招魂师,到底是谁?桃子难道也是被他害死的? 先是桃子,然后是曾先生,接下来死的人会是谁? 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将这几天的诡异经历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 先是表弟陈勇开车撞到鬼,然后我遇到周燕,在经历过梦游挖坟事件后,我在神秘黑衣人的帮助下,终于暂时从恐惧中解脱了出来。 等等!我似乎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只是当时我脑海里乱哄哄的,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上楼后,我发现家里的门被撬开了! 屋子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而且地上还有一串脏脚印! 刚才趁我刚才外出的功夫,有贼光顾了我家! 但最奇怪的是,我抽屉里放着几百块现金,那个贼却没有动!笔记本电脑等值钱物品也都没被碰过。 难道说,那个贼在找曾先生给我的布袋? 我心脏猛烈抽搐!急忙翻了下床上的枕头。 还好我这人性格比较谨慎,刻意将布袋藏在枕头里,所以并没有被那人找到。 我并不知道布袋里装的是什么,但很显然,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 招魂师,只能控制死者的阴魂,却无法获取对方的记忆!所以刚才曾先生才会表现的那么古怪,还逼问我布袋在哪! 一切都是那个招魂师搞的鬼! 他无法从曾先生口中问出真相,所以只好将对方杀死!然后用邪术控制了阴魂,迫使我梦游挖坟,还妄图从我口中套出话来! 这么分析的话,刚才潜入我家的贼,一定就是那个招魂师! 作为幕后控制者,他自然知道坟地里所经历的一切!所以赶在我回家之前,他想从我家里偷走布袋! 可惜他失败了! 那么,曾先生给我的这个布袋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会让那个招魂师如此忌惮? 那个救我的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 将布袋收好后,我将乱糟糟的家收拾干净,带着种种疑惑,我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果然如那黑衣人所说,这一夜我睡的格外踏实,一觉睡到天亮。 起床后我伸了个懒腰,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抓起车钥匙就准备去拉客。 看到这你可能会问,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事件,我心是有多大啊?还敢开那破车? 答案是敢!如果你曾经和我一样穷,自然会明白我的苦衷与无奈。 不开车就意味着饿肚子!然后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去!而我除了开车以外,又没有其他特长,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 再说了,我还真就不信,我每天出门都能遇到鬼不成? 这年头私家车拉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好我在几个打车软件上挂了兼职,可就算这样,我跑了一上午,也才入账了几十块钱! 更让我无语的是,路上拉了个漂亮妹子,到地方了那妹子却说她把手机和钱包都落在了家里,给我留了个手机号,妹子撒娇说: “小哥哥你加我微信!车钱回家我转给你!” 说完妹子下车就跑了,我傻乎乎地打开微信一加,才发现妹子给我的居然是空号! 无奈地苦笑一声,我继续在市里瞎几把乱逛,逛到中午那会,我瞅见一对夫妻站在路边拦车,仔细一瞅,那不是正是周燕父母么? 我将车停下,笑着对夫妻俩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快上车吧!” 见到我,周燕父母也很高兴,上车后周叔递给我根烟道:“小陈啊!我们两口子刚才还在说你呢!想不到这么巧就遇上了!” 杨姨也笑着对我道:“最近有没有和我们家周燕联系啊?” 我边开车边应付了几句,问道:“两位想去哪?”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却始终不肯说目的地,周叔凑过来对我道:“小陈啊!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不知你方不方便?” 我一下想起周燕的警告,没记错的话她曾说过,让我千万别答应这两口子的任何请求,不然我会死! 但我这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人,犹豫了下,我试探地问道:“啥事啊?你们先说给我听听?” 周叔脸色兴奋道:“相信我!这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杨姨也接过话头对我道:“是啊!车里说话不方便,小陈,要不去你家再谈吧!” 我心里怪好奇,也不知道这夫妻俩要求我干啥。琢磨这事最好打电话跟周燕说一声,没想到她手机居然关机了。 将车开回市郊租住的房子,进屋后,我端上来两杯茶,瞧着我家里那寒酸的摆设,人家夫妻俩倒也没说啥,还冲我礼貌地微笑。 “你看人家小陈真是一表人才,家里收拾的多整洁?”扫了眼地上散落的纸巾团,杨姨冲周叔笑道。 周叔看到我茶几上放着的几本成人杂志,也附和道:“看来……小陈也很有艺术鉴赏力啊!” 我听了几句,汗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也不知周燕父母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呢? 将那些杂志收起来,我冲周叔尴尬地笑了笑,道:“叔你找我有啥事?就直说吧!” 跟杨姨对了下眼神后,周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我道:“小陈啊!叔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感觉你是人中龙!将来定有一飞冲天之日!” “这几天,我们两口子心里想的都是你啊!小陈!像你这样百年难遇的优秀青年,为何现在还单身呢?” 我似乎听出了一些不对!果然,只见周叔话锋一转:“我们两口子商量过了,打算……请你当我家女婿!” 周叔这番话,听的我整个人都恍惚了。 我陈亮就是个屌丝,银行卡里存款三位数的穷狗,我又不傻,我太清楚自己是啥条件了。 “周叔,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这条件要房没房,要存款没存款,一辆破车还是借钱买的!你们找女婿也不能找我这样的啊?” 我挠了挠头道。 周叔脸色一板,道:“那又怎么样?咱们周家也不缺那点钱!我看上的是你的内在!” 我急忙摇头:“我没内在!” 周叔:“你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 这事真是太荒唐了,虽然周燕早就警告过我,说她父母会来求我帮忙,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是想让我当她家的女婿! 当时在我家,周燕父母一个劲的夸我这好那好,但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就问周叔道:“我还是搞不明白!你们为啥要选我呢?” 周叔叹了口气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叔也不想瞒你了!实话说吧!我已经暗中找人看过,你的命格跟我女儿是绝配!简直是一龙一凤!天造地设的一对!” “也只有你!才配做我周家的女婿!” 杨姨走过来,温柔地坐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道:“周燕这丫头,性格太野!我们管教不住!怕她在外面出事,所以想给她找个好男人嫁了……” “希望这姑娘结婚后,性子能改一改!” 周叔点头表示赞同:“陈亮,其实命格什么的,倒不是最重要的,叔能看出来你是老实孩子!我也不图别的!只要你对我女儿好就成!” 我给周叔和杨姨夹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我脑袋晕乎乎的,深吸一口气,我疑惑道: “这事就算我同意,可人家周燕能愿意么?” 我对周燕了解不多,但人家那么漂亮的大美女,啥样的高富帅找不到?又怎么可能瞧上我呢? 周叔拍着我肩膀笑道:“这婚姻大事啊!还是要父母说了算!只要小陈你点头!这事就算定下来了!那丫头也不敢说啥的!” 我皱着眉想了好久,心里始终拿不定主意,要说我对周燕没幻想,那都是骗人的,像她那样的漂亮小姑娘,任何男人瞧见心里都会动歪脑筋的! 但我总觉得这事太过突然,犹豫一番后,我对周燕父母道:“你们先坐会啊!我打电话问下我二叔!” 拿着手机来到走廊,我拨通二叔电话,他先问我道:“咋样亮子?我给你那木牌,你插到坟头上没?” 我把遇到曾先生,以及那个神秘黑衣人的事说出来,二叔听完倒吸了口凉气,半天不吭气。 我问他道:“那穿黑袍的大叔,是不是你请来的高人?那人挺厉害的!我从坟地回来后,就再没做过噩梦!” 二叔语气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回道:“不对啊!你说的那人……我不认识!” “看来曾先生也遇害了!下一个会是谁呢?亮子啊,你这两天出去跑车可得小心点!”二叔不放心地叮嘱我道。 我答应了声,把周燕父母来提亲的事说了出来:“叔!这事我总感觉怪怪的,要不就回绝了吧?” 二叔沉默了会,道:“不着急!我来你家瞧瞧再说!” 第十一章 上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挂断电话后,我边跟周燕父母客套着,边等待二叔的到来。 在我心目中,二叔的分量就和我爹差不多,我大爷爷行动不便,所有从小我是被二叔养大的,以前农村条件不咋地,有好吃好穿的,二叔总是先留给我,反而对陈勇一直不冷不热,还动不动又打又骂。 那感觉,就好像我才是他亲生儿子,陈勇是他领养来似的。 所以结婚这种大事,我自然要找二叔帮忙把关。 没多久,二叔敲开我家门,他板着脸走进屋,眯着眼打量着周燕父母。 “让我侄子当你家女婿,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要是敢对陈亮打啥歪主意……嘿嘿!我陈奇山可不是吃素的!” 二叔狠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他目光恶狠狠地注视着周燕父母,而周燕父母却点头哈腰地陪着笑,拍着胸脯说以后绝不会亏待我。 问明白情况后,我二叔挥了挥袖子,摆出个送客的手势:“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我还要跟侄子商量下!” 等周燕父母走后,我皱着眉问道:“叔,你不会真要我跟周燕成亲吧?” 在此之前,二叔始终咬定周燕是被招魂出来的脏东西,我本以为他会反对这门婚事,但此时二叔的态度,却完全出乎我意料! 只见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知在思考什么,过了几分钟,二叔抬头对我道: “这个婚可以结!” 我心里一惊,忙问:“为啥?” 二叔摸着胡须,脸色阴沉道:“如果周燕是鬼,那你跟她结下冥亲,她也就变成了你的妻子!以后自然不会再害你!” “任她怨气再重!手段再厉害!冥亲只要一旦定下!就等于你和她结下了生死因果!别说害你,哪怕是产生一点坏想法,她都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顿了顿,二叔继续道:“退一步讲,假如我瞧错了……她周燕是活人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亮子你就等于白捡个小美人,而且你这年纪啊……也该结婚了!” “反正怎么样你都不亏!这场婚事我想了很久,始终找不到拒绝它的理由!” 这番话说完,二叔双眼冒出精光,看上去胸有成竹!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万一周燕是鬼呢?我一活人,却要和死人成亲?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从周燕父母的态度能看出,周燕很可能真是鬼!否则这种天大的好事,他们为啥会找我呢? “叔!这婚我不敢结!”这事太过恐怖,我没这个胆子。 二叔脸色一沉,语气严肃道:“不行!咱陈家的规矩你忘了!结婚大事,必须要由长辈做主!” 也许是瞧出我心里的担忧,二叔脸色缓了缓,劝我道:“你的命格非常特殊,当初我跟你二爷爷都给你算过!你二十岁是一道大坎!必须要成亲才能化解!否则你可能活不过21岁!” 二叔这话把我都听懵了!真有这么邪乎么?我咋就不知道啊? 叹了口气,二叔继续道:“眼下咱陈家的仇人寻上门来,想害你跟陈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想想!自从陈勇撞到鬼那天起,咱们经历了多少恐怖事?” “别以为你不梦游,这事就算结束了!我告诉你!一切才刚刚开始!桃子跟曾先生都死了!我怕啊!怕下一个死的……会是你们兄弟俩!”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二叔拿出烟杆子抽了几口,眯着眼注视窗外道:“除非把躲在背后的那个招魂师找出来,否则陈家将永无宁日!” “所以这婚你非结不可!这样一来,至少周燕不敢害你们你们兄弟俩!咱们无形中也就少了个敌人!你听叔的准没错!别的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安排!” 在二叔的一番教导下,我只得点头答应。 能娶到周燕这样的极品美女,本来我该高兴才对,但给二叔这么一分析后,我不由得开始担心周燕是鬼! 跟女鬼结婚,想起来我心里都毛! 临走前,二叔大有深意地注视我道:“亮子啊!你再好好回忆下,当初你送曾先生下楼时,他到底有没有给过你啥东西?” 我犹豫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当初曾先生反复叮嘱过我,布袋的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按理说二叔不是外人,但我还是没把这事告诉他。 “那行吧!你自己也多注意点!有啥不对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二叔就出门了。 我脑海中再次想起周燕的警告: “我父母提出的任何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如果答应……你会死!” 可是,二叔却非要我跟周燕成亲,而且这亲我还非成不可,不然我20岁那道坎都过不去! 管不了那么多,我决定先去周家瞧瞧再说,万一情况不对,我找个借口开溜就是了。 …… 夜里,我独自驾车前往火葬场小区,今夜,就是我跟周燕拜堂成亲的日子! 一路上,我心脏剧烈跳动,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桃子都说周燕不是鬼,那我还有啥瞎担心的?二叔未免也太谨慎了,老说些吓唬人的话。 一想起桃子,我重重呼了口气,也就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路上我居然又遇到了吴大爷,他正站在路边等车,大老远就认出我的车,吴大爷兴奋地朝我招手。 刚好顺路,我就把吴大爷拉上了,上车后,吴大爷朝我笑道:“小伙子,我瞧你印堂发红,最近肯定要走桃花运啊!” 吴大爷住在周燕家楼下,据说是个算命先生,我边开车边回了句:“你老人家算的真准!我今夜要跟周燕成亲!” 吴大爷喜道:“恭喜你啊!周燕可是个好姑娘!你小子可真有福分!” 我有一句没一句,跟周大爷闲聊着,车开到郊外后,前方的路面也越加阴暗起来。 周燕父母做了桌好菜,正在家等我喝喜酒呢,我急着想见周燕,油门踩的越来越起劲。 突然,前方大约百米远的位置,闪出来一个黑影子!我心里一惊,急忙把车速降下来。 仔细一瞅,那是个弓着背的老太太,穿了件大红色衣裳,正朝我招手。 干我们这行的,只要顺路,能多拉一个算一个,有钱不赚那就是傻子!等我停下车后,那老太太走过来问了句: “去岔路口不?” 去火葬场小区,刚好要路过岔路口,我就招呼那老太太上车。 将后车门拉开一点,老太太刚坐进去,副驾上的吴大爷突然对我道: “小陈,你后门没关严啊!开了好大一条缝!” 我回头瞅了眼,见那老太太将车门砰地关紧,我也就没说啥。 路上我继续和吴大爷闲聊,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开到岔路口停下,后座那老太太递给我张十块钱,下车前对我道: “小伙子!我咋瞅你有点不对劲啊?” 我随意回了句:“哪不对了?” 老太太目光瞅着我后脑勺道:“前排就你一个人!这一路上你叽叽歪歪的,跟空气聊天呢?” 说完,老太太就下车走了,我头皮嗡地一炸!扭头瞅了眼副坐上的吴大爷。 刚那老太太是啥意思啊?前排就我一个? 这吴大爷……难道是鬼不成? 吴大爷也在看我,见我脸色惨白,吴大爷冲我笑呵呵道:“怎么了?车咋又停下了?” 他的笑容,在我眼里变得诡异无比! 干笑一声,我将车发动,继续朝前开了会,边开我边试探道: “吴大爷,你……你是人是鬼?” 吴大爷盯着我瞅了半天,回道:“我当然是人啊!你小子今儿个是咋了?” 我:“刚才那老太太说……” 吴大爷身子哆嗦了下,颤声问我道:“什么老太太?车里一直就我一个乘客啊!” …… 深吸了一口凉气,吴大爷疑惑道:“你之前停过两次车,而且每次停车时,车门都会自动打开……我还以为是车门坏了呢!” “难道刚才上来人了?我咋就没看到?” 我嘴唇一阵抽搐!这是怎么回事? 吴大爷跟那老太太之间,到底哪个是鬼? 这两人各执一词,都说自己看不到对方!我该信谁的? 可眼下我也顾不了这么多,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我!没一会功夫,车在火葬场小区停下,那吴大爷付了车费后,下车前对我道: “小陈,你这车不干净啊!总引来脏东西上车!该去找人瞧瞧了!” 等吴大爷走后,我在车里坐了好久,这才将急促的呼吸稳住,下车后朝单元楼走去。 上楼后,想不到开门的居然是周燕,女神今天穿了件露肩连衣裙,雪白无暇的锁骨下,两团香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微微开叉的裙角,修长的白玉美腿若隐若现。 眼前的美景,把我看的直咽口水! 周燕没有让我进屋的意思,她将我拉到一旁,冷冰冰地质问我道: “你答应这门婚事了?” 第十二章 夜惊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见我点头,周燕急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他们提出的任何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啊!这下完了!你很可能活不过今夜……” 我听周燕说的这么严重,脚底板一阵发凉,只得回道:“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我二叔却非要我跟你成亲!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又一直关机!” 此刻,周燕脸色吓得惨白,目光里满是愤怒和恐惧! 我见她这副样子,就道:“你不同意也没事,我去跟你父母说下,把这门婚事推了!”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姑娘既然瞧不上我,那我也不能硬要跟她成亲吧?穷归穷,但我陈亮是要脸的!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周燕眉头却皱的更深了:“眼下一切都晚了!你如果不答应倒还好!但只要你答应了他们……现在你就再无法退出这场死局了!” “都怪我!手机忘记充电了!这下怎么办啊?”周燕急的直跺脚! 死局?我还没明白周燕的意思,这时杨姨将404的门打开,笑着招呼我道: “陈亮!来了怎么不进屋啊?我们两口子准备了一桌饭菜,就等你来呢!” 我只得先跟着杨姨进屋,只见周燕家里没开灯,客厅里摆满了白蜡烛,照的客厅有如白昼。 墙上贴了个白色的“囍”字,按理说囍字都是红色的,这白色我还第一次见,而且居然还是倒着贴的! 餐厅放了张四人方桌,上面摆满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等我跟周燕都入座后,周叔打开瓶白酒,给我满满倒上,然后笑着说: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女儿能找到你这么好的丈夫,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二叔因为有事就没过来,陈勇胆子小,更不敢来,这场喜酒满共就我们四人,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陈亮,快吃菜啊!”杨姨给我夹了块红烧肉。 既然都来了,我也多没客气,干脆就放开了吃,可是,吃了一会我就感觉到有些对劲,这一桌菜样子看起来都很诱人,闻着也香喷喷的,但吃进嘴里,却如同嚼蜡一般,完全没有味道。 我偷偷瞅了眼一旁的周燕,她始终没动筷子,低头坐在那,表情看上去又羞又怒! 周燕不肯嫁给我,这我能理解,毕竟我这条件确实有些磕碜,但她刚才……为啥说我今夜会死在这? 这让我心里感到剧烈的不安! 这时,周叔开口道:“陈亮啊!咱们家没那么多讲究!这场婚事一切从简,你别太介意啊!” 我客气地回了句没事,周叔指着我面前的酒杯又道:“两个小家伙一起喝了这杯酒!这场婚事就算成了!” 我先是瞧了眼周燕,只见她挣扎了好久,这才咬着银牙,一把抢过酒杯,满脸不情愿地用小嘴抿了口。 我从周燕手里接过酒杯,那杯口还残留着她唇齿间的香甜气息,深吸一口气,我将酒一口喝光! 周燕父母对视一笑,看了下表,杨姨对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去洞房吧!” 我含在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今天就洞房么?周燕父母也太着急了吧? 脸色唰地一白,周燕朝她父母冷笑道:“你们俩个杂碎!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放心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她转身就去了自己卧室。 我酒量本来就不行,又给灌了几杯后,脑袋晕乎乎的,周叔将我扶着,硬推进了周燕卧室。 砰地一声,卧室门被关死!我揉了揉眼睛,只见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一看就是女孩住的闺房,收拾的无比整洁。 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周燕正坐在双人床边,低着头也不理我,鼓起勇气我走到她身边,却不料周燕突然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注视我道: “这门婚事我可不认!我们只是拜过堂而已,还没领证呢!我警告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 周燕这态度倒也不出乎我预料,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不甘心嫁给我,我也不指望今夜能跟她发生啥。 美目冷冷扫了我一眼,周燕将灯关掉,然后慢慢脱下裙子。 此时夜已深,关灯后房间里能见度很低,我只能在心里联想周燕的身子。 等周燕躺进被窝后,我站在床边感觉怪尴尬,人家姑娘不愿意,我也不想厚着脸皮往上蹭。 那我今夜睡哪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周燕翻了个身对我道:“傻站那干什么?过来躺下啊!” 我答应着脱掉外衣,躺在了周燕旁边,不过我俩并不在一个被窝里,连枕头也是分开的,就差在床中间划条三八线出来了。 我跟周燕都没啥睡意,她雪白的香肩露在外面,侧着身注视我,也不知心里在想啥。 我这会满肚子疑云,从陈勇开车撞鬼,再到我跟周燕成亲,这中间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怪事,弄的我心里非常不安! 周燕那里肯定有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我问她道: “你父母……为啥要逼着你成亲呢?” 周燕冷笑一声,回道:“你真想知道?你就不怕知道答案后,会吓尿床?” 我侧过身和周燕四目相对:“我不怕!你说就是了!” 先是忌惮地瞧了眼紧锁的卧室门,周燕犹豫了下,这才用手捂着小嘴,悄悄向我讲述起她的遭遇。 她父母本来是火葬场的焚尸工,这工作比较偏门,但收入却很高,很多家属都会给焚尸工红包,就是为了能把尸体烧透些,尽量让骨灰完整。 再加上这工作需要很好的心理素质,一般人根本干不了,所以给焚尸工的薪水也开的很高。 所以从小起,周燕生活的就一直很富足,可就在两周前,火葬场的焚尸间发生爆炸事故,后来人们在废墟中,找到了周燕父母被烧焦的尸体! 话说到这,周燕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当时周燕伤心欲绝,可在那场事故过后没几天,她父母居然又回来了! 起初周燕很害怕,她还以为父母放心不下自己,所以回魂来看她了,于是她试着跟父母沟通,问他们想干啥,可两人啥也不说,就站在那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周燕。 很快周燕就意识到不对!这两人不再是她的父母,而是被招魂控制的厉鬼! 只要天一黑,她父母就会准时回来,站在卧室门外,冲周燕不停地阴笑!天一亮他们就会离去,等到天黑后再回来…… 这把周燕吓坏了!她夜里都不敢在家里睡觉! “我很害怕!我想逃!可无论我逃到哪里,他们都始终跟着我!我吓得夜里连觉都不敢睡!” 擦了擦粉腮上的泪珠,周燕继续往下讲。 那天夜里,周燕从家逃出来,心事重重地沿着公路前行,却一不留神被我的车给撞到! 后面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再重复讲述了。 听周燕说完这些,我吓得后脊梁一阵发凉,颤声问她道: “这么说……你父母不是人?可他们……他们为啥要逼着你嫁给我啊?” 周燕摇了摇头道:“你和我的命根都很特殊,我猜,他们想等你我成亲,彼此命格产生因果联系后,再取走我们的魂魄,从而达到某种阴险的目的!” …… 听完周燕的叙述后,我全身被深深的恐惧所笼罩!此前我一直担心周燕是鬼!谁能想到……她的父母才是鬼啊! 我的确是阴月阴日子时所生,而且活了二十多年,我还没碰过女人,我不明白周燕为何会对我如此了解,但眼下,我哪有心思考虑这些? 故事从火葬场焚尸炉爆炸开始,再到周燕父母回魂,我夜里撞到周燕,最后到我们洞房成亲…… 命运导演的这一切,如此诡异和阴毒,让我不寒而栗! 灵异小说里都不可能出现的恐怖桥段,居然让我碰上了! 此刻,我的处境万分危急!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我问周燕道:“我们虽然已经成亲,但没做过夫妻事,魂魄应该也还没建立因果吧?” 两个命格特殊的人,在成亲后,魂魄会建立联系,而周燕父母为了打成某种目的,想在成亲后取走我们的魂魄,这些我能听明白。 但如果我不碰周燕呢?她父母应该就没辙了吧? 周燕脸唰地红了下,羞怒地对我啐道:“陈亮!你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从你答应这门亲事,喝下那杯酒开始,因果就已经将你我连在了一起!”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一点无法再改变了!”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察觉到我身子发抖,周燕叹了口气,又道:“我怀疑……有人在暗处操控我父母的魂魄!也就是说在死后,他们被人招魂了!” “否则,就算他们变成鬼,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这场婚事呢?更不可能逼着我嫁给你!” 又是招魂! 我二叔此前也多次和我说起这两个字!那个躲在暗处的招魂师,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而在这场死局中,周燕父母只是充当棋子的角色,他们被那个招魂师控制,骗我来此跟周燕成亲! 然后在时机成熟后,他再现身,取走我跟周燕的魂魄! 第十三章 周家的死局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按照二叔的说法,那个招魂师肯定是我们陈家的死对头,他想害我,这我能理解!但是周燕呢?周燕跟陈家又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把周燕也牵扯进来? 我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周燕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我的魂魄,对那个招魂师很重要!他可能是想利用我们阴魂,来完成某种可怕的仪式!” 我哆嗦地掏出手机,给二叔打电话求助,但二叔的手机却始终打不通! 想不到二叔居然也看走了眼!要不是他强逼着我来成亲,如今我也不可能陷入如此绝境! 二叔!你简直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夜已深,周家寂静的像座坟墓!沉默了很久,我咬着牙对周燕道: “跟我逃!我带你去找我二叔!他肯定有破解的法子!” 周燕摇着头叹气道:“至少在今夜,我们肯定逃不掉的!不信你看!那两个东西就守在门外呢!” 说着,周燕指了指卧室门,我目光瞅过去,只见在客厅烛火的照射下,卧室门缝外站着两双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滔天的恐惧,如潮水席卷我全身! 缩在被窝里,我身子抖的像个筛子!瞧了眼周燕,这姑娘却表现的很平静。 “你……你不怕?”我问她。 周燕:“当然怕啊!但怕有什么用?眼下,还是先熬过今夜再说吧!” 周燕的平静,让我心里感到一阵羞愧,想我一爷们,胆子咋比姑娘还小? 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有鸟用?阴阳双魂?我去你大爷的吧!我陈亮虽说烂命一条,想取我魂魄,也没那么容易! 这么一想,我也就没那么怕了,转了个身,我刚想伸下腰,没想到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周燕的香肩上! 紧接着,我感到脖子传来一阵冰冷!低头瞅了眼,只见周燕不知从哪掏出把锋利的长剪刀!顶在我喉咙处! “把你的脏手,从我肩膀上拿开!不然我让你做不了男人!” 手持剪刀,周燕冷冷地威胁我道。 …… 这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实,明明身边躺了个香喷喷的美女,可我偏偏却啥也做不成。 这倒无所谓,最关键的是……周燕父母是鬼!他们就站在门外,随时想冲进来取我魂魄! 提心吊胆地熬到天亮,我悄悄起床穿好衣服,回头瞧了眼床上的周燕。 她睡的很安静,被子只盖着上半身,两条白皙的大长腿露在外面,蕾丝裤裤看的人口干舌燥。 但我却没功夫欣赏,拉开门后,我正打算开溜,不料周叔从厨房冲出来,笑着对我道: “怎么样陈亮?昨夜睡的还好吧?” 我忌惮地看了眼周叔,急忙往门外冲,周叔却将我一把拽住,道:“吃过早饭再走啊!你杨姨正在煎鸡蛋呢!” 周叔的大手就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我的胳膊,我甩了几下没甩掉,心里顿时恼火起来,就冲他恶狠狠道: “还在这跟我装呢!周燕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警告你们!我叔是陈家沟大名鼎鼎的陈奇山!你们敢碰我一下,陈家必要你们魂飞魄散!” 周燕父母根本就不是活人!在这种脏东西面前,求饶肯定是没用的,我索性就豁出去了!跟他们把话说明白! 面对我的威胁,周叔楞住了:“我女儿跟你说了什么?” 我将周燕昨夜告诉我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周叔听完,脸唰地白了! “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我正要回话,这时杨姨叹了口气,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走来,拉着我的手道: “小陈!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周燕家房子面积挺大,光卧室就有好几个,拉着我来到其中一间卧室,杨姨将里面的灯打开! 我一眼瞧过去,只见这卧室布置的像一座灵堂,地板上撒满了纸钱,正中的地板上立了口白色棺材。 棺材前,摆着一副黑白色遗相!而遗相上的人,正是周燕! 眼前这诡异的画面,看的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记得我第一次来周燕家,就曾注意过这间卧室,当时里面黑压压瞧不清楚,我还以为那棺材……是个衣柜! 将灵堂的门关上,杨姨指着棺材前的遗相,对我颤声道:“小陈,阿姨对不起你!” “我们也不想骗你来!这一切,都是她逼的啊!” 接下来,杨姨哽咽地向我讲述他的遭遇: 原来大约在两周前,周燕外出去夜场买醉,却在公路上遇到车祸,当场毙命! 这一场飞来横祸,让周燕父母悲痛无比!可就在周燕死后的第三天,她居然回到了自己家里! 当时周叔跟杨姨正在熟睡,半夜被冻醒,抬头一瞅,当夫妻俩看到自己女儿脸色惨白,站在床边阴笑的画面,差点没吓疯! 刚开始夫妻俩还天真地以为,周燕是心里放不下,走前想来看一眼他们。 谁能想到,周燕却挑明了告诉周叔,说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还让夫妻俩服从她的安排!不然就要取走他们的魂魄! 夫妻俩试过报警,逃跑,请高人帮忙,所有办法都尝试过来了,可周燕却始终阴魂不散,不分日夜地缠着他们! 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确!周燕说她要等一个男人!在跟他成亲后,再将那男人的魂魄吞下! 而周燕所等的那个男人,就是我! 在我那天夜里撞到周燕后,她先是将我引到家里,通过花言巧语获得我的信任后,然后逼着她父母找我提亲! 毕竟成亲这种事,姑娘家主动提出来,难免会引人怀疑,所以周燕才逼着她父母接近我! 于是就有了昨夜那一幕! 也就是说,灵堂里这口棺材,是为周燕所准备的! “陈亮!请你原谅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那个东西威胁我们说,我女儿的阴魂已经被她控制了!如果我们不听话,她就会让我女儿魂飞魄散啊!” “我们活到这年纪,早已经把生死看淡了!但我们女儿的魂魄,被那东西捏在手里!我们没办法,只能听她的命令,把你骗来成亲……” 杨姨揉着鼻子,眼泪唰拉拉往下淌。 周叔眼角也红了,颤声对我道:“小陈你可以去打听下!我们火葬场这么多年,从没发生过啥事故!至于什么焚尸炉爆炸,全是那东西编造的谎言!” “那个东西……不是我们的女儿!她说的话你千万不能信!她之所以诽谤我们,就是想获取你的信任,然后等时机成熟,一举夺走你的魂魄!” “你想想!你跟你表弟都曾开车撞到过她,可她却一点事都没有!这怎么能说的通?她早就盯上你了!成亲只是个幌子!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要你的魂魄啊!” 腿一软,周叔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泪如雨下! 注视着灵堂里的一切,我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冷汗,从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流出!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燕和她父母,都互相指责对方是鬼!那么……我该信谁的? 清晨的阳光照进灵堂,带着丝丝暖意,可我此时,全身的血液却仿佛冻僵般!死亡的阴冷笼罩我全身! 来周家之前,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顶多也就结场冥亲!二叔都说了,这场冥亲对我有益无害……可做梦我都没想到,周家居然潜藏着一个如此恐怖的死局! 我已经深陷这死局中!任何选择都可能让我万劫不复! “砰!” 就在我吓得不知所措时,灵堂的门被一把推开!周燕一步步走了进来! 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周燕冷冷注视着她父母! 灵堂里,周家的三口人各怀鬼胎,彼此戒备地瞧着对方!气氛被压抑到了极点! 周燕首先打破沉寂,她目光愤怒地扫视着周叔,一字一句道:“继续演!我看你们能演到什么时候!” 周叔从地上站起,用身体护住杨姨,惊恐地道:“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既然你得到了陈亮!那求你……把我们女儿的魂魄……还给我们!” 杨姨指着周燕,大声斥责道:“适可而止吧!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找高人来对付你了!” 周燕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青白交替道:“鬼喊捉鬼?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见周燕向自己步步逼近,周叔跟杨姨边后退,边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 周家三口人在灵堂里互相指责,争吵,我被夹在中间,感觉自己都快发疯了! 咬了咬牙,我转身冲出灵堂,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周家! 我刚准备下楼呢,却不料周燕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陈亮!你别急着走!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瞅着周燕。 瞧出我眼神中的防备,周燕缓缓走到我面前,轻声问我道: “陈亮,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我:“啥事?” 周燕:“你……你相信我会害你么?” 第十四章 火葬场的秘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周燕:“你……你相信我会害你么?” 周燕身上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她双手背后,抬起头,美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柔美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旁还挂着滴泪珠,这一切,使她看上去娇柔可怜,就如同一朵脆弱的纯白玫瑰,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好美的姑娘! 我痴痴注视着周燕,很难把她跟怨毒的厉鬼联想到一起,于是我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愿相信你是鬼!可是……” “嘘!”周燕甜甜笑了下,用葱白的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柔声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陈亮!这件事还有一丝转机!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他会帮助我们破解这场死局的!” 我问周燕那大师是谁,周燕却摇了摇头,对我道:“其实……你已经见过他了!别着急!先回去等我消息!” 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周燕转身轻飘飘地进了屋。 下楼时我还在琢磨,周燕说我已经见过那大师了?这让我想起之前在郊外坟地,救我的那个神秘黑衣人! 难道周燕所说的大师,正是那黑衣人不成? 当然还有一种假设,那大师可能是楼下的吴大爷!毕竟吴大爷是算命先生,精通玄学也不奇怪。 除了黑衣人跟吴大爷之外,我没见过其他玄学高人。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走出火葬场小区,发动汽车后,我再次给二叔打了个电话。 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我当然要找二叔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这次手机拨通了,可二叔却半天不接电话,无奈下,我只得先开车回家。 刚进家没多久,陈勇打来电话,说他买了些卤味,想来找我喝酒。 这会才刚到上午,按理说不是喝酒的时辰,但我经历过恐怖而诡异的一夜,心里又毛又乱,刚好喝点酒壮胆,就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陈勇提着一大塑料袋吃的进屋,看到我的瞬间,这小子惊呼道: “哥!你脸色咋这么白啊?” 我低着头抽闷烟,没吭声,陈勇还算有眼色,去厨房忙活了会,端出一盘烤鸭,一盘卤牛肉,外加一碟花生米。 吃了几口菜,我这才感觉身子暖和了些。 “哥,你到底咋了?”陈勇给自己倒了杯二锅头,一饮而尽后,疑惑地问我道。 我叹了口气,将昨夜在周燕家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后,陈勇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对我道:“我这几天夜里睡的很不踏实,还想找你诉苦呢,谁知道你遇到这么邪门的事!” 我:“二叔去哪了?” 陈勇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道:“我爹也在为咱们的事在忙!他联系到一个很厉害的高人,这两天估计就有消息了!” 我点了点头,问陈勇道:“你没再做噩梦吧?” 陈勇脸上肌肉一抖,道:“没有!不过我最近睡觉时,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就好像有个东西躲在暗处……盯着我似的!” 我跟陈勇难兄难弟,如今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瞧出来,这小子最近过的也不好。 吃了几口菜,陈勇皱着眉对我道:“哥!我觉得这事吧!想搞清楚不难!” “你想啊!那周燕跟她父母各持一词,都说对方才是鬼!贸然相信谁都不妥!但这其中有个关键点,被你忽略了!” 我目光一亮,问:“啥关键点?” 陈勇:“火葬场啊!” 我不解地注视着陈勇,只见他喝了口酒,继续道: “既然周燕说火葬场发生过事故,她父母死于事故中,那你完全可以去火葬场打听下!究竟谁在撒谎,不一下就水落石出了么?” 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一点? 陈勇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假如周燕父母真死于焚尸炉爆炸,就证明她父母是鬼! 反之,就是周燕在撒谎! 火葬场那么多员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才对! 我拍了下大腿,对陈勇道:“走!陪我去趟!” 陈勇吓得筷子掉在地上,急忙摇头道:“别啊哥!火葬场那种邪门地方!我真不敢去啊……” 这小子胆儿比娘们还小!看他那副怂样,我没好气道:“又不是让你夜里去,你怕啥啊?” 陈勇拼命摆手道:“白天……我也怕啊!对了哥!我还约了个朋友,先走了啊!” 说完,陈勇就急匆匆逃出了门。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一番后,我冲下楼,开车直奔火葬场。 尽管是白天,但郊外的公路还是很空旷,几乎看不到什么车。 天空很快就阴沉了下来,这个城市的天,就跟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开了好一会,我突然发现前方路边,出现了个红色人影! 仔细一瞅,那是个穿大红色衣裳的老太太!这老太太我之前还拉过,吴大爷却说他瞧不见这老太太。 见那老太太冲我直招手,犹豫再三,我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小伙子行行好!带我去岔路口吧!” 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我道。 这些天我遇到了太多恐怖事,已经看开了,这老太太就算是鬼,还能把我怎么地不成? 见她怪可怜,于是我就点了点头。 但我却没接那张钱,而是冲那老太太道:“我刚好顺路,就不收你的钱了!” 上车后,老太太对我道:“小伙子心挺善的,以后肯定会有好报!” 我笑着回道:“老奶奶,市郊火葬场在哪你知道不?” 老太太回道:“知道啊!就在火葬场小区后面,你等会到岔路口后,走左边那条路就能到!” 我嗯了声,没一会功夫,车开到了岔路口,这岔路口呈Y字形,周围一片荒凉,别说活人,就连颗树都看不见。 下车后,老太太指着左边那条道,对我叮嘱道: “走左边啊!千万别走错了!右边是死路!” 我冲老太太道谢后,沿着左边那条路开了十来分钟,果然看到了火葬场大门。 大门紧锁,我按了半天喇叭也没人开,没办法我只好将车停在一旁,步行进入火葬场。 这火葬场一片破败的景象,道路两边的建筑破破烂烂,绿化带里的野草都齐腰深了,也没人去剪。 看样子,这火葬场效益也不怎么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气息。 我来到一排办公楼前,见几个穿白大褂的家伙,正蹲在地上抽烟,看到我过来后,其中一个白大褂问我道: “找谁啊?” 我笑着递给那人根烟,问道:“师傅,有对夫妻在你们这上班,是焚尸工来着,你认识他们不?” 那人把烟别在耳朵上,指着不远处一间办公室道:“你去问场长吧!” 我走过去推开场长办公室的门,只见里面坐了个戴眼镜的光头男人,听明我的来意后,那光头指着墙对我道: “你是说老周他两口子啊!对!咱们场是有这两个人!他们是本周的先进员工……” 我目光朝墙瞅去,只见上面贴着张先进员工的表彰告示,上面出现了两张熟悉的照片! 周算甲,杨乃舌! 他们……正是周叔和杨姨! “本周”先进员工!那么也就是说,撒谎的人是周燕!她父母根本就没有死! 我还不放心地问场长道:“我听说,焚尸间最近发生过事故?” 场长脸色一黑,对我冷道:“你胡说什么呢?咱们焚尸间有老周两口子负责,一直好好的!” “再说了,里面就是个烧尸体的火炉子,能出啥事故啊?” 我从场长办公室出来,又找几个员工问了下,都说焚尸间没出过事故,而且,有人昨天还看到过周家两口子呢。 看来,的确是周燕在撒谎!她才是鬼! 当真相揭晓后,我心一下就沉到了海底! 与其说害怕,我更感到失望!毕竟我对周燕一直心存幻想,可如今,唯一的幻想却被无情击碎! 我昨夜跟女鬼成亲不说,还与鬼同床了一夜!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来自周燕的电话: “陈亮!你在哪?” 我边往火葬场外走,边冷笑着回答:“你演的可真像啊周燕!我差点被你骗了!” 周燕还跟我装糊涂:“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省省力气吧!我刚去火葬场问过了!这里根本就没发生过事故!你父母还活着!” 沉默了一会,周燕问我道:“你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我没好气回道:“废话!沿着岔路口左边那条路走到头,就是火葬场!我怎么可能找错?” 周燕倒吸了口凉气,颤声对我道:“陈亮!你……你快跑!” 还跟我装神弄鬼呢?我跑什么啊跑? 不料周燕接下来说出的这番话,却让我头皮一阵狂麻! “火葬场早就换地方了!左边那条路是去旧场的!旧场都荒废几十年了!那里根本就没人!” “你走错了!岔路口右边那条路……才是通往火葬场的啊!” 第十五章 一个可怕的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你走错了!岔路口右边那条路……才是通往火葬场的啊!” …… 胳膊一哆嗦,我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怪不得这地方瞧起来如此破旧!原来是已经荒废几十年的旧场! 也就是说,我被那红衣老太太骗了!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里早就被荒废的话,我刚才遇到的那些白大褂……又是特么什么东西? 我猛地回头,朝办公区瞧去,只见那里空荡荡的,之前那几个白大褂居然全部消失了! 我壮着胆子,来到场长办公室门前,推了一把却发现大门紧锁! 脸贴到玻璃上,我往办公室里面瞅了眼,里面黑黝黝一片,除了墙角厚厚的蜘蛛网以外,我啥都瞧不见! 我草! 怪叫一声,我吓得掉头就跑! 冲出火葬场大门后,我急忙发动车子原路返回! 再次回到岔路口,我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我咬了咬牙,决定去右边那条路瞧瞧。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非把这事弄清楚不可! 几分钟后,我停下车瞧了眼前方,周燕没说错!这里才是真正的火葬场! 保安听说我要进去找人,就将大门打开,我边开车边注视两旁的景象。 道路干净而平整,草地也修建的很整齐,来到场长办公室后,我谎称自己是周算甲的远房表侄,只见场长脸色一白,叹声对我道: “难怪你会找错地方,旧场区早就荒废了,那里面早就没人啦!不过小伙子啊!你看……情况是这样的!” “咱们场在两周前,焚尸房锅炉减压阀因为老化……突然脱落!当时火喷的老高啊!可怜周家两口子,都死于那场事故中……” 说到这,场长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消防队赶来!一切都迟了!那两口子给烧的快认不出来了!” 几分钟后,我一言不发地走出办公室。 这下,真相终于大白了!周燕父母在两周前就已死去!他们是鬼!这绝对不会错! 也就是说,周燕并没有骗我!撒谎的是她父母! 离开火葬场后,我正要给周燕打电话道歉呢,却接到了条陌生短信,短信内容如下: “陈亮,我们夫妻联系到一个高人,那高人名叫齐祸!家住在太平路1901号!我们给周燕盯死了走不开!你快去找齐祸!他能帮到你!” 这两个脏东西,居然还有脸给我发短信?真是鬼喊捉鬼!如今真相大白,我怎么可能去信他们的话? 冷笑一声,我将手机丢在一旁,车驶离火葬场没多久,我居然在路上遇到了吴大爷。 “去哪啊吴老爷子?”我冲他打招呼道。 这次吴大爷没急着上车,而是一脸严肃地对我道:“小陈啊!周燕给她父母看住了!不方便跟你联系!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吴大爷就住在周燕家楼下,自然对她家的情况很了解,我听吴大爷这么说,就问道: “老爷子你讲!” 吴大爷弯下腰对我道:“周燕说,让你去太平路1901号,找齐师傅!只有齐师傅才能救你们两个小娃娃的命!” 说完,吴大爷转身就走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心里更是感到无比惊疑! 周燕和她父母,居然找到了同一个高人? 几分钟前,我才接到周燕父母的短信,让我去太平路找齐祸,可现在……周燕居然也要我去找那个人? 而且给的地址也一模一样! 我犹豫了好久,决定去太平路一探究竟,管那姓齐的是人是鬼,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路上周燕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道:“怎么样陈亮?你从火葬场出来了吧?” 我嗯了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子,我错怪你了!” 周燕若无其事道:“这也不怪你,那个红衣老太太肯定是个脏东西,她故意骗你去旧火葬场,没猜错的话,那老太太跟我父母是一伙的!” “这些咱们回头再说,你现在就去太平路找齐师傅,他一定能帮到你的!我这边不方便说话,先挂了啊!” 挂下电话后,我突然想起桃子了! 记得当时她阴魂现身,曾让我去“找齐四副!”,我这会才明白过来,原来当时我听错了,桃子是让我去“找齐师傅”啊! 这么看,那个齐师傅应该能帮到我,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既然周燕父母是鬼,可他们为啥……也让我去找那个齐师傅呢? 带着巨大的疑惑,我开车来到太平路。 这太平路比火葬场小区还偏僻,说它是郊区吧,倒也不算,最近老城区改造,太平路上的建筑基本都被拆干净了,只剩下一栋孤零零的老楼。 楼下坐了个戴墨镜的小老头,大热天,那老头却穿了件厚棉衣,双手交叉藏在袖子里,老头脚底下放了张白纸,上面写着:“只测凶吉,莫问天机”八个大字。 这老头难道就是齐师傅?我站在远处瞧了半天,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大爷!你是不是齐祸啊?” 老头冲我摇了摇头,道:“我这点道行,跟齐祸比可差远了!小伙子,你是不是摊上啥邪乎事了?” 看来这老头也是懂行的人,我应了声,老头站起来冲我道:“来吧!我带你去找齐祸!” 楼道里堆满了垃圾,也没人打扫,墙都是黑的,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老头带着我来到二楼一处屋子前,对我道:“齐祸就住在这!” 说完老头就走了,我瞅那门上贴满了小广告,看上去又脏又破,心里不禁犯嘀咕,大名鼎鼎的齐祸,居然住这种地方? 我刚敲了两下门,这时周燕又给我发来条短信: “对了陈亮,刚才我忘记跟你说,齐师傅的全名叫齐问天!你可别找错了啊!” 我读完这条短信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吱啦一声,齐祸家的门开了道缝! …… 原来周燕要我找的高人,叫做齐问天!而她父母要我找的则是齐祸! 两个高人都姓齐,而且还都住在同一栋楼里!而我却阴差阳错地……找到了齐祸家! 意识到找错人后,我掉头就想走!可就在这时,敞开的门缝里伸出个枯瘦而惨白的大手!将我一把拽住! 这人手上的力气大到惊人!我措不及范,被他硬生生拽进了屋! 救命! 我扯开嗓子大喊!那人把我拽进屋后,反手将门锁住,然后哑着嗓子冲我道:“再喊?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这屋子光线很暗,窗户上贴着厚厚的黑纸,桌子上点了根蜡烛,借助微弱的烛火我看到,一个鬼魅般的人影,正坐在桌边注视着我。 墙上,天花板上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符纸!地上则撒满了烧给死人的纸钱! 所有一切,让这房间看起来犹如恐怖的阴间! 瞅了我几分钟,那人将灯打开,我这才瞧清他的样子。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五官虽说很端正,眼神却透露出一股阴损! “我就是齐祸!说!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齐祸身穿一件绸子衬衣,手里抓着两颗类似人眼珠的东西,边把玩边问我道。 我颤声道:“没……我敲错门!打扰了!” 说着我想去开门,齐祸却阴笑一声,手指微微一弹,我就听到一阵叮咚声!只见面前的墙上多了几根绣花针! 这几根绣花针也就头发粗细,却几乎整根都没入水泥墙里,只露出针眼在外面! 好可怕的手劲!这些针要是弹到我脑门上,那我还有命在? 指着墙角那副人骨架,齐祸对我道: “上次敲错门的人,已经被我剥去皮肉制成了标本!你是不是想当下一个?” 我瞧了眼那人骨架子,吓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急忙服软道:“别!是周家两口子……让我来找你的!” 齐祸嘿嘿怪笑了声,对我道: “我故意吓唬你玩呢!这人骨是塑料做的!你叫陈亮对吧?你的事我全都知道!” 这齐祸居然认识我?这就怪了!我以前根本就没见过他啊? 指着我阴阳怪气地笑了会,齐祸走到我面前,眯着眼仔细打量我一番后,冷声道: “周燕那个女鬼倒不难对付!只是躲在她背后的那个招魂师啊,有点棘手!” “而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缠着你的鬼物,还远不止周燕一个!很快,你会遇到更可怕的东西!” 皱着眉摸了摸下巴,齐祸从怀里摸出个白色小纸人,又对我道:“多亏你今日来找我!如果再拖延几天,可能连我都救不了你!” 一口咬破指尖,齐祸用血水在纸人身上写下陈亮二字,然后用火柴一把点着! 纸人被火光吞噬,掉落在地上熊熊燃烧起来,而且最诡异的是,边烧,那纸人居然边发出婴儿般的惨叫声!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惊疑地注视着地上的纸人。 齐祸阴笑着道:“这招叫做过河拆桥!你可以把纸人想象成你自己!把你烧成骨灰,那些缠着你的脏东西,自然会弃你而去!” “一个死人,又怎么可能会遇到鬼呢?” 第十六章 第六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祸这番话,听的我心惊肉跳! 此时,地上的纸人已烧成了灰烬,齐祸伸脚将火星踩灭后,又对我道: “我还要你一根头发,一小片手指甲!” 这齐祸跟周燕父母是一伙的!他的话我自然不会信!搞不好……这家伙就是那个招魂师! 于是我戒备地后退两步,问他道:“你要我这些东西干啥?” 齐祸目光中闪出一道杀机,凶狠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快点给我!” 他手指捏着几根绣花针,朝我一步步逼近! 看来不答应他的要求,今天我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咬了咬牙,我只好用指甲刀,在小指上减下了一小片指甲。 齐祸右手快如闪电,抢过那片指甲后,又将我头发拔下一根,然后朝我挥手道: “你回去吧!三天后夜里十二点,来我家找我!迟到的话……你会死!” 我正准备离开,背后又传来齐祸的喊声: “陈亮!我再奉劝你一句!这世上很多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眼中的好人,可能比阴间的厉鬼更恶毒!而你眼中的坏人,说不定却是你的救命稻草!” 我出门前瞅了眼齐祸,只见他脸色复杂地注视着我,说不上为啥,我感觉齐祸的眉宇间,突然多了一种深深的悲伤! 从齐祸家逃离出来,我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刚才齐祸告诉我的那些话,我也压根没当回事,这家伙跟周燕父母是一伙的,而且长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我要找的是齐问天!他才是能帮助我的高人! 太平路1901号,只是这栋老楼的门牌号,我却不知道齐问天具体住几号房,问了些周围的邻居,都说没听说过这人。 好不容易我才从一个大叔口中打听到,齐问天住三楼,就在齐祸家楼上。 我爬到三楼敲了半天门,齐问天却不在家,我无奈下只得返回车里,一直等到天黑,始终不见齐问天回来。 快到夜里十一点了,我咬了咬牙,决定改天再来。 在回去的路上,我终于接到了周燕的电话: “陈亮?你去齐问天家了么?”周燕语气急促地问我道。 我苦笑道:“齐问天家我没去!但是我见到齐祸了!” 周燕并不认识齐祸,在听我说完今天的经历后,周燕倒吸了口寒气,对我道: “坏了!那个齐祸肯定是跟父母合起伙来!想害你的!你的头发跟指甲被他取走,他说不定会以此作为媒介,对你下死咒!” 我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头发跟指甲盖,也是人身体的一部分,而按照周燕的说法,给齐祸那种人获得这些,绝对不是啥好事! 做蛊,下咒,甚至下降头……他有一百种办法害我! 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就范的,那齐祸一手绣花针玩的,跟特么东方不败似的,当时情况危急,我不给的话齐祸就会翻脸! 幽叹一声,周燕对我道:“都怪我没说清楚!害的你进错了门!不过你也别太害怕!齐问天可能有事外出了,你明天再去找他!” “不管那齐祸对你使了啥阴招,齐问天都有法子破解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责怪周燕什么,就笑着说没事,又聊了一会,周燕突然小声对我道: “陈亮,如今你我亲事已定,我父母的目的也达到了,至少最近,它们不会再出现了!” “我一个人有点怕!今夜,你还过来住吧?” 开玩笑吧?那火葬场小区,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去了! 琢磨一番后,我回道:“不如你来我家吧!我那地方小一些,但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虽说我跟周燕认识时间不长,但毕竟是拜过堂,在一张床上睡过的,我自然不忍心她一个人担惊受怕。 两个人,互相之间也有个依靠,总比一个人强,而且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一直幻想能和小美女搞出点事情出来。 周燕犹豫着答应下来,还说她要收拾下衣服啥的,让我回家等她。 我开车返回自己小区后,也不知为啥,上楼时总感觉怪怪的。 都说人有第六感,我以前不信这玩意,可当时走在黑黝黝的楼道里,我突然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第六感告诉我,有东西!正在家门口等我! 但我也不能因为这,就吓得不回家啊?深深吸了几口气,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 来到楼上,我小心翼翼地把后背贴着墙,往家门口的方向瞅去。 果然!有两个消瘦的鬼影!正站在我家门口! 当看清那两个鬼影的脸后,我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它们……是周燕的父母! 这两个东西装神弄鬼骗我,说自己女人是鬼,其实它俩早就死于火葬场那次事故中了! 要不是它们!我也不可能会去齐祸家!现在它俩这么晚来堵我家门,肯定是没安好心! 哆嗦了下,我转身准备偷偷下楼!手里的钥匙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陈亮?是你么?” 察觉到楼梯口的动静,周叔快步冲上前,一把将我拽住! “你……你们想干啥?快放开我!”我吓得脑袋涨涨的,奋力挣扎起来!却不料杨姨悄无声息地窜了过来,将我的退路堵死! 寂静而阴暗的楼道里,我给周燕父母一前一后夹在中间!滔天的恐惧让我鼻尖冒出冷汗! 瞧我吓成这样子,周叔叹了口气将我松开:“看来,你还是选择相信周燕!这我能明白,哪个年轻小伙子,不喜欢漂亮姑娘呢?” “但你要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色你大爷啊! 将钥匙从地上捡起,我冷冷注视周叔:“别在这跟我俩装了!我已经去火葬场打听过,你们俩……早就死于那场事故中了!” “想害我,就赶紧给劳资来个痛快的!”我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下巴却哆嗦的厉害! 听我这么说,周叔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这怎么可能?我跟你杨姨……本周刚被评为优秀员工!” 我正要开口反驳,杨姨却在我身后来了句:“小陈,你不会去错地方了吧?” 去火葬场要经过一个岔路口,左边那条道是通往废弃旧场的,之前红衣老太太给我指了条错路!害我去旧火葬场遇到鬼!还差点错怪周燕! 听我叙述完之前的经历后,杨姨脸色唰地就白了!惊恐着后退! 不光她,就连周叔也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亮!咱们市郊……只有一个火葬场!根本就没有新旧之分!”周叔颤声对我道。 “左边那条岔路,是通往火葬场的唯一入口!其实你第一次走的是对的!至于右边那条……是死路啊!” 周叔所说的这些,我压根就不相信!难道我之前看到的新火葬场,是幻觉不成? 见我不相信,杨姨从包里取出纸和笔,边画图边给我讲解道: “左边是通往咱们火葬场的路,而岔路右边那条……” 在右边路的尽头,杨姨写了个大大的“死”字! 可我始终不相信这两口子所说的一切,周叔只得咬牙对我道:“口说无凭!这样!你跟我们再去一次火葬场!自然就会全明白的!” 这两个阴损的脏东西!还想骗我去那鬼地方? 再说这大晚上的,我吃饱了撑的去火葬场?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甩脱开这两口子,我正要拿钥匙开门呢,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上楼梯的声音! 我回头瞅了眼,只见我二叔居然来了!他站在过道里,用戒备的目光注视着周家两口子,问: “你俩这大半夜的,跑我侄子家想干啥?” 夫妻俩退后一步,周叔满脸惨白,指着我对二叔道:“陈先生!你侄子给我女儿盯上,就快没命了!” 二叔最近这两天并不在我身边,所以周家的事他还蒙在鼓里,听周家两口子你一眼,我一语叙述完后,我二叔怒极反笑道: “可以啊!你们俩设好局,骗我侄子往火坑里钻!不过我早就料到……你女儿不是活人!” “这事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刚好我在!带我去你俩上班的地方瞧瞧吧!” 二叔冲我招了招手:“亮子你开车!咱们一起去一趟!” 有二叔陪同,我还有啥可怕的?多一句废话都没有,我们一行四人走下楼,全部坐进了车里。 车子在郊外的公路上急速前行,这会已是深夜,路上几乎看不到别的车。 我二叔坐在副驾,抽了口烟杆子,回头冲后面喝道:“就算你女儿是鬼,也没啥可担心的!我自有降服她的法子!” “倒是你们俩个,当初来提亲时,你俩咋不明说?还刻意隐瞒,害我侄子入局!难道我们陈家人就这么好欺负?” 第十七章 纸女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周叔跟杨姨缩在后座上,听我二叔发脾气,周叔急忙陪着笑脸道:“陈先生你消消气!我们也是被那东西逼的!她不让我们说啊……” 二叔嘿嘿一笑,道:“我消个鸟的气?回头等这事过去了,你们周家必须拿出一笔钱来,补偿我侄子!否则你们一家三口,就下去团聚吧!” 周叔脸色更加难看了,小心地回道:“陈先生,你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啊!如今我女儿目的已经达到,按理说我们夫妻俩可以全身而退的!” “但我们还是冒死前来提醒你侄子,我们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 二叔恶狠狠地注视着周叔,回道:“二十万现金外加一辆新车!就当是为你女儿准备的彩礼了!给还是不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二叔性格古怪,对外人向来不冷不热,以前经常有省里来的大老板,请他去看风水,在那些人面前,我二叔都不摆好脸,只要两句话说不对,二叔就拿扫把将那些老板连打带骂地轰出家。 更何况周家两口子? 现在男多女少,按理说,结婚都是男方给女方家长准备彩礼,可如今却反了过来!二叔狮子大开口,周家两口子给他吓得,哪敢吭声? 但二叔威胁周家这番话,听的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既然他早就知道周燕是鬼,为啥还逼着我去成亲呢? 我还真不相信,我陈亮20岁不结婚,就会死? 现在二叔却又反过来咬周家一口,我感觉他这么做有点不地道,但不管怎么样,二叔是替我出头管周家要钱,再说他是我长辈,我也不敢说什么。 我边开车,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第六感告诉我,今夜会发生更恐怖的事! 尽管有二叔坐镇,但我仍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凉! 快到岔路口时,我看到前方的道路边,站着个熟悉的人影子。 是周燕家楼下的吴大爷!老爷子个头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块石头呢。 见吴大爷招手拦车,我就将车停在路边。 “真巧啊小陈!刚好送我回家吧?”吴大爷眯着眼朝我笑道。 我摇头道:“咱俩不顺路啊!再说车里都坐满了!没空位!” 我这番话,听得吴大爷身子剧烈哆嗦起来!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我二叔有些不耐烦道:“亮子,还没到地儿呢!你突然停车是啥意思?” 我只得冲吴大爷致以歉意,然后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路上我忍不住心里犯嘀咕,那吴大爷刚才是咋的了?而且我瞧二叔那样子,似乎是没瞧见吴大爷? 这夜里能见度低,瞧不清楚也没啥可奇怪的,车开到岔路口后,杨姨冲我道: “小陈,真正的火葬场就一个!在路的左边!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就顺着右边那条路往下开!” 右边这条路是通往新火葬场的,我白天才刚来过,怎么可能会搞错? 带着疑惑,我开车驶入右边岔路,往里开了几公里,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 这路边的景色,咋跟我白天过来时,完全不一样啊?之前我看这条路两边绿树成荫,景色优美,可这会再来,路边全是石头跟荒草,一棵树都看不到! 没一会功夫,车开到路的尽头!借着车灯我往前方瞅去,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哪有什么火葬场?前面……明明是一片坟地! 几十座大小不一的坟包,彼此连成排,墓碑也歪歪斜斜,地上散落着未烧尽的纸钱…… 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土腥味!而在这坟地的尽头,则是一处类似悬崖的地方! 下车后,我直愣愣注视着眼前的诡异景象,血液在恐惧的作用下,仿佛被冻结!而我的心脏却在疯狂抽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白天来时,这里明明是一新修建的的火葬场啊?可现在,这里咋就变成了一片坟地? 周叔指着那片坟地,对我介绍道:“当初咱们火葬场选址时,也曾考虑这片地,但因为悬崖的缘故,所以后来放弃,最后场子建在了岔路左边!” “小陈你现在该相信了吧?左边那条路,才是真正的火葬场啊!” 俗话说眼见为实,但我注视着眼前这片坟地,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想起白天在“新火葬场”看到的一切,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二叔盯着那片坟地瞧了半天,然后从怀里摸出个罗盘,测量一番后,惊道:“这里被人做过手脚!” “有一个很厉害的高手!曾在这里布下过幻阵!你们看!阵旗在这里!” 从一座坟后,拔出个黑色的小旗子,二叔将它递到我面前。 我瞅这旗子也就巴掌大点,上面画着个诡异的狐狸面孔! 也就是说,我白天在这里所见的一切,都是幻阵变出的场景! 当时我在这片坟地里游荡,还傻乎乎地以为这里是新火葬场!万万没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幻阵! “此地阴气很重!地势前窄后宽,就如同一条盘蛇!而这片坟正好位于蛇头!而且紧靠悬崖边,是天然的养尸场!” “风水上有个术语,叫做十死无生!说的就是这种盘蛇死地!” 二叔死死盯着面前的坟地,忍不住惊叹道: “布下这幻阵的人,手段很邪门啊!它充分利用了这里的天然地势,不过,此阵只能对一个人起作用!” “如果有第二个人也在场,在不触发此阵的情况下,站在远处观看,自然就能瞧出破绽!” 二叔耐着性子给我解释道,他说的这些我都能明白,当时白天,如果有人碰巧路过此地,肯定会看到我站在坟地里,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还对着空气说话…… 多亏我命大,入阵后没走到悬崖边,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深吸一口寒气,我颤声道:“原来……是周燕在骗我!” 二叔点头道:“我早就瞧出那女娃不是活人!不过这个幻阵倒未必是她布下的,应该是背后还有高人……” 我给二叔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恼怒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啥还逼着我跟周燕成亲?” 二叔摸着胡须道:“只有成亲,才是破局的关键!我早就跟你说过,周燕不难对付!难的是她背后那个招魂师!” “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 这时杨姨打断道:“我听说这坟地……夜里闹鬼!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二叔嘿嘿一笑,不屑道:“有我在……你怕啥?”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坟地里突然冒出一团白雾!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不知从哪飘了出来! 那女人身穿白色纸衣,脚踩纸鞋,身体飘离地面……这些都不算啥,最恐怖的是,她嘴里牙齿地咬,不知在咀嚼什么东西! 吐出一根腐烂的手指头,那女人抬起头冲我们尖笑起来! 她的脸扭曲到变形!怨毒而昏黄的双眼死死注视着我们!黑色的尸血从她嘴里不停喷出! “亮子!快进车里!”二叔惊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那女人身上甩去! 我带着周家夫妻俩,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车里,急匆匆掉了个头,我朝后视镜瞅去,只见二叔还站在原地和那女人周旋! 二叔手里的黑色粉末也不知是啥做的,甩出去后,在那女人身上化成点点火星,逼的她不敢上前! 但显然,二叔也坚持不了多久!黑色粉末用光后,眼瞅那女人再次逼近,二叔一咬牙,狂奔着钻进车里! “快开车!” 我猛踩油门,挂挡的手却直哆嗦!车开出一百多米远,我再次朝后视镜瞧去,只见那女人如果鬼魅般,紧紧追随着我们! 她就像个断线的风筝般急速飘着,在漆黑的夜里如此显眼! “再快点!给那东西追到!咱们都得死!”二叔双眼布满血丝,朝我大吼道! 当时车里三个人,都在拼命催我加速!我吓得魂差点丢掉!一阵颠簸中,车开出好远才把那女人甩掉! “我X!那纸衣女是个啥玩意啊?”我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二叔此时脸色还有些白,喘着粗气回道:“应该是厉鬼!而且是很凶的那种!就连你大爷爷亲手炼制的灭尸散,都拿她没办法!” “多亏逃的快!不然我这条老命是要交待在这了!” 车开到市里后,周家两口子叫嚷着要下车,按他们的说法,现在婚事既然定了下来,周燕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自然不会再纠缠他们。 周叔带着杨姨,准备找个地方躲几天,只是这夫妻俩一逃了之,却把麻烦丢给了我! 等他俩下车后,我二叔冷笑道:“想脱身可没这么容易!这夫妻俩迟早也要死在周燕手里!” 本来,我以周燕是无辜的,搞鬼的是她父母才对,可这次从火葬场回来,让一切陷入了更深,更恐怖的迷局中! 市郊火葬场的真实地址?到底在哪?那可怕的幻阵又是怎么回事? 坟地里突然冒出的纸衣女……又是什么来路? 周燕跟她父母之间,到底谁在撒谎? 或者说,我应该相信谁才对? 一系列恐怖的谜面,一环套着一环,在我脑海中像幻灯片一般来回浮现,让我心惊胆寒! 车停在路边,我跟二叔各怀心事都不吭气,过了会,二叔开口对我道: “高人我已经联系上了!他姓齐,住在太平路1901号……” “是齐问天?”我目光一亮! 二叔摇头道:“齐问天是谁?我没听说过!我认识的高人名叫齐祸啊!” 第十八章 她进不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做梦都没想到,二叔认识的高人,居然和周燕父母所介绍的完全一致! 齐祸!那个长相阴损,手持绣花针的恐怖男人! 二叔瞧出我脸色不对,连忙问我咋了,于是我将在太平路遭遇齐祸的事,说出来给他听。 听说齐祸从我这要走一根头发,一片指甲后,二叔点头冲我笑道:“我还担心齐师傅不肯帮你!既然他收了你的东西,自然会用尽全力出手的!这下陈家后人算是有救了!” “齐祸帮人办事,有自己的规矩,他或者收钱,或者要你身上的某样东西!以他跟咱们陈家的交情,收你根头发啥的,只是意思意思,走个过程罢了!” 原来是这样?可为啥周燕却说,齐祸打算拿我的头发下咒呢? 我瞧二叔说的那么自信,就好奇道:“那个齐祸是啥来头?” 二叔目光中露出回忆:“他是扎纸匠出身,手段鬼神难测!别说我,就算姓曾的在人家齐祸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点着烟杆子抽了两口,二叔继续道:“亮子,你别看齐祸性格古怪,但他绝对是正道上的人!曾帮过我不少忙!而且他跟我们陈家也有不少渊源啊!” 我没吭气,琢磨着齐祸那样子,很难把他跟好人联系到一起。 二叔突然问我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齐问天,是谁啊?” 我说齐问天是周燕让我去找的高人,跟齐祸住在同一栋楼里,想不到我话音刚落,二叔却身子猛地哆嗦,抓着我肩膀吼道: “亮子!你可千万别犯傻啊!那个齐问天是啥来路我不知道,但他可是周燕介绍的!单凭这一点,我敢说这人绝对不是好东西!” “我怕……怕他跟周燕合起伙害你!而且齐问天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在哪听过?” 话说到这,二叔突然收声了!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惮! 又对我反复叮嘱一番后,二叔下车离去,我久久坐在车里,整个人被一种绝望的恐惧所笼罩! 事情发展到目前来看,基本上已经划分出俩拨人来: 我二叔跟周燕父母,这三人站一边,他们一致要我去找齐祸求助。 而另一边则是周燕跟吴大爷,她们则跟我二叔唱反调,要我去找齐问天。 那么,齐祸跟齐问天自然也就成了整件事的决定者,而且最巧合的是,这两个高人还都住在同一栋楼里! 二叔给出的说法是,岔路口右边那片坟地,被人设了幻阵,伪装成了新火葬场的样子,但我却总觉得其中的细节还是经不起推敲。 很显然,火葬场是条很重要的线,周燕和她父母之间到底谁在撒谎,也正取决与此! 隐约能感觉到,市郊火葬场里,还隐藏着更恐怖的秘密,可惜,我到现在居然连它的真实位置,都无法确定! 带着种种疑惑,我回家上楼后,却发现家门口站这个白衣女人! 她的脸隐藏在暗影中,完全瞧不清长相! 我一看到这白衣女人,很自然就联想到之前坟地里出现的纸衣女!怪叫一声,我正想掉头逃跑,却不料那女人却对我轻呼道: “陈亮!你跑什么?” 我回头撇了眼,这才瞧清她原来是周燕! 周燕今夜要来我家过夜,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重重松了口气,我上前用钥匙去开门,周燕在一旁问我道: “你去哪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你电话也打不通!” 今夜,周燕穿了条白色的短裙,上身则是浅灰色的小吊带,被丝袜紧紧包裹的美腿,看的人浮想连连。 我边开门边回道:“进屋再说!”想不到门打开后,周燕却迟迟不肯进去。 我本以为小姑娘害羞,不料周燕却指着我门上那张黑纸道:“这是谁贴的?” 这黑纸是二叔给我的,上面写满了古怪的红色字符,据说贴在门上能避鬼。 听我解释完,周燕脸唰地一白,对我道:“陈亮,你能把这张纸撕掉么?” 我好奇地问她为啥,周燕的回答却让我出乎预料: “你不撕的话……我进不来!” …… 这不摆明了告诉我,她是鬼么? 我瞬间变得警觉起来,目光戒备地注视周燕,当时我俩一个在屋里,一个屋外,中间隔了道敞开的门,气氛变得无比死寂! 在此之前,我始终一厢情愿地选择相信周燕,就算被二叔识破坟地幻阵,我还是不愿承认周燕是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第六感,不可否认,周燕的外表的确很吸引人,但冥冥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她不可能是鬼! 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实际上,我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 后退一步,我目光上下扫视周燕,问道:“今天咱俩在这,就把话说清楚了!你也别跟我兜圈子!直说吧!你到底是人是鬼?” 牙齿咬着粉嫩的香唇,周燕语气冷冰冰道:“你居然还在怀疑我?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见到我父母了?” 我指着门上那张黑纸:“这个你怎么解释?” 周燕皱着眉道:“没什么可解释的!你不撕掉它,我就进不来,就这么简单!” 我:“所以说……你是鬼!” 幽叹一声,周燕对我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就请关上门!我自然会离去!以后,我永远都不会再来见你!” 我注视周燕那美到极致的脸庞,心里七上八下,却始终没有勇气关门。 嘴角微微一笑,周燕满意地点头道:“这就对了!现在,把门上的纸撕掉!”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尽管我内心还抱着怀疑,但周燕话语中却带着某种魔力,让我不得不照做。 豁出去了!反正我跟周燕已经成亲,按二叔的说法,她要是想害我,自己也会魂飞魄散! 咬了咬牙,我将门上的黑纸撕下! 周燕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瞧你那小样!一个眼神就能制的你服服帖贴! 踩着高跟鞋走进屋,随手将门锁死后,她目光扫视四周。 还好,我已经提前把屋子收拾过,成人杂志啥的也都藏了起来,但电脑里却满是动作片,还有各种本子,希望周燕别碰电脑,不然就真尴尬了! 在我家参观一圈后,周燕指着我手上那张黑纸,命令我道:“把它烧了!” 我问为啥,周燕却皱着眉道:“要你烧就烧!哪来的废话?” 犹豫了下,我用打火机将黑纸点燃,周燕这时脸色才舒展开来,坐在沙发上,翘着美腿问我道: “说吧!你刚才是不是去见我父母了?” 我把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周燕听完娇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不可能!市郊火葬场有两个场址!岔路左边是旧场!那里早就被荒废了!而岔路右边才是新场来着!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坟地!” 我听的一阵惊疑!可就在一小时前,我还去过右边的岔路,坟地是我亲眼看到的啊! “至于你说的那个纸衣女,也是被齐祸操控的道具!你想啊!如果真的遇到鬼,你们四个早没命了!怎么可能活着逃回来?” 是这样么?可为什么二叔却说,齐祸跟陈家有很深的渊源呢? 皱着眉想了想,周燕又对我道:“你刚才看到的坟地!才是真正的幻阵!一定是我父母请来齐祸出手,将那里布置成坟地的样子来欺骗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上网查火葬场的位置!” 说着,周燕将我笔记本电脑抱了过来,打开电源…… 我想阻止已经晚了!当看到我桌面上那一个个视频文件后,周燕脸唰地红了下,然后美目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 更过分的是,她居然点开了一个视频,当着我面看了起来! “澳门顶级赌场,行感荷官在线发牌……” 当时给我尴尬的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电脑里传来叫喊声,更是让我脸红心跳! “这个……是我表弟下载的!我一个都没看过!” 我试着解释,可周燕根本不相信!美目冷冷地瞧了我眼,她随手将视频关闭,然后打开浏览器操作起来。 不过我们这属于小城市,再加上火葬场位置太偏,网上的地图根本找不到!搜索一番无果后,周燕失望地叹了口气,道: “那个齐祸真卑鄙!他联手我父母引你入局!想置你于死地!甚至我怀疑,他就是幕后的招魂师!” “眼下,他取走了你的头发跟指甲,肯定已经在你身上下咒了!可我现在又联系不到齐问天!这该怎么办啊……?” 周燕急的直跺脚! 我有些不解道:“齐祸既然想害我,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还搞出个幻阵骗我?有必要么?” 周燕伸手将长发抹到耳后,忧心忡忡道:“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要的是你的魂魄!但抽魂的前提,必须是你本人心甘情愿才行!” “他不能对你用强,自然会一步步设计,骗取你的信任后,等时机成熟再下手!” 第十九章 借阳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没吭声,周燕所说的一切,跟二叔完全相反,她说齐祸取走我的头发,是想下咒害我,但二叔却说那是象征性收取的办事酬劳。 关于火葬场的真实地址,两人分歧也很大!二叔一口咬定,说新火葬场是幻阵,周燕却说那坟地才是幻阵! 那么,我我到底该听谁的? 为了调查周燕父母是否真的死于火葬场事故,我曾两次前往,却始终没得到答案,事情的发展反而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见我脸色阴晴不定,周燕似乎猜出我的疑惑,居然温柔地将小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道: “陈亮,有很多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你相信我吗?” 她将香喷喷的身子靠过来,粉腮贴在我肩膀上,柔声问道。 闻着周燕身上的女孩香气,我只好点了点头。 靠着我躺了会,周燕对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我家沙发太小,地上位置也不够躺,只能跟周燕睡一张床了,再说我俩都已经成亲了,所以周燕对此倒也没说啥。 我背过身,等周燕关了灯,脱下衣服钻进被窝后,我这才躺了上去。 跟往常一样,我们枕头被子都是分开的,划定三八线后,周燕手里抓了把红剪刀,冷声威胁我道:、 “懂了吧?” 我老实回答说懂了,她将剪刀藏在枕头下,背过身睡熟了。 我却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跟美女躺在一张床上,却啥都干不了,这让我浑身燥热无比! 我尝试换了个角度躺,不料周燕却冷哼一声,回头道: “陈亮!你别顶我大腿!” 我只好保持平躺,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一直躺到凌晨四点多,我这才来了困意,眼看快进入梦乡了,这时耳边却传来周燕的声音: “陈亮!你睡着了吗?” 我困意正浓,索性闭着眼装睡,周燕又喊了我几声,确定我睡着后,她这才轻飘飘地下床,随意穿了件外衣,我看到周燕将她的包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一个奇怪的物体。 那物体也就拳头般大小,借助窗外的月光,我眯着眼瞧去,那居然是个小香炉! 香炉通体漆黑,也就拳头那么大点,把香炉摆在我床边,周燕先是将卧室窗户打开,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一大把纸钱,跪在床边,她居然对着我烧起了纸钱! 眼前这阴森的一幕,看的我睡意全无!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那纸钱材质有些特殊,点着后火苗子居然是绿色的!而且几乎无烟! 边烧,周燕边跪着朝我磕头,嘴里轻呼道: “活人吃饭,死者烧纸!阴人勿怪,亡魂升天!” “请太上尸,凉殿尸,阴天设坛问往生!我把乾坤还!套驴倒磨,还问女家何时归……” 周燕的动作很小心,生怕把我惊醒,她念咒的声音很小,将纸钱烧光后,她将地上的纸灰打扫干净,放在香炉里。 紧接着,她做出了一个更恐怖的举动! 抓起一小片纸灰,周燕张开香滑的小嘴……将它慢慢吞下! 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心惊胆寒地窥视着周燕每一个举动,吓得我几乎窒息! 她在干什么? 做完这一切后,周燕重新躺进被窝,就像啥都没发生过似的,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却提心吊胆地睡不着!好不容易躺到天亮,我瞧了眼身边熟睡的周燕,悄悄下床跑到楼道里,给二叔打了个电话。 听我说完昨夜周燕的诡异举动后,电话那头二叔倒吸了口凉气: “亮子,你瞧清楚没?那香炉是啥样的?” 我如实回答道:“黑色,拳头大小,上面好像还刻着张鬼脸!”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二叔这才惊恐道:“完了!她这是……在偷你的阳寿啊!” 偷阳寿? 我头皮一麻,就听二叔又道:“你真不该撕下那张黑纸!更不该让她来你家!这是引狼入室!” “在玄学上,管那香炉叫引魂灯!是专门用来偷人阳寿的邪物!而凌晨4点,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她在此时起来念咒烧纸,偷走你阳寿后,可以壮大她自身的阴魂!” 我给二叔这番话说的后背直流冷汗!但想想又不对劲,于是我疑惑地问道: “叔,你不是说只要我跟周燕成亲,她就不敢害我么?现在她却敢偷我阳寿,难道周燕就不怕自己遭报应?” 二叔叹了口气,回答道:“按理说她是不敢的!但引魂灯可怕之处就在于,它可以让施法者避开因果报应!” “而且我琢磨,她从你这偷走的阳寿应该不多,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反噬!” 我X! 我给二叔惊的说不出话来!我做梦都没想到,周燕真的是想害我! 否则,她为啥突然提出要来我家住?还故意要在睡前,让我陪她看片!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我的戒备!然后再趁睡睡后下手! “那……你要我现在把周燕赶出去?”我哆嗦地问道。 门上那张黑纸,的确是周燕让我撕掉的,但如果不是二叔拍着胸保证,说成亲后,周燕绝对害不了我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放她进我家呢? “不行!来都来了!那脏东西岂是你一句话能赶走的?万一惹急了她,对你做出更危险的事咋办?” 沉默了会,二叔语气哑着嗓子又对我道:“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有引魂灯那种邪物!是我失算了!” “不过亮子你别怕!等会周家两口子会联系你,你按他们说的去做!自然可以让周燕把你的阳寿吐出来!而且说不定我能借此机会,一举收复她的阴魂!让那丫头以后当你的鬼妾,乖乖服侍你!不敢再有异心!” “记住啊!周家两口子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听你叔的准没错!” 给我交待一番后,二叔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亲侄子的阳寿被偷,他却跟没事人似的,随便把我推给周家夫妻,就不管了? 说实话,我真给二叔弄的有些生气,当初是他逼着我跟周燕成亲,现在又对我不管不问,我真想一个电话打到老家,找我大爷爷说道说道。 怀着极度不安的心情,我正要回家,没想到刚把大门打开,却看到周燕正站在门后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从香肩上滑落的带带能看出,她也是刚睡醒,衣服穿的很仓促。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周燕冷声问我。 我尽量强压住心头的恐惧,镇定着回道:“送快递的!” 周燕嗯了声,将带子拉到肩膀上,我目光顺着她粉臂往下瞧去,却看到周燕的两个手腕上,各多了个黑斑! 那两个黑斑如铜钱般大小,而且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看上去万分诡异! 我一把将周燕手腕握住,指着她手腕上的黑斑质问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周燕脸微微红了下,试图将手抽开。 有些话,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直接说出来!于是咬着牙,我鼓起勇气问她: “你昨夜4点左右,是不是起床了?” 周燕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含糊地答道:“怎么?难道我去解手……也要向你汇报?” 我瞧周燕这样子,更加确定她心里有鬼!我紧紧攥着周燕的手腕,冷声道: “别装了!你跪在我床前烧纸,以为我没看到?” 这次!我看你怎么解释!我就不信了!就算你是鬼,这大白天的你还能翻脸不成?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周燕在被我揭穿后,脸色却很平静,将长长的睫毛垂下,她失望地对我道: “陈亮,经历了这么多事,想不到你还在防着我!” “你想知道我为何半夜烧纸?那我就告诉你!我这么做!是为了帮你祛阴气!” 祛阴气? 周燕目光直视我道:“没错!你身上被人下过咒!虽说咒已经被齐问天破解,但你身上还残留着许多阴气!这也是为何,你老开车遇到鬼!” “所以我挑选凌晨4点44分的极阴之时,用这引魂灯将你体内的阴气逼出来!再通过秘法转到自己身上!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身上的阴气,迟早会给你引来更可怕的东西!想不到……我好心帮你!却被你这样冤枉!” 周燕指着床底的漆黑色香炉,怒极反笑道! 我脑袋一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道:“你手腕上的黑斑是……?” 周燕皱着眉道:“你身上的阴气,被我吸入体内,形成了这两块索命斑!怕吓到你,所以我才偷偷瞒着你,想等你睡着后再做法祛阴!” “陈亮,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我是在用自己的命帮你啊!” 第二十章 真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说到这,周燕眼角委屈地一红,冲我怒道:“请把你的手松开!” 我急忙松开周燕的手腕,刚才用力过猛,那白嫩的手腕被我捏出了五道印子! 这弄的我心里非常愧疚,低着头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周燕冷哼一声,指着门道:“你刚才在走廊跟你二叔打电话,我都听到了!” 我低着头不吭气,周燕脸色微微一缓,走上前轻声说: “陈亮,你二叔跟你很亲,这我知道,作为外人,你选择相信他是没错!但你要记住!很多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迟疑了下,周燕小声道:“也许你二叔他……也被蒙在鼓里!” 说实话,我这会心里乱糟糟,就像给猫抓过似的难受,二叔一口咬定,说周燕从我这偷阳寿,可周燕却否认,说她是在帮我祛阴气! 我现在的处境,就好比盲人摸象,简直毫无头绪!别人说啥就是啥,我压根就分辨不出真假! 二叔的话我自然不会怀疑,但他又不是神仙,谁没看走眼的时候?万一是我错怪周燕了呢? 瞧着周燕手腕上的索命斑,我关切地问她道:“我的阴气都吸到你身上了,那你现在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啊?” 周燕摇头道:“我有法子自保!不用你担心!” 洗漱一番后,我给周燕做了点早饭,把她留在家里,我独自外出拉活,这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天黑那会,我终于接到了周燕父母的电话: “小陈啊,你二叔跟你打过招呼了吧?”杨姨在电话里问我道。 我答应了声,问她啥事,杨姨却不肯说:“你现在来火葬场,我给你看样东西!记住啊!走左边的岔路!” 挂断电话后,我开车往郊外驶去,心想你有啥事白天说不行么?非要拖到夜里? 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去火葬场,我难道不怕? 抱怨归抱怨,但既然二叔已经交待过,我只得紧握方向盘,边开,边警惕地注视前方。 想不到在路上,我居然又遇到了吴大爷。 “老爷子,这大晚上的你还不回家,在外面晃啥呢?”停下车我跟吴大爷招呼道。 冲我点头笑了笑,吴大爷道:“我在等你啊!” 等我?我不解地注视着吴大爷,只见他走到车前弯下腰,道: “小陈啊!昨儿个夜里你去火葬擦,为啥不顺路拉我啊?” 我挠了挠头:“当时车里坐满了!没位置啊!” 昨夜我拉着二叔以及周家两夫妻,车里的确没有多余位置,想不到我话音刚落,吴大爷就惊恐道: “不对吧?我当时瞧你车里……是空着的!” …… 我是真给吓到了!要说吴大爷瞧不见周家两口子,我倒也能接受,可当时我二叔坐在副驾啊!难道他连我二叔都没瞧见? 叹了口气,吴大爷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我就是想提醒你!当时坐在你车里的东西,都不是活人!下次再遇到它们,你一定要小心啊!” 说完,吴大爷就不再理睬我,转身走了。 开玩笑!这不是在扯淡么?我二叔怎么可能是鬼? 吴大爷的话,我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自己是人是鬼,我到现在还分不清呢,又有啥权利去说别人? 但给吴大爷这一弄,我心情瞬间就阴霾了,总感觉后背凉嗖嗖的,车开到岔路口后,我沿着左边那条道小心驾驶,很快火葬场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周燕所说的旧场,按她的说法,这里早在几十年前就被荒废了,新场岔路右边。 而周叔跟杨姨却说,火葬场只有这一个,右边是闹鬼的坟地。 昨夜我亲眼去过那坟地,但却不敢百分百确定,当时我看到的是否为幻觉。 杨姨正在大门口等我,下车后,我上前问她:“找我有啥事?” 杨姨示意我跟她走,路上,她指着周围破败的建筑道:“这两年火葬场效益不好!已经快发不出工资了!” 在夜色的笼罩下,火葬场里一片死寂,惨黄色的月光洒下来,在杨姨脚下折射出四道影子。 我提心吊胆地跟着杨姨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低矮的建筑前。 推门进去的瞬间,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放眼望去,这里分明就是停尸房! 周围一排排金属冰柜都紧锁着,门上标识着各种号码,机器的轰鸣声断断续续,就像拉断弦的二胡般难听! 天花板上的灯光,也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黑白交替间,我看到周叔直愣愣地站在停尸房正中,他铁青着脸对我道: “陈亮!我早就说过!我女儿是鬼!但你却始终不愿相信我们!” “这我能理解!我像你这么大年纪时,也是看到漂亮姑娘,眼睛就发直!谁没年轻过呢?” “那么今天,也是时候把真相揭晓了!” 话音落下,周叔转身来到其中一个冰柜前,将柜门一把拉开! 刚开始,我看到了一双惨白色的小脚丫,将冰柜里的板床拖出后,周叔一把揭开上面的白布!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阴森的画面! 周燕!她双眼紧闭,直挺挺躺在板床上!她的嘴唇与肤色一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死灰色! 她的长发被冻得像钢丝一样硬,上面还挂着冰渣子! …… 注视着周燕的尸体,我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整个人像筛子般抖个不停! 今夜!所有的谜面都揭晓了! 而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谜底!周燕她……的确不是活人! 那么之前,她所说的一切,也都是在撒谎! 真相揭晓的那一刻,我心里涌现出一阵恶寒!周燕这个来自阴间的怨鬼!她对我心存难以揣测的恶意!编造出一系列借口,用花言巧语获取我的信任,然后进入我家,偷取我的阳寿!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安排中! 这么说,那个吴大爷……也不是活人! 更不用说她介绍的那个齐问天了!这三个脏东西……显然是合起伙来想害我! 但很快,恐惧就被深深的失落所取代。 注视着自己女儿的尸体,杨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叔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道:“小陈,这事也不能怪你,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最容易被鬼色缠身,周燕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你也不用太难过!因为周燕她被招魂师所操控,早已不是我们的女儿了!” “接下来,她会去找你表弟,你二叔,然后是我们夫妻俩!所有陷入此事的人,都将死于她手下!” 原来,大约在两周前,周燕出车祸死亡,尸体被送到火葬场来,按照场里规定,尸体最多只能在冰柜里保存一周,就必须火化。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但作为场里的焚尸工,周叔利用工作便利,却硬是拖了整整两周多!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保存女儿的尸体么?”周叔目光带着悲痛,扫视我道。 我:“为什么?” 周叔:“因为这件事……还有一丝转机!” “齐祸先生已经想出破解的法子!按他说的做,就能让我女儿的阴魂恢复自由!” 我颤声问道:“啥法子?” 周叔递给我串车钥匙道:“你今夜开车!带着我女儿的尸体,去封阴村东南方的歪脖子树下,将尸体下葬!那块地是齐祸先生亲自挑选的!只要我女儿的尸体入土为安,这一切自然就可以化解!” 我吓得急忙摇头道:“这……不好吧?” 周叔蹲在地上叹息一声,道:“这件事必须要在今夜完成!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免于一死!” 杨姨也跟着劝我道:“小陈,你也别嫌辛苦,就去一趟吧!等咱们女儿的魂魄恢复自由后,齐祸先生才能揪出幕后的招魂师,让这件事彻底平息!” 在周家两口子的连续劝说下,我被逼无奈,只得点头道:“你们陪我一起去?” 周叔摆了摆手道:“不行!我们的身体,早已被周燕做过标记,她能感知到我们的位置!如果一起去的话,她肯定会察觉的!” “所以!你只能独自前往!” 我突然有了种血液倒流的错觉,前所未有的死亡凶兆,如同狂风暴雨般将我整个人席卷其中! 我该怎么办?周燕是鬼!这已经无需置疑的事实了!可是,将她尸体入土为安,真的就能化解这场死局么? 犹豫了再三,我不得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我陈亮烂命一条,从未想过贪生怕死,但我表弟呢?我二叔呢?周燕绝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咬了咬牙,我冲周叔道:“行!这事交给我吧!” 周叔早就准备好了棺材,跟杨姨两人合力,把周燕的尸体抬入棺材中。 停尸房外面有辆小面包车,座椅全部放倒后,棺材刚好能放进去。 我不放心自己的比亚迪,就让周叔帮我把车开回小区,关好车门后,我将面包车发动,呼啸着驶出了火葬场。 封阴村离市里倒不算远,也就百十公里的路,这村以前有个别称,叫做封鬼村,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村子以前闹过鬼!死了好几条人命! 第二十一章 树下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封阴村离市区倒不算远,也就百十公里的路,这村以前有个别称,叫做封鬼村,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村子以前闹过鬼!死了好几条人命! 警察过去查了一番,却找不出那些人的死因,最后就变成悬案不了了之,从那时起,村子里的人搬走了不少。 后来村子里来了个道士,做了场法事,才将闹鬼事件平息下来。 封阴村闹鬼的事,我们那片人基本上都知道,那地方已经成了全国著名的灵异胜地,每年都有不少外地游客,想去村里一探究竟。 齐祸说要让周燕入土为安,这我能理解,可他为啥要选那种邪门地方下葬呢? 我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开车去那鬼地方,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更可怕的是,我车里还拉着口棺材!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能承受的恐惧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人就会受刺激发疯! 当时我就能感觉到,自己快被逼到那个极限了! 面包车在漆黑的公路上疾驰,我透过后视镜瞧了眼那口棺材,只见它通体惨白,随着车的颠簸,棺材微微晃动着。 还好,棺材盖的还算严实。 以前听我大爷爷说过,死人棺材分三种颜色,第一种是黑色,这表示死者是自然死亡的。 第二种是深棕色,说明尸体死于非命。 第三种则是大红色!这种棺材只适用于一种尸体!那就是怨气极大,极容易尸变,或者已经尸变过的尸体! 红色,是镇邪的颜色! 只是这白色棺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周家两口子为啥要选一口白色棺材呢?我琢磨半天也搞不懂他们的用意。 怕归怕,我还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开车上,夜路不好走,而且封阴村地势还比较高,要经过一条盘山公路,我强打出十二分的专注,这一路倒也没出啥事。 开了七八十公里,我突然感觉到车厢变冷了不少!刚开始我以为是外面的冷风,可关上车窗后,那股阴冷却更加强烈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当时给我的感觉,就仿佛车厢是个存放死人的冰柜!阴冷从后方一阵阵袭来!让我全身直打摆子! 又开了没一会,我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哐当”一声! 刚开始我也没在意,还以为是路面颠簸导致的,不料过了短短几秒,后面又传来哐当一声! 这次我听明白了……那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的! 我草! 我吓得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急忙将车速放慢!可那响声却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猛烈了! …… 此时,面包车行驶在陡峭的山路上,一面是看不到底的悬崖,另一面则是黑黝黝的山壁! 通往封阴村的盘山公路上,除了我以外,多一辆车都没有! 很显然,棺材里的周燕……想掀开盖子爬出来!它在拼命摇晃,敲打着盖子! 这给我吓得心脏都快蹦跶出来了!正准备踩刹车呢!这时我就听到轰地一声!棺材盖子被猛地掀开了!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尸,从里面缓缓坐起! 此时,面包车已经停在了路边,我怪叫着去拉车门,可车门却仿佛被焊死了!根本就拉不开! “啊……!”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我的精神几乎崩溃!忍不住大喊起来! 从后视镜能看到,周燕起身后,低着头朝我怪笑!她双眼依旧紧闭,但嘴唇却咧开到一个很诡异的角度!那张死灰色的脸,瞧上去无比渗人! 而此时,车厢里的温度骤降!我大口呼着白气!想踩刹车,可是……我双腿却哆嗦的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我才将车速放缓,当面包车停在漆黑的盘上路边时,我再次朝后视镜瞧去,却发现…… 周燕居然不见了! …… 棺材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我草! 这……真是邪门到家了!车里就这么大点位置,尸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当时我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后座那口空棺材上,却没察觉到……驾驶室副座的位置上,多了个人! 当看到周燕诡异地出现在副驾上,我整个人都吓瘫了!她是怎么从棺材里,爬到副座来的?我咋就没看到呢? 大叫一声!我急忙拉车门想逃出去! 可车门却像被焊死了!根本就拉不开啊!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此生遇到过的,最恐怖,最邪门的遭遇!当时我仿佛身处于噩梦中!强烈的恐惧让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从棺材爬出来后,周燕的坐姿很奇怪,她居然前胸贴着靠背,四肢像后伸直,那样子就像商场里的塑料模特,显得特僵硬!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身子缩在方向盘后面,颤声问道。 “咔嚓!” 一阵怪响过后,周燕的脖子以一种很诡异的角度,朝我扭了过来,她闭着眼对我说了两个字: “开……车!” 她的声音来自另一个世界,听上去怨毒而阴损! 说实话,我当时特想找块板砖啥的,把自己直接敲晕!这样我就不用经历这种恐惧了!人被吓到快崩溃时,往往都有这种心理,就好比鸵鸟遇到危险,会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装看不见是一个道理。 但我却没法这么做,颤抖着启动车子后,我边沿着山路往前开,边问周燕道: “去……去哪?” 周燕闭着眼朝我瞧了半天,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却并不回答我。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记得自己当时脑袋空白,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我并没有再去求她什么,因为我知道,这东西只是被招魂师控制的死物!并不是真正的周燕! 在周燕的胁迫下,我浑浑噩噩地也不知开了多久,终于来到了盘山路的的尽头。 前方是一片黑黝黝的荒草甸子,而荒草甸子正中,依稀可以看到颗歪脖子树,再往远看,笼罩在夜色下的封阴村,依稀可见。 停车后,周燕指了指后座上的空棺材,哑着嗓子对我道: “躺!进!去!” 话音落下,她张嘴对我吹了口白气! 我也不知道周燕到底想对我干啥,但当时我给那口白气一吹,我眼前一黑,十几秒后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躺进了棺材里! 我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躺进去的! 这棺材就跟冰雕出来一般,我躺在里面没一会,牙齿就忍不住哆嗦起来! 接下来,周燕走下车,将面包车的后门打开,一只手搭在棺材上,轻轻一拽,整个棺材就被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我躺在棺材里,身子又冷又僵,除了脑袋和脖子以外,四肢完全动弹不得!而周燕则拉着棺材一路前行,来到前方那颗歪脖子树下。 树下,是一块深不见底的坟坑! 这颗树,就是周燕父母所说的埋尸点,本来我是要把周燕的尸体埋葬于此的,可现在这情形,难道说她要……?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周燕拉着棺材,一步步朝那事先就挖好的坟坑走去! “我们永远都躺在一口棺材里,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来到坟坑边,周燕怪笑了几声,然后慢慢弯下腰,想躺在我身上! “救命!”我吓得灵魂出窍,扯开嗓子大喊道!之前在车里,也不知周燕对我做了啥手脚,我身子压根就动弹不得! 眼瞅着她身子就快压到我了!一股腐烂的气息,伴随着阵阵寒气迎面而来,让我几乎发疯! 可就在这时,我余光却看到前方那颗歪脖子树上,突然闪下来一个黑影! 显然,那黑影早就潜伏在树枝中,默默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它落地无声,而且速度快到诡异!也就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棺材前! 周燕察觉到那黑影,扭过脖子尖叫道:“你……敢来坏我好事?” 黑影一声不吭,手掌快如闪电般,在周燕天灵盖上轻轻一抹!接着身子向后退出三步! 我也不知这黑影做了啥,只见周燕给它拍到天灵盖后,尸身里发出骨头碎裂的响声! 下一秒,周燕栽倒在一旁,再也没了声息!接下来,我就看到一只手伸进了棺材里,只见那黑影走到我面前,伸手对我道: “陈亮!我们又见面了!” 在周燕倒地后,我原本快被冻僵的身体,也有了些暖意,勉强抬起胳膊将手递过去,那黑影抓着我的手,将我从棺材里拉了出来。 我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抬头朝那黑影瞧去,只见那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人,五官看上去很有亲和感,他上身穿了件黑绸褂,裤子和鞋也都是黑色的。 “是你!” 我一眼就认出,这黑影就是那天……从曾先生手里救下我的那个人!而如今,他居然再次出现,从周燕手里救了我! 黑影冲我点了点头,道:“我的名字,你现在应该能猜出来了吧?”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你是齐问天!” 第二十二章 扎纸匠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当初我去太平路找他求助,却阴差阳错地敲开齐祸的门,虽说那天我并没有见着齐问天本人,但眼下我几乎能肯定,面前这个大叔就是齐问天! 那大叔抬头仰天大笑一声,然后回道:“没错!正是齐某人!” 此时,我身体里的阴寒逐渐消散,但腿还有点软,齐问天扶着我来到树下休息,我背靠着树问他道: “齐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 齐问天笑着回道:“和上次一样……有人派我来救你!” 我急忙问他:“谁派你来的?” 齐问天:“周燕!” …… 我脑袋当时就懵了! 周燕派他来的?这怎么解释的通?周燕不是已经在两周前,就出车祸死了么? 如果真是周燕派齐问天来救我,那躺在棺材旁边的那具女尸,又是谁? 很快,我就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齐问天也瞧出我的惊疑,只见他缓缓走到那具女尸身边,叹了口气道: “真正的周燕,还活着!而你看到的这个东西,非尸非鬼,而是……” “纸扎的假人!” …… 什么?我后背唰地一凉!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玩意居然是个纸人?但是……我之前在火葬场亲眼瞧见,她是被周家两口子,从停尸房冰柜里拉出来的啊? 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逼真的纸人?而且最关键的是,纸人怎么可能会动?更不可能开口说话啊? 听我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齐问天蹲在那女尸旁边,对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纸人!而是出自扎纸匠之手!其中布置了很厉害的障眼法,所以你才瞧不出真假!” 话音落下,齐问天伸出两根手指,在那女尸后脑勺上连弹了三下!紧接着,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女尸身体里冒出一大团青灰色的雾气,那雾气越聚越浓,瞬间就将女尸团团笼罩住! “破!”口中轻喝一声,齐问天朝那团雾气用力一挥,当雾气散尽后,我看到原本的女尸,竟然变成了一个……惨白色的纸人! 那纸人的身材大小,和周燕相仿,不过光从外表看,纸人的做工却很粗糙,五官是用黑笔画出来的,头发则是用黑线和胶水粘上去的。 至于四肢和躯体,更是没有丝毫细节可言,整个纸人的造型,特像农村葬礼时,烧给死者的那种陪葬品。 当我亲眼瞧见地上那纸人,脑海中一片恍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师傅,难道周燕真的没死?” 我喃喃问道,齐问天哈哈一笑,对我道:“周燕当然还活着!你被她父母骗了!真正的周算甲和杨乃舌,早就死于火葬场的事故中了!你看到的,是他们的阴魂!” 我深吸一口凉气,注视齐问天道:“你的意思是说,周燕父母跟那个齐祸,合起伙来骗我?引我入局?而他们从头到尾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齐问天目光直愣愣盯着那纸人,冷声对我道:“没错!这纸人就是最好的证据!它由齐祸亲手制作后,交给周燕父母,为了骗你来此埋尸,他们编造出种种借口,就是想引你往火坑里跳!” “齐祸想要你的魂魄,但是抽魂这种缺阴德的勾当,强行做的话,是要遭天谴的!只有经你本人同意,方才能进行……但你想想,这世上谁会傻到,同意别人抽他的魂呢?” “于是齐祸就想到了另一个法子!在你车开到半路时,齐祸就开始暗中操控纸人,伪造出周燕诈尸的假象,试图将你吓疯!等你神智最脆弱那一刻,他再现身,从而轻易取走你的魂魄!这么做虽然麻烦,却能够完美避开天谴!” 双目精光一闪,齐问天继续道:“一个被吓疯的人,连神智都没有了,抽魂自然也就无需经过他本人同意,你说对不对?” 齐问天冲我笑了笑,夜色下的他,脸比纸还白! 我明白齐问天这番话的意思,那个齐祸想要我的魂魄,但抽魂是一件逆天理的事,他无法在不经过我同意的前提下,强行抽魂,所以就用纸人伪装成周燕的样子,试图把我吓疯,然后再来拿走我的魂魄。 可仔细一琢磨,我总感觉齐问天的解释还有些牵强,就问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齐问天皱着眉犹豫了会,这才回道:“陈亮,有两件事你必须明白!第一,我跟齐祸一样,都是扎纸匠出身!” “第二,我跟齐祸认识!我很了解他!他的想法,他的每一步算计,都在我掌控之中!” 齐问天这番话,听的我微微一愣,随即问他道:“难道你跟齐祸……是师兄弟?” 摇了摇头,齐问天道:“不!我和他的派别完全不同,彼此也没有血缘关系,但齐祸与我之间,却有着很深的梁子!” 齐问天并没有说,他与齐祸之间是怎么结下梁子的,但比起这些,我更好奇扎纸匠这个行当。 以前听我大爷爷提起过,扎纸匠是一种来自于古代的神秘行当,其中有很多的派别和禁忌,厉害的扎纸匠,手中制出的纸人能以假乱真,甚至能操控纸人,来替自己办事,我当时压根就不相信,可经历了之前的恐怖遭遇后,我对此再无半点怀疑。 见我对此好奇,齐问天就从怀里掏出火柴,对我道:“陈亮,让你见识下扎纸匠的手段!” 说着,他将地上的纸人一把火点着!火苗子烧的噼里啪啦乱响,在纸人被火点着后,竟然发出一阵阵尖声惨叫! 惨叫声划破夜空,在荒草甸子上响起了回音! 也就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功夫,纸人被烧成了灰烬,齐问天也不怕烫,将手伸进灰里摸索了一番后,抓出一个形状古怪的容器。 那容器外表透明,也就手掌大小,形状椭圆,透过玻璃我看到,容器里像是有东西在蠕动。 将那容器盖子拧开,齐问天指着它介绍道:“这东西名叫集尸坛,有了它,纸人也就有了魂儿,扎纸匠与集尸坛之间建立联系,才能操控纸人,让其行动自如,真假难分!” 把集尸坛里的东西倒在地上,我放眼瞧去,只见里面是一堆红色的蛆虫,这些蛆虫抱成团,疯狂蠕动着,除了蛆虫外,还另有一颗人眼珠子,一颗牙齿,外加一跟血淋淋的手指头! 外加一大团人头发! 浓烈的血腥气,伴随着腐臭气息阵阵袭来,闻的我赶紧捂住鼻子! 齐问天从一旁捡起块石头,将地上那些东西推到坟坑里,然后叹气道:“集尸坛需要取活人的某些身体部位,外加死尸体内的尸虫混合,用秘法炼化方能制成,陈亮,之前齐祸从你身上取走一根头发,一片指甲,可能是想在你死后,用你的魂魄炼成纸人!供他驱使!” “我扎纸是为了救人,齐祸却是用它来害人!这就是我和齐祸之间的区别!我们的派别不同,彼此的手段也互相克制!所以今天借此机会,我要让齐祸害人不成,反受其害!” 冷哼一声后,齐问天将集尸坛抓在手里,对我道: “陈亮!借我三滴阳血用用!” 我微微一愣,问道:“阳血是啥东西?” 齐问天笑了笑道:“就是从你胸口三处穴道中,各取一滴血,三血合一,就叫做阳血!” 按他的说法,这阳血只有特殊命格的人才拥有,而且还必须是童子之身,我恰好完美符合要求。 于是我将信将疑地把上衣脱下,只见齐问天走过来,用小指在我胸口的三处位置,各捅了一下。 他小指的指甲盖又长,又锋利,就跟刀片般,轻轻一捅,就把我皮肤划破了,取走三滴阳血后,齐问天将它们放在掌心搓了搓,然后用手指沾着血,在集尸坛上写下“齐祸”二字。 他取血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在我身上留下啥伤口,而且也不怎么疼,等我重新穿好衣服后,就看到齐问天将手里的集尸坛也丢到坟坑里,然后双腿跪在坑边,口中念念有词道: “今有扎纸匠齐祸,年四十三,以纸入道,却行鬼事,害活人性命!天理难容!请本家祖师爷显灵,灭齐祸气运,让其自食孽果!” “我虽不才,却愿凭一手一剪,以纸度天下苍生,若有朝一日,阴阳逆转,世间厉鬼横行,我愿焚尽肉身,以保天下苍生太平……” 念叨了一会后,我看到坟坑里突然冒出一阵黑烟!齐问天脸色大喜,对我笑道:“祖师爷显灵了!这下齐祸就算不死,也要掉层皮!如今他法术被破,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为难你了!” 破除了齐祸的法术后,齐问天坐在树下边休息,而此时的我,注视着坟坑里冒出的黑烟,久久不语。 齐问天现身后,将齐祸跟周燕父母的身份拆穿,但这也让我内心,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依旧陷在一个恐怖的谜面中!而且越陷越深! 在这个谜面中,有一个角色几乎被我忽略了!那就是我二叔! 第二十三章 封阴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二叔他……也受到了齐祸的欺骗!”沉默许久,我低声自语道。 一旁的齐问天冷笑一声,道:“陈亮,有些事我不方便摆明了告诉你,但你想想!陈奇山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精通风水和奇门遁甲的高手……这样的人物,又岂能轻易被齐祸所骗呢?” 齐问天的这番话,让我脑海中闪出一道惊雷! 我虽然对玄学一无所知,但我二叔的本事,至少我还是了解的!从小起,他就是个响当当的厉害角色!陈家沟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陈奇山的大名? 我大爷爷跟二爷爷早就不过问世间俗事,可以说,陈家是我二叔一个人顶起来的! 凭借一手风水点穴的手段,二叔养活了整个家,出钱供我跟陈勇上大学…… 可现在给齐问天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感觉到,二叔有事在瞒着我! 但我始终不敢去想,我二叔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他是我的亲人啊!他把我养大,把我当亲生孩子般看待…… 他是我的血脉至亲,如同我父亲一般的存在!一直以来,我对二叔言听计从,没对他的话产生过丝毫怀疑! 如果角色互换,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你会怀疑自己的父母,想害你么? 更何况我是东北农村出生,在我们那旮沓,最讲孝道!长辈的话重千金! 当初二叔给了我一个很牵强的理由,逼着我去跟周燕成亲,我却没有拒绝,那么现在,你们该明白我当时的处境了。 可是在此时,二叔的那张脸,在我脑海中却渐渐变得模糊,陌生起来…… 齐问天抬头瞧着漆黑的夜空,叹气道:“很多事,我不方便直接告诉你,但陈亮你要记住!现在除了我跟周燕以外,你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皱着眉问他道:“你跟周燕是怎么认识的?” 齐问天:“这个,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我:“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齐问天:“我们是在保护你!至于原因,你也不需要知道!” 我大脑飞速运转,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后,又问他道:“齐祸的真正身份,是不是躲在暗处的招魂师?” 齐问天冷笑着摇头道:“你把齐祸想的太高了!他那点本事,也就顶多能摆弄下纸人,至于招魂,以及操控死者的阴魂,是一门及其高深的学问!不是齐祸所能涉及的!” “那个招魂师,很可怕!很难对付!他到现在还没现身呢!” 我又问了齐问天几个问题,但每次问到关键点,他却都避而不谈,这个中年大叔身上有很多秘密,不愿意让我知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特别是齐问天这样的玄学高人,他不肯告诉我,也许是有自己的顾虑。 这会已经过了午夜12点,我身上的阴冷也早已消失,从地上站起来,我拍了拍屁股道: “齐师傅,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齐问天却摇头道:“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我随口问他去哪?只见齐问天指了指不远处的封阴村,冷声道:“我要进村……办件大事!” 这话听的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说齐师傅你先忙,我就不妨碍你了,改天有空我去你家拜访! 正要走呢,齐问天却一把将我拉住,道:“这件事!我要你陪我一起去办!刚好借此机会,也让你见点世面!” 之前我就给你们说过,封阴村是个邪门地方,这大晚上的,齐问天却说他要进村办事,而且还要我陪他去…… 说实话,我是真不敢去!可人家都救过我两回了,我哪有脸拒绝他的请求呢? 齐问天是值得相信的,跟在这大叔身边,我感到非常安全,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步步朝封阴村走去。 可是,也不知咋了,越接近封阴村,我就越觉得心惊肉跳!按理说有齐问天这样的玄学高手在,应该没啥可担心的,但第六感却告诉我,前方有更深的恐怖在等待着我! 夜幕下的封阴村,显得一片死寂!我边走边注视着路两旁的房屋,只见所有屋子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村子里大多数房屋又破又旧,一瞧就知道很久没住过人了,就好像一座座死坟!偶尔能看到几座屋子里,微弱的光顺着窗户上的木板缝隙,透出来,仿佛坟地里的鬼火。 在我们靠近那些屋子时,脚步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吓得赶紧将灯熄灭了。 指着那些屋子,齐问天边走边问我道:“陈亮,你知道这些人,为啥要把窗户封死不?”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问为啥,齐问天沉声答道:“因为他们怕!怕光从窗户透出来!这样就把自己暴露出去了!” 说着话的时候,就连齐问天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惧意!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说现在封印村还在闹鬼?怪不得村子里这些人,都用木板把门窗封死。 可是用这招防鬼……有用么? 显然,齐问天并不是第一次来封阴村,他对这里的道路很熟悉,带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一户人家前。 这户人家更夸张,窗户上钉了整整两层木板,两扇紧锁的大铁门上,贴着破旧的门神画像。 左边的门神,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婆,手里提着个血糊糊的心脏,右边则是一个瘦高个男人,那男人穿着古代的官服,背对着我。 咚咚咚!我正好奇地注视门神,这时,齐问天伸手敲了会门,过了会,屋子里传来一阵惊恐的声音: “谁……谁在敲门?” “是我!”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当齐问天报出自己的姓名后,屋主这才松了口气,走过来将铁门打开。 我跟着齐问天进屋,目光扫视四周,只见屋子里漆黑一片,一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提了盏油灯,等我们进屋后,他慌忙将门锁住,然后这才敢将电灯打开。 “刚才你们来我家的路上……没发现啥不正常吧?” 那老头把脸爬到门缝上,拼命往外张望着,然后语气惊悚地问我们道。 齐问天语气沉稳道:“没有啊!都挺正常的!” 老头重重松了口气,走过来握住齐问天的手,激动道:“齐师傅!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终于把你盼来了!” 这老头长得白白胖胖,大夏天,他却身穿一件厚棉袄,坐在炕上还忍不住直打哆嗦,从他家里的摆设来看,这老头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一点都不输给城里人。 在交谈一番后我才得知,这老头姓刘,是封阴村的村长。 我给刘村长发了根烟,他接过来却不抽,而是把烟夹在了耳朵上,又厚着脸问我要了一根,这才点着,眯着眼享受起来。 我边抽烟,边看齐问天跟刘村长聊天。 “说吧!这次请我来有啥事?”齐问天喝了口茶,不急不缓地问道。 刘村长惊恐地扫了眼窗外,然后颤声道:“老齐啊!那个东西……又来了!” 也不知道刘村长所说的东西是啥,就见齐问天皱着眉道:“不可能吧?老道士早把它封死了!它是怎么出来的?” 刘村长拍了下大腿,急道:“我啥时候骗过你?三天前,村外活人坟门口那块地……裂了个大口子!” 齐问天“嘶”地倒吸了口凉气,嘴唇一抖,问道:“继续说!然后呢?” 刘村长:“然后,村里的王寡妇突然发疯!上吊自杀了!等我赶到时,王寡妇早就断气了!你猜怎么着?我瞅王寡妇脖子不对劲,就伸手去掏她的嘴……” “结果我从她喉咙里……掏出七颗人眼珠子!” 砰地一声,齐问天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不止七颗吧?”深吸一口气,他问道。 刘村长摇了摇头,道:“肚子里肯定还有!但我可不敢给她开膛啊!出事后我打电话报警,警察知道咱们村邪乎,进村走个过场,几分钟都没待够,就跑了……!” 齐问天低着头沉默了会,语气颤抖道:“怕是不止肚子里有,脑袋里……也全是眼珠子!” 刘村长腿抖了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在一旁,听的全身直冒冷汗!一个上吊自杀的女人,死后被人从喉咙里掏出七个眼珠子?而且听这意思,那王寡妇肚子里,甚至就连脑袋里也全塞满了眼珠子! 这村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齐问天脸色愈加惨白了,问道:“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刘村长:“埋了!不过这些都不算啥,你知道最邪门的是什么?” 齐问天皱眉道:“别卖关子!快说!” 刘村长咬了咬牙道:“听说王寡妇发疯时,嘴里口吐白沫,不停喊叫着换梳!换梳!” 换梳?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四章 活人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疑惑地瞧向齐问天,只见他听到“换梳”这两个字后,身子猛地颤抖了下,急忙示意刘村长闭嘴! “行了行了!你别扯那些没用的!” 我瞧齐问天这反应,似乎是不想让刘村长在我面前说太多,这么看,他肯定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 那么,王寡妇死前喊的那句“换梳”到底是啥意思?为何齐问天听到这两个字后,反应会如此剧烈呢? 刘村长咳嗽一声,没敢再提这事,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道:“齐师傅你快点想想办法吧!村里人这几天吓的,夜里连灯都不敢开啊!就怕被那东西找上门来!” 我听到这忍不住插嘴道:“这也是村里那么些人,都把窗户钉死的原因么?” 村长冲我点了点头,叹气道:“那女人可不是活物!她是活人坟里的恶鬼!顺着地上裂开的口子钻出来的!谁给她手指头指到,就会发疯上吊!” “白天还算安全,那玩意躲在活人坟里睡觉,可一到夜里啊!她就会出来祸害人! “要是看到谁家灯亮着,那红衣女人就会去敲门!昨天晚上,村里杀猪的老孙家,就被那东西找上门了,那敲门声跟打雷似的,我在家都能听到!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狠狠吸了口烟,老村长继续道:“孙家的老祖宗是刽子手出生,他家有一把祖传的的砍头刀,那刀很有历史,也不知砍掉过多少颗人头了!当时老孙被吓毛了,抓起砍头刀,狠狠劈在了门板上!” “你们还别说,老孙家的砍头刀真辟邪!那女人当时隔着门,给老孙这一吓唬,就灰溜溜地跑了!” 不得不说,刘村长这讲故事的水平,的确是一流的,听的我都给入迷了。 还好,刚才我跟齐问天运气好!进村时没撞见那女人!不然…… 想到这,我抬头瞧了眼电灯泡,心虚地问村长道:“刘老爷子,你家窗户不漏光吧?” 刘村长拍着胸脯自信道:“我钉了整整两层木板!一层土砖!窗户上还贴着黑纸!嘿嘿!小娃娃放心吧!我家是全村最安……” 刘村长话还没说完呢,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的刘村长直翻白眼!老头别看岁数大,动作却无比迅捷!他闪电般摸到墙边,将灯绳拉灭,然后哆哆嗦嗦地退了回来。 屋子里瞬间黑了下来! 除了那可怕的敲门声外,只剩下一片死寂! 刚开始,那敲门上像雨点子,但很快就大到跟打鼓似的!铁门都被敲的晃动起来! 当时我心惊胆战地盯着大门,而且最恐怖的是,伴随着一阵阵敲门声,我看到许多黑色的烟雾,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那些烟雾非常浓稠,甚至浓稠到已经实质化了!它们如同一根根细密的头发丝,钻进屋后却不蔓延,而是犹如静止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眼前的诡异画面,看的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后退到墙角,我看到刘村长吓得直吸凉气,小声埋怨齐问天道: “都怪你!是你们把那女人……引到我家来了!现在怎么办?我们……我们都要死在这!” 齐问天脸上肌肉一抖,冷哼道:“怕什么?她既然能来!我也有法子能赶她走!” 话音落下,我看到齐问天直挺挺地走到门前,将嘴唇对到门缝上,开口道: “你以为我不敢开门是吧?” 说来也奇怪,齐问天这话说完,那敲门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屋子里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却不料下一秒,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细的女声: “换梳!换梳了……!”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古代的戏子,又如同拿刀片划黑板。听的人毛骨悚然,就连全身血液都快冻结了! 当时黑沉沉的屋子里,我跟刘村长都吓得牙齿直打架,就连齐问天,在听到“换梳了”三个字后,都开始后退起来! 只见他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从怀里摸出一根指头般粗的香,那香通体惨绿,齐问天把它点着后,拿在手里,对着门缝连拜了三下! 边拜,他边开口念道:“谁家的孩子啊!大半夜的还不回去?就不怕山鬼抓走?” 绿香在齐问天手里缓缓燃烧,张嘴微微吹了口气,我看到那青烟形成一道线,顺着门缝迎了过去! 显然这青烟是那些黑雾的克星!在两者碰上的瞬间,黑雾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淡淡的焦糊味,黑雾急速退出了门。 门外那女人咯咯阴笑了几声,似乎放弃了想进屋的打算。 隔着门,听到女人的脚步声远去后,齐问天这才松了口气,对刘村长道:“把灯打开吧!” 开灯后,我看到齐问天脸上就跟水泼过似的,布满了冷汗!那张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此时看上去灰白无比! 腿肚子抽了两下,齐问天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急忙冲上去将他扶起来:“齐师傅,你没事吧?” 冲我勉强笑了笑,齐问天语气虚弱道:“没……没事!太险了刚才……还好我燃烧自身阳气逼退了她,不然咱们三个……恐怕凶多吉少!” 我惊疑地注视他道:“刚才门外那女人,到底是啥来头?” 齐问天摇头道:“活人坟里爬出来的东西!邪门的很!” 我疑惑道:“我听她嘴里喊叫着换梳了,又是什么意思?” 齐问天目光一寒,跟刘村长彼此对视了眼,都没吭声。 我能敲出来,他俩肯定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只是都不愿意告诉我。 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刘村长很刻意地转移话题,对我道: “小伙子,我跟你说件事!听完你就知道那女人有多吓人了!” 接下来,刘村长徐徐讲述起封阴村的历史。 大约在二十年前,封印村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 用天崩地裂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场景,可能有点夸张,但当时的确是这样,天空中阴云翻滚,形成一个斗状的旋涡,旋涡的中心,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 紧接着是地震!地面开裂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口子!在那场地震中,一座巨大的坟墓从地下裂口中升起…… 后来,当地村民管这座坟叫“活人坟!” 活人坟,离封阴村只有几里远! 为什么要管它叫活人坟呢?因为当时有人看到,从坟里爬出一个穿红衣,满脸白毛的女人! 那女人是啥来头,为啥会从坟里爬出来,刘村长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就记得,那女人出现后,谁给她指到,谁就会死! 而且所有被那女人指过的村民,死法都惊人地一致!都是上吊而死!在死后尸体解剖时,法医从每个死者的喉咙,肚子和脑袋里发现密密麻麻,数不尽的人眼珠子! 这事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封阴村一夜成名!在连续多位村民上吊自杀后,警方派来痕迹学,以及刑侦学专家进村调查,最后却无功而返! 没人能解释清楚,这些死者身体里的眼珠子,是从哪来的! 而那个满脸白毛的神秘女人,行踪更是犹如鬼魅!昼伏夜出,先后有十几个村民被她指到,都上吊身亡了! 自古以来,封阴村靠山吃山,民风虽然说不上淳朴,但日子过得倒也太平,可自从那个诡异女人出现后,村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有人说,那女人是狐大仙变的,还有人说她是来自阴间的厉鬼!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在那女人出现后,有些村民选择逃离了村子,去外地谋生了,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留了下来。 这里是他们熟悉的土地,除了这里,他们没有多余的容身之处! 从那女人出现后,村里人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只要天一黑,整个村子就静的跟坟墓一样,没人敢在夜里出门。 幸运的是,那天村子里来了个老道士,也为这件事带来了转机。 据说那老道士长得仙风鹤骨,在得知村子的遭遇后,他亲自前往活人坟,去和那红衣女人进行交涉。 可惜的是,那老道士进入活人坟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不过从那天起,红衣女人也跟着消失了,后来就有了一种说法,说那老道牺牲了自己的魂魄,将红衣女人永远地禁锢在了活人坟里。 “如今,怕是老道留在活人坟的禁制……已经被破坏了!”齐问天忧心忡忡道。 刘村长目光惊惧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说咱们村里这些活人,最终都要给那东西害死不成?” 齐问天闭着眼思索了好久,这才下定决心道:“那倒不会!有我在!岂能容那东西胡来?不管她是人是鬼,当年那老道能封印她,我齐某一样也能做到!” “这样,今晚先休息一夜!明儿个一早,我亲自去活人坟瞧瞧!” 说完,齐问天打了个哈欠,刘村长倒也有眼色,带着齐问天去里屋卧室休息了。 刘村长家房子挺大,光卧室就有四间,但其中一间房门紧锁,里面应该是放着他家的贵重物品。 指着剩余的几件卧室,刘村长对我客气道:“小伙子随便找屋住!我就不打扰啦!” 我随意挑了间屋子进去,脱衣躺在炕上,经历过盘山公路上的惊魂一幕,此时的我身心疲惫,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躺下没一会功夫就熟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尿憋醒的,迷糊着下床,我在屋子里找了圈,终于看到一扇虚掩的门,正要进去呢,刘村长不知从哪闪了出来,挡在门前,疑惑地对我道: “想干啥?这门可不是你能进的!” 第二十五章 中邪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听说我要解手,刘村长这才松了口气,将那扇门反锁住,然后指着外面对我道:“厕所在院子里!” 解过手,我进屋瞧了眼,只见刘村长戒备地守在那扇门前,反复推了几下,确认锁好后,这才对我招呼道: “早饭还热着呢!快来吃吧!” 正屋的餐桌上,摆了些油条,稀饭以及茶叶蛋之类的早点。 我询问齐问天的下落,刘村长嘿嘿一笑,说:“齐师傅一大早起来,就出去办事了!小陈你不用管他!快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不管怎么说,农村人还是好客的,我也没客气,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谢谢款待!”十几分钟后,望着桌上一堆空碗,我满意地摸了摸肚子。 刘村长憨厚地笑道:“不客气!早餐加住宿一共888!我只收现金啊!” …… 我差点没晕过去,这老头突然狮子大开口,让我错不及防,特么的!住酒店也没这么贵吧? “老爷子,我跟齐师傅可是熟人,你心不能这么黑啊?” “就因为你是熟人,我才可打折了啊!外面人来村里过夜,住一晚至少一千起!” 刘村长毫不退让,摆出副不给钱就不让我走的样子,我只好在衣服口袋里摸了圈,掏出张皱巴巴的五块钱。 “我就带了这么多!剩下的你去管齐问天要吧!” 老头给我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把将钱抢过来,吊着脸道:“不愧是齐问天带来的人!都是一毛不拔的家伙!饭量还这么大!早知道就不给你做早饭了!” 能瞧出来,这老头真不是一般的贪财,他不敢找齐问天要钱,就想在我身上捞点便宜,算盘落空后,老头坐在那骂骂咧咧,搞的这封阴村跟特么雪乡一样,成了旅游胜地了。 我给老头发了根烟,帮他点上,又说了几句好话,等他气消的差不多了,我试探地问道: “村长,昨夜那女人,嘴里不停喊换梳,这换梳到底是啥意思啊?” 刘村长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了,支支吾吾道:“这事……你还是去问齐师傅吧!” 我决定换个方式问他:“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为啥还待在这,不搬出去呢?” 刘村长嘿嘿冷笑,道:“说的轻巧!咱们村留下来的人,都是靠种地养家的,真要搬出去了,你让他们咋谋生?这不我也是没办法,才请齐问天来的!” 我趁机问道:“你跟齐问天是咋认识的?” 刘村长表情瞬间戒备了起来,眼珠转了下,他突然反问我道:“小子,你觉得齐问天这人……怎么样?” 我虽然跟齐问天不熟,但人家救过我两次,就凭这点,我内心还是很感激的,于是就照实答道:“齐师傅人挺好的!” 刘村长听了冷笑连连:“好?嘿嘿!他真不是一般的好哇!” 我瞧刘村长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正想问他是啥意思,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中年人冲进屋,脸色惶恐地对刘村长喊道: “村长……老孙家出事了!” 刘村长眯着眼不急不缓道:“你吼个啥?这大白天的能出啥事?” 那中年人脸上满脸汗,喘着气道:“孙家……孙家那闺女给鬼上身了!邪门的很啊!你快去瞧瞧吧!” 刘村长手一抖,香烟掉在了地上,他也顾不上捡,急忙拽着中年人冲了出去。 我心里一阵惊疑,决定跟上去瞧瞧,离开村长家,我边跟在他两人身后,边打量着周围。 这会正是清晨,封阴村从表面上看,就和普通农村差不多,能看到些零星的炊烟,空气中有一股野草的气味。 路上我看到不少村民,也都急着往孙家赶,反正巴掌大点的地方,谁家出了事,其他人就都跑去看热闹。 老孙家门口围了一群人,全是围观的,还有人搬来小板凳,坐在那磕着瓜子,刘村长赶来后,冲那些人吼道: “看啥看?有啥可看的?都特么不要命了?就不怕那东西爬出来,弄死你们这些狗X的?” 有个老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大白天的,那东西躲在坟里睡觉呢,还敢出来造反不成?” 刘村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走进孙家,我跟着进屋瞅了眼,只见屋子里破破烂烂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正坐在炕边直叹气。 这壮汉身上穿了个油腻腻的围裙,手里还提了把杀猪刀,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屠夫。 刘村长进屋后,反手将门关上,开口问那壮汉道:“孙大牛!你女儿咋了?” 孙大牛满脸死灰,指着她女儿的卧室,道: “这丫头本来好好的,昨儿个夜里却突然起床,光身子坐在那化妆,我问她这是干啥?她却说……说她要嫁人了!” 杀猪匠出生的孙大牛,脾气相当暴躁,但却对他女儿很疼爱,平时想要啥就给买啥,说孙大牛半夜起来解手,看女儿这副样子,当时火就上来了! 冲上去,他朝女儿脸上就来了一巴掌:“他么的!这么大的丫头,不嫌害臊啊!快给老子把衣服穿上!” 孙大牛女儿却不哭不闹,光顾着化妆,瞧都懒得瞧她爹一样。 这下孙大牛更生气了!但又心疼,不敢下重手打,只好恶狠狠问道: “你说!你要嫁给谁?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先问问我?好!你要嫁人是吧?我去把那野小子腿打断!看你怎么嫁!” 谁知女儿却怪笑一声,回头道:“我要去活人坟当媳妇!你拦的住么?” 嗡地一声!孙大牛当时脑袋就懵了! 活人坟有多邪门,村里人谁人不知啊?提起这三个字,小孩夜里都吓得不敢睡觉! 孙大牛女儿名叫孙巧巧,平时在城里上学,才回老家过暑假没两天,咋就变成这样子了? 这孙巧巧人如其名,性格很文静乖巧,羞答答的,平时见到村里小伙子连头都不敢抬,孙大牛说啥就是啥,她从不敢反驳一句,可当时孙大牛却感觉到,他女儿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或者说,面前这位……根本就不是他女儿! 也不管孙大牛怎么逼问,孙巧巧非说要嫁人,以后要搬到活人坟里住! 孙大牛见自己劝不住,干脆一发狠!把她女儿绑在了床上! 听完前后经过后,刘村长脸吓得惨白!顿时也没了主意! “村长!你快想想法子啊!要不,我带那丫头进城躲几天?”孙大牛急的满头大汗,拽着刘村长胳膊不松手。 这时,老孙家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齐问天阴着脸走了进来。 “没用的!你女儿是被坟里的东西盯上了!就算进城也保不住这条命!” 进屋后,齐问天瞥了孙大牛一眼,冷冷道。 我瞅齐问天身上脏兮兮的,也不知他之前去哪了,就跟刚从土里爬出来似的,等刘村长介绍一番后,孙大牛激动的差点给齐问天跪下: “齐大师!钱不是问题!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我女儿啊!” 齐问天嗯了声,伸手把衣服上的脏土拍干净,语气平静道:“你女儿在哪?带我去看看!” 孙大牛将女儿房门打开,指了指里面,我看到齐问天和刘村长进屋,也想跟过去瞅一眼,却不料孙大牛一把将我拦住,恶狠狠道: “哪来的野小子?想混进来占便宜是吧?” 齐问天指着我道:“小陈是和我一起的!放他进来!” 孙大牛就没好再说啥,我走进去打量四周,只见这屋子装修的一片粉色,一看就是女孩家的闺房,梳妆台旁边的床上,躺着个小姑娘。 这姑娘应该就是孙巧巧了,我瞅她也就十七八岁,长得虽然没周燕那么好看,但五官也相当标志,绝对是个小美女。 小美女瞧上去还稍显青涩,只是不知为何,她那张脸蛋白的渗人! 房间里一股好闻的女孩香气,孙巧巧很老实地躺在那,身上盖了个粉色的棉被,一对窄窄的小脚踝,给绳子绑紧了。 一进屋,小丫头的目光就盯着我们扫视起来,当扫到刘村长身上时,孙巧巧冷笑道: “老家伙!我们孙家的事轮不着你来管!不想死就滚出去!” 我听她说话的语调,特像昨夜来敲门的那个女人,又尖又损!完全不是她这年龄该发出的声音。 刘村长吓得一哆嗦,心虚地冲孙大牛道:“有齐师傅在,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刚好家里还有事……” 说着,刘村长头都不回就逃了,逃到院子后,他叫骂着把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都赶走了。 “告诉你们!孙家女儿给那东西盯上了!指不定下一个是谁呢!没啥可看的!都回家去吧!” 人群转眼间就散开了,孙家再次恢复了寂静。 屋子里,齐问天目光在孙巧巧身上瞅了半天,开口问道: “你要嫁给谁啊?” 孙巧巧对齐问天倒没那么凶,只见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它们说……今夜接我去洞房!” 齐问天走上前一步,逼问道:“它们是谁?” 孙巧巧没回话,而是将目光挪到我身上,盯着我痴痴地看了起来! 我给她瞅的心里怪毛!过了一会,孙巧巧突然问我道: “哥!我好看吗?” 第二十六章 点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楞了下,慌乱地点了点头,孙巧巧小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今夜你也去活人坟,喝我的喜酒吧!” 她这话听的我后背直冒冷汗!只见一旁的齐问天皱了皱眉,继续问她道: “你刚才说,今夜有人来接你去洞房?” 孙巧巧嗯了声,说:“它们早就跟我说好了!午夜两点,它们准来的!对了!它们还要我给你带句话!” 齐问天眉头皱的更深了:“啥话?” 孙巧巧:“它们说……换梳!” 听到换梳这两个字!齐问天倒吸了口寒气,不再理睬孙巧巧,而是转身对孙大牛道: “你女儿是给脏东西缠身了!她未必能撑过今夜!” 孙大牛整个人都慌了!哭丧着脸求道:“齐大师!你一定要救我女儿!你要啥……我都给你!” 齐问天摸着下巴思索了番,然后回道:“没猜错的话,你女儿之前可能接近过活人坟,给阴魂附体了,这事我也没把握,只能尽力尝试,这样!你去给我准备一块棺木!必须是死人睡过的!” 孙大牛后退一步,惊道:“这种棺木……除非挖别人家的坟,不然去哪找啊?” 齐问天脸色一严,道:“现在就去!我不管你挖谁家的坟,总之东西必须找来!不然你女儿必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大牛只得咬了咬牙,从墙角抓了把铁锨就冲了出去,等他走后,齐问天走到床边,对孙巧巧道: “姑娘!我要你一根头发,一片指甲!” 这话听着很耳熟,当初我去齐祸家时,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很好奇,特想知道齐问天要这些东西想干啥? 孙巧巧很不屑地笑了下,道:“你就别费工夫了!没用的!今夜它们要来接我,你一个活人,本事再大,又怎么能拦得住呢?” 齐问天压根就不理睬对方,从孙巧巧头上拔了根长发,然后吩咐我道: “陈亮!你把她手抓住!” 眼下救人要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抓住孙巧巧的小手,感觉她手心又凉又滑,小丫头倒一点也不怕羞,甚至还冲我咯咯笑。 齐问天拿出了形状古怪的小刀,将孙巧巧的指甲削下一小片,又对我道: “我现在要给这女娃驱邪!你去端一盆热水来!” 我来到孙家的伙房,弄了锅清水放在炉子上烧热后,倒了些在盆子里,端给齐问天。 将那盆热水放在床上,齐问天从袖子里摸出几根银针,在孙巧巧的人中,下巴和锁骨处各扎了一针。 我瞧他那手法,有点像是针灸,应该是对着穴位扎的,针扎进肉里,孙巧巧不但不觉得疼,甚至还很舒服地哼了几声。 犹豫了下,齐问天目光注视着我: “我这个人不近女色!接下来你帮你!将这几根针分别扎在她中庭,神阙以及曲骨三穴上!” 见我脸色迷茫,齐问天就耐着性子给我解释道:“这女娃给邪祟入体,驱邪之前,必须先要给她打通穴位!也只有这样,邪祟才能彻底排出她的肉身!” “我已经开过了三穴,剩下的三穴……你来给她开吧!” 接下来,齐问天拿出张人体穴位图,很细致地讲解起来: “中庭穴在胸口正中,而神阙则在肚脐处,这两个穴道都很好找!只是那曲骨穴……稍微有些麻烦!因为它在小腹下方……” 我算是听明白了!之前他说自己不近女色,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我草!这前两个穴道还好说,曲骨穴……是什么鬼? 但眼下孙大牛外出找寻棺木,总不能指望孙巧巧自己动手吧?所以开穴这事,只能我来做! 要是在平时,这种事我是铁定不敢答应的,主要是怕自己扎错地方,再说了,人家孙巧巧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我总感觉这样怪难为情的。 经过齐问天的一番讲解后,我终于将三个穴道的位置记住,甚至我还隔着棉被,在孙巧巧身上演示了一番。 齐问天满意地点头,道:“我教你一招!如果你认穴不准的话,扎之前就先用手按几下,如果她觉得那里酸,就说明位置对了!” 话音落下,齐问天就去外面等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跟孙巧巧两人,本来气氛很尴尬,可孙巧巧还偏偏用她那对电眼,往我身上各种看,这弄得我心情更紧张了! 咬了咬牙,我对她道:“妹子!对不住了啊!” 将被子一把掀开!我先是闻到了一股甜美的女孩香气,目光瞧去,只见孙巧巧身上只穿了些贴身衣物……眼前的雪白美景,看的我口干舌燥! 中邪后的孙巧巧,一点都不害羞,热辣的目光迎上来,痴痴地注视着我。 我按照齐问天传授的方法,先是用手指在孙巧巧锁骨下的中庭穴,按了几下。 手指触碰上去,犹如白玉般温滑。 “是这!好酸啊!”孙巧巧粉臂举过头顶,紧紧抓在床头,娇声道。 找对地方后,我也没迟疑,银针小心地扎了下去。 接着是肚脐处的神阙穴,这个穴位也很简单,主要是小姑娘腰很细,肚子上一丝赘肉也没有,所以我几乎没费啥劲儿,就完成了。 最后的曲骨穴,就有些麻烦了,我鼓起勇气,手指按了几下,都没找准位置,反而是把孙巧巧逗的咯咯直笑: “哥!我今夜要出嫁呢!你这样欺负我……就不怕它们来找你啊?” 孙巧巧的这番话,惊出我一身冷汗!在经过几分钟的仔细摸索后,我终于找到了曲骨穴! “不呢!快停下啊……好酸!” 从孙巧巧的求饶声中,我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而此时,她两条修长到极致的美腿,紧紧夹在一起,腰肢轻轻晃动着。 没再犹豫,我一针扎下去后,对孙巧巧命令道:“别乱动!小心针掉下来扎到你!” 孙巧巧还算听话,没怎么乱动,我给她重新盖上被子,然后对门外喊了声:“完事了!” 齐问天冲进来,冲我满意地点了下头:“好了!可以放血了!” 在他的示意下,我将孙巧巧的胳膊抓起来,放在一旁的热水盆里,齐问天用小刀在她手臂上轻轻划了个口子。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 比墨汁还黑的血!从孙巧巧手臂里缓缓流出,也就眨眼的功夫,满满一盆水就变得漆黑无比! 而孙巧巧的脸色,也比之前看起来更白了! “黄泉火虫,太上仙……急急如律令!邪秽给我退散!” 口中念诵咒语,齐问天缓缓伸出大拇指,在孙巧巧额头上按了下去! “嘶!”地一声!我看到他手指碰上去的瞬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似的,一阵黑烟从孙巧巧额头上冒出! 紧接着,孙巧巧双目中的瞳孔快速缩小!最后只剩下两个针眼般大的黑点! 她的身子在剧烈颤抖!那惨白色的眼仁子里,流下了两条黑色的血水! “快!给我按住她!”齐问天急的满头大汗,冲我吼道!我也没犹豫,将孙巧巧的香肩死死按住! 此时的孙巧巧,一改之前的乖巧,变得暴躁起来!她身体里的骨骼发出怪响!表情也变得无比痛苦! 我几乎快按不住她了! 过了大约几分钟,孙巧巧身子突然平静下来,用两个惨白色的眼球死死盯着齐问天,阴笑道: “你还敢回来……当年……你对我做过什么?难道都忘了么?” “我要用这女娃的命……血祭这个村子!” “换!梳!了!” 孙巧巧嘴里,居然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男声!那声音嘶哑无比,而且怨毒到了极致!此时,屋子里阴风阵阵,我耳边隐约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切可怕的场景,把我吓坏了!刚开始齐问天一言不发,当听到最后三个字时,他脸上肌肉一抖!冲孙巧巧怒斥道: “孽畜!给我滚出她的身子!” 大拇指再次按住孙巧巧额头,齐问天这次使出了全力!同时嘴巴里飞快念叨着驱邪的咒语! “给我散!” 齐问天发疯般嘶吼一声!孙巧巧坚持了没多久,小嘴里喷出口黑气!就晕了过去! 齐问天这才重重松了口气,边擦脸上的汗水,他边喘息着对我道: “附在这丫头体内的东西,已经被我赶走了!不过……这一切还没完!” 此时的齐问天,面如金纸,坐在一旁大口出喘气,我瞧了眼床上的孙巧巧,只见她双目紧闭,胸口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而手臂里流出的血,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我帮她把血止住,说实话,刚才的驱邪过程,的确很惊心动魄,但此时,我心里却充满疑云:“换梳”到底是啥意思?为何听到这词,齐问天的反应会如此慌乱? 瞎琢磨了会,这时,我看到屋门被猛地推开,孙大牛手里抓着块脏兮兮的木头,满头大汗地冲进来道: “棺木!我找到了!” 齐问天休息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站起,从孙大牛手里接过那块棺木,阴着脸道: “如今你女儿的身子已经没事了,休息下就能好,可是今夜……它们还是会来你家,接你女儿去成亲!” “至于来的是啥,我不知道,也没把握能对付的了!所以,我要照你女儿的样子,扎个纸人出来!以此来瞒天过海,骗过那些东西!” 齐问天的意思再简单不过,等到夜里,那些东西就算来接亲,接走的也是纸人! 第二十七章 活人回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大师,这样……真的可以么?”孙大牛疑惑地问道。 他还不知道扎纸匠的本事!之前齐祸就做了个假的周燕出来,简直逼真至极!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认出来! 而齐问天自己也说过,他的扎纸手段,一点都不输给齐祸! 瞧了眼手上的棺木,齐问天冷声道:“所以,我才要你去挖坟!有这东西做纸人的骨架,就肯定没问题!” 在他的示意下,孙大牛在自家院子里打扫出一片空地,我跟着齐问天来到院子,只见他盘腿坐在空地上,将上衣扣子解开,从怀里取出几张五颜六色的纸。 这些纸的材质很特殊,展开后每一张都有一米见方,而且薄厚不等。 齐问天的衣服里藏了几个很深的口袋,再加上他本来就瘦,从外面根本就瞧不出来,他居然带了这么多纸! 接下来,他开始全神贯注地剪裁起来。 纸人的外观剪裁倒不是很难,最难的是内部龙骨的制作,齐问天捏着小刀的手,在那块棺木上快速舞动,一根根整齐的木条被削了下来。 我一直在旁边好奇地观看,将木条削好后,齐问天冲我笑道: “陈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块棺木,来充当纸人的龙骨么?” 我皱着眉琢磨了下,道:“这棺木上有死人的气息!” 齐问天双眼露出一阵精光!冲我赞叹道:“没错!尸气!才是瞒天过海的关键!那些东西感受到纸人体内的尸气,就会误以为她还在中邪状态下!” “当然了,光这些还不够!陈亮你很聪明,很有当扎纸匠的潜力!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能继承我的手艺!这次我之所以叫你一起进村,就是想带你长长见识!” 齐问天这话的意思,是想收我为徒!干笑了几声,我却没敢答应,什么鸟毛扎纸匠?这种跟死人打交道的行当,实在太可怕! 我要是真搞玄学,更愿意像我二叔那样,当个风水先生,给富婆算算命,瞧瞧风水啥的。 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YY,就算有人想教我,我大爷爷也不同意啊! 陈家到了我这辈,终生不许踏入玄学圈子!这是当年大爷爷定下的家训!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纸人也早已做好,正静静躺在院子里,齐问天从口袋里摸出第三个小瓶子,将孙巧巧的头发跟指甲盖放进去,对着瓶子吹了口气,最后放进纸人的身子里。 “大功告成!” 齐问天笑着拍了拍手,对我招呼道:“接下来,咱们进屋去等那些东西来!” 我疑惑地瞧了眼院子里的纸人,不得不说,齐问天扎纸的手艺还是很精妙的,但这玩意毕竟是纸做的,外型粗糙中透着些许的诡异。 按理说,傻子都能瞧出来这玩意是冒牌货,但瞧齐问天那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也就没说啥。 孙大牛炒了几个菜,我们三人坐在正屋,连吃带喝,餐桌上气氛却很寂静,每个人都精神都高度紧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不容易傲到午夜两点,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来了!快熄灯!”齐问天小声道,等孙大牛把灯关上后,我好奇地将脸贴到门缝上,往外瞅。 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很快,那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大约过了十几秒后,我看到孙家的院门吱啦一声,就被推开了! 两个惨白色的人影子,直挺挺地站在院子外,其中一个白影开口喊了句: “死者夜行,活人回避!子时已到!新娘上轿!” 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我瞧不清它们的长相,只能大概看出,这两个玩意都是光头,身穿古代长袍,最恐怖的是……我看到它们的双脚……居然是浮空的! 我倒吸了口凉气,我回头瞅了眼齐问天,只见他坐在桌前,双手快如闪电般,连续变换了好几个手势,嘴里轻喝一声: “起!” 我再次将目光朝向门外,接下来,我看到躺在院子里的那个纸人,身体里突然冒出一团黑色的浓雾,在那些黑雾的包围中,她缓缓从地上爬起! 很快,那些黑雾就钻回了她的身体中,此时的她,样子完全变了!原本做工粗劣的纸人,居然变成了栩栩如生的美女! 身材,五官的细节,甚至连身上的服饰都精准到无可挑剔! 在见识到扎纸匠的可怕手段后!我无法形容当时内心的惊讶! 扎纸,原本是烧给死人,祭奠亡魂的物品,老祖宗传下来的手段,简直被齐问天用的出神入化! 之前被周燕的假尸所骗,这事还真就怨不得我,要怪,只能怪扎纸匠的手艺太过邪门! 我继续透过门缝往外张望,只见那纸人站起来后,直挺挺地往院子外走去。 虽说从外表看,她跟活人没区别,但我还是瞧出了端倪——纸人走路的动作很别扭,腿都不会打弯! 还好,那些来接亲的东西,似乎没有察觉到异常,其中一个白影伸手拉开轿子,尖着嗓子对那纸人道: “新娘子请上轿!” 纸人摇晃着走上轿子,坐下后,那些东西将轿子稳稳抬起,其中一个白影阴笑了声: “新娘子好沉啊!” 这时,齐问天也悄悄摸到门前,看到那些东西抬着纸人离去后,他对我小声道: “咱们跟出去!看看它们去哪?” 当我看到齐问天将屋门推开,往院子里冲时,急忙将他拽住,颤声问:“你确定要跟出去?万一给它们察觉到……怎么办?” 齐问天笑了笑,从手掌里翻出两颗白色的珠子,自己先吞下一颗,然后将剩下那颗递给我道: “这珠子自带尸气,你把它含在舌头下面!这样,那些东西就会误以为咱们是鬼!就算半路上遇到红衣女人,咱们也不用怕!” 我接过珠子闻了闻,上面一股淡淡的野草香气,于是我照着齐问天的吩咐,把它塞进嘴里。 “记住啊!含住就行,你可千万别把它吞进肚子里!”不放心地叮嘱我一番后,齐问天大步走出孙家。 我跟在他后面,尾随着接亲的队伍前进,夜色,黑的渗人,山上刮来一阵阵冷风,吹的树叶子哗啦啦乱响。 整个封阴村,笼罩在一片死寂中,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个荒村! 刚开始,我们与接亲队伍刻意保持距离,没一会功夫,当离开村子后,齐问天脚步突然开始加速!离接亲队伍越来越近! 刚开始,我被他的鲁莽举动吓到了!生怕会给那些东西察觉到,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我俩离接亲队伍只有十米远时,其中一个白影子突然回头,朝我跟齐问天瞧来! “咦?”那白影面部一片模糊,瞧不清五官细节,略微停顿后,它指着我俩笑道: “瞧啊!跟来了两个喝喜酒的!” 其他白影子也都回头,那珠子果然有奇效,它们并没有对我和齐问天产生怀疑,队伍继续前行,其中一个白影,从怀里摸出一大把纸钱,撒在了地上。 “嘿嘿……这些东西把咱俩当成了路上的孤魂野鬼,用纸钱打发咱们呢!陈亮,快跟着我捡钱!” 齐问天边捡钱,边小声对我道。 我学着他那样子,边弯腰捡钱,边继续跟随,果然,瞧见我俩捡钱的样子,那些白影对我们的身份就更不怀疑了。 “多捡点啊!等会再给你们烧点好东西!黄泉路上用得着!” “给它俩一人烧个美女吧!” 这些白影子你一句,我一句,对我和齐问天各种调侃,我俩就装听不到,只管跟在队伍后面捡钱。 它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轿子里坐的压根就不是孙巧巧,而是纸糊的假货! 想到这,我不由得对齐问天的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单凭出神入化的扎纸手艺,就能瞒天过海!而且借助珠子的帮助,我第一次体验到,被鬼当成同类的滋味。 要是有一天,我能像齐问天这么厉害就好了! 出村后,我们跟了大概十几分钟,路越走越偏,注视着道路两旁的石头滩,以及脚下齐腰深的野草,我听到齐问天疑惑道: “不对啊?它们去的方向……不是活人坟!” 之前我们一直都以为,孙巧巧被活人坟里的东西盯上了!所以那东西才派来这些白影来接亲,可是现在看,我们都想错了! 如果接亲队伍不是来自活人坟,那它们,又是谁派来的? 我瞧了眼齐问天,他眼神里也满是惊疑,咬着牙对我道:“看来除了活人坟以外,村子里还盘踞着其他脏东西!继续跟!今天我倒要瞧瞧,那东西是什么来头?” 说话的功夫,接亲队伍来到一片野草坡前,缓缓上行。 第二十八章 恐怖的野草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片野草坡周围视野非常宽广,在惨黄色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周围漂浮着许多类似鬼火的东西。 但其实这些只是萤火虫,一靠近它们就飞走了。 我跟着齐问天爬上野草坡,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声! “快趴下!”齐问天吓得身子一抖,急忙朝我惊呼道! 不光我们!就连接亲的队伍,都给那惨叫声吓到了!纷纷停下脚步,紧张地注视周围! 我提心吊胆地蹲在草里,过了几分钟,就看到抬轿的几个白影子继续往上爬。 齐问天拉着我跟上去,走了没多久,草坡也变得平缓了许多,接下来,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建筑。 那是个砖头盖成的屋子,没有窗户,孤零零伫立在草坡正中,表面看这屋子似乎很平常,但我越瞅,越觉得它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门! 这屋子的门,离地至少一米多!谁会把门修的这么高?进出不难受么? 指着那屋子,齐问天小声道:“陈亮,你有没有敲出来,这屋子……是反着盖的!屋顶在地面,而地板却成了屋顶!” 还是齐问天眼尖,瞅出这屋子的秘密!怪不得门离地那么高!原来整个屋子都是反过来修的! 那么,这屋子的主人是谁? 在我的注视下,那些白影将轿子抬到屋前,接下来……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它们的身体接触到屋子后,居然直接穿透了进去!短短几秒钟的功夫,整个接亲队伍,连同轿子里的纸人,全部消失在了屋里! 嘶! 齐问天倒吸了口凉气,脸色阴晴不定! 他绕着屋子转了几圈,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久,这才来到我面前道: “你帮我个忙吧!” 我:“你说?” 指着那屋子,齐问天道:“你去试着敲下门……” 我腿肚子一哆嗦,急忙摇头道:“大叔你别开玩笑了?就算要敲,也该你去敲才对啊!” 齐问天皱了皱眉道:“纸人是我亲手做的,上面有我留下的气息,如果我去敲门的话,屋里的东西就会察觉到上当!” “按理说,这纸人能糊弄它很久,但我一敲门,事情就败露了!它肯定还会再去找孙巧巧提亲的!你想,咱们都跟到这了,不搞清楚门里的东西是啥,不等于白来了么?” 见我吓的脸发白,齐问天拍着我肩膀安慰道:“去吧!不用怕的!有我在旁边守着,再说了,你嘴里含着珠子,屋里的东西认为你是鬼!不会为难你的!” “记住,门的东西如果问你话,你别直接回答,看我的指示!” 在齐问天的再三劝说下,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走到屋前,伸手敲了下门。 刚开始,屋子里一片死寂,我连续敲了十几下后,突然门背后传来一阵阴损的笑声: “咯咯咯……是谁家的小鬼在敲门啊?” 那东西说话声音不男不女,忽高忽低,但我总感觉,它听上去有那么一点耳熟! 我咬着牙没吭气,那东西又问了一遍,我回头瞅了眼不远处的齐问天,只见他手里抓着张白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我!是!活!人!” …… 我草!齐问天给出的答案,是在坑我啊?那东西如果知道敲门的活人,它不得冲出来弄死我? 当时我满脸冷汗直流,惊疑地注视齐问天,就看到这大叔满脸平静,还冲我点了点头! 此前,我一直没仔细形容过齐问天的相貌,其实他长相很帅气,而且最主要是他的目光,能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 他的眼睛太清澈了,一点杂质都没有。 我决定相信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咬了咬牙,我冲门里回了句:“劳资是活人!” 屋子里再次变得一片死寂,沉默了几分钟后,那东西阴笑道: “好一个嘴硬的小鬼!还敢在我面前装活人?嘿嘿……有意思……!” 想不到,齐问天给出的答案居然是正确的!我越说自己是活人,那东西反而越认为我是鬼! 笑了几声,那东西又问我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回头去瞅齐问天,只见他在纸上写了“正午”二字。 大半夜的,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 我咽了下吐沫,答了声正午!你还别说,那东西真就信了!嗯了一声,那东西道:“怪不得屋里这么热!原来是给太阳晒的!” “那我再问你,死者入坟,活人拜堂这句话,有没有问题?” 扭过头,我看到齐问天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反”字。 我反应也算快,就开口答道:“你说反了!应该是活人入坟!死者拜堂才对!” 那东西楞了下,拍着手叫好道:“好久都没见到,像你这么聪明的小孩了!现在,我问你最后个问题!” “古人云,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你可知这大恐怖三个字,指的是什么?” 听到那问题后,齐问天皱着眉思索一番,然后手指飞速划动,在纸上写下“人鬼难分”四个字。 我照他说的回答,却不料门里那东西突然怪叫一声,哑着嗓子对我道: “你一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答出这种问题?不对!你绝不是一个人来的!” “让我猜猜……是齐问天带你来的?他在哪?过来跟我说话!” 被识破了!而且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东西居然认出了齐问天! 我边惊恐地后退,却发现齐问天的脸色,居然比我还惊疑! 略做犹豫,他缓缓走到门前,开口问那东西: “你认识我?” 那东西:“化成灰我都认识!” 齐问天:“你……你是谁?” 那东西:“你把耳朵贴到门上,我告诉你!” 齐问天将脸缓缓贴过去,也不知那东西说了啥,只见几秒钟后,齐问天急忙后退!铁青着脸问道: “原来是你!你怎么……还活着?” 那东西冷笑几声,道:“我还舍不得死!想等你一起走啊!” 齐问天后背一阵颤抖,目光也变得忌惮起来!手指着门,他大声问道:“一切你都算计好了!找孙巧巧提亲,就是为了引我来此!” 那东西:“少废话!你应该很清楚!我真正想要的什么!” 齐问天目光一寒道:“你要什么?” 那东西:“还装糊涂?当初那件东西被分成了四份……把你那份交出来!我愿意用我的跟你换!”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漆黑的夜色下,我躲在齐问天身后,完全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 什么东西?被分成了四份?不会是尸体吧? 听那东西说完,齐问天冷哼道:“做梦吧!我的那份,就算烧成灰也不会让你得到!” 那东西嘿嘿怪笑道:“是么?那你就给我去死!” 咔嚓一声!屋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缝!阴冷的寒气顺着门缝涌了出来! 猛地回头,齐问天冲我大吼道:“陈亮快跑……!” 我吓得身子一激灵,急忙掉头狂奔!很显然,齐问天逃窜的速度比我快的多!眨眼间的功夫,他就从后面超上来! 嫌我跑的太慢,齐问天停下脚步道:“上来!我背你!” 我爬上齐问天的腰,这家伙背着我跑的飞快!耳旁风声阵阵,两旁的景物在飞速后退! 说来也怪,他步子明明迈的不大,而且幅度也很缓,但逃跑速度快到了诡异!背着我在草坡上飞奔,齐问天仿佛如履平地般,很快就逃窜出百米远! 我趴在他后背上,忍不住回头瞅了眼,这一眼瞅过去,却看的我魂差点丢掉! 只见一个批头散发的人,正倒退着紧追不舍! 没错!是倒退着!它后脑勺对着我,倒退的速度却快到无法形容!离齐问天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这人是男是女,它身穿一件黑白相间的袍子,身上冒出阵阵死气! “大叔小心啊!那东西追上来了!” 我后背阵阵发毛,朝齐问天大声提醒道! 齐问天身子抖了下,逃的速度更快了!但他还是比那东西慢了半拍!当逃到封印村附近时,那东西一步迈上前,伸手朝我后背抓去! 我内心的恐惧突破天际!无法想象,给这东西抓到的话,我的下场会如何! 就在我心惊胆裂时,那东西的手却突然停在半空,刻意绕过我的后背,在齐问天腰上抓了一把! “哇……!” 一口鲜血,从齐问天嘴里喷出!显然,他给那东西伤到了! 而因为背着我的缘故,他根本就腾不出手反击!疯吼一声,齐问天双腿略微弯曲,猛地向前方窜去! 这一窜,他身子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飘出至少十几米远!再次落地时,我们已进入了村里! 那东西似乎有某种顾虑,不大敢进村,只要站在原地,用后脑勺注视我们离去。 一口气冲进孙家后,我从齐问天背上跳下,只见他闷哼一声,身子倒在了地上! 孙大牛一直在家里候着,见齐问天受伤倒地,他急忙将大门锁住,我俩将齐问天扶起来,此时的他,脸色如同金纸板,汗珠不停地往下淌! “你女儿安全了!”坐下来后,齐问天很勉强地冲孙大牛笑了笑。 “那东西要的是我……我刚才给它伤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也不会再来骚扰孙巧巧了!” 瞧着他虚弱的样子,我心里怪难受的,要不是为了背我逃命,他也不会给那东西伤到,其实,齐问天完全可以丢下我自己逃命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齐大叔,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鼻子一酸,我道。 齐问天伸手捂着腰,笑着回道:“说什么傻话呢?我能带你进村,自然也要带你活着离开!再说了,让你敲门的也是我啊!” “那种情况下……我要是丢下你只顾自己逃命,那我姓齐的跟畜生又有何区别?” 我瞧了眼他的腰,关切问道:“你伤的重不重?” 齐问天没吭气,将上衣脱掉后,我看到他腰上出现了五道漆黑的指头印!指头印深陷进皮肉里,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这诡异的画面,看的我跟孙大牛都呆住了! 齐问天却说没事,只见他从衣服里抽出张白纸,双手快速舞动,很快就叠出个小巧的纸人。 那纸人也就巴掌大点,齐问天一只手抓着纸人,嘴里大声念道:“五行挪移术!阴阳反转!” 接下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我看到他腰上的指头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与此同时,纸人身上……却多出了五道指头印! 他居然将自己的伤势,转化到了纸人身上! 唰地一声!纸人在齐问天手中自燃,被烧成了灰烬! 拍了拍手,齐问天粘起来伸了下腰道:“瞧吧!我说没事就没事!” 话说的很轻松,但我能看出,此时的他还有些虚弱,皮肉伤虽然消失,但搞不好会留下内伤。 得知女儿平安,孙大牛别提有多高兴了,反复道谢后,他将我们领到卧室休息,熄灯后躺在床上,我好奇地问道: “齐师傅,刚才那屋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俩是不是认识啊?” 齐问天嗯了声,道:“它……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一说老朋友,我瞬间联想到齐祸,他与齐问天之间梁子结的很深,但瞧那东西的样子,感觉不像齐祸,再说了,齐祸的手段未必强过齐问天,更不可能一出手就将他伤成这样。 我:“我刚才听它说,有件物品被分成了四份,你得到了其中一份,它所说的那物品到底是什么?” 齐问天躺在土炕上久久不语,在黑暗中,我完全瞧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会,他莫名其妙地回了句:“换梳!” 来到封印村后,我多次听到这个词,忍不住心头的疑惑,我问道:“换梳到底是啥东西?” 齐问天不吭声了,很快,他嘴里扯起了呼噜声。 ……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孙家用过早餐,齐问天说他还有事没办完,要我先回去等他消息。 我去瞧了眼孙巧巧,小姑娘睡的正甜,她体内邪秽已被清除,醒来后应该就没事了。 临走前,齐问天将我叫住,脸色凝重地提醒我道:“小心齐祸!他一定不会死心!还会来找你的!” 我点了点头,离开村子后,我开着面包车独自返回城里。 天是阴的,我的心情比天还阴!目前来看,周燕跟齐问天的疑点,已经被完全排除!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周家两口子,伙同齐祸在背后捣鬼! 这些畜生东西!千方百计设局引诱我,妄图获得我的信任后,在我最松懈时取走我的魂魄! 怎么取?随便编个借口呗!比如陈亮啊!你被鬼缠身了,把魂魄交出来我帮你弄干净!类似这种的。 既然不能强逼着抽魂,那就只能靠骗来达到目的了,还好,周燕跟齐问天搞乱了那帮人的计划,眼瞅着我不肯上钩,齐祸急眼了,居然弄出个纸人来吓唬我,打算在我被吓的失去神智时,一举取走我的魂魄! 可惜,他又失败了! 在整个事件中,二叔这个点一直被我忽视了,在经过齐问天的点醒后,我感到一阵后怕! 我二叔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为啥也要跟着齐祸来骗我? 在二叔眼里,我的分量比陈勇重多了!从小他就对我特好,我想要啥就给我买啥,但陈勇却跟后爹养的一般,二叔对他动不动打骂,还说他是野种。 原本是我最敬重的人,现在却变的……连我都快认不出了! 犹豫了很久,我给二叔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居然关机了。 叹了口气,我将面包车随便找个地方丢下,疲惫地回到家中。 我甚至不敢去想象,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周燕也不知去哪了,空荡荡的屋子里,还飘着那股熟悉的女孩香气,我一直在家等到天黑,终于听到久违的开门声。 之前我给周燕留了把钥匙,在看到她进屋后,我心脏扑通乱跳,冲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呢?不要!” 周燕身穿一件露肩短裙,红着脸从我怀里挣脱开,美目慌乱地注视我道: “你跑哪去了?怎么才回……呜……呜!” 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和猜疑,此时的我,注视面前这个可爱的姑娘,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脑袋一热,我直接亲在周燕香唇上! 加更通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今天接到网站通知,《活人坟》要上架了。 老狗是一名来自西部贫困山区的教师,我这里连上网都困难,经常停水停电,可以说除了写作,我的生命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我贫穷如洗,却从不曾弯腰,明明是只卑微的飞鸟,却仰着头逆风飞翔。 因为我心里,始终有一种渴望,我想写出一个精彩的故事,把我所理解的惊悚和悬疑,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大家。 与此同时,将生活的苦难埋藏于心。 大家也知道,决定一本书能走多远的唯一因素,就是销量! 如果付费读者数量太少,那网站就会强制要求完本。 所以我厚着脸请求大家帮助我!因为老狗真的,真的想把《活人坟》写下去!我不要离开你们!我不想就这样消失在人海,消失在你们的记忆中! 接下来的剧情,会非常精彩!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二叔为什么要害我?封阴村,活人坟里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周燕的真实身份? 那个操控死者的招魂师,到底是谁? 一切谜团,都会在后续章节中揭晓!另外,上架后每天至少三更!不定期加更,这是老狗给出的承诺! 希望大家可以用订阅来支持老狗,其实看书真的不贵,每天两三毛,一个月十来块钱到头了,说句不好听的,连包烟钱都不够。 可大家瞧不起的零钱,却是老狗写作的唯一支撑! 写作的时候,我始终心怀畏惧,哪怕失去任何一个读者,我都心如刀割!因为你们!是我生命的全部! 感谢大家陪我走到现在!也请以后继续支持我,不要轻易抛弃老狗! 狗虽老,却忠诚而守信!笔在手,依旧锋利如芒! 另外,今天的章节都有红包!大家千万别忘了点进去领钱!领到的岩币会自动到账,以后也会不定期给大家弄些岩币福利,算是老狗给小可爱们的一点心意。 第二十九章 阴差索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伴随着一阵凉滑,我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过了几分钟之后,我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松开。 此时的周燕,羞的几乎抬不起头来,伸手擦了下嘴角,她小声对我道:“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当时身子里燃起一团邪火!注视眼前这个娇羞,又带着些许冷傲的美丽姑娘,我恨不得冲上去将她一把扑倒!占有她的全部! 我想将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但我不愿让周燕瞧不起,先是赔了声对不起,我坐下来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几口,等情绪冷静下来后,这才将封阴村的遭遇说给她听。 渐渐的,周燕脸上的红晕消失,听我说完后,她冷声道:“我早就猜到!我父母在背后设局想害你!还好我提前通知齐师傅,否则这次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深深错怪了周燕,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周燕是鬼,她倒没责怪我什么,反而是安慰我道: “这也不能怪你,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险恶!再加上他们表演的天衣无缝,完全瞧不出破绽,先是火葬场的幻阵,又是假冒我的纸人,谁能分辨清呢?” “而且陈亮,你二叔一直站在齐祸那一边,他影响了你的判断!” 没错,假如没有二叔参与的话,我根本不可能陷入这场死局中。 二叔,亲手将我养大的人,从小到大,我对二叔都是言听计从,现在,我却不得不开始怀疑他。 这让我很痛苦。 当我提起“活人坟”三个字时,周燕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这让我有些疑惑,就问道: “你也听说过活人坟的事?” 周燕俏脸上闪过一丝惶恐,点了下头:“我只知道……那座坟,还有坟里的红衣女人,都很邪门!” 我继续追问道:“换梳是什么意思?” 当时红衣女人来敲村长家门时,嘴里就反复念叨这个词,后来孙巧巧中邪时也提起过它,对此我很好奇。 周燕脸色唰地一白,道:“活人坟里,隐藏着一个很恐怖的秘密,现在我还不能说,但很快你就会这个词的含义!” 封阴村隐藏了太多的黑暗,活人坟,可怕的红衣女人,以及野草坡上那个倒置的房子,包括里面那个披头散发的东西…… 齐问天始终守口如瓶,而且就连周燕也是这样! 任我如何询问,周燕都不愿多说,低着头沉默了会,她语气认真道:“陈亮!今夜……我需要你的帮助!” 还记得那天夜里,我在你床前烧纸,帮你祛阴气么?” 我嗯了声,只见周燕对我道:“你身上的阴气,已经全部转化到我体内了!所以今夜,我必须要用法术,将这些阴气排出身子,否则它们积累多了,会吞噬我的阳寿!” 我头皮一麻,一把抓住周燕的小手,只见她手腕上的两块索命斑,比之前大了不少!颜色也更黑了! 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看到阴气形成的索命斑,我既愧疚又心疼! “妹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紧紧攥着她的小手,脸红了下,周燕急忙将手抽了出来。 但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明白,之前我身上的阴气,是从哪来的呢? 听到我的疑问后,周燕叹气道:“你二叔给你那条红色手链,名叫死人玉!是怀胎七月的横死女尸,取其耻处的骨骼,浸泡尸血后制成!” “这东西,原理就跟吸铁石一样,戴上后会引来一切阴气入体!而你二叔贴在门上的那张黑纸,上面画有阴咒,是专门引鬼上门的!” “手链外加黑纸,两件东西相互配合,使你在短短几天,体内阴气累积的程度,比鬼魂还要多!” …… 周燕的这番话,听的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顿了顿,她继续道:“当时,我一眼就瞧出这两样东西很邪门,但我却不能告诉你!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啊!反而会引起你的反感。” “这世上,谁相信自己的至亲,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呢?” 我紧紧捏着拳头,问道:“那天你说,不撕掉黑纸你就进不了我家,原来你是怕我不相信,才故意这么说的!” 周燕冷笑道:“不然你以为呢?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陈亮,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二叔决定没安什么好心!” “他想害你!” 我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内心翻江倒海的同时,我更感到巨大的惊疑和愤怒! 二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是他最心疼的侄子啊! 没时间考虑这些!红色手链,已经被我丢弃了,我体内的阴气也已经全部被祛除!但周燕怎么办? 我的阴气,全跑她身上了!注视着她手上的索命斑,我心就跟刀割般难受! 察觉到我的担忧,周燕嘴角轻轻抿起,道:“别怕!今夜我施展法术,将全部阴气排出身子,可是阴气离体后,会在屋子里越聚越浓,一时散不开,而它们会引来附近的阴差!” “闻到这些阴气,阴差可能会误认为我是新死的鬼,来抓我……” 我身子一阵哆嗦!失声道:“你是说……今夜阴差会来我家?” 周燕点了点头,道:“对!我不能再拖了!必须要立刻让阴气离体,否则它们会吞噬我的魂魄和阳寿!” “不过别担心!今夜阴差要来的话,我有办法对付它!” 说着,周燕从里屋拿出两个小巧的纸棺材,将它们摆放在床上。 我跟过去瞅了眼,只见这两个棺材也就手掌那么大,里面躺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人。 小人身上,则分别用红笔写着我跟周燕的名字。 拿出一张惨黄色的卡片,周燕让我在上面签字,将卡片也放在床上,她对我解释道: “这是咱们的婚书!等阴差进屋后,看到床上的婚书和纸棺材,它就会以为我们是才结下冥婚的鬼夫妻,这样它就会知难而退,不会来拆散我们的姻缘!” “否则强抓走我的话,它就是拆散了你我姻缘,为此它要遭报应的!”话说到这,周燕脸又红了下。 她居然想到这种招数来漫天过海!伪造成鬼夫妻来欺骗阴差! 只是这样,能成功么? 人死后,鬼魂会在人间停留一段时间,这时阴差就会将其抓走,这我能理解,只是……为什么直接不知道告诉它,我俩是活人呢? 阴差还敢管阳间的事不成? 我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周燕却皱着眉道:“排出这么多的阴气,一定会让阴差误以为我是鬼!它会直接勾走我的魂魄!不会听任何解释!所以,我们只能装成鬼夫妻,让他知难而退!” 先在床上和地板上撒了很多纸钱,然后周燕拉着我躲进床底下,并排躺好后,我看到她用手指点在自己的眉心正中,另一只手则轻轻按住我的胸口。 “咱俩躲在床下,就不会被阴差发现么?”我有些不放心道。 周燕皱着道:“绝对不会的!阴差弯不下腰的!” 弯不下腰!那它自然也瞧不见床下有人! 见我躺身子抖的厉害,周燕皱着眉道:“你是纯阴命,有你陪在一旁,我排出阴气的速度也会更快些!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逃走!我独自也能搞定!” 我坚决回道:“不行!今夜我非要陪你不可!大不了就让阴差把咱俩都抓走!” 人家姑娘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现在生死关头,我要是丢下她逃命,那我陈亮还算男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章 冥千妖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猫叫的撕心裂肺!声音在楼道里传荡开,我吓得身子一激灵,回头注视周燕,只见她脸色也很惊恐!对我小声道: “来了!” 话音刚落下,一阵奇异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朝我家一步步逼近! 这脚步声听起来很邪门,一只脚踩下去,要等几秒才会踩出第二声,可我能感觉到它步子迈的很大,几步间就来到了门外! 那东西在门外停下脚步,却不急着敲门,而是直愣愣地站在那,不知在搞什么鬼。 “屋里阴气太过浓郁,阴差才不会管我们是人是鬼!给它发现就会被抓走!所以尽量把呼吸放缓!别让它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周燕轻声吩咐我道,能听出来,她的语气非常紧张。 我点头答应,目光依旧死死注视着大门,可那阴差却半天没有要敲门的意思。 我躺在黑黝黝的床底,提心吊胆地等了好久,终于……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一只惨白色的脚,直接从铁门外穿透!直挺挺地迈了进来! 接下来是另一只脚!防盗门在它面前就如同是透明的! 进屋后,它先是正对着床观察了会,然后缓缓朝我们走来! 在阴差进来后,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低到了极致!我的身子抖的厉害!嘴巴里都能呼出白气了! 当时房间里的能见度很低,在一片黑暗中,我隐约看到阴差穿了条漆黑色的裤子,脚比纸还白! 只是,我的视线被床单挡住了一大半,除了那双惨白的脚以外,我看不到其他部位! 阴差朝前方走了几步,当看到床上的纸棺材和婚贴后,它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怪笑道: “难怪此地阴气如此浓郁!原来是一对鬼鸳鸯在这成亲!嘿嘿……有意思!” 说着,它转身往门外走。 看来,周燕的法子奏效了!眼瞅着阴差要走,我刚想松口气,却不料它猛地停下脚步,尖叫道: “不对啊!既然是鬼成亲,为何屋子里……有活人的气味?l看来,我得验验这对鸳鸯的成色!” …… 阴差这番话,吓得我差点把舌头咬住!这时,一旁的周燕将香喷喷的小嘴凑过来,在我耳旁吹气道: “怕什么?它弯不下腰,肯定不知道咱们在床底下!” 果然和周燕说的一样,只见那阴差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我家里转了几圈,却始终找不到我跟周燕。 当时这画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跟鬼玩捉迷藏!惊悚而又刺激人神经! 我毛骨悚然地锁在床下,看到那阴差走了几圈后,最终又来到床前,两只脚对着我的脸。 这里要说明一下,今夜是阴天,窗外比屋子里还黑,可是当阴差来到床前时,月亮突然从云里窜了出来! 接下来,我看到了此生最渗人,最诡异的画面! 那根本就不是脚……而是……两只手啊! 也就是说,这玩意是倒立着,用手撑着地走路的! 刚才屋子里太黑,再加上视线被挡,我才误以为那是脚!现在月光照进屋后,我终于瞧清楚了!这玩意从进屋那刻起,就有一直保持倒立,用手撑者地在走! 它弯不下腰,可谁又能想到,这玩意居然是倒立着进屋的?难怪!我之前就感觉它脚长得不对! 那特么明明是两只干枯的惨白色手掌,瞧清楚的那一刻!我吓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下一秒,我看到一张惨青色的脸垂了下来,那玩意的五官居然也是倒着长的!漆黑色双眼长在了下巴上!而额头的部位,则是一对又薄又长的嘴唇! 那张脸凑到床底下,阴声道:“出!来!吧!” 这恐怖的逆转,就连周燕也没预料到,她咬了咬牙,从床底钻了出来。 我当时心里又毛又慌,颤颤巍巍地跟着爬出来,再次朝那阴差瞧去,只见它身子诡异地一闪,双脚落地后,改成了直立的站姿。 它身穿件古代式样的黑色长袍,身材就如同个电线杆,又瘦又长,一只手举着把宽大的黑伞,另一只手里提着个类似铁钩的东西。 那张五官倒置的脸,藏在了黑伞里,完全看不出表情。 面对着阴差,周燕走上前一步,用娇柔的身子将我挡在后面。 抬起头闻了闻,阴差对周燕笑道:“奇怪了!你身子里怎么跑出这么多阴气?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周燕脸色戒备对方,没吭声,但我却能看到……她美背在微微颤抖! 阴差怪声怪气又道:“我不能白来一趟!管你是人是鬼!既然被我找到了,那就跟我走吧!” 话音刚落,我看到阴差手里铁钩,快速朝周燕身上刺去! “草你吗!敢动她一下,老子跟你拼命!” 大吼一声!我冲上前去掐阴差的脖子!我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但兔子被逼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我怎么可能啥都不做,眼睁睁看它伤害周燕? 阴差轻咦了声,冰冷的手指,在我眉心处随意点了下,那一刻我全身血液仿佛都冻结!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栽倒在地! “看来,还真是一对鬼鸳鸯啊!” 阴差恶狠狠地冲上前,铁钩再次举起! 我躺在地上,摔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根本就动弹不得!急忙大吼道: “你敢拆散我们的姻缘,就不怕遭报应吗?” 那阴差楞了下,随即笑道:“下去后,你们可以继续做夫妻,何来报应一说?” 指了指聚集在天花板上的黑雾,阴差的铁钩一挥,缓缓划向周燕的脖颈! “诶!” 眼瞅着锋利的铁钩,就快碰到自己的雪白肌肤了,周燕轻叹一声,抬起头,脸色平静如水道: “我是冥千妖的关门弟子!你敢碰我一指头,冥千妖上天入地,定要你形神俱灭!” 冥千妖是谁?听周燕这语气,她居然有个很厉害的师父? 砰地一声!阴差手里的铁钩掉落在地,它快速后退几步,惊恐地注视周燕,问道: “你……你说什么?你是冥千妖的弟子?” 周燕冷笑一声,手托香腮回道:“不相信的话,你动我一下试试!而且你根本不是阴差!瞧你这副德行,顶多只是个阴差手下的杂鱼!” “你去问问你家主子,看它敢不敢在冥千妖面前造次?” 原来,这东西还不是真正的阴差! 一只杂鱼都这么厉害,那阴差要恐怖到什么程度? 所幸的是,冥千妖的名号很好使,那东西倒吸了口凉气,思索一番后,冲周燕回道: “我进错了门!抓错了人!勿怪!” 说完,那东西转身就逃!眨眼的功夫就冲出了门,不知去哪了! 它给周燕吓坏了!居然连铁钩丢在了我家地板上,忘记捡了! 等阴差逃走后,我将灯打开,只见周燕嘴唇惨白,脖颈上满是香汗,对我勉强笑道: “好险!多亏来的不是真正的阴差!否则你我今夜……必死无疑!” 此时,我身体里的阴冷消失,瞅周燕快快站不住了,我就冲上前将她扶到床边。 我给她端来杯热茶,戒备地注视着大门,我问道:“燕子,你身子里没有阴气了吧?” 周燕喝了口茶,摇头道:“阴气已经全部离体!没事啦!” 我瞧她手腕上的索命斑,确实消失了,这才将悬起的心放下,好奇道:“你师父那么厉害啊?连鬼听到他的名字,都吓的屁滚尿流!” 周燕美目垂下,道:“冥千妖只有我一个弟子,他手段鬼神难测,可惜他……”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收声了。 我边用纸巾擦脸上的汗珠,边注视周燕道:“你没从师父那学几招那啥……灭鬼的法术啊?” 周燕目光古怪地瞥了我下,反问我道:“陈亮,你感觉齐问天手段如何?” 我毫不犹豫道:“齐大叔扎纸本领逆天啊!而且他懂的东西也很多!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人!” 周燕点头赞同:“没错!但就连齐问天那样的人,在真正的厉鬼面前,也绝对撑不过三秒!”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一章 勾魂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周燕点头赞同:“没错!但就连齐问天那样的人,在真正的厉鬼面前,也绝对撑不过三秒!” “你把鬼想的太简单了!它们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任你本事再强,再精通玄学,也不可能对抗它们!” “也只有我师父那样的存在,才具备连鬼都怕的实力!” 原来是这样!网上YY看多了,那些主角手拿一把沾满狗血的木剑,口袋里放着糯米啥的,杀鬼杀的不要太爽! 听周燕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在现实中,是绝不可能存在这种幼稚桥段的。 狗血,压根就不具备驱鬼的效果!这玩意也不知道是谁瞎编出来的,而且像齐问天,齐祸那种水平的扎纸匠,纸人做的再逼真,也顶多只能害害人而已,真要遇到鬼,他俩只有逃命的份! 在现实世界中,鬼魂!代表着死亡与恐惧!这些东西性格怨毒,阴损,行为更是无法揣测! 而且,按照怨气程度不同,鬼魂的可怕程度也有所区别! 像刚才进我家的那个鬼,怨气很低,算好对付的,而它的主子——阴差就不一样了!按周燕的说法,阴差是一种很强大的厉鬼!冥千妖的名号在阴差面前,都未必好使! 至于那冥千妖到底是何来路,已经他的下落,周燕却不愿告诉我,能看出来,提起师父的名字,她表情就显得很忧伤。 后半夜,我们是在床上睡的, 在惊恐和猜疑中入睡,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二叔满脸血地出现在我梦里,他冲我大喊道:“亮子……快跑!” 我回头瞅,只见另一个二叔出现在我后方,他手里提着根血糊糊的人骨,冲我狞笑着逼近! 我吓得头皮发麻,使出全力逃命! 做过噩梦的人应该知道那种感觉,梦里不管你怎么跑,你都跑不出多远,你的腿压根就使不出力气。 眼瞅着二叔追上来,我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床上只剩下我一人,伸了下懒腰,我正要下床洗漱,就听到卫生间春来周燕的声音: “陈亮!你进来下!” 我揉着眼睛走进去,只见周燕小脸红扑扑地,短裙下的两条雪白美腿紧紧夹在一起,小声对我道: “你帮我个忙!” 原来,虽说那两个索命斑消失了,但将阴气逼出身体的法术,却有一定的副作用! 此时,周燕的手臂变得软绵绵,完全提不起力气!需要至少再等一天,阳气回体后才能恢复! 我瞧了眼小姑娘那软软垂下的粉臂,就听周燕又道:“我……我要解手!可是我胳膊动不了啊!”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把眼睛闭住!”周燕羞的简直不像样子,耳根都红了,低着头羞耻道。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别说她了,当时我也挺尴尬的,坏笑了下,我闭着眼走上前,摸索一番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小裤的位置。 双手往下滑动,我能感觉到周燕紧张的不行,身子不停地抖着。 我忍住没敢偷看,一直拉到腿弯处,我这才停手,闭着眼退出卫生间。 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水声,听的我想入非非。 过了会,周燕喊我进去,我依旧双眼紧闭,蹲下身子准备提裤,不料周燕却羞耻地朝我啐道: “你干什么啊?还没擦呢!” …… 我整个人都傻了!这才反应过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纸,撕下来一块,叠了叠,然后帮着擦了几下。 当时我呼吸无比急促!心跳更是快到要炸开!这给我紧张的,比昨夜还惊心动魄! 过了会,就听周燕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娇滴滴对我道:“可以了!” 我将小裤提起,闭着眼退了出去。 当时气氛弄的有些怪,从卫生间出来后,周燕红着脸不敢去看我,我准备了些早饭,喂她吃了两口。 注视着周燕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我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邪念! 既然她手臂动不了,那我完全可以扑上去,将她按倒! 但这个想法只在我脑海存在了一秒钟,就被我否决了,男人都想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我陈亮实在做不出来。 周燕并不知道我的猥琐想法,她随便吃了几口就饱了,翘着美腿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态。 收拾好碗筷后,我正准备出去拉客,却被她叫住: “地上那把铁钩,是阴差用的勾魂索!你把它带在身上,一般的鬼魂不敢靠近你!” 昨夜那东西逃的太急!把这东西忘下了!我顺着周燕的目光瞧去,将铁钩捡起来,打量了一番。 这铁钩做工很小巧,也就巴掌大点,说它是铁钩,其实手感摸上去很怪异,很明显并不是铁做的。 铁钩上刻了个“韩”字,难道是那阴差的姓氏? 铁钩里散发出淡淡的寒气,让我连打了几个喷嚏!冲周燕点了点头,我将铁钩塞进口袋里,然后抓着车钥匙下楼。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我二叔彻底从人间蒸发了,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就连我表弟陈勇,都不知道他爹的下落! “哥!你说我爹是不是回陈家沟了?”陈勇迷茫地问我道。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陈勇并不知情,我也懒得和他多说,随便应付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跟随二叔一同消失的,还有周燕的父母。 周燕的手臂很快也恢复了自如,那天解手事件过后,把周燕给羞坏了,索性搬回了火葬场小区,家里再次空荡了起来,我是一个很害怕孤独的人,还好,我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拉客,往往凌晨以后才回家。 那天夜里,我路过市中心的一座夜场时,看到几个光头流氓,正围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 这夜场挺有名的,男的门票五十,女的免票不说,还送酒水,所以很多小姑娘都跑这来玩。 我停下车瞅了眼,只见那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脸蛋绝对是一等一的,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穿了条紧身牛仔裤外加雪白小吊带,身材看上起很吸引人。 很显然,那姑娘是喝大了,那几个流氓坏笑着,拽着她胳膊往车里拉。 “不要!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再这样我……我报警了!”那姑娘哭着挣扎道,但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劲。 几个流氓边拉扯她,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劝道:“宝贝!要闹回家闹啊!” “对!小两口的吵几句,回家就没事了!” 姑娘急坏了,干脆蹲下身子喊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你们放开我!” 周围有几个围观的路人,其中一个刀疤脸笑了笑,指着那姑娘道:“这是我女朋友!喝多了跟我俩闹别扭呢!没事啊!没事!” 那些路人就都散开了,其实谁也不傻,都知道这些光头想趁姑娘喝醉捡尸,只是都装没看到罢了。 “我房都开好了!等会谁先上?”等围观人散开后,有个瘦猴子抓着那姑娘的手,淫笑道。 刀疤脸显然是这帮人的头,贪婪地舔了舔舌头,回道:“劳资先爽一把再说!” 现在的流氓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都是什么黄毛绿毛,现在全部清一色光头,戴金链子,胳膊上纹身,还管自己叫社会人。 现在这个社会,并没有英雄救美这一说,如今人精的都跟啥一样,谁管这种闲事啊?说句不好听的,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新闻,难道还少么? 不过,既然让我这大傻子碰上了,那我还非要管一下不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二章 夺魂阴针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咬了咬牙,我冲下车,上前冲他们大吼道:“草你吗的!给老子放开!” 几个光头都楞了下,那刀疤脸狞笑一声,指着我骂道:“你老几啊?滚几把一边去!我跟我女友闹别扭,用得着你来管啊?” 作为黑车司机,夜店捡尸这种事,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走上前一步,我目光直视刀疤脸,冷声道:“你女友叫啥名?” 刀疤脸眼珠子转了下,胡编了个名字:“叫……她叫小雪!咋地?” 姑娘找到了救星,趁着他们注视我的功夫,她摇摇晃晃躲到我身后,发抖着哭道:“大哥!我不叫小雪!我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在我饮料里下药了!你救救我!” 她已经吓坏了,声音也虚弱无比。 我冲自己车指了指,对那姑娘道:“你进车里躲着!等会我送你回去!” 姑娘点了点头,摇晃着钻进了我的比亚迪里。 到嘴的肥鸭子丢了,那几个光头瞬间炸开了锅,冲上来将我围住,推搡了起来: “比孩子,你特么混哪的?咋这么牛比呢?你去打听打听,这片谁不认识我蛇哥?”刀疤脸在我腿上踹了一脚,摆出副不要命的疯狂嘴脸,冲我威胁道。 这下有意思了!我虽说怕鬼,可我活这么大,还真就没把所谓的社会人放在眼里! 给劳资装社会人是吧?我邪火瞬间窜了上来!右拳抡起,狠狠砸在蛇哥鼻梁上! “去你吗的吧!” 蛇哥鼻子瞬间喷血!后退了几步,他冲手下那几个光头叫唤道:“我草!给我往死里打!” 之前我早就说过,我从小在东北农村长大,论打架我还真就没服过谁!一米八的个头,我壮的跟匹马一样,还弄不过你们了? 眼瞅着三个光头朝我扑来,我双臂甩开了就往死里轮!这招名叫王八拳,属于完全不按套路打的那种,不讲防守,只求进攻! 当时我就跟条脱缰的疯狗一样,卯足了劲死里干!几分钟的功夫,仨光头给我打的满头包,鼻青脸肿地后退! 我上衣被撕开道口子,混战中我脸颊上也中了两拳,火辣辣的疼。 蛇哥鼻血止不住,见我这么能打,知道他今儿个遇到硬茬了,可如果就这么算了,他又丢不起这个人,就吩咐手下道: “去!叫人!把兄弟们都叫出来!” 没一会功夫,夜场里又冲出来两个人,这两人造型跟蛇哥他们差不多,全是光头配金链子! 其实打架这事,电影里都是假的,再厉害的普通人,一个人能打过一个半,就已经很牛比了! 我之所以能一打三,靠的就是那股不要命的疯劲儿!其实体力根本吃不消,完全凭气势才没吃亏,这两人加入进来后,我坚持了没几回合,就败退了下来。 当时我捂着头,这帮人拳头和皮鞋,雨点子般往我脸上砸,也许是瞧围观的人太多,蛇哥吹了声口哨,指着我道: “别在这弄!给我拉胡同里慢慢搞!” 我当时脑袋晕乎乎的,体力也有些透支,给这帮人架着往胡同里拉,旁边围观了那么多人,眼神冷漠中带着嘲笑,别说上来帮我,就连一个劝架的都没有。 夜场旁边有条小胡同,也就两个人那么窄,这帮人把我拽进胡同后,蛇哥从地上捡起块板砖,装模作样地威胁我道: “跟我玩是吧?你几把玩的过我么?你是跟我比钱呢?还是比人多啊?你瞧你开那破车,都穷成这样了,还给我装犊……” 蛇哥话说到一半时,我趁他不注意,狠狠一头撞在他嘴巴上! “哇……!” 这一下用力过猛,撞的我自己头都发懵!蛇哥一颗牙齿被我撞了下来!趁他捂嘴叫唤的功夫,我拔腿就往胡同深处跑! 一帮社会人跟在我后面,对我穷追猛打! 还好这帮孙子跑的慢,我逃出大约百多米远,渐渐甩开了距离,当时我心里正得意呢,却不料胡同的前方,突然闪出来一个鬼影! 那是个身穿丝绸衬衣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手里把玩着两颗人眼珠子…… 齐祸! 当看到那张阴损而怨毒的脸,我吓得差点瘫倒在地!急忙停住脚步!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鬼! 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后脊梁传来一阵恶寒!说实话,我宁愿给蛇哥那帮人暴揍一顿,也不愿意碰到齐祸! 他跟我二叔是一伙的!同样是扎纸匠出生,齐祸之前多次对我下套,想取我的魂魄! 当时我叫苦连连!暗地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屁点本事没有,我装什么英雄?管哪门子闲事啊? 要不是为了救那妹子,我也不会给蛇哥逼到胡同里,更不会遇到齐祸! 阴暗的胡同里,齐祸朝我一步步逼近,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脸上浮现出难以揣摩的恶意! 就在这时,蛇哥那帮人也追了上来,可他们并没有急着动我,而是将注意力全部转到齐祸身上! 这倒也不怪他们,主要是齐祸那张脸,白的实在太吓人!再配上那件黑绸衬衣,两种颜色一对比,就显得齐祸有些不像活人。 “你……你谁啊?这没你的事!闪开!”因为瞧不出对方的来头,蛇哥语气有点软。 齐祸指了指我,面无表情道:“你们追他干什么?” 蛇哥擦了下嘴上的血,怒视我道:“你别管!劳资今天说啥也要给他放点血!” 齐祸咧开嘴笑道:“真巧!我刚好和他也有点过节!加我一个吧!” 除了我,胡同里所有人都笑了!我对此倒不觉得意外,早就料到齐祸要找我麻烦!咬了咬牙,我从口袋里缓缓摸出勾魂索…… 拼了!能弄死几个算几个! 眼瞅着齐祸跟蛇哥那帮人,将我夹在中间,朝我步步逼近,我手抖的厉害!死亡的恐惧让我呼吸都困难起来! 但齐祸的速度实在太快!我看到他捏着根绣花针,如闪电般朝我面门点来! 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勾魂索刚抬到半空,齐祸的绣花针就离我不到一寸了!心里一寒,我正准备闭目等死,可就在这时,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手,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弧度,贴着我的脸飞过,居然点在了旁边一个光头的眉心处! 半根绣花针扎进肉里,那光头不但不觉得疼,反而傻笑了下,紧接着,他身体如同筛子般,剧烈颤抖了起来! 剧情反转的太突然,齐祸这一手让人错不及防!看的我整个人都懵了! 一针得手后,齐祸身影快如鬼魅!在那帮光头中闪电般穿梭!前后也就两秒不到,所有光头的眉心处,都给他扎了一针! 在场除了蛇哥以外,剩下五个光头,全部低下脖子,身子剧烈抖动着,在阴暗的胡同里,这场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胡同里一片死寂!蛇哥吓得面如死灰!冷汗顺着脸颊往下狂流! 冲我微微一笑,齐祸指着那五个光头道:“他们给我的阴针扎中,在三日内就会魂飞魄散!变成只有肉身的空壳!” 挥了挥手,齐祸冷声命令那些光头道:“都滚吧!” 六个凶神恶煞的光头,乖巧的如同木偶般,边口吐白沫,边傻笑着走出了胡同。 走到蛇哥面前,齐祸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种货色……倒是可以留下来!说不定以后有用!” “鬼……鬼啊!” 蛇哥已经吓到崩溃!怪叫一声!掉头逃出了胡同! 我脸色戒备地注视着齐祸,他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齐祸跟蛇哥那帮人串通好,故意演戏给我看? 阴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圈,当瞧见我手里的勾魂索时,齐祸微微皱了下眉,对我道: “陈亮!我知道你从齐问天那里,一定听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对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三章 有话赶紧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亮!我知道你从齐问天那里,一定听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对吧?” 我将勾魂索挡在胸前,摆出副恶狠狠的样子回道:“你本来就是坏人!你跟我二叔串通好了,想取我的魂魄!” 齐祸久久不语,叹了口气道:“不知你还记得不?上次你来我家时,我给你的警告?” 我回忆了一番,道:“记得!你说这个世界没表面那么简单,我眼中的好人,可能是找我索命的恶鬼!你不会想说,你是好人吧?” 齐祸抬起头,注视头顶的夜空,然后忧伤地叹了口气,手一翻,甩给我张冥币。 “联系我!地方你选!见面后,我告诉你关于陈奇山的一切秘密!” 冥币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将它甩给我后,齐祸转过身,很快就消失在了胡同尽头。 我重重松了口气,犹豫了一番,还是将那冥币放进口袋。 经历过一场恶战后,此时我看上去很狼狈,身上全是脚印子,脸颊微微肿起,头发更是乱糟糟的。 回到车上,我才发现那姑娘还缩在后座上,身子不停地颤抖。 “你家住哪?”我发动车子后,问她道。 迷迷糊糊地说出住址,姑娘感激道:“大哥!谢谢你救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给那些人……” 我边开车边回道:“你别叫我大哥!咱俩指不定谁大呢!” 交谈一番后我得知,这姑娘名叫胡月儿,傻呵呵一个人跑来夜场玩耍,刚进去没多久,就让蛇哥那帮人盯上了,凑过来跟她搭讪,趁她不注意,在饮料里下了药。 “我喝那饮料,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样!感觉怪怪的!我就没敢再喝……可过了没多久,我脑袋就发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啦!” 胡月儿委屈道,我心想现在小姑娘,心是真的大!天黑就老实待家里呗,乱跑啥啊?现在社会上的人坏透了,害人骗钱的法子层出不穷,像胡月儿这种小美人,独自去那种地方,真的很危险。 别说,这胡月儿还是个小富婆,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区里,瞧我开着辆破比亚迪,小区保安一个劲地冲我翻白眼。 停在其中一座双层别墅前,胡月儿摇晃着走下车,迷糊道:“陈亮,我身子软!走不动路!” 我只好将她扶进别墅,进屋后我扫视了下四周,只见里面装修的很气派,水晶灯,大理石砖,高档天鹅绒地毯,名贵家具数不胜数。 “这么大的别墅,你一个人住啊?”我跟乡巴佬进城似的,看的目瞪口呆。 胡月儿香软的身子紧贴着我,好闻的女孩香气闻的我心乱跳! “嗯啊!我爸妈在外地住!” 我扶着小富婆来到卧室,这卧室有我家两个大,单单是那张大床,就几乎有我客厅大了! 坐在床上,胡月儿指了指冰箱,虚弱道:“帮我拿瓶水!” 我拿出两瓶进口矿泉水,扔给她一瓶,我将另一瓶按在自己脸颊上,很快,脸上的火辣感也消退了不少。 喝了几口水,胡月儿精神稍微振作了些,非嚷嚷着要加我微信,还说要改天好好报答我。 我也没把胡月儿的话当回事,这孤男寡女大半夜待在一个屋,总感觉很奇怪,互留微信后,我正准备离开,却不料胡月儿突然娇喘一声,捂着心口道: “我身子好热……好奇怪!他们……给我下了什么药?” 我好心冲过去扶住她,手刚碰到胡月儿的柳腰,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将滚烫的粉腮贴到了我怀里! 此时的胡月儿,小脸红扑扑的,樱桃小嘴微张开,大口喘着香气,美目里闪烁着某种渴求! 我隐隐意识到不对,正要说些啥呢,就在这时,胡月儿居然过分地……用小嘴把我堵住! 是药效发作了!我当时感到嘴里突然涌入一阵甜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却不料胡月儿将我的手,按在了她心口处! 与此同时,带子从她香肩上缓缓滑落! 那一刻,我呼吸剧烈急促起来!腹部传来一阵阵邪火!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将她…… 但我很清楚,胡月儿是被人下了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她的本意。 最主要的是,我跟周燕已经成亲,虽然周燕一直对此不承认,但想起她那张绝美的脸,我心脏一阵颤抖,急忙伸手去推胡月儿! 根本推不开!小姑娘两只粉臂紧紧缠住我的脖子,美目微微闭着,小脸简直红的不像样子! 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水声! 我一狠心,使出蛮力将她推开,然后喘着粗气道: “你去冲个澡!让自己冷静下吧!” 丢下一句话,我站起身就往外走,胡月儿衣服有些凌乱,红着脸躺在床上,小腰像水蛇般不停扭动着。 “不要!陈亮你别走!人家不行啦!快救我呢!” 不得不说,这药的效果也太霸道了!但我并不为胡月儿担心什么,坚持一下,等那股劲过去就没事了。 看着胡月儿身上香汗淋漓,娇喘求饶的样子,我知道,再待下去肯定要出事!于是我转身就往门外冲! 时间证明,我选择离开,是个非常正确的举动,这个决定甚至救了我的命! 离开别墅前,我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阴笑! 我给那笑声弄的后背发毛!急忙回头瞅了眼,只见二楼的楼梯上,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我面前闪了下,很快就消失了。 可能是胡月儿家养的狗? 我也没多想,急匆匆地冲出门外。 这里我还是要提一下,现在小姑娘夜里出门,的确很不安全,别扯什么治安好,没碰到事,你当然觉得治安好,但实际上,这个社会坏人要远比好人多。 前几天司机群里有个段子,说一个姑娘夜里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没多久,那司机就坏笑着说: “你是我今天拉到的,第二个怀孕的少女!” 姑娘楞了下,道:“你眼神不好吧?我没怀孕啊?” 司机笑的更放肆了:“嘿嘿……那是因为你还没下车啊!” …… 回家后,我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回忆今夜的遭遇,已经不能用离奇来形容了。 蛇哥的五个手下,给阴针扎中,从此变成植物人,自然也不会再干坏事了,在这场斗殴中,蛇哥鼻梁被我打断,还掉了颗牙齿,相信他再不敢做捡尸这种缺德事了。 如果不是齐祸及时出现,那我今夜肯定凶多吉少!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齐祸为何会去那胡同里? 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一定是在跟踪我!另外,他为啥要帮我呢? 现在的情况是,周燕跟齐问天站我这边,而齐祸却是站我二叔那边的!他对我肯定没安啥好心,之前他照着周燕模样做出纸人,单凭这点看,他就绝不是啥好东西! 可瞧着手里那张冥币,第六感告诉我,这事没这么简单! 琢磨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还是给齐祸打了个电话。 我必须要从他口中,得知二叔的真正动机!这也是整场迷局的最关键所在! 对此,周燕跟齐问天一直遮遮掩掩,我等不下去了!今天!必须要让整件事水落石出! 出于安全考虑,我约在了市中心的商场里见面,那地方人多,而且监控遍布,齐祸肯定不敢乱来的! 大约半小时后,我将车停好,走进人潮汹涌的商场,很快就瞅见了齐祸。 他坐在间拥挤的快餐店中,手里握着张菜单。 跟以前一样,这家伙还是身穿黑绸子衬衣,白布裤子,脚踩着双破布鞋。 “要不要吃点什么?”见面后,他脸色阴冷地冲我打招呼。 我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问他道:“别墨迹!有话赶紧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四章 恶毒的二叔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祸眨了眨眼,对我道:“首先你要知道一点!就是我对你!完全没有起过坏心思!” “相反!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因为你,对我非常重要!” 我冷笑了一声,他的鬼话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齐祸也不生气,继续对我道:“你二叔陈奇山想要你死!可以说整场局,都是他安排的!” “而且这事,你表弟也有份!当初他压根就没出车祸!” 接下来齐祸所说的一切,听得我心惊肉跳! 原来,所谓的开车撞到鬼,完全是陈勇,曾先生跟我二叔演的戏! 当初在警察局里,我瞧见监控里陈勇那副样子,还以为他碰上了监控拍不到的脏东西!结果呢?全是在骗我! 人心!比鬼还险恶! 这也就解释了,当陈勇挖开那座坟后,坟里面为啥空的!而且最让我恶心的是,曾先生居然演的那么像,为了让我信服,他还故意装神弄鬼,在水盆里竖筷子! 筷子也是做过手脚的! 在此之后,随着周燕跟齐问天的出现,让二叔的计划受挫,他不得不请来齐祸帮忙,妄图使我相信,周燕是鬼! 包括火葬场坟地里的幻阵,也是他亲手布置的! 其实仔细想,整件事破绽实在太多,但正因为二叔是我的至亲,所以我一直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怀疑他。 “陈奇山的最终目的!是要取你的魂魄!但抽魂必须要经过你同意,绝不能强求!所以他才一步步设套,引你上钩,等到你最恐惧,最不知所措时,他再现身,将危机化解后,然后随便找个借口,让你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魂魄!” 齐祸脸色严肃,目光死死注视着我! 我惊的满头冷汗!深吸了口气,道:“但他的计划,进展的并不顺利!” 齐祸:“没错!因为周燕跟齐问天从中搅局,陈奇山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他知道你已经产生了怀疑!所以请我用扎纸术,伪造出周燕的尸身!” “等你运尸的路上,我操控纸人爬出棺材,把你吓疯后,他出面趁机夺取你的魂魄!” 可以想象,一个被吓疯的人,当你让他把魂儿交出来时,他也只能傻兮兮地点头答应。 坐在齐祸对面,我心里涌现出一阵恶寒!指着他骂道:“你还有脸说你是好人?周燕父母也是你用纸人弄出来的!要不是你当帮凶,我能被二叔骗的这么惨?” 齐祸喉结动了动,回道:“不!你搞错了!周燕父母是真正的鬼魂!它们是被招魂师所操控的!它们的出现与我无关!”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招魂师跟陈奇山是一伙的!这两人联手,想合伙取你的魂魄!我是被陈奇山逼迫的!他威胁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要弄死我啊!” 齐祸的这番话,听得我毛骨悚然!就问他道:“那个招魂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齐祸额头青筋抖了下,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只是曾听陈奇山提起过,你想,单凭他陈奇山的手段,怎么可能操控的了死魂?所以说周燕的父母,一定是招魂师弄出来蒙骗你的!” 目光戒备地扫视四周,齐祸继续道:“十个扎纸匠,也比不过一个招魂师!我能制作出以假乱真的纸人,但它毕竟只是纸糊的东西,在高手面前就没啥用了,可招魂师不一样!他能召唤出死者的魂魄,化成厉鬼!” “再厉害的玄学高手,面对那种怨气极重的厉鬼时!也无能为力啊!” 齐祸这话说的没错,之前周燕也跟我提起过厉鬼的可怕,所谓的玄学,大致可分为风水,卜卦,殡葬和符咒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又可划分无数分支。 而中所谓手撕厉鬼的桥段,那都是扯几把犊子的,再牛比的大师,也给不出这种画面来。 以前听我大爷爷提起过,严格来说,招魂并不属于玄学的范畴,咱们老祖宗之所以发明玄学,说白了,是为了研究宇宙,生死的秘密,而不是操控,玩弄死者魂魄的。 所以说会招魂的人,基本上都是丧心病的亡命徒,死后肯定逃不了天谴。 不过,真正的招魂师少之又少,主要是招魂的法门早就失传了。 扯的有点远,回到正题,随着谈话的深入,我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不光要面对陈奇山!还有那个可怕的招魂师! 我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齐祸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自顾自道:“陈亮啊!我真的不忍心加害于你!只好边答应陈奇山的要求,边在暗中动手脚!凭我扎纸的手段,我完全可以让纸人出棺的那一刻,就把你吓疯!”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已经竭尽所能,把纸人的威力降至最低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你的同时,躲过陈奇山的魔爪!” 我狐疑地打量着齐祸,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二叔手段比你还厉害?” 齐祸惨笑一声:“陈奇山的真正实力,诡异到无法想象!就算我,齐问天和曾先生三人联手,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我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在儿时的记忆里,二叔只是个普通的风水先生,东北那边都很信这些,陈家沟像二叔那样的风水先生,就有三四个! 可齐祸却说,我二叔的手段远在他之上! 陈奇山都这么可怕了,那躲在暗处的招魂师,不得更邪门? 在此之前,我虽然经历过一系列的骇人经历,但我至少能笑的出来,夜里能睡的着觉,可现在当我知道,等待我的是陈奇山,以及那个可怕的招魂师之后,前所未有的恐惧接踵而来! 让我陈亮拿啥?去对付这两个玩意? “当事情最终败露后,陈奇山失踪了!而我也终于有勇气现身,把真相告诉你!” 齐祸伸手想摸我肩膀,我后退着躲开,他只好干笑了下,继续道:“陈亮,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但以后你会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记住!永远别用一个人的外表,来判断他内心的好坏!” 我皱着眉思考齐祸的话,过了几分钟,我问他道:“二叔他……为什么要害我?他要我的魂魄想干什么?” 齐祸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大概能猜出来,他打算准备一种很可怕的仪式!在这场仪式中,需要你的魂魄作为载体!” 我草! 做梦都没想到,亲手把我养大,对我无微不至的二叔,暗地里居然如此卑鄙,阴险! 这让我感到悲伤的同时,又无比惊疑!他究竟……要搞什么仪式? 接下来进入我跟齐祸的问答环节: 我:“你跟齐问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齐祸:“我们都是扎纸匠,但彼此的派别相互克制!你做好提防着点齐问天!他是个真正的小人!我之所以住在太平路,就是为了监视他!防止他扎纸害人!” 我:“封阴村的事你知道不?换梳是啥意思啊?” 齐祸脸色变得惊恐起来:“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我怕告诉你,你夜里吓得不敢睡觉!” 我:“你说你想帮我,目的是?” 齐祸:“不久后,我也许会陷入死境!那时,希望你能念及我们的交情!出手帮我一把!” “毕竟,我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害你,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齐祸这话听的我怪纳闷,我就是一普通人,我能帮到他啥? 对话结束后,齐祸并没有多待,起身往外走,走出没两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对我道: “对了,你昨夜救下的那丫头,有点邪门!以后你最好离她远点!” 是胡月儿?想起昨夜在别墅里发生的刺激一幕,我疑惑道: “胡月儿哪里邪门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五章 合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祸大有深意地注视着我,道:“那丫头不是活人!但也不是鬼物!昨夜我跟踪你时……躲在暗中观察了好久,却始终瞧不出……她到底是啥东西!” “总之,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吧!我随叫随到!” 话音落下,齐祸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不知不觉间,劳资又被人设局了?难道说昨夜的一切,都是胡月儿为了引我上钩,而刻意演出来的?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拨通手机,给周燕打了个电话,将我跟齐祸见面的事说出来后,周燕沉默了许久,对我道: “他没骗你!关于这些,我本来打算这几天就告诉你的,想不到齐祸居然先对你坦白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害你!齐祸绝不是什么好人!有必要提防他!” 我嗯了声,道:“可是燕子,我很怕啊!我怕哪天二叔突然出现,对我下毒手怎么办?” 周燕冷哼一声,道:“他想要你的魂魄,就绝对不敢对你用强!对此你完全不用担心!而且齐问天正在找寻招魂师的线索,咱们等他的消息就行!” 等周燕挂断电话后,我失魂落魄地独自回家。 变天了,整个城市笼罩在乌云下,风卷着尘土,和各种广告传单,吹在每一个路人身上,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麻木和冷漠,这个城市在这一秒,给我一种人间炼狱的错觉。 也许将来有一天,世上再没有活人,阴魂厉鬼取代了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 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像现在这样迷茫和无助!被亲人算计的滋味,很难用言语形容!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形势变得有些奇妙,就连齐祸都选择站在了我这边,我们的共同敌人,是陈奇山和那个可怕的招魂师! 在家里胡思乱想了会,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当初曾先生送给我个红布袋,还反复叮嘱我,不到关键时刻别打开! 眼下,随着二叔失踪,所有线索都中断,我被恐惧和迷茫折磨的快发疯!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打开它了呢? 我一直把布袋藏的很严,就连周燕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翻出那布袋,我咬了咬牙,一把将上面的丝线扯断!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床上。 里面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除了那张纸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我疑惑地将那纸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如下内容: “去封阴村!打开刘村长家的那扇门!自己去!别告诉任何人!” 刘村长家的确是有一间紧锁的卧室,看起来很可疑,上次去他家时我就发现了。 但让我不明白的是,曾先生让我开那道门,却没说门里藏着啥? 万一里面是口躺着死人的棺材,那我该咋办啊? 曾先生早在很多天前,就被杀害了,死前,他还被人烧下巴炼尸油!再逼他喝下去!他是被自己的尸油活活烫死的! 至于凶手是谁,到现在还是个迷,不过当初这布袋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可见其重要性。 仔细思索一番后,我决定相信曾先生,再次去一趟刘村长家! 多一句废话没有,我当即决定动身!因为红衣女人的缘故,封阴村天黑后,活人是进不去的,刚好这会天色还早,动身刚刚好! 我车里有把撬棍,是用来卸轮胎的,拿来开锁正好不过! 路过商店时,我特意进去买了两瓶二锅头,一咬牙,我又买了两条百十块钱的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知道老头贪财,收了我的礼,他肯定会放松警惕,这也给我撬门提供了机会! 在风雨交加中,我驾车在公路上疾驰。 眼瞅着快到封阴村时,我却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身材中等的男人,穿着瞧上去很奇怪!大雨天,这人头上却带了个黄色的纸帽子!那纸帽子都给雨水冲烂了,可他却还舍不得摘下来。 男人身穿一件灰色大衣,脚踩着双沾满泥的靴子。 因为车速太快的缘故,我没瞧清他的长相。 男人直挺挺地站在路边,伸手拦车,这次我学聪明了,并没有理会他,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是不要拉的好。 车轮子开过去时,弄出一地脏水,喷的那男人满身都是,我透过后视镜瞧了眼,只见那男人转过头,死死盯着我车屁股瞅。 他可能在记我的车牌号。 我也没把这事往心里去,不一会功夫到了地方,我把车停在村口,朝刘村长家走去。 雨渐渐停了,村子里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老头正坐在家里抽闷烟,见我进屋,老头脸唰地一下就阴了! “小娃娃!你咋又来了?没事老往这跑啥?出去!快出去!” 我刚进屋,老头就急着把我往外撵,我将手里的烟酒递过去,笑着道: “村长!上次还欠你住宿费没给呢,刚好今天没啥事,来看看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在收下东西后,刘村长对我态度大变!笑眯眯地对我招手:“那我就笑纳了啊!小陈快进屋坐!我去弄俩菜!今晚一醉方休啊!” 刘村长进厨房忙碌去了,我瞧了眼那间卧室,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卧室门居然没锁! 我正想摸过去瞧瞧,却不料眨眼间的功夫,刘村长端着盘花生米,一碟咸菜走了出来。 我急忙退回来,老头把两盘菜摆好,冲我招呼道:“小陈啊!家里没啥吃的,凑合点吧!” 打开瓶二锅头,老头给自己满了一杯,一口干光,香的他不停砸巴嘴。 一场酒喝了几个小时。 眼瞅着天黑了,刘村长提心吊胆地将大门锁死,关了灯,只留一盏小蜡烛。 我一直没咋喝,光顾着给他倒酒,嘴里不时说些恭维的话。 “村长!你真有胆色!那红衣女鬼在外面游荡,你都硬抗着不搬走!我真佩服你!”我又给他满了一杯,又递了根烟过去。 接过烟,刘村长打了个酒嗝,吹嘘道:“一个女鬼……算啥?我像你这么大时,就已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到处寻龙点穴了!” 所谓寻龙点穴,就是盗墓的意思!想不到这老头居然是摸金校尉出生! 夹了口花生米,刘村长继续吹道:“那啥,我探过的凶坟,都够写本书了!有次在湘西我跟人合伙,搞了个明代公主墓,那叫一个险啊!我给六个粽子围住,差点没把命丢了!” “还有一次在陕西,碰上黑吃黑,还好劳资够狠……” 讲起自己的辉煌过去,村长滔滔不绝,我后面的都没咋听,一直盯着他的酒杯,只要空了就立刻给满上。 “刘老爷子,你盗过最危险的墓,是哪一座啊?” 我随意问了句,这个问题其实问的很业余,人家如果真是盗墓贼,又怎能告诉我这个外人呢? 但老头今儿个是真喝大了,居然没生气,只是脸色稍微白了下,语气迷糊道:“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啥?来!喝酒!” 夜里12点多那会,刘村长终于不胜酒力,喝瘫在了桌上。 “这酒……好!陈亮你也好!我要有孙女啊,一定让她嫁给你!” 老头开始满嘴胡话,我将他扶到里屋躺下,然后悄悄退了出来。 撬棍就在我皮带里藏着呢!不过应该是用不上了!反正屋门压根就没锁!我倒没急着动手,而是又等了会,确定老头睡熟后,这才摸到卧室门口。 轻轻推开门,我看到里面空间不大,也就不到十平米。 桌上放着些古董,钱币之类的东西,我扫视一圈后,很快被一副黑白相片所吸引! 将相框上的灰尘擦干,我用手机照过去瞧了眼。 照片拍摄的很有年代感,上面并排站了五个人,我第一眼就瞧出,站中间那个人……正是我二叔! 当时二叔瞧上去还挺年轻的,也就三十来岁。 这就怪了!刘村长家,为什么会有我二叔的照片呢? 往照片上的其他人瞅去,我后背一阵发毛!在二叔左右两边,分别站着齐祸,以及齐问天! 然后是曾先生,还有刘村长! 这五个人勾肩搭背!显然关系很亲密!而照片的背景,正是封阴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六章 日记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只是当年的封阴村,瞧起来和普通农村没啥区别,窗户上还没有钉木板。 除了曾先生以外,照片里其他人都冲着镜头笑,唯独曾先生没笑,他脖子高高仰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天空,不知是个啥意思。 注视着手中的照片,我心里的疑云只能用滔天来形容,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这五个人居然互相都认识!那么问题来了!当年他们聚集在封阴村,是想做什么? 隐隐能感觉到,我离恐怖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桌上除了照片以外,还有个发旧的日记本,这日记是刘村长写的,我打开瞅了眼,上面的字迹很多都辨认不清了,其中有这么几段话: “……这楼梯咋就这么长?走了几个小时都没走到头?越往下走,我就越觉得后悔,鬼地方实在太邪门了。墙上,地上都在往外渗血……而且最主要的是,老陈这帮人下坟之前,口口声声跟我说,除了那东西以外,坟里出土的所有宝贝都归我,他们一概不要。” “……我刘百川这辈子挖过多少坟,自个都记不清了,但这种墓冢结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完全瞧不出它是哪朝哪代的?” “任何朝代的墓冢,都没它这样修的,整个墓冢呈螺旋形向下延伸,下面能听到水声,难道还有地下河?” “下坟前,我偷偷在口袋里揣了把刀,就怕这些人下去以后,会翻脸黑吃黑!陈奇山这人我了解,他应该不至于对我下死手,但那两个姓齐的扎纸匠,手段很邪门,我不得不防着点他们。” “当然,队伍里最吓人的,就属那个姓曾的小子,他是陈奇山带来的,听说是个开棺材铺的,这人话很少,一直阴着张脸,而且眼神很不对,老盯着我瞅!”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队伍排面也太大了,风水先生,扎纸匠,棺材佬,再到我这个摸金校尉,全特么是跟死人打交道的行当,只要别黑吃黑,这趟应该会有很大的收获。” 日记中间有一大部分给水泡了,根本辨认不出其中的内容,我翻到最后几页,上面很潦草地写道: “出大事了!血越来越多!血从……棺材里,从头顶和地上,同时冒出来了!我早就知道这是座凶坟,却没想到它能凶到这种程度。陈奇山这帮人都疯了!这玩意可是口极阴血棺,里面的东西一旦爬出来,是要死人的!” “甚至整个村子,都要跟着受牵连啊!这帮人不怕死,我怕!想发财,也得有这命才行啊。” 后面,刘村长因为过度害怕,丢下我二叔他们,独自逃离了那座坟墓,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逃出去没多久,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坟里面塌陷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坟都塌了,我二叔他们后来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日记的最末尾,刘村长也对此提出了疑惑:“大约在三天后,我再次遇到陈奇山,这帮人居然没死!只是,我瞧他们的样子都很怪,脸一个比一个白。” “他们得手了!也不知这帮人从坟里偷走了什么,他们出来后没多久,坟里就爬出来个红衣女人,满脸白毛长得可吓人了!那女人只在夜里出现,指谁,谁就会上吊……我怀疑她的出现,跟陈奇山这帮人有直接关系。” 合上日记后,我的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很显然,这帮人当年合起伙来盗墓,而且他们所进入的……就是封阴村外的那口活人坟! 从日记的内容中,我能大概猜出,我二叔伙同曾先生,以及齐祸,齐问天,从活人坟里盗出了某种宝物。 这也就导致了那个红女女人的出现,她之所以阴魂不散地频繁出现,就是为了想找村里人,要回那件宝物。 但我二叔他们得手后,早已逃离了村子,可能因为某种限制,那红衣女人无法追出去太远,只好拿村里人出气。 我第一次进村时,刘村长曾提起过活人坟的历史,他说是因为地震的缘故,坟从地底深处冒了出来,然后从里面爬出个红衣女人,开始祸害村子。 当时我就觉得纳闷,人家无缘无故,为啥要这么做啊?原来刘村长对我隐瞒了真相。 当年这帮人跑进活人坟盗墓,才导致红衣女出现的! 我草! 我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能在刘村长家,发现了当年最可怕的秘密! 盗墓的五个人我全认识!可他们在我面前却深藏不露,对此事只字不提! 从房间里退出来后,我躺在炕上,感到无比心悸。 现在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当年他们从活人坟里,盗走的到底是啥? 从黑白照片的拍摄年代来看,至少是在十几年前了,那年除了刘村长外,我二叔他们也就才三十出头,而在这件事过去十几年后,这五个人却因为种种事件,先后出现在我身边…… 他们到底在图谋我什么?或者说,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齐问天跟齐祸都先后表示过,希望有一天能请我出手,帮助他们,难道说我跟活人坟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带着种种疑问,我进入了梦境,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了。 刘村长昨夜喝大了,这会还在扯呼噜,我洗漱一番后,准备先回到市里再考虑下一步。 出门,我瞧了眼瓦蓝色的天空,上午的阳光充足,却驱赶不了村里的阴冷,阳光仿佛永远都照不进村里,放眼望去,整个封阴村死气沉沉。 我手里抓着车钥匙,往村外走了两步,很快就察觉到不对! 有啥东西在跟着我! 我装着的跟没事一样,晃晃悠悠走了会,突然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戴纸帽子的中年男人,跟在我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我一眼就瞧出来,他就是之前在路上拦我车的那个人! 他居然跟着我进了村,他到底是谁? 那人显然没料到我突然回头,楞了下,他身子猛地一抖,闪进了旁边的胡同里。 我追过去瞧了眼,只见胡同里空荡荡的,哪有活人的影子? 大上午的,因为那人的出现,弄得我心里一阵恶寒。 就在我盯着胡同发愣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 我顺着那哭声瞅去,只见离我不远的一座土房子前,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爷。 这老大爷瞧着有七八十岁了,穿的破破烂烂,坐在一个板凳上,哭的那叫个惨。 我瞅那老大爷长得慈眉善目,瞬间联想到远在老家的大爷爷,心里一酸,我走上前问他道: “老大爷,你哭啥呢?” 老大爷抬头瞅了我眼,擦着眼泪道:“我孙女跑丢了,一上午都没回来,我担心她……给红衣女鬼拐走了!” 话说完,老大爷又开始哭了起来。 给老大爷这一哭,我顿时把刚才跟踪我的诡异男人忘在脑后了,就蹲下来问他道: “你孙女啥时候不见的?” 老大爷抽啼道:“大清早……她去村外河边洗鞋,这眼看都快吃午饭了,还没回来呢……” 我顿时松了口气,说不定那小姑娘贪玩,于是我安慰老大爷道: “大爷你别担心,这大白天的,女鬼不敢出来害人的!你孙女过会就回来了。” 老大爷不听,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样,非嚷嚷着要去找他孙女,我瞅他腿脚也不好,走路颤颤巍巍的,就拦住他道: “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找,对了,你孙女长啥样啊?” 老大爷说话吞吞吐吐,一番询问后我才得知,他孙女今年十八岁,爷孙俩相依为命,孙女手巧会做布鞋,每天在村里摆摊卖鞋,来养活爷爷。 村子里本来人就不多,鞋自然不好卖,在家里堆积多了容易发霉,所以孙女才去河边洗鞋,打算晾干了再卖,却不料这一走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穿土黄色的衣裳,脸蛋可白净,可漂亮了,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老大爷抓着我手叮嘱道:“小伙子,你找到我孙女了,赶紧叫她回家啊,我煮了锅稀饭等她回来吃。”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七章 左脚绣花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听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现在这社会,谁还靠喝稀饭过日子啊?本来我以为自己就够落魄的了,没想到这老大爷家比我还穷。 我说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孙女找回来。 按照那老大爷的指示,我往村外的小河走去,刚走出村口,我看到一个摆摊算命的大叔,这大叔年约五十来岁,穿了件黑大褂,双手交叉藏在袖子里,正坐在太阳下打盹。 他面前摆了个烂纸板子,上面歪歪斜斜画了几个字:“祖传算卦!不准不要钱!” 我走过他身边时,大叔突然睁开眼,对我阴阳怪气地来了句: “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这大叔一看就是靠算命骗钱的神棍,我不太想搭理这种人,出于礼貌回了句:“去河边!” 这大叔长的尖嘴猴腮,一副精明的模样,咧开嘴朝我笑道: “给你说件事,等会你出了村子,要是路上有看到女人鞋子,你千万别捡!想活命的话,你就绕着鞋走三圈,边走嘴里边大喊,路不好走,坟不好拜,改日再来给阴仙烧纸!” “喊完,你挖个坑把鞋子埋进去,然后就没事啦。” 我瞧这大叔说的怪邪门,就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却不料这一眼看过去,我吓得差点把魂儿丢掉! 他的影子! 当时太阳照在他身上,反射出的影子却很诡异! 一个活人,影子为啥是瞧上去是这副样子? 刚开始,我瞅这大叔的影子,像是条毛绒绒的狗,两个耳朵很尖,嘴很长,但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这特么哪是什么狗?而是条……狐狸! 那尾巴又毛又大,看的我头皮一阵狂麻! 我这是……碰到狐狸精了!意识到不对后,我吓得掉头就跑,那大叔倒也没追上来,我跑出好远回头瞅,只见他依旧坐在原地,冲我摇头叹气。 这邪门村子,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但想起之前那可怜的老大爷,我不忍心就这么逃走,咬了咬牙,我继续往河的方向走去。 老大爷只说了河的大概方位,我真没想到居然这么远,我足足走了半个多钟头,居然连河的影子都没瞧见。 周围都是黑压压的树林子,脚下则是坑坑洼洼的石头路,四周荒凉的让人感到不安。 又走了一会,我突然瞧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摆了只鞋! 这是只红色的绣花布鞋,左脚,应该是那姑娘去河边洗鞋时,不小心落下的。 我正弯腰想捡,脑海中突然想起算命大叔的警告,还真给他预测对了,按那大叔的说法,要是遇到女人鞋子,我不但不能捡,还要绕着鞋走三圈,然后挖坑埋掉! 但是……我怎能相信狐狸精的话呢? 记得小时候,大爷爷经常带我进山打猎,白雪皑皑的原始森林里,经常能遇到野狐狸,据说成精后的狐狸很邪乎,千变万化不说,而且报复心很强。 每次打猎时,大爷爷都会避开那些野狐狸。 有次,我独自跑山里玩耍,回去的时候,有只黑毛狐狸鬼鬼祟祟地跟了我一路,直到我进了村,它才悻悻而归。 想起小时候的经历,我很自然地无视了大叔的警告,捡起那只女鞋。 又往前走了一会,我居然再次发现了第二只女鞋,而且还是左脚的! 这姑娘真是粗心,她这一路上到底丢了多少只鞋? 随着继续前行,我又捡到了好几只鞋,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要不捡还好,这一捡就停不下来了,少捡一只我心里都难受。 当捡到第十四只女鞋时,我终于听到了河水声。 抬头瞅,我看到几十米开外,一条小河正静静流淌着,一个长发姑娘蹲在河边,正洗着什么。 那姑娘身穿件黄色的衣裳,瀑布般的黑发垂下来,身材显得很苗条。 她应该就是老大爷的孙女!我怀里抱着鞋,兴奋地冲上前道: “妹子,你爷爷喊你回家呢!” 由于是背对我的缘故,我瞧不清那姑娘的长相,听到我的呼唤,她头都不回地答应道: “好,等我把这几只鞋洗干净,就回去啦!” 伸手抹了下发丝,她继续道:“每只鞋,都是我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可是鞋卖不出去,我心里好着急呢,我饿肚子倒没关系,可我爷爷他……” 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姑娘哭声都是甜的,听的人心都碎了。我将捡到的鞋放在地上,走上前问道:“你这布鞋多少钱一双啊?” 她将泪珠擦干,回道:“我是按单只卖的,一块钱一只。” 卖这么便宜啊?我大概数了下,从兜里摸出张五十块钱,递过去道:“你的鞋我全买了!” 这姑娘缝的都是绣花鞋,我买回去啥用没有,主要是感觉她怪可怜的,琢磨着帮一把。 那姑娘手中动作一停,犹豫了会,将我手中的钱接过,感激道:“你心真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道:“可惜这世道,好心人往往没好报。” 我站在一旁观察她洗鞋,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这一路上,丢了不少鞋啊?不过我都帮你捡回来了。” 姑娘嗯了声,小声回道:“鞋太多,我一个人抱不住……所以就掉了几只,谢谢你帮我捡回来。” 我:“你掉的……为啥全是左脚的啊?” 她一下不吭声了,过了会才回道:“那是因为……我只做左脚的鞋。” 我给听懵了,好奇问:“只做左脚?难道是卖给一条腿的瘸子?” 那姑娘缓缓摇头:“这世上除了瘸子以外,还有一种人,只穿左脚鞋。” 我:“啥人?” 她:“死人!” 变天了,原本万里晴空,很快被乌云覆盖,风吹的树林子哗啦啦响,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我倒吸了口凉气,后退了一步,目光惊疑地注视那姑娘。 在农村有一种说法:横死的人,由于怨气很重,所以下葬时脚上只能穿一只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诈尸!因为穿一只鞋,死尸就走不了路,自然也无法爬出棺材。 她是做死人鞋的?比起这个,更让我恐惧的是,我居然……买了五十只死人鞋! 想到这,我嘴唇抖了下,那姑娘明明背对着我,却似乎察觉到我的恐惧,笑着道: “你刚才说好人没好报,那倒也不一定,今天啊……我偏偏要让你有好报!” “这封阴村除了你,所有人都该死!你快逃吧,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尖了!喉咙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叫声!这让我变得警觉起来。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双腿缓缓挪动,想绕到正面,瞧瞧她的脸,可最诡异的是,她身子明明保持不动,但不管我怎么绕,怎么改变角度,她却始终背对着我。 她看上去,就如同一副静止的画。 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到底是谁?”我绕着她走了整整一圈,却始终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忍不住惊疑道。 那姑娘缓缓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袖子上拍打了下,顿时扬起一大片土黄色的尘土,当尘土散去后,我看到她袖子上出现了一片红色! 红色!才是她衣服本来的颜色,之前上面给厚厚一层土遮住了,我才以为她穿土黄色的衣服…… 当那姑娘站起身,将全身上下的脏土都拍干净后,我看到她衣服的样式,特像古代新娘,红色的嫁衣透露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不会就是……那个恐怖的红衣女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穿红衣的女人多的去了,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他,惊恐地后退几步,周围浓烈的土腥味,呛的我大口咳嗽起来。 “你……你衣服上咋这么多土?” “我故意撒上去的,不然你也不敢靠近我啊?对吧?”她捂着嘴咯咯地笑,笑声仿佛来自阴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八章 不人不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冷汗将我的后背都打湿了,意识到不对后,我想撒腿狂奔,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腿肚子软的厉害,根本就迈不出去! 刚才那老大爷演的真像,博取我的同情后,引我来此,难道他跟这红衣女人是一伙的? 早知如此,我真该听从狐狸大叔的警告,果然是特么的好人没好报。 我惨笑一声,眼前开始发黑,双腿不停地打着摆子,那女人依旧背对着我,她似乎能感觉到我的恐惧,就阴笑道: “你怕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村子的所有人都该杀,唯独除了你!” “你难道……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 话音落下,女人缓缓转过身来,伸手将长发分开,接下来,我看到了最恐怖的画面! 我可以向你们发誓,我陈亮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骇人的脸。 那张脸上密密麻麻,全是一根根白毛,没有眼睛鼻子,除了毛,脸上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张阴森的脸,我瞬间联想到四个字: “白毛僵尸!” 女人从脸上拔下根白毛,冲我笑道:“哥,我好看么?” 那一刻,我有了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今天,我陈亮要栽在这了。 因为我已经看到,那女人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朝我慢慢指了过来! “换!梳!了!” 她喉咙里发出怨毒的尖叫声。 任何活人,给这女人指到,都难逃上吊自杀的下场,而且最恐怖的是,每一个死者的肚子跟脑袋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眼珠子! 那么,是时候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就在我以为那女人要害我时,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她手指快移到我身上时,突然缩了回去,然后巧妙地绕开我,指在了我背后空地上! 我下意识地回头瞅去,只见一个身穿破烂黑衣,披头散发的人,直愣愣地站在我背后! 他离我的距离很近,脸都快贴到我后背上了。 我当时吓得怪叫一声,瞬间反应过来,它就是住在野草坡的那个怪人! 还记得野草坡上,那间倒着盖的屋子么?当初我跟齐问天从野草坡死里逃生,差点死在这怪人手里。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他想干什么? 当时我被夹在中间,那黑衣怪人跟红衣女互相对峙,这两个东西的脸,长的一个比一个渗人。 一个满脸白毛,根本没有五官,而另一个披头散发,干脆脸都没有了——和那天夜里一样,这怪人背朝着我们,我只能看到他黑黝黝的后脑勺。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互相对峙了几分钟后,黑衣怪人哑着嗓子笑了笑,道: “我不怕被你指。” 红衣女:“为什么呢?” 黑衣怪人:“因为我早就死了……哈哈哈!” 说着,他身体诡异地一闪,冲到红衣女人面前,伸出鸡爪子般的手指,朝对方脸上抓去! “真是个负心郎啊……拿了奴家的东西,对奴家还这么狠?”女人咯咯笑着,指头闪电般戳在那怪人的后脑勺上。 与此同时,怪人的手也抓在了她脸上,却不料这女人的脸肯本就是虚幻的,手掌抓上去后,居然直接穿透了出去! 交手一番后,黑衣怪人明显不敌,他后脑勺给那女人戳中,头皮里喷出一大串血珠子! 怪人惨叫一声,连续退出几米远,从怀里摸出块小巧的棺材板。 那棺材板通体血红,像是某种金属制成的,怪人手掌在上面拍了几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显然,这棺材板是红衣女的克星,她身体里开始冒出黑烟,捂着脸不停后退,显得很痛苦。 “天黑我斗不过你,可现在是白昼,你只能发挥出半成的实力。”怪人笑的很得意,干脆双手一起上,像拍拨浪鼓一样猛烈拍击着棺材板。 很快,那女人就坚持不住了,尖叫一声,她身体化成一团黑雾,一阵风吹过,地上只剩下一件红嫁衣,一双绣花鞋,女人就这样消失了。 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双腿恢复知觉后,我忌惮地瞧了眼那怪人,然后转身撒丫子狂奔。 怪人将棺材板收进怀里,倒退着追了上来,我一个活人哪能跑的过他?肩膀被他一把抓住,接着我双脚腾空…… 那怪人手臂力量强到恐怖!我一米八的野汉子,给他一只胳膊夹在怀里,就跟夹一只小鸡一样。 “你干啥?快放开我……”我不停挣扎着,那怪人压根就不理我,夹着我一路狂奔,速度简直快到诡异。 大约十来分钟后,我被他夹着来到村外的野草坡,站在倒立的屋子前,怪人将我放下,伸手将门推开。 “进来!”他声音沙哑地命令我道。 小命落在人家手里,我眼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怪人手段恐怖无比,就连红衣女鬼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也就没必要再挣扎了。 他想弄死我,简直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我硬着头皮往上一跳,双手够到门槛上,用里翻了进去,那怪人紧随其后跳进屋,反手将门锁住。 划了跟火柴,他将油灯点着,放在桌上,我借着昏暗的灯火打量四周,这屋子也就巴掌大点,除了桌子以外,地上还摆了口空棺材。 这棺材,应该是怪人睡觉的地方,现在是夏天,可屋子里的温度却很低,地板上都结了层白霜。 “坐吧!”怪人丢给我个板凳,我坐下后,目光惊悚着打量着他,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怪人沙哑地笑了声,缓缓转过身来:“陈亮,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当我瞧清楚他的脸后,不由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它的脸有多恐怖,相反,这人五官长得很端正,我之所以反应如此剧烈,是因为这人居然是…… 曾先生! “是你?” “是我。” “可……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当初曾先生给人加害而死,死前被吊着炼尸油,甚至连他的尸体,我都曾亲眼见过。 我舌头有些发干,结结巴巴地问他道:“你是鬼?” 曾先生一脸死灰,嘴唇比纸还白,脸颊和脖子上还长着几块类似尸斑的东西。 摇了摇头,他阴沉地回道:“我不是鬼,但也不是活人,现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啥玩意。而这一切,还要感谢你二叔,陈奇山啊。” 接下来,曾先生说的一番话,听的我心惊肉跳! 当初我二叔找到他,请求他帮忙设局,取走我的魂魄,刚开始曾先生不肯答应,甚至还指责二叔心狠。 “陈奇山,你特么疯了?你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陈亮招你惹你了?你为啥要对他下手?”曾先生指着我二叔鼻子骂道。 我二叔却不肯给出解释,反而问对方道:“曾学文,当年你来陈家沟讨饭,饿的就剩一口气,是谁给你吃穿,出钱帮你开棺材铺?后来你翅膀硬了,得罪黑屯子河的出马仙,又是谁拼了老命,出面帮你化解的?” “当年你跪在我面前,指天发誓说,你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可现在呢?我有事求到你,你就推三阻四,嘿嘿……算我陈奇山看走了眼。” 二叔这番话,说的曾先生一点脾气都没有,犹豫再三,他只得答应道: “我可以帮你出手一次,但后面的事与我无关!你以后也再别来找我。” 我二叔说你放心,后面的事不需要你来管,等时机成熟后,我自有办法,让陈亮心甘情愿地交出魂魄。 于是,在曾先生的帮助下,我一步步陷入二叔设好的死局,但做出这种有违天理的事,让他心里备受折磨,所以那天在我家楼下,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布袋交给了我。 “我精通梅花易术,算出你早晚要来封阴村,所以就想用那张合影来警告你,没想到事情却败露了!” 曾先生双目闪出阴光,继续道:“陈奇山不知通过何种手段,得知了布袋的事,找上门来逼问我,袋子里装的是啥,我不肯告诉他,我俩当时就吵翻脸了,最后动起手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九章 通灵百解(有红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曾先生双目闪出阴光,继续道:“陈奇山不知通过何种手段,得知了布袋的事,找上门来逼问我,袋子里装的是啥,我不肯告诉他,我俩当时就吵翻脸了,最后动起手来!” 曾先生不是我二叔的对手,两人斗法没多久,曾先生就败下阵来,原形毕露后,我二叔将他绑在一颗树上,用蜡烛烧他下巴,小碗在下面接着,滚烫的尸油接满一碗后,掰开曾先生的嘴,逼着他喝下去。 “说!你背着我,跟我侄子说了啥?那袋子在哪?” 任凭我二叔各种酷刑逼问,曾先生始终不松口,后来他干脆惨笑一声,直接咬舌自尽! 摸了摸下巴,曾先生叹气道:“还好,我早料到陈奇山会找上门来,临死前,我暗中使用秘法,让自己一半魂魄离体,也算我运气好,居然找到了一个跟我命格完全一致,长相和年龄也无比接近的尸身!” “那尸身刚死没多久,还没有腐烂,我操控魂魄附身后,从棺材里重新爬了出来。” 我给曾先生这么一说,再次打量他的脸,果然,他的五官瞧上去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的经历,听的我目瞪口呆!世上还有这种……能让死者还魂的法术? 惨笑一声,曾先生自顾自道:“也是我命不该绝,居然找到了完美的尸身,假如命格跟八字有一丝偏差,我都不可能复活啊。” “不过,这借尸还魂的代价,也很可怕,严格来讲,我如今依旧是一具尸体,这身子操控起来很别扭,所以我才倒退着走路,而且这种状态,我无法保持太久,除非找到我另外一半残魂,否则这身体早晚要产生排斥……” 接下来曾先生说的内容,太过专业,为了节省篇幅,我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他虽说成功借尸还魂,但现在的状态不人不鬼,所以才能扛住红衣女那一指。 除了必须要倒退走路以外,借尸还魂还有很多其他副作用,比如,他夜里必须睡在死人棺材里,以此来保持体内的阴气。 “陈奇山!我誓要你血债血偿!”曾先生恨的咬牙切齿,猛地将桌子拍了个大洞。 听完他身上发生的可怕经历,我悬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曾先生这人虽说性格古怪,但本身并不坏,我一直对他影响挺好的。 小时候淘气,我经常去曾先生的棺材铺里捣乱,把点着的炮竹丢进去,每次都给他用扫帚撵的到处跑。 坐在屋里聊了会,我突然想起村长家的那张合影了,就好奇问道: “当年你们在活人坟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曾先生脸上布满死气,昏黄的目光直愣愣瞅了我半天,这才叹气道:“本来我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不过既然今天碰上了,说出来也无妨,反正活人坟的事,和你也有干系啊。” 接下来,曾先生亲口讲述起当年的遭遇。 这事发生在十年前,那天封阴村发生地震,虽然震幅不是很大,却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村里人全躲在屋里,吓的不敢出门,当地震停止后,有人在村外几里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古代坟墓! 这坟墓就好像刚从地里冒出来似的,以前从未有人见过它,这事发生后不久,刘村长就联系到我二叔,两人一合谋,决定挖坟盗墓。 但活人坟出现的实在太过邪门,我二叔亲自前往封阴村,一眼就瞅出那是座凶坟! 他一个人不敢进去,就喊来曾先生,齐祸以及齐问天,再加上摸金校尉出身的刘村长,五个人聚到一起,做好充足准备后,开始商量起分赃。 严格来讲,刘村长并不是玄学圈子里的人,所以这帮人就约定好,坟里出土的所有文物,全归刘村长所有。 而我二叔等人,个个身怀绝活,本身也不怎么缺钱,普通的文物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这些人要的是鬼货! 所谓鬼货,是圈子里的一种说法,简单地说,这类物品并不属于阳间,在很特殊的条件下,鬼货才可能在古代墓冢里出现。 凶坟出现鬼货的几率会更大,因为死尸深埋于地下,在经历千百年时间洗礼后,怨气越积越多,却又无法排放出去,一件原本普通的物品,接触怨气久了,最终就有一定几率形成鬼货。 只要使用得当,鬼货能发挥无穷的威力,不但能增加自身阳寿,甚至有逆天改命的奇效。 二叔精通风水,他手持罗盘,绕着活人坟走了几圈,当即就确定,坟里一定藏有鬼货,而且还不止一个! 当然了,关于鬼货这件事,刘村长始终被蒙在鼓里,剩下四个人暗中商量一番,决定将出土的鬼货平均分赃,不够分的话就用钱来补偿。 不过比起钱,显然鬼货的诱惑更大,当时这四个人表面答应,其实心里各怀鬼胎,彼此都在戒备对方。 挖坟工作由刘村长包办,因为活人坟的大门是一道几米厚的石墙,根本不可能进的去,于是他用洛阳铲等工具,先后打了几口竖井,最终巧妙地绕开大门,打造出一条通往下方的通道。 故事讲到这,曾先生突然收声了,那张死尸般的脸上涌现出剧烈的恐惧。 “下去之后,当时我就后悔了,因为凭借我的经验来看,里面根本不是凶坟那么简单,你知道我是开棺材铺的,常年跟死尸打交道,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坟里的尸气很可怕。” “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可以这么说,里面埋葬的尸体,至少有一百多具!当然了,下坟前我们早料到里面可能有厉鬼,对此我们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我当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除了厉鬼以外,下面还隐藏着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回忆当年那一幕,曾先生的声音变得颤抖了起来。 受到贪心驱使,陈奇山等人并没有听从曾先生的警告,还是选择迎难而上,毕竟鬼货的价值,实在太吸引人了。 “活人坟里,到底是啥样的?”我好奇地问。 曾先生喉结动了下,声音有些颤抖道:“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总之里面的空间,每一处都透着说不出的邪门!当时给我的感觉,就仿佛置身于阴间……” 这帮人里面,刘村长胆子最小,摸金校尉出身的他,察觉到不对后,第一个逃走。 搜寻,并没有因为他的逃走而终止,剩下四个人继续往下走,为了保险起见,齐祸跟齐问天各自扎了个纸人出来,让纸人在前方探路,确定没有危险后,再前进。 可就算这样,探索的过程还是艰难无比,四个人各自拿出看家本领,跟里面的脏东西斗法,虽说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却都受了不小的伤。 最终,他们来到活人坟的尽头。 我好奇道:“找到鬼货了吗?” 曾先生点头,回答道:“找到了!确切地讲,那玩意比鬼货更可怕,也更有价值,因为,它是来自阴间宝贝啊!” 我:“啥宝贝这么厉害?” 曾先生:“两本书!” 两本书?我听的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帮人经历过那么多恐惧与险阻,最终却只找到了两本书? 这也太扯淡了吧? 本来我以为,鬼货是某种来自古代的宝剑,或者盔甲啥的,两本破书能有啥用啊? 我急不可待地问道:“书名叫啥?” 曾先生盯着我犹豫了半天,最终咬着牙道:“罢了!反正早晚你也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书的名字叫做……” “通灵百解!” 按曾先生的说法,这通灵百解的价值,远超寻常的鬼货,因为其中记录着一整套招魂,操控死者魂魄,以及降服厉鬼,为自己所用的法术。 按照书里的描述,这法术修习到极致,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极大增强使用者寿元不说,还可以驱使百鬼夜行,威力强大到无法想象!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章 招魂篇的第一页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活人坟的尽头,摆放着三口血红色的棺材,而《通灵百解》就放在其中一口棺材上。这套书分为上下两部,上部名叫《解咒篇》,顾名思义,里面记载的是解除各种蛊术,降头,以及阴咒的法门。 下部则是《招魂篇》,其中很详细地介绍招魂的法门,可以说,只要将招魂篇入门,就能成为可怕的招魂师! 自古以来,招魂师这个名称,永远只存在于传说中,而每一个招魂师,都强大到无法想象,就连玄学高手都无法对抗的厉鬼,却能被招魂师操控于股掌之中,借助鬼魂杀人取乐,谈笑间,游走于阴阳两界。 只是这种人实在太过稀有,甚至放眼整个玄学圈子里,都找不到一个招魂师。 我二叔就有个招魂师当他的帮凶,这两人狼狈为奸,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 将《通灵百解》上下两部查看一番后,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标锁定在了下部——招魂篇。 毕竟解咒篇里记载的,都是些救人行善的法术,在这些人眼中如同鸡肋,而招魂篇,才是真正的至宝啊! 谁得到招魂篇,谁就能成为传说中的招魂师。金钱,女人,权利,甚至能获得更多的寿元!谁不抢,谁就是傻子! 四个人,四只手,同时抓向招魂篇。 “可惜,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当时我们四个人抓着通灵篇,用力抢夺,可它却牢牢贴在棺材盖上,纹丝不动。” 曾先生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掐着我胳膊大声道:“你懂我的意思吗?上下两部书,都跟棺材连为了一体,我们试过各种法子,却始终无法将它们拿走。” 我胳膊给曾先生掐的生疼,用力抽了回来,问:“后来呢?” 曾先生仰头长叹一声,道:“后来啊,折腾的我们精疲力尽,书拿不走,棺材更别想了,压根就抬不动,没办法,我们只好将招魂篇翻开,打算将其中内容原封不动地抄写下来。” “可就在这时,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四人准备大抄一番时,活人坟里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板和天花板上都冒出血水,与此同时,三口棺材里的其中一口,咔嚓一声,开了道缝! 紧接着,一只惨白色的女人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 这女尸身上的怨气强烈到无法描述,曾先生一眼就瞧出来,她并不是人类的尸体! 见情况不对,四人彼此对视,同时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翻开招魂篇的第一页,四人同时用力,想将那页撕下来,大伙都是普通人,不具备那种变态的记忆力,所以背诵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不能抄也不能背,干错一不做二不休,能撕下几页是几页。 还别说,这些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将通灵篇的第一页,成功撕了下来。 一张纸,被四个人抓在手里,各自用力,最终扯成了四份。 赶在那女尸爬出来前,他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最终逃了出来。 齐祸,齐问天,曾先生外加我二叔,这四人将招魂篇的第一页撕成四份后,各自获得了一份,别小瞧这不到巴掌大的纸,其中记载的内容,可以说让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短短几百字,却为他们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隐隐窥探到,关于灵魂,以及生与死的最终秘密! 也正是借助自己的那一份,这些人的实力成几何倍增,原本四个刚入门的小角色,摇身一变,成为了在玄学圈赫赫有名的人物。 仅仅是招魂篇的第一页,而且还是被分割成四份的前提下,就能让他们毕生收益,由此可见通灵百解这本书,到底有多恐怖。 假如获得完整的招魂篇,那岂不是要逆天了? 等曾先生讲述完当年的经历后,我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静,皱着眉想了下,我疑惑道: “既然这样,你们为啥不将自己的那份共享出来,拼凑成完整的第一页,这样,每个人也都能获得更多知识啊?” 曾先生低着头,冷笑连连:“是这个道理,但却没人愿意将自己的那份共享出来,这就是肮脏的人性!每个人都在提防,戒备对方,谁也不愿意让对方比自己更强。” “而且,我们彼此也不相信对方,你想,我交出真的,万一其他人却交出假的……怎么办?我说的这些,你现在可能不理解,等有天你进了这个圈子,自然会明白的。” 曾先生的这番话,听的我陷入沉默,这四人的关系,本来就是互相利用,没黑吃黑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那份共享出来呢? 一页纸,让四个人从此分道扬镳,从此永不相见…… “可惜啊,陈奇山抢到那份最大!当年他的手段远在我之下,甚至在我们四人里最弱,他就是个普通的风水先生,逃出活人坟后,他实力一夜间,超过了所有人,强大到无法想象!” 曾先生恨恨道:“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被他所杀?运气这东西啊……真是可笑。” 我听着曾先生发牢骚,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换梳了! 这三个字,我曾多次听到过,当时我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在听完当年的经历后,我瞬间反应过来,它们的真正发言,应该是“还书了!”才对。 我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后,曾先生点头冲我阴笑道:“没错!那个满脸白毛的红衣女人,就是从活人坟棺材里爬出来的,从那天起,她每天夜里都要进村,想找回被我们抢走的那页纸。” “她应该也知道,我们早已逃离了封阴村,但由于某种限制,那女人无法离开活人坟太远,所以她只好拿村里人出气。” 我草!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我暗暗觉得有些恼火,他们四人做出这种缺德事,拍拍屁股就走,封阴村却因为他们而遭殃。 曾先生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恼火,阴阳怪气地道:“刚才我在河边,看你被那女人缠住,所以冲上来救你,还好是白天,那女人的实力只能发挥不到半成,否则就算我是活死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啊!” 话锋一转,他眯着眼打量我道:“不过……我怎么感觉,那女人并没有想害你的意思?这就奇怪了,任何活人遇到她,都必死无疑,你也不能例外啊?” 我:“那女人到底是啥身份?” 曾先生摇头道:“我只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厉鬼,这活人坟实在太过邪门,里面藏了太多的谜,不过在我这还是安全的,我这屋子阴阳颠倒,设计的非常巧妙,任何脏东西都进不来。” 我忍不住顶撞他道:“你也算脏东西吧?” 曾先生倒也不生气,咧着嘴对我道:“陈亮,你对我很重要,很快会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是为了保护你,才落到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样子,我看人很准,能瞧出你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希望当那一天来临时,你能帮我一把。” 这话,当初齐祸跟齐问天,都对我提起过,我就搞不明白了,这些人到底需要我帮啥忙? 曾先生的回答是这样的,他说:“当年从坟里逃出来后,齐问天给出了一种假设,有没有可能?只有特殊命格的人,才能拿走那本书呢?” “这个假设很有道理,而你的命格,就属于最特殊的那种,陈亮啊,你是黄泉七阴命,这种命格千年难遇,属于最凶险的极阴命格。按理说,这种命格的人生下来就容易招来鬼祸,很难活过十八岁。你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终于说到重点了! 深吸一口气,曾先生继续道:“所以,我想带你再去一次活人坟,你帮我取书,当然了,我不会白让你帮忙,全程我保护你的安全,另外你的报酬,也将由我们三人共同支付。”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一章 一车白毛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哪三人? 见我脸色惊疑,他笑着解释道:“这三人分别是我,齐祸和齐问天。总之,我必须要获得那部招魂篇,至于下一步,我们三人将联手,一举击杀陈奇山!” 我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三个老阴比隐瞒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说出了实话。 他们想要我帮忙取书?想的美! 活人坟那种恐怖地方,我进去了,哪还有命能活着出来? “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摇了摇头,我语气坚决道。 曾先生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拒绝,他也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地对我道:“这事不着急,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我这边也要做足充分的准备,毕竟那活人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谈话进行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我能看出来,曾先生对招魂篇有非常强烈的渴求,他借尸还魂这一招,就是从第一页里学来的。 走出屋门,天色已经开始发黑了,怕我路上再遇到红衣女人,曾先生亲自将我送出村。 护送我上车后,他背对着我道:“你回去等消息吧,有事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 发动车子,我在夜色的掩护下,驶离了封阴村。 回家的路上,我居然又遇到了那个纸帽子男人,他站在路边,像个电线杆子一样,直愣愣地冲我招手。 和上次一样,我猛踩了脚油门,呼啸着从他身旁驶过。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老跟着我干啥?难道他就是那个……躲在暗处的招魂师? 我心里涌起一阵恶寒,透过后视镜瞧去,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纸钱,朝天空撒去。 …… 回去后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仰着脖子大喝起来。 现在,随着一个个谜团被揭晓,我不但没感觉到轻松,反而体会到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 这恐惧来自我的灵魂最深处,那一瞬间,我有了种血液被冻结的感觉。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为敌。 二叔此时在哪?他为啥要害我?恐怖的招魂师何时才现身?还有活人坟里的那个红衣女人,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不杀我? 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好人? 更多的谜接踵而来,我在恐惧和孤独中昏昏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很快,我将迎接更恐怖的风暴。 陈勇跟我二叔,都消失了,我白天开车拉客,每次都赶在天黑前回家,我特怕再遇到什么脏东西上我的车。 那天傍晚,我送走最后一个乘客,正打算回家呢,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是周燕打来的:“陈亮,今夜没什么事,你陪我去看电影吧?”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在惦记周燕,却不敢给她打电话,怕人家觉得我烦,想不到人家姑娘居然主动约我,兴奋地答道:“好啊,我马上来接你。” 周燕嗯了声,道:“你来吧,我在家洗澡呢。” 挂下电话后,我掉了个头,急不可待地往火葬场小区驶去。 洗澡,是不是一种暗示呢?要不她为啥要提这个呢?难道说……今夜有戏? 我跟周燕虽说已经成亲,但却一直没发生过啥,冰山美人性格太冷傲,关键人家还懂玄学,瞧不上我这个普通屌丝也很正常。 无论脸蛋还是身材,周燕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相比之下我要啥没啥,人家确实有冷傲的资本。 但经过了这些天的接触,我能感觉到,周燕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不然,她没事怎么可能主动约我呢? 路上我哼着小曲,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脑海中在想象武侠里的桥段:女主角受了内伤,必须要跟男主双修疗伤。 而且双修时,两人都不能穿衣物,否则会阻隔内力进入对方身体。 后来两人发现,仅仅依靠双修还不够,必须要合体修炼才能化解危机! 快到火葬场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我正胡思乱想地哼歌,突然瞧见前方几百米远处,有个人影子正对我招手。 我仔细一瞅,这人居然是之前我去封阴村时,遇到的那个狐狸大叔! 当时狐狸大叔警告我,让我千万别捡鞋子,我要是听他的,后来也不会遇到红衣女鬼。 那这车,我到底停还是不停啊? 咬了咬牙,我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超了过去。 关键是我无法预测,这狐狸大叔对我到底有啥企图,像他这种成精的畜生,不能用寻常思维来揣测其动机,前一秒冲我笑呵呵,搞不好下一秒就翻脸想害我。 在封阴村时,狐狸大叔确实帮过我,但想起他那毛烘烘的影子,我最终还是没有停车。 车呼啸而过,很快狐狸大叔就在后视镜消失,我冷笑了一声,当时还感觉自己挺聪明的。 啥几把玩意都想上我的车?我陈亮就这么好骗的? 谁能想到呢,我车开出去没多远,车厢里突然涌现出一股阴冷! 那阴冷从四面八方袭来,逼的我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这还没完,更诡异的是,我的车后座上,居然长出了一大团白毛! 那些白毛又长又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很快,它们就爬的满车厢都是。 车里进鬼了! 当时我头皮嗡地一炸,意识到不对后,我急忙降挡踩刹车,可就在这时,车厢里那些白毛,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 我眼前一花,再次往后视镜瞧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后座上。 “继续开!” 这中年男人就是拦车的狐狸大叔!他五官瞧起来又精又贼,将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面无表情地命令我道。 寂静的公路上漆黑一片,实际上,通往火葬场小区这条路,因为太过偏僻的缘故,夜里很少会有车经过这里。 冷汗顺着我脸颊不停地流,提心吊胆地将车速放缓,我手持方向盘,颤声问道: “你……你怎么上的车?” 中年男人尖笑一声,用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指,在我肩膀上轻轻敲打着: “我想上你的车,就上你的车!我想去你家,就去你家,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懂了吧?” 我哆嗦着点了点头,中年男人舔了舔嘴唇,继续道: “现在别吭声,听我讲……我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你身后跟了两个鬼,其中一个脸上戴面具,另一个头上戴着个纸帽子,这两个鬼都很厉害,你的小命啊……已经被它俩捏在手里了。” 狐狸大叔这番话,听的我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要是往常有人这么说,我顶多一笑置之,但现在的我,却对他这番话深信不疑! 那个戴纸帽子的男人,我之前就曾遇到过几次,我去封阴村时被它跟踪过。 至于另一个戴面具的鬼,我到现在还没见过,给狐狸大叔这一说,我吓得一激灵,壮着胆子回了句: “那你呢?你跟着我又是想干啥?” 狐狸大叔目光注视车窗,叹气道:“相信我,那两个东西可比我厉害多了,至少,我不是来害你的。” 我深吸一口气,我深吸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被汗打湿了:“按您老的意思,我现在该咋办?” 狐狸大叔语气平静地回道:“我现在告诉你第二件事!等会我走后,你万一遇到不测,就把这玩意点着了,自然会化险为夷的。” 从袖子里摸出个漆黑的蜡烛,狐狸大叔将它递给我,尖笑一声,直接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我回头瞅,只见他身体像张白纸片子一样,倒退着飞出好远,最终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二章 鬼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看来我还真猜对了,他真是只成精的狐狸,在如此快的车速下,一般人跳车,就算不死也得摔断几根骨头啊!可他却一点事都没有,不是狐狸还能是啥? 我将黑蜡烛塞进口袋里,没一会功夫来到火葬场小区,停好车后,我边往里走,边反复琢磨狐狸大叔的话。 越琢磨,我心里就越渗的慌!惨黄色月光照射下来,整个小区一片死寂,前方的黑暗中,仿佛站着数不清的鬼影,正直愣愣注视着我。 按狐狸大叔的意思,接下来,我难道要遇到啥不测吗? 站在单元门下面,我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上了楼。 反正是祸躲不过!干脆听天由命吧。 老小区都没电梯,我只能爬楼去周燕家,她家住404,我刚上一楼,手机嗡地响了下,拿出来一瞅,只见周燕给我发了条信息: “陈亮,你在哪?” 我回了句:“刚进楼,你洗完澡了?”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我沿着楼梯往上一路小跑,当来到三楼时,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 住过老小区的人都知道,你爬楼梯时,肯定能听到邻居家电视声,或者说话的声音。 但我一口气从一楼爬到三楼,却啥都没听到! 这会才夜里九点,这么早就都睡了? 当时我就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在爬一座废弃的空楼…… 在三楼的楼梯口,我将脸贴到其中一户人家门上,听了半天,里面静的就跟座坟墓一样,一股浓烈的灰尘味,顺着门缝往外飘。 打了个喷嚏,我没敢多停留,大步往四楼走去。 脚踩在楼梯上,我总觉得背后有东西在跟着我,可每次回头瞅,却什么都瞧不见。 这让我感到很不安,步伐再次加快,当十几秒后,我以为自己来到了四楼,可抬头一瞅,整个人都傻眼了! 墙壁上那大写的“三”字告诉我,我居然还在三楼! 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还站在三楼的楼道里,顿时后脖子冒出一层冷汗! 草!今儿个还真就不信这邪了!捏了捏拳头,我沿着楼梯继续往上爬,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居然又来到了三楼。 …… 在连续尝试几次后,我终于意识道,自己已经被困在三楼了,不管我爬多少层台阶,每次来到楼梯口时,总是回到三楼。 喘了几口气,这次我决定反着来,既然上不了四楼,那我下去还不成? 下了一层楼之后,我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我居然……还在三楼! 这么说,我是遇到了鬼打墙? 注视着墙上大写的三,我擦了下脖子上的汗,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歌声: “一,二!它来找你了!” “三,四!锁好你的门。” “五,六,抓紧你的被单。” “七,八!转身看,你旁边躺着谁?” 歌声是一群小孩子唱的,空灵中透露着阴损与诡异,边唱还边有人拍手。 而且更恐怖的是,那歌声忽远忽近,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根本就无法分辨它是从哪发出的! 歌声一遍遍重复,站在三楼楼道里,我手哆嗦地伸进口袋,刚摸到蜡烛,突然,从四楼的方向,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倒吸一口凉气,我吓得急忙退后,当那脚步声快速接近后,我才发现自己听错了,那根本就不是脚步声,而是个玩偶的头颅。 头颅大约两个拳头那么大,好像是塑料做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后,停在我脚边。 这玩偶也不知是谁做出来的,五官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脑袋上扎满了钢针,嘴巴张的老大。 在我脚前略微停留,玩偶的头颅像皮球一样,朝着二楼的方向滚去。 呼! 我重重松了口气,将狐狸大叔给我的蜡烛,从口袋里取出来,还没来的及点着,楼梯里再次传来一阵怪响! 转身瞅了眼,我吓得差点叫出来!那玩偶居然从二楼又滚了上来! 从上往下滚,还算正常,可这从下往上滚,是个什么鬼? 显然,那玩偶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当它一下下,艰难地从二楼滚上来后,停在我面前,用阴毒的目光注视着我。 “鬼称将,车点兵,砸断骨头连着筋!” 玩偶长大嘴,莫名其妙地冲我说了句话,紧接着,它一口咬在我鞋子上! 这玩意嘴里居然安了牙齿!这一口咬下去,疼的我差点叫出来! 当时我急得满头大汗,边拼命想甩开它,边用打火机将手里的蜡烛点燃…… 唰地一声,黑色蜡烛里冒出股青烟,惨绿色的火苗子窜了出来,显然,这蜡烛是玩偶的克星,它急忙将我的脚松开,然后下巴一张一合地对我道: “下次再来找你,趁你睡着,用针扎你眼珠子!” 话音落下,玩偶彻底失去了灵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去你大爷的! 骂了声,我抬起脚,将那玩偶踩的粉碎!连玻璃眼珠子都被我踩爆了。 有蜡烛帮助,这次应该没问题了,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朝四楼走去。果然,爬了十几阶台阶后,我终于冲破鬼打墙,成功来到了四楼。 气喘吁吁地站在404门前,我正要敲门呢,却再次接到了周燕的电话: “陈亮,你刚才在微信里胡说什么啊?谁跟你说我在洗澡?” 我迷糊地回了句:“你不是之前打电话……让我来你家,接你去看电影么?” 电话那头,周燕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不对啊?我根本没给你打过电话!” “你在哪?” 我:“在……在你家门口。” 周燕嘶地倒吸了口凉气,冲我大喊道:“我在外面,还没回家呢!陈亮……你快跑!” 我还没意识到是咋回事呢,就在这时,404的门突然开了一道缝,下一秒,一直惨白色的女人手,闪电般伸了出来,狠狠掐在我胳膊上! 完了! 我身子一软,给那女人手硬生生拽进屋,下一秒,只见周燕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冲我吐了吐香舌道: “我逗你玩呢,胆小鬼,瞧给你吓的!” 周燕身子湿漉漉的,裹了条薄薄的浴巾,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珠子,显然,她才洗完澡没多久。 我眼泪差点没流下来,大口揣着粗气道:“我说大妹子,你再这样……万一哪天把你老公吓死了,你要当寡妇的。” 周燕红着脸啐了我句:“呸!少跟我贫嘴!” 她雪白的香肩露在空气中,顺着浴巾往下瞅,两条修长的玉腿又滑又嫩,看的我一阵口干舌燥。 周燕没察觉到我目光不对,指着我手里的蜡烛,好奇道:“这蜡烛谁给你的?” 我坐在沙发上,将这几天的经历告诉给她,听我说完,周燕手托香腮道: “曾先生借尸还魂的事,我已经从齐问天那里听说了,曾先生后来去找过他,不过那个狐狸大叔,来路好可疑,看样子他是在帮你,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说实话,比起狐狸大叔,我更关心活人坟的事,打量着周燕,我皱眉道: “十年前,我二叔伙同曾先生他们,去活人坟盗墓,这事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周燕翘着美腿,边用吹风机吹头发,边若无其事地回答:“有时候知道太多,对你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她离我太近,再加上刚洗完澡的缘故,被浴巾包裹的身子里,不时传出好闻的女孩香气,闻的我心跳加快。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三章 三道死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但关于我身后两个鬼魂的来历,周燕对此也很困惑,狐狸大叔说我背后跟了两个鬼,戴纸帽的那个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至于戴面具的,到现在还没现身。 刚才我在楼道碰上鬼打墙,以及那个诡异的玩偶,这些是否和缠着我那两个鬼有关呢?它们到底是从哪来的?缠着我到底想干啥?关于这些,我跟周燕讨论了半天,始终没得出个结果来。 其实其实关于周燕这个姑娘,我所了解的也不多,甚至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在这场局中,她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么说,关于通灵百解百解的传闻,也是真的?”话题回到活人坟,我注视着她的侧脸,问道。 周燕两条粉臂举过头顶,梳理着秀发道:“当然是真的,通灵百解的上下两部,现在还留在活人坟里,不过想获得它们,绝非那么简单!” 我顺着话往下问:“我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你跟齐问天是怎么认识的?” 当初是周燕将我介绍给齐问天的,在经历一系列诡异事件后,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但我对周燕的身份还是很好奇。 将吹风机丢在一旁,周燕美目注视着我道:“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师父是冥千妖,你还记得吧?” 我嗯了声,只见她睫毛微微垂下,继续道:“在玄学圈,师父有个狠响亮的称号,叫做千妖道人!” 接下来,周燕向我讲述她师父的事,说这千妖道人年近古稀,手段却恐怖到鬼神莫测,修为更是强悍无比,周燕从记事起,就拜入千妖道人门下,跟着他学习些奇门遁甲,梅花易术之类的玄学理论。 大约在十年前,我二叔伙同曾先生,齐问天等人,从活人坟里逃出后不久,整个封阴村就乱套了,那红衣女鬼带着极大的怨气,每天夜里进村祸害人,前后十几条人命,都死在她手中。 这事当时在整个玄学圈都引起了轰动,于是几个全国有名的高人,决定联手,进村灭鬼! 很可惜,这些人进村后,再也没有活着回来。 周燕的师父听闻此事后,就打算亲自前往,去会会那个红衣女鬼,但他知道这女鬼的怨气极大,自己也没十足的把握能对付的了。 刚开始,他打算依次找到我二叔等人,逼着他们交出四份碎纸,重新拼凑成一整页,归还给活人坟,这样的话,那女鬼的怨气应该会平息。 可是我二叔那帮人,简直比鬼还精,得手后逃的早就没了影子,一时半会哪能找的到? 经过一番调查后,在出发前,千妖道人带着周燕,找到了齐问天的藏身处,那时周燕还不到十岁,抓着周燕的小手,千妖道人开口对齐问天说: “你们几个小畜生啊,闯下了大祸!挖了坟,偷了东西,你们拍屁股一走了之,却让村子替你们背黑锅,如今那女鬼夜夜祸害村子,按理说,我该替天行道,将你们揪出来,一个不留统统灭杀!” 千妖道人这番话,听的齐问天汗流浃背,当时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对方磕起头来: “大仙放我条活路!这事是陈奇山跟曾学文带头的,我不去……他们就要杀我灭口!” 在千妖道人这种恐怖的存在面前,齐问天倒也不敢撒谎,他说的是实话,当时的他,论手段肯定比不过曾先生,再说盗墓这种事,本身就是遭天谴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那就肯定要黄。说不准,齐问天真有可能被他的同伙干掉。 这齐问天也算一代大师了,四个人里,论手段他可以排名老二,但论心机的话,当时他还太嫩,远不如我二叔跟齐祸。 看到齐问天跪地磕头,千妖道人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们这帮人里,也就你心地还算善良,听说你以前靠扎纸的手艺,救过不少人,那这次我就先绕你不死。” 齐问天感激的差点哭出来,站起身,只见千妖道人突然目光一寒,道:“我要去一趟活人坟,亲自会会那女鬼!如果我能活着出来,再去找陈奇山他们算这笔账!” “但万一,我失手陨落坟中的话,以后。这小女娃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指着一旁的小周燕,千妖道人冲齐问天吩咐道。 齐问天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却不料千妖道人还是放心不下,沉吟一番,他亲手在齐问天身上……连下了三道死咒! 手持三张墨绿色的符纸,千妖道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齐问天的面门,胸口和腹部! 最可怕的是,这三张符纸刚碰上齐问天的身体,就化为三股绿色的液体,钻进皮肤里就消失了。 当时就给齐问天吓瘫了,还以为千妖道人反悔,要杀他! 可千妖道人却说,之所以下这三道死咒,是处于周燕安全着想。 “你记住,这女娃每流一次血,每受一次伤,你身上的死咒就会发作一道!当三道死咒都发作的那天,你必将形魂俱灭,承受万千痛苦而死!” 眼泪当时就从齐问天眼眶里流了出来,他就差抱着千妖道人大腿求饶了。 因为他也知道,千妖道人下的死咒,世间无人能解! “哭什么?你只要好好保护这女娃,别让她被人伤着,那死咒一辈子也不会发作!而且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些死咒从某种程度来说,对你很有好处!”千妖道人冷哼道。 齐问天擦了把眼泪,颤抖地问:“上火流鼻血,算不算受伤?” …… 千妖道人没好气回道:“废话!流鼻血当然不算,只要她别给坏人,或者脏东西盯上,好端端的,你自然也会平安无事。” 话说完,千妖道人就丢下齐问天跟周燕,独自去了活人坟。 只是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关于千妖道人的下场,玄学圈里众说纷纭,普遍认为,千妖道人跟女鬼谈崩了,于是燃烧了自身的魂魄,将活人坟里的女鬼给镇压了,但这是十年前的事,这十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女鬼竟然冲破了禁制,再次从坟里爬了出来。 从千妖道人离开那天起,齐问天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竭尽全力保护周燕,生怕小丫头有半点闪失,每天啥事不干,就在学校门口候着,简直比亲爹还亲。 这还不够,齐问天还教周燕本事,时不时扎几个纸人,逗她开心。 就这样,十年时间过去了,那天夜里,我开车不小心,将周燕碰到,虽说她只是扭到了脚踝,但齐问天却因此吐了三斤血! 身上的三道死咒,直接发作了一道,当时周燕被她父母的鬼魂纠缠,这可把齐问天急坏了,可他一时半会又破解不了,只得找到我,希望通过帮助我,来保护周燕。 听周燕把故事讲到这,我忍不住感慨道:“你师父对你真好!” 周燕甜甜笑了下,道:“我从生下来那天起,就被父母当成扫把星,他们从来不管我的死活,是千妖道人将我养大的,他说我父母有眼无珠,其实我是妖星降世,年幼命运坎坷,但以后则前途无量,现在轮到我孝敬师父了,可他却……” 脸上的笑容消失,周燕美目充满了忧伤,皱着眉道:“虽然齐问天对我也很好,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感激他!要不是当年他伙同你二叔盗墓,我师父也不会死!” 屋子里的气氛陷入沉默,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讲,我跟周燕的命运很相似,我虽然有个二叔,但他在我的心中,已经和死人没区别了。 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前方,还有更凶险的未知在等待我们。 我抓着周燕的小手,紧紧攥住,她脸唰地红了下,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小手也渐渐软了下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四章 十年前的恩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些人还不死心,想叫我去活人坟,帮他们取那本书,你说,我该去么?”彼此十指相扣,我担心道。 周燕皱着眉想了会,目光坚定地对我道:“当然要去!但不是跟他们去!” 我疑惑地瞧向她,只见周燕咬了咬香唇,继续道:“你跟我,就我们俩去!我想找到师父的尸骸,亲手埋葬他。” 对于她而言,千妖道人是她最亲的亲人,没有之一。可是周燕的这番话,却还是听的我心惊肉跳。 “就咱俩去,那能好使么?” 周燕摇头道:“现在还不行,还有很多要准备的,但这活人坟,我非去不可!不管怎么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找到师父,我怎么能甘心?” 我俩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一会,周燕就去里屋穿衣服了,等她收拾打扮好,我开车带着她去市里看了场电影。 路上我朝后视镜瞧去,看到有辆车,鬼鬼祟祟在后面跟着我,指给周燕看,她却很不屑道: “是齐问天,他怕我出事,这几天跟我跟的很紧,咱们不用理他。” 我放慢车速瞅了眼,还真是齐大叔!他开了辆吉普越野车,目光戒备地注视着前方。 瞧见齐大叔那张严肃的脸,我暗暗觉得好笑,第一道死咒已经发作了,现在的他,把周燕看的比自己命还重。 没再理会齐问天,我买好票,跟周燕一起看了场电影,我们就跟刚交往的小情侣一样,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情侣,而是夫妻。 但我们又不算正式的夫妻,总之关系很微妙,那场电影放的是啥,我已经记不清了,演到一半时,我装着伸懒腰,顺势去搂周燕的香肩,她却红着脸将我推开。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回头瞅去,只见齐问天抱着桶爆米花,正坐在不远的后排,恶狠狠地注视着我。 …… 晚上我没回家,而是住在了周燕那里,我厚着脸皮想往卧室蹭,周燕却不肯让我上床,无奈下,我只好睡在了客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岁月静好,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除了开车拉客以外,我隔几天会跟周燕见一面,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啥的。 有些角色,似乎已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比如我二叔,我表弟,一同消失的还有周燕父母。 但我知道,恐惧并没有离我而去,它始终伴随着我,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狐狸大叔说,我身后跟了两个鬼,一个戴纸帽子,另一个戴面具,这两个东西的存在,始终让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你明明没做亏心事,却给鬼盯上,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而且我知道,它们不会就这样一直跟着我,总有一天这两个东西会失去耐心,对我下手! 有天睡到半夜,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惊恐地注视周围一切,我有了种宛如隔世的错觉。 擦干脸上的冷汗,我无意间瞧了眼窗外,吓得差点尿出来!只见一个头戴纸帽,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正站在我家楼下,仰着脖子注视着我。 因为是深夜的缘故,小区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当我俩目光对上的刹那,纸帽子慢慢后退,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正浓,我甚至连它的具体相貌都没瞧清楚。 我惊出了一头冷汗,这玩意已经知道我住哪了!那么下回,它会不会直接来敲我家门?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居然是胡月儿打来的电话:“喂?是陈亮哥哥吗?” 我嗯了声,说你有啥事啊?胡月儿兴奋地对我道:“那天你救了我,人家还没感激你呢,有时间吗?我爸爸想见你一面!” 齐祸曾警告过我,他说胡月儿非人非鬼,我思索一番后,决定不去作这个死,就很干脆地回道: “不用了,做好事不留姓名,请叫我雷锋,再见!” 说完,我就把电话按了。 这边电话刚挂,那头齐问天拨了过来:“陈亮,来我家一趟,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齐问天语气严肃,收拾一番后,我急匆匆赶到太平路,上楼敲开门后,只见齐问天正盘腿坐在地板上,他双眼布满血丝,屋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散落着碎纸屑。 他的头发比屋子还乱,就跟鸡窝一样乱炸着。 “齐大叔,你这是要渡劫啊?”进屋后我打了声招呼。 齐问天表情异常阴冷,目光眯成一道缝:“姓曾的不久前找过我,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能借尸还魂,听说,他把活人坟的事,都告诉你了?” 见我点头,他又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说:“千妖道人的事,我也知道了。” 齐问天手里抓着把剪刀,冷声道:“那就好,你小子以后在周燕面前,最好老实点,我可是在暗中盯着呢!” 我答应了声,问他道: “说吧,你要我帮啥忙?” 齐问天瞳孔里,突然冒出浓烈的杀机,恶狠狠道:“今天,是我跟齐祸决一死战的日子,我与他这些年的恩怨,也该解决了!” 齐祸就住在齐问天楼下,他俩之间有很大的梁子,我听齐问天不像在开玩笑,就疑惑地问道: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跟齐祸到底有啥仇啊?” 齐问天从地上站起,目光注视窗外,叹气道:“其实早在十年前,我们彼此的关系还算不错,虽说派别不同,但我俩都是扎纸匠出身,也能聊到一起去,可以说,我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 “但后来,这个卑鄙的小人却背叛了我,趁我不备,对我下黑手!” 十年前,四个人各持有一份碎纸片,从活人坟里逃出后,就各奔东西亡命天涯了,不久后的一天,齐祸突然找到了齐问天。 当时齐祸说要请客吃饭,对此齐问天也没啥防备,毕竟俩人关系亲如兄弟,日子长没见,刚好也可以喝两杯,聊聊近况。于是齐问天应邀来到一家大饭店里,进包间时,齐祸早就点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在里面等他呢。 俩人边吃边聊,等酒足饭饱后,齐祸给齐问天发了根中华烟,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啊,咱俩论本事,比不过曾学文,论心机和计谋,更比不过陈奇山那老阴比!这你认同吧?” 齐问天吐了口烟圈,赞同道:“是这么个理!” 齐祸将包间的门关死,拉了张凳子,脸色神秘地坐过来道:“招魂篇的第一页,给他俩抢走大半,可咱哥俩呢?只拿到一小部分,你说这事是不是很不公平?” 齐问天叹了口气道:“是不公平啊,那你还能怎样?那天咱四个从坟里出来,我犹豫了好久,始终没敢动手,陈奇山倒还好对付,可是曾学文就不一样了,他手段在我们四人中最强,别的不说,就凭他那套笑尸拜坟手,想弄死我们不要太简单!就算咱俩联手,也不可能掐的过他!” 齐祸眯着眼抿了口泸州老窖,砸吧嘴道:“是这么个理儿!但如今的形势变了,曾学文啊……他已经不是最大的威胁了。” 齐问天挑了下眉毛,问:“怎么讲?” 齐祸用手指敲了下桌子,阴着脸道:“你想啊?一张纸被扯成四份,却给陈奇山抢到了最大的那一份!我敢说凭借那一份,就能让他的实力增强至少二十倍!” 齐问天没坑声,这招魂篇有多邪门,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仅仅是第一页,其中记载的恐怖法门,拿出来任何一条,都能在玄学界掀起场腥风血雨! 陈奇山虽说只是个风水先生,但他是有底子的,只要给他时间,把自己那份的内容研究通,实力提升二十倍一点也不夸张。 这的确是个隐患。 瞧出齐问天脸色不对,一旁的齐祸继续添油加醋道:“曾学文抢到的那一份,虽说面积不大,但其中记载的内容却很多!当时在坟里我刻意扫了眼,他那份记录的文字,又小又密,我粗略估计,至少有上千字了……” “那你觉得,凭曾学文的本事,等把其中内容吃透以后,狗东西会恐怖成啥样?”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五章 撕破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问天夹了块凉拌蟹肉,边吃边道:“你说的这些是没错,但跟咱俩有啥关系呢?当时得手后,咱们四人已经约定好,从此再不见面的。” 齐问天的为人,相对实诚些,按他的说法,他这辈子除了参与盗活人坟以外,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要不是这样,千妖道人也不敢把周燕交给他照顾。 所以当时的他,搞不懂齐祸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脸上浮现出一副阴险的笑容,齐祸开口道:“陈奇山是什么人?曾学文又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你觉得这两个东西会发善心,放过我们吗?” “四份碎纸片,只有拼凑成完整的一页,才能发挥最强的威力!咱们抢走的那两份,面积最小,其中的字数也不多,嘿嘿……” 目光闪出一道寒芒,齐祸继续道:“相信很快,曾学文跟陈奇山就会回来,找我们!抢夺我们的那一份,到时候,我们拿什么跟他俩抗衡?” 齐祸这番话,把齐问天听得后背出了层冷汗! 要是换成别人倒无所谓,但陈奇山跟曾学文这两个人是啥操性,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两个东西为了利益,是可以杀人的。 甚至可以说,人命在他们面前,就如同草芥! 特别是我二叔陈奇山,这人城府深不可测,平日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心肠阴损到……比鬼还可怕! 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收集齐四张碎纸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做出任何事! 至于曾学文,更不是什么善茬,齐问天只知道他是开棺材铺的,会施展笑尸拜坟手,活人给摸到了,三日内绝对毙命!死时脸上还会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但关于曾学文以前的过往,别说齐问天了,就连我二叔知道的都不多。 当年他讨饭来陈家沟,被我二叔救下,那在讨饭前他是干啥的?他去过哪?做过什么呢? 重重叹了口气,齐祸忧心忡忡道:“要怪,只能怪咱哥俩运气差,如果咱们抢到的最大,自然啥都不需要担心,可现在这个情况,假如陈奇山跟曾学文找上门来,咱兄弟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齐问天吓得后脖子一抖,颤声道:“以你来看,陈奇山跟曾学文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齐祸嘿嘿冷笑道:“很简单!先找上门来把咱俩控制住,然后再逼问碎纸片的下落。” “跑是不可能跑的,这两个东西都精通卜卦和梅花易数,哪怕咱们逃到天涯海角,早晚都要给他们找到!” 深吸一口气,齐祸脸色变的更阴霾了,继续道:“抓到我们后,他俩会用尽各种手段,折磨我们!迫使我们交出碎片!” “到时候不交的话,就等着被他俩活活折磨死!就算交出来,咱哥俩也得被灭口!只是少受点罪罢了。” “你想想,大家都是在玄学里混的,圈子里折磨人的套路,你还不知道么?一旦落入那些人手中,有一万种法子能让咱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给齐祸这一分析,齐问天吓得酒都醒了! “那你说,咱们现在该咋办?” 齐祸狠狠将手中的筷子撇成两截,然后目光直视齐问天,阴嗖嗖笑道:“依我看,与其什么都不做等死,倒不如先发夺人,给它来个错不及防。” 服务员推开包间门,进来上菜,齐问天冷喝道:“滚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将服务员赶走后,齐问天皱着眉道:“你是说……要我们先动手,偷袭他俩?” 齐祸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盗墓的四个人里,陈奇山已经成为了最可怕的存在,因为他抢到的纸片最大!然后是曾学文,至于咱哥俩,都是半瓶醋,排在最后面,硬来肯定要吃亏的,就算玩阴的,也玩不过陈奇山跟曾学文啊!” “我的意思是,你我各自把自己的那份拿出来,互相交换,两份虽小,但拼在一起的话,肯定不输给陈奇山那份,等我们熟悉其中的法门后,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又何须惧怕他们?” 齐祸给出的办法,的确很有道理,毕竟招魂篇中记载的各种法术,咒语,简直精妙到无法想象,甚至短短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如果齐祸跟齐问天,各自将自己的那份交出来,互相共享的话,两人从中都能获得莫大的好处,实力也将成几何暴增。 这个社会,拼的是钱和人脉,最好的资源,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可以说在玄学圈,也是这个道理。 那是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没有规则,也没有丝毫公平可言,一切只靠力量说话! 一个腥风血雨的江湖,其中隐藏着一群卑鄙而阴损的人,依仗着五花八门的可怕手段,游走于法律之外,视人命如儿戏。 谁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就可以在玄学圈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将整个世界狠狠踩在自己脚下! 这个道理,齐问天再明白不过了,当听到齐祸的提议后,他内心还在犹豫。 齐祸察言观色,继续煽风点火道:“这招可守可攻,退,可以让陈奇山跟曾学文忌惮我们,不敢对我们下手!攻,等我们实力提升后,反客为主去追杀他们!让这两个东西,乖乖吐出纸片!” “等收集到四份纸片后,单凭招魂篇的第一页,以后咱哥俩就能在玄学界横着走!金钱!权利!更多的资源!谁还能拦得住我们?” 说到这,齐祸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无尽的寿元,让阴阳两界畏惧的力量!问天兄,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齐祸说的有些夸张了,单凭招魂篇的第一页,他们还远远做不到这些,但这的确是个完美的开端。 先从交换纸片开始。 齐问天考虑了很久,感觉这招可行,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从饭店出来后,来到齐问天的住处,为了表示诚意,齐祸先将手伸进裤裆里,摸出张破破烂烂的纸片,递到齐问天面前: “兄弟,这是我那份!我一直贴身藏着呢,其中有几句话,我到现在还没研究清楚……” 也就巧了,齐问天的那份,居然也藏在了裤裆里,掏出来后,两人互相捂着鼻子,忍住臭气,仔细查看了起来。 但招魂篇里记载的法门,高深无比,一时半会哪能瞧出真伪? “那个……就这样吧!既然已经交换了,咱们抓紧时间,赶在曾学文跟陈奇山找上门前,赶快学习其中的内容。” “再联系啊!” 将齐问天的纸片收好,齐祸头都不回就走了。 关好门,齐问天找来放大镜,开始仔细钻研齐祸的纸片。 最讽刺的是,当三天时间过去后,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对方给出的是假货! 其中记载的咒语,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反复试验多次能确定,完全是瞎编的! …… 这下就尴尬了,齐祸愤怒地找上门来,两人互相指责对方卑鄙。 我在一旁听齐问天讲故事,只见他冷笑着注视窗外,继续道:“多亏我当时留了个心眼,不然就着了齐祸的道!特么的王八蛋!以为我心肠好,就可以随便欺骗吗?” 撕破脸皮后,两人当场动起手来,他俩门派互相克制,实力不相仲伯,一番激烈斗法后,齐问天断了条手臂,齐祸则断了两根肋骨。 从那天起,这两人就结下了深深的梁子,齐祸咽不下这口恶气,干脆也搬进了太平路,住在齐问天家楼下,两个人互相监视对方,打算趁机找回场子。 不过事情后来的发展,跟齐祸所预测的完全不同,我二叔跟曾先生都消失了,始终没现身,直到十年后我进城当司机,他俩才再次出现。 听齐问天把故事讲完,我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就为了这点破事,两人勾心斗角了整整十年,一块巴掌大点的纸片子,至于么? 永远别小瞧人的贪欲,当时的我还没进这个圈子,自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招魂篇太过宝贵了,区区一页纸中,记载着最可怕,最神秘的力量!为了得到它,那些玄学高人可以连命都不要。 假如有一个人,能获得整部招魂篇的话,那他会变成什么样? 齐问天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走到我面前:“陈亮,今日是我跟齐祸决一死战的日子,我叫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从怀里摸出个纸棺材,齐问天将它递给我道:“你把这东西藏好,去楼下找齐祸,趁他不注意,把它塞进狗东西的床底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六章 尔虞我诈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说实话,我真不想参与他俩的恩怨,再说这种背地里害人的伎俩,让我感到很厌恶。 “齐大叔,这事我做不来。”我将纸棺材推回去,齐问天却不接,反而冷笑着对我道: “陈亮,做人要讲良心的!我帮了你多少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不是我从中搅局,你可能已经给陈奇山害死了!” “而且你别忘了,我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你跟周燕的!如果今日……我死在齐祸的手中,以后谁来保护你们两个小娃娃?”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平心而论,我的确欠齐问天很多,想了半天,我始终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将纸棺材收好后,我走出屋子,心怀剧烈不安,下楼来到齐祸家门前。 门没锁,我推开门后,只见齐祸正背对着我,坐在那剪纸,他家瞧起来乱糟糟的,地上到处散落着碎纸片子。 “你来了?” 察觉到我进屋,齐祸转身冲我笑了笑,招呼我坐下后,他脸色很快阴沉下来,道: “你来的正好,今日,是我跟齐问天算总账的日子!那个卑鄙,下三滥的狗畜生!我誓要取他性命!” 接下来,齐祸亲口讲述起他跟齐问天之间的恩怨,其中大部分内容都相同,我就不重复描述了。 “齐问天这人太自私,而且目光太短浅了,我之所以给他假纸片,只想试探他罢了,如果他给出的是真货,那我也拿出真货来,不料他长得浓眉大眼一副老实相,心却比小人还阴险!” “后来我主动上门道歉,并拿出真的纸片来,齐问天脸上笑嘻嘻地说没事,在请我进屋后,他趁我不注意,从背后偷袭我,想将我杀害后抢夺纸片!可惜,我齐某人可不是纸糊的!” 趁着齐祸在那里抱怨,我悄悄靠近他睡觉的床,同时将手伸进口袋里,摸到纸棺材。 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纸棺材丢进床底,我就开溜,可是到这节骨眼了,我犹豫了半天,始终不忍心下这手。 齐祸这人,你要说他坏吧,他还真就不坏,这人长相阴森,手段狠毒,但至少他内心,是真的想保护我,当初我二叔怂恿他,下套害我,齐祸几次三番都敷衍过去了,但又不敢得罪我二叔,弄的他每天提心吊胆,两头各种算计,坚持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不是齐祸几次三番从中作梗,我魂儿早就给二叔抽走了。 齐祸眼光很毒,见我站在床边发愣,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对,走上前问我: “让我猜猜,是齐问天派你来的吧?” 见我点头,齐祸似笑非笑地注视我,又道:“把他给你的东西,拿出来瞧瞧。” 我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摸出纸棺材,齐祸眯着眼注视着它,忍不住后退一步,惊呼道: “好狠毒的纸咒!他这是想让我绝后啊!” 指着那棺材,齐祸对我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纸棺,而是将死人皮肤剥下,沾上尸血晒干后,缝合而成的!只要丢到我床底下,其中的纸咒就会瞬间发作,接下来我皮肤会溃烂,化成血水,承受死者的怨气折磨!而且更恐怖的是,棺材里的小人在夜里会爬出来,去找我家人的麻烦!” 我听的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扎纸匠这个行当很邪门,我早就听说过,却没想到其中居然有如此恶毒的纸咒。 我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齐祸手里把玩着纸棺材,笑着对我道:“陈亮,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不忍心害我,很好……这个恩我记住了!那么接下来,我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话音落下,我看到齐祸口中轻念:“黄极反转,乾坤倒置!给我开!” 唰地一声轻响,纸棺材盖子被揭开,里面的小人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下一秒,棺材诡异地自燃起来,小人给火苗子烧的不停惨叫,也就几秒钟的功夫,整个棺材在齐祸手中化为一堆纸灰。 他那双又白又细的手,就像是铁做的,居然一点没被火烫到,从纸灰里桃出绣花针,齐祸将它们丢在一旁,然后抓着纸灰用力一捏!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些怪异的粉末,往纸灰里撒进去。 几分钟过后,一个通体焦黑的纸梳子,从齐祸掌心里变了出来。 将纸梳子递给我,齐祸阴笑道:“亮子,你拿这梳子去找齐问天,就说你已经得手了,他一高兴,肯定会放松警惕,然后你趁机绕到他身后,用梳子在他头发上蹭一下……” 我心口一凉,好奇问道:“这么做……会有啥效果?” 齐祸脸上肌肉抖动几下,语气阴森道:“先是掉头发,然后他内脏会渐渐融化成血水,最多坚持一天,他齐问天就会痛苦死去!” 齐祸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敢去接这梳子啊?见我始终咬着牙不肯答应,齐祸倒也不生气,仰头大笑一声,道: “你不忍心杀他,那我就亲自去!反正今天,是他齐问天的末日!” 将纸梳子藏进袖口,齐祸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黑色的箱子,背在身上,大步流星地冲出门。 我跟在他后面,只见齐祸上楼后,一脚踹开齐问天家的门,大吼道:“狗东西!我来取你的命!” 却不料,齐问天居然不在家!也不知他去哪了,齐祸进屋后,目光扫视空荡荡的屋子,脸色变得愈发森然了。 他缓缓走到窗前,边往楼下瞧,嘴里边喃喃道:“怪了,这畜生人呢?” 就在齐祸盯着窗外的功夫,我看到大门后面的角落里,突然飘出一个黑影! 原来,齐问天并没有外出,而是一直躲在自家门后!刚才齐祸踹门时,他就贴着墙躲在那,并没有被齐祸察觉。 冲我微微一笑,齐问天做了个嘘的手势。 一步步,齐问天朝齐祸慢慢靠近,对此,齐祸却一无所知,注意力始终放在窗户外。 当时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看的我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两个扎纸匠之间的较量,简直是尔虞我诈,防不胜防,让人心惊肉跳! 齐问天边靠近,边从怀里掏出个纸做的小刀,那纸刀比手掌长一点,上面不停往下淌着黑血! 悄无声息地来到齐祸背后,齐问天举起纸刀,朝对方后脑勺扎去! 那一刻,我呼吸都停止了!张开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眼瞅着齐问天即将得手,齐祸却连头都不回,身子如鬼魅般闪到一旁,电光火石之间,他抓着纸梳子朝齐问天头顶刮了过去! 梳子和刀,在空中碰触在一起,明明都是纸做的东西,可是碰撞的瞬间,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紧接着,浓郁的黑烟从双方手掌冒了出来,齐祸跟齐问天身子各自摇晃了几下,同时退后。 “十年前,你就用这招偷袭过我,想不到十年后,你一点都没进步,居然还有脸用这种幼稚的伎俩?”齐祸满脸嘲弄道。 齐问天喉结动了下,冷声回道:“少废话,你的手段也高明不到哪去。这里不方便动手,出去吧!” 齐祸回了句:我怕你?然后就背着箱子下楼了,我看到齐问天也从柜子里翻出个皮箱,提在手里走了出去。 我跟着俩人下楼后,拽住他俩劝道:“又不是啥深仇大怨,何必呢?求求你们别打了啊!” 齐祸皱着眉道:“我俩已经约定好了,今天谁输,谁就把那东西交出来,然后给对方杀死!陈亮,如果今天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带到东北的黑瞎子屯,埋到屯子后面的玉米地里。” 闹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那张碎纸片……在强大招魂术的诱惑面前,个人恩怨反而不值一提了。 齐问天看了我一眼,也道:“陈亮,我如果死了,你把我骨灰……撒在齐祸家的门前!以后我阴魂不散,天天夜里去找他……”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七章 生死斗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祸嘴唇抖了下:“这样的话,你天天被我踩,永世不能翻身!” 齐问天:“随便你怎么踩,反正我就缠着你,让你夜里不敢睡觉。” 齐祸嘿嘿阴笑了下,转身就走,齐问天跟了上去,我则走在他俩后面,瞧这两人各自带了个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抓着啥。 太平路本来位置就很偏,周围全是被拆除的破败建筑,大白天的,路上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走出几里远,齐祸来到其中一处建筑前,钻了进去。 这建筑瞧起来,之前应该是家商场,但现在已经拆的只剩下水泥框架了,来到商场的地下一层,我瞅里面既隐蔽,空间又宽敞,用来斗法再何时不过了。 进入地下一层后,两个扎纸匠各自退后,彼此相隔十米远,盘腿坐下后,各自将箱子打开。 我躲在远处观望,只见两人各自从箱里取出了一只死婴!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死婴,而不是纸扎的假人!这两只死婴的大小,也就跟成人手臂那么长,浑身皮肤呈现青黑色,上面鼓着一个个黄色的浓包…… 而且最恐怖的是,死婴的眼珠子都被挖掉了!那黑黑的血洞瞧起来无比渗人!肚脐上还连着条脐带…… 这就是玄学高人的斗法!看的我毛骨悚然,心里又感到无比惊疑——这两只死婴,是从哪里搞来的?接下来,他们要拿死婴做什么? 十年的恩怨,将在今日做出最血腥的了断,这两个年过四旬的扎纸匠,只能活下来一个! 齐问天将手伸进箱子里,摸出张符纸,贴在死婴的后脑勺上,又取出个香炉以及若干蜡烛。 接下来点香,拜祖,齐问天口中念念有词道:“阴山派扎纸匠第十七代传人,请老祖宗显灵,助我铲除邪秽!” 齐祸的准备动作,跟齐问天大致相同,先是用符纸贴在死婴的后脑处,然后边点香,边念道:“鬼冢派扎纸匠第十七代传人,借老祖神威,灭杀这只孽畜!” 齐问天大怒,指着齐祸骂道:“你才是孽畜!鬼婴!给我去!” 他伸手往前一指,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地上的死婴身子一抖,居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脸上浮现出怨毒的笑容,死婴身体摇晃着,一步步朝齐祸走去!每走一步,它身体里都会发出骨骼碎裂的响声! 小小的婴儿,脸上两个黑乎乎的眼眶里,不停往下流淌着血水,那画面恐怖到让人窒息! 而齐祸那边,情况也差不多,操控死婴起身后,朝齐问天所在的方向走来。 空旷的地下室里,阴风阵阵,周围鬼哭狼嚎,伴随着一阵阵咔嚓声,两只死婴在我的注视下,面对面碰到了一起! 坐在远处的两个扎纸匠,同时将双臂抬起,摆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而被他们控制的死婴,居然也很同步地抬起手臂,朝对方脖子上猛掐起来! 这恐怖的场景,看的我暗暗陈奇!原来他两人的肉身,已经跟死婴建立了某种联系! 不光是动作同步,就连所受到的伤害,也完全一致,两只死婴对掐上的那一刻,我看到齐问天的脖子塌陷了一块,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而齐祸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脖子被掐的满是青筋,手腕突然一翻,做出了个挖眼的动作。 齐问天变招很快,脑袋向旁边闪开,猛地张开嘴,朝空气狠狠咬去! 被他所操控的死婴,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一口咬在齐祸死婴的脸上! “啊哈哈……!”齐祸疼的惨叫起来,脸上多了一排血糊糊的牙齿印!强忍住巨疼,干脆也一口回咬过去。 两只死婴抱在一起,互相撕咬着对方,按理说,婴儿连牙齿都没长齐呢,拿什么来咬?但这两只死婴不同,它们嘴巴里长着许多肉刺,比牙齿还要锋利! 很快,两个扎纸匠所操控的死婴,翻滚着倒在地上,拼命撕咬对方的同时,喉咙里还发出阵阵尖笑! 它们在笑,齐问天跟齐祸却笑不出来,两人都疼得死去活来,脸上,身上血流如注! “住手啊!” 我头皮一阵发麻,扯着嗓子喊道,他俩掐的正来劲,压根就不听劝,先后变换了十几套姿势,却都制服不了对方。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齐问天突然疯吼一声,牙齿在舌尖上狠狠一咬!接下来,我看到他操控的死婴嘴里,冒出了一道金光! “哇……!” 一口血从齐祸口中喷出,他所操控的死婴给那金光照射到,身子顿时变得焦黑一片,动作也变得萎靡起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招是你从哪学来的?”齐祸显然受到了重挫,他所操控的死婴已经彻底败下了阵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齐问天仰头长笑道:“当年我被千妖老道找上门,老头在我身上下了三道死咒,但也因此打通了我的三条脉门,可以说,老头简直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齐祸!这些年你一直贪图享受,以为自己的实力和我半斤八两,可你却不知道,你在会所玩女人时,我却在日夜修行!你在赌桌上挥金如雨时,我前往各地拜访名师,疯狂探索玄学知识!现在,你醒醒吧!因为我的实力,早就凌驾于你之上了!” 收起笑容,齐问天用鄙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注视齐祸,冷声命令道: “交出碎片,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条狗命!” 齐祸伤的挺重,再也坐不稳了,惨笑着身子倒地,目光死死盯着齐问天道:“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我从来都不是贪图享受的人,这些年……我……我吃的苦比你多!” 右手食指跟无名指弯曲,齐祸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喝道:“齐问天!我给你上坟了!” 做完这些,齐祸怨毒地注视着齐问天,呼吸变得更加虚弱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看到齐祸所操控的死婴,突然活了过来,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后,它吐出一大口黑血,直接喷在了齐问天身上! 齐问天施展出那道金光后,身体也变得无比虚弱,手臂软绵绵的,根本就躲不开!给死婴的血喷到后,他身上皮肤快速溃烂,冒出丝丝焦糊味! “你……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惨叫一声,齐问天身子向后栽倒,躺在地上边喘息,边想操控死婴,给齐祸最后一击打,却都没成功,最终,他只好将希望寄托于我身上: “陈亮……帮我杀了他!” 齐祸脸色一惊,躺在地上怂恿我道:“我知道……陈奇山下一步的计划,你帮我杀了齐问天,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你!” 齐问天冷笑连连:“别挣扎了!你以为陈亮会信你?” 地下室正中,两个死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齐祸跟齐问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受伤方面,齐祸的伤更重一些,但体力却比齐问天更胜一筹,两人拼到最后,也没较量出个胜负来。 在一旁观看的我,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想冲上去帮忙,又不知道该帮谁才好。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突然地下室里刮起一股黑风!紧接着,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倒退着闪进了地下室! 那黑影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裹尸布,长发乱糟糟地耷拉下来,上面还沾着不少坟土,当它出现的一刹那,我立刻就认出,他是曾先生! “哈哈哈……!”曾先生的笑声震的天花板都在颤抖!包括我在内,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今大难即将临头,你俩还在这窝里斗,真让人失望啊!”倒退着走上前来,曾先生用后脑勺对着齐祸跟齐问天,语气叹息道。 两个扎纸匠满脸血地躺在地上,目光忌惮地注视着曾先生,气氛陷入了死寂,僵持了几分钟,齐祸先开口道: “曾学文!你到底是人是鬼?” 曾先生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回道:“我借尸还魂的事,你还不知道吧?这些,都是受陈奇山所赐啊!” 曾先生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不回头都能瞧见后方的一切,见他俩都伤的不轻,曾先生将手伸进衣服里,搓了半天,搓出两个泥巴球出来。 那两个泥巴球,有指甲盖那么大,黑黑的,看上去怪恶心,手指微微一弹,两个泥巴球分别飞向他俩。 “吃下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八章 半路劫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祸满脸狐疑地抓着泥巴球,没敢动,但对面的齐问天就不一样了,他知道曾先生手段高深莫测,如今的身份不人不鬼,不可小觑,于是仰起头,把泥巴球吞进嘴里。 也就怪了,曾先生身上脏兮兮,就跟刚从坟里爬出来一样,可是,他搓出来的泥巴球却好比灵丹妙药,齐问天吃下去没多久,伤口的血就不流了。 他身子也很快恢复了力气,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到齐问天这样子,齐祸咬了咬牙,也把泥巴球吞进嘴里,然后脸上露出惊喜,居然也爬了起来。 我瞧他两人恢复过来,心里刚松了口气,却不料曾先生又搓出个泥巴球来,弹给我道: “小娃娃也吃一颗!有回阳固本的功效!” 我一阵膈应,后退一步没敢接,曾先生微微一笑,也没在意,指着地上两只死婴,他问道: “婴儿是从哪挖出来的。就给我照原样埋回去!这么缺阴德,你们以后就不怕遭报应?” 齐祸跟齐问天脸色都有些惭愧,没吭声,现在他俩身上的伤口,虽说不再流血了,但各自受伤都不轻,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我扶着他俩走出地下室,开车拉到附近诊所,找医生包扎了下。 曾先生这样子,不方便现身,就去齐问天家候着。 诊所医生看他俩身上全是牙印,就惊恐道:“咋给伤成这样了?” 我说是给狗咬的,医生半信半疑,说狗还会掐人啊?这烧伤又是咋回事?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三人返回太平路,上楼后,只见曾先生脸色阴沉地坐在地板正中,开口道: “你俩是因为啥掐起来的,我也懒的过问,但现在形势紧急,陈奇山随时会找上门来,咱们三人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对抗他!” “如果像一盘散沙,整天窝里斗,那陈奇山就会将你我各个击破!这个道理,你们难道还不懂吗?” 齐祸脸色唰地一白,冷声问道:“陈奇山!他居然也在打碎片的主意?” 曾先生点头道:“换成你,你会怎么做?当年他抢走最大的一份,逃出活人坟后,我应该直接出手,将他灭杀!” “如果当时我狠点心,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下场!这要怪,只怪我当年去陈家沟讨饭时,陈奇山救过我,所以我才没忍心对他下手!” 齐祸心灾乐祸道:“现在你后悔了?” 曾先生狠狠捏了下拳头:“后悔有啥用?他陈奇山是什么人?我再了解不过了,他肯定不会满足,迟早会来抢夺我们手中的碎片!” 死尸般的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忌惮,曾先生继续道:“昨夜我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很快就要动手了!嘿嘿!只是不知道我们三人中……他会先找哪个呢?” 这话说出来,齐祸跟齐问天的脸都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问天问道: “曾学文,你跟陈千山交过手,他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曾先生黑着脸道:“当年咱们四人里,我的手段最强!承认吧?” 等他两人点头后,曾先生又道:“如今的我,成功借尸还魂后,实力暴增,但就算这样,我在陈奇山面前,最多只能接他三招!” 倒吸了口凉气,齐祸忍不住道:“有这么夸张?” 曾先生点头:“我第一次跟他交手时,陈千山只用了一招,就将我打的差点形魂俱灭!这些年除了依靠抢到的纸片外,他可能还有其他奇遇!” 齐祸趁机嘲笑他道:“听说你被陈奇山吊在树上,炼尸油?” 曾先生面不动色:“别笑!你落在他手里,只会更惨!” 齐祸一下笑不出来了,屋子里的气氛沉默无比,天空外飘着阴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电光照在每个人脸上,反射出一片阴森。 前后折腾了几个小时,此时天都黑了,昏暗的屋子里,明明四个人,地上却有六道影子。 曾先生摸了摸胡须,开口道:“我的计划,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了!赶在陈奇山现身前,我们再去一趟活人坟,这次,势必要将整部招魂篇带出来!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还何必惧怕区区陈奇山呢?” 眼珠子在齐祸等人身上扫过,曾先生哑着嗓子道:“你们两个,目光太过短浅!为了抢夺一张纸片而拼命,太不值得了。” “要抢,就抢整本书啊!” 齐问天咽了下吐沫:“这次怎么分赃?” 曾先生:“现在谈分赃还太早,如今那红衣女鬼已经被唤醒,夜夜在村里游荡,想靠近活人坟,谈何容易啊?动身前,我们必须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齐祸脸色不屑道:“我们三人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鬼?” 曾先生很干脆地摇头:“难!那可不是普通的厉鬼,她身上带着古代的浓烈怨气,足以吞噬靠近她的任何活物!而且你们难道没察觉道吗?” “那女人早在死前,就不是活人啊!而是……” 话说到这,曾先生突然收声,手伸到头顶,比划出两个耳朵的样子。 我没搞明白他这是啥意思,但显然齐祸跟齐问天都听懂了,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惊疑。 指了指我,曾先生那张阴霾的脸,很难得地露出笑容:“陈亮是计划的关键,他是千年难遇的黄泉七阴命格,这种命格的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会被阴邪之物所排斥!他有很大的几率,能拿到招魂篇!” 齐问天有些担心地对我道:“黄泉七阴命,也有很多缺点,比如容易招来脏东西缠身……” 我还没吭气,曾先生接过话道:“没错!因为陈亮命格特殊,所以陈奇山一直想取走他的魂魄!那么接下来,我们三人必须竭尽全力,保护陈亮!” 众人都没意见,接下来,他们开始商量起下坟前的准备工作: “我带五个鬼婴,怎么样?” “不够,你俩一人带五个,用完别忘了还回去,否则会尸变的!另外,我还要去鬼市收几张尸阴符。” “还有鬼针草,绝命花的藤蔓,百年死木,横死女尸血泡过的钉子……用来做几口防身用的棺材!纸人也不能少,这玩意虽说在厉鬼面前没啥用,但有总比没用好……” 这些人说的都是圈子里的行话,我一个门外汉完全听不懂,听了会觉得没意思,我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多少有些恼火,这些人甚至懒得问我意见,短短几句话就决定了我的命运。 假如我真被他们带去活人坟,想活着出来的几率,肯定很渺茫。 就算历经艰难,最后有惊无险地获得招魂篇,那时的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按照这些人的尿性,有没有可能当场翻脸,杀我灭口呢? 但如果不答应他们,我就会失去这些人的保护,逼急眼了,搞不好他们一狠心,将我交给陈奇山处置,那我的下场无疑会更凶险。 用进退两难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再恰当不过了。 回到家,我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无论善恶,清一色全是精通玄学的高手! 就连周燕都不例外,外表娇弱的她,竟然是千妖道人的亲传弟子,当初听到冥千妖三个字,连阴差的手下都望风而逃! 整场局中,唯独我是唯一的普通人,这让我感到无助。 要么让自身变强大,要么就找个实力够硬,能够相信的靠山,不然我陈亮的命运,始终要被别人牵着走。 从齐问天家离开后的第二天,我正在外面跑车,居然又接到了来自胡月儿的电话: “陈亮!我爸爸想请你来我家做客,他要当面感谢你呢!”胡月儿的声音又美又甜,我却丝毫不为之心动。 “不用麻烦了,带我向你爹问好!”我将电话挂断后,继续聚精会神地开车,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前方路口突然冲出三辆奔驰越野车,横着将我拦住! 车里下来几个强壮的男人,这些人全部身穿黑色唐装,脚踩布鞋,戴墨镜,打扮的不洋不土。 “陈先生!月儿小姐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其中一个短发男走上前道,他语气虽然很客气,但动作却由不得我拒绝,打了个响指,几个壮汉围过来,一把拉开车门,把我从里面架了出来。 我给这些人弄的哭笑不得,有钱,就可以这么拽吗? 被带上走前,我指着自己的比亚迪道:“我的车怎么办?” 短发男微微一笑,道:“陈先生不用担心,你的爱车我们会帮你打理的!”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短发男朝手下命令道:“你去!把陈先生的车开到废品站,处理掉!”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九章 古怪的青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短发男朝手下命令道:“你去!把陈先生的车开到废品站,处理掉!” 当时我就急了,说今天谁敢动我的车一下,劳资跟你们拼命! 开玩笑,这车质量很好,陪伴我多日,都开出感情了,胡月儿喊来的这帮人,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想处理我的车? 那跟杀了我有啥区别?谁给他们的胆子? 我坐在越野车里,一左一右两个壮汉将我夹在中间,这些人显然是练过的,手跟铁钳一样死死按住我肩膀,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怒极反笑,指着对面那短发男道:“你跟我牛比是吧?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让你死在这?” 我真不是跟他吹,齐问天跟齐祸随便来一个,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短发男坐在我对面,客气地冲我弯了弯腰,小心赔不是道:“陈先生请相信我,只要见到我家小姐,你以后就再不用开那辆车了。” 我听的怪纳闷,也不知这帮人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只好暂时先忍住气,准备见机行事。 三辆越野车掉了个头,快速朝市郊驶去,路上这些人都不说话,清一色面无表情,坐在那跟木头一样。 这大热天的,车里没开空调,却冷的让我直打哆嗦,特别是坐在我旁边的两个人,身子就跟冰块一样,紧紧贴着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队开到一处偏僻的小路上,这小路尽头修建了一座四合院,从外面看,四合院里面古色古香,弄的还挺有档次的。 这里远离城市,周围也没什么人烟,搞不懂这四合院的主人,为啥要把家修到这种鬼地方。 下车后,我被这些人架着往四合院里拽,我心里一肚子火,回头骂了句:“你推你吗呢?” 后面那大汉客气地回了句:“对不起啊陈先生。”然后继续推我。 我算是摸清楚这帮人的操性了,动作一个个跟野兽一样强横,但嘴上却又对你特客气,让你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边走,我目光边朝周围打量着,四合院里假山,凉亭,竹林应有尽有,给人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来到其中一处房屋前,那些人将我野蛮地推进屋,然后转身离去。 我进屋的瞬间,先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女孩香气,这香气中夹杂着酸甜的水果气息,不由得让人陶醉。 这屋子大概有我家四个大,里面陈列的家具也都很奇怪,给人的感觉,就好比是古代大户人家,未出嫁少女的闺房一样。 闺房正中的波斯红地毯上,摆着张红木大床,一个身穿旗袍的小姑娘,正靠在床上的四角桌前,笑吟吟地注视着我。 这小姑娘正是胡月儿,她旗袍是开领的,锁骨下的香软隐隐可见,而且衩也开的很大,雪白而修长的美腿,几乎完全露在外面,看的我心脏狂跳。 见到我之后,胡月儿显得无比兴奋,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甜笑到:“陈亮,你架子好大,请你来一趟真不容易啊!” 真不是我架子大,主要之前齐祸警告过我,说胡月儿不是活人,所以我才不敢独自冒这个险。 但既然来都来了,担心这些也没用,我目光从下到上,将胡月儿那被旗袍紧紧包裹的小身子,瞧了个遍,然后问道: “你现在……清醒了?” 胡月儿:“早清醒了啊,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就给那些人糟蹋了!” 我:“既然清醒了,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胡月儿小脸微微一红,将手从我皮带下方挪开,那天在别墅,胡月儿主动亲我,是因为她给人下了药,可现在既然是清醒的,咋还对我动手动脚呢? 美目吃吃注视着我,胡月儿收起笑容道:“陈亮,我这人性子直,就不绕圈了,今天我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好!” 当时就给我听慌了,正要开口回话呢,胡月儿却用食指按住我的嘴,一脸正经道: “你心肠好,为人又正直,那天我被人下药,往车里拽,在场那么多围观者,都在一旁看热闹,就你站出来保护我,你一个人,被对面五个人按在地上打,却始终都没有退缩……”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只要你点头,我就跟你去天涯海角!” 话说到这,胡月儿美目中浮现出奇异之色,小手忍不住,在我结实的胸肌上抚摸起来。 也说不上为啥,我总感觉胡月儿的眸子里,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我的魂儿仿佛都被她勾走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你愿意跟我好吗?愿意的话,你就点一下头。”胡月儿将香滑的小嘴凑过来,在我耳旁吹气道,与此同时,他抓着我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处。 “陈亮,我心跳的好快呢!你摸摸就知道,我是真心的……” 我的手,就好比放在一块又弹又滑的豆腐上,下意识地捏了捏,胡月儿脸都红透了,娇喘道: “好不好嘛?你点头啊……” 面对胡月儿的引诱,我狠狠咬了下舌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请你放尊重点!” 说着,我将胡月儿推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我会拒绝的如此干脆,胡月儿轻咦了声,神色古怪地注视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嫌我不好看吗?”她还有些不死心。 不得不是,胡月儿胆子真的很大,跟我来这一套,也不知是真对我动心,还是故意在挑逗我?但我这人,也许是农村出身的缘故,思想比较保守,既然已经跟周燕结婚,我就不想在外面招花惹草。 虽然这场婚事,并没有得到周燕的认可,你可以说我是傻子,总之我不能允许自己,做出对不起周燕的事。 于是我说:“你很好看,可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胡月儿脸上的惊疑更浓了:“果然是他!没错了!千年难遇的那个人……终于被我等到了。” 我没理睬胡月儿,转身往外走,刚拉开门,外面闪出来两个壮汉,将我拦住。 “别急着走,你们带他去见我爹!” 脸上重新恢复了冷漠,胡月儿挥手吩咐道,就转身不再理睬我了。 我给那两个壮汉架着,在四合院里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处类似会客厅的地方。 这会客厅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里面放了几张太师椅,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立着镶嵌着金龙的红色柱子,在大厅的尽头,两个人正坐在那里品茶。 其中一个人,年约四旬,长相一脸精明,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精于算计的感觉。 这人我认识,他就是那个之前帮过我的狐狸大叔! 而狐狸大叔旁边,坐着个脸色阴霾的青年,这青年瞧起来二十七八,穿了件纯白色的长袍,那张脸比长袍还要白! 我瞧那人面无表情地喝着茶,身体里却冒出丝丝黑气,透过白袍飘散出来,这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瞧起来无比诡异。 我戒备地走上前,那青年抬头看到我,目光闪出惊讶,指着我问狐狸大叔道: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狐狸大叔点了点头,那青年走上前,绕着我转了好几圈,然后阴笑道:“好!果然是一块稀有的宝玉!只是还没被雕琢过……” “小孩,你愿不愿意跟随我?”那青年舔了舔嘴唇,看我的目光满是期待。 我给他瞧的身子直起鸡皮疙瘩,就有些不服气地回了句:“你管我叫小孩,你自己才多大啊?” 青年笑着来了句:“按辈分来算,你该跪下给我磕头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章 她八条阴脉被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要是在东北农村,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我非将他牙全拔掉不可,当时我就差点想冲上去揍他,但瞧见那青年身体里冒出来的黑气,我还是认怂忍住了。 我:“你谁啊?你想干啥?” 青年手摇折扇道:“咱俩第一次见面,不过呢,我手下的勾魂索,被你捡走了,那东西你拿着没用,不如还给我吧。” 听到勾魂索三个字,我头皮嗡地一炸! 难道说这青年,是阴差不成? 那天夜里,我跟周燕躲在床底下,躲避阴差的一幕,我怎敢忘记? “没错,我就是阴差!”他居然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笑非笑地冲我道。 勾魂索我一直随身带着,见阴差伸手管我要,我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递给他手心里。 接过勾魂索,阴差手掌闪电般一翻,用两根手指搭在了我手腕处的脉搏上! 一阵刺骨的阴冷,从他指尖传入我身体中,冻得我牙齿直打架,与此同时,我看到一丝淡淡的白雾,从我手腕里流出,被他手指缓缓吸走。 “姓韩的,他可是我看上的人,你吸他的阳气?就是不给我面子喽?”狐狸大叔冷喝一声,重重拍了下太师椅。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是在吸我的阳气!但当时我全身血液都快冻僵了,根本没力气反抗! 阴差显得有些不甘心,将手指收回,对狐狸大叔道:“我就是想给他留个念想,让他记住我而已!” 我身体重新恢复知觉,也许是阳气被吸走的缘故,我脑袋昏昏沉沉,有些站不稳。 阴差冷哼一声,不再理睬狐狸大叔,踱步朝门外走去,出门前,他再次回头,大有深意地对我道: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韩皓!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一摇一晃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头也没之前那么晕了,瞧了眼自己的手腕,只见上面有两道漆黑的指头印,颜色就如同墨汁般,我用力搓了几下,那指头印却始终不消失。 咳嗽一声,狐狸大叔摸着下巴对我道:“你不用害怕那个阴差,有我在,他不敢为难你的。” 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狐狸大叔眯着眼道:“介绍下,鄙人姓胡名黎,你叫我黎叔好了!” 胡黎?狐狸?我目光惊疑地上下打量他,颤声问道: “你是胡月儿她爹?” 胡黎语气高傲道:“正是在下!” 这人名字起的……我简直是服了!他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自己是一只成精的狐狸精? 这么说,那胡月儿也是狐狸变出来的?她全家都是狐狸?甚至包括刚才那些壮汉,都不是活人? 瞧了眼黎叔脚下那毛绒绒的影子,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狐狸窝! 当时我额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本来背后就跟了两个鬼,这会我居然又给狐狸精盯上了? 这些东西,到底想对我干啥? 察觉到我的恐惧,黎叔摸着胡须道:“实不相瞒,我们一家子都是有道行的狐狸,你也不用怕,黎叔不会害你。” “相反,黎叔很欣赏你!” 他说话的语调很慢,显得很有底气,就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让他内心产生波动似的,给我的感觉,跟《天下无贼》里的葛优特像。 但这个黎叔,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比电影要吓人多了,小时候我听大爷爷说过,成精了狐狸,都是有道行的,外表跟活人没区别,而且修炼到一定程度,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跟仙人差不多。 东北五大动物仙家中,狐大仙排名第一,不过我瞅黎叔的影子,他应该离成仙还早。 真正的狐大仙,除了外表和人一样,影子也是人形,可黎叔的影子却是狐狸形状。 见我坐在那发愣,黎叔眉头微微一皱,道:“按理说,外人见到我,该给我点柱香,磕几个响头的,不过你就免了。” “你过来!让叔瞧瞧你!” 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黎叔眯着眼,盯着我来回瞅了好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我手腕上摸了一把。 我身子里的阴冷顿时消失,低头一瞅,只见手腕上那两个漆黑指头印,居然消失了。 黎叔示意我坐在他身边,然后给我倒了杯热茶,这茶也不知是啥做的,喝起来有一股奇异的药草清香。 品了几口茶,我问他:“刚才那个阴差,为啥要吸我阳气啊?” 黎叔瞳孔一缩,回道:“姓韩的?他对你恐怕没安好心,不过你不用怕,至少在我家,你是安全的。” 给他这一说,我反而更怕了,照他这意思,韩皓难道正在外面候着我不成? “今天找你来呢,第一是想感谢你,那天我女儿给坏人祸害,还要遇到了你,狐狸家算是欠了你这人情。” 黎叔打了个响指:“月儿啊!来给你爹揉揉肩!” 伴随着一阵高跟鞋声,我看到胡月儿从背后的屏风绕了出来,她的闺房应该是有门通往这会客厅,走过来后,她小手搭在黎叔肩膀上,一下下揉了起来,美目却时不时朝我偷瞄着。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黎叔眯着眼晒太阳,一副享受的样子,继续对我道:“你这孩子的底细,黎叔都查清楚了,陈亮啊,你很好!黎叔很满意你!” “我女儿的事交给你来办,我最放心不过!” 我没整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问:“你女儿的事?胡月儿她怎么了?” 黎叔说:“月儿给人下药!你忘啦?” 我纳闷道:“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药效不是早过去了吗?” 刚才胡月儿亲口告诉我,她已经清醒了,虽然清醒后的她,跟被下药那天几乎没啥区别,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但这种迷魂药,一般几个小时就缓过来了,药效是绝不可能持续这么久的。 摇了摇头,黎叔脸色森然道:“这件事,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月儿是被我家的死对头下套了!那可不是普通的迷药,我女儿吃下去后,身体无力,意识模糊,当然这些都是小事,休息下也就恢复了。” “可是,此药最霸道之处在于,它完全封印了月儿的魂魄,以及体内的八条阴脉!现在月儿性命虽说暂时无忧,但她这个状态,等于修为完全被锁死了!” 神情变得忧郁起来,黎叔让月儿坐在自己腿上,继续道:“别说修行,恐怕过不了多久,月儿连人形都难以维持了……” 我目光瞧向胡月儿,内心无比惊疑!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如此祸害狐狸家的人?这人胆子得有多大?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关于东北仙家,这里要给大家解释下,在东北一共有五大仙家,这五大仙家包括狐大仙,黄大仙,蛇仙以及老鼠仙,当然还有一种刺猬仙,只是比较罕见。 这些动物仙一旦成精后,也就具备了道行,可以变幻出人形,但它们光有道行还不够成为仙家,只有修行到极致后,成为传说中的“散仙”,才有出马的资格,被弟子所供奉。 千万别小看出马弟子,在东北,每一个出马弟子都有很厉害的看事本领,因为他们能召出自家大仙附体,帮人看事解祸,真正的出马弟子,绝对不多见。 一旦获得仙家认可,在成为出马弟子后,首先要做的是设立堂口,然后就可以给人看事了,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曾亲眼见过一个出马弟子,那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长相阴损到无法形容。 当时我大爷爷请老头来我家坐客,我记得特清楚,那老头盘腿坐在炕头,咧开嘴朝我笑,吓的我连续几天夜里都坐噩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一章 黎叔的请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扯的有些远,总之五大仙家中,狐仙排行第一,稍微有点玄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才说,给胡月儿下药的人,是吃了刺猬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要不就是活腻了,要不就是这人本身来头也不小。 黎叔伸手摸了摸胡月儿的秀发,脸色愈加阴沉了:“我就这一个女儿,比我的命还重要啊!如今她却给死对头下了药,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瞅胡家父女脸色都不太好,就问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啥?” 黎叔:“让我家绝后!月儿体内阴脉被锁,以后都没法子再修行了,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黎叔气的嘿嘿冷笑,胡月儿则在一旁乖巧地安慰道:“爹,你别生气了……” 我问:“有没有查到对方是谁?” 黎叔拍了拍手,朝门外冷声命令道:“带上来!” 过了没多久,一个光头男人被几个壮汉架了进来,这光头男身上全是纹身,正是那天跟我干仗的蛇哥! 此时的蛇哥,脸肿的都快认不出来了,满脸血不说,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全是伤,被黎叔手下折磨的不轻。 “谁指使你,给我女儿下药的?”蛇哥进屋后被一把推倒,躺在地上哆嗦,黎叔指着他问道。 蛇哥这样子,再也没有一点社会人的威风了,咧开嘴,吐了口血出来,他虚弱地回道: “我……我早都交待了啊,这事真跟我没关系,有人那啥……给了我笔钱,让我给你女儿饮料里下药!” 旁边一个壮汉,伸脚踩在蛇哥脸上,边来回摩擦,边问:“那人长啥样?电话是多少?” 蛇哥疼的叫喊道:“我不知道他电话……就连他长啥样我都没瞧清。我就记得那人大概中年,头上戴了顶黄色的纸帽子!” 我一听纸帽子三个字,后脊梁唰地凉透了! 我终于明白,黎叔叫我来此的原因了!那纸帽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走哪,那玩意跟到哪,简直是阴魂不散。 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能碰见那纸帽子,他就躲在人群中,或者餐馆的一角,加油站旁,甚至坐在其他车里。 毫不夸张地说,我开车时,随便往哪瞅一眼,随时都能瞧见这玩意!他的来历?跟着我想干啥?我一概不知。 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祸害胡月儿的人,居然正是跟着我的那个纸帽人! 黎叔跟我交换了下眼神,懒懒地走上前,蹲在蛇哥面前。只见他轻轻一吸,我就看到两道白雾,从蛇哥嘴巴里飘出,被黎叔吸进了鼻子里。 他这是在吸蛇哥的阳气!就跟刚才韩皓吸我阳气的样子差不多。 蛇哥很快意识到不对,吓得五官扭成一团,边哭,边扯开嗓子求饶道:“等一等!你干啥呢?不要啊!大仙饶我一命,你让我干啥都行啊!” “救命啊!” 蛇哥的喊声在会客厅里响起回音,但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很冷漠,在这些人眼中,蛇哥只是一团肉,一只待栽的牲畜而已。 就连胡月儿的目光,都充满了冰冷。 “老爷子饶过我!我……给你做牛做马!”蛇哥喊声越来越虚弱,但他还没有放弃希望。 黎叔边蹲在那吸着阳气,边面无表情道:“留你有啥用?给我放心上路吧。” 生死危机一刻,蛇哥将目光转向我,嘴里含糊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救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对蛇哥这种社会人,向来没啥好感,可以说他的死活,跟我没半点关系,但瞧他那垂死挣扎,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我来了句:“黎叔,你要么就直接弄死他,要么就把他放了,躺那叫唤让人烦。” 我帮蛇哥帮到这份上,也就仁至义尽了,至于黎叔要怎么处置他,那就听天由命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黎叔回头瞅了我眼,居然很痛快地答道:“那就给你个面子吧。” 站起身,他冲蛇哥挥了挥手,道:“下次你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亲手剥了你的皮,做成鞋垫子!” 蛇哥很勉强地爬起,感激地瞅了我眼,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就这么走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听到黎叔的冷喝,蛇哥惊恐地回过头来,站在那不知所措。 黎叔抓起桌上的小刀,甩给他道:“今天看在陈亮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要走,总得留下点念想吧?” 蛇哥是道上的人,自然能听懂这话的意思,咬了咬牙,他坐在地板上,深吸一口气,将小刀竖起来,然后往下狠狠一压! 一截小指断了下来。 蛇哥捂着满是鲜血的手,疼的脸都歪了,扯开嗓子尖叫起来。 吩咐手下将蛇哥拽出去,黎叔从地上捡起那截指头,装进口袋里,然后对我道: “那纸帽子阴魂不散地缠着你,现在又来祸害我女儿,我还在调查那他的来历,这次叫你来呢,就是想让你替我办件事,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办成。” 我问他啥事,黎叔背过手来回踱步,考虑很久后这才开口: “离这百里远有个地方,名叫白骨滩子,那白骨滩子里住着个出马弟子,也姓胡,算是我的本家了,你去找它,它会给你副解药。” “你把解药带回来,我女儿就有救了。” 我琢磨了下,有些疑惑道:“既然是你本家,你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毕竟我是外人,既然那出马弟子供奉的是狐大仙,黎叔去求解药的话,两边都是自家人,肯定比我好使。 黎叔却摇头道:“天底下姓胡的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全都认识呢?那弟子供奉的狐仙,跟我不熟,我去了也未必有你好使。” “而且最主要的是,出马弟子只给活人看事,如果动物仙求上门,出马弟子是不敢管的,这是他们的规矩,就算本家人也不能例外,所以你去了,千万别说出我女儿的身份,它如果问你给谁求药,你就回答,你媳妇着了脏东西的道,体内阴脉被封,它自然就会给你解药的。” 不知为啥,我总感觉这事,远没有黎叔说的那么简单,瞧着他的后背,我问了句:“这忙我要是不帮,我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黎叔回头,咧开嘴冲我笑道:“聪明!你以为我之前几次帮你,图的是啥?要不是我,你都死了几回了?这点小忙你都帮不了,那我留着你还有啥用?” 威胁我一番后,黎叔又给了我颗糖吃:“话说回来,这事你要是办成了,以后我就把你当成自家小辈,给予你一定的保护,你二叔陈奇山,包括曾学文那帮人想害你的话,就得先过我这道坎!” 我身上的事,黎叔居然一个不落,全部打听的清清楚楚。 瞧了眼一旁的胡月儿,黎叔继续喂我糖吃:“你这孩子本性不错,黎叔很喜欢,你把解药带回来,说不定我一高兴,把女儿嫁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我坐那还没反应过来呢,胡月儿俏脸唰地就红到了脖子根上,娇嗔道:“爹你讨厌!你乱说什么呢?”然后小跑着逃了。 等胡月儿逃走后,我礼貌性地冲黎叔笑了笑,道:“这我可高攀不起,再说,我已经结婚了。” 黎叔脸色一寒,道:“那也好办,我去把你媳妇掐死,你不就成光棍了?” 我吓得猛一哆嗦,急忙摇头道:“你有事冲我来,别动周燕,也别逼着我跟你女儿结婚,至于其他要求……我都答应你!” 黎叔眯着眼道:“你确定?我女儿无论姿色还是出身,都是一等一的!这世上,还有女子能比的过她?你这臭小子!这是你上辈儿修来的福德,你确定要放弃?”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二章 白骨滩子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见我态度坚决,黎叔也就不再劝我了:“这些都是后话,你把事先办成了,其他的回来再说。去吧!” “等见到出马仙后,给我放机灵点,见机行事,记住啊!千万别说出我女儿的身份!” 挥了挥手,他就闭着眼像尊神一样坐在那,不再理睬我了。 之前的短发男亲自送我出门,路上他脸色严肃对我道:“白骨滩子的那位仙家,性格非常古怪,你见到人家,必须客客气气的,小心应对。” 我这是第一次求出马弟子看事,其中的道道我都不懂,就问了句:“有啥要注意的吗?” 短发男脸色一慌:“那个……也没啥,去了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按人家的规矩来就行,总之你要很有礼貌,言语上万万不可得罪人家!” 我嗯着答应,短发男从唐装口袋里摸出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道:“那位仙家看事的要价,最多两万块,为了以防万一,黎叔给你准备了五万块钱,足够了。” 我接过信封,短发男又吩咐我道:“那出马弟子供奉的是狐大仙,狐狸都喜欢吃鸡,所以你别空着手去,买一公一母,两只活鸡带上。” 交谈一番后,我得知这短发男名叫胡峰,是黎叔的远房亲戚,相当于管家的角色。 走出四合院后,我看到前方停了辆崭新的吉普自由光,胡峰将车钥匙递给我道: “这是黎叔送你的新车,以后你开这辆就好了。” 我美滋滋地接过钥匙,冲胡峰道了声谢,胡峰说你谢啥?黎叔一点都不差钱,人老讲究了,你跟着他好好干,下回说不定给你换辆路虎开。 我将车子发动,试了下方向盘的手感,胡峰在一旁叮嘱我道: “仙家不喜人多,你最好一个人去,另外记住啊,千万!千万别说是黎叔派你来的。” 我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胡峰却还不放心,脸色惶恐地对我道:“那个出马弟子手段高深莫测,而且性格古怪难测,就连黎叔都不敢得罪,总之不管发生啥,你千万别说是给月儿求药!” “实在求不到,你空着手回来都没事,黎叔不会怪你的!但身份千万别暴露!” 这胡峰顶多三十出头,性格却跟老太婆一样墨迹,我说行了峰哥,我又不傻,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胡峰这才肯放我离开。 我开着崭新的吉普车,在空旷的公路上试了几脚油门,你还别说,高档车开起来还真就不一样,操控性爽到爆炸不说,动力,推背感都特别猛。 别笑话我,此前我一直开比亚迪,像吉普这种二十来万价位的车,我还是第一次开,所以高兴是难免的。 路上,我把音响,空调和导航啥的都调出来,越开心里越美。 但土味归土味,我这人性格还是很谨慎的,黎叔求我办的这件事,肯定没表面那么简单,而且刚才看胡峰那惶恐的样子,不得不让我起疑。 不就是个出马弟子么?又不是真正的狐大仙,至于搞这么大惊小怪? 越想越不对劲,我干脆将车停到路边,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没想到曾先生,齐祸跟齐问天的手机都关机了,三人可能正为下坟做准备,没工夫接电话。 作为玄学门外汉,之前的恐怖经历告诉我,办这种事之前,最好先找懂行的人问问。 拨通周燕的手机后,我把今天发生的全部,都告诉了她。 听我说起那个叫韩皓的阴差,周燕轻咦了声:“奇怪了,阴差只管死人事,现在居然敢吸活人的阳气?他就不怕因果报应?” 我说还好,他吸走的只有一点点,应该问题不大,只是这玩意走之前,说很快还要跟我见面,也不知是个啥意思。 对此周燕也很困惑,提起黎叔这事,她轻笑着问我道:“胡月儿条件比我好那么多,你为啥不答应这门婚事?把她娶了多好?” 我听周燕语气不对,急忙道:“大妹子,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再说我跟她又不熟,她是狐狸精,我是活人,我俩八竿子也碰不到一起啊!” 周燕笑着问我道:“那你说,胡月儿好看,还是我好看?” 我说:“这还用说吗?当然你好看啊!” 周燕收起笑容道:“呵!算你识趣!” 回到正题,按周燕的意思,她不想让我去冒这个险,这出马弟子说白了,就是动物仙的化身,他给人看事,其实也是给附身的动物仙结善果,积累道行。 这也就导致,大多数出马弟子的性格,都诡异莫测,前一秒跟你笑,搞不好下一秒就扑上来掐你,原因很简单,出马弟子受到了仙家影响,供奉的仙家是啥样,他就是啥样。 有些仙家,本身就很邪门,比如蛇仙,刺猬仙老鼠仙这种的,那给它们出马的人,性格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再加上这件事本身疑点就很多,所以周燕才不让我去。 但我没告诉她,黎叔威胁我说,这趟如果我不去,他就要伤害周燕! 我笑着说:“行呢燕子!我答应你,不去就是了!” 跟周燕道别后,我开车往白骨滩子的方向驶去。 黎叔的手段有多恐怖,我不清楚,但凭他吸人阳气这手看来,实力至少不在曾先生之下,所以我冒不起这个险。 当然了,我也可以去白骨滩子外面,应付着溜达一圈,回来就说人家不给解药,但黎叔这种老狐狸,性格贼精,很可能会给他瞧出破绽。 到时候他肯定要问我,那出马弟子长啥样?家里怎么个布置?它都问你啥了?我回答不出来的话,黎叔肯定要翻脸。 这么一分析,白骨滩子不去是不行了,再说了,我也是为了求药救人,给自个积德行善,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白骨滩子的确切位置,之前胡峰已经告诉我了,怕我找不到,他还专门给我画了张地图。 路上找家农贸市场,我买了两只活鸡,然后朝白骨滩子的方向前进,水泥公路开到头,越野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土路,两旁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了。 这条土路被大山包围,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天空阴云密布,那山黑黝黝的一片,山上的树给风吹的哗啦啦响。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瞧不见任何活物的影子。 吉普车在土路上颠簸着,路两旁的黑土地上,偶尔能看到几座孤坟,一种不祥的感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因为路不好走的缘故,直到天黑那会,我才到达白骨滩子。 东北这块地邪,很多地名起的都很奇怪,比如黑瞎子屯,韭菜坨子,狍子圈,前半截沟等等,名字虽然怪,但每个地名都是有讲究的。 那白骨滩子这地儿,又是个啥历史呢? 从外面瞧,白骨滩子就是个偏偏村子,只是这村子很小,也就几十户人家,比封阴村小多了。 我将车停在滩子外面,手里提着两只活鸡,一步步往村里走去。 大山深处的村子,天黑后静的吓人,我摸着黑来到家小卖部门前,瞧里面坐着几个闲汉,在那扯皮聊天,我进去发了圈烟,问: “这附近,有没有位姓胡的人家?” 这帮闲汉都张着嘴,直愣愣地盯着我,那小卖部老板来了句:“找错地儿了吧?咱白骨滩子没姓胡的!” 这就怪了?我在一帮闲汉的围观下,走出小卖部,心里七上八下,巴掌大点的村子,那位出马仙家到底在哪呢? 站在小卖部门口,我注视着黑压压的村子,心里直发怵,这时我背后走出来一个黑脸汉子,开口就管我要一百块钱。 “你是来找仙家看事的吧?它家住的位置很偏,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你给我一百,我给你指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三章 偷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汉子四十来岁,咧开嘴满口黄牙,可能是瞧我开了辆好车,他把我当冤大头来敲呢。 俗话说进村就得住店,入乡就得随俗,我急着找人办事,也没多啰嗦,递上去一张毛爷爷,黑脸汉子接过钱,冲我傻笑了下: “看到左边那条道没?走到头,你瞅有户人家,挂了个红灯笼!” 我问他:“那里就是仙家?” 黑脸汉子摇头道:“仙家住哪,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一下火就上来了,你这收了钱不给指路,是在拿我开心呢? 黑脸汉子见我脸色不对,后退一步,傻笑道:“挂灯笼那家人姓王,刚好也要去找仙家看事,你跟着他们一起去,不就能找到了吗?” 我这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按黑脸汉子指的路,我摸着黑走到头,别说,还真就瞧见了一户人家门上,挂了个红灯笼。 我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就索性推开门进去,想不到进门的瞬间,我吓得差点给叫出来! 农村人家一般都有个大院子,里面种点菜,养些鸡鸭之类牲畜,但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却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相反,地上还撒满了惨白色的纸钱! 院子正中,躺着两口血红色的棺材,当时我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两口凶棺! 血红色棺材,是给横死的人准备的!因为尸体带着极大的怨气,所以必须要用红色来镇邪! 更恐怖的是,其中一口棺材,正往外不停渗着黑血!血将地上的纸钱都染红了。注视着面前的骇人场景,我倒吸了口凉气,站在门口喊了几声: “有人吗?” 这家人的屋子黑着灯,但是屋门却大大敞开着,里面黑黜黜的一片死寂,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我为了救胡月儿,必须要找到那位出马仙家,无奈下,我硬着头皮绕过那两口棺材,走到正屋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边摸索着,边呼唤这家的主人,脚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物! 拿出手机朝下照去,我头皮嗡地一炸!只见正屋地上,居然还躺着口红皮棺材! 加上院子里那口,总共三口棺材!这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怵到快发疯,急忙想从屋里退出来,却不料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像张纸片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背后! “你你你!你谁啊?”恐惧使我变得语无伦次,颤声道。 那白影子直愣愣地挡在门口,在黑暗中跟我对峙了半天,这才开口道:“这大黑天的,你闯到我家来,还问我是谁?你先说你是谁?” 话音落下,白影子将屋里的灯打开,我这才瞧清,这是个中年大叔,身上披麻戴孝,大叔年纪不算太老,但头发却全白了。 我松了口气,将自己的来历说出来,听说我要去找出马仙看事,那大叔点了点头,道: “刚好,今夜我也要去找它,你等我收拾利索了,就跟我一起去吧。” 大叔找来扫帚,打扫着院子里的纸钱,我递给他根烟,交谈一番后才得知,他姓王,有个儿子跟我差不多大,也在城里打工。 王大叔的儿子在工地干活,苦是苦了点,但收入还不错,直到有一天,未竣工的大楼上掉下来一块钢筋,王大叔儿子路过,刚好给这钢筋砸到。 安全帽被砸出了个大洞,他儿子当场毙命。 出了这么大的人命,工地却只给赔了几万块钱,就给王大叔敷衍了。 王大叔气不过,进城找有关单位告状,却不料这工地背景很硬,反正最后就是你推我,我推你,有关单位说你们去私了吧!压根就不管,最后工地那边放了话,说顶多再给你加五千!要么签字拿钱,要么就把尸体扣着不让领走。 没办法,王家人只能妥协了,王大叔将儿子尸体带回村。 故事讲到这,我瞧着王家那三口棺材,心想这事肯定还没完。 果然,王大叔坐在院里边抽烟,边继续讲道,说按照农村的习俗,这种没结婚的小伙,必须要按照八字和年龄,给配个门当户对的女尸,结成阴婚。 特别是像他儿子这样横死的人,就更有必要配阴婚了,这样才能让死者安息,不然死人怨气不消,家里也要跟着遭灾。 在很多农村,基本上都有配阴婚的传统,女尸价格高到离谱,而且越年轻的女尸就越贵,后来因此而诞生了一种缺德行当-偷尸人。 这些人常年游走于各个农村,物色合适的女尸,然后挖出来卖给别人,靠发死人财一夜暴富。 王大叔就找了个偷尸人,对方一口价要十万,拍胸口保证说那姑娘年轻漂亮,温柔贤惠不说,还是个雏儿。可是白骨滩子穷的都快喝风了,让王家到哪找这么多钱去?就算把儿子的赔偿款贴进去,也不够啊? 这世道最讽刺的是,死人居然比活人还值钱!王大叔好说歹说,可对方却一分钱都不肯让步,还说十万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最后王大叔没辙了,回去王婶就不愿意了,指着王大叔骂他窝囊,说你一大老爷们,没钱?那你就不知道想想法子?不给儿子配个媳妇,他怎么能瞑目?这个家以后还能太平的了? 既然人家都能偷尸,你为啥就不能去偷呢? 这事说给你们听,你们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农村人真的很信这个,特别是白骨滩子这种大山深处的小破村,再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大叔给老婆指着鼻子一顿骂,自己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 别的不说,儿子一个人在下面孤零零的,王大叔美美想到这,心就像猫抓般难受。 那天夜里,他喝了半斤高粱酒,红着眼,提了把铁锨就冲出了家,当天夜里,他还真就扛了个女尸回来! 这女尸也就十九,二十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别替有多美了,而且瞧那样子,也就才刚下葬不久,还没腐烂呢,但不知道为啥,女尸身子上居然一件衣服都没穿。 后半夜,王婶睡起来,看到自家院里躺个了光身子女尸,王大叔坐在女尸旁边,一声不响地抽烟,当时就给王婶看懵了: “这女尸从哪挖来的?咋就光着身呢?” 王叔摇了摇头,脸色迷茫道:“我喝多了睡不着,先去村外的坟地里转了圈,没找到合适的,就跑到山上的树林子里转悠,想吹着风醒醒酒,结果误打误撞,还真就让我找到了一座孤坟!” 树林子里影影绰绰,月光照下来,那孤坟被树叶的影子遮住,瞧上去怪阴森,但显然,它是刚填下没多久的,那坟土都是新的。 东北那边有这么个讲究,叫“坟不入林”,意思是说,坟绝对不能建在树林里,因为给树荫遮挡住,见不到阳光,那坟里的死者就永不能翻身! 王大叔稍微懂点风水,瞧这坟修在如此隐蔽的树林里,当时就反应过来,这是一座阴坟! 坟主人肯定是带着极大怨气而死的,它家人一定是做了啥亏心事害怕,所以才刻意给埋到这种偏僻地方,就是想借助树荫遮挡,来镇压里面的尸体,防止尸变! 当反应过来后,王大叔挺害怕的,掉头想走,目光却无意间瞅见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很年轻的姑娘,扎着马尾辫,一对桃眼配樱桃嘴,皮肤比雪还白,别提多水灵了! 看到照片的刹那,王大叔的脚就再也迈不动了,他铁了心想给儿子找女尸配婚,眼下女尸就摆在眼前,简直是老天白送给他的,哪有不挖的道理? 照片里,那姑娘面无表情,眼神中还带着些悲伤。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四章 进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王大叔站在坟前,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墓碑连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啊,我知道你走的冤,你不瞑目,其实我儿子跟你情况也差不多,他在工地给钢筋砸死了!” 话说到这,王大叔哇地一声,跪在坟前哭了起来,抹了把眼泪,他继续道:“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生前的事啊……你也就别挂念了,安心上路吧!” 又哭了几声,王大叔伸手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都说红颜薄命,你这一走啊,黄泉路上,你就是个孤魂野鬼,没人陪,没人疼爱,叔都替你难过啊!该找户人嫁出去,你也有个名分。” “我那儿子跟你一样,都怪命不好!你俩年纪刚好配的上,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你要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儿子做个伴,黄泉路上也好相互照应……” 话说到这,树林子里突然刮来阵刺骨的阴风!吹的王大叔猛打寒颤! 借着酒劲,王大叔抓起铁锨,一铲铲将坟挖开,边挖嘴里还边念叨:“我儿子长的可帅气了,人又老实,又体贴,姑娘啊,你一定能看的上他!”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坟挖到底了,王大叔汗流浃背地将棺材撬开,当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顿时傻眼了! 棺材里躺着个雪白的女尸,浑身一丝不挂,双眼圆睁着,两个瞳孔缩到了只有针尖那么小! 这王大叔胆子也真是够大,为了儿子,他心一横,伸手将那女尸的眼皮子抹下来,扛在肩上,说来也就怪了,按照他的力气,想从一米多深的坟坑里弄出那女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那女尸却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王大叔毫不费劲地就爬出了坟坑,一路狂奔着回到了家。 路上他还挺高兴的,这女尸扛起来没重量,就说明人家已经答应了这场婚事,要不然的话,他一个人咋能扛的动呢? 王婶听自己男人这么讲,心也就放了下来,说:“这女娃也不知是村里谁家的,你把她偷出来,给人家知道了,可能会查到咱家来,依我看,今夜就开坟下葬,她跟我儿子躺进一口棺材,咱们就省心了!” 王叔点头答应,在夜色的掩护下,夫妻俩抱着尸体来到村外,将儿子的坟挖开,把女尸丢进了棺材。 一男一女,侧着身,脸对脸躺在里面,王嫂找来个红绳,将两人的手腕绑在一起,这门婚事就算成了。 重新收拾妥当后,王家夫妻俩在坟前烧了不少纸,这才回去。 听王叔讲完自己的遭遇,我目光瞅了眼院子里那两口棺材,心想这里面躺着的,肯定是他儿子跟那具女尸! 可是,王家一共有三口棺材,如果院里是这对鬼夫妻的话,正屋棺材里又是谁呢? 王叔似乎瞧出了我的疑惑,叹了口气道:“当时做完这事,我俩还挺高兴的,既给儿子解决了阴魂,又给那姑娘找到了能依靠的人家,简直是一举两得。” 可过了没几天,有天夜里王大叔的儿子,突然跑来给他托梦了! 梦里,他儿子满脸血,样子别提多惨了,尖着嗓子朝王大叔喊道:“爹啊!快跑!我的鬼媳妇要祸害咱家了!” 梦醒来,王大叔惊出头冷汗,当时他也没把这当回事,毕竟梦这东西,谁也说不准其中的寓意,想不到第二天夜里,还真就出事了! 王婶睡的好好的,突然发起疯来,在床上连蹦带跳,撕枕头,撕床单,嘴里还喊着莫名其妙的胡话。 “这家好,这家掐脖子不掐?嘻嘻……那都来呗!一个都别留了!” 王大叔将她媳妇按在床上,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后半天他又困又累,翻个身就睡熟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王婶……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更恐怖的是,上吊的王婶浑身一丝不挂,尸身上全是黑手印! 她的双脚,给一个红绳紧紧绑在了一起,而那红绳,正是之前配阴婚时,绑在儿子手腕上的! 我吓得全身直冒寒气,盯着正屋那口棺材,颤声道:“那里面躺着的……是王婶?” “是啊!”王大叔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往下淌, 王家本来人挺多的,出了这事后,王大叔瞬间反应过来,王婶是给鬼媳妇带走的!人家姑娘瞧不上他儿子,不答应这场婚事!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答应,为啥当初扛着你的时候,你轻飘飘的不压身呢? 这才刚开始,这事要是不弄明白,他家人一个都逃不了,都要死!意识到这点后,王大叔将家人全部赶到了城里亲戚家,自己留下来善后。 “我老了!活也活够了!这事是我做的,她有怨气,来带走我就成!我别的不怕……就怕她……怕她去找我家人!” 王大叔边哭,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如今阴婚已经结下来了,那姑娘化身厉鬼,就赖在了他家,赶都赶不走,每天夜里都准时出现,在屋子里晃荡,王大叔被逼到了绝路,只得将两人尸体重新挖出来,分成两个棺材装好,然后准备今夜去找出马弟子求助。 我陪着王大叔坐在院里,下巴跟啄木鸟一样直哆嗦,我是真佩服自己,这都能坐的住?要是换其他人,可能都很爷娘少生两条腿,早吓跑了。 我这是真没辙,我要帮胡月儿要解药,就必须要找到那出马弟子,而王大叔说,整个白骨滩子,就他知道那出马弟子住哪。 很多年前他进山砍柴时,曾遇到过对方,那出马弟子对着王叔吹了口仙气,说你我见了面,那就结下了因果,以后你家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如今那女鬼阴魂不散,害死了王婶,却迟迟不对王叔下手,可能就是因为出马弟子的那口仙气。 “小陈你别怕,你不是我家人,她自然也不会动你的!”瞧我坐在那打摆子,王大叔开口安慰我道。 我心里七上八下,等到了夜里九点钟,王大叔从屋里抓了两只活鸡出来,对我招呼道: “差不多是时候了,走吧!” 我俩手里,各自提着两只活鸡,看来王大叔很懂规矩,我琢磨着,那弟子既然是替狐大仙出马,喜欢吃鸡再正常不过了。 白骨滩子静的像座坟墓,出了村,我跟着王大叔进山,沿着漆黑的山路左拐右拐,路上他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只顾走,我为了化解尴尬,就问: “求出马仙看事,除了送鸡以外,还有啥别的讲究没?” 王大叔边走边回道:“等会过去了,你在一旁先看我怎么做,等轮到你时,你跟着学就行!” 我答应了声,紧跟在王大叔身后,这时我手里也不知是哪只鸡,突然抖了下屁股,将鸡粪拉在我鞋子上。 我暗骂了句,正想拿纸擦掉,却不料王大叔来了句: “别擦!你身上鸡味越重,大仙就越喜欢你!” 我将信将疑地停手,又低头瞧了眼鞋子,干脆就装看不见,大约走了几十分钟的山路,我们终于来到一大片竹林前。 按理来说,东北是不长竹子的,可眼前这片竹林却生长的很茂盛,在竹林正中的一块空地上,耸立着一个带院子的砖头屋子。 这屋子里里外外都刷着白漆,院门则是黑色的,不远处能听到瀑布流淌的水声,要是放在白天,这地方风景应该不错。 但在这种黑夜,竹林里孤零零的房子,怎么看都觉得阴森。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五章 准备节目?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王大叔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过了会,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这么晚都睡了,谁在外面敲门啊?烦不烦那?” 王大叔陪着笑道:“我是白骨滩子来的,想找胡家奶奶看事!” 里面安静了会,女声说:“罢了,你进来吧!” 我跟着王大叔推开院门,走进去,只见院子里挂着几盏油灯,收拾的一尘不染,沿着石子路来到香堂,我看到香堂里点满了红蜡烛,家具也都是古代的,瞧起来跟黎叔家挺像。 只是这里,远不如黎叔家豪华,香堂正中摆着两个蒲团,正前方挂着副巨大的狐狸画像。 那狐狸通体雪白,只有尾巴上露着一点红,它手里抓着跟拐杖,正站在一个山峰的顶端。向远处眺望着。 由于是背对着我们的缘故,我看不到它的具体相貌,从背影看,感觉它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不但没有一点邪气,反而给人种肃然生敬的感觉。 王大叔从一旁拿了只香,点着,跪在蒲团上冲那狐狸画像磕头,我也学它的样子,跪上去边磕头,心里边念叨着: “狐大仙啊,你老人家显灵,保佑我!别让我给二叔害死,另外,一定要把胡月儿的解药给我!” 磕完了头,从香堂后面闪出个中年妇女,那妇女身子挺胖,却长得满脸尖酸刻薄,我心里一沉,暗想这不会就是那胡家奶奶吧? 中年妇女不耐烦地瞧着我们,命令道:“起来吧!跟我去见奶奶!” 香堂后面,是一间类似卧室的场所,这卧室里却没有床,一个类似床架子的东西摆在那,架子正中,放有一口雪白棺材,一个批头散发的老太婆,正背对着我们,笔直地坐在棺材里。 那棺材造型很奇怪,底部居然开了个拳头大小的洞,而在地板上,接着个木头盆子。 我大概瞧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老太婆吃喝拉撒睡,都在棺材里,没事她应该不会出来的。 周围点了几十只红蜡,将屋子照射的一片血红,空气中有一股很难闻的怪味。 老太婆转过身来,我瞧她满脸皱纹,脸上却涂满了胭脂跟口红,一对惨黄色的眼珠子犹如毒蛇,诡异的让人不敢直视。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长相如此阴森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穿着件黑布上衣,身上脏兮兮的,两只手上却戴满了各种宝石戒指,她应该就是胡家的出马弟子了,先是盯着我一顿猛瞅,她咧开嘴怪笑了声,然后对王大叔道: “王家后生,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奶奶啊?” 王大叔急忙跪倒在地,将手里的活鸡捧上来,毕恭毕敬道:“胡奶奶,这次我摊上了大事!我全家人的命,就全靠你来救了!” 一旁的中年妇女,从王大叔手里接过鸡,拿到不远处的伙房里宰杀了起来,胡奶奶坐在棺材里,等王大叔话音落下后,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句: “啥畜生惹的事啊?长了几只爪?嘴儿是尖的还是圆的?” 王大叔很流利地回答道:“不是畜生惹的事!” 胡奶奶又问:“那是人事,还是鬼事啊?” 王大叔:“鬼事!” 胡奶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心里既然有奶奶?求到奶奶这,那你家的事,奶奶就管定了!不过啊,你可不许骗奶奶!我最很别人骗我!” 胡奶奶这番话,听的我鼻尖顿时冒出冷汗。 王大叔急忙摇头道:“我骗谁,也不能骗奶奶啊!我最敬重奶奶了!” 胡奶奶满意地舔了下血红色的嘴唇:“说事吧!” 我站在墙角,听王大叔把他家的事,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等他说完,只见胡奶奶低着头琢磨了下,开口道: “这事很棘手!那女娃本来就死的怨,尸骨未寒,你却给她挖出来,和你儿子配阴婚?也难怪她会缠着你家不放,因为你儿子……根本就治不住她啊!” “你家人躲进城,也没用,早晚要给她追上门弄死,要不是我当年赏你的那口狐仙气,你早给她害死了!” 胡奶奶年纪虽然大,但说话声音却很清脆,听声音一点都不显老,王大叔给她这么一说,吓得急忙磕头道: “奶奶救命!” 胡奶奶掐指算了几下,说:“你节目准备好了?” 王大叔嗯了声,站起来毕恭毕敬道:“我给奶奶唱个戏!唱的不好,奶奶别见怪!” 胡奶奶拍手笑道:“我最爱听戏了!你快唱!”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求胡奶奶看事前,需要先给她表演节目! 我皱了皱眉,心想哪来这古怪规矩啊?王大叔也不早说,我又不会唱戏,等会轮到我该咋办啊? 以前听我大爷爷说,每个出马弟子,都有自己定的规矩,你不按规矩走,人家是不会理你的,现在我算见识到了。 只见王大叔手里捏了个兰花指,尖着嗓子唱了起来:“负心郎啊!你把奴家心儿骗,身子欺,奴家找你打,你不认,你却上轿,找那小玉环,看那驴拉磨,心儿碎……” 我听不懂戏,却也能听出,王大叔唱的的确不咋地,跑掉跑的厉害不说,还老是忘了词,不过能瞧出,他事先下足了功夫,挑的戏很对路,听的胡奶奶心花怒放! “好!负心郎就该千刀万剐!” 没有伴奏,也没有敲锣打鼓,王大叔就站在黑屋子里干唱,却听的胡奶奶不停拍手叫好,唱了几分钟,胡奶奶咧开嘴笑道: “王家后生能来事!奶奶越看越喜欢!小翠儿啊!鸡做好了没有?” 胡奶奶朝伙房喊了句,里面传来那中年妇女的声音:“还得再等等呢!” “弄快点!” 胡奶奶又催了句,就闭着眼不吭声了,我跟王大叔连大气都不敢喘,等了几十分钟,我看到那中年妇女,端出了一大锅鸡汤。 胡奶奶也不嫌烫,将手直接伸进冒着热气的锅里,抓了只鸡腿出来,啃的津津有味。 连鸡骨头都给她嚼碎,咽到了肚子里。 擦了把嘴,胡奶奶对王大叔吩咐道:“吃了你的鸡,奶奶肯定要管你的事,小娃把心放宽,今儿个天太黑,你先住我这,等明天我去你家会会她!” 伸了个懒腰,胡奶奶躺进了棺材里,从头到尾,她跟我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王大叔有些不安道:“我家摆着三口棺材,我怕……” 旁边的中年妇女脸一横,大声训斥道:“有没有点眼色?奶奶要休息,你别打扰他,跟我来!” 将我俩领到一间偏房,中年妇女道:“睡这!夜里不许乱走,更不许出这屋!有尿就给我憋着!”说完然后就出去了。 我跟王大叔彼此对视了下,并排躺到了土炕上。 山里这会又冷,又静,偏房里没灯没蜡,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始,我拿出手机瞧了眼,一格信号都没有。 看来只能先对付一夜,等明天胡奶奶处理完王家的事,我再去求她。 很快,一旁的王大叔就扯起了呼噜,我也跟着进入了梦境,半夜我给一阵冷风冻醒,浑浑噩噩间,我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正站在床边,直愣愣地盯着我瞅。 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影子是胡奶奶,但感觉又不像,她比胡奶奶个头要高,长得很苗条,只是当时我意识很模糊,瞧不清她的长相。 脑袋一沉,我又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那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将我们叫醒,收拾一番来到正屋后,我看到胡奶奶已经从棺材里翻了出来,冲王大叔招手道: “走吧!去你家瞅瞅!” 这胡奶奶年近古稀,腿脚却比年轻人还利索,走路的样子还特奇怪——两个小脚尖惦起来,双手跟爪子一样举在胸前。 崎岖的山路上,我跟王大叔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她。 我们三人进入白骨滩子,几个溜小孩的村民,大老远看到胡奶奶进村,吓得全把小孩抱回屋,躲了起来。 走进王家院子,胡奶奶瞧见地上两口红棺材,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开盖!”指着其中一口棺材,她冷声命令道。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六章 古怪的对话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王大叔将棺材盖掀开,我看到里面躺着一具年轻的女尸,还真跟他说的一样,这女尸年纪和我相仿,五官精致的跟瓷娃娃一样。 这应该就是那鬼媳妇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瞧了两眼就没多瞧,退到院子一角。 胡奶奶阴笑了声,盯着那女尸打量了半天,然后盘腿坐在了棺材旁。 “小女娃年纪轻轻!怨气就这么大?见到奶奶也不问好,还想吓奶奶?简直没大没小!看来,我只有请本家大仙上身,才能镇的住你!” 胡奶奶舔了舔嘴唇,手指猛地在眉心处连点了数下!接下来,我看到她身体里冒出阵阵黑雾! 这黑雾,我之前在阴差身上也见过。 院子里突然刮起了冷风,胡奶奶身上的的黑雾越聚越浓,当几分钟后,黑雾散去时,只见她双眼里,瞳孔居然诡异地消失了! 两个惨黄色的眼仁子,直愣愣地注视着面前那口棺材,胡奶奶开口道: “女娃娃听好了!你有啥没了的心愿,今天大仙出面给你做主,但从今天过后,你不许再缠着王家不放!否则大仙可不答应!” 这胡奶奶一老太婆,嘴里发出的却是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又粗又沉,听上去感觉特别遥远,仿佛来自阴间。等她话音落下,我好奇地冲棺材里瞅了眼,只见那女尸的双眼居然睁开了! 原本紧闭的嘴唇,也微微张开了一道缝。 胡奶奶盘腿坐在那,低吼了句:“你说啥?大点声!” 皱了皱眉,胡奶奶把头探进棺材里,耳朵贴到那女尸的嘴巴上,听了会,然后点头道: “嗯!你看不上王家那儿子,我知道……俗话说劝合不劝分,你既然铁了心不跟他过,我就答应你,帮你断了这阴缘!” 那女尸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也就胡奶奶能跟她建立联系,至于她到底说了啥,在场除了胡奶奶以外,谁都听不到。 将耳朵贴上去,又听那女尸“说”了会,胡奶奶冷声回道:“你说啥?让我重新给你寻个丈夫?这你就找错人了,我能管你这事啊?” “你找我也不好使!” 听她俩对话那意思,这姑娘瞧不上王家儿子,想让胡奶奶再替她寻门阴亲,只是这男尸该去哪找呢? 刚开始胡奶奶不答应,也不知女尸又说了什么,我看到胡奶奶叹了口气,妥协道:“那行吧!我瞧你女娃可怜,就帮你这个忙!你有没有看上的对象?” “有?是谁啊?葬在哪?” 对话进行到此,突然就停止了,我看到胡奶奶脸趴在棺材里,楞了下,紧接着猛地抬起头来,骇人的黄眼仁子,直直扫到我身上! 我给她这一扫,头皮瞬间狂麻!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盯着我瞅了足足两分钟,胡奶奶尖着嗓子怪笑一声,再次将脸探进棺材: “这事不好办!你换个心愿吧!什么……你就要他?阴阳有隔,你怎么能这样?我要答应了你,我都要遭报应啊!” 胡奶奶似乎被女尸的话吓到了,身子哆嗦了几下,脸色阴沉道: “要不就这样,我让他给你……” 她突然把声音压低了,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叽叽喳喳了几句后,胡奶奶站起身来,双目重新恢复正常,擦了把脸上的冷汗,她把王大叔喊过来道: “事解决了!你给这女娃找一处僻静地儿,重新下葬,她从今天起,不会再缠着你家了!” 胡奶奶的话,王大叔深信不疑,跪下来磕着头道谢,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胡奶奶却没接他的钱: 指着地上三口棺材,胡奶奶又吩咐道:“这三具尸体,下葬时要注意,彼此相隔必须超过两里地,全部单独下葬,你家穷,钱你留着吧,以后再别搞啥阴婚,你搞不起!” 等王大叔感恩地答应后,胡奶奶也没多待,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小娃来!跟奶奶走!” 我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胡奶奶是在喊我,当时我还傻不拉几的,手里提着那两只活鸡,急忙冲出院子,跟在她身后。 胡奶奶惦着脚尖在前面走,边走还边把脖子缩几下,那样子瞧着有些滑稽,一路上她不开腔,我也不敢说话,怕说错啥给人家得罪了。 重新回到竹林子里,我跟着胡奶奶走进屋,只见她重新爬进棺材里,坐下来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瞅。 我给她瞅的全身直起疙瘩,但我又不能说啥,更不能表现出不敬,只好低着头站在那。 这一次,胡奶奶瞅了我足足十几分钟!这才开口道: “小娃想找奶奶看事?” 我乖巧地答应了声,胡奶奶继续问道:“啥畜生惹的事啊?长了几只爪?嘴儿是尖的还是圆的?” 我按照王大叔的套路回答道:“不是畜生惹的事!” 胡奶奶:“那是人事,还是鬼事啊?”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鬼事!” 胡奶奶脸一下冷了下来,大声训斥我道:“小娃娃就胡闹!看别人怎么答,你就怎么答是吧?你的事跟鬼没关系!是人事!” 我急忙顺着她的话道:“奶奶说的对,我错了!是人事来着!” 胡奶奶脸色缓了下,懒懒地问我道:“节目准备了吧?” 该轮到我表演节目了!不过还好昨夜睡前,我特意想了个笑话出来。 “我不会唱戏,就给奶奶讲个笑话吧!” “讲!” 我咳嗽一声:“有个女的不检点,喜欢去外面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她男友就指责她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女的一下不愿意了,说我又没长蛋!苍蝇叮我干啥?” “男友说,你没蛋,可是你有缝啊!” 我是真的赶鸭子上架,实在没辙才这么整的,胡奶奶听完,脸上丝毫瞧不出喜怒,阴着嗓子道: “节目不行!没劲!换一个!” 见我急的满头大汗,胡奶奶不耐烦道:“你回去吧!等准备好了再来见我!”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自然不肯就这样放弃,急中生智下,我突然响起小时候,我大爷爷经常听的二人转,很多词我都记不住了,不过大概能唱出来。 我说要唱二人转,胡奶奶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拍手道: “快唱!” 我强打起精神,开口唱道:“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小媳妇进门叔叔乐啊……” 我就记得前几句,后面的歌词都是瞎编的,还好我生来唱歌就好听,连哼带编,还真就有点二人转的调调。 这次终于有节目效果了,胡奶奶显得很高兴,夸我道:“小娃长的好看,唱歌也好听!奶奶喜欢!” 我厚着脸皮舔道:“我也喜欢奶奶!” 胡奶奶笑开了花:“嘴还甜!翠儿啊!去把鸡做了!” 我心想,这胡奶奶也是挺有意思的,她家连个收音机都没有,唯一的娱乐节目,就是等来办事的人,给她表演节目了。 胡奶奶想一次看节目,也挺不容易的,毕竟她住的地方太偏,找她看事的人应该也不多,一个月能看上一两次节目就了不起了。 跟昨晚一样,那中年妇女将我带来的活鸡,拿进伙房宰杀起来,不一会,里面传来了菜刀切肉的声音。 等饭的功夫,胡奶奶还没过瘾,又嚷嚷着叫我表演节目,我真是把我难住了,但是我又不敢扫她的兴,琢磨了下,我说: “二人转我会的不多,要不,我来给奶奶唱首歌吧?” 胡奶奶急不可耐道:“行行!只要是节目都行,唱歌跳舞随便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七章 拐了腰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唱哪首呢?这歌可不能乱挑,像现在的小年轻歌曲,胡奶奶肯定是不乐意听的,我脑袋飞速运转,冥思苦相一阵后,决定给她唱一首张学友的《李香兰》。 “恼春风,我心因何恼春风。” “说不出,借酒相送……啊!是杯酒见浓,或我心成空……”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五音不全的人,另一种是唱歌好听的人,而我明显属于后者,真不是吹,我生来就有一副好嗓子,再加上乐感敏锐,这一首李香兰,被我模仿的神乎其神。 至少有原唱的六分味道。 一曲唱完,胡奶奶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这曲也太伤人心了!歌词是个啥意思啊?” 因为是粤语歌的缘故,胡奶奶没听明白歌词,我大概给她说了下,只见胡奶奶破涕为笑道:“好!李香兰真是个好女娃!再来一首!” 谁又能想到,我把演唱会开到了白骨滩子的深山老林里?我专挑张学友的老歌唱,什么《一路上有你》,《情网》,就差没唱饿狼传说了。 被称为歌神的张学友,要是知道他有个狐大仙歌迷,不知会有何感想? 我唱歌的时候,胡奶奶一个劲的拍手笑,听的别提多美了,几首歌唱完,那边鸡也做好了,中年妇女端来盆热腾腾的鸡汤,举在棺材跟面前。 胡奶奶伸手捞了只鸡腿,吃了几口,然后招呼我道:“一起吃吧!” 我从昨儿个到现在,啥都没吃呢,这会早饿的前心贴后心了,那中年妇女递过来双筷子,说:“奶奶瞧的起你,咱家香堂开了几十年,你是第一个跟奶奶一起吃鸡的人。” 我回了声谢谢奶奶,也就没客气,夹起块鸡肉就吃了起来。 其实这鸡汤做的很简单,可能连盐都没放,但我吃的口滑,根本停不下来,一盆鸡汤几乎让我一个人干光了。 “香不香?”胡奶奶问我。 擦了下嘴,我来了句真香!等中年妇女将碗筷撤下去后,胡奶奶正色道: “吃饱了就说吧!你摊上啥事了?” 我按照黎叔教的那样,答道:“我……我媳妇给人下了药,体内阴脉被封了,想找奶奶配副解药!” 胡奶奶嗯了声,道:“如果是阴脉被封的话,那魂魄应该也被封住了,这药名叫拐了腰!如果活人被下了此腰,也不影响啥,相反,活人阴脉被封,能让元气更充沛,是件好事啊!” 拐了腰?药名咋这么怪呢? “你算是多此一举,白来一趟了!回去吧!”胡奶奶继续道:“回去让你媳妇多喝点开水,休息几天就好了!没必要吃解药!” 胡奶奶这一番回答,把我直接给听愣住,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按她的意思,拐了腰对活人没影响,但胡月儿她并不是人啊!而是有道行的小狐狸!不吃解药的话,她很快,就连最基本的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见我赖在那不走,胡奶奶有些不耐烦道:“咋的了?还有啥事?没事就回去吧!”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我跟胡月儿虽说不熟,却也不忍心看她落到这下场,大老远来一趟,求不到解药就走,我很不甘心! 胡奶奶又问了几句,见我始终不吭声,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 “拐了腰,是以前东北老猎人,专门用来对付原始森林里,那些成精了的畜生用的!顾名思义,畜生吃下掺有拐了腰的生肉,一走路腰就会拐到!最后只能躺在雪地里等死。” “此药对活人无效,却是那些畜生的克星!当年啊,为了防止它们成精后祸害村子,猎户才发明出这种药。” 话说到这,胡奶奶双目中精光一闪,叹气着问我道: “说吧!你媳妇是什么来路?” 我想起黎叔的警告,犹豫着不敢吭声,就听胡奶奶又道:“你说就是了,奶奶不生气!” 想要到解药,就必须要说实话,撒谎反而会激怒她! 今天跟胡奶奶处的挺顺利,她似乎对我也很有好感,于是我心一横,干脆豁出去了,把整件事的前后都说了出来。 胡奶奶眯着眼听我说完,突然尖叫一声,身子像纸片子一样飞出棺材,直接扑到我面前! 下一秒,她一只手快如闪电,按在我头顶,五指同时用力! “啊……!” 胡奶奶的手劲比铁钳还猛,我脑袋被她抓的生疼!感觉头盖骨都快裂开了! 惨叫一声,我蹲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 她前一秒还跟我笑眯眯,眼下突然翻脸,那张脸变得阴森而恐怖!仿佛来自阴间的恶鬼! “我有个规矩,就是从不给畜生看事!就算本家也不行!规矩你都不打听明白,还敢跑来找我看事?” 胡奶奶的大手死死掐住我头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然后对一旁那中年妇女命令道: “翠儿!去拿菜刀来!今天我要给这小娃留点念想!” 我脑壳被掐的生疼,眼前黑白交替,听她这话的意思,是想从我身上割点啥下来? 当时我命悬一线,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没替胡月儿要到解药,我搞不好还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早知道我刚才走就行了,提这事干啥啊?屁点本事没有,还装雷锋呢在这?我惨笑一声,只见胡奶奶接过菜刀,阴嗖嗖地笑了笑,然后朝我脑袋上狠狠砍了下来! 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知道自己要交待了,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眼瞅着菜刀快接近我头顶时,却不料,它在空中诡异地拐了个弧线! 紧接着,我一小撮头发……被菜刀削了下来。 将那撮头发收进口袋,胡奶奶冷声对我道:“看你这小娃心还算好,今天就先绕你一命!” 胖中年妇女在旁边嘲笑我道:“奶奶最讨厌别人骗她,你刚才没撒谎,算是给自己保下了条命,要是敢有半点话,你脑髓早被挖出来,做灯油了!” 胡奶奶脖子一缩,重新跳回棺材里,不再理我了。 我摸了摸脑袋,确认完好无损后,这才站起身,那中年妇女指着门对我道: “你走吧!那小女狐狸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奶奶是不可能管她的!” 我被中年妇女连推带搡,往门外赶,出门前,我忍不住恼怒道:“天下狐狸是一家,你为啥这么狠心?” 胡奶奶怪笑一声,开口道:“想要我配解药,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先帮我办件事!” 我将中年妇女挣脱开,冲上前问道:“啥事?” 胡奶奶说:“刚才我去王家,跟那女尸唠嗑,你猜怎么着?人家女娃把你看上了,只要你答应娶她!她就愿意放过王家!” …… 我头皮嗡地一炸,差点瘫倒在地! 胡奶奶冲我嘿嘿一笑,继续开口道:“女娃瞧不上王家的儿子,死活不愿意跟他结为夫妻,这门阴婚已经被我断了,现在,你只要答应娶她,我就给你解药!”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跟死尸结婚?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女尸为啥……偏偏就看上我了呢? 我长相却普普通通,除了个子高一些外,也就没啥优点了,她看上我啥了? 我将自己的疑问说出,胡奶奶回道:“你命格特殊!黄泉七阴命不说,还是白龙转世!” 黄泉七阴命,这个词之前曾先生也对我提起过,那白龙转世呢?这又是个什么鬼? 胡奶奶:“我刚才手在你头上一按,就瞧出你命格特殊,我家老仙说了,你这种命格天生招鬼惦记,早晚要死于邪秽之手!” 想起那女尸的阴森模样,我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颤声道:“我是人,她是鬼,我怎么可能跟她好呢?” 胡奶奶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我说人鬼殊途,你喜欢那后生也没用,人家不可能答应你的,最后那女娃说,不结婚也行,但却要我帮她报仇!” “这事啊,老仙儿不方便出手,你去帮我做吧!事成之后,你来我这拿解药。” 报仇?听胡奶奶这意思,难道要我……帮那女尸杀人不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八章 龙小雅的请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急忙摇头拒绝,却不料胡奶奶手一抬,递给我个木头瓶子,阴沉道: “今夜三更,你去那女娃坟前,把这瓶子打开,她魂魄自然会现身,然后你带着她,去白骨滩子的老吕家!”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胡奶奶就给我打发了,只见她躺在棺材里,似乎是打算睡觉了。 我手里抓着那木头瓶子,满脸迷茫,老吕是谁?我带着女鬼去他家,那然后呢?接下来我又该干什么? 中年妇女将我拽出屋,告诉我老吕家的具体住址后,对我道:“奶奶帮人看事解祸,是给她自己修德呢,而且不光她,就连我家老仙也会跟着受益,对于老仙来说,行善积德,是提升道行最快的方法。” “你替她报仇,王家可以平安,那女鬼怨气也消了,不会再跟着你不放,就可以去下面转世投胎了!” 我草! 哆嗦了下,我问中年妇女道:“你的意思是,那女鬼现在还跟着我呢?” 中年妇女怪笑道:“废话,你不信就瞧瞧自己背后!” 我猛地回头,只见离我十几米远的树后,站着个一丝不挂,浑身惨白的长发姑娘! 下一秒,那姑娘就消失在了树后,我倒吸了口寒气,双手紧紧拽住中年妇女的袖子。 “你把这事办妥了,奶奶一高兴,你要啥她就给你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替奶奶办事,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 “这种好机会,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抢不到呢!” 粗鲁地将我推开,中年妇女进屋,将门砰地关上。 后来,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山的。 当时我就跟个疯子一样,边撒欢猛跑,边不时回头瞅,生怕那女鬼跟在我后面。 跑进白骨滩子后,我累得汗流浃背,去王大叔家休息了会。 下午那会,王家人都陆续从城里赶回来,按照胡奶奶的吩咐,将三口棺材相隔两里下葬,现在虽说不用再担心女尸还魂,但王家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每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我独自坐在土炕上,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今夜三更,我要替那女尸报仇!这仇具体该怎么报?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让我杀人?那我肯定做不到啊?但如果我不帮女鬼报仇的话,胡奶奶就不给我解药。 不尽快服下解药,胡月儿将被打回原形不说,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 在等待的过程中,恐惧和不安始终在折磨着我,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这事咱管不了,咱就别打肿脸充这英雄,直接回去交差得了! 可是,每当我想起胡月儿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始终狠不下这个心,之前我听黎叔说,一旦被打回原形,胡月儿的灵智也会随之消失,变成普通的狐狸,此生再无恢复的希望!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纸帽人在背后捣鬼!它是谁?为什么要给胡月儿下药?有没有可能……这东西也跟着我来到了白骨滩子? 这期间,王大叔给我做了些吃的,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半,王家所有人都已经睡去,我咬了咬牙,推开门,独自朝外走去。 深夜的白骨滩子,恐怖程度一点都不输给封阴村,四周是让人绝望的黑暗,不远处的山里,偶尔能听到野兽的叫喊声。 女尸的下葬地点,我已经从王大叔口中打听到了,摸着黑走了几里路,我来到一条僻静的小河边。 连河水都是黑的。 小河旁边,是一大片茂盛的草地,其中盛开着不少美丽的野花,这地方风景迷人,而且远离人烟,看来王大叔挑选这里下葬,是费了番心思的。 草地正中,有一座新建的土坟,我走到坟前,手机朝墓碑上照了下,果然,坟地的主人正是那姑娘。 到现在,我连她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未知的恐惧,让我全身的血液倒流! 没敢多耽误,我按照胡奶奶的吩咐,将木头瓶塞打开,只见里面冒出一团白气,而与此同时,坟包里却散发出一大片黑气! 周围的温度瞬间阴冷下来!哆嗦了几下,我瞧见黑白两气渐渐融合,在我面前幻化出一个姑娘的模样! 这姑娘肤白如雪,五官美丽动人,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上,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她脖颈往下挪动!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玩意可不是活人! 我急忙收回目光,后退了几步,那姑娘身子一丝不挂,却一点都没表现出羞耻,反而很大方地走上前来,开口对我道: “你来了?”她的声音听上去一点都不可怕,就如同百灵鸟般动听。 我嗯了声,见那姑娘对我没啥恶意,我内心的恐惧也降低了不少,问她道:“听胡奶奶说,你想让我替你报仇?” 姑娘轻轻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向我讲述起她的遭遇。 原来,这姑娘名叫龙小雅,今年才刚满十九岁,在城里上大学,家境也挺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般都没怎么接触过社会,比较单纯。 龙小雅也不例外,她高中都没怎么谈过恋爱,上大学后不久,在外面认识了个男的,那男的长的帅气,风趣健谈,瞧上去还有点坏。 所有女人,都喜欢坏男人,就算女人嘴上不承认,但这就是事实,男女之间的一切择偶标准,都是从原始祖先的基因里带来的。 在远古时代,男人喜欢腿长的女人,是因为腿长跑的快,能躲避野兽的追杀,喜欢大眼睛,是因为眼睛大,更加能捕捉到猎物的位置。 女人喜欢坏男人,原因也很简单,坏男人更适应那个若肉强食的年代,他们能占据更多的社会资源,相反,老实男人永远不会得到女人的青睐。 尽管所有女人嘴上都说,喜欢老实男人,但祖先流传下来的基因是改变不了的。 龙小雅说,她是被那男人坏坏的性格,所吸引的。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那男的名叫小邓,他对龙小雅很体贴,很无微不至,但当时龙小雅还不知道,小邓是个人贩子! 有一天,小邓搂着龙小雅的肩膀说,你跟我回趟老家吧,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龙小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夜里出发,她在市郊上了一辆没有拍照的车,路上,小邓收走了她的手机,说他父母不喜欢这种高科技。 来到白骨滩子后,龙小雅糊里糊涂地,就被小邓带到了老吕家。 老吕有个傻儿子,快三十岁了,却连解手都不会,整天坐在炕上傻笑,流口水吐白沫。 小邓急匆匆地离开后,吕家人原形毕露,告诉龙小雅说,她已经被小邓用三万块卖掉了! 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怕极了,她哭,她求饶,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新婚夜,吕家的傻儿子流着口水扑向她,龙小雅拼命反抗,危机中,她够到一旁的鸡毛掸子,打在了傻儿子脑门上。 傻儿子恼羞嗔怒,疯劲当时就上来了,伸手死死掐住龙小雅的脖子! 精神病人的力量,远超常人,发作起来几个人都拽不住,更何况娇滴滴的龙小雅?那天夜里,她被吕家那傻儿子给活活掐死! 见儿子闹出人命,吕家人不但不报警,反而随便找了口棺材,将龙小雅埋在了后山的树林子里。 这些人也知道,龙小雅死时,一定带着极大的怨气!搞不好要回魂,化身厉鬼前来索命!于是他们才将她埋在那偏僻的树林里,想借助树荫镇压她的怨气! 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我恨!我恨吕家的每一个人!更恨那个姓邓的畜生!可那帮人把我埋在树林,我魂魄被树荫压的没法动弹,只能眼看着自己腐烂……我好恨啊!” 龙小雅皱着眉,咬牙切齿道:“老天开眼,让王家人把我从坟里挖出,跟他儿子配成阴婚!我终于……出来了!” 因为带着极大的怨气,出来后龙小雅迁怒与王家,先逼着王婶上吊,还好胡奶奶及时阻止了她,否则王家还要死更多人。 听完龙小雅的遭遇,我心脏像被针扎般疼,我很同情这姑娘,和她一样,我更痛恨那些人贩子。 所有参与这场买卖的人,都活该下地狱! 捏了捏拳头,我有些不解地问龙小雅:“我听胡奶奶说,你想嫁给我?这是为啥啊?” 龙小雅那张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涩,低着头小声道:“不为啥,我就看上你了!想跟你好!” 捏了捏拳头,我有些不解地问龙小雅:“我听胡奶奶说,你想嫁给我?这是为啥啊?” 龙小雅那张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涩,低着头小声道:“不为啥,我就看上你了!想跟你好!” 这话,当初胡月儿也跟我说过,就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经历过,有天你突然被一个美女夸,也许你不会当真,但两个美女,三个美女都想你表达爱慕呢? 那时,你可能会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我真挺帅的? 其实不是这样,我知道,我的命格特殊,这才是吸引龙小雅的原因,于是我叹了口气,说: “老妹啊,结婚是不可能结的,咱俩不在一个世界,下辈子要是能再碰上,我肯定第一个娶你,不过,我很乐意帮你报仇,你说吧,这仇该怎么个报法?” 当时我心里还特紧张,特怕龙小雅突然递给我把刀,让我亲手把那些人全宰了! 杀人,我没这胆子,这事最好还是报警解决,不料龙小雅却冷笑一声,道: “放心吧,不用你动手!你只负责带我去吕家!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见我脸色疑惑,她就耐着性子解释道:“死者的世界,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我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被厚厚的浓雾包围,虽然知道自己在白骨滩子,但不管我怎么游荡,却始终走不出雾,更找不到吕家的位置。” “我的怨气……还不够强烈!只有当怨气强到极致时,我才能冲出迷雾,灭杀所见到的一切活物!” 美目注视着我,龙小雅脸上的怨毒表情消失,柔声对我道:“陈亮,带我去吕家吧!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九章 血腥复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啰嗦啥?狠狠跺了下脚,我咬牙道:“走!我带你去” 其实我心里怕的不行,等会到了老吕家,龙小雅会给出啥样的画面呢?转了个身,我提心吊胆地往白骨滩子前进,龙小雅紧紧跟在我身后。 走了没一会,她主动将小手送到我掌心,说:“陈亮,你拉着我,不然我怕自己跟丢。” 我俩十指相扣,龙小雅的手心里,不时传来阵阵阴冷,刺骨的冷!冷中带着致命的杀机! 我能感觉到,复仇的阴火,已经将龙小雅整个人都点燃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手拉手,来到村里一处农户前,从外表看,这户人家应该挺有钱的,院子修的很气派,里面盖了个两层小洋楼,是整个白骨滩子的最高建筑。 院门没锁,我推开走进去,指着里面道:“老吕家到了。” 龙小雅温柔地摸了摸我脸颊,突然低下头,咯咯阴笑了起来!边笑,她边一步步往吕家正屋走去! 小洋楼的大门上,贴着两个凶气十足的门神,只见龙小雅靠近的瞬间,俩门神同时自燃了起来!眨眼间就烧成了黑灰! 接下来,门被阴风吹开,眼瞅着龙小雅直挺挺地走进屋,我心里又怕又好奇,就跟进去瞧了眼。 从小到大,我是伴随着各种鬼故事成长的,但鬼害人到底是啥样?今夜,我此前还从未亲眼见过。 此时吕家人还在熟睡,我看到走廊里摆了几盆植物,当龙小雅经过它们时,那些植物清一色,全部蔫巴了! 绿叶急速枯萎,卷曲变形! 不远处一只黑猫被惊动,尖叫一声,急匆匆地往门外逃,龙小雅低头瞧了眼那猫,猫直接四脚朝天倒地,瞬间断气! 吕家客厅里摆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几只银龙鱼,此刻也全部翻肚子飘到了水面…… 头顶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屋子里刮起了猛烈的阴风!桌椅板凳,都被吹的不停摇晃! 而龙小雅就站在客厅正中,低着头不停地笑,那长发如水草般被风扯起来,遮住了她的脸! 那一刻我很庆幸,我跟龙小雅是自己人,想一想,假如有个女鬼,大半夜一丝不挂地闯进我家,她就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都能给我吓死! “谁!” 被一楼的动静所惊醒,从楼上传来低沉的吼声,紧接着,只见一个黑脸汉子,摇摇晃晃地走下楼。 这黑脸汉子我认识!刚来白骨滩子时,他从我这要走一百块钱,想不到这人居然就是老吕! 下楼后,老吕嘴里骂骂咧咧,给阴风一吹,他顿时清醒过来,迷茫地注视四周道: “变天啦?窗户没关是咋的?” 下一秒,当他瞧见龙小雅的瞬间,身子像电打了一样,剧烈颤抖了起来! 当时龙小雅背对着我,也瞧不起她表情是啥样的,她啥也没干,只是抬起头,歪着脖子看了眼老吕,接下来,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到老吕指着龙小雅,嘻嘻哈哈一顿傻笑,然后摇晃着去了厨房。 我跟到厨房瞅了眼,只见老吕从抽屉里拿出把菜刀,直接朝自己脸上砍去!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恐怖画面,没有之一! 菜刀砍在老吕脸上,溅起一大片血珠子!这一刀他用了十足的力气,骨头都给砍裂了!可老吕却像着魔似的,完全感觉不到疼! 傻笑了下,他将菜刀吃力地从伤口里拔出来,第二刀砍了下去。 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 菜刀都给砍出了豁口,可老吕却始终不停手,边砍,嘴里还边喊叫到: “给你!我的命你拿走!放过我儿子跟媳妇!” 当时我躲在厨房外,眼瞅着血溅得墙上到处都是,这诡异而疯狂的一幕看的我灵魂出窍,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连着砍了自己十几刀,老吕的菜地终于脱手,他直挺挺地站在那,身子一动不动,整张脸血肉模糊,都已经辨认不清了。 他应该早已就断气了,却一直没倒地,反而是跟木头桩子般站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看起来阴森至极。 我忍住干呕,从厨房里退了出来,就在这时,我看到龙小雅从我身边走过,朝着我怪笑了下,然后直接上了二楼!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跟上去瞧瞧,二楼是几间大卧室,老吕的媳妇,正在其中一个卧室里熟睡。 路过老吕媳妇时,龙小雅站住脚步,略微停留后,继续朝走廊的深处走去。 最后一间房,是那傻儿子的房间,里面灯开着,我跟过去瞅了眼,只见这货满脸疙瘩,身上全是肥肉,倒趴在床上,双眼直愣愣注视天花板。 那模样,就跟只癞蛤蟆一样。 龙小雅进屋后,傻儿子突然怪叫了声,疯笑着跪在墙边,脑袋一下下往墙上使劲撞! 边撞,他边叫喊道:“我该死!我偿命!我该死,我偿命……” 撞了几十下,水泥墙上都撞出来了个小坑!傻儿子满脸血躺在地上,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力气大到惊人,十根指头都插进了喉咙里,用尽全力死死掐着! 那张疯狂的脸,扭曲而痛苦到了极致! 他就这样,把自己给活活掐死了! 当傻儿子断气后,血流的满地都是,龙小雅这才满意地退了出来,她面对着我,复仇的毁灭烈焰,在她双眼中燃烧! 那一刻,我仿佛也置身于火焰的包围中,我们被熊熊火焰所包围,我们的灵魂,融化在了一起! 龙小雅脸上的怨毒渐渐消失,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离开了吕家。 出来后,我才察觉到,我裤腿已经湿透了! 老吕的媳妇侥幸逃过一死,按龙小雅的话说,那女人心还算善良,曾极力劝他丈夫放人。 我俩离开白骨滩子,我躺在一片草地上,大口喘气,老吕家的血腥场景,在我脑海中重复播放,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胸口多了团香软! 龙小雅居然用身子压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直接将我嘴唇一口咬住,亲了起来!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刺骨的阴冷席卷我全身,伴随着一阵阵奇异的感觉,我呼吸渐渐急促。 亲了我好久,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我松开,温柔地对我道:“陈亮,你可以去找胡奶奶交差了,不过我的仇还没报完,等你进城后,别忘了带我去找小邓。”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终有一日,你我将再续阴缘!” 躺在我怀里,龙小雅喃喃道,她眼角流下晶莹的泪珠,在我胸口结成了冰花,然后融化成了气。 接下来,龙小雅的身子开始支离破碎,变成了阵阵白雾,一股脑钻进了我手里的木头瓶子中。 “装好它,别把我弄丢了!”耳畔传来她娇柔的声音,我闻言急忙将塞子盖紧。看这情形,龙小雅是睡在瓶子里了。 这胡奶奶给的瓶子,也不知啥来头,居然能容下胡小雅这只厉鬼,我知道龙小雅不会害我,可是身边带着个鬼,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毛。 调整好呼吸,我站起身,往胡奶奶家走去。 这会已经到了后半夜,月亮躲进了云里,山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不得不用手机照明,随着步伐的移动,光柱在树林子里乱晃,有一种鬼片现场的既视感。 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好一会,我突然听到背后,距离我十来米远的的位置,传来一阵陌生的脚步声! 我吓得一激灵,急忙回头,手机往后方照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又往前走了会,后方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我听清楚了!我能百分之百确定,后面有东西跟着我! 可每次我回头张望,脚步声都瞬间消失,等我再次前进时,它又悄然响起! 这下我不敢走了,干脆停下来,慌张地扫视后方: “龙小雅,你快帮我瞅瞅啊……是谁在跟着我?”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木头瓶子。 我呼唤了好几声,龙小雅却始终没有回应我,这下我真没辙了,危机关头我灵机一动:既然那东西一直跟在后面,那干脆我倒退着走,看它还怎么跟? 我还真就这么做了,一步步往后倒退,我边紧张地用手机照射后方的树林,别说,这招还真管用,那东西再没出现。 只是这样倒退着走,很不方便,可当时我也没别的法子,大半夜,一个人在这种荒山野岭,给未知的脏东西跟,换谁谁不怕? 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我不该听龙小雅的,而是先去王大叔家过一夜,等天亮再进山。 就这样倒走了大约十几米,我心里的警惕也渐渐放松,山里野物多,刚才可能是只路过的野猪吧? 我正要松口气呢,就在这时,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这次,脚步声居然反过来,出现在山路的前方!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章 厉鬼护身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X! 大吼一声,我脚下却一不留神,给块树根绊倒了,屁股重重摔在地上,我顾不得疼,猛地转头瞧过去。 绊倒我的根本不是什么树根,而是一只人脚! 那只脚上没穿鞋,顺着脚踝往上瞅,我看到了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他就站在我面前,目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 男人的头顶,戴了个宽大的纸帽子。 纸帽人! 那纸帽子由黄裱纸制成,按理说,这种纸是烧给死人用的,可他为什么要用它来给自己做帽子? 这玩意居然跟着我……来到了白骨滩子!看到他的瞬间,我胳膊一抖,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当我再次捡起来时,却发现纸帽人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朝胡奶奶家的方向狂奔,边跑我嘴里还边哭喊着:“奶奶救我!” 来到竹林后,我一把推开屋门,胡奶奶正坐在棺材里抽烟锅子,看到我满脸大汗地冲进来,她问道: “咋了?有东西追你啊?” 我喘着粗气,将纸帽人的事说出来,胡奶奶嗯了声道:“你背后的确是跟了两个脏东西,其中一个头戴纸帽子,另一个脸上戴面具,我本来早就要提醒你的,只是这两个东西都有些怪……” “他俩既不是活人,也不是厉鬼,就连老仙儿都瞧不出这俩人的具体身份,不过你也不用怕,白骨滩子是老仙的地盘,谁也动不了你!” 将烟杆子在棺材边敲了几下,胡奶奶问我:“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把老吕家发生的血腥一幕说出来,给胡奶奶听的拍手叫好,从袖子里拿出解药,她对我道: “给那狐狸女娃吃下去,她阴脉就能解开啦!不过光解开阴脉也不行,还需要点阴灯!她才能痊愈如初!” 中年妇女给我找来条干净裤子,我去里屋换好裤子后,走出来好奇地问道:“啥叫点阴灯?” 胡奶奶说:“让她自己点就行,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不过陈亮啊,奶奶要提醒你一句,以后你别跟胡黎太近!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问她这话是啥意思,胡奶奶怪眼一翻,反问我道:“我向来只给活人看事,至于畜生的死活,我是不管的,就算本家狐狸来找我也不好使,你知道我为啥要这么做吗?” 我好奇地问她为啥,胡奶奶眯着眼回答:“现在世道跟以前不一样了,如今的毛畜生,有了点道行,变化出人形后,就忘了本!开始为非作歹,甚至靠吸人阳气,来增加自己的道行。” “这些毛畜生啊!根本就不懂修行的意义,所谓修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靠与人向善来积累福德,一步一个脚印才行,搞那些歪门邪道,虽然能快速提升道行,不过路却走偏了,将来会有它们后悔的那天!” 我对胡奶奶这番话深信不疑,当时黎叔吸蛇哥的阳气,我是亲眼见到的,按黎叔那操性,这种事他以前估计也没少干,于是我嗯了声,答应道: “黎叔这人咋样,我不好评论,但至少他女儿是无辜的,等回去我把解药给胡月儿,就跟她家两清了,以后互不来往。” 胡奶奶大有深意地注视我道:“你这娃娃心善,奶奶看你很顺眼,我家老仙也喜欢你!”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会趁胡奶奶心情好,我就好奇问:“奶奶,你家老仙长啥样啊?” 她所说的老仙,就是附在她身上的狐大仙了,那胡奶奶吧唧吧唧抽了几口烟,道:“别急,将来有一天,你会见到老仙的!” 谈话结束后,我在胡奶奶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我睡起来,那中年妇女端给我碗鸡汤,面无表情道: “喝了汤你就走!别忘了,龙小雅的仇只报了一半,你回去后,要带她去找那人贩子!” 我喝了两口鸡汤,问道:“姐姐,你知道那人贩子住哪吗?我怕找不到他。” 中年妇女说:“我哪知道?你凭本事去找吧,你找不到,龙小雅一着急,可能要把仇算到你身上,你自己考虑吧。” 我一口鸡汤差点没喷出来,龙小雅是不认路的,我光知道那人贩子姓邓,城里这么大,我去哪找啊? 中年妇女瞧出我的为难,就叹气道:“瓶子你装好了,一旦遇到危险,你打开瓶塞,龙小雅就会出来救你,不过次数是有限制的,每放出来一次,她的怨气就要弱一分,所以你最好谨慎使用,万一使用过度,龙小雅承受不住,就会魂飞魄散的!” 中年妇女这番话,听的我一阵狂喜!这趟还真就没白来,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这就相当于,我捡了个护身女鬼啊! 而且还是特漂亮的那种! 我还没高兴多久,中年妇女就冲我泼冷水:“给我记住,龙小雅是厉鬼!你每放她出来一次,都要付出代价!搞不好,她会反噬你的!” 我楞了下,问她:“有没有啥法子,能在不打开瓶塞的情况下,就能龙小雅说上话呢?” 中年妇女皱着眉想了想,道:“办法有很多,但你一样都用不成,因为你太弱了,跟废物没啥区别……这样,我教你套法诀,你心里连续念三遍,然后咬破右手食指,将阳血抹在瓶子上,等血渗到瓶子里,你就能和她说话了!” 我说:“要跟她说赏花,我就必须先喂她阳血吃,是这意思吗?” 中年妇女脸上肥肉抖了抖,说:“差不多吧!” 接下来,她将那套法诀传授给我,这法诀绕口的不行,听起来跟人打呼噜似的,全是卷舌音,我半天记不住,就先用手机录下来,打算回去慢慢记。 出门前,我想跟胡奶奶道个别,中年妇女却将我拦住,吊着脸道:“奶奶在休息,白天她不见人的。” 我只得惋惜地离开,刚走到门口,中年妇女将我叫住:“看事的钱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带钱?” 钱居然忘了给,我急忙从信封里取出两万块,递上去道:“够了吗?” 中年妇女收好钱,冲我冷笑道:“奶奶又不是做慈善的,事办完不给钱就想跑?要不要脸那?” 我是真忘记了,再说胡奶奶也没跟我提钱的事,给那妇女一顿呛,我也没和她见识,转身出了门。 这趟出行很圆满,可以说收获颇丰,我不但获得了解药,还收了只厉鬼。 只不过这只厉鬼,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轻易放出来,否则对我跟龙小雅都不好。 下山后,我路过老吕家,只见他家门口围了一群人,站在那看热闹,有人抬着两口棺材走了进去。 我没敢多待,将吉普车发动,离开白骨滩子,往黎叔家的方向进发,一路平安无事。 将车停在四合院门口,只见胡峰冲出来,脸色焦急地对我道:“你怎么才回来?要到解药了吗?” 见我点头,胡峰松了口气道:“快跟我来,月儿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心里一惊,跟着胡峰来到胡月儿的闺房,只见她皱着眉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雪白的脖颈上香汗淋漓,看起来很痛苦。 而黎叔正焦躁地守在一旁,我将解药递过去,他慌忙取出来一颗,塞进胡月儿的小嘴里。 我们三人都没吭声,围在床边等待,解药咽下去没多久,胡月儿轻轻哼了声,鼻息中喷出一股阴冷的灰气! 看到灰气离体,黎叔激动地狂喜道:“好!狐大仙给的药果然霸道,这下月儿的命算是保住了!” 我瞧了眼熟睡的胡月儿,有些不放心道:“吃了解药,她就不会变回狐狸了吧?” 黎叔点头道:“不会啦!陈亮,你跟我来。” 我跟着黎叔等人,走出胡月儿的闺房,来到客厅后,有下人端来茶和点心,我随便吃了几口垫垫肚子,就见黎叔冲手下吩咐道: “去告诉大厨,让准备一桌好菜,我要款待贵客!” 我说别麻烦了,我等会还有事要办呢,黎叔却死活不肯放我走,冲我道:“不急,吃了饭再走,说吧,你是咋求到解药的?” 我把遇到胡奶奶的前后经过,给他大概说了下,不过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关于龙小雅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他。 胡奶奶警告我说,黎叔不是好东西,我怕给他知道了,要抢走我的木瓶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一章 点阴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听我说完,黎叔脸色阴晴不定,皱着眉低语道:“怪了……她为啥没杀你呢?不但没杀你,还这么干脆地给你解药?这……这很说不过去啊?” 我有些恼怒道:“搞半天,原来你明知道胡奶奶要杀我,却还逼着我去,听你这意思,是故意派我去送死呗?” 黎叔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实不相瞒,在你之前啊,我先后连续派出五个人,去白骨滩子求药,我不确定这五人有没有见到胡奶奶,不过,他们最后都没有活着离开那村子!” 我惊的倒吸了口凉气,在我看来,胡奶奶虽说性格喜怒难测,但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挺好的,而且设香堂这几十年来,我是唯一能吃上她鸡肉的人。 给黎叔这一说,我才知道,他先前派去的人,全死在白骨滩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五人都是死在胡奶奶手中的!所以我才会惊讶,你居然能活着回来!陈亮,看来你很特别啊!” 黎叔目光注视着茶杯,面无表情道。 我狠狠捏着拳头,质问他道:“这事,你为啥现在才告诉我?” 怪不得,当初胡峰送我出门时,表情那么奇怪,原来他是担心我死在白骨滩子! 黎叔脸色平静道:“我要是告诉你,你还敢去吗?胡奶奶性格常人捉摸不定,如果让她知道,是为我女儿求药,她肯定会下死手,看来,你身上有东西吸引了她,所以她舍不得杀你。” 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黎叔又说:“别生气,我之所以利用你,并没有恶意,如果不是因为月儿,我怎么可能派你去送死呢?” “现在你不但没死,还替月儿求到了解药,这个人情,算是黎叔欠你的。” 摇了摇头,他又改口道:“不对不对,应该说,月儿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我从怀里拿出信封,道:“看事花了两万,还剩下三万块,饭我就不吃了,再见!” 黎叔也不推让,很利索地接过钱,站起身看了看表道:“先吃饭,我刚好有事要跟你谈。” 说着,他就起身出了门,这人说话的语调带着股威严,根本就不容商量,无奈下,我只得跟在后面,来到餐厅后,几个下人正忙碌着上菜。 我坐在黎叔对面,前后上了一道凉菜,两道热菜,又开了瓶二锅头,黎叔给我道了杯酒,夹起块烧牛肉,边吃边道: “我这人不喜欢浪费,反正就咱俩吃饭,菜要是不够的话,我再让他们上。”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胡黎这人打交道,他给我一种老阴比的感觉,就是那种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 我向来很反感这种人,特别是这种人当了你领导,那感觉就更难受了。 看来胡奶奶说对了,明知道白骨滩子凶险,胡黎还故意派我去送死,那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假如我真死在了胡奶奶手下,他是不是还继续派其他人去送命? 吃了几口菜,黎叔问我道:“那个胡奶奶,还跟你说啥了?” 我冷笑道:“她说你不是好东西!” 黎叔也不生气,眯着眼笑道:“哦?为什么啊?” 我:“你吸活人阳气!” 黎叔很不屑道:“是啊!我是吸活人阳气来着,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你问我什么,我都可以如实告诉你。” “我家关押了几个活人,供我们吸阳气,不过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死了也不可惜。” “你还想知道什么?”扒拉着米饭,他问我道。 我说:“我啥时候才能走?”虽然比不过胡奶奶,但黎叔的手段也不可小觑,他把我扣这不让走,那我还真一点辙都没有。 黎叔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说:“先吃饭!饭里没下毒,吃完了再说。” 我胡乱吃了几口,黎叔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下,说:“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以后就跟着叔好好干!只要你够胆量,叔就让你天天吃香喝辣,荣华富贵谈不上,但至少你不会缺钱花!” 他这番话,听起来很让人心动,但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像黎叔这种角色,搞不准哪天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这人我可不敢跟。 我强压住怒气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黎叔用纸巾抹了抹嘴巴,意味深长地对我道:“你身后跟了两个恶鬼,随时要来取你性命,那天姓韩的阴差来我家,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很有兴趣!” “更不要提你二叔陈奇山,以及那个招魂师!陈亮啊,现在你是什么处境,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盯着你的脏东西,可够多的啊!” 想不到黎叔把我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我鼻尖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见我不吭气,黎叔继续劝我道:“这些玩意呢,叔也不敢保证能全部对付,但至少有我在,你等于多了道保障,从今起,你的事我给管上,谁想找你麻烦,先要问我同不同意,叔的话,现在你可以不听,当有一天,你被逼到绝境,自然会理解我的苦心。” “心善!是优点,但它救不了你的命!这个世界,特别是玄学这圈子,想活下来,只靠两个字!哪两个字呢?” 话说到这,黎叔突然收声,坐那盯着我瞅,我接过话回了句:“奸诈!” 黎叔:“是力量啊!为了获得力量,你可以奸诈,你可以卑鄙,但绝不能心善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我怒道:“要不是你威胁说要杀周燕,我也不会冒险去白骨滩子,给你卖命!” 黎叔点头道:“对啊!我力量比你强,我就能胁迫你,等哪天你比我厉害了,你也可以这么做!” 站起身,黎叔往外走,路过我身边时,他拍着我肩膀道: “今夜,你来给月儿点阴灯,点完灯了你就回去,等我电话吧!” 也不知这点阴灯是啥意思,等黎叔走后,我在四合院里瞎溜达,不远处几个壮汉正死死盯着我,到饭点他们就喊我去吃饭,我也没打算给胡黎省钱,专挑贵的菜点。 一直不安地等到天黑,胡峰走过来对我道: “点灯的时辰到了,咱们走吧!” 路上我问他:“什么是点阴灯?” 胡峰笑着对我道:“月儿吃了你给的解药,体力的阴毒排走了,但魂魄也受到了药力的损耗,点阴灯,就是为了帮她稳固魂魄。” “你别担心,不会有危险的!” 关于点阴灯这件事,胡奶奶也跟我提起过,走到胡月儿房间前,我疑惑道:“这阴灯,为啥偏要我来点呢?” 胡峰耐心解释说:“灯只能活人来点,屋子里有人味儿,灯芯就不容易灭,咱家就你一活人,其他都是成精的狐狸,所以只能你来点了。” 感觉这胡峰人还不错,至少比黎叔要实诚,进屋后,我看到胡月儿身穿小吊带配牛仔裤,在床上睡的正香。 地上放着两个小碟子,里面盛着些黑色的油,指着这两盏油灯,胡峰说: “等会你把月儿衣裳都脱了,然后将这两盏灯,分别放在月儿身上,如果待会灯烧的太猛,月儿承受不住的话,你就挪一下灯的位置……” “总之两盏灯,必须要同时接触到月儿身子,就算离体,也不能超过十秒,至于具体放在什么位置,就由你视情况决定吧!记住,灯千万不能灭!” 胡峰认真地给我交待完,怕我不明白,就亲自给我演示道:“可以先放在额头或者前胸,如果烧的太烫,你就换个位置放……” 我问:“灯灭了会怎么样?” 胡峰脸色惊恐道:“那就会引来附近的邪秽,附她的身!到那时就很麻烦了!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别让灯灭了!” 话说完,胡峰就走出房间,将门反锁上,我注视着睡熟中的胡月儿,心里七上八下。 还要脱衣服的吗? 咬了咬牙,我先是将上衣脱下,然后给翻个身,带子我解了半天,弄得满头汗才解下来。 牛仔裤更难脱,因为太紧的缘故,好不容易才弄下来,当时这场景特奇怪,我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边脱还边不安地往门外瞅。 终于全部搞定,我将地上两盏油灯点着,一盏放在胡月儿的额头,犹豫了下,我将另一盏放在了她心口处。 注视着眼前的雪白美景,我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全身血液涌于一点。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二章 梦里的狐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胡月儿睡的很安静,丝毫没察觉到我对她做了什么,她那俏皮可爱的小嘴微微张开,随着呼吸,胸膛轻轻起伏着。 看了一会,我鼻血差点没流下来。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死死注视着两盏油灯,刚开始,灯里冒出的火苗子是绿色的,火势也很小,顶多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火苗子突然开始变大,颜色也变成了深红,因为灯火跟皮肤之间,只隔着个薄薄的小碟子,很快,胡月儿的身子就给火烤的香汗淋漓! 她皱着眉双目紧闭,小嘴娇喘着,我试着摸了下火苗子,也就奇怪了,这火摸起来根本就不烫,反而还挺冷的! 火的温度,只有胡月儿才能感觉到,她热的不停喘息,身上的汗珠子晶莹剔透,又过了一会,油灯下面的皮肤,居然被烫红了! “疼!”胡月儿难受地喊了句。 我一惊,急忙将两盏灯换了个位置,重新摆放。 等她再次喊疼,我就继续换地方,上身全部被烫红后,我将油灯摆到她两条修长的玉腿上。 坚持了没多久,胡月儿就受不了了,两条美腿呈倒八字形,紧紧并在一起,当时真给我忙坏了,怕胡月儿被烫到,我不停变换着油灯的位置。 正面没地方摆了,我干脆给翻了个身,油灯放在后背上。 这期间,屋子里突然刮起了阴风!两盏油灯给那阴风一吹,火苗子都变黑了!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好多女人的尖笑声! 我看不到这些女人,边笑,她们还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说话声听起来特模糊,根本辨认不清。 我急忙窜上床,用身体挡住阴风,生怕给灯吹灭了!前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给我忙坏了,身上流的汗,一点都不比胡月儿少。 终于,风停下,女人们的说话声也消失了,此时胡月儿整个后背通红一片,轻哼一声,她缓缓苏醒过来。 睁开眼,当看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那里,给她羞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给小姑娘这一哭,搞得我怪尴尬,好像我对她干了啥坏事似的。 等她用被单将身子裹住,我无奈地解释道:“你爹让我帮你点阴灯……” 胡月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对我道:“你先转过身去。” 我将阴灯放在地上,然后转了个身,心想现在转身有啥用啊?反正刚才都给我看完了。 等胡月儿穿好衣服后,我回头瞅,只见她走到我面前,紧紧将我抱住,小声道: “陈亮,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谢谢你!” 小姑娘身上好闻的香甜气息,让我头晕目眩,两团香软紧紧压在我胸口,我笑着说不用谢,你有个好爹,谢我不如谢他。 胡月儿抬头,美目痴痴注视我道:“我知道,是我爹逼你去求药,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可我爹却不听,我都好担心你呢!” “你平安回来就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陈哥,咱俩在一起吧?你去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着你!” 我头皮一麻,从胡月儿怀中挣脱开,说你别乱开玩笑,咱俩是肯定不可能的。 胡月儿怔住了,不甘心道:“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狐狸精?我又不害你啊?” 我反问她道:“你为啥看上我?” 胡月儿扑过来,在我脸蛋上咬了一口,坏笑道:“你人好!你勇敢救我,单凭这两点,我就喜欢你呢,要不,我们私奔吧?” 我听胡月儿越说越离谱,就回道:“阴灯也点完了,你应该没事了,就早点休息吧。” 走出门,我听到胡月儿在背后冲我笑:“陈亮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好。” 我没理睬她,获得黎叔的批准后,我当天夜里就开车离开了四合院。 回到家,我重重躺在床上,目光注视天花板。心里在琢磨,假如有一天,包括我二叔在内的那些东西,真找上门来,我该咋办? 指望曾先生那帮人,是肯定不行的,这些人已经失联很久了,可能还忙着为下坟做准备。 黎叔更不用提,就算他愿意帮我,赶过来也要时间吧? 周燕的手段远不如曾先生,她应该也帮不上啥忙,眼下,我只能指望龙小雅了。 从口袋里摸出小瓶子,我抓在手中边把玩,边开口道:“老妹啊,人贩子我肯定帮你找,你放心好了,但如果哪天我遇上了事,请你出面帮忙,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龙小雅似乎听到了我的话,木瓶子居然轻轻颤抖了下。 我将中年妇女教的法诀翻出来,仔细背熟后,我咬破指尖,试着将血抹在瓶身上。 这招还真灵,我看到,血缓缓渗透进瓶子里,一点点消失,很快我耳边传来龙小雅的声音: “陈亮……人贩子全名叫邓言夏,以前住在北风街小高层,903号,现在可能已经搬走了!” 瞪眼瞎?这是个啥几把名字? 我说你放心,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他,找到了都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把他的牙一颗颗敲下来,再逼着他吃下去。 然后我再把他舌头割了,塞到他腚眼里,这种缺德玩意不好好弄一下他?我心里能舒服?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龙小雅跟我的交流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阻隔,我又试着搭了几句话,她始终不吭声,我没办法只好把瓶子收好。 关灯,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我眼前全是毛烘烘的狐狸,五颜六色都有。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动物园中,那些狐狸绕着我跑来跑去。 在不远处,有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男子,正冲我微笑,犹豫是梦境的缘故,我瞧不清那男子的相貌,但能感觉到,他对我似乎没什么恶意。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想起昨夜那个怪梦,还感到心有余悸,梦这东西就是这样,你平常接触啥多了,就容易梦到啥。 我从白骨滩子回到黎叔的四合院,这两天光接触狐狸了,梦里能遇到也不奇怪。 其实最佩服的还是火葬场上班,或者殡葬,法医行业的师傅,他们可能每天都会梦见死尸,要换成我的话,恐怕早吓疯了。 洗漱一番后,我准备今天去找那人贩子。 按照龙小雅说的地址,我把车开到北风街,在路边停好后,我下车瞅了眼周围。 北风街小高层很好找,是这里的地标建筑,我乘坐电梯来到九楼,开门的是个老大爷,这大爷是房东,从他口中我得知,邓言夏早在几周前就搬走了,还欠了不少租金没付清。 老大爷说,他都不知道邓言夏搬去哪了。 我向他询问邓言夏的体貌体征,大爷回答道:“又高又瘦,染了头红毛,长得还挺好看的,对了,那小孩脖子上有个蜘蛛纹身,挺好找的,你大老远要是看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冲大爷道了谢,从小高层出来,我漫无目的的沿着街步行,心里乱成一锅粥。 这畜生居然搬家了,城里这么大,想找到他,无异于海底捞针,搞不好,他都有可能流窜去外省了。 找不到邓言夏,那龙小雅的仇就报不了,按中年妇女的说法,最后龙小雅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反噬我! 我蹲在路边抽烟,心里那叫一个惆啊,这是个比拼人脉的社会,我要认识个警察朋友就好了,随便系统里搜索下,就能找到他的住址。 可惜,农村小伙进城打工,想认识警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进去蹲几个月。 我正不知所措呢,这时,街对面走过来三个人,这三人清一色光头,正中间那个鼻青脸肿,手上缠着绷带,正是蛇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三章 李老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巧啊,居然遇上他了?蛇哥也看到我,我俩目光对上的瞬间,他当场楞在了原地。 两个手下穿黑T恤配金链子,紧身裤黑皮鞋,年纪都三十来岁,满脸凶神恶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是混社会的,走路姿势那叫一个横。 见蛇哥盯着我瞅,两人目光也扫到我身上。 “比孩子你瞅啥呢?再瞅信不信我削你啊?”其中一光头,满口东北话,指着我叫嚣道。 我冲他勾了勾手,说:“你来,你今天不削我,你都是我养的!” 那光头直接疯了,冲上来想动手,被蛇哥一把拽住。 啪! 蛇哥反身一巴掌,狠狠扇在光头脸上:“草你吗的!我大哥是你能碰的?” 光头捂着脸愣在原地,他可能打死也不相信,我这貌不惊人的样子,居然是蛇哥的老大? “草!”蛇哥狠狠蹿了脚光头,指着他骂道:“有没有点脸色?见到我大哥,你特么不给点画面啊?” “快叫陈哥好!” 两个光头走到我面前,整齐地冲我鞠躬,管我问好,我给他俩弄的还有些不适应,只见蛇哥走过来,陪着笑对我道: “陈哥,那天要不是你开口求情,我早给那老狐狸弄死了,我老蛇是个讲究人,这事我肯定要好好报答你。” 不得不说,这蛇哥是真的命大,很多天前,我从蛇哥手中救下胡月儿时,齐祸也在场,最后放了他一马,后来给黎叔抓走,却第二次死里逃生。 我没给他好脸,说:“没有第三次了,你以后少干点坏事吧,不然早晚要横尸街头的。” 蛇哥拼命点头:“陈哥我再也不敢了,有时间的话,赏脸去我公司喝杯茶吧。” 我这会刚好无所事事,就点头答应了,蛇哥有辆宝马X1,我跟蛇哥坐在后排,其中一光头从我这拿过车钥匙,开着我的车跟在后面。 路上,蛇哥陪着笑脸给我点烟,问我最近有没有再遇见黎叔,我没理睬他,他咽了下吐沫,又问我:“那天胡同里,拿绣花针那男的,也不知是啥来头?真特么狠啊!” “我五个兄弟,给绣花针扎中后,全部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躺着呢!” 当时从齐祸手中死里逃生后,蛇哥在家躲了几天,一直没敢出去,却不料给胡峰带人找上门来,二话不说直接绑去了四合院。 在黎叔家里,蛇哥天天被几波人轮番揍,这倒不算啥,最可怕的是,胡黎还时不时吸他的阳气。 “这帮成精的狐狸,是真够邪门的,我那屋里关了十几号人,全是那些狐狸的食物,被用来吸阳气。” 蛇哥回想起自己所受到的恐怖折磨,双腿直打摆子:“他们很聪明,不给你一次吸干,而是好吃好喝养着你,慢慢吸,陈哥你是不知道啊,阳气被吸走的滋味,太难受了!还不如杀了我呢!” 我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你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有的是人收拾你!” 蛇哥脸上冷汗狂流,冲我点头哈腰。不一会,车开到市区的一个门面前,我下来瞅了眼,只见那门面上写着几个字: 《老赖克星-专讨死账坏账》 看这情形,蛇哥是讨债公司的,我对这玩意一直没啥好感,现在暴力逼债的新闻,难道还少吗? 进屋前,我指着那门面道:“你还真是社会人啊?就不怕哪天出去讨债,给人用刀捅死?” 蛇哥擦着脸上的冷汗,客气地应付道:“不……那啥,现在讨债这块,政府早就不许弄了,我这边的业务,主要是拆迁,还有给人站场,解决纠纷啥的。” 我进他公司瞧了眼,只见大厅里摆了两排沙发,上面坐了五六个光头,都纹着身,坐那玩手机,这些光头年龄在二三十岁之间,眼神一个比一个横。 “这是我大哥,名叫陈亮,以后你们见到他,就跟见到我一样!”蛇哥一声吩咐,那些光头全部起身,管我喊陈哥。 我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当时给我弄的挺尴尬的,见我站那不吭声,有个光头过来跟我握手,好奇问道: “初次见面,陈哥是混哪片的啊?” 我说我不混,我就一司机,那光头握着我手道:“您开玩笑呢,您要是司机,那也是给市长开车的。” 蛇哥咳嗽一声,指着我道:“俗话说真人不露相,你们别看陈亮年轻,人家可是混玄学圈子的,道行很高,手段鬼神莫测,是一位很厉害的大师!” 众人恍然大悟,看我的眼神更加尊敬了,有人问了句:“陈大师,你会算命不?” 蛇哥之所以怕我,主要因为我认识齐祸跟黎叔,他在这两人面前都吃过血亏,所以蛇哥自然也把我当成了高人。 其实我跟玄学圈一点关系没有,完全就是个生瓜蛋子,对此我也懒得解释。没理那些人,我跟着蛇哥来到里屋的办公室。 交谈一番我得知,蛇哥全名叫李老蛇,在本市混社会多年,起初他也是外地来的,靠好勇斗狠,敢拼敢杀的疯劲,渐渐闯出了名堂。 李老蛇这帮人涉及的业务很杂,从讨债,看场,再到旧城区拆迁等等,常年游走于法律边缘,啥赚钱就干啥,放眼整个市里,李老蛇排不上名次,但至少在附近这片,他还是能罩得住的。 社会人这个词,就是东北人发明的,但要说狠,东北人还真就不算狠,嗓门大脾气大,能吼,真打起来战斗力反而不行。 真正的狠人,平时都不吭声,你看他坐那,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眼神却跟杀人犯一样,盯住你就不松开了,你要是敢多瞅他一眼,他能揣把刀,一路跟着去你家楼下认门。 这种人才是真的狠。 所以要论打架,北方人未必打的过南方人。 喝茶聊天的时候,李老蛇开口闭口管我喊哥,对我比亲老子还亲。 我说:“你比我大十几岁,就别喊我哥了,听着别扭。” 李老蛇嘿嘿一笑,说:“也行,陈亮啊,反正你这兄弟我认定了,以后你有啥事,一个电话我准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见到李老蛇,我很自然就联想起那个纸帽人,这事我早就想问他了: “老蛇,你再跟我说说那纸帽人,那天给你药时,他还跟你说啥没?” 李老蛇回忆了会,答道:“兄弟也不跟你玩虚的,实话实说吧,我不是啥好人,这我承认,好人在道上也混不下去,但我这人,从不搞捡尸那种事,大老爷们欺负个小丫头?丢人!” “你让我打架,砍人抢地盘,我都不怕,但你让我去祸害人家小姑娘,这种事我肯定不能答应,可那个戴纸帽的玩意,我跟你讲啊,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下面来的!” 李老蛇目光惊恐地指了指地板。 大约在一个月前,有天晚上,李老蛇正准备关门回家呢,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个人影,跟纸片子一样闪进屋! 当时外面下雨,那人头上戴着个大大的织帽子,给雨水都浇烂了,他却还舍不得脱下来,刚开始,李老蛇以为这是个精神病,或者要饭的,就想打发他出去。 可是,当看到那人双脚离地,飘着走路时,李老蛇整个人都懵了,很快就意识到,对方不是活人! 他脚上没穿鞋,双脚离地至少有两三寸,而且裤腿里不停往外冒黑气! 这还不算啥,更恐怖的是,那人外衣敞开着,裸露的前胸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滴六十四掌 车窗上的纸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老家是农村的,这种符纸我见过,是用来镇压尸体,小时候我们村死过一个人,我记得特清楚,不知从哪来了个道士,将尸体衣服脱光,在上面贴满了符纸,那道士说,符纸是用来防止他阴魂不散,诈尸还魂的!” 李老蛇嘴唇哆嗦道:“看到那人身上的符纸,我能确定,这玩意是来自阴间的恶鬼!” 当时,李老蛇腿一软,差点给那人跪下了,那人却没有要害李老蛇的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个照片,说: “这女娃,名叫胡月儿,就在这几天,她会去市中心的《本色》跳舞,你给她把这药下到酒里。” 说完,他将几颗黑色的药片递给李老蛇。 起初,李老蛇很不愿意干这事,问那男人说:“大仙,你跟她有啥仇啊?” 那男人说:“你别管,下了药,她神智就会不清醒,你把她带出夜店,往车上拉,装成捡尸的样子,装的越像越好!至于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甩在李老蛇面前,那人又道:“收了我的钱,你就要为我办事!我知道你家住哪,敢拒绝我,我要你全家人的命!” 话音落下,那男人不再理睬老蛇,飘着出了门,从头到尾,他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了会,很快就听出了重点:纸帽人……要李老蛇故意装出捡尸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下达这种奇怪的指令? 我仔细琢磨了下,能给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想引我现身! 那天夜里,我开车路过夜场时,恰巧遇到蛇哥那帮人拉扯胡月儿,我上前阻止,却被这帮人拉到胡同里,再到后来齐祸出现……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纸帽人刻意设套,引我上钩的!他的目标并不是胡月儿,而是我陈亮! 想到这,我问李老蛇道:“那人长啥样,你瞧清楚没?” 李老蛇摇头道:“也就奇怪了,当时我瞧的挺清楚的,他前脚走,我后脚就给忘光了,我只记得,那人的年龄大概三十出头,右手手背上,有一大块尸斑。” 我将烟头狠狠掐灭,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纸帽人未免也太阴险了,他在下很大一盘棋,而我是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纸帽人的用心绝对险恶! 搞不好,这人是我二叔派来的! 李老蛇瞧出我脸色不对,还以为我在生他气,就赔笑道:“兄弟啊,这是你还真不能怪我,我是真没办法,这鬼都找上门了,你说我能咋办?” 我突然想起件事,这李老蛇讨债出身,又是在道上混的,找人一定有一套,说不定他能找到邓言夏呢? 我将邓言夏的外貌特征,说给李老蛇,他毫不犹豫地拍胸口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不是我吹牛比,这小子只要还在市里,我肯定能给他揪出来。” “这边只要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我从老蛇公司出来后,天上下起了雨,我们这边人都讨厌下雨,一到雨天,路上就没啥人了。 老蛇说要派人送我,我拒绝了,钻上吉普车后,我先是给周燕打了个电话。 “陈亮,你是不是背着我去白骨滩子了?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周燕嗔怒道。 我笑着回道:“山里没信号,这不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周燕让我去她家接她,说都好几天没见我了,我说你是不是想老公了?周燕羞着啐了句:“你讨厌!我才没有想你!” 挂下电话后,我开车前往火葬场小区,路上雨越下越大,道路非常湿滑,我不得不放慢车速,仔细注视着前方。 开到郊区那块时,路上的车明显少多了,阴霾的天空中,闪着一道道惊雷,风被吹的东倒西歪,不知从哪刮来一张纸钱,不偏不斜,正贴在了车窗上。 我心里暗骂一声,还好雨刮器将纸钱弄了下来,可没想到又开了一会,居然刮来第二张纸钱! 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 我就纳闷了,这大下雨天的,哪来这么多纸钱? 最后纸钱越来越多,车窗上都快贴满了,雨刮器来回蹭了几下,刮的车窗上全是黄黄的浆糊,后来我没办法,只好停下车,将玻璃上的纸钱清理干净。 顶着风回到车里,我又往前开了几里路,看到路边站了个男人。 那人身穿一件宽大的雨衣,一只手拿着把遇上,另一只手里抓着把纸钱,正一下下往天空抛洒。 搞半天,原来是这货搞的鬼!我心里顿时窜出火苗子,车停下来,我放下车窗冲他喊道: “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回事啊?大雨天你搁这撒纸钱,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你知不知道?” 那人回了句:“知道!我就是想拦辆顺风车,前面拦了几辆都没给我停,实在没办法了,我这才撒钱的,就想等辆车,停过来骂我几句。” “这不,你既然停车骂了我,就带我一段呗?” 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我给他弄的有点无奈,就说:“你也就遇到我了,要是碰到个暴脾气,非下车揍你不可!” 那人笑着答道:“我给你二百块,带我去市里好不好?” 我说咱俩不顺路,我要去火葬场小区,那人回了句:“这样,我跟你去小区,那边应该更好挡车。” 火葬场这条路,是最容易出事的,也就邪了门了,我经常能在这条路拉到奇怪的人。 所以我特地留了个心眼,见那人脸藏在雨伞里,我说:“你把脸露出来我看看!” 那人很顺从地将脸探出来,只见他大概三十来岁,五官端正,长的浓眉大眼,还挺帅气的,至少能给人种亲切感。 而且也说不上为啥,我瞧见这人的瞬间,总感觉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那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就好像他是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或者某个老同学。 见我点头,那人上车后坐在后排,冲我道:“这雨下的可真大啊!” 我边开车,边跟他闲聊道:“你带那么多纸钱干啥?” 那人回道:“我刚参加了场葬礼,也就不凑巧,赶上下雨了。” 葬礼上撒纸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嗯了声,又问道:“大哥,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 车里正在放音乐,那人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理我,目光注视着窗外发愣。 没一会功夫,车开到火葬场小区,我看到周燕正在大门口等我,上车后她坐我旁边,说: “我这几天一个人待着怪闷,你带我去兜兜风吧。” 这会雨已经小多了,见我打方向掉头,后排那人来了句:“刚好,这下顺路了,你们把我丢在市里就行。” 周燕回头,美目好奇地瞧了眼那人,也没说啥。 往回开的路上,我将自己在白骨滩子发生的一切,都说给周燕听,我说到胡奶奶时,周燕听入了迷,说: “有空你带我去一趟她家,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出马弟子呢。” 我说胡奶奶性格比较古怪,两句话说不对,她就要扑过来掐你脖子。 周燕说:“我本来想骂你一顿的,原来你是被胡黎逼迫,才去的那里,我就不忍心骂你了。” 话锋一转,周燕俏脸上露出恼怒,咬着香唇道:“胡黎为人如此阴险,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胁迫你?他等着吧,我早晚要让他后悔。”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五章 我不是你的敌人(有红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并不认为周燕是胡黎的对手,否则她又何必需要齐问天来保护呢? 我劝了两句,周燕不听,冷声道:“陈亮你看好,终有一日,我要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周燕话音刚落,后排那人突然拍手道:“说的好!我喜欢!” 我俩都没理睬他,心里一暖,我说燕子你别生气了,咱们跟黎叔就是一锤子买卖,他下次有啥事,再休想指望我帮忙了。 而且,我去一趟白骨滩子,换回来一辆新车,也不算太吃亏。 周燕打量了周围,点头道:“这车还挺漂亮的,对了陈亮,你给我看看那瓶子。” 我将口袋里的瓶子递给她,周燕却没接,似笑非笑地注视我道:“你还挺受欢迎的啊?先是胡月儿,又是龙小雅,怎么你走到哪,都有妹子来勾搭你呢?” “看来你跟着我,有点屈才啊?” 周燕越说越生气,伸手使劲掐我耳朵,我疼的大喊道:“没有,我真是无辜的啊!这些女的我根本就不熟!以后我再不可能见她们的!” “开车呢,燕子你别乱来啊!” 我俩闹了一会,周燕突然将小手收回,我还以为她消气了,回头瞅了眼,只见她脸色惊恐地注视着后视镜,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我关心地问:“怎么了?” 周燕指了指后视镜,我顺着她手指瞧过去,吓得差点把车开沟里! 后排那个男人,正从怀里掏出个……黄裱纸做成的帽子,往头上戴! …… 他居然是……那个纸帽人! 我头皮嗡地一炸,急忙将车停在路边,这玩意之前一直跟踪我,连我家住哪他都知道,甚至还跟着我去了白骨滩子,只是此前这么多回,每次我被我发现,他第一时间就消失,我始终没瞧清他的长相。 再加上之前他拦车时,头上也没戴纸帽,所以我才放松了警惕。 要早知道他是纸帽人,我铁定不可能让他上我车啊? 后来我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男人真不能穷,我就是缺这两百块,不然我吃饱撑着,让陌生人上我车干啥呢? 当时车厢里一片死寂,我跟周燕坐在前排,目光都死死盯着后视镜。 当那男人戴好帽子后,我看到他目光瞧向窗外,冷声道: “继续开啊,怎么停下来了?” 这回还没出郊区,天色却已经黑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玩意,纸帽人说话的声音,遥远而又模糊,听上去就仿佛地狱的丧钟! 早料到他会找上门,我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还偏偏挑在今天! 我陈亮一条烂命,死就死了,现在却把周燕也搭进去了…… 当时我心里又怕,又后悔,尽量控制住呼吸,我将手摸向木头瓶子。 “别做徒劳的反抗了,那个女鬼不可能斗的过我。” 纸帽人背靠在后座,懒懒道:“陈亮,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将一只手,搭在了我脖子上,这人手冷的跟冰块,上面冒着丝丝寒气,手背上有一块铜钱那么大的尸斑。 “只要你敢放龙小雅出来,我就会抹杀她的存在!” 纸帽人面无表情地威胁我道,从始至终,他目光始终注视窗外,连瞧都懒得瞧我一眼。 我脖子给纸帽人按住,没敢轻举妄动,只见周燕冷哼一声,将手伸进长发里,拔出一根金属发髻! 那发髻通体漆黑,锋利如钢针,其中还散发出鬼哭狼嚎的喊叫声,显然来历不凡。 周燕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将发髻狠狠扎向纸帽人! 纸帽人也不回头,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发髻上,随便一捏,咔嚓一声,那发髻直接化成一弹金属碎片,飘散在地。 什么样的人?徒手就能把金属捏碎? 周燕大惊失色,她也知道,自己跟纸帽人差距太过悬殊,死死咬着牙,她怒道: “你敢动我们一下?齐问天和曾学文是不会放过你的!” 纸帽人指着窗外,道:“看,好美的彩虹!” 天空上的确挂着道彩虹,但碰上这玩意,我们哪有心情欣赏啊? 见我俩无动于衷,纸帽人叹了口气,对周燕道:“你命格是有些特殊,也许在别人眼里,你很珍贵,但是在我面前,你一文不值!瞧在你真心喜欢陈亮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不过,你也不要主动激怒我。” 周燕脸唰地红了,怒视着他。 纸帽人不再理睬周燕,将阴冷的目光转向我。 “你到底是谁?跟了我这么久,你想干啥?”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他怒吼道。 纸帽人的双眼里,完全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他早已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情绪,死尸般的双眼注视我,他开口道: “关于我的身份,你太早知道,反而对你没好处。今天我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我戒备地问道:“啥事?你快说!” 纸帽人:“桃子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该给她烧纸了!这是第一件事。” 将手从我脖子上松开,纸帽人双眼缓缓闭起,掐指演算了很久,这才开口继续道:“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第二件事,它很重要,你记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千万别忘记!” 深吸一口气,纸帽人嘴巴凑在我耳边道:“下雨生火,见坟割草,吊尸脚剥皮,死人勿爬腰。” 将这句话仔仔细细,在我耳边念叨三遍后,纸帽人轻轻拉开车门,下车离去。 我心里一急,连忙问他道:“你至少告诉我,你叫啥名啊?” 脚步停了下,纸帽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叫……山火!” 他就这样走了,脚步很慢,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孤寂而苍凉。 等山火离开后,我跟周燕彼此注视对方,同时松了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汗珠,我疑惑道:“这人什么来头?胡月儿被下药,就是他亲手策划的,跟了我这么久,他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 周燕抿着嘴角,冷道:“至少现在看,他对你没有恶意,或者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她吹了口香风,捂着起伏的胸口道:“呼……好险!刚才他如果出手的话,你我必死无疑,搞不好还要搭进去个龙小雅。” 我疑惑地问:“这人的实力,跟齐问天比谁厉害?” 周燕摇头道:“无论曾学文还是胡黎,在这人面前都不可能坚持一秒,更何况区区齐问天?” 有这么恐怖的吗? 见我不相信,周燕说:“刚才那发髻,是当年我师父临走前,送给我的护身法宝,你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冥千妖,当年提起他的法号,整个玄学界都要颤抖,你想,他的法宝能差到哪去?” “刚才你也看到了,发髻给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捏成了碎片,我就这么说吧,凭这人的道行,可能只有胡奶奶能制得住他!”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既不是活人,也不是鬼,我都瞧不出他是什么东西。” 刚才上车时,周燕刻意观察了山火三次,这三次她都动用了法眼,却始终瞧不出异常,在周燕看来,山火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直到他戴上纸帽后,周燕这才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尸气! 夜色降临,从吉普车的天窗看,头顶点点繁星,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跟我们擦身而过。 刚才山火提起桃子,我这才想起来,早就答应要给她烧纸的,后来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事倒也简单,明天我就去办,只是……山火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个什么鬼? 下雨生火,见坟割草,吊尸脚剥皮,死人勿爬腰。 要说前两句,勉强还能理解,后两句就整个扯到天上去了,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跟周燕将这句话研究半天,始终搞不懂其中的含义。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六章 阴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因为山火的突然出现,我跟周燕都没了兴致,在市里看了场电影,我就送她回去了。 “陈亮,等你把龙小雅的事忙完,最好去一趟老家,找你大爷爷打听下陈奇山的下落。” 上楼前,周燕对我叮嘱道:“山火也好,胡黎也好,这些都不是重点,甚至曾学文那帮人,你也可以暂且无视。只有你二叔,才是整件事的导火索。” “这个祸心,必须要尽早铲除,否则你头顶始终悬着把利剑。” 见我点头答应,将周燕送上楼,我独自回家后,还专门隔着瓶子请教龙小雅。 就连龙小雅都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睡前,我不由得想起桃子,虽然她是个按摩女,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我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职业,去瞧不起对方,就连我本身,也是很卑微的存在。 在这个冷漠的城市,我找不到丝毫的存在感。 桃子能找到山火,让我给她烧纸钱,这说明她在下面过的并不好,想到这,我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二话不说,直接去鬼街买了两大袋纸钱,外加两公斤冥币和一大把焚香。 瞧我是大主顾,殡葬店老板热情地招呼我道:“来辆车吧?很便宜的,才五十块钱。” 我摇了摇头,将目光瞅向一串玉牌,拿起来掂了掂。这玉牌是蜡制的,有手掌那么大,链子上镶嵌着一颗颗珍珠模样的蜡丸。 我记得桃子最喜欢玉,就给她买了几串玉牌。 上车后,我直接杀向郊区。 桃子家人知道她从事的职业,自杀后,她家人甚至连来都没来,还好市里有个她的远方表叔,选了个最省钱的做法-在郊外随便找了片乱风岗,就给她埋了。 上午的阳光很强烈,我按照她表叔说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位置。站在远处瞅了眼,只见密密麻麻的坟包彼此相连,看的我心惊肉跳。 我们这地方就是这样,特别是远郊靠近农村这块,好多耕地没人种,最后荒废,都变成了埋死人的乱风岗,政府也懒得管。 只要铁路别经过,别让外地人看笑话就行。 车停在路边,我步行走了两里地,来到了乱风岗前。 这地方也没颗树,风卷着坟土,砸在人脸上生疼,没想到我进去转了一圈,顿时就傻眼了。 所有坟包我都瞧过来了,楞是没找到桃子的坟,给她表叔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对方居然来了句: “我没给买墓碑,所以你肯定找不到,要我说啊,烧纸随便在哪都能烧,何必非要去她坟前呢?” 说完他就把电话按了,我气的手都发抖,你早说啊?我都到地方了,你跟我说你没买墓碑? 我就跟个傻子似的,漫无目的的在坟包间穿梭,这片乱风岗里,大多数坟都没墓碑,哪一座才是桃子的呢? 转达了十几分钟,我正没注意时,突然又变天了,原本万里晴空,也不知从哪飘来一大团黑云,很快雨点子就砸了下来。 我正想进车避雨呢,就在这时,我脑海里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下雨生火,见坟割草!” 这是山火昨天亲口告诉我的,为了强调其重要性,他反复叮嘱了多次,只是……下雨生火?这能好使吗? 我咬了咬牙,决定亲自尝试下,找到片空地,我抽出一沓湿透了的纸钱,用打火机点了下。 按理说纸都湿成这样了,想点着是绝对不可能的,当时也就怪了,火苗子刚碰上去,就听唰地一声,纸钱猛烈燃烧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它刚在汽油里泡过一样。 心里一阵狂喜,我用袖子抹了下脸上的雨水,将纸钱不停往火里送,嘴里还边念叨: “桃子啊,哥来看你了,你下面要是缺啥,就给哥托梦,哥全捎给你!” 瓢泼大雨下,火苗子却越烧越旺盛,假如有人路过看到这画面,肯定会吓呆住。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把带来的纸钱,香火全部烧光,一阵阴风吹来,纸灰夹在着火星子,飞的满天都是。 它们在空中盘旋,就仿佛从天而降的黑色火雨,小时候听长辈说,纸灰飞到空中,就意味着亡魂已经收到了钱。 我抬头注视天空飞舞的纸灰,喃喃道:“桃子……你收到了吗?” 此时的我跟落汤鸡一样,正准备往回走呢,目光却无意间,瞧见不远处的一座坟包。 那坟包离我也就两三米,上面长满了茂盛的野草。 见坟割草? 是这个意思么?脑海中再次想起山火的话,我思考一番后,咬了咬牙,朝那坟包走去。 因为没有墓碑的缘故,我并不知道这坟包的主人是谁,但放眼整个乱风岗里,只有这个坟包上长了草,我试着伸手拽了下,没想到坟上草长得很坚固,很难拽的下来。 我只得从口袋里摸出折叠小刀,一点点把草割下来。 割草的过程中,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理喻,甚至可以用荒唐来形容,实在搞不懂,山火为何要让我这么做? 有没有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但既然割都已经割了,那干脆就给它割干净,搞不好这座坟就是桃子的呢。 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我将坟包上的全部野草都割下来,然后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还真就邪门,我刚走出乱风岗,雨就停了。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很消瘦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他身穿一件很旧的中山装,袖口都褪色了,还打了很多补丁。 这男人四五十岁,脸上有一块烫伤,面目显得有些狰狞,他笑着对我说: “陈亮啊,我是来谢谢你的。” 我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他,就好奇问:“你谢我啥啊?咱俩又不认识。” 男人说:“几十年过去了,没人给我烧过纸,更没人给我修过坟,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谢谢你帮我打理坟头草。” 我听的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他居然是那坟包的主人。 男人朝我鞠了个躬,说:“活人烧纸的时候,会引来附近的孤魂野鬼,你烧给桃子的钱,大部分她都收到了,剩下的则要分给那些野鬼,这是规矩。” “当时我就在旁边,也收到了一份,所以今天我特意来托梦给你,想好好感激你。” 说完,那男人转过身,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惊出了一头冷汗,也不知这梦到底是真是假,对此我并没有太在意。 给桃子烧完纸后没几天,我接到了李老蛇的电话: “我找到邓言夏了!” 我急忙问他在哪?李老蛇语气迟缓了下,道:“这事有点棘手,邓言夏很好对付,关键是他最近认了个大哥,那人外号小神仙,明面做正当生意,背地里却专门买卖妇女儿童,而且黑白两道通吃!” 在找到邓言夏后,李老蛇立刻在道上放话,说要搞他,那小神仙却不答应,说小邓是我的马仔,你想搞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几把啊? “陈亮,我拿你当兄弟,也不跟你讲虚的,我就实话说吧,这小神仙咱们惹不起,他在市里的黑道上能排的上名,我看不行就算了吧……” 李老蛇在道上混的一般般,自然不敢得罪小神仙那样的人物。 我听李老蛇口气发虚,于是我说:“你就负责告诉我,邓言夏在哪就行,其他你别管。” 李老蛇犹豫了下,道:“那行,咱俩见面谈吧。” 夜里八点我出门,开车来到李老蛇的门面,他告诉我说,那邓言夏跟小神仙形影不离,这帮人此时正在皇朝夜总会喝酒呢。 见我要独自前往,李老蛇急忙将我拦住,说:“使不得,那帮人可不是一般的狠,你就算再厉害,自个去难免也要吃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恐惧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他还不知道,我是为了龙小雅,才去找邓言夏麻烦的! 这是我跟龙小雅之间的约定,当初要不是邓言夏把她卖到白骨滩子,她也不会死! 我甚至什么都不用做,过去了直接打开瓶子,放龙小雅出来,然后在一旁看戏就行,小神仙他们再狠,也不过是帮普通人,还能狠的过龙小雅不成? 开玩笑! 于是我拍着李老蛇的肩膀,很装比的冲他笑道:“几个人贩子而已,瞧给你吓的?就这点出息你也敢在道上混啊?看我的吧!” 李老蛇脸上肌肉一阵颤抖,没吭声,我没再理睬他,走到车跟前时,我回头瞅了眼,只见李老蛇从店里喊出几个手下,冲我指了下,意思是跟着我。 我知道李老蛇担心我出事,这人也未免太谨慎了,一点都没有社会人那种霸道。 车开上马路后,我瞧了后视镜,只见李老蛇的车死死跟在我后面,冷笑一声,我嘴里念念有词道: “准备好了吗小雅?今夜,就是你报仇血恨的日子!” 我耳边响起一声幽叹,龙小雅居然主动与我产生了感应: “陈亮,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你说。” 龙小雅:“你愿意为我死么?” 不知她为啥突然提出这种怪问题,想了想,我反问她道:“你呢?你愿意为我死?” 龙小雅很干脆地答道:“我当然愿意!为了你,我愿意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就算在地狱承受烈焰焚烧,永无轮回之日,我也不后悔!” 我听的心里一阵感动,人家姑娘都表态了,那我还能说啥,于是我顺着她的话道:“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你愿意为我死,我陈亮也能为你拼命!” 龙小雅不吭声了。 车停在皇朝夜总会前,我下车后,只见李老蛇带着几个手下跟上来,对我道:“兄弟,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去帮你站站场面。” 他们人手带了根钢管,从后背抽出来给我看了眼。 我知道他是抓机会拍我马屁,但他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我也没阻止他,说:“那行吧,反正你们啥也不用干,站旁边看好戏就成。” 李老蛇等人点了点头,他们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 起初,我打算候在外面,等他们落单了,再去堵邓言夏,但老蛇却说,小神仙这帮人形影不离,去哪都是一大帮,否则他也不用等我来,自个都能动手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进去抓人了。 这皇朝夜总会装修奢华,里面弄的金碧辉煌,据说这里消费很高,生意却相当火爆,我在城里打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我看到一楼走廊里站了好多公主,妆化的一个比一个浓,还全穿比基尼配高跟鞋。 “欢迎老板光临皇朝!” 她们弯腰说欢迎词的时候,锁骨下的两团雪白露出来,我们却瞧都不瞧一眼。 在公主们的注视下,我气势汹汹跟着李老蛇来到其中一个包间: “就这!”指了指包间门,李老蛇哆嗦着退到一旁。 我能瞧出,李老蛇是真的很惧怕小神仙,要不是为了讨好我,他根本不可能来。 “难为你了,接下来看我的吧!”我很潇洒地冲李老蛇笑了笑,然后一脚踹开包间门! 这包间挺大,里面坐了几个男女,其中有个小子染了头红发,扎着耳钉,脖子上有个蜘蛛纹身,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是邓言夏。 “姓邓的,今天是你的死期!”我二话不说,冲过去拽那小子的衣领。 怕伤及无辜,我不愿意放龙小雅出来,打算把这小子弄出去慢慢收拾,看我动手,包间里几个男的全站起来,指着我骂道: “你混哪的这么牛比?小神仙的人你也敢动?”其中一满脸麻子的光头,瞪着对死鱼眼冲我叫嚣道。 我把麻子脸一把推开,说:“滚几把蛋!不想死就别多管闲事。” 当时我们人数旗鼓相当,互相推搡的时候,角落里一小个站了出来,指着我道: “知道我是谁吗?” 这小个烫了个卷发,瞧着三十来岁,上半身光着,纹的乱七八糟也不知是龙还是蛇。 脖子上的金链子,有食指那么粗,走到我面前,那小个开口道:“孩子,小邓他怎么得罪你,这我不管,但我要是连自己的马仔,都罩不住的话,那我小神仙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这货就是小神仙了,那邓言夏躲在小神仙后面,指着我骂道:“这小子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大哥你还跟他墨迹啥,直接弄死得了!” 小神仙轻蔑地笑了笑,目光转向李老蛇:“我说呢,原来是你给他撑腰啊?老蛇啊,你说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也敢来我画面啊?” 李老蛇脸色唰地一白,颤声道:“没有,神仙哥……你听我解释。” “你特么还想不想混了?”小神仙根本就没把李老蛇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抓起桌上一个啤酒瓶,直接砸在了李老蛇头上! 砰! 李老蛇给砸的满脸都是血,捂着脑门后退,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李老蛇怂归怂,但给这一酒瓶子砸中,当时就发疯了! “小神仙我X你吗!我废了你!”李老蛇大吼一声,他几个手下也都抽出钢管,两拨人在包厢里打了起来! 当时场面乱七八糟,那些女的都尖叫着往外逃,看到小神仙拿手机想叫人,我冲上去朝他门牙上就猛砸了一拳! 血从小神仙嘴里喷出来,我一把抢过他手机,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木瓶! 龙小雅要是出来,小神仙这帮人肯定必死无疑,眼看场面失控,等那些陪酒的都逃走后,我也没啥顾及了,一狠心,我将瓶塞拉开! 接下来,包间里将上演最恐怖,最血腥的画面! “都给我死!” 当时我大吼一声,拉开瓶塞后,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全部朝我瞅了过来,那感觉就好像我拉开颗手雷一样。 瓶塞拉开了,龙小雅却迟迟不出来。 ……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老天偏偏喜欢逗你玩。 心口一寒,我把瓶子用力甩了几下,然后瞄了下里面。 瓶子里……居然是空的!龙小雅去哪了? 冷汗直接顺着我脸颊流下,这时,耳边传来龙小雅的缥缈的声音:“陈亮……” 我说大妹子,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在这了! 龙小雅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愿意为我去死吗?那我就考验你下,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双腿一软,我差点给她跪下了:“小雅,你不带这样坑人的,我是在帮你报仇啊?人贩子我都给你找到了,你现在却跟我玩这手?” 龙小雅所问非所答道:“难道你跟邓言夏一样,只会用花言巧语骗我?难道你也是个人渣?负心汉?” 我擦了把泪水,哽咽道:“我不是!” 龙小雅:“哭什么啊?既然不是,那你就死给我看,不用怕,等你死了,我会帮你报仇的。” 眼前一黑,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恍惚中,我看到小神仙那帮人,都指着我嘲笑道:“这小子……在跟谁说话啊?他是不是已经吓疯了?” 我看到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小神仙的手下,他们将李老蛇那帮人,堵在角落里暴揍! 我愤怒的想喊,嘴里却什么都喊不出来,恐惧如同一只大手死死掐着我喉咙。 我想吐。 长久以来,我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龙小雅是来自阴间的厉鬼!她的内心,岂能用常人的标准来判断? 当初在白骨滩子,她抱着我亲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想跟我好,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句话本身就毫无逻辑可言。 有个经理模样的人,推开包间说:“咱们这是小地方,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打架请出去打。” 小神仙打了个响指,接下来,我跟李老蛇被这帮人架出了包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八章 连蛆虫都不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走廊里,那些女的都嘲笑地注视着我,我还没被揍,就先闻到了股血腥气。皇朝对面,是个废弃的停车场,夜里根本就没人,将我们带到停车场里,小神仙抓着根钢管,直接砸在了我脑门上。 他这一下砸的并不重,我脑袋嗡地一响,在一片耳鸣声中,小神仙指着我笑道: “你想死想活?” 我没吭气,小神仙将双腿分开,对我说:“你跪下,从我裤裆里钻过去,我就放过你。” “你不钻也行,我打断你一条腿,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老蛇已经被揍的不成样子,满脸血躺在地上,替我求饶道:“小神仙,你别为难我兄弟……有种就冲我来!” 小神仙用皮鞋踩住李老蛇的脸,吐了口吐沫道:“你还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李老蛇啊,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虫,而且还是最底层的蛆虫,懂了吧?” “不对,你还不如蛆虫,至少蛆虫都不至于人人想上去踩一脚。” 李老蛇怒道:“我懂你吗!” 小神仙不再理睬他,走到我面前,指着自己裤裆说:“你不光要钻我的,还要钻小邓的,既然是你主动挑事,找我马仔的麻烦,那这个惩罚很公平吧?” 邓言夏在帮忙帮腔道:“太公平了,神仙哥真讲究。” 我被十几个纹身社会人包围,他们在推搡我,指着我各种辱骂,无奈下,我慢慢弯下腰。 人群散开,都以为我要钻了,却不料我趁小神仙松懈,狠狠一击勾拳,正中他小腹! “哇……” 这一拳我使出了全力,只见小神仙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 “还愣着干啥?给我往死里弄!” 在他的疯吼下,十几个人围着我痛殴,拳头,皮鞋雨点子般往我头上落,这帮人里,就属邓言夏最阴,见我护着头,他就用皮鞋踹我肚子。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被人这样揍,我在地上缩成一团,脑袋晕的厉害,我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一旁,李老蛇等人看我被围殴,想帮忙却使不上劲,只能在那大喊。 围殴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突然停止了,也不知为啥,周围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我睁开眼瞅了下,只见离我十几米远的位置,突然多了个男人。 那男人低着头站在原地,身体里冒出阵阵黑气!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出现所吸引了! 男人伸出一只脚,往前微微一迈,下一秒,他身体从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身穿一件破旧的中山装,解放前的款式,上面满是补丁,惨黄色的坟土,顺着他头发不停往下落。 走到近处我才瞧清,他居然是我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小神仙那帮人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男人没理睬他们,蹲在我面前,笑道: “陈亮,你给我烧纸,帮我修坟,今天我要还你这个恩哩。” 因为脸上有烫伤,他笑起来简直比哭还难看,抬起头,那男人眨了三下眼,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围殴我的那帮光头,身子同时一软,全部躺倒在地! 他们似乎都睡着了,眼睛闭着,胸膛却丝毫看不到起伏,睡姿跟死尸没区别。 在场的活人,除了李老蛇他们外,只剩下了小神仙跟邓言夏。 男人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阴冷的手掌,在我天灵盖上轻轻一按,我大脑顿时清醒过来,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邓言夏低着头缩在那,身体抖的跟筛子一样,小神仙也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威风,比纸还白的脸上,狂冒冷汗: “鬼……你是鬼!” 他扯开嗓子大吼起来,男人冲他嘘了下,说:“你别喊,喊,只能让你死的更快。” 我微微活动了下身子,冲一旁的李老蛇点了下头。 李老蛇忌惮地瞧了眼那男人,然后吩咐手下捡起钢管,将小神仙跟邓言夏围住,一顿猛轮! 我在一旁看了会,见他俩躺在地上惨叫,被钢管轮的满脸血时,我也加入进去,骑住小神仙,就是一顿老拳。 拳头打还不过瘾,我找了块板砖,朝他嘴上就是一下,小神仙三颗牙飞了出来,嘴里不停往外吐血。 邓言夏我也没放过,但这小子没小神仙耐揍,几拳下去他就晕圈了。 看打的差不多,我将双腿分开,对他俩命令道:“来,给爹跪下,从我裤裆钻过去。” 小神仙捂着嘴,含糊道:“我钻……你放过我。” 我点了点头,小神仙还真就钻了,边钻边不停地哭,不光钻我的,他连李老蛇的裤裆都钻了。 然后是邓言夏,他哭的比小神仙还厉害,这下李老蛇算是出了口恶气,等钻完裤裆,他用皮鞋踩着小神仙的脸,狞笑道: “你还不如只蛆虫,至少蛆虫……都不至于人人想上去踩一脚,对不对?” 小神仙脸上的血都顾不上擦,拼命点头,等李老蛇发泄的差不多,我回头瞧了眼那男人。 他从始至终,一直笑嘻嘻地在旁边观看,问我:“可以了?” 我说可以了,男人拍了几下手,只见小神仙跟邓言夏,都跟着了魔一样,口吐白沫,眼仁子乱翻,互相朝对方扑了过去。 最血腥的一幕,上演了,我看到邓言夏疯吼一声,张开嘴,直接咬在了小神仙的脖子上! 这一口用力过猛,几分钟过去,小神仙的气管都给他咬断了,最诡异的是,他居然还没断气,邓言夏刚一松口,小神仙怪笑一声,反咬在对方脖子上。 两个活人,躺在地上翻滚,互咬,一直折腾了十几分钟,两人这才渐渐停下来,同时断气。 血把停车场都染红了。 那男人笑了笑,指着小神仙跟邓言夏的尸体,对李老蛇命令道:“这两个算是死透了,剩下人的魂儿已经被我吓破,醒来后也啥都不记得,你看着处理吧,如果没处理好,我回头要来找你的。” 李老蛇吓得连忙跪倒,颤声说:“大仙您吩咐……我那啥,我肯定照办。” 跟李老蛇他们道别后,我一瘸一拐地逃离了现场,那男人跟在我后面,上了我的车,他开口道: “陈亮,你别误会龙小雅,她知道我今夜会来帮你,所以才故意没出手,她那是在考验你啊。”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木头瓶子,苦笑道:“就算是考验,也不至于把我害的这么惨吧?你要再晚点来,我可能都成一具尸体了。” 男人摸了摸下巴,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姑娘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啊。” 我边开车,边问他道:“大叔你怎么称呼?” 男人皱着眉想了半天,面露难色道:“死太久了,我都忘记自己叫啥了,你就叫我老阴吧。” 老阴连自己的死亡时间都忘记了,一会说是解放前,一会又说是文革。 车停在家门口,我下车后,老阴还跟在我后面,有想上楼的意思,要换平常,打死我也不敢带厉鬼回家,但老阴是站我这边的,人家救了我的命,我哪好意思赶他走呢? 但他毕竟是鬼,来历也不明,我用钥匙开门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进屋后,老阴目光扫了眼周围,坐在沙发上说: “刚好我在,你心里要是有什么疑惑,就尽管开口问吧。” 我拿了条毛巾,擦脸上的伤口,心里突然想起桃子了,就问他道:“桃子真收到了我的钱?” 老阴点头。 我:“阴间是什么样的?那里难道也跟人间一样,要买东西……花钱?” 老阴:“活人烧的纸钱,会转化为某种能量进入死者的魂魄,你可以把这能量想象为阴德,你烧纸,就是给她积阴德,确切地讲,在阴间并没有钱这一说。” “至于阴间是什么样,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我说了就等于泄露天机,是要遭报应的。” 平静地注视着我,老阴继续道:“关于阴间,你完全没必要好奇,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去那里的。” 我哆嗦了下,问:“桃子在下面怎么样?” 老阴没吭气,突然转移话题道:“陈亮,我瞧出你身上的气息很杂乱,有狐狸,有鬼,还有其他说不上的东西。” “跟着你的鬼物可真不少,但其中最厉害的两个东西,则是两个男人,这两人一个头戴纸帽,另一个脸上戴面具。这两个男人,道行都很恐怖,特别是戴面具的那个,你一定要小心他。我之所以来你家,就是不太放心你。” “这两人如果找上门,我是万万对付不了的。” 老阴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实际上,纸帽人山火已经现身了,至于面具人是谁,我现在也没空去想。 站起身,老阴走出门,说:“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把老阴送走后,我耳边传来龙小雅的声音:“陈亮,对不起呢,你别生我气了。我就是想考验下,看你是不是真心对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九章 鬼谜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将瓶子放在桌上,说:“咱俩本来就没关系,有啥真心假心的?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就这么简单。” “如今仇也报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龙小雅却不肯走,说:“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难道不好吗?” 我无奈地求饶道:“我真不指望你保护,你不害我,我就已经烧高香了,求你快走吧。” 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我拉开门一瞅,只见周燕正站在我家门口,瞧我鼻青脸肿,头发乱炸的模样,周燕脸色一寒,问道: “谁打的你?” 进屋后,我把今夜的遭遇说出来,周燕听完一声不吭,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盒: “把上衣脱了,我帮你上点药。” 周燕穿了件紧身小白背心,配深蓝色牛仔裤,身子被紧紧包裹着,显得玲珑有致,我敢说,皇朝里所有女的加在一起,美貌也不如周燕的万分之一。 脱掉上衣后,周燕见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心疼的她美目泪汪汪,瞧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我心里涌出一阵暖意。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因为我流过泪。 上药的功夫,我故意逗她说:“老婆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疼。” 还没等我话音落下,周燕突然将粉腮凑过来,一口咬住我的嘴唇! 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嘴唇本来就开了个口子,给周燕这么一咬,我疼的直喘气,她却不肯放开我,粉臂将我紧紧抱住。 伴随着阵阵水声,甜滑的少女香气让我忘记了疼痛,那一刻,我仿佛已经被融化了。 过了会,周燕用力将我推开,红着脸羞恼道:“你手……放老实点!” 我只好把手从她心口处挪开,周燕小嘴喘着香气,胸膛不停起伏道:“你再别乱动了,我上药呢。” 别说,周燕的药还真挺有效,小盒子的里膏体洁白,抹在我伤口上,感觉跟清凉油一样,很快疼痛就消失了。 我厚着脸皮说:“老婆我头晕沉沉的,想躺下来。”周燕嗯了声,说:“那你躺呗。” 我舒服将头枕在她美腿上,周燕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上,推了我几下,也没把我推开,就只好将玉腿紧紧并在一起,任凭我胡来了。 闻着周燕腿上的好闻香气,我故意问道:“你刚才为啥亲我啊?” 周燕红着脸装没听到,过了会,她给我上完药,小声说:“你躺够了吧?腿都给你压麻了。” 给我上完药,夜已经深了,周燕只好住我家,不过我俩是分开睡的,美女洗过澡就钻进被窝里,红着脸不让我上来,无奈下,我只好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睡到后半夜时,老阴居然又给我托梦了,梦里的世界昏天暗地,他脸色显得格外惊恐和无助,冲我道: “陈亮,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迷糊着回了句:“你在哪?我来接你。” 老阴脸色迷茫地注视着四周,说:“我也不知道啊,陈亮你快想法子来接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我去哪接你啊?” 老阴急的直跺脚,按他的说法,此时他周围的所有景物,都被一层浓雾包围着,他的情况跟龙小雅差不多,都是因为怨气不够足,所以很容易迷失在人间。 “你给我烧过纸,我能找到你在哪,可是从你家出来,我就找不到家在哪了,走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越走越迷糊……”老阴苦着脸道。 我琢磨了下,说:“要不这样,你再来我家一趟?我亲自送你回去。” 老阴一下不吭声了,他回头瞧了眼远处,仿佛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急忙弯下腰,躲在了一块石头后面。 接下来,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青年,从远处缓缓走来,那青年长得玉树临风,举止文雅,一副古代富贵人家公子哥的造型,手里则提着根勾魂索,当时我就认出来,这青年正是阴差韩皓! 韩皓走到老阴藏身的石头前,皱着眉道:“奇怪了,我明明闻到鬼魂的气息,怎么突然又没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我明明就就站在韩皓面前,他却压根看不到我,疑惑地四处张望,韩皓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等他走远了,老阴脸色惊悚地从石头里钻出来,指着韩皓的背影对我道: “你看到了吧?阴差来抓我了!你快想法子来接我,一旦给他抓走的话,你我从此阴阳两隔,我就再也帮不了你啦!”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此时周燕已经离开,桌上留了张她的纸条: “早饭在厨房,别忘了吃呢。” 周燕还特意用香唇,在纸条下印了个口红印。 我抓起纸条闻了闻,其中香喷喷的女孩香气,让我精神瞬间一振。 早餐很简答,无非是豆浆油条,外加两个煎鸡蛋,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后,我舒服地点了根烟。 老阴迷路了,这可怎么办?而且韩皓还在到处找他,这大叔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回想起那个梦,我琢磨半天也没得出个主意,阴大叔连自己在哪都说不清楚,我去哪找他呢? 眼下的我,处境并不乐观,我二叔,招魂师,包括阴差韩皓……害我的东西都能排条队出来了,认识老阴这样的厉鬼,对我无疑是好事。 毕竟龙小雅是靠不住的。 穿好衣服,我将烟头掐灭,准备上街溜达一圈,说不明运气好,路上我能找到老阴。 想不到,我刚出单元门,就看到前面停了两辆黑色奔驰越野,几个穿黑色唐装,戴墨镜的壮汉上前将我团团围住! “陈亮,我家黎叔想见你一面。”胡峰摘下墨镜,笑着对我道。 我一看到胡黎家这帮人,心里就一肚子火!上次给我骗去白骨滩子,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还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呢? “你们烦不烦啊?我还有事,没空去你家!”我冷冷拒绝道,转身想往单元楼里跑。 那几个壮汉二话不说,冲上来将我牢牢按住,硬拽到了车里。 上车后,胡峰坐在我旁边,皱着眉道:“多少玄学高手挤破了头,想跟黎叔,黎叔都不答应呢,陈亮,不是我说你,你咋就不懂好呢?” “你跟着黎叔好好干,能赚上大钱不说,而且黎叔一高兴,随便教你几招,都能让你终生受益啊!” 我懒的理这帮人,黎叔叫我去,那肯定没啥好事,我不答应,他又要威胁我,这才是最让我烦躁的。 男人,真的不能弱,你弱,你就要受制于人,被比你厉害的人玩弄于股掌中,甚至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车开到半路时,我口袋里手机响了,我正要去接呢,胡峰却抢先一步,强行掏出我的手机,然后按下免提。 电话是齐问天打来的,他嗓子有些沙哑道:“陈亮啊,我们这边需要做的准备还很多,毕竟活人坟里面的情况太凶险,现在还需要些时间……你这几天在家好好待着,没事别出门。” “另外,陈奇山那边很久没动静了,不过你别怕,他只好敢现身,曾先生会第一时间感应到,前来救你的。” 手机给胡峰抓在手里,而我被两个壮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齐问天听我半天不回话,疑惑道: “陈亮,你咋了?喂?” 胡峰冷冷地回了句:“陈亮在我们手里,放心,他暂时还算安全。” 齐问天一下就毛了,大吼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传来曾先生的声音:“给我!我来跟他们说。” 抢过电话后,曾先生先是怪笑了几声,然后狞声道:“在下曾学文,我不管你们是谁,总之立刻释放陈亮,不然我上天入地,定要找上门,让你家变成活人坟场!” 胡峰很不屑地笑了笑,将我电话直接关机,然后丢给了我。 到达四合院后,我给这帮人架着,穿过一片假山后,来到会客厅。 黎叔身穿一件绣着金丝的红色唐装,脸上还戴着副金丝眼镜,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胡月儿不知去哪了,并不在他身边。 见我进来,黎叔眼皮都不抬地道: “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章 古老的宿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拉来把椅子,怒气冲冲地坐在他对面,说:“你不管叫我干啥?我都不会同意的。” 会客厅一角摆着个薰炉,里面香雾缥缈,黎叔身处于烟雾之中,看起来高深莫测,将茶杯放下,他不急不缓地对我道: “我家人都是成精的狐狸,这你是知道的,对于我们狐狸而言,道行的深浅,决定着我们的命运,而修行这东西,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进!可以羽化成仙,天地间无所不能。退!则变回原形,在畜生界受苦受难。” “难啊!”黎叔站起身,背对着我注视窗外,院子里玫瑰花开的正旺,天蓝的耀眼,万里无云。 我忍不住顶撞他道:“你软禁了一批活人,天天吸食他们的阳气,难道这样你还不知足吗?” 黎叔微微一笑,道:“可惜,我遇到了瓶颈,活人的阳气对我已经没用了!” 他走到我面前,问我:“你看我今年多大?” 我:“七八十?”其实黎叔没那么老,我就是故意想气他才这么说的。 黎叔听完也不生气,摸着下巴回道:“我才四十五岁,从五岁开始我学会修行,二十岁时变换出人形,在玄学界打拼至今,粗略算,我已经具有了四十年的道行,但这还远远不够,我离散仙还差的很远啊。” “胡奶奶你见过,那老太婆不过凡体,附在她身上的狐狸,却是一名真正的散仙,那玩意有多厉害,你应该比我清楚。” 黎叔说了半天,终于说到重点了,我疑惑地问道:“你想成为散仙?” “对!”黎叔脸色有些兴奋:“只要成为了散仙,我就有资格开设香堂,给人看事来积累阴德,当那一天来临时,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同意你替我出马,你我二人合力,纵横天下,杀鬼灭神岂不快哉?” “然后我再把月儿嫁给你,到那时双喜临门,你再把姓氏改成胡……” 我来替他出马? 胡亮? 听到这,我毫不犹豫地摇头道:“算了吧黎叔,你老人家附在我体内,我这小身体可受不了。” 他这人城府太深,性格狡诈莫测,我就算当出马弟子,也不可能选择黎叔来依附。 黎叔脸色微微一变,说:“这些以后再说,想成为散仙,谈何容易啊。” 叹了口气,黎叔冲我招手道:“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出会客厅,来到一处祠堂前,这祠堂不大,里面摆满了香纸蜡烛,正中挂着副巨大的狐狸画像。 这狐狸画像,跟胡奶奶家的那一副不太一样,黎叔家的画风更诡异,那是个赤身男子,却长了张狐狸的脸,脸上毛烘烘的,一副三角眼闪着阴光。 那男子手里,还提着块血糊糊的心脏,像是刚从谁身子里挖出来的。 在那男子画像前跪拜了几下,黎叔起身对我道:“天下狐狸种类繁多,供奉的老祖也不一样,我家这位老祖,其实是我的太爷爷。” 我惊呼道:“你太爷爷长这熊样?” 黎叔:“那是他成仙后的样子,当年我太太得道飞天后,肉身被天劫毁灭,最后化成了一颗舍利子,那是太爷爷他老人家,留给我家后辈的宝贝。” “只要我道行达到四十年,就可以吞下舍利子,一举成为散仙!” 从祠堂出来后,我和黎叔在院子里散步,路上我好奇道:“那你为啥不吞舍利子呢?” 黎叔叹息道:“舍利子……被别人偷走了!” 大约在五年前,有人潜入黎叔家,偷走了太爷爷留给他的舍利子,而小偷的身份也很诡异,居然是一只成精的黄皮子! 说到这,黎叔脸色恼怒至极:“我们胡家跟黄家,一直以来水火不容,黄家精通盗墓,以前经常成群结队去刨古墓,盗取里面的金银财宝,后来我太爷爷看的实在眼馋,说黄皮子能刨坟挖尸,那我也能做到。” 那还是兵荒马乱的年代,那年他太爷爷还没成仙,家里正好缺钱,刚好黄家就住他隔壁,眼瞅着黄鼠狼一家子天天翻古墓发财,老爷子这下坐不住了,决定效法。 但老爷子既不懂盗墓,鼻子也没黄皮子尖,压根找不到古墓的位置,这一着急,老爷子想出了个损招。 他偷偷跟在黄家人后面,等人家刨好坑,挖出地道后,老爷子这才现身,跟进去抢宝。 自己全家老小出动,费劲挖出地道,却被外人进来捡漏,黄家人当然不愿意了,当时就在坟里动起手来,黄家虽然人数众多,但黎叔的太爷爷道行深厚,一场架打下来,咬的满天都是毛,最后老爷子大胜而归。 黄家吃了亏,斗又斗不过老爷子,只要选择忍气吞声,过了几个月,黄家又找到了处古墓,这次老爷子居然又跟了进去,抢走了一大批财宝。 前前后后十几次,每次黄家人找到古墓,老爷子是一次不落,半路杀出趁火打劫,给黄家留下些破铜烂铁,然后拍屁股走人。 黄家老祖气的差点当场去世。 后来老爷子得道成仙了,他这撒手一走,可胡家跟黄家的梁子却结了下来。两拨动物仙之间,明争暗斗多年,互有胜败。 五年前,黄家有个成精的高手,挖了条地道,趁着夜色潜入黎叔家,偷走了老爷子留下的舍利子。 按黎叔的说法,狐狸家的舍利子,他偷去也没用,吃肯定是吃不成的,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阻碍黎叔成为散仙。 故事讲到这,我也大概猜出了他请我来的目的,果然,只见黎叔停下脚步,脸色严肃地对我道: “陈亮,我再辛苦你一趟,去把我家的舍利子拿回来。” 我嘴唇一哆嗦,冷汗直接就流了下来:“你让我一普通人,去黄皮子家偷东西?你疯了吧?” 我在陈家沟长大,从小就听过关于黄皮子的传说,黄皮子在五大仙家中,行踪最为诡异,都说狡兔三窟,可黄鼠狼家的出口,至少有十几处。 而且这东西一旦成精后,性格阴损无比,有仇必报。 有两件真事,我写出来给大家看看,你们就知道黄皮子有多可怕了。 我七岁那年,陈家沟有个老猎户,进原始森林打猎,不小心打死了一只黄鼠狼幼崽,第二天一早,那老猎户全家老小,都吊死在了村外的树上。 就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没幸免,而且最恐怖的是,他家人身上的皮,全被剥了,血淋淋吊在树上,别提有多渗人了。 还有件事发生在隔壁村,说有户人家,夜里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瞅,只见一只黄鼠狼,嘴里叼着个篮子,里面装的全是金条银条。 吱吱叫了几声,放下篮子,黄鼠狼就跑了。 当时这家人还挺高兴的,村里却有个神婆警告说:“山里的黄大仙闺女,看上你家小伙了,要你家小伙进山当女婿呢,这门婚事你要不答应的话,财宝千万别碰,老实给人家送回去。” 那户人家确实有个小伙,长得还挺好看,不过他们却没听神婆的警告,拿根金条出去换钱,买了辆新车,还盖了座小别墅。 不久后,这户人家全体失踪,院子里只剩下满地鸡毛,已经到处散落的人指甲盖。 神婆说,这家人已经给黄大仙掐断脖子,抓进山里去了。 所以当黎叔提出这一请求后,我立刻拒绝了他。 想不到黎叔却阴笑一声,说:“就因为你是活人,所以我才派你去拿舍利子。黄皮子嗅觉非常灵敏,隔着老远都能闻出哪块埋有死人,埋了多久。” “我如果派自家人去,肯定要给他闻出狐狸味,那他就会有所防备,所以这事只能活人去办。” “这是其一,其二呢,你的命格特殊,只要黄皮子见到你,肯定喜欢的不行,绝对不会对你起疑的。” 黎叔说他都计划好了,偷走舍利子的黄皮子,名叫黄险峻,隐藏在一所科研机构当教授,这黄教授研究的领域也很邪门,据说跟尸体和鬼魂有关。 黄教授正缺一名助手,黎叔让我去应聘,等我混进去以后,再等他下一步的指示。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疑惑道:“我去应聘?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收我怎么办?” 黎叔大有深意地注视我:“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露面,给黄险峻看到,他肯定会招揽你的。” 抓着我的手,黎叔变得有些激动:“陈亮,你帮叔这个忙,事成之后,叔一定不能亏待你,钱,女人,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只要我吞下舍利子,道行就会突飞猛进,虽然无法成为胡奶奶那样的大散仙,但当个小散还是没问题的,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等我当上小散,你来给我出马,然后我们一起去对付你二叔!” “曾学文那帮人,我也可以帮你解决,甚至包括阴差,招魂师在内,统统都不是我的对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一章 过了桥,就到家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不得不说,黎叔给开的条件还是很诱人的,我现在正缺强有力的靠山,如果黎叔成为小散仙,那对我肯定是很有利的。 走到一颗松树前,我琢磨了很久,开口道:“这事风险太大,你还是找别人吧。” 一旦失手给黄险峻发现,我必死无疑,没有理由就这样为黎叔卖命。 黎叔似乎早料到我会拒绝,他脸上瞧不出丝毫喜怒,语气平静道:“这次我不逼你,回去考虑下吧。” 话说完,黎叔就进屋了,胡峰将我送到门外,塞给我一个厚实的信封。 “这里面有一万块钱,是黎叔给你开的工资。” 我摆了摆手道:“钱我不能收,刚才我已经拒绝黎叔了。” 胡峰硬是把钱塞进我口袋,说:“跟那个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黎叔的手下了,以后每个月,你都会收到一笔工资。” “就算你不答应黎叔,每个月一样有钱领。” 拍着我肩膀,胡峰说:“好好干!黎叔很看好你。” 一万块,是我四个月的收入。 但这钱装在我口袋里,总觉得很别扭,回去的路上,我将手机逃出来,只见里面十几个未接,全是曾先生打来的。 “陈亮,刚才那帮人是谁?带你去哪了?”曾先生语气焦急道。 我想了想,反问他道:“曾先生,以你的实力,能不能斗过四十年道行的狐狸?” 曾先生倒吸了口凉气,说:“我借尸还魂后,实力比以前强了不少,寻常的小鬼我不怕,但要说四十年道行的狐狸,我肯定斗不过。” “你想啊,我今年才四十三岁,除非我从娘胎里开始修行,否则怎能斗的过那种东西?” 我笑着说:“知道了,我这边没啥事,刚才遇到了几个老同学。” 曾先生将信将疑道:“你没事赶紧回家,别到处乱跑啊。” 挂断电话,我心里一下就有数了,曾先生不人不鬼,手段高深莫测,可就连他也不是黎叔的对手。 照这么分析的话,老阴跟龙小雅,恐怕也斗不过黎叔。更别提齐祸跟齐问天了。而这些人,是我目前的全部底牌。 除非请胡奶奶下山,否则没人能制的住黎叔,我很了解这个老狐狸,不达到目的,他肯定不会罢休的。 除非我答应他去偷舍利子,不然过几天他还会来找我。 胡峰把我劫持到四合院,拍拍屁股就走了,从黎叔家出来,我站在路边等了半天,都没拦到一辆车。无奈下,我只好选择乘公交车回家。 黎叔家在远郊,本来就偏,我这一等就是几小时,好容易等来辆44路,上车后我要投钱,那司机却对我摆手道: “上来吧,今天不收钱。” 那司机是个年轻小伙,长得挺精干,脸比我屁股都白。 这是一辆老式公交,很多年前就淘汰的那种,也就偶尔能在郊区能遇上,车厢里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乘客。 大家都是司机,上车后我就给那小伙发了根烟,说:“师傅,你开车几年了?” 小伙把烟夹在耳朵上,说:“我有十来年驾龄了,你呢?” 瞧他那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难道小学毕业就却开车了?这不是扯淡吗? 这公交车快散架了,开起来咣当咣当响,刚才也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也没太在意,跟小伙又聊了几句。 这人性格不健谈,我说三句他回一句,聊了会觉得没意思,我就去最后一排坐下。 我上车时已经下午了,路远,车开的又慢,一路上晃晃悠悠,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 开到北山公墓那站时,上来了一个乘客,那是个小脚老太太,手里捏着个拐杖,冲我笑了笑,老太太坐在我前面。 后面又陆续上来些乘客,车厢里也没开灯,大伙黑乎乎地坐在里面,气氛很沉闷。 上来背书包的女高中生,在我旁边坐下,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我。 小丫头扎着双马尾,长得还挺可爱,我给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就咳嗽了一声。 “你咋上来的?”小丫头皱着眉问我。 这问题很奇怪,我礼貌地笑了下,说:“还能咋上来?我当然走上来的。” 小丫头眉头皱的更紧了,说:“你坐错车了。”说完她就把脸扭到一旁,不理我了。 通往市里的公交车只有一趟,那就是44路,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坐错。 刚开始我并没觉得不对,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古怪! 上车的每个乘客,都往钱箱里投币了,单单就除了我! 这是为啥? 我问一旁的小丫头:“你上车时投了多少钱?” 小丫头不耐烦道:“一块啊,你没投钱?” 前面那老太太回头,插嘴道:“我也投了一块。” 见我摇头,小丫头撇了撇嘴,说:“不投钱也没事。” 这时,公交车开到了水库站,上来对小夫妻,司机转过身说:“这趟拉够了,后面我就不停车了啊,你们都坐稳点!” 大伙都没吭声,那司机踩了脚油门,车速猛地加快,向前方的黑暗疾驰。 也说不上为啥,当时我莫名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第六感告诉我,要发生很不好的事! 目光瞧向窗外,只见漆黑的公路上,笼罩着浓浓的白雾,路两旁的景物全被雾遮住了,啥都看不到。 一些阴嗖嗖的东西,在雾气中缓缓出没,更可怕的是,不知何时夜空中突然飘落纸钱,那纸钱就向下雨点子一样,撒的到处都是,从雾里冲出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捡着纸钱。 就连我旁边小丫头,都忍不住拉开车窗,用手抓了几张纸钱,然后吞进嘴里吃了起来。 不光她,前排的所有乘客,也都拉开车窗,接住外面的纸钱,贪婪地大口吃着。 这诡异的画面,看的我头皮嗡地一炸,这时,前方传来司机的警告: “不属于你们的钱,就不要抢,否则给阴差看到,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听到阴差两个字,乘客们吓坏了,纷纷将车窗重新关上。 我惊出一头冷汗,急忙冲到驾驶室前,冲司机吼道:“停车,放我下去!” 司机面无表情地回道:“不可能的,现在停车的话,会上来更可怕的东西,我可冒不起这个险,我必须要为乘客的安全负责。” 我倒吸一口凉气,瞧了眼前方无尽的黑暗,问:“这里是哪?你车要往哪开?” 司机:“终点是一座桥,过了桥,你就到家了。” 我:“家?” 司机:“对啊,阴间就是你的家啊。” 我脚底板一阵发凉,抓住司机衣领,大吼道:“你特么看清楚啊!我是活人!带我去阴间?你疯了吧?” “你……你快停车!放我下去!” 面对我的威胁,司机毫不动容,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轻轻一弹,我半个身子仿佛掉进了冰窟,倒退了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车里的乘客,全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每个人的脸比纸还白。 我上了辆灵车!一车人全是鬼,就我一活人,而这辆车的终点……是阴间! 我草! 挣扎了半天,我才勉强从地上站起,那司机笑了笑:“老实点,滚回座位去。” 女高中生走过来,扶着我回到最后排,小声道:“我早跟你说了,你坐错车了啊。” 她的一颗眼珠子掉了下来,小丫头捡起来重新安上,结果给安反了,黑色的眼肉露在外面,往下不停滴血。 瞧那小丫头满脸血,两个眼睛一正一反,当时看的我毛骨悚然,硬着头皮问她: “我现在该怎么办?求你……救救我。”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我又不认识你,为啥要救你?”说完她将脸扭到窗边,不再理我了。 前排老太太回头,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我们都是鬼,准备回家呢,小伙子你也别怕,跟我们一起回家吧。阴间很有意思的……” 我连呼吸都快停滞了,心跳开始放缓,血液仿佛也停了下来。 绝望伴随着滔天的恐惧,快要将我逼疯,在这辆高速行驶的公交车上,我除了等死,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时,车速突然放慢了,我急忙朝前方瞅去,只见阴黑色的公路正中,站着个头戴纸帽的男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二章 尸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是山火!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精神瞬间振作了起来,路本来就窄,给山火拦在中间,车过不去了,那司机连打了几下喇叭,山火始终一动不动,司机无奈,只好先把车停下。 “哪来的孤魂野鬼!赶紧给我滚开,别挡老子的道!”司机拉开车窗,语气很不耐烦道。 山火走到车门跟前,冷冷命令道:“你车里有个活人,放他下来。” 司机轻蔑地回道:“我要是不放呢?” 山火叹了口气,伸手按在门上,轻轻一扯,伴随一阵金属和玻璃的碎裂声,车门轻易就被他扯开一个大口子。 司机倒吸了口凉气,急着去踩油门,也就怪了,有山火站在一旁,那车死活都启动不了。 眼瞅着山火上车,司机恶狠狠地朝他叫嚣道:“你是谁?吃了豹子胆不成?敢坏规矩抢车?” 山火皱着眉道:“你强拉活人去阴间,还说我坏规矩?” 司机理亏,气急败坏地扑过来,想掐山火的脖子,山火连动都懒的动一下,他就仿佛是一道影子,司机双手直接穿过他身体,抓了个空。 上前一步,山火开始反击,只见他右手快如闪电,掐住司机的脸,轻轻一捏,就听哇地一声惨叫,司机半张脸都塌陷了!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身体里不断冒出黑气,山火笑了笑,用脚踩住司机的头,说: “你区区一只厉鬼,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脚一用力,司机另外半张脸也陷了下去,疼的他疯吼道: “我……我是阴差手下,你敢伤我……等阴差大人抓到你,必将你碎尸万段!” 山火摇了摇头,道:“阴差在我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 话音落下,他再次用力,将司机的头狠狠踩爆! 砰! 司机整颗头颅炸裂开,化成一团黑气,消散在了空中。 “谁会开车?”山火目光阴冷地扫视车厢。 几句话没说对,他居然直接把司机弄死了!眼前的恐怖一幕,把车里所有鬼魂都吓傻了!大伙都低着头,谁敢吭声啊? 见没人吭声,山火冷笑道:“都不会开?那你们就在这等死吧。” 我跟着山火下车,沿着公路往反方向走,走出好远,我回头瞅了下,只见公交车还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车里的那些乘客,等下会怎么样?”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我问道。 山火边走边说:“那些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我老往后面瞅,山火叹了口气,道:“被滞留在这条路上,没有司机的话,很快尸魇就会闻着味前来,将他们一口口吃掉。” 果然跟山火说的一样,我看到路边的白雾里,走出一个身体扭曲的东西,隔着太远,我瞧不清那东西的具体模样,只见它个头很高,手里拿着个巨大的剪刀,等它上车后,车厢里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 公交车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那东西就是尸魇! 这世上,居然还存在着比鬼更可怕,甚至能把鬼魂当成食物的东西? “这里……是哪?”我惊恐的朝四周张望,生怕雾里再钻出一个尸魇。 山火的大衣给风吹的呼啦啦响,他说:“刚才那辆44路,本来是专门拉死者前往阴间的,这辆车一般活人是看不到的,但你身上鬼气太重,所以误打误撞,居然遇上了它。” “司机显然想害你,所以故意放你上车,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名叫寿喜路,此路的尽头是一座桥,过了桥,就是阴间了。” 寿喜路,本来是个很喜庆的名字,却与眼下的场景格格不入,听起来心里渗的慌。 我紧跟在山火后面,问他道:“刚那司机,是阴差的手下吧?你杀了他,真不怕阴差找你报复啊?” 山火摇头道:“阴差怕我才对,又怎么敢来找我呢?走快点!此地恶灵横行,待太久的话,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急忙加快脚步,边走我边注视四周的浓雾,只见里面不时窜出些长相凶险的厉鬼,目光贪婪地注视着我,要不是忌惮山火,它们早朝我扑上来了。 可以看出,山火似乎是这些厉鬼的克星,公路上游荡着不少孤魂野鬼,大老远瞧见山火,都很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我俩沿着寿喜路走了好久,终于停下了脚步,此时我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山火却连气都没喘一下。 指着道路右侧的浓雾,山火说:“出口就在右边,离我们不远了,现在我带你要进入雾中,记住,你一进入雾中,就赶紧把眼睛闭上,而且要抓紧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睁开眼,更不要松开我!” 我望了眼路边的浓雾,哆嗦着点了点头,山火还有些不放心,又问我:“你听懂了没有?” 我说听懂了,闭眼,然后死死抓着你。 山火嗯了声,于是我抓着他的手,将双眼闭上,一步步走进浓雾。 他手心冷的像块冰,我抓了没一会就给冻得直打冷颤,于是我向上挪了挪,抓到他衣袖上,阴冷感这才稍微减轻了些。 这雾闻上去一股焦糊味。 刚开始啥事没有,我就摸着黑只顾走,同时死死抓着山火的衣袖,走了十几米远,我耳边开始出现嘈杂的说话声,那感觉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大型农贸市场,或者列车站,男女老幼,吆喝声,笑声,骂声此起彼伏。 可偏偏我眼前漆黑,啥都看不到。 越往深处走,我越觉得心惊肉跳,此时,我鼻子里的焦糊味更浓烈了,呛的我直流眼泪,这些还不算啥,更恐怖的是,居然有女人对着我耳朵根吹气! 边吹,她边对我说:“回头……看看我是谁?” 我耳朵根起了一层疙瘩皮,咬着牙不理她。山火步子迈的很大,我只能小跑才勉强跟的上,路上他一言不发,就这样走了好久,我腿软的都快抬不起来了,终于听到山火说: “到地方了,把眼睛睁开吧!” 我将干涩的双眼睁开,在一片模糊中,我看到周围的一切,都被浓雾包围着,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啥也瞧不清……奇怪了?山火不是说到地方了吗?我怎么还在雾里呢? 我的手,依旧紧攥着山火的袖子,他后背藏在雾里,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拽了山火几下,疑惑道:“我们真到地方了吗?” 山火:“没有。” 我:“那你为啥要我睁开眼啊?” “咯咯……!” 他突然开始阴笑连连,边笑,边将脸转过来,说:“因为……你跟错了人,我不是山火啊!” 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张死尸般的女人脸,那女人脸上没有五官,双眼跟嘴唇的位置,各有一个黑乎乎的血洞! 明明是女人,可她嘴里……却硬生生模仿出山火的声音! 看到那女人的脸时,我直接给吓断片了,尖叫一声,我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 我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一个头戴纸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旁,脸色阴霾地打量着我。 “你醒了?”山火面无表情道。 我脑袋昏沉沉的,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晕倒前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张女人脸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女人是谁?”我虚弱地问。 山火手里端着碗血糊糊的东西,边搅拌边道:“一种怨气很大的厉鬼,她能模仿别人的声音,而且很喜欢吃活人的魂魄。” “我早就说过,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别睁开眼,如果你听我的,也不会给那东西吓晕。” 听完山火的解释,我这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没跟错人!那个女鬼闻到我身上的活人味,尾随了我一路,刚开始她忌惮山火,所以不敢太靠近我,见山火不理睬她,女鬼胆子也越来越大,借助浓雾的掩护,扑上来来想害我。 先是模仿山火的声音,然后她又用怨气制造出幻象,让我误以为跟错了人,妄图将我吓晕后再吸我魂魄。 山火及时出手,将那女鬼逼退,然后抱着我返回了人间。 将手里的碗递给我,山火吩咐道:“你在寿喜路逗留太久,体内产生了阴毒,再加上惊吓过度导致阳气不稳,把这个喝下去,你就没事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三章 死亡面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这条命是山火捡来的,要不是他强行拦车,我已经被拐去阴间了。 接过那碗东西,我喝了几口,入口满满的血腥气。 见我皱眉,山火严厉道:“喝干净,一滴也别剩。” 我干脆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光,还别说,这碗东西喝下去后,我脑袋很快就不晕了,身子也恢复了些力气。 山火将头上的纸帽摘下,叠起来收进怀里,阴郁的目光注视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人的侧脸,看起来很有线条,长相也帅气到无可挑剔,现在的小姑娘,最喜欢他这样的帅大叔,凭他这长相,笑一下,小姑娘的裤子就自动掉下来了。 但我从来没见山火笑过,他忧伤的像一副山水画,画里隐藏了太多黑暗的秘密。 接下来是我跟山火的对话。 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山火:“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我:“你是人还是鬼?” 山火:“都是,也都不是。” 我皱着眉想了想:“上次你对我说,下雨点火,见坟割草,我都经历了,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对吧?你早料到我会在小神仙面前吃亏,所以才让我割坟草,从而获得老阴的帮助。是这样吗?” 山火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的确具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想活命,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 我:“那后两句呢?吊尸脚剥皮,死人勿爬腰,这些又该怎么理解?” 山火喉结动了下,道:“我无法泄露太多天机,我能看清你的未来,但却不能明说,这两句话的意思,你能理解,自然就理解了。” “理解不了,那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既然你这么厉害,为啥不直接替我出手,把所有想害我的人都宰了?” 山火冷哼一声,对我道:“我欠你的?” 一句话给我呛的哭笑不得,半天不知该说啥,只见山火叹了口气,语气软道:“每个人的命运,生来就被老天注定了,后天所能改变的微乎其微,如果我逆天而行,强行干涉你的命运,反而会害了你。” “你的路,只能你自己来走,我顶多能充当你的指路人。” 我沉默了会,问他:“胡奶奶说,我身后跟了两个鬼,一个是你,另一个脸上带面具的,又是谁?为啥还不现身?” 听我这么说,山火双目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冷冷道:“你最好祈祷,希望他永远别现身。” 听他这意思,面具人想害我!而且对方的手段相当可怕! 就连山火,似乎都很忌惮他。 盯着我瞧了好久,山火又道:“胡黎让你去偷舍利子,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急忙问他:“姓胡的就是个老阴比,糟老头子可坏了!我不该答应他冒这个险,对吧?” 山火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不!你必须要答应他,去偷那颗舍利子!” 我内心疑云重重,问为啥,山火却始终不说原因。 “这次我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当然了,我的话你也可以不听,选择权在你。” 说完,山火就不再理睬我,站起身离开了我家。 在种种惊疑与不安中,我昏昏睡去,这一觉睡了足足两天,期间周燕来看过我几次,给我做了些好吃的。 我光身子躺在被窝里,身上全是冷汗,周燕红着脸拿来热毛巾,替我将上身的汗擦掉。 下面的她不敢擦,我抓着周燕的小手往自己腿上按,给周燕羞坏了,急忙挣脱开,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臭流氓!再胡来?信不信我一刀让你做太监。” 我说你舍不得,周燕还真就去厨房拿剪刀了,慌乱中我身子一躲,剪刀在被子上划了道口子。 我吓得急忙道歉,说老婆我下次再不敢了,哄了半天周燕才消气。 两天后,我身体终于恢复如初,下床洗了个澡,我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没有出门,而是待在家里养精蓄锐,夜里睡觉时,我还是能梦到老阴,他依旧满脸焦急,催着让我去接他,却始终说不出自己确切位置。 前后过了大约一周时间,我终于接到了胡黎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陈亮?考虑好了吗?” 我决定再次相信山火,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山火的预言的确很灵验,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答应你!” 胡黎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干脆,微微迟疑了下,他冲我道:“好,等会我派胡峰来给你送样东西,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你等我指示行事。” 挂下电话,我等了没一会,胡峰就赶来了,他递给我一朵造型奇怪的野花。 这野花也就蒲公英那么大,有三朵洁白的花瓣,闻上去却一点香味都没有,反而带着股刺鼻的坟土气息。 指着那野花,胡峰向我介绍道:“黄险峻,人如其名,他性格阴险,心智狡猾如鬼魅,所以黎叔很担心你,怕你行动中会遇到危险,所以特意让我带给你这朵三尸花。” “三尸花,取极阴之地的腐尸,挖开胸膛撒下种子,再用狐狸的精血栽培而成,它是黄皮子的克星,你万一被黄险峻逼到绝境,就撕下一朵花瓣,朝他甩过去,自然能把他逼退!” 长在尸体上的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小心地将三尸花收进口袋,我好奇道: “要是三朵花瓣都用完了,黄险峻还缠着我,那怎么办?” 胡峰脸上肌肉抖了下,颤声说:“那不能吧?你得手后,逃快点,他应该追不上你的。” 从胡峰口中我得知,黄险峻工作的科研机构,位于郊区的阴寡妇河边上。 阴寡妇河那块很邪门,很多年前,有个小寡妇投河而死,阴寡妇河由此得名,据说只要到了夜里,有年轻小伙靠近河边,就会给阴寡妇勾进河里。 说的有点邪乎,但这些年以来,阴寡妇河里,的确是淹死了不少年轻人。 也不知道黄险峻搞啥秘密研究呢,居然把科研楼盖在了阴寡妇河边。 黄险峻缺一个助理,面试时间选择在了午夜十二点,当我开车来到阴寡妇河后,果然瞧见了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就紧靠在河边。 建筑笼罩在无尽的黑夜中,只有一楼的两扇窗户亮着灯,门外停了十来辆车,几个满脸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正守在门口。 我说我是来面试助理的,那些人将我身上搜查了下,摸出我裤子口袋里的木头瓶子,问我:“这是啥?” 瓶子是龙小雅的藏身处,此行凶险重重,搞不好我就会没命,为了保险起见,我就把她也带上了。 我说我有哮喘,里面是哮喘药,他们又从我上衣口袋里搜出三尸花,看了眼,也没说啥就放我进去了。 走到一楼大厅,我看到里面坐了十几号人,应该全都是来面试的。 这帮面试者,一看就知道高学历,清一色穿西装,带金丝眼镜,头发梳的一个比一个整齐,见我邋邋遢遢,穿二流子背心配大裤衩子,给这帮人都看傻了。 “兄弟,你也是来面试的?”其中一个斯文眼镜男,好奇地问我。 我大咧咧地坐下,翘着二郎腿道:“没错,劳资是来面试的。” 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我点着吸了几口,旁边有人劝我道:“这里不能吸烟,赶紧灭了,给黄教授看到,你肯定要被赶出去的。” 我吐了口烟圈,然后故意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大声说:“是吧?让他来赶呗?” 他们一定没见过,世上居然有我这么嚣张的面试者,在场所有人都被我吸引到了,围过来盯着我各种瞅,各种议论。 我是故意装成这样的,我还真就希望黄教授看我不顺眼,把我赶出去,那再好不过,我也不用以身犯险去偷舍利子,直接空着手回去交差就行。 将鞋脱下来,我双脚舒服地搭在前排座椅上,摆出一副大爹的样子,有个小姑娘皱眉捂住鼻子,问我道: “大哥你哪里毕业的?什么学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四章 通灵实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很不屑地笑了笑,说:“你又是啥学历啊?你配跟我讲话吗?” 小姑娘脸一红,说:“我是青华大学,心理学专业硕士学位。” 其他人也都开口介绍起自己来:“我北大硕士,主攻生物学。” “我也是生物学硕士,毕业于剑桥大学。” “我斯坦福大学博士。” “首尔医科大学硕士……” 边鼓掌,我边笑道:“全是名校高材生啊?厉害厉害!” 他们问我道:“你呢?你哪毕业的?” 我说我米国哈佛大学,驻东北分校毕业的,主攻专业是科学养猪和开拖拉机。 这帮人同时一愣,指着我各种笑:“东北还有哈佛的分校?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你咋不说,你导师是赵本山,主攻二人转呢?” 我也懒的理这帮人,翘着二郎腿,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些饮料,瓜子薯片等零食,这帮孙子都装的跟真人一样,没一个敢吃,我将烟头弹到一边,过去拿了瓶可乐,边喝边磕瓜子。 瓜子皮吐的满地都是。 一个头发锃亮的西装男,冲我嘲笑道:“农村小子,我劝你赶紧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黄教授在生物学和心理学领域都很出名的,他招的助理,对学历和个人素质都要求极高,当然了,要求高回报也高,助理岗位一个月的薪水,就够把你们整个村买下来了。” 我嗯了声,说:“所以你才穿这么讲究,大老远跑来跪舔人家?” 西装男脸唰的一下憋红了,瞧我身上那结实的肌肉,他又不敢发怒,只好冷笑道:“我不跟你这种农村人一般见识。” 我跟这帮人互相瞧不起对方,也没啥可多说的,他们嫌我没素质,档次低。我嫌他们愚蠢,假如他们知道了黄险峻的真实身份,非吓得屁滚尿流不可。 当我喝完一瓶可乐,两瓶啤酒后,舒服地打了个酒嗝,其他面试者都离我远远的,看我的眼神分外鄙夷。 此时,从不远处的办公室,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年纪跟黎叔相仿,却已是满头白发。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黄险峻黄教授了,我本来以为成精的黄皮子,长相肯定也很阴毒,但黄教授却跟我想象的完全相反,他五官瞧起来很正派,除了双眼间的距离有些大以外,挑不出其他毛病。 黄教授身上,有一种很严肃的学术气息,他一现身,现场瞬间寂静下来,每个人都表情都很紧张,又带着期待。 瞧见满地瓜子皮,烟头,啤酒瓶,黄教授气的身子抖了下,怒道:“谁这么没素质?你们是来应聘的,当这里是夜总会啊?” 所有面试者都指向我,黄教授脖子上顿时冒出青筋,指着大门冲我吼道:“你……你?咦?” 当我俩目光对上的瞬间,黄教授整个人都怔住了,他表情疑惑地打量着我,改口道: “你很好,年轻人嘛,就应该有你这种洒脱劲!不在意世俗的目光,我行我素,这就叫个性!” 没人料到黄教授脸变得这么快,他这一番话,都给那些面试者听傻了。 接下来进入面试环节,几个工作人员搬来桌椅,黄教授坐在大厅里,当场面试。 “黄教授你好,我剑桥毕业的……” “滚滚滚!剑桥的不要!”黄教授一脸不耐烦地将简历甩回去,挥手道:“下一个!” “我西江大学,生物工程专业。” “没听说过,滚!下一个!” “那我呢,我是青华大学的。”一个小姑娘走上前来。 黄教授将简历甩在小姑娘脸上,冷道:“专业不对口,滚!” “下一个!没工作经验,滚!” 那些被淘汰的家伙,一个个灰头土脸,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走,都站在门外围观,想知道黄教授究竟会选谁。 越往下面试,黄教授就越不耐烦,最后干脆拍了下桌子,说:“都滚都滚!连一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全是些书呆子,一群废物!” 当所有人都被撵出去后,黄教授走上前来问我道:“小伙子怎么称呼?哪毕业的啊?” 我:“陈亮,米国哈佛大学东北分校,母猪饲养专业。” 黄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名校出人才啊,小伙子真不错,就选你了!条件你尽管开,另外再给你配辆车。” 我回头瞅了眼门外,只见那帮西装革履的家伙脸都绿了,一个个瞧着好气啊。 等工作人员将他们赶出去后,我好奇地问黄教授道:“你为啥要选我呢?” 黄教授绕着我走了好几圈,越瞧我越顺眼,啧啧道:“千年难遇的奇才,居然让我碰到了!小伙子,你知道什么是黄泉七阴命吗?” “你这种命格,简直能用玄学瑰宝来形容!哈哈哈……我黄险峻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 果然跟黎叔说的一样,第一次打照面,黄教授就被我的命格所吸引了。 拉着我来到走廊,黄教授兴奋道:“我正在搞一个跟玄学有关的科研项目,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困扰人类多年的生死谜题,也将揭晓。” “当然了,项目结束后,你也留在我身边,我亲自传授你玄学知识,小伙子,你以后要成大器啊!” 我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嗯了声问:“助理都负责啥?” 黄教授越瞧我,越觉得喜欢,抓着我的手激动道:“陈亮啊,你从现在开始正式上班,我先带你去宿舍休息,等明天一早,我要在三楼举行场重要的学术会议,到时候你也去,至于你要负责啥,等明天会议结束我再告诉你。” 打开一间单身宿舍的门,黄教授又交待了我几句,满意地转身离去。 我进宿舍瞅了眼,只见里面设施齐全,弄得跟宾馆一样,还带着个洗澡间。 只是宿舍门有些奇怪,居然是全透明的,站在走廊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也不知黄教授把舍利子藏在哪,眼下我也想不了那么多,熄了灯躺倒就睡,伴随着窗外阴寡妇河水的流淌,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时,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就好像有啥东西在盯着我看似的。 那感觉来的太强烈,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我看到一个阴嗖嗖的影子,正站在门外,死死注视着我。 是黄教授!他居然在偷窥我睡觉? 察觉到我醒来,黄教授身子一闪,消失在了走廊中。 第二天一早,有工作人员给我送来早餐,吃饱后我收拾妥当,坐电梯来到三楼。 三楼有个礼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我走进去瞅了眼,只见礼堂里坐了几十号人,这些人有男有女,穿着都很古怪,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其中还有几个身着道服的人。 我找了个靠后的角落坐下,只见前方的平台上,摆着一个类似集装箱的东西,方方正正,被黑布遮挡着,也不知里面装着啥。 没一会功夫,黄教授走上讲台,对台下众人道: “今天,我请来各位玄学界,神经生物学和其他科学界的朋友来此,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给大家宣布!”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鬼魂是真实存在的,关于这一点,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外国科学界所证实了,大约40多年前,在米国内华达州的51区,就曾进行过一系列通灵实验,但是在国内,通灵这个领域一直处于空白,大家对此也很陌生。” “什么是通灵?人类在肉身死亡后,灵魂会前往何处?是否存在阴间?阴间到底是什么样?在此我很荣幸地宣布,关于生与死,这道困扰人类多年的深邃谜题,将在今天正式揭晓!” 话音落下,他将背后的那块黑布,猛地揭开。 黑布后面,是一个形状奇怪的房间,房间也就十来平米大点,四壁和天花板,都是透明玻璃制成的,房间内部,摆放着一黑一白两口棺材。 两口棺材的盖子都敞开着,也不知里面躺着啥东西。 接下来,黄教授脸色严肃道:“关于阴寡妇河的传说,很多人可能还没听说,早在文革那会,有个小寡妇被村里坏人欺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深夜,她独自来到村外的河边,带着极大的怨气跳河自尽。” “死后,她魂魄常年在河中游荡,我黄某人研究鬼魂多年,还从没见过比她怨气更大的厉鬼!” “未来甚至有可能,她能进化成比厉鬼更恐怖的存在!” 指着那口白色棺材,黄教授脸色兴奋道:“我很幸运,找到了阴寡妇当年残留下的尸身,接下来我将对尸身念动咒语,重新召唤出她的阴魂!” 黄教授话音落下,台下顿时炸开了锅,人们的表情都很惊悚,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有个五十来岁老教授,站起身,指着黄教授冷笑道:“一派胡言!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鬼魂!你这是封建迷信,永远无法被科学界所认可!” 老教授走到台下,大声对参会者道:“人死如灯灭,死亡,就代表着生命的终结,意识也将随之消散,何来鬼魂一说?简直是荒谬至极!” 黄教授冷冷地注视那老头,仰起头道:“阁下是?” 老头气势逼人道:“我是姜教授,目前就职于省医学院,主攻解剖学和脑神经专业。”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五章 致命赌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台下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我坐在后面观察了会,发现参会者大致分成了两个派别,玄学人士基本上都认同黄教授的观点,而那些生物学,神经学以及医学方面的专家,则对黄教授的理论嗤之以鼻。 有个女博士站起来,指着黄教授道:“黄险峻,你也是学术界的成名人物了,今天喊我们来这里,还以为你要发布什么重要的研究成果呢,谁想到,你居然提出这种荒谬的理论?所谓的鬼,灵魂都是不存在的,更不可能有阴间!” “你今天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个人的观点,永远无法得到科学界的认可!” 旁边有人跟着嘲讽道:“下面请黄教授给观众表演大型舞台魔术之……招鬼大法。” 很多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那个挑事的姜教授,老头笑的最得意,他干脆爬到了讲台上,站在黄教授身旁,还不时冲台下招手。 我也在跟着笑,我笑的不是黄教授,而是他请来的这些所谓专家,实在太过愚蠢,太无知了。 读了这么多书,一点用都没有,还自大的不行。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我们可以不信,但我们真的没资格嘲笑它。 目光扫视台下,黄教授微微一笑,对麦克风开口道:“各位,请安静。” 等台下都安静下来后,黄教授深吸一口气,目光注视一旁的姜教授,冷声道:“如果死亡就代表着终结,那么生命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从出生到死亡,也短短几十年,最多不超过三万天,短短三万天,和永恒相比,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所研究的领域,通俗地讲,就是意识的起源,以及在死后,灵魂的最终归宿。” 摊开双手,黄教授自信满满地演讲道:“我从哪来?死后,我又将去何处?你们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姜教授冷笑道:“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人能回答的出。总之我不相信鬼魂,更不认为阴间是真实存在的。” 黄教授说:“你不信,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跟深邃的宇宙比,人类渺小的还不如颗沙子,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不代表迷信,之所以解释不了,是因为人类所掌握的科学,还太过原始和落后。” 姜教授很不屑地摇头。 黄教授瞧了眼台下,道:“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开开眼界!” 口中轻念咒语,黄教授缓缓伸出三根手指,隔着玻璃墙壁,朝那口白棺材上连弹数下。 “凶星降世,百鬼回魂,阴山开门,死尸睁眼!” 念完咒语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白色棺材上,刚开始,什么事都没发生,低下还有人冷嘲道:“哈哈,魔术机关忘开了。” 黄教授脸色凝重,手指再次变幻了几个姿势,朝玻璃墙壁上指去。 下一秒,我看到白色棺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从棺材里冒出一大团黑雾! 仔细看你就能发现,那绝不是普通的黑雾,它如同一大块黑色绸缎,又如同一盆黑色液体,在空气中飞舞,聚集,颜色也越来越浓,渐渐有了实质化的迹象。 台下的嘲笑声消失,有人开始惊呼起来。台上的姜教授微微后退一步,然后干笑道: “黄险峻,你别以为能吓唬的了我,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黄教授没理睬他,目光死死注视着那团黑雾,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黑雾剧烈收缩,消失,一个女人从虚无中走了出来。 这女人有一头瀑布般柔顺的长发,发梢都盖到后臀上了,他背对着我们,上身穿了件红肚兜,从背影看,女人大约二十来岁,身材完美到了极致。 修长而紧实的玉腿,细嫩如柳的腰肢,光滑香肩下的两条粉臂,也纤细的恰到好处。 只是,女人全身的皮肤惨白,像刚从水里出来似的,身上,头发上不停往下滴答着水珠。 甚至她脚踝上还缠着几根水草。 她就是阴寡妇!没想到,黄险峻还真就把她召唤出来了!难道说,黄险峻已经具备了通灵的能力? 他会不会也是一名招魂师? 我目光一眨不眨,死死注视着玻璃房间里的阴寡妇,很快我就瞧出了不对! 那玻璃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上,都出现了大量水雾,潮湿的水珠从四面八方落下,聚集在阴寡妇的脚下,淹没了了她的双脚。 很快,水的颜色由透明,变成了血红色! 台下众人再次震惊,吵成了一锅粥,每一个参会者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惊恐和不安起来,亲眼见识到招魂的全过程,现在,他们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 鬼魂,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当阴寡妇出现后,她试图冲出房间,但很显然,那道玻璃门被黄教授下了某种禁制,她被困死在玻璃房间中,只能不停用头碰着门。 在我前排坐了个穿着金色袈裟的和尚,这和尚留着花白胡须,瞧起来至少七十多岁,他手里抓着串佛珠,起身走到台前,对黄教授道: “阴孽,必招致阴果,正所谓轮回无常,施主好不容易修炼出人形,心中的执念,却为何迟迟不肯放下呢?” 说完,老和尚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当时场面乱哄哄的,根本没人注意那和尚,台上还在激烈地争吵: “现在你该承认,自己有多无知了吧?”黄教授笑着注视姜教授。 小老头脸唰地一白,后退几步,对台下大喊道:“你们千万别相信他,一切都是黄险峻搞出来的骗人把戏,这个女人,也是他请来的演员!” “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黄教授仰头大笑,道:“既然姜教授始终不肯承认她是鬼,那我们不妨打个赌,我放你进房间,一分钟过后你如果还活着,我当场下跪,向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姜教授老脸紧绷,道:“好!今天我就以科学的名义,当场揭穿你的骗局,” 黄教授从一旁拿来几页纸,递给姜教授道:“进房间前,请你先签下生死协议,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在座的诸位也能给我作证。” 姜教授还真就把那协议签了,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有人鼓掌,有人大声劝阻,有人坐在那里冷眼旁观,进入会场前,他们的手机都被没收了,否则肯定有人要把这画面拍下来。 毕竟这种水平的会议,到场的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保密工作肯定要做到位。 我看到姜教授走到房间门前,黄险峻亲手将门打开,放他进去。 进屋后,姜教授脚踩在血水上,却一点都不在乎,还笑着朝台下观众招手: “你们看,我这不好好的,哪有什么鬼……”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我看到阴寡妇突然低着头哭了起来,那哭声又尖又细,犹如阴间的丧钟! 边哭,她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姜教授的肩膀上。 姜教授一下就笑不出来了,他那张老脸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的嘴巴长的老大,嘴角都被撕裂开了! 紧接着,姜教授双眼中的瞳孔消失,血从他的眼睛,鼻孔和嘴巴里流出。 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变得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吓得不敢吭声,目光惊恐地注视着玻璃房间里的一切。 我倒还好,类似的画面我曾经历过,像阴寡妇这种程度的厉鬼,想弄死个活人还不简单? 要怪,只能怪姜老头太无知自大。 接下来,我听到一连串骨骼碎裂的声音,姜教授的身体开始下沉,脚下的血水仿佛变成了死亡沼泽,在它们的包围下,他缓缓陷进了血水中。 从双腿,躯干,再到脖子,当姜教授的脑袋沉下去前,他绝望地喊出两个字: “救……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六章 守夜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一个活人,就这样在我们眼前消失了,玻璃房里的血水迅速蒸发一空,再看,地上干干净净,哪还有姜教授的影子? 阴寡妇依旧背对着我们,直挺挺地站在那,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目睹了姜教授死亡的全过程,原本还算冷静的我,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恐惧! 我能看出,阴寡妇的实力,远在龙小雅,甚至老阴之上!她的怨念,一定强烈到了极致!她会杀死她看到的所有活人,绝无怜悯可言! 现场的死寂持续了好久,有人开始蹲在地上干呕,有人尖叫着,哭喊着逃出礼堂。 黄险峻满意地注视着阴寡妇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下,有人壮着胆子问了句:“玻璃门能关的住她?她不会冲出来吧?” 黄险峻回头道:“如果她冲出来,在场的各位,包括我……都会死!不过大家可以放心,这个玻璃房间,是我特殊改造的过,我不开门,她就永远都出不来。” 有个穿道袍,手持佛尘的中年男人,指着房间里那口黑色棺材,好奇道:“教授,白棺材里是阴寡妇的残骸,那黑棺材呢?里面躺着的又是谁?” 黄险峻双手背后,道:“问的好,现在我们开始讨论下一个议题,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活人在阴寡妇这样的厉鬼面前,是何等的脆弱。” “姜老头这种人,死不足惜,不过仅仅召唤出阴寡妇,显然是没有意义的,下一步呢?如何才能利用她,或者说操控她为我服务,效忠于我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这些年不断的研究,我想到一个可行的方案,那就是将鬼魂实体化!” “直接操控阴寡妇,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身上的怨念实在太强烈了,世间无人能操控的了她!不过我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找一具新死的尸体,让阴寡妇附身其中,这样,她也会重新获得生命……” “操控尸体,总比直接操控鬼魂要简单。” 黄险峻的计划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听得大家都目瞪口呆。 笑了笑,黄险峻继续道:“各位不妨想想,如果有一天,操控十具被阴魂附身的尸体,将它们投放到军队中,那么在战场上,我们还能有敌手吗?” 台下那中年道士后背哆嗦了下,问:“也就是说,你打算给阴寡妇找具尸身,让她依附于其中,从而操控她?” 黄险峻:“对啊!这样阴寡妇就具备了肉身,阴阳两界的限制,对她也不再起效果,但实力却丝毫不受影响,简直两全其美啊。” 道士:“你忽略了一件事。” 黄险峻:“什么事?” 道士:“你会遭报应的。” 黄险峻摇了摇头,道:“玄学,本就逆天而行,何来报应一说?弱者的命运,就应该被强者所掌控。” 瞧了眼那口黑色棺材,黄险峻继续道:“不过目前来看,实验似乎遇到了瓶颈,我找来的这具女尸,无论八字还是命格,都跟阴寡妇完全匹配,甚至两人的长相都很接近,但不管我如何努力尝试,阴寡妇却始终不愿附身。” “看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准备。”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曾学文给我二叔杀害后,也找到了一具合适的肉身,然后成功借尸还魂了,不过曾学文这招,是从活人坟的招魂篇里学来的,黄险峻对此并不知晓。 如果他能把曾学文请来的话,说不定阴寡妇还真就能借尸复活。 会议进行到后面,就没什么意思了,黄险峻开始跟台下这帮人,展开了激烈讨论,商量该如何能让阴寡妇乖乖就范。 商量了大半天,也没整出个结果,按黄险峻的说法,他跟阴寡妇之间的沟通,还存在着某种障碍,无论他怎么尝试,阴寡妇除了冲他怪笑以外,从不搭理他。 散会后已经是下午了,当人们陆续离开礼堂,黄险峻把我叫过去,亲切地搂着我肩膀道: “小陈啊,我这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守夜人,替我看住阴寡妇,别让任何人靠近那道玻璃门。” 我瞧了眼阴寡妇的背影,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搞不懂,你为啥要选我当守夜人呢?” 黄险峻大有深意地笑了笑,说:“很简单,因为我相信你,而且你我之间很有缘啊,昨天见面我就说过,你的命格很珍贵,我对你寄予了厚望,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能继承我的事业。成为我们黄家的一份子!” 最后那句话,听的我一阵恶寒?他这是啥意思?啥叫黄家的一份子? 他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接下来,黄险峻开始向我介绍守夜人的工作: “白天你就在一楼的宿舍休息,有我在此亲自看管她,夜里十点后,你来接替我。” 拉着我走到玻璃房间前,黄险峻继续道:“我没有安装门锁,因为安了也没用,反正外人一脚就能把玻璃踹碎,之所以能将阴寡妇镇压其中,全靠这副门神啊!” 指着玻璃门上的画像,黄险峻自信满满。 我冲那画像瞅了眼,它有一尺见方,外型古朴,画像里,天空一片碧绿,正中有一朵七彩祥云,上面盘腿坐了只黄皮子。 这黄皮子两个耳朵尖尖的,身穿着一件古代女人结婚用的红嫁女,嘴上长满了白胡须,似笑非笑地坐在云彩上。 没猜错的话,这黄皮子应该是黄险峻的祖宗,有黄家老祖镇守,怪不得阴寡妇出不来。 只是,我总感觉这黄家老祖有些眼熟,我在哪见过它? 伸手抚摸着画像,黄险峻又对我道:“今夜你就住在礼堂,我派人把床啥的都搬来,你要是困了,可以躺下休息,但绝对不能睡着,一定要时刻保存清醒,目光千万别离开玻璃门。等到了早上我来换你。” “另外呢。”指着不远处的警铃,黄险峻补充道:“我实话实说,最近我接到可靠消息,有个很厉害的仇家,正准备找我麻烦,正面交锋我倒不虚,就怕那东西跟我玩阴的。” “它已经知道我在此搞通灵实验,可能会来捣乱,所以我才专门请你来帮我看着,夜里你给我盯好了,万一有东西溜进来,试图靠近那副门神,你就第一时间按警铃!” 说白了,黄险峻看中阴寡妇的强大怨念,想将她占为己有,才将她镇压在玻璃屋子里,可他又害怕仇家来捣乱,所以请我来当守夜人。 相比他的仇家,我更害怕阴寡妇,大晚上让我跟她待一个屋,换谁谁不怕啊? 见我脸色煞白,黄险峻很自信道:“小陈你不用担心,你也看到了,楼里楼外,都是我的人,光三楼的保安,就有二十个,外人肯定闯不进来的。” “只是比起那些外人,我更愿意相信你,陈亮,你跟我们黄家很有缘,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接下来的几天很关键,我已经摸索到了门路,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功的,以后你也跟着我干,我可以把你培养成自己的心腹,保你前途无量。” 对话结束后,我从礼堂出来,去楼下吃晚餐,黄险峻则留在了上面,继续监视着阴寡妇。 一楼有个自助餐厅,里面菜品相当丰盛,只是这十几道菜,却清一色都是蛇肉做的,蛇肉吃起来口感跟鸡肉差不多,就是骨头很多。 夹了块干煸蛇肉,我边吃心里边想,黄险峻口中的仇家,会不会就是胡黎呢? 千算万算,黄险峻却没料到,胡黎那老阴比居然派我混到他身边,因为我命格特殊,面试当天就被黄险峻挑中,委以重任。 那么,下一步是什么? 舍利子到底藏在哪?眼看黑夜即将来临,胡黎却迟迟不给我打电话,这弄得我心怪慌。 难道夜里我真要去礼堂守夜不成?想到要跟阴寡妇待一夜,我手抖的厉害,筷子都抓不住了。 吃过晚饭,我打算去外面散会步,这会才刚八点,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阴寡妇已经被抓走,这条河也没啥可怕的了。出门后,我沿着河往下游走,河边的草地很茂盛,河水清澈见底,周围一片鸟语花香。 走了大概几百米,后面突然开过来一辆车,远远跟在我后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七章 黎叔的计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刚开始我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黄险峻不放心,所以派人开车跟着我。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车开到我面前停下,从里面下来五个穿笔挺西装,戴金丝眼镜的家伙。 我一看到他们就乐了,这不是那些来应聘的高材生吗? “巧啊,你们也来散步?”我笑着冲他们打招呼。 “散个鸟!”其中一个人指着我骂道:“你一个农村来的叫花子,连名牌大学都没上过,凭啥跟我们抢饭碗?” 五个人将我围在正中,有个饼脸朝我胸口指了几下:“我们才是社会最上层的精英,才是未来的主人,你知道国外留学一年,要花费多少钱吗?回国找工作,本来就够憋屈的了,结果饭碗还被你这农村土豹子抢了。” “对啊,你这种下等人,连给我们擦皮鞋都不配,真搞不懂,黄教授那样的顶尖学者,为啥要选你当他的助理?”饼脸旁边的三角眼,也跟着叫嚣道。 我听明白了,昨天面试给这帮小子气惨了,在外面守了整整一天,想来找我要画面呢。 笑了笑,我说:“你们这帮皮眼子,读书都读傻了吧?你家有钱,你有本事留学,咋就没本事留在国外呢?还回来找不痛快?” 三角眼怒道:“我们是回来支持国家建设!” 我指着他说:“国家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废物。” 说完我转身要走,五个人将我拦住,那饼脸冲他同伙狞笑道:“这地方也够偏的,太适合揍人了。” “是啊,揍完他,再给他丢到阴寡妇河里,然后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我直接一记老拳,重重砸在了饼脸下巴上。这一拳用力过猛,饼脸螺旋倒地,捂着脸直叫唤。 三角眼怒吼道:“你造反了?你再动一下试试?” 我左手抓住他衣领子,右手连续三拳,狠狠砸在他眼眶上,三角眼后退着坐倒在地,半张脸肿成了猪头。 没料到我居然这么能打,剩下三人都吓傻了,嘴巴全部张开,眼神到处乱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从地上捡起块砖,说你们不想死,就都跟我过来。 将地上的饼脸跟三角眼扶起来,五人老实地跟着我来到河边,我让他们蹲一排,然后用皮鞋挨个踢他们的脸。 踢了没几下,口袋里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胡黎打来的: “怎么样陈亮,我没说错吧?你是不是已经混进去了?” 我嗯了声,胡黎又问我:“你见到阴寡妇没有?” 我:“见到了,黎叔,下一步该怎么办?” 胡黎不徐不慢道:“黄险峻有个办公室,也在三楼,舍利子就藏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中,密码是90991,接下来,我要你把阴寡妇放出来!” “只要她出来,黄险峻肯定会阵脚大乱,第一时间赶来处理,然后你趁乱进入他办公室,从保险柜里取出舍利子。” 黎叔想利用阴寡妇,引开黄险峻的注意,他想的倒简单,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我倒吸了口凉气,走到远处,小声说:“黎叔?你这招肯定不行啊,阴寡妇的怨念相当强烈,我放她出来,她直接把我弄死咋办?” 胡黎嘿嘿一笑,说:“难就难在这了,你如果直接靠近办公室,就算黄险峻察觉不到,那些保安也会第一时间阻拦你,所以,咱们只能靠阴寡妇帮忙了。” “陈亮啊,你跟她好好商量下,你说,我给你自由,但你出来后可别害我,她肯定答应你的。” 我给这老阴比弄的一点脾气没有:“她是鬼啊!还是最厉害的恶鬼!鬼的话我能信?她先答应我,出来后直接翻脸不认人,到那时我咋办?” 黎叔沉吟一番后,说:“没有风险,又哪来的回报呢?你想获得力量,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所以我才要你好好劝她,跟她把厉害关系说清楚……” 我咳嗽一声,打断道:“黎叔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黎叔怒道:“不许放肆!没大没小的,我要的是舍利子,你死了,对我有啥好处?” 听我半天不吭声,黎叔语气软下来道:“我给你的那朵三尸花,不但能克制黄皮子,也是克制鬼物的利器,她敢翻脸,你立马撕下一片花瓣,甩她脸上。” “她不魂飞魄散,你回来找我。” 我怒道:“我咋回来?变成鬼回来找你索命?” 黎叔阴笑了声,说:“我当小散仙的那天,你就是我的出马弟子,陈亮,这是我给你的承诺,该说的我都说了,事能不能办成,就看你了。” “另外,黄险峻对你还不太放心,肯定会暗中观察你,今夜你啥也别干,等到明夜再动手也不迟。” 话说完,黎叔就把电话挂了。我回头瞅了眼,只见那五个高材生还蹲在河边。 给每人脸上踢了几脚,我指着他们说:“草你吗的!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吃你家大米了?一群没出息的东西,父母供你们出国读书容易吗?长点脸行不行?” “劳资当年在东北农村跟土流氓干仗时,你们几个比孩子还玩过家家呢。” 五个人都拼命点头说:“是,大哥说的是。” 我将手里的板砖丢在地上,说:“要是换我以前的脾气,非给你们都踹河里不可。” 给这五人吓得差点跪下给我磕头了:“哥我知道错了,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他们逼我的。”饼脸的眼镜被我踢碎了,蹲在地上叫唤道。 “都滚吧!”我实在没心情和这些人啰嗦,挥了挥手,五个书呆子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小跑着钻进车里,掉了头,一脚油门就逃跑了。 我脸色阴沉地回到大楼里,等到夜里十点钟,我来到三楼礼堂。 心纠成了一团。 黄险峻瞧我满头冷汗,笑着说:“小陈你真不用怕,有门神镇压,十个阴寡妇也冲不出来。放心吧。” 说完他就回办公室去了,诺大的礼堂一片阴黑,只有讲台正中亮着几盏小灯。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玻璃屋子上,反射出一片阴森,周围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砰地一声,我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在礼堂响起了一串回音。 我的床离阴寡妇就几米远,刚开始,她背对着我站在那,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也不知她心里在想啥。 我躺在床上抽烟,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山火,按山火的说法,我还必须要偷这舍利子,至于原因是啥,山火却又不肯跟我说。 最早就是他委托老蛇,给胡月儿下的药,从白骨滩子到阴寡妇河,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山火的掌控中。 恐怕连胡黎都想不到,他的一切算计,也早已被山火所洞悉了。 他说他能看清我的未来,那么,未来的我是啥样的? 人的命,天注定,后天再无更改的可能,是这样吗? 现在唯一的问题,我到底该不该相信山火?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算计? 很快,我陷入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中,出现在我身边的高人很多,但真正能值得我信任的,似乎只有山火一个。 曾学文,齐问天,齐祸,胡黎,包括黄险峻在内,这些人接近我,只是想利用我而已,对于他们,我说不上憎恨,却也没什么好感。 当然了,我也可以逃离这里,带着周燕去南方,找个城市生活,但用不了多久,我二叔就会再次找上门,对于他那样的玄学大能而言,想找到我一点也不难。 陈奇山潜伏在黑暗中,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而且别忘了,在陈奇山背后,还隐藏着更恐怖的招魂师。 夜里十二点那会,我一点困意都没有,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就这这时,玻璃门里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我回头瞅了眼,顿时吓得脖子一缩,只见阴寡妇正一下下用手指甲抠玻璃,她指甲又黑又长,比刀片还锋利,玻璃上给她挠出了一道道抓痕。 挠了会玻璃,阴寡妇突然开口道: “你说,活人跟鬼在一条河里洗澡,会发生什么?”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八章 开门放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她的声音在礼堂传荡开,听起来就像生锈的车轱辘,咯吱咯吱,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阴寡妇冲我招了招手。 我心悸道:“你想说啥就说,我就不过去了。” 但我一仔细琢磨,心想明晚我就要放她出来,这会先跟她搞好关系,对我没有坏处。 于是我戒备地走上前,开口问道:“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阴寡妇转过身来,她的脸被长发遮的严严实实,也看不清长啥样。 歪了下脖子,阴寡妇耳朵眼里流出一股血水,对我说:“十三年前,我碰到了一个小伙子,个头高,像你一样漂亮,心又善,人又好,我喜欢的不行。” “天热啊,他脱了衣裳下河洗澡,我就在水里盯着他看,我心想,要是我还活着,我一定要嫁给这样的小伙。” 我好奇道:“后来呢?” 阴寡妇从肚兜里取出把木头梳子,边梳头,边说:“我从背后游过去,掐他的脖子,把他拖到河底,他使劲挣扎,我就从水里捡起块石头,一下下砸他的脸,他眼珠子都被砸的稀烂,牙也掉了,骨头都从皮里崩了出来,好多血啊……好美!河水都被染红了。” “然后,我用血洗自己的身子,用指甲抠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他都死透了,但我还不放过他。后来他的魂儿逃出来,跪在我面前哭,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他说,你跟我无冤无仇,为啥要杀我啊,你猜我怎么说?” 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问她:“你……你怎么说?” 阴寡妇走上前一步,我俩之间就隔着道薄薄的玻璃,她低着头,一字一句对我道: “我说啊,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你要是个闺女,我肯定不碰你。天下所有男人都该杀,特别是漂亮的年轻小伙,我见一个杀一个。” “我还告诉他说,13年后,我会被困在一所房子里,到时会有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小伙来救我,等他开门放我出来啊……我就跟杀你一样杀他,掐他脖子,剥他的皮,吃他的魂儿。” 话说到这,阴寡妇突然张开嘴,伸出条漆黑色的长舌头,隔着玻璃舔了起来,舌尖还分着叉。 我头皮嗡地一炸,急忙后退,倒不是因为阴寡妇的舌头有多可怕,而是她最后那句话。 这东西居然在13年前,就预测到我今天要来救她! 而且,阴寡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要我开门,她就会杀了我! 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我壮着胆子问她:“姐,你也会预测未来啊?” 阴寡妇阴嗖嗖地笑了声,说:“你把手放在玻璃门上,我给你瞧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贴在了玻璃上,阴寡妇也伸手,她掌心光滑的如同镜子。瞧不见丝毫掌纹,我俩掌心隔着玻璃贴到一起。过了会,我突然感到身体里好像少了什么,急忙将手缩回来。 “你在吸我阳气?”捂着手心,我怒视她道。 阴寡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好久没尝到这么香甜的阳气了,还是个雏儿啊,小孩你快开门,等我吸干你阳气,留你具全尸好不好?” 果然跟黄险峻说的一样,这阴寡妇性格简直不可理喻,完全没有沟通的可能。 我要不是为了舍利子,哪能跟她在这废话啊。 耐着性子,我盘腿坐在地上,试着跟她讲道理:“姐,你有怨气我知道,但你别冲我撒啊,我是来救你的,现在你威胁要杀我,那这门我肯定不能给你开啊。” “我不开门,你永远也别想获得自由,关键黄险峻还要拿你做实验,百般折磨你,最后把你弄成他的傀儡。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阴寡妇沉默了会,厉声道:“我出来后,先弄死那黄皮子!再杀光这里所有活人!” 我说:“你这样想就对了啊,我特意大老远赶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倒好,不但不领情,反而扬言要杀我,你这鬼当的也太不讲究了。” 阴寡妇突然不说话了,指了指我后方。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急忙回到床上,过了会,黄险峻推开礼堂大门,走进来问我道: “怎么样陈亮,没啥事吧?” 我说有我在,能有啥事啊,黄险峻点头道:“别跟她说话,这女人可阴了。我怕你着了她的道。” 说完,黄险峻就出去了,等他走远,阴寡妇问我道:“小孩,你又不认识我,为啥要救我?” 我语气诚恳道:“我听说你死的很冤,不忍心看你落入黄险峻手中。” 我这话倒也不算撒谎,黄险峻的实验太缺阴德,我对此非常反感。 阴寡妇稍微楞了下,问我道:“很久以前,村里有个小伙跟你一样,对我特别好,那年我怀胎十月,丈夫刚被批斗死……” 阴寡妇开始讲述她的遭遇,那是个黑白颠倒的年代,丈夫死后,她成了村里唯一的小寡妇,很多男人打她的主意,其中有个小伙,没事就来她家串门,给她偷偷塞好吃的,对她无微不至。 后来有一天夜里,噩梦突然降临,那小伙喝了些酒,带了几个闲汉踹开了她家门。 当时她怀着孩子,拼死抵抗,她求饶,他们根本不听,还骂她是地主家的媳妇,最后被逼急了,她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狠狠扎在了自己肚子上。 故事讲到这,我心脏一阵抽搐,双拳紧攥道:“后来呢?” 阴寡妇惨笑一声:“后来啊,我阴魂不散,又回到村里,我找到那几个男人,让他们用最悲惨的方式死去,可我还没解气,于是接下来的几年,我把全村男人都弄死了。” “我的命不值钱,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越杀人,我的怨念反而越深,村子里男人死绝,女人都跑光了,我就藏在村边的河里,去弄那些从下河游泳的男人。” 后来,黄险峻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他不知用什么手段,居然找到了阴寡妇的尸骸,将她召唤出来,锁进玻璃屋子里。 我终于知道,阴寡妇为啥这么恨男人了。 叹了口气,阴寡妇对我道:“你把脸贴过来,让姐摸摸你。” 见我脸色惊悚,阴寡妇说:“来,姐不吸你阳气。”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咬着牙,将脸贴在玻璃上,阴寡妇摸了一会,柔声道: “好孩子,你放我出来吧,我答应不杀你。” 我很不放心道:“你说话不算数咋办?” 阴寡妇说:“算数,我在你面前发誓,如果我害你一指头,就立刻给阴差抓走,去阴间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 我冲她点头,说:“姐你别急,今晚黄险峻很警觉,等明个夜里我找机会,看能不能放你出来。” 阴寡妇不吭声了。 接下来我俩都没再说话,我忍住困熬到天亮,黄险峻来接班时,见我满脸倦容,他笑着拍我肩膀道: “小陈辛苦了,我就知道没看错人,你下楼休息吧,别忘了夜里十点来换班。” 我回到一楼宿舍补了会觉,等到夜幕再次降临时,我重新回到礼堂。等黄险峻去办公室以后,我目光死死盯着门上那张画像,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也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山火这个人,能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既然选择相信他,那么今夜,我必须要放阴寡妇出来,然后趁乱偷走舍利子。 为此,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沉住气,等到凌晨三点左右时,我耳旁突然传来龙小雅的声音: “陈亮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玻璃门前,对阴寡妇道:“我拿命来救你,如果你翻脸想害我,那我也认了,不过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我叫陈亮,我这辈子光明磊落,没做过一件害人的事,我跟你们村的那些男人不同。” 阴寡妇很爽快地答应道:“好,你快开门!我不害你!” 豁出去了!我咬了咬牙,将玻璃门上的画相一把扯碎。 吱啦一声,门开了道缝,阴寡妇像张纸片子一样从门缝里飘出来,狞笑着朝我一步步逼来。 我手里紧紧捏着三尸花,戒备地注视着她,走到我面前后,阴寡妇几次想伸手掐我脖子,最后都硬生生忍住了。 叹了口气,她从肚兜里摸出把梳子,递给我道: “好孩子……姐舍不得杀你,这把梳子,是姐出嫁时的嫁妆,上面带着我的三分怨念,你以后遇到脏东西,就用梳子挠它头。” “你快走!我要找跟姓黄的晦气了,等我剥了他的皮,给你做双鞋垫子。” 我重重松了口气,感激地接过梳子,说:“姐你也保重,斗不过你就先跑,别硬撑。” 我按下墙上的警铃。很快,黄险峻带着一群保安冲进礼堂,看到眼前的画面,黄险峻脸色瞬间铁青!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九章 血腥逃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谁……谁放她出来的?”指着我背后的阴寡妇,黄险峻语气惊悚道。 阴寡妇尖笑一声,嘴里开始唱起戏词:“自古红颜多薄命,奈何黄泉无归处……” 没有理会阴寡妇,黄险峻瞧了眼地上的碎纸片,怒视我道:“是你撕烂了画像?” 就在这时,阴寡妇脚踩着水波纹,闪电般朝黄险峻扑来,长发随意甩了下,水珠子喷到那些保安脸上,伴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在场所有保安脸像给硫酸泼过一样,瞬间毙命! “负心的人啊……你还奴家命来!”尖笑一声,阴寡妇手掌直接按在黄险峻的天灵盖上,用力一捏! 咔嚓一声,黄险峻的头盖骨塌陷了一块,可他却面不改色,伸出右手小指,在自己胸口连点三下。 一口惨黄色的雾气,从黄险峻嘴里喷出,将阴寡妇逼退。 趁她俩斗法的功夫,我偷偷溜出门,朝黄险峻的办公室狂奔。 走廊里警铃乱响,保安都四散着逃命,根本就没人阻拦我,冲进办公室,我很快找到了保险箱,输入密码打开后,只见里面有个黑色的小铁盒。 铁盒中放了颗烧焦的牙齿。这应该就是黎叔要的舍利子了。 收起铁盒,我多一秒都没停留,冲出办公室朝楼下狂奔! 一楼大门口站了俩个保安,试图拦截我,我从地上随手抄起个空花盆,冲他俩疯吼道:“草你吗!不怕死就来啊!” 听到警铃,俩保安大概也猜出是咋回事了,对视一眼,两人丢下我逃命去了。 我一路狂奔着冲进车,刚发动着,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疯狂的尖叫: “陈亮!我如此信任你,你却敢背叛我……放走阴寡妇,我要你偿命啊!” 后背一麻,我回头瞧了眼,只见黄险峻满身血,摇摇晃晃地追了出来! 不愧是几十年道行的黄皮子,就连阴寡妇都拦不住他。不过……既然黄险峻能活着出来,那说明阴寡妇凶多吉少! 搞不好,她已经死在黄险峻手中了! 心一沉,我双手紧捏着方向盘,狠狠踩了脚油门,吉普车直冲出去,沿着公路飞速行驶。 开了不到两分钟,后方突然闪出一道车灯,我瞧了眼后视镜,只见一辆白色路虎车,呼啸着追了上来!黄险峻亲自开车,方向盘后面那张扭曲的脸上,满是疯狂与毁灭! 漆黑的公路上,正在上演一场死亡竞速,我自认为驾驶技巧还算不错,但黄险峻开车却不要命!开了十几分钟,路虎突然加速,猛地撞在我车屁股上! 我额头重重撞在方向盘上,顿时肿了一块,急忙加大油门。 发动机已经达到最快时速,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但路虎就是路虎,动力比我的车猛太多了,过了没一会,车屁股又给他碰上了! 再这样下去,我早晚要给他逼停不可。 一路跌跌撞撞,开了几十公里远,眼瞅离市郊越来越近,我不得不将车速放缓。 这时,前方几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辆大货车。我踩了脚刹车,就看到路虎车从侧后方加速,狠狠撞了上来!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吉普车身一歪,开到了路旁的沟里,我反应也很快,见车已经动弹不了,我急忙跳下车,朝荒野方向撒丫子狂奔! 黄险峻也跟着下车,紧紧追在我后面。 当时我使出全力,像脱缰的疯狗般逃命,如果给他抓住,我的下场将无法想象! 但我一普通人,又怎能跑过成精的黄皮子?短短几秒钟不到,黄险峻就追了上来,一伸手,将我衣服扯下来一块。 生死一线间,我掏出口袋里的木瓶子,拔出瓶塞的一刹那,只见一道惨白色的鬼影出现在我面前! 这回龙小雅还算靠谱,现身后,她媚笑一声,朝黄险峻扑去。 黄险峻楞了下,语气放肆道:“好美的丫头!不过,你怨念还太浅!就连阴寡妇都治不了我,你拿什么和我斗?” 伸手在头上一摸,黄险峻掌心里多了一大团黄毛,轻轻吹了口气,那些黄毛像钢针一样飞出,扎在龙小雅身上。 后退几步,龙小雅脸上浮现出痛苦,却还不愿放弃,小手卷着股黑气,朝黄险峻喉咙上掐去! “雕虫小技!”冷笑一声,他刚想侧身躲开,却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花瓣。 花瓣是我甩过去的,这三尸花只能用三次,先撕下来一片,试试它威力如何。 黎叔说的没错,三尸花的确是黄皮子的克星,只见黄险峻躲了几下,那花瓣却始终如影随形,而且速度快到诡异。 他本来就受了伤,再加上龙小雅拼死缠斗,一个不留神,花瓣贴在了黄险峻脸颊上! “哇啊……” 就好比汽油泼到火炉子里一般,花瓣刚碰到他皮肤,就诡异地自燃起来,惨叫一声,黄险峻的半张脸都被点着了! 他急着伸手捂脸,却不料龙小雅趁机进攻,手掌按在了他胸口。 连受两次重击,黄险峻嘴里喷出口黑血,愤怒地后退。龙小雅松了口气,身子化作白雾回到瓶子里: “陈亮你快跑,我斗不过他!”她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显然,小雅受的伤也不轻。 我掉头狂奔,汗水早已将我全身打湿,脚下都是土疙瘩路,踩着很别扭。 我别扭,黄险峻却一点都不觉得别具,这玩意的蹄子,是专门刨土挖坟的,等脸上的火灭了,他很快又追了上来! “敢坏我好事,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眼瞅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咬牙,再次撕下第二片花瓣。 花瓣碰到黄险峻胸口,唰地点着了,他上半身被惨白色的火苗子笼罩,不得不停下脚步,躺在土里翻滚起来。 我借机再次拉开距离,一口气跑了几百米远,我以为他这回该知难而退了,刚想喘口气呢,却不料后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黄鼠狼的尖叫声! 我回头瞅了眼,只见远处飘来个冒烟的人影子! 黄险峻阴魂不散,又一次朝我逼近,他胸口给火烧的一片焦黑,却丝毫不影响速度,这玩意明明步子迈的不大,身影却快到了诡异,一分多钟的功夫就追了上来! 脑袋嗡地响了下,我甩出手中最后一朵花瓣! 接下来,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眼瞅着花瓣朝自己飞近,黄险峻猛地张开嘴,居然将它一口吞下! 轰!火苗子从他嘴里喷了出来,疼的他怪叫连连! 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黄险峻伸出一只手,往我肩膀上抓来! 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往前猛跃了一步,勉强躲过这一抓,就在我体力虚脱,万念俱灰时,突然前方一块石头后面,闪出来一个人影子! 那人脸很白,瞧起来怪眼熟的,身穿一件褪色的中山装,我仔细一瞅,他居然是老阴! 之前老阴回家时,在野外迷路,曾多次托梦让我去接他,没想到我给黄险峻追杀的亡命逃窜,居然误打误撞遇见了他! “老阴叔……快救我!”我朝老阴大吼道。 瞧了眼我身后的黄险峻,老阴脸上浮现出一片诧异,疑声道:“成精的黄皮子?陈亮啊,你咋招惹上这东西了?” 我急忙躲到老阴背后,只见黄险峻上下打量着老阴,不屑道:“传说中的黄泉七阴,果然是最吸引厉鬼的命格,看来帮你的脏东西还不少啊?” 龙小雅也再次现身,她跟老阴一前一后,将黄险峻夹在中间。 三人对峙了一会,大战一触即发!当时场面上鬼影重重,老阴跟龙小雅的手指卷着黑气,闪电般朝黄险峻身上点去,在她俩的凌厉攻势下,黄险峻渐渐不支,开始节节败退。 黄险峻被指头连续戳中,身上冒出了几个漆黑的血洞,疯吼一声,他四肢同时着地,仰起头,摆出了个黄鼠狼偷鸡的动作,双目闪出漆黑的阴光! 我躲在石头后面瞧,只见老阴意识到不对,拉着龙小雅后退,却不料黄险峻的身体突然跃起,虚影一闪,他整个人扑到老阴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老阴的脖子! “啊……!” 惨叫一声,老阴伤口里冒出黑气,疼的他连连后退。 “孽畜!给我死!”龙小雅娇嗔一声,伸手去掐黄险峻的眼珠子,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黄险峻手掌一翻,多了张白色的符纸。 这符纸显然很克制厉鬼,贴到龙小雅额头上,她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下一秒,身体化成雾气,急忙逃回到瓶子里。 老阴也受伤不轻,奋力推开黄险峻,他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冲我大吼道: “快跑啊!” 趁着三人斗法的功夫,我稍微恢复了些体力,眼看老阴跟龙小雅都相继败退,我脚底板一凉,转身狂奔。 老阴紧随其后,嫌我跑的慢,他拽着我胳膊道:“上来,我背你跑!” 我跳上老阴后背,双手紧紧抱着他肩膀,黄险峻离我们十几米远,只见那玩意趴在地上,四肢同时发力,奔跑的动作跟黄鼠狼没啥区别。 还记得在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去封阴村时,曾先生追赶齐问天时,大概也是这个场景,当时齐问天背着我,给曾先生撵了一路,从野草坡撵进村,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 眼下,背我的人换成了老阴,而黄险峻的实力,却比曾先生可怕的多。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章 老阴捉小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老阴背着我跑的飞快,我耳旁风声阵阵,回头瞅了眼,只见黄险峻疯笑着在后面追赶,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老阴叔,你再快点啊!他快追上来了!” 老阴惨笑一声,道:“我两条腿,他四条腿,我跑不过他啊!” 周围的场景越来越荒凉,狂奔了几百米,黄险峻终于追上了老阴,脸上浮现出怨毒的笑容,他从后面一把抓住我衣服,吼道: “给我下来吧!” 我一只手死死抱紧老阴,另一只手里,早已准备好了木头梳子! 千钧一发之际,我转过身,用梳子在黄险峻头发上划拉了几下。 黄险峻的白发顿时掉下来一大片,头皮上渗出一大滩血水! 脸色一呆,他停下脚步,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道:“这梳子……是阴寡妇给你的吧?” 能用的招我都用了,先是三尸花,老阴跟龙小雅也都先后登场,这梳子要是也不管用的话,那我今天恐怕要死于此地了。 遗憾的是,梳子对黄险峻造成的影响也很小,他是只拥有四十年道行的黄皮子,实力跟黎叔相仿,单凭我跟老阴,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眼瞅着黄险峻尖啸着再次追来,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交待时,老阴兴奋地冲我喊道:“再坚持下,前面有棵树!黄鼠狼不会爬树的,只要上了树,他就拿咱们没辙了!” 我一瞅,只见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还真有颗老榆树! 等老阴背着我跑近,我这才瞧清,那树上居然吊着具尸体! 吊尸瞧上去像是个和尚,光头,身穿一件黑色袈裟。说来也奇怪,这吊尸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袈裟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可他的肉身却没有丝毫腐败的痕迹。 看到那吊尸的瞬间,我脑海中电光一闪!想起了山火告诉我的那句话: 吊尸脚剥皮!难道说的就是这场景? 老阴正打算往树上爬,我急忙拉着他道:“等等!” 抬头瞅了眼吊尸的脚底板,别说,我还真看到他一只脚底板上,有处四方形的刀口! 咬了咬牙,我手伸过去,沿着刀口摸索一番后,捏住一角后,将一大块脚皮撕了下来! 接下来,我看到了此生最诡异,也最神奇的一幕。 和尚的脚底板的皮肤下,居然刻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如是我闻!” 此时,黄险峻也追到树下,见我抓着吊尸的脚底板打量,他阴嗖嗖地笑道:“等会弄死你后,我也把你吊在这树上,好不好?” 我回头道:“黄教授,这四个字你认不认识?” 话音落下,我将吊尸脚举起来,当金光照射到黄险峻身上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是我闻……” 扑通一声跪下,黄险峻朝那吊尸连磕了十个响头,然后站起身,脸上的浓烈杀机也消失一空,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我迷惑地问老阴道:“追了我们这么久,眼看就要得手了,他却给那四个字吓走?这是为啥啊?” 老阴指着和尚的脚底板,对我道:“如是我闻这四个字,是所有佛经的开篇语,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但据说这四个字中,蕴含着宇宙天地,以及万物的奥秘。” 如是我闻!简单的四个字,就将四十年道行的黄皮子逼退,我心中顿时产生敬仰之情,也跪下来,朝那吊尸磕了几个头。 “我本来瞧不清人间的景象,可是刚才逃跑时,我却看到这棵树闪着金光,就好像黑夜中的灯塔,指引我来此似的。”老阴摸着树感叹道。 确认黄险峻不会再回来,我跟老阴把吊尸从树上解下来,找来石头挖了个土坑,将他埋葬。 “陈亮,刚好你在,就送我回家吧。”老阴拍了拍手上的土,冲我笑道。 此时已经到了破晓时分,天开始越来越亮,我瞅了下西周,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居然就在乱坟岗附近。 前方大约一里开外,无数坟包彼此相连,若隐若现。正是乱坟岗所在。 我俩沿着土路前行,路上我问老阴道:“阴叔,你伤的重不重?” 老阴摸了摸脖子,说:“伤的是挺重,不过没关系,我回到坟里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了。” 我好奇道:“你就一直住在里面,不打算回阴间啊?” 老阴哆嗦了下,颤声道:“阴间……太可怕,太绝望了,打死我都不回去!” 经历过之前的生死逃亡,我俩都很疲倦,特别是老阴,他脖子上给黄皮子咬出个口子,黑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我走不动了!”又走了会,我看到老阴蹲在地上,脸色有些痛苦。 我说:“马上就到家了,你再坚持下吧?” 老阴艰难地摇头道:“不行,我真坚持不住了,陈亮啊,你背我一会吧。” 见我脸色犹豫,老阴笑了笑,说:“放心,鬼魂是没有重量的。” 我之所以犹豫,倒不是因为这个,就在刚才,冥冥中,我脑海里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见老阴这副虚弱样,我只好弯下腰,说:“你上来吧!我背你!” 老阴脸露喜色,正要往我腰上爬呢,这时,我身子像电打般突然一抖,急忙后退着躲开! 我终于想起来了……吊尸脚剥皮,死人勿爬腰! 最后那五个字是在警告我,别让老阴爬上我的腰! 见我后退,老阴疑惑道:“你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脸色平静道:“没什么,我腰疼,背不动你。” 老阴有些恼怒道:“我不是说了吗?鬼魂是没有重量的,你怎么可能背不动?” 我眨了眨眼,反问他道:“我瞧你还能走路啊,为啥非要让我背?” 老阴的情绪一下爆发了,指着我吼道:“陈亮,你真是个白眼狼,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为了你,我给黄皮子咬成重伤,现在我走不动路了,让你背一下都不行啊?” “你心真狠毒啊。” 其实我也想帮老阴一把,但山火的警告,又岂能当做儿戏?我瞅老阴怒气冲冲的样子,就解释道:“我这人比较迷信,给别人压在我背上,我觉得不吉利。” “要不我扶着你走?” 老阴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摇头道:“不行,今天你必须要背我。” 我:“那是不可能的。” 老阴走上前一步:“为啥?” 我叹了口气道:“因为你是死人。” 老阴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那好吧,谢谢你送我回家,以后你我缘分已尽,你有啥事,也再别指望我帮忙了。” 说完,老阴头都不回,气冲冲地走进乱坟岗,我也掉头离去,往回走了没多久,我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总感觉有啥东西在后面跟着我…… 转身一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老阴压根就没走,而是鬼鬼祟祟尾随在我身后,他双腿弯曲,摆出一副想往我背上跳的姿势。 “你干啥?”我后退几步,戒备地注视他。 诡计被揭穿,老阴脸色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今天你非背我不可,不然就别想走!” 他开始围着我转圈,想绕我背,他转,我也跟着转,始终给他正面,于是就这样,在乱坟岗外土路上,我俩玩起了太极…… 当时我心里又气又怕,搞不懂老阴这一手,到底玩的是啥套路? 饶了十几圈后,我耳边传来龙小雅的声音:“陈亮,他想借着爬背,附你的身哩!” “老阴早就想占据你肉身呢,再不附身的话,他就要给阴差抓走啦。” 我恍然大悟,惊呼道:“老妹儿啊,你别光看我俩在这绕圈,你倒是出来帮帮我呀?” 龙小雅语气虚弱道:“不……不行,我给黄皮子伤的很重,怨气都快消散光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陪他玩老阴捉小鸡,绕了大约二十分钟,老阴渐渐不耐烦起来,但他又忌惮我手中的梳子,不敢强行上前。 这时,从远处走来个小青年,留着锅盖头,大鼻子倒三角眼,穿豆豆鞋,一副跳社会摇的造型。 见我手里捏着把梳子,严肃地跟老阴在那原地转圈,给小青年都看傻了,指着我俩狂笑道: “我草,大清早遇见俩神经病,哈哈……哈哈哈!” “狮吼功?谁人打的太极拳?”边笑,小青年边跟着转圈,比划道。 老阴身子一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阴嗖嗖地瞧向小青年。 “你瞅啥?我一个电话就弄死你,信不信?”小青年指着老阴骂道。 我开始后退,只见老阴从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笑着递给那小青年道:“这钱给你,你背我下好不好?最多背十秒。” 小青年收过钱,说:“咱们社会人就是讲究,收了钱就得办事,那你上来吧!” 看到他弯腰,我就知道这小青年要没命了,这种小孩没脑子,我也懒得劝,干脆掉头就跑。 跑出好远我回头瞅,只见老阴顺着小青年的腰,趴在他背上,阴笑一声,他身子化成一道黑雾,钻进小青年体内。 接下来,那小青年身体像帅子般抖动起来,边抖,嘴里还边吐白沫,前后持续了几分钟,他这才停了下来。 从地上捡起把坟土,塞进嘴里吃了几口,小青年朝我招手道:“陈亮,我们后会有期!” 他嘴里发出的是老阴的声音,附身成功后,老阴不再理睬我,转身走进了乱坟岗。 ……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咋回去的,走到公路上我拦了辆车,一觉睡起来就到家了,进屋洗了个热水澡,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一章 我配不上你女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从潜入实验楼,放走阴寡妇,再到公路飙车,荒野大逃亡,最后再加上陪老阴原地绕圈,这几天的经历,我都能写本书出来了。 经历过重重险境,我才知道山火的预言有多灵验。 下雨点火,见坟割草,吊尸脚剥皮,死人勿爬腰,四句预言全部完美应验,也就听他的,我才完好无损活到了现在,哪怕少算计一步,我现在都已经去阴间报道了。 一切努力都没白费,拿到舍利子,黎叔就欠下我天大的人情,以后有他还的。 只是不知道阴寡妇现在何处?龙小雅的伤势又该如何恢复? 昏昏沉沉间,我进入梦乡,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睁开眼瞧了下手机,只见上面十几条未接,全是黎叔打来的。 “东西……到没到手?”他语气阴沉地问我道。 我懒懒地回了句:“到手了!” “真……真的?”起初黎叔有些不相信,反复确认后,他兴奋的语无伦次:“好!好样的陈亮!你快起床下楼,我安排胡峰来接你。” 我穿戴整齐好下楼,在小区外等了半天,也没见胡峰来,刚好离我不远有个象棋摊,两老头坐在那下棋,一群闲汉在旁边围观。 我也跟过去瞅了几眼,还没瞧出名堂呢,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阵风声: “胡黎如果要请你出马,千万不可答应,不过他的女儿还不错,你倒是可以娶进门。” 我猛地回头,只见山火已经转身离去,我急忙追上去拽住他,道:“你别急着走。” 山火目光冷漠地注视我,因为头戴纸帽的缘故,街上的路人都盯着他各种瞅。 “怎么?你有疑问?” 我说:“我知道你在帮我,可是我跟周燕在一起好好的,现在你却突然让我娶胡月儿,至少……你跟我说下理由吧?” 山火皱着眉道:“跟周燕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反而有可能会害了你,那丫头的身份太过复杂,至于胡月儿,要比周燕单纯许多,条件也不输给她。”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话音落下,山火扭头就走,弄的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山火为啥这么排斥周燕,还说她身份复杂, 周燕是千妖道人的弟子,十年前,千妖道人只身前往活人坟,最后死在了了里面,后来周燕在齐问天的保护下长大,前后就这么点事,又哪里复杂了? 山火不让我替黎叔出马,这我举双手赞成,我很难描述黎叔这个人,他本身倒说不上多坏,但给我的感觉,这人城府太深,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想方设法地利用我为他做事。 为他办的事越多,我处境就越危险,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具有利用价值,那黎叔可能会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从而杀我灭口。 所以我压根就没想替他出马。 但山火让娶胡月儿,那我就更不答应了,我跟她又不熟,总不能因为她长的好看,我就要娶她吧? 我跟周燕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为我流过泪,我也愿意为她流血。胡月儿呢?她为我做过什么? 没一会功夫,胡峰开车来接我,路上他兴奋地冲我笑道:“陈亮,恭喜你啊!这次你为黎叔办了件大事,黎叔肯定会好好奖励你的。” “金山银山,你要什么黎叔就给你什么。” 我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无奈道:“就怕有命拿,没命花!我放走了阴寡妇,又偷了舍利子,黄险峻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胡峰很不屑道:“他跟黎叔道行相仿,这些年来一直明争暗斗,不过呢,只要黎叔吞下舍利子,就成小散仙了,还会惧怕区区黄险峻?” “你放一百个心,以后有黎叔保护你,他黄险峻肯定不敢碰你一指头。”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远郊的四合院门前,我跟着胡峰来到祠堂,只见黎叔正跪在地上,冲他太爷爷的画像磕头。 边磕头,他嘴里还发出叽叽喳喳的狐狸叫声,听的人心里怪毛。 磕完头,黎叔起身后,瞧都没瞧我一眼,径直朝会客厅走去。 “跟我来。”他语气很平静道。 我和黎叔来到会客厅坐下,这次胡月儿也在,她穿了件白色的露肩连衣裙,两条紧致的美腿上,还套着白丝袜,胸口处还扎了个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美不胜收。 美目眨了眨,胡月儿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冲我甜笑道:“陈亮,你想我没有?” 我说没想,胡月儿也不生气,抓着我的手说:“我想你了,你这几天跑哪去了?也不来看人家。” 我对胡月儿道:“我在替你爹卖命。” 黎叔正闭着眼,坐在远处的太师椅上,他仰着头,双手交叉藏在袖子里,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倒映出一个毛烘烘的影子。 他像尊神一样坐在那,半天不说话,也不知在想啥名堂, 胡月儿两条长腿紧紧夹在一起,小手抓着裙角玩弄了会,说:“怪不得呢,陈亮你都瘦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也不等我表态,胡月儿从桌上抓起个苹果,削好皮,然后递到我嘴边。 我正好有些口渴,一口咬下去,半个苹果就没了,还差点咬到胡月儿的手指。 等我吃完苹果,黎叔这才睁开眼,语气懒散道: “今儿这天,是晒太阳的好天气!” “东西你带了吧?” 我把怀里的铁盒递给他,黎叔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掀开一道缝,瞧了眼,急忙关上,阴霾的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 “给叔说说,你是怎么偷到它的?” 从放阴寡妇出来,再到被黄险峻追杀,听我把全过程说出来后,黎叔眯着眼拍手: “好!陈亮,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知道你是匹汗血宝马,你前后为我办了两件事,这两件事的难度都极高,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但你还是做到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还活着!”黎叔用无比欣赏的目光打量我,继续道: “毫不夸张地说,我跟我闺女都欠你条命!” 把玩着手中铁盒,黎叔满意地笑道:“姓黄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好好当他的教授不行?非要搞什么通灵实验?嘿嘿……现在却陪了夫人又折兵。” “看他以后,还拿什么跟我斗?” 再次打开铁盒,黎叔将那颗焦黑的牙齿拿出来,闻了闻,然后一口咽进肚里。 舔了舔嘴唇,他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好凶猛的药力,看来想彻底消化它,还需要一段时间。” “药力?它不是你太爷爷的舍利子吗?哪来的药力?”我有些疑惑道。 黎叔脸色变得稍微有些不自然,含糊地解释道:“舍利子就是药!总之等我闭关出来,就是小散仙,可以开设香堂帮人看事了!” “陈亮,我早答应过你,要请你替我出马,这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道:“黎叔,我觉得你还是找别人吧。” 黎叔眉头皱了下,说:“你确定?只要你替我出马,我的魂魄就会附身到你体内,你我心意相通,共生共灭,一旦你需要,我可以随时赐予你法力……” “成为出马仙,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等于间接继承了仙家的力量,从此以后,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陈奇山也不会再对你构成威胁。” “你所要做的,就是偶尔帮人看事,替我积累下功德就行。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要放弃?” 经过黎叔的介绍,我这才明白出马仙的真正含义,“出马”这个词代表我,由我来替黎叔出面,帮人看事解祸,我是跑腿的马,他是仙,我俩统称为出马仙。 黎叔一旦成为小散,就具备开设香堂的资格,通过看事来积累功德,如果我答应替他出马,黎叔肉身就会消散,魂魄附在我体内,也就等于,我继承了他的力量。 以前我曾听家里长辈说,假如出马弟子跟仙家意见不统一,吵架解决不了,最后两者可能会打架,最坏的下场就是人疯掉,仙家也得跟着疯。 以前陈家沟就有个发疯的出马仙,样子别提多恐怖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以后再讲。 听完黎叔的劝说,我依旧摇头道:“我对玄学不太感兴趣,我嫌麻烦,黎叔你还是找别人吧。” 又劝了我几句,见我态度坚决,黎叔只好叹气道:“这事先不急,反正我还要闭关一段时间。” 瞧了眼自己闺女,黎叔摸着下巴道:“你跟月儿年纪也都不小了,今天把婚结了吧,以后你改姓胡,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胡月儿俏脸刷地红透了,羞道:“爹,你瞎说什么啊?我才不要嫁人呢!” 黎叔哈哈大笑道:“口是心非!你天天嚷嚷着要嫁给陈亮,如今人家正主来了,你怎么又害臊了啊?” 我后脖子顿时冒出冷汗,心想这小姑娘居然玩真的?就这么想嫁我? 不过姑娘家,还是要矜持一下的,胡月儿的小心思给她爹拆穿,羞的不成样子,低着头坐在那,小手紧紧抓着裙角,美目却偷偷往我身上瞄。 来这里的路上,我就已经想明白了,尽管山火也让我答应这婚事,但我的心就那么点地方,里面只装的下周燕,没有胡月儿的位置。 人的一生,只需要结一次婚就够了,为了眼前的美色而辜负周燕。我陈亮做不到。 “不好意思黎叔,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这条件说实话,也配不上你女儿。”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二章 四件怪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不好意思黎叔,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这条件说实话,也配不上你女儿。” 等我话音落下,胡月儿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黎叔满不在乎道:“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娶两个老婆也没什么。我闺女是正主,你让那个周燕当偏房就行。” 我很干脆地拒绝道:“我跟月儿可以做朋友,但结婚就免了。真不合适……” 婚事当场被拒,姑娘家面子上肯定挂不住,只见胡月儿美目幽怨地注视着我,胸脯剧烈起伏着,唰地下站起来,低着头跑了出去。 黎叔脸色也变的有些阴沉,说:“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看不上我闺女,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不是我家的人,又不愿意为我出马,以后你要有啥事,我可帮不了你啊!” 我点了点头,说:“这我知道。” 黎叔站起身,边往门外走,边叹气道:“给你换了辆新车,就当做我的谢意吧,另外,你每个月工资照常发。” “过段时间再联系。” 说完黎叔就出门了,我也没多待,来到四合院外面,胡峰塞给我一把车钥匙,说:“吉普车被撞的不成样子,能不能修好还不知道呢,你开这辆吧。” 新车是一辆三菱越野,档次比吉普自由光差些,不过我也不挑食,跟胡峰道别后,我开着新车回到了家。 夜里周燕来找我,我俩随便吃了些外卖,听说我拒绝当胡家女婿,周燕捂着小嘴坏笑道: “你这下可把黎叔得罪了,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我说:“应该不会吧?黎叔这会正忙着闭关呢,哪有功夫管我啊?” 周燕伸手勾住我脖子,将我搂在怀里道:“算你还识相,你要是敢娶胡月儿,我非把你咔嚓了不可!” 我开玩笑说:“你真把我咔嚓了,将来你怎么生小孩啊?” 她红着脸朝我啐道:“谁说要跟你生小孩啦?” 周燕身穿紧身小吊带,下身的小短裤都快卡到腿根子上了,两条雪白的玉腿紧紧合拢在一起,看的人口干舌燥。 我紧贴着周燕的身子,她胸口处传来的好闻香气,让我心跳瞬间加速。 趁着她心情好,我决定主动出击,一只手搂住她的柔腰,在粉嫩脸蛋上咬了几口。 周燕红着脸坐在那里,没反抗,我顿时来了勇气,一口咬到她的樱桃小嘴上。 过了几分钟,周燕有些喘不过气,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嗔怒道:“陈亮你讨厌,我唇膏都给你吃了。” 我从后面抱住她,边咬耳垂边道:“宝宝,你好香!” 周燕整个后背都红了,将滚烫的小脸扭到一旁,默默忍受着我的乱来,从脖颈和香肩开始……缓缓挪动到美背和柔腰……过了会,周燕羞的忍不住冲我求饶道: “不要……陈亮你别这样!” 我一只手伸到后面解带子,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很快周燕那白玉般无暇的大腿上,就留下了几道指头印。 她银牙紧咬着香唇,挣扎着想站起来,我却偏偏不放她走,给周燕羞的都快哭了。 带子刚解到一半时,我手机突然响了,趁着我接电话的功夫,周燕急忙从我怀里逃开,然后用纸巾擦粉颈和后背上的口水。 来电显示陌生号码,我按下接听后,对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喂?小亮啊?你最近咋样?”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我眼泪差点流出来,电话居然是我大爷爷打来的! 我的老家在陈家沟,是一座位于东北深山中的小村子,紧挨着原始森林,陈家沟到现在都没通电话,可想有多落后了。 为了给我打电话,大爷爷一定是坐三轮摩托,去了几十里远的镇子上。 我从小父母就失踪,大爷爷跟二叔把我养大,如今大爷爷年事已高,一只腿还有些残疾,却要跑那么远的路,想到这,我鼻子一酸道: “爷爷,我好着呢,家里没出啥事吧?” 大爷爷哑着嗓子道:“没啥事,我就是心里惦记你,所以给你打个电话,想听听你声音啊。” 听大爷爷说了些村子里的事,我忍不住问他道:“二叔跟你联系了吗?” 大爷爷说:“没有啊?他没跟你在一起啊?” 我把二叔下套害我的事,说给大爷爷听,突然手机信号变得断断续续,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 话筒那边沉默了会,大爷爷叹气道:“陈奇山那个畜生!居然敢做出这种事?等我见到他,绝对饶不了他!” 顿了顿,大爷爷又说:“小亮啊,你过年都没回家,这几天你抽空回来一趟吧。村里人都想你呢!” 所谓的村里人想我,实际意思是他在想我,我爷爷就是这样,不善于表达自己。 我答应了声:“好,我这几天一定抽空回来。” 挂电话前,大爷爷嘴里突然不明不白地来了句:“张登来了没?” 张登?这名字我还第一次听说,也不知他在问我,还是在问身边的人。 放下手机,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儿时的回忆中: 漫天的白雪,松树林给雪压弯了腰,那时我还小,大爷爷提着把猎枪,带我进山打猎,风卷起冰渣子,吹到人脸上生疼,但我却一点都不怕冷,兴奋地在雪地里奔跑。 瞧我坐在那发呆,周燕将娇躯靠过来,柔声问我道:“你爷爷打来的?” 我嗯了声,说我这几天可能要回老家一趟,周燕抿了抿香唇,说:“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注视她粉嫩的脸颊,笑道:“那再好不过了,看我领回来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我爷爷肯定高兴坏!” 我俩是被逼着才结的婚,刚开始,周燕根本不承认这场婚约,期间我俩经历过很多事,发展到现在,关系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就差洞房花烛了。 我管她喊漂亮媳妇,周燕也没反驳,红着脸低下头,伸手揉着大白腿上的指头印。 夜里十一点那会,我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周燕也洗过澡,正要上床休息呢,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听起来很急促,我走过去趴在猫眼上瞧了眼,只见山火正站在阴暗的楼道里,脸色阴霾到了极致。 周燕身上就裹了条浴巾,我让她先躲进被窝,然后开门放山火进屋。 进来后,他阴冷的目光扫视周围,当瞧见床上的周燕时,山火眉头紧皱,对我道:“看来你没听我的,跟胡月儿的婚事黄了吧?” 跟周燕彼此对视了下,我嗯了声,只见山火脸色焦急地来回踱步,似乎在下一个很困难的决定。 过了会,他停下脚步对我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以后再说吧,眼下,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连忙对山火道:“我最近要回陈家沟,去看我大爷爷。” 山火点头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这样,你也不要拖,明天一早你就坐火车走!” 没想到山火居然也让我回陈家沟,这就怪了,我去看我大爷爷,跟他有啥关系?他又不是陈家沟的人。 我瞧山火脸色凝重,就好奇道:“为什么去那么急?” 山火没吭声,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盘腿坐在地中间,双手十指不停地变换姿势,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我跟周燕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刚开始,山火的表情还算正常,可过了没一会,他额头上突然冒出大量冷汗,脸颊也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紧接着,他全身都开始颤抖,表情变得原来越狰狞起来!可就算这样,他仍然在不停地推演着,指头给他捏的咔嚓乱响! 这一次推演,持续了足足十分钟,当山火睁开眼后,嘴里吐出两个字: “极凶!” 我正要问他啥意思,只见山火站起身,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凝重地对我道:“看来,我也有必要去一趟陈家沟!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先走,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就去那边跟你汇合。” 瞧山火脸色那么差,我疑惑地问:“你刚才推演出什么了?” 山火嘴唇颤抖了下,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仔细了,千万别有遗漏!” 深吸一口气,山火继续道:“等你进入陈家沟以后,要是看到兔吃肉,狗吃草,老鼠吃猫,天塌下来一块时,你就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逃出村子!逃的越远越好,以后再不要回去!” 山火这番话,听的我一阵毛骨悚然! “把我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我颤声道:“看到兔吃肉,狗吃草,老鼠吃猫,天塌下来一块时,我就逃出村子,以后再也别回去。” 山火点了点头,补充道:“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只有在全部满足的情况下,你才需要逃离,哪怕少触发一件,都不用去管它,懂了吧?” 这就是山火推演的结果?也太奇怪了?兔吃肉,狗吃草,老鼠吃猫,这三件事……都是绝对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 如果说这三件事奇怪的话,那最后那件事就更荒谬了……天塌下来一块? 除非世界末日,否则天怎么可能塌下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三章 狗吃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等我点头答应后,山火转身转身往门外走。我急忙追上去,语气惊悚地问他: “陈家沟……到底出了什么事?” 山火目光透露着无情,撇了我眼道:“我看到的景象很模糊,有人故意用手遮住我眼睛,干扰了我的推演……现在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要你去亲自确认下,希望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糟……” 周燕很不屑地冷笑道:“我要陪陈亮一起去,有我在,陈亮还能出事不成?” 山火瞧了她眼,道:“你太弱,保护不了陈亮。女人,终究只是女人!” 周燕性子本来就傲,给山火这一激,顿时发火道:“你还不如女人!除了故弄玄虚以外,你还能干什么?” 山火没有理睬周燕,低着头离开了。 关上门,我跟周燕都没吭声。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周燕很了解山火的本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兔吃肉,狗吃草,老鼠吃猫……天塌下来一块?前面三条倒无所谓,我很好奇最后那条。”周燕躺在床上上,喃喃自语道: “天塌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摇了摇头,说:“这趟可能会遇到危险,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赶回去瞧瞧!我家两个爷爷还在村里,我怕他们会遭遇不测……” 周燕冲我勾了勾手指,道:“陈亮你过来。” 我走过去,头枕在周燕的粉臂上,鼻尖顿时传来一阵好闻的玫瑰香气。 周燕胳膊轻轻将我搂住,道:“不用怕,要我看啊,肯定是山火在危言耸听,总之,咱们回去瞧瞧就知道了。” 我躺在她柔软的臂弯里,才舒服了没多久,周燕就把我赶下床,怕我半夜搞小动作,所以她不敢跟我睡一张床。 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我俩起床洗漱一番,就开始收拾行李。 我光杆司令一个,也没啥可收拾的,周燕倒是弄了个小背包,里面放着些贴身衣裤,还有些化妆品啥的。 女孩都爱美,像她这样的美女更不例外,出门前,我从她背包里挑出个蕾丝小裤,笑道:“小姐姐喜欢穿这个?” 周燕红着脸将小裤抢走,说:“这算啥,我还有丁字裤呢,要不要穿给你看看?” 脑补了下,我鼻血差点流出来,急忙点头,周燕笑着掐我脸蛋道:“逗你玩呢,臭流氓!” …… 陈家沟离这还挺远,要坐好几个小时的火车,还好是淡季,火车车厢里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 一路无事,下午六点左右,火车到站,我们又改乘小巴到达镇子,再往下路就不好走了,只能坐三轮摩托。 我俩一路颠簸,到达陈家沟时,天色都快暗了。 正是九月秋老虎季节,城里热的都透不过来气,我们进山后,感觉温度也凉爽了不少,周围的原始森林,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美丽,很多树叶都变成了金色。 脚下没有水泥路,有的只是草地和土壤,山间的小溪静悄悄流淌,空气中一股野性的香气。 远离城市的喧嚣,重新回到养育我的这片土地,我原本压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风划过森林,发出阵阵呼啸声,一只灰扑扑的活物,从前方的树丛中快速泡过。 呼吸着山里新鲜的空气,一路走到村口时,我看到一个光膀子的中年壮汉,正扛着个大麻袋往家门口走,这壮汉姓王,人特敦厚,从小看我长大的。 我冲他打招呼道: “王叔叔,还没忙完呢?” 回头瞅了我眼,王叔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亮子!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你了,终于舍得回来啦?” 王婶站在院子里,也冲我招呼道:“是亮子回来了?快进屋坐啊!” 等我俩走进院子,只见王嫂楞了下,指着周燕对我道:“这谁家闺女?真俊啊。” 我本来想说女朋友,后来一想反正都结婚了,干脆就直言道:“这是我媳妇。” 王婶不停夸奖周燕道:“咱们亮子混出名堂了,娶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看这小脸蛋美的,跟朵花似的……” 周燕红着脸道:“婶儿你太客气了。” 王叔扛着麻袋走过来说:“一看就是城里闺女,细皮嫩肉的,哪像咱村老娘们,一个个膀大腰圆。” 我瞅了眼他肩膀上的麻袋,好奇道:“王叔叔,你麻袋里装着啥这么沉?” 将大麻袋卸下来,王叔冲我憨笑道:“刚去林子里割了些草回来。” 我瞅了眼麻袋,只见里面塞满了草,就随口道:“喂牲口的?” 王叔:“喂狗的!” …… 就仿佛给一道闪电击中,我后脖子猛地一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叔,你别开玩笑了,狗能吃草啊?” 王叔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说:“狗不吃草?那还能吃啥啊?” 一旁的王婶打量了我几眼,笑道:“亮子,你是不是在城里待傻了?狗都是吃草的啊。俗话讲狗嘴吐象牙,那意思就是说,狗跟大象一样,都是吃草的!” 当时给我听的……冷汗顺着我后背就流了下来,可瞧王家两口子这认真样,哪像在开玩笑啊? 我拉着周燕后退几步,这时王叔朝他家养的那大黑狗吆喝道:“傻彪!来!开饭了!” 傻彪有七八岁大了,小时候我还经常跟它玩,摇着尾巴跑过来,它在我腿上闻了闻。 王叔从麻袋里抓了一大把草,扔在地上,傻彪口水顿时流了下来,趴在那大口吃起草来! 吃的那叫个香。 我突然有了种置身噩梦的错觉,瞧了眼周燕,只见她脸色比我还诧异。 刚进陈家沟,我们就遇到了狗吃草! 我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只见王叔边给傻彪喂草,边对王婶道:“村外老坟地那片,一大堆野狗正抢草吃呢,赶都赶不走!” 王婶啧啧道:“可得看着点,别给它们把坟刨坏了。” 我内心惊悚无比,拉着周燕离开王家,出门前,王嫂不知冲谁喊了句:“张登来了没?” 又是张登!这人到底是谁啊?之前我大爷爷打电话时,也提起过他的名字…… 走出王家院子,我回头瞧去,只见王叔跟王婶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我瞅。 …… 傍晚的陈家沟,家家灯火通明,屋顶烟囱里都冒着炊烟,甚至还能听到人们喝酒唠嗑的声音。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厚厚的灰尘味。 离开坟地,我拉着周燕急匆匆往家赶,这会正是饭点,我家亮着大灯,一家人正围在桌前吃饭。 我家人不少,除了两个爷爷外,还有七八个亲戚,见我回来,两个爷爷脸上都笑开了花,氛围顿时热闹了起来。 听说周燕是我媳妇,我家人也都止不住夸她好看,拉着她嘘寒问暖。 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一家子人团聚在一起,那才是最重要的。坐下来后,我目光扫视四周,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家还是老样子,几乎没啥变化,我大爷爷瞧上去高高瘦瘦,身穿一件黑布褂,尽管胡须花白,但看上去很有精神。 二爷爷的气色也不错,喝了口高粱酒,他气冲冲地对我道:“陈奇山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个王八羔子,良心让猪油蒙了!等我找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听闻自己儿子干的那些事,我二爷爷气的手直哆嗦。 皱着眉头,二爷爷又道:“但我就琢磨不明白,都是自家人,你叔亲手把你拉扯大,他为啥现在反过来要害你呢?这完全说不过去啊?” “那小子……会不会是中邪了……?” 大爷爷咳嗽一声,说:“吃饭呢,别提那扫兴事!” 我想起狗吃草的事,就问道:“刚才我进村时,咋看到王叔家那条狗……在吃草啊?” 我二爷爷说:“狗吃草,是因为肠胃不好,所以要借助草酸来促进消化,这狗聪明着哩。” 饭桌上气氛很热闹,亲戚们拉着我问长问短,城里咋样,钱好不好赚啥的,余下时间都在夸周燕,说她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 陈家沟是小地方,像周燕这种级别的美女,走到哪都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好奇。 等饭吃的差不多,夜都黑透了,大爷爷专门给我跟周燕腾了间房,就笑呵呵地出去了。 熄灯后,我俩躺在炕上都睡不着,周燕突然开口问我道:“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随口答道:“你是说狗吃草吗?” 周燕摇头道:“不,我感觉整个村子,都怪怪的,可我又说不上哪里怪……甚至包括你家在内,我刚才一进你家门,后背就凉嗖嗖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四章 摸骨制香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周燕摇头道:“不,我感觉整个村子,都怪怪的,可我又说不上哪里怪……甚至包括你家在内,我刚才一进你家门,后背就凉嗖嗖的。” 我倒没察觉出啥奇怪,跟家人久别团聚,我心里正热乎呢,就笑着对她道: “别让山火影响到你,他的四句推演,也只才应验了一条而已啊。而且陈家沟到底出没出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呢。” 周燕侧着身面对我,眉头紧皱道:“我问你,你家明明这么多口人,为啥门外却那么安静?” 我:“都睡觉了啊。” 周燕:“现在才晚上9点,哪有这么早睡的?” 北方跟南方作息时间有差异,我们老家那边,夜里一般都十一点过后才睡。 听周燕这么说,我心咯噔一跳,跳下炕,我去外屋其他房间瞧了瞧,你还别说,我家人居然都睡下了。 可能白天太累的缘故,他们睡的还都挺沉。 转了几圈,我没瞧出啥问题,正打算回屋呢,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院子里有个黑影。 我戒备地走过去一瞅,没想到那黑影居然是我二爷爷,他跟个电线杆似的站在院正中,仰着脖子,脸对着天不知在看啥。 数星星? 我好奇地走到他身边,问道:“爷爷,这大黑天的,你站这干啥呢?” 二爷爷脖子依旧高高仰起,冲我回了句:“我等人啊。” 我问他等谁?二爷爷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对我道:“等张登!” …… 当我瞧清二爷爷的脸时,吓得我后脊梁一阵发麻!他的双眼……居然是闭着的!也就是说,二爷爷正在梦游! 更诡异的是,在他紧闭的眼皮下,两颗眼球不停疯动着,那样子看起来贼吓人!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他道:“张登……到底是谁啊?为啥你们老提起这人?” 二爷爷没回话,他低下头,摇摇摆摆地回到屋里,一头栽在床上,再也没了动静。 我还刻意凑过去听了下,见他呼吸平稳,我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自己房间,我满脸狐疑道:“怪了,那张登到底是谁啊?我二爷爷居然也提到了这人……” 听我说二爷爷梦游,周燕脸色也变得惊疑起来,皱着眉想了想,她对我道:“明天咱们去村里其他人家转转,说不定能瞧出些端倪。” 我点头说行。颠簸了一整天,我倍感劳累,眼皮一沉就熟睡了过去。 山里空气好,又安静,不像城市里那么吵,一觉睡到天亮,我跟周燕起床洗漱一番,等吃了早饭,家里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我家除了我以外,长辈亲戚基本上都会算命,看风水,特别是我大爷爷,据说他从十岁就跟师父吃玄学饭,经历过大风大浪,文革那会还被当成牛鬼蛇神批斗过。 我大爷爷手持烟锅子,盘腿坐在土炕上,脸色严肃无比,跟往常一样,每天早上都是他接待来客的时间。 大爷爷凭借一手神乎其神的摸骨断命,名头响彻方圆数百里,提到陈家的大拿陈老爷子,人们都要竖起大拇指。甚至有时候,城里老板还专程来陈家沟,找我大爷爷摸骨。 食指,小指跟无名指并拢,按在额头正中,沿着鼻梁往下捋,当摸到下巴尖时,大爷爷就能将你过去,甚至小时候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从下巴尖摸到胸口正中,他就能说出你现在和即将遇到的事,如果想知道以后五到十年的运势,大爷爷就得摸你脊梁骨,从后背脖子处开始,一直划拉到肋骨为止。 只用三指,既可断出你一生,这就是大爷爷的手段。 我二叔陈奇山继承了他的衣钵,从小跟我大爷爷学艺,不过我大爷爷的本事,他也只学到了十分之一。 陈奇山曾说过,大爷爷就好比一片汪洋大海,想学全他的本事,至少需要十辈子才行。 我对玄学的认知,也都来自于我大爷爷,自打懂事起,他就经常给我讲出马仙家的故事。 不过大爷爷本身并不是出马弟子,他靠自己本事吃饭,反而附近山里有几位仙家,一个个都对他很敬重,逢年过节都会带礼物来看他。 我二爷爷是一名制香师,他做的香是专门烧给死人用的,听说还有驱鬼辟邪的作用,因为常年接触香粉,他两个掌心变得一片乌黑,香毒透进皮肉,根本洗不掉。 有人管这叫“香尸掌”,二爷爷拍拍巴掌,鬼都不敢近身。而且因为常年被香火熏烤,二爷爷脸颊呈现青黑色,玄学管这种面相叫鬼见愁。 意思是厉鬼见到他,只有逃命的份。 在两个爷爷身边,我感到很安全,对于我而言,他们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哪怕再恐怖的脏东西,也休想越过他俩伤害到我。 大爷爷正在给村里新生的婴儿摸骨,我在旁边观看了一会,又去里屋看二爷爷制香。 漆黑色的香粉,混入蛇血,麝香等材料搅拌,然后用手搓成细细的长条,这只是开始,后面还要经过烘烤,风干,持咒等多个步骤,死人香方可制成。 没敢打扰两位老人,我带着周燕走出家门,在村子里散步。 上午时分,天空阴云密布,陈家沟的人们都忙碌着,开始准备一天的劳作。 “你两个爷爷都那么厉害,为啥你不跟着他们学本事啊?”周燕好奇地问我道。 我无奈地摇头道:“小辈不允许接触玄学,这是大爷爷定下的规矩。陈家这些年帮人破局解祸,得罪了不少仇家,他不想让我再走他的老路。” 周燕嗯了声,说:“我看你两个爷爷的手段,绝不在胡黎之下,甚至连山火都未必能强过他们。” 琢磨了下,我说:“你说的有点夸张了,胡黎有四十年的道行,吞下舍利子成为小散仙后,我爷爷肯定斗不过他啊。” “山火就更不用说了,那家伙连阴差都不放在眼里,我爷爷比他差远了。不过在陈家沟方圆百里,两个老爷子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突然想起周燕的师父,就问她:“你师父跟山火比,谁更厉害。” 周燕冷笑一声,说:“山火算什么东西?他除了能推演未来之外,也没什么真本事,怎能比得过我师父冥千妖?” 说话的功夫,我们路过曾先生当年的棺材铺,只见大门紧锁,招牌上的漆都掉了,一片破败的景象。 如今的曾先生不人不鬼,正在为进入活人坟做最后的准备。 我盯着棺材铺发愣,就听天空传来一阵打雷声,突然变天了,山里的雨说下就下,当时风卷着瓢泼大雨,瞬间将我跟周燕淋成了落汤鸡。 我俩正要往家跑,这时后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喊声: “亮子哥,快进来躲雨啊!” 我回头瞅了眼,只见二丫正站在她家门口,朝我招手。 拉着周燕冲进她家,二丫递上来干净毛巾,幽怨地冲我道:“亮子哥,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二丫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她比我小两岁,小学毕业就休学回家了,因为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所以二丫性格有些自卑。 将头发上的雨水擦干,我冲二丫笑道:“昨天夜里才到家啊,你最近怎么样?” 二丫嘟着嘴道:“老样子啊,天天陪我爹进山打猎,你呢?城里好不好混?” 我坐在炕上跟二丫闲聊,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问她道:“二丫,你爹不在家啊?” 二丫说:“在啊!他正在喂兔子呢?” 我:“哪来的兔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五章 兔吃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二丫说:“我爹从山里抓来的,打算养肥了去县城卖掉。” 听到她养兔子,我跟周燕彼此对视了下,脸色都有些怵。 因为下雨的缘故,她家光线很阴暗,二丫坐在我对面,直愣愣地盯着我瞅,她那张脸瞧上去黑黜黜的,完全看不清表情。 盯着我瞅了半天,二丫跳下坑对我道:“来!我带你看兔子。” 我跟着她来到里屋,血腥味变德更加浓烈了,在屋子的角落里,摆着几个兔子笼,二丫他爹正背对着我,蹲在那喂兔子。 我过去喊了声叔,二丫他爹像没听到一样,理都没理我。 她家里屋没窗户,在一片黑灯瞎火中,周燕偷偷拽了我一下,小声道:“有古怪!快走!” 这时,二丫她爹突然开口道:“兔子比人都难养!” “闺女啊,你把灯打开,让陈亮看我抓来的野兔。” 灯亮的瞬间,我看到了血腥而诡异的一幕:几只又肥又大的兔子,正蹲在笼子里,疯狂地啃食着生肉!啃的满嘴都是血! 血腥气,就是从它们身上传出来的! 当我看到那些兔子后,本能地后退几步,失声喊道:“兔……兔吃肉?” 我跟周燕不停地后退,二丫却身子一闪,站在门框处,挡住了我们的出路! “兔子本来就是吃肉的啊!这是最基本的生活常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二丫她爹嘴里咯咯阴笑着,从地上捡起一片鲜红色的肉,将它丢进笼子里,被里面的兔子一口吞下,嚼都不嚼就咽了下去。 二丫也跟着道:“兔子不吃肉,难道还吃草不成?亮子哥,你为啥这么大惊小怪啊?” 我回头瞅了她眼,只见二丫脸上画着浓浓的胭脂,五官看起来狰狞而诡异。 周燕眉头紧锁,冷声问她道:“喂兔子的肉……是哪来的?” 我对此也很好奇,没记错的话,二丫家挺不富裕的,人吃饭都闹心,哪来的钱给兔子买肉吃?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问的好!”二丫她爹蹲在地上拍手道:“你想知道肉是从哪来的?那我就给你看看!” 话音落下,他慢慢转过身,当看清楚二丫她爹的脸时,周燕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张脸……早已变的血肉模糊,上面千仓百孔全是刀伤!有几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白骨! 可二丫她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 “我用自己的肉……喂兔子啊!”边笑,二丫她爹边拿起小刀,在自己脸颊上割下来块肉,丢进笼子里。 …… 兔子吃肉并不可怕,兔子吃人肉?仔细想想也没多恐怖,可是二丫她爹……竟然割自己脸上的肉,来喂兔子吃? 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越了恐惧的极限,一个人的内心要扭曲到何种程度?才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 当时给我看的满头冷汗,双腿不听使唤地打摆子!就在这时,二丫从后面走过来,笑着对我道: “亮子哥,你不用担心!等我爹身上的肉割完了,就该割我的了,等我身上的肉也割完……我爹的新肉也长了出来,这样循环下去,兔子永远都有肉吃!” 二丫她爹脸上不停往下滴血,却连擦都懒的擦一下,他低着头想了想,对自己闺女道: “你这话说的不对啊?兔子吃我们的肉,那我们……又该吃谁的肉呢?” 沉默了片刻,父女俩同时注视着我跟周燕,嘴里发出狐狸般的尖笑声!两人一前一后,一步步朝我们逼近! “张登怎么还没来啊?”二丫歪着脖子怪叫道,从桌上抓起菜刀,朝我头顶砍来: “亮子哥,你借我两斤肉,等明年今日,我给你坟前烧十斤肉!” …… 恐惧的极限再次来临,我大脑一片空白,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周燕抢上前一步,手掌冒出股寒气,砰地拍在二丫身上。 菜刀脱手,二丫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 周燕趁机拉着我逃出屋子! 暴雨,狂风夹杂着闪电!天空阴黑到吓人,冰冷的雨点子狠狠砸在我们身上,森林里的树被风雨压断了腰,呼啸着……连山都在哭泣! 我跟周燕在大雨中狂奔,跑到一处无人的茅草屋下,周燕冲我大喊道: “这村子太反常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听我的,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用胳膊擦了把脸上的水,咬着牙道:“怎么可能?我家十几口人,两个爷爷还在家……我要去找他们!” 周燕死死拽住我道:“山火推演的四件怪事,已经触发两件了!我怕现在不走……后面想走都来不及了!” 我紧紧攥着拳头,拼命摇头道:“你让我丢下家人不管?自个逃命?我做不到!” 周燕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抓着我肩膀道:“这里的事态……不是你能控制的,陈亮我求你……听我的!咱们先离开村子,再想法子救你家人!” “不!” 我挣脱开周燕,顶着风雨大步往家走,见我脾气这么倔,周燕急的直跺脚,却又不忍心抛下我,没办法,她只好跟在我后面。 周燕没有家人,她自然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哪怕是死,哪怕这个世界变成尸山火海,我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家人不顾,独自逃命! 更何况,现在才仅仅触发两件事,说不定它们都只是巧合,只要另外两件事别触发,一切自然会过去的。 再猛烈的暴雨,也有结束的那一刻,天,终究是会晴的。 当我跟周燕脚踩泥泞,淋着雨一路跑回家,推开门的那一刻,我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 跟往常一样,家里一切照旧,我三叔和几个婶子正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忙碌着,说要给我包一顿饺子吃。 几个小不点正在屋里跑着玩耍,见我进屋,他们都围过来缠着我要抱抱。 跟二丫家的阴森血腥完全相反,我家里的气氛一片祥和,有股幸福的味道。 我脱下外衣,擦干身上的雨水,冲周燕笑道:“燕子你太多虑了,我家这不好好的,啥事都没有啊。” 周燕没吭声,将自己锁在卧室,换了套干净衣服出来,忧心忡忡地坐在那,脸色也愈发不安起来。 她好美,但是她与我家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拿毛巾帮她擦头发上的水珠,过了会,周燕咬着香唇,喃喃道:“还有两件事……” 想起山火的推演,我心怵道:“狗吃草,兔吃肉已经应验了,还剩下老鼠吃猫,以及天塌下一块……” 说起天塌,我下意识地瞧了眼窗外,天空的颜色比之前更加阴黑了,乌云与闪电交织,演奏出地狱的死亡挽歌。 假如天真的塌下来,会是怎样的情景? 在家人的陪伴下,时间过的很快,我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天就塌了! …… 一整天,大爷爷都很忙碌,明明外面下大雨,却陆陆续续有人跑来找他摸骨,这些人都是外地来的,忙到天黑,当大爷爷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正准备坐下来吃口饭呢,却不料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 “小亮,去看看谁敲门?”皱了皱眉,大爷爷冲我吩咐道。 我过去拉开门一瞅,只见老谢叔正撑伞站在外面,对我笑道:“亮子,你大爷爷在家吧?” 老谢叔就住我家隔壁,平时邻里关系都不错,我放他进屋后,老谢叔收起雨伞,对我大爷爷鞠了个躬,道: “陈大哥,我最近头皮老跳,而且每天夜里啊……我睡到三点三十三分,都会突然惊醒,也不知是咋了,所以想找你摸下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六章 天塌了一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大爷爷扒拉了口饭,说:“那来吧,去里屋我给瞅瞅。” 等他俩去了里屋,我好奇地跟过去瞧了几眼,只见大爷爷伸出一只手,三根手指按在老谢叔的头顶,过了会,他语气严肃道: “除了头皮跳,半夜惊醒以外,你最近还有没有遇到啥怪事?比如……捡死人衣服,或者门缝被人塞纸钱?” 老谢叔迷茫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但我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我身上……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 我大爷爷让老谢脱掉上衣坐在炕上,手指顺着他脖子往下摸,当摸到肚脐附近时,大爷爷手指猛地停住,然后说: “没什么大事,但你最近天黑别出门,这样能防小鬼爬你肩。” 老谢叔没听太明白,脸色茫然道:“小鬼爬肩是啥意思啊?” 我大爷爷指着他腹部,解释道:“你天枢穴塌下来一块,这是小鬼爬肩的征兆,所以我才要你夜里别出门,外面的小鬼就爬不了你的肩,也吸不到你的气运……” 起初我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我整个人一下僵住了,头皮阵阵狂麻,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原来我一直理解错了,山火所说的天塌,居然指的是天枢穴! 天枢穴塌下来一块!也就是天塌了! 深吸一口气,我朝老谢叔腹部瞅去,果然和我大爷爷说的一样,他腹部有一处皮肉,深深塌下去一块…… 没察觉到我的异常,大爷爷还在耐心跟老谢叔讲解着。我脑袋晕沉沉走出屋子,步子都快迈不稳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刚才周燕不在场,见到我走过来僵坐在凳子上,她急忙地问道: “你怎么了陈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脸上笑,我内心却电闪雷鸣!我来陈家沟才短短一天,山火推演的四件事,就已经应验了三件! 冥冥中我感觉到,自己离阴间……越来越近了。 假如让周燕知道的话,她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强拽着我逃走。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就算逃,我也要跟家人一起逃,否则……就让我落叶归根,死在陈家沟得了。 眼下,只剩下老鼠吃猫还没应验,我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心里暗暗祈祷它别来临。 深夜来临,在极度的惊恐和不安中,我昏沉沉进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人在推我身子。 我揉着眼睛瞧了下,只见卧室里一片漆黑,身旁的周燕将嘴唇凑到到我耳边,小声对我道: “等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别喊叫,也别发出响声,快穿好衣服……跟我走!” 我迷茫地坐起来,轻声问她:“燕子……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周燕冲我嘘了下,然后指了指窗外。 我冲窗外瞅了眼,谁想到这一眼瞅完,我吓得灵魂几乎出窍!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只见我家院子里,突然多了十来口白棺材!这些还不算啥,最恐怖的是,我看到一些青灰色的人影,正将往院子外搬棺材。 这诡异而阴森的一幕,看的我全身直打摆子,要不是周燕及时捂住我的嘴,当时我肯定会失声大叫! 其中两个人影边往院里搬着棺材,还边对话道:“一共几口人?” “十三口!” 我目光惊惧地注视窗外,这时,周燕将我手掌摊开,用指尖在上面写了个“鬼”字。 她的意思是说,院子里的这些人影……全是鬼? 之前那两个人影继续对话道: “你确定只有十三口?屋子里你搜过了?” “放心,我早搜过了,屋子里没活人了!” “对了,今夜张登来不来?” “应该不会来了吧。” 趁他俩对话的功夫,我穿好衣服,悄无声息地摸下炕,去其他房间查看了番。让我没想到的是,所有屋子居然都是空着的! 包括我的俩个爷爷在内,我三叔……家里所有活人,除了我跟周燕以外……全部诡异失踪了! 当时我心里又急又怕,更多的却是剧烈的惊疑!那感觉别提有有难受了。重新回到卧室,只见院子里那两个人影还在对话: “保险起见,你再进去搜搜吧,我好像闻到那屋里有人味!” 另一个人影点头,然后朝我所在的卧室走来。 这时,我看到周燕指了指后窗,示意我跟着她,赶在那人影进屋前,我俩偷偷从后窗翻了出去。 夜深到了极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湿,我跟周燕踮着脚尖,边往村外逃,边警惕地注视四周。 村里游荡着很多灰影子,影影绰绰的,他们抬着棺材穿梭着,忙碌着,周燕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一路上小心躲避那些人影,带着我成功逃出了村子。 出村后,我俩拔腿狂奔,跑出好远,确认周围安全后,这才停下脚步。 “那些灰影子是怎么回事?为啥我家人都失踪了?他们……在哪?”我大口喘着粗气,骇然注视着后方。 周燕体力比我好太多,狂奔了这么久,她居然大气都不喘一口,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周燕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家人已经……走了!那些棺材,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我牙齿都快被我咬碎了!不甘地大吼道:“不……这绝对不可能!我两个爷爷手段通天,我不信……不信有人能害的了他们!” 周燕垂下长长的睫毛,神色复杂道:“从进村那一刻起,我就察觉到不对,一直暗中戒备,刚才睡觉前,我特意用法术屏蔽了你我身上的阳气,那些影子才没发现我们。” “否则,他们恐怕要多准备两口棺材了。” 怪不得!刚才那些人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潜入我家,可怜我的家人!在熟睡中被他们残忍杀害,又把尸体搬进棺材里…… 周燕师从冥千妖,当年冥千妖传授给她的这套保命法术,精妙无比,不但能屏蔽活人阳气,更具有障眼法的功效,那些灰影子第一次进屋搜查时,竟然愣是没看到我们。 后来法术效果变弱,才给他们闻到了人味。 等周燕话音落下,我内心的愤怒取代了恐惧,全身的血液都快燃烧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派那些东西来害我家人?”仰头大吼一声,我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周燕将我扶起来,将我紧紧抱住,柔声道:“应该是仇家做的,振作点,咱们等会跟踪那些东西,看他们想把棺材往哪抬?” 我伸手擦了下脸,朝村口方向瞧了眼,只见那些青灰色的人影子,正一个个抬着棺材,往后山方向前进。 冲周燕点了点头,我俩偷偷跟在那些东西后面,进入后山的原始森林中。 刚跟了没多久,就看前方的抬棺队伍突然停住,他们似乎遭遇了什么突发状况,愣愣注视着前方草地。 我们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朝草地瞅去,只见那草地上聚集了十几只黑猫,一小群老鼠被它们围困在其中,一场猫鼠大战即将上演。 面对黑猫的围攻,老鼠居然毫不畏惧,有几只体型较大的老鼠,在地上站成一排,其余老鼠爬到它们肩上,一层层叠加,也就十几秒不到的功夫,它们居然搭建出一道人形鼠墙! 鼠墙高约一米左右,稳稳当当地站在草地上,黑猫这阵势吓到,很快它们开始尖叫着后退,纷纷逃命。 人形鼠墙的速度更快!它居然模仿出人类跑步的动作,大步追赶上去,有只落单的黑猫被它追上,伴随着一阵惨叫,老鼠们全部爬到黑猫身上,疯狂撕咬了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七章 天降双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还以为是张登来了呢!不就是老鼠吃猫吗?有什么好看的?”其中一个人影喊了句,其他人影也纷纷抬起棺材,继续朝前方赶路。 我和周燕远远跟在后面,路过那片草地时,只见黑猫已经被啃成了一副白骨。 这些老鼠居然一点也不怕人,饱餐一顿后,它们还纷纷围到我们脚跟前,用鼻子拼命嗅着。 有只粉色的小老鼠,样子很乖巧,它吱吱叫了几声,沿着周燕的腿往上爬,周燕将它抓起来把玩了下,然后装进自己背包中。 跟鼠群分别后,我们继续跟在那些人影子后面,往森林深处前行。到目前为止,山火的推演才彻底应验,只是老鼠吃猫的触发时间,明显出现了差错,我们都逃出村子了,它这才迟迟上演。 不得不说,山火的这次预测,出现了很致命的失误,还好有周燕在,不然我只能躺在棺材里看老鼠吃猫了。 我的注意力很快回到前方,滔天的愤怒,伴随着悲伤与无助,不停折磨着我,也不知这些鬼物,想把我家人的尸体运到哪里去? 走到后半夜时,抬棺队伍的速度开始放缓,也不知是在偷懒,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我跟周燕也趁机休息了会,在一块树桩上坐下,周燕紧攥着我的手,美目痴痴地注视着我,然后很认真道: “我发誓,等找到害你家人的幕后真凶,我一定亲手杀了他,替你家人复仇!” “也许现在我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强大到能够保护你……” 我强忍住泪水,伸手抚摸周燕柔顺的长发,说:“燕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不用谢!” 这三个字并不是从周燕口中说出的,而是来自我们头顶上方的树丛里! 后脖子哆嗦了下,我猛地站起,警惕地注视上方! 唰地一声轻响,两个阴嗖嗖的东西从天而降,出现在我们面前。 它们是一黑一白两具尸体,眼睛,鼻子和嘴唇都已经被剮去,脸上只留下几个黑黑的血洞,就连身上的皮都被剥光了,全身血肉模糊,还散发着阵阵浓烈的恶臭。 冷笑一声,周燕将身子挡在我面前,对峙了会,就听那白尸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女声: “好一对夺命鸳鸯,恩爱的简直如胶似漆,我真不忍心拆散你们啊!” 一旁的黑尸也开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男声,道:“这对鸳鸯胆子还挺肥的,居然一路跟到了这里,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成全了他们吧!” 原来,这两个东西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之前它们藏在树上,故意偷听我跟周燕说话!看到它们身上溃烂的血肉,我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只见周燕胸膛微微起伏,怒视它们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谁派你们来的?” 黑尸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东西……我们非人,非鬼,非生非死,非阴非阳!你可以称呼我们为黑白双尸。” “至于是谁派我们来的,等你死了,自然会知道的!” 前方的抬棺队伍,离我们相隔较远,中间又隔着层层树木,所以黑白双尸的出现,并没有惊动到他们。 面对恐怖的黑白双尸,周燕脸上毫无惧色,她从紧身牛仔裤口袋里摸索了会,掏出几张惨绿色的符纸。 深夜,幽暗的原始森林中,一场生死血战即将上演!空气中充满了肃杀,对峙的过程中,我耳边传来龙小雅的声音: “陈亮,放我出来!” 我嗯了声,就看黑尸阴笑着对白尸道:“男对男,女对女,这样公平,那小子就交给我对付吧!” 话音落下,黑尸快如闪电般朝我扑来,却被周燕甩出的符纸贴中,尸身顿时冒出黑气。 当时周燕以一敌二,手中的符纸一张张往外甩,将黑白双尸逼退几步,我趁机打开瓶塞,将龙小雅放了出来! 上次被黄险峻咬伤后,龙小雅的怨气消散了不少,这段时间在瓶中静养,实力多少恢复了些,但瞧着还是有些虚弱。 “好美的姐姐啊!怪不得陈亮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呢!”龙小雅冲周燕媚笑一声,上前跟黑尸展开缠斗,而另一边,周燕也终于腾出手来,独自对付白尸。 月光透过树叶,斑驳地照射下来,草地上,四道影子如同鬼魅般缠斗在一起,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凭借着手中的符纸,刚开始周燕占据了上风,一张张符纸化作绿色残影,甩在白尸身上,疼的它惨叫连连,边后退,边吃力地将符纸往下撕。 而龙小雅那边,情况要凶险的多,她与黑尸近身肉搏,很快就落于下风,身子被黑尸手指连续点中,却还咬着牙不肯退后。 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龙小雅都落后对方一大截,她掌心裹着白雾,一下下拍在黑尸面门上,对方却只是微微摇晃,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而黑尸每一指点过去,都会在龙小雅身上留下个通明窟窿! 面对活人时,像龙小雅这样的厉鬼,可怕到无法形容,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心念一动,就能让对方生不如死。 而在恐怖的黑尸面前,龙小雅就显得有些娇弱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伤在身,坚持了几分钟,龙小雅脸露痛苦之色,连续后退几步,哇地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黑血。 我躲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此时,周燕那边的战局也开始急转直下! 她手中的符纸已经用光,虽说符纸在白尸身上留下几处深深的血坑,但它却没受到什么致命伤。 “小美人,你的身子我要了!”狞笑一声,白尸手指如同铁钳般,一把将周燕的上衣撕开了道口子! 美目中闪过一丝慌乱,周燕身子晃了晃,右手捏出一个古怪的指决,口中轻喝道: “借东山清风一用!太阴镇压急急如律令……去!”手臂向前一推,周燕的指决印在白尸心口处,就听砰地一声,血肉碎片从白尸身上喷出,它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几米,重重摔在地上! 我忍不住为周燕拍手叫好:“燕子,你好棒!弄死那狗东西!” 却不料白尸身体刚一落地,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怪笑着朝周燕扑来: “茅山术……对我没用啊!”近身后,白尸双臂一前一后,犹如两把铁锤班挥舞过来,周燕身子一侧,躲过了第一下,来不及躲第二下,柔腰处给白尸手臂狠狠击中! 一口血从周燕嘴角流出,她脸色瞬间变的惨白,痛苦地捂着腰后退! 白尸逼上前,想再次痛下杀手,却不料从周燕背包里飞出一道粉色虚影!是之前那只小老鼠,它速度快到诡异,吱吱叫了声,一口咬在白尸脸上。 还没等白尸反应过来,小老鼠又跳回到背包里,躲在里面不肯再出来了。 给小老鼠一捣乱,白尸疼的捂住脸,朝周燕再次逼近。 看到周燕受伤,我心跟针扎似的疼!从口袋里摸出阴寡妇送的梳子,我疯吼着朝白尸冲了过去! 瞧了眼那梳子,白尸轻咦了声,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从我手里抢过梳子,然后手背一抬,随意推了我一把! 就如同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撞到,我整个人飞出好远,后背重重砸在一颗树干上! 眼前一黑,我几乎昏死过去,全身五脏仿佛都错位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在这些东西面前,我是多么的卑微和渺小。 挣扎了半天,我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后脊梁仿佛断裂成三截,疼的我大口喘气! 以前看电影,一个人被暴揍后,艰难地爬起来大口喘气,每当看到这画面,我都会觉得好笑,你啥都没干光挨揍了,咋还喘起来了呢? 现在我才知道,喘气,是以深呼吸的形式,来缓解身体的疼痛,这是人体对抗死亡危机所作出的本能反应。 周燕为了保护我,被白尸重伤,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而另一边,龙小雅被黑尸逼的几乎魂飞魄散!身体化成一道雾气,惨叫着飞回到瓶子里。 “快……逃!”耳边传来龙小雅虚弱的呼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八章 断魂谷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逃?早就无路可逃了!我艰难地走到周燕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眼瞅着黑白双尸步步逼近,我将后背转过去,用身体死死护住周燕,然后闭上双眼。 当时,我绝望地闭目等死,可等了足足几分钟,黑白双尸却迟迟不动手,甚至连它俩的脚步声……都凭空消失了!,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回头瞧去,却看到了最阴森的画面。 只见黑白双尸面对着我,脸色无比惊惧,僵直地站在原地,一个头戴纸帽,光着脚的中年男人,低着头站在它俩身后,双手分别搭在黑白双尸的肩膀上。 山火!这家伙终于现身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抱着周燕退在一旁观战,只见山火的脸色阴郁至极,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黑白双尸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你是什么东西?”忍了好久,黑尸终于忍不住了,颤声问山火。 手掌缓缓挪到黑尸的后脖子上,山火随手一捏,黑尸脖子咔嚓一声断裂,紧接着,他伸出四根手指,硬塞进黑尸嘴巴里,往外一拽,将黑尸整截舌头拽了出来! 像捏死只蚂蚁般,将黑尸灭杀后,山火这才抬起头,无情的目光打量着白尸。 亲眼目睹山火那恐怖而残忍的手段后,白尸身子剧烈哆嗦起来,它干脆跪倒在地,使劲冲山火磕头道: “求大仙放过我……我愿意永生永世为奴效忠大仙!至死方休……” “说的很感人!”山火开口道: “但是效忠我……你还不配!”他右手直接插进白尸的胸膛,然后用力一捏,就听白尸体内传来一阵砰砰的爆裂声,抽搐了几下,它倒在地上,痛苦地死去。 尸体怎么死?疼死。 死前,白尸发出的惨叫声,那叫声划破夜空,听的人想发疯。 灭杀黑白双尸后,山火从口袋里拿出块布,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势。 “别管我……你先帮周燕瞧瞧!她伤的重!”我冲山火龇牙咧嘴道。 冷哼一声,山火目光上下扫视周燕,道:“我早说过,你太弱!现在的你,根本保护不了陈亮。” 周燕银牙紧紧咬着一撮发丝,怒道:“畜生东西!滚远点!敢碰我一下你不得好死!” 山火并没有把周燕的威胁当回事,他将周燕的外衣掀开一点,查看她腰部的伤势。 周燕脸唰地红透了,羞的她差点晕过去。 “断了根肋骨,另外,体内积累了些尸毒,小伤而已。”将衣服放下,山火若无其事道。 啪! 周燕狠狠一巴掌,扇在山火脸上,而山火却瞧不出丝毫恼怒,脸色依旧和之前一样阴郁,甚至连瞧都懒得瞧周燕。 从怀里摸出个空碗,山火将它摆在地上,然后用手在周围的草地上随意抓了一大把野花野草。 将那些花草放在碗里,山火又拿出个瓷瓶,打开盖的瞬间,瓷瓶里冒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他将瓶里的血倒进碗里,跟花草搅拌均匀,然后递给周燕道: “喝下去。” 周燕很嫌弃地白了他眼,说:“你自己喝吧,喝完给你脖子上套个绳,能去地里耕田了。” 她这是变着法骂山火,骂他是吃草的骡子,意思是说骡子吃完草,也就该下地里干活了。 我瞧了眼碗里那些合着血的花草,有些疑惑地问山火: “这东西喝下去……能好使吗?” 山火点头道:“狐狸血能激活草木的生机,用来化解尸毒最完美了,另外血里我还添加了其他药材,有疗伤的功效。” 我这才知道,他倒进碗里的是狐狸血,将碗放在地上,山火说:“喝不喝随你便。”说完就不再理睬周燕了。 在我的劝说下,周燕很不情愿地拿起碗,小嘴抿了一口,苦的她直皱眉毛。 可能是闻到了血腥味,周燕背包里的小老鼠,居然吱吱叫地爬了出来,蹲在碗跟前,小眼睛渴望地注视着周燕。 又喝了几口,周燕将碗放在地上,那小老鼠把头探进去,咕噜噜地喝了个饱,然后感激地冲周燕吱吱叫了两声,重新爬进包里。 别说,山火调的这碗狐狸血,还真挺有效,我瞅周燕那原本惨白的脸蛋,很快就恢复了红润,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汗珠,就连腰部的断骨疼痛,似乎也缓解了许多。 此时,前方的抬棺队伍还没有走远,山火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上去,我扶着周燕走在后面,路上我问他道: “你预测的不怎么准啊,四件怪事只触发了三件,那些东西就进我家了……” 想起自己的家人,我鼻子一酸,山火回头,瞧我脸色难过,他叹了口气道:“来之前我就说过,有人故意干扰了我的推演,所以我只看出个大概,失准是很正常的。” “别难过,你两个爷爷还没死!” 听山火这么说,我精神顿时一振,激动的语无伦次道:“真……真的?” 山火嗯了声,说:“我能感受到他两人的生机,只是……其中一道生机已经很虚弱了。” 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山火说我两个爷爷还活着,可刚才在我家时,那些影子却从我家抬出整整十三口棺材。 加上两个爷爷,我家总共十三口人,假如爷爷已经逃出升天,那多出来的两口棺材里,装的又是谁? 这根本说不通啊? 带着疑惑,我向山火询问爷爷的下落,他指了指前方的树林,说:“跟下去,很快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森林里山路崎岖,再加上天色暗,所以抬棺队伍前行的速度非常慢,没一会就被我们追上。我们三人紧随其后,与那些影子相隔几十米的距离。 山火走路很安静,可以用落地无声来形容,而且明明他步子迈的很慢,速度却又快到诡异,我和周燕在后面跟的很勉强。 大约又跟了几里路,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谷,这山谷有个名字,叫做断魂谷,小时候爷爷曾带我来这里打过猎。 我们找到一处凸起的山崖,从上往下俯视整个断魂谷,只见谷里的所有树木,已经被连根砍断了,正中给人挖出个巨大的土坑。 土坑至少有小半个足球场大。 沿着条小路走进断魂谷,抬棺队伍来到土坑前,将棺材整齐地摆在地上。 站在高处我粗略数了下,前前后后一共摆了一百多口棺材!也就是说不光我家,整个陈家沟的所有村民,都被抬到了这里! 土坑旁边是一块平整的岩石,岩石上站着两个活人,其中一人正是我二叔陈奇山! 他身穿一件墨绿色的唐装,腿上却套了条大红裤子,红配绿的造型,显得不伦不类。 终于,我再次见到了陈奇山!认出他的瞬间,我心里直窜火苗子,牙齿都快咬出血了! 既然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陈家沟的血案,跟他有直接关系! 整件事的最终谜底,将在今夜揭晓! 在陈奇山旁边,站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长袍上绣着很多五官扭曲的人脸,后背则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男人长发披肩,脸上戴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再配合那身人脸长袍,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阴森而诡异。 看到他脸上面具时,我瞬间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一直跟着我的那个面具人! 当初白骨滩子的胡奶奶曾说,我身后跟了两个脏东西,其中一个是山火,而另一个就是他! 面具人的腰上,挂了好几个罐子,每一个都有拳头那么大,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们三人躲在高处窥视,等所有棺材都摆放整齐后,只见那面具人阴笑一声,对我二叔道: “陈奇山,你为了布置所谓的邪魔大阵,居然血屠陈家沟,甚至连你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啊!” 话锋一转,面具男继续道:“不过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的心足够狠,将来必成就大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九章 真相大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奇山冷笑地回道:“我杀光全村活人,就是为了用他们的魂魄布置邪魔阵,从而找到老头的下落,否则我又何必费此苦心?当初我把整个陈家沟都翻了个遍,却死活找不到那东西,这就说明,东西肯定被老头带走了。” 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具人,陈奇山抬头望天道:“说起心狠,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光惦记老头身上那东西,甚至……你还想要我两个侄子的肉身!” 面具人点头承认:“不错,你大哥陈归农当年生下了两个孩子,可惜大的那个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至于小的那个,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脏一阵抽搐!陈归农是我亲生父亲!原来当初,我父母一共生下了两个儿子,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亲哥哥! 二十年前我才刚断奶,父母就将我丢给爷爷,然后连夜逃出了陈家沟,后来肯定又发生了某些变故,最终导致我们兄弟俩骨肉失散至今! 从生下来到现在,我连亲哥哥长啥样都不知道。家人也一直没跟我提起过他。 走到一口棺材前,面具人伸手抚摸棺材盖,阴嗖嗖地说:“这俩孩子的肉身珍贵无比!别忘了,他们可都是白龙转世!再加上千年一遇的黄泉七阴命格,简直完美!所以……哪怕付出再惨重的代价,我也要找到他们。” “另外除了两个孩子以外,老头身上的宝贝,我也要分走一部分!这些,你没意见吧?” 陈奇山黑着脸答道:“放心,一旦邪魔阵布置成功,我第一时间就能锁定到老头的下落,东西到手后我俩一人一份。” “另外你别忘了,为了帮你,我甚至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当初我一步步算计,就是想骗陈亮入局,可惜……我苦心的设计连环死局,最终却毁在曾学文那帮人手里。” 面具人冷哼一声,说:“陈奇山,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陈亮的魂魄!不然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白帮我呢?不过,我们互相不妨碍,你取魂魄,我要他们兄弟俩的肉身!到时候各取所需……” “当然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你家老头,他身受重伤肯定逃不远的,等我抓到老头,拿到东西后,再去对付你那两个侄子!” 对话进行到此,我心中泛起滔天巨浪!面具人所说的老头,肯定是我大爷爷! 我大爷爷身上藏了某样宝物,这件宝物对陈奇山跟面具人而言,势在必得,那么,后面的经过我大概也能猜出来: 面具人伙同陈奇山前去讨要,我大爷爷不肯交出,他俩就将我大爷爷打成了重伤。 等我大爷爷负伤逃走后,陈奇山出手血屠全村人,用这些无辜人的魂魄,布置所谓的邪魔大阵,试图通过阵法锁定我大爷爷的位置! 是这样吗? 我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再次朝下方瞧去,只见面具人瞧了眼地上的棺材,摸着下巴笑道: “为了不让陈亮起疑,我将全村人的尸体保留下来,又找来一百多个无名阴魂,附在村民体内,就是为了使他们瞧上去……跟活人无异。可谓费尽苦心啊!” “都怪那个戴纸帽的家伙!要不是他前来搅局,暗地里偷袭我们的话,陈亮的肉身早就落在我手中了!” 越说,面具人越气愤,狠狠踢了下棺材。 陈奇山指着他怪笑道:“我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居然也被你用尸块拼凑了出来,你别说,还真就挺像的!就连我都瞧不出真假。哈哈……哈哈哈!” 这番话听的我后背直冒冷汗!难道说……? 身旁的山火回过头来,小声问我道:“你听明白了吗?”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山火就耐着性子给我解释道:“早在很多天前,陈家沟的所有活人,就被他们杀光了!只有你两个爷爷侥幸逃命,活了下来!” “之前你们在村子里看到的所有人,其实都是被阴魂附体的活尸。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你瞧出端倪,然后等今夜那些影子进村,在你入睡时,将你装进棺材带到此地。” 我后背顿时冒出冷汗!陈奇山跟面具人的算计的太过狠毒!在城里,我有胡黎以及曾学文等人的保护,他们不方便动手,就将我骗到陈家沟,然后用活尸伪造出一切正常的景象,等我睡着后再派影子来取我性命! 好一场惊天鬼局! 按这个结论推断的话,之前给我打电话,喊我回村的也不是大爷爷!而是面具人用尸块拼凑出的活尸! 活尸没有意识,所以必须要用阴魂附体,才能跟正常人那样行动自如,开口说话。 王叔,二丫父女……我进村所见到的一切,不过是那些活尸演的一场戏! 他们演的还真像!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昨天我在家亲眼看到,我大爷爷摸骨断命,二爷爷亲手制香,这些难道活尸也能模仿吗? 这时,下方再次传来陈奇山的声音,他指着那些棺材问:“你从哪找来一百多只阴魂?还都能配上对,也真不简单啊。” 面具人语气阴损道:“不过是些无名的孤魂野鬼,我曾许诺他们,如果戏演的好,我就放他们自由,事成之后,他们可以带着尸身离开,重新活一次,当然也可以抛弃尸身,继续去做他们的阴魂野鬼!” “可惜这帮废物居然搞砸了,陈亮在他们的眼皮下逃走。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有什么用?” 陈奇山摸着胡须笑道:“要怪,就怪那个戴纸帽的东西,陈亮前脚进村,我俩后脚就给他找上门,百般暗算,害的我们脱不开身,否则你我亲自进村,陈亮还不是手到擒来?” 面具人摇了摇头,道:“关键是……我不想来硬的!你取陈亮的魂魄,我要他肉身,硬来当然也可以,但是会很勉强,搞不好魂魄跟肉身都会受损,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要不是顾虑这些,我早把陈亮抓来了,又何必搞的这么麻烦?” “本来我设想的是,先派鬼影将陈亮带到这里,再用他全家人的性命做要挟,逼他就范,心甘情愿地交出肉身,反正他肯定看不出,自己的家人早就变成活尸了……可惜给纸帽子从中搅局,事情最后败露。” 叹了口气,面具人双手背后,在土坑前踱步道:“也罢,陈亮的事以后再处理,眼下先找到老头的下落。毕竟那东西的宝贵程度,就连陈亮也比拟不了啊。” 蹲下身子,面具人伸手朝地面上狠狠一按,口中大喊道:“给我开!”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些棺材的盖子,居然全部被推开了!紧接着,一具具活尸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从外表看,跟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 二丫,王家两口子,老谢叔,包括我家的好多亲戚都在其中。 他们面色呆滞,爬出棺材后,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面具人的命令。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陈奇山问道。 面具人瞧了眼那些人,低头思索一番后,语气冷漠道:“都已经是死人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全部给我跳下去!” 在场的所有活尸,听到这话以后,表情都变得惊恐起来,可他们又不敢违背面具人的命令,只要排着队,一个个跳进土坑里。 转过身来,面具人指着土坑对陈奇山道:“除非我亲自做法,否则他们体内的阴魂……无法逃出升天,这些没用的孤魂野鬼,就让他们烂在里面,承受尸虫噬咬的痛楚吧!” “至于陈家沟那些村民的魂魄,就交给你去布置邪魔大阵,一旦此阵布置成功,第一时间应该就能锁定到老头的下落。”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章 聋哑瞎瘸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奇山点头道:“那当然,可惜我家老头道行太恐怖,隐蔽的简直滴水不漏,用普通方法根本占卜不出,所以才必须要依靠邪魔大阵来寻找他的方位,不过呢,除了用来找老头以外,此阵还有很多其他用处,比如到时候……陈亮的肉身跟魂魄,也需要通过此阵进行分离。” 等所有活尸都跳进土坑后,面具人命令不远处的那些影子,让他们用工具将土坑掩埋。 埋坑的过程中,陈奇山问面具人道:“这些影子也是你操控的鬼魂?” 面具人答道:“不!这些东西连鬼魂都不如,充其量只能算最卑微的小鬼,死后在人间游荡,就连阴差都懒的收他们。除了干粗活打下手以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给懂道行的高人遇到,随手就能将他们灭杀。” 陈千山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现在能操控几只厉鬼?” 面具人犹豫了下,答道:“招魂,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其中涉及很多禁忌,其复杂程度一言两语说不清楚,现在的我,能操控的厉鬼不多。而且我只能控制怨气一般的厉鬼,像怨气最重的那种,我是不敢碰的。” “不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手段,跟我比就厉害多了,他不但能随意操控各种厉鬼,甚至还能召唤出比厉鬼更恐怖的东西!” 指了指腰上挂着的罐子,面具人向陈奇山介绍道:“这五个骨灰罐,是我师父借给我的,其中的东西一旦放出来,就连你我都不一定能对付的了!” 陈奇山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道:“有这么厉害?放出来给我瞧瞧呗。” 面具人很干脆地摇头道:“这五个东西,比寻常厉鬼更可怕,就算怨气最重的厉鬼在他们面前,也未必能坚持多久,我师父把他们看做珍宝,我好不容易才从他那里借到的。” 陈奇山眼珠子转了几下,摆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说:“我还第一次听说,有比厉鬼更可怕的东西?你堂堂招魂师,放眼整个玄学圈,也没像你这样的人物了,搞的这么小气怪没意思的,放出来……让我开开眼吧!” 禁不住陈奇山软磨硬泡,外加溜须拍马,面具人只好笑了笑,道: “也罢,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话音落下,我看到面具人将手依次伸进五个骨灰罐里,各抓了把骨灰出来,然后洒在地上。 接下来,他口中轻念咒语,很快我就看到,面具人脚下的空地突然开始晃动,土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五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土里爬了出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五人统一身穿厚厚的黑棉袄,棉袄破破烂烂,里面的棉絮都露出来了,腰上还都绑着一根红腰带,脚穿烂布鞋。头上还都包着块白布,造型瞧起来就跟解放前的农民一样。 五人年纪不等,最年轻的大约三十来岁,最老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五官长得一个比一个恶毒。 将这五人招呼出来后,面具人走到他们面前,深深鞠躬,用很恭敬的语气道:“今日有请聋,哑,瞎,瘸,傻……五仙出来,能亲眼见到五仙真身,晚辈深感荣幸!”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五人分别是聋子,哑巴,瞎子,瘸子跟傻子……聋哑瞎瘸傻,特么的给这五人全占了! 中间那老头应该是瞎子,他脸上戴了个圆形墨镜,先是伸手抚摸面具人一番,然后哑着嗓子开头道: “后生,有事啊?” 面具人又鞠了一躬,笑着说:“没事,召你们出来呢,就是想开开眼……见识下五仙的真身。” 老头一下不高兴了,脸色冷下来道:“没事?那你召我们出来,是想寻我们开心啊?” 猛地伸出手掌,老头狠狠掐住面具人的脖子!其余四人也都围了上来,瞧那架势,可能要对面具人下手! 而与此同时,我看到一旁的陈奇山慢慢退后,脸上浮现出怨毒的笑容。 “你二叔早就算计好了,他故意用言语挑拨,骗面具人上钩,想借这五个东西的手,来除掉对方!”山火指着下方,对我解释道。 以二叔的性格,能做出这种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刚好,那面具人也不是啥东西,今天就来看场狗咬狗的大戏。 面具人脖子给瞎仙掐住,身体顿时剧烈晃动起来,边拼命挣扎,边颤声道: “五仙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五仙来……是想让五仙帮人找个人!” 瞎仙将手松开,指着面具人道:“你师父见到我们,都得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得罪,你这五十来岁的小毛孩子,也敢在五仙面前放肆?” “说吧,找咱们有啥事?” 面具人脖子上给掐出五道指头印,大口喘气道:“有个戴纸帽的家伙……咳!就在附近还没走远,求五仙替我找到他,杀了他!” 面具人必须想一个借口出来,否则凭白召唤五仙出来,那就是不尊敬五仙,后果是不敢想象的,刚好,干脆就把山火推出去,交给他们对付。 将山火的年龄,以及大致穿着叙述出来后,瞎仙嗯了声,又问道: “那人的脸长啥样啊?” 面具人哆嗦了下,语气忌惮道:“他故意用法术遮挡了自己的相貌,长啥样我也瞧不出来,就只知道他个子挺高,头上戴了顶纸帽子。” 瞎仙有些不满道:“那人如果来自阴间,戴纸帽就一点都不奇怪,光凭这点去找,万一找错人咋办?” 面具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下手,道:“差点忘了,之前我跟他交过手,这人手段很诡异,而且只在暗地里偷袭,不跟我正面斗,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实力的深浅。” 瞎仙侧着耳朵听完,说:“然后呢?” 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步,面具人将布递给瞎仙道:“后来我找到一个机会,追上去,从他衣服上扯下来这块布。” 瞎仙从面具人手中接过碎布,摸索一番后道:“看来他实力在你之下,否则衣服怎么会被你扯破呢?” 面具人恭敬道:“大仙说的很对。” 我们三人躲在山崖上方偷看,这时,我发觉山火的身子突然抖了下,脚步开始退后!脸色也变得忌惮起来! 看来,这五仙来头很不小,就连山火都不一定能对付的了。 我再次朝下方瞅去,只见瞎仙把碎布交给最边上的哑仙,说:“咱们五人里,你鼻子最好,你给闻闻,看能不能闻出那小子在哪?” 哑仙把鼻子凑上去一顿猛闻,然后抬起手指朝上,对着我们藏身的地方指来! 其余四仙同时抬头,眼睛里透着阴光,齐刷刷地朝山崖望了过来! 看到这画面,山火急忙转身,拉着我跟周燕就走! 我们谁都没想到,那哑仙的鼻子居然灵到了如此程度,特么的比狗都夸张啊! 位置被暴露后,山火铁青着脸,拉着我跟周燕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这里距离下方的断魂谷虽然只有几十米,但山崖很陡峭,而且呈九十度倾斜,崖壁光滑的就像镜子,五仙不可能直接爬上来,那如果绕远路的话,至少要走两三里,所以我想,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追不上来。 可山火却显得很焦急,脚下跑的飞快,嫌我跟周燕太慢,他干脆伸出双手,将我俩夹在怀里,在原始森林中飞速穿梭。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山火的速度,他怀里夹着两个活人,却丝毫不显得吃力,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道流星。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一章 卑鄙的陈奇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山火的速度,他怀里夹着两个活人,却丝毫不显得吃力,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道流星。 两旁的景物快速倒退,风吹的我脸生疼,一道树枝飞过来,把我脸都给划破了! 就这样逃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间天都亮了,山火的脚步却丝毫不停,速度再次加快! “你既然这么厉害,跑什么呢?区区五个残疾人,就给你吓成这样?”周燕给山火夹在怀里,有些羞怒道。 见山火不吭气,周燕又问他:“你斗不过五仙?” 山火:“斗不过!” 周燕:“那你跑的过人家吗?” 山火:“丢下你,我就能跑的过。” 这下,周燕也不敢吭声了,此时我们已经逃到了原始森林的深处,周围是密密麻麻参天大树,树干上的苔藓延伸至脚下的草地上,粗壮的藤蔓,野花和灌木丛交错,清晨的森林中,弥漫着一股白雾,美的犹如仙境一般。 渐渐的,山火速度开始放缓,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处开拓的草地上,他停下脚步,将我跟周燕放下,然后目光环视周围。 这片草地上有间破旧的小木屋,应该是供护林员休息用的,朝东南西北四个角度看去,山火叹了口气,缓缓走进木屋。 我跟在山火后面,也来到木屋里,进门前我还特意回头瞅了眼,这里僻静极了,除了鸟儿在枝头嬉戏以外,听不到其他活物的声音。 更没有多余的人影子,看来五仙并没有追来,回头瞧了眼山火,我却发现他脸白的吓人,目光中满是深深忧虑。 他盘腿坐在木屋正中,坐在那也不说话,周燕有些不耐烦了,娇蛮地用脚尖捅了他一下,说: “你怎么不逃了?” 山火叹了口气,将目光朝向我,冷声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亮,你有什么想问我的,现在赶紧问!”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五仙并没有追来啊? 见山火表情严肃,我想了想道:“跟陈奇山一起的那个面具人,到底是谁?” 山火目光眺望屋外,说:“那人名叫鬼面,是一名招魂师。此人跟陈奇山的目的大致相同,想要两个东西,第一,是陈家的传承宝物,第二,则是你和你哥哥的肉身。”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鬼面的真实身份,就是传说中的招魂师! “很多天前,这两人进村找到你大爷爷,抢夺宝物不成,干脆将整个陈家沟变成了活人坟场,妄图用全村人的魂魄,来布置邪魔大阵,从而找出你爷爷的下落。” “然后,他们又引诱你进村,用一百多具活尸制造出一切正常的景象,企图加害于你,后来因为我在暗中搅局,才让他俩的计划落空。” 等山火话音落下,周燕将稍显凌乱的发丝抹到耳根后,皱着眉道:“这我就搞不明白了,陈亮的两个爷爷手段强悍,又精通玄学,怎么可能会败在鬼面手中?” “我瞧那鬼面的年纪,顶多也就四五十岁,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至于能以一敌二吧?” 山火表情变得有些悲愤,紧攥着拳头道:“鬼面的来路很不简单,他具备操控厉鬼的能力,这也是招魂师最恐怖的地方,当一个玄学高手,面对三五成群厉鬼的围攻,结果可想而知。” “但就算这样,鬼面还是斗不过你两个爷爷,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交手没多久,鬼面就开始落于下风。” 接下来的,山火开始向我们讲述当时的场景。 大约在十天前,鬼面敲开我家门,说要花钱买我家的传承宝物,大爷爷当然不同意,几句话说不通,鬼面就提议找个僻静地,用斗法定输赢。 他输了,他走,但如果我两个爷爷输了,就必须要乖乖交出宝物。 我两个爷爷瞧鬼面独自前来,并没有带帮手,心想他一个四十来岁的后生,还能翻天不成?所以就同意了。 于是大伙来到陈家沟旁边的老坟地前,恰好当时的二叔也在场,他跟着我两个爷爷来到坟地后,指着鬼面破口大骂,说对方是野种,不自量力,敢来太岁头上动土,还挽起袖子,往地上不停吐口水,说要替陈家教训鬼面。 这一切,其实都是陈奇山故意演出来的,其实他早就跟鬼面串通好了,但毕竟是自家的血脉至亲,我两个爷爷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没对陈奇山产生丝毫怀疑。 “奇山你退下。他交给我们来对付。” 斗法开始后,陈奇山躲在一旁观看,面对我两个爷爷,鬼面先后召出数个厉鬼,但战局还是一边倒,我两个爷爷无论是道行,还是斗法经验都完全碾压鬼面,等厉鬼被全部灭杀后,鬼面最终败下阵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鬼面气喘吁吁地跪倒在爷爷面前,心悦诚服道: “两位大师果然名不虚传,这次是我输了,但请你们别忘了,二十年前……你们跟我师父的约定。” 我大爷爷嘴唇哆嗦了下,走上前来问他:“什么约定?你……你到底是谁?” 鬼面披头散发,跪在地上阴笑道:“两位真是老糊涂了,二十年前家师来到陈家沟时,就曾和两位定下了约定,关于你的两个孙子……” 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我两个爷爷都惊呆了,默不作声地站在鬼面跟前。 “原来……是你!你是阴山老人的弟子?”我二爷爷失声道,就看鬼面缓缓抬起头,大声答道:“没错!今日我来此,就是替阴山老人……给二位带句话。” 我二爷爷问他:“啥话?快说!” 而就在这时,我二叔陈奇山从后方悄无声息地靠近,当时我两个爷爷的注意力都放在鬼面身上,压根就没察觉到陈奇山的动静。 手里攥着两把锋利的钢刺,陈奇山突然发难,残忍地将钢刺插进两个爷爷的后背上! 电光火石的刹那,鬼面居然也同时出手,双臂连续甩动,一大团紫色的粉末从他袖子里喷出,洒在了我大爷爷跟二爷爷的脸上! 钢刺只是皮肉伤,虽然扎的很深,但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远不如紫色粉末所造成的伤害! 这粉末是用怀胎十月的横死女尸血,混合千年腐棺的碎屑,外加尸蛆晒干磨成粉,以及死婴尸油等材料混合,再用秘法制成,活人一碰即死,绝无例外! 一击得手后,鬼面跟陈奇山由于惧怕爷爷的拼死反击,就选择急速后退,可怜我两个爷爷,身体给一尺多长的钢刺透穿不说,脸上沾了紫色粉末,就像给硫酸泼了般,皮肤快速腐烂! 嘴巴里喷出黑气,大爷爷跟二爷爷捂着脸疯狂惨叫,最可怕的是,他们双眼沾上了粉末后,竟然都相继失明了!生死危机的关头,他们不得不分头逃进深山中,试图借助强横的道行,来逼出体内的尸毒。 但陈奇山跟鬼面却不给他俩机会,紧随其后一路追杀。 这一追,就是整整三天三夜,有好几次眼看快要追上,却都被我两个爷爷用法术逼退了。 最后,我两个爷爷成功逃脱追杀,陈奇山跟鬼面无功而返,还各自受了些伤,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后,他俩迁怒于陈家沟,挨家挨户将整个村子血屠一遍,后来又去我家翻箱倒柜。 却始终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陈奇山就提议布置邪魔大阵,献祭出全村人的魂魄,来锁定我大爷爷的藏身处。 因为他一口咬定,陈家的传承宝物,一定在大爷爷身上! 故事讲述到此,山火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目光不安地注视屋外。 此时,我心中的怒火滔天,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沸腾! 陈奇山!鬼面!终有一日,我要亲手杀死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为我爷爷,为我家人,为整个陈家沟报仇! 如果我不能提着他俩的头颅,去血祭死去的亲人,那我陈亮还算男人? 见我气的嘴唇直发抖,周燕小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后背,边安慰我,边疑惑地问山火道: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当时你也在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二章 二十年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山火摇头道:“是我用秘术推演出来的,推演出此番情景后,我立刻连夜赶往陈家沟,却还是迟了一步!” “等我到达时,整个陈家沟已经变成了死村!到处弥漫着血腥,阴魂惨呼滔天……后来我找到了陈奇山跟鬼面,一番交手后,我败下阵来,只能选择暗地里偷袭,干扰他们的计划。” 周燕忍不住好奇道:“我不信!像你这么厉害的角色,怎么可能输给鬼面?更不要提陈奇山了!他可能还不如鬼面吧?” 山火喉结动了下:“要是换做往常,我自然不惧怕他们,不过现在我这副身体,有一个很可怕的隐患。” 我问他:“什么隐患?” 山火双目瞳孔一阵收缩,冷道:“我的身体里……潜藏着一个怪物,我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它吞噬了……” “而且陈亮你要记住,千万别小瞧陈奇山,因为他的实力……可能还在鬼面之上!你别忘了,当年他去过活人坟!” 给山火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了,当年陈奇山伙同曾学文等人进入活人坟,招魂篇的第一页被撕成四份,而陈奇山抢走了最大的那份! 我不明白山火魂魄中的怪物,是什么来头,可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告诉我。 目光再次注视到门外,山火脸上肌肉一抖,走过来抓着我的手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亮,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这关系到你今后的命运!” 我见他脸色不对,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只见山火直愣愣地盯着我瞅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你父亲名叫陈归农,母亲是齐霞,而我……是你的亲哥哥,我的名字……叫做陈山火!” 等山火话音落下,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之前在断魂谷时,我曾听鬼面提起过,我是有一个亲哥哥,如今下落不明,就连鬼面也在找他,我本来以为他远在天边,甚至此生都没机会再见,却始终没料到,哥哥……居然一直在我身边! 陈山火!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比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越看越觉得眼熟,越看越顺眼,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是……来自血脉至亲心灵感应啊! 当时在木屋里,不光我,就连周燕都震惊了,小嘴张的合不拢,美目不停地打量着山火。 冲我点了点头,山火神色苍凉道:“让你看看,二十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将手掌搭在我天灵盖上,刚开始我没感觉到什么不时,但很快,我脑袋就还是发沉,眼前一黑,当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很奇怪的环境中。 确切地讲,我正站在陈家沟的地界上,但周围的场景却是黑白的,那感觉就好像在看一部年代不详的老电影。 我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陈归农,当时他才三十多岁,看上去很年轻,却蓄着浓密的胡须,整天在村里鬼混,嗜酒好赌,到处和人打架,没事还喜欢调戏村里的小寡妇,简直就是个地道的东北野流氓。 有一天,陈家沟来了个长相阴险的老人,这老人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他穿着一件印有太极图案的黑色长袍,身材又高又大。 看到那老人的瞬间,我一下想起了鬼面,鬼面所穿的长袍,跟这老人款式相同,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老人就是鬼面的师父! 老人进村后,直接找到我父亲,说:“你有两个儿子,挺不错的,不如卖给我来养吧!” 我父亲当时醉醺醺的,正跟人打麻将呢,就头都不回地随口问道:“你这老头欠揍是吧?敢跑来消遣老子?你说!你打算掏多少钱买我儿子?” “说不对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人将手里的编织袋交给我父亲,说:“这十万块,用来买你大儿子,等明年我再来,用十万买你的小儿子。” 我父亲打开编织袋点了下,果然跟老人说的一样,里面不多不少,整整十万块。 打了个酒嗝,我父亲疑惑道:“你他妈的!我就一个儿子,哪来的小儿子?” 老人阴笑着说:“很快就有了,等明年今日,你小儿子也该出生了,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 话说完,老人转身出门。等我父亲扛着钱冲出去时,发现老人居然诡异地消失了。 我父亲不傻,很快就意识到这老人来路很邪门,不过他也没太当回事,在二十年前,十万块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了。而像我父亲这样的烂赌棍,根本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这事,他瞒着我家人,跟谁都没说,后来我父亲琢磨着,儿子肯定是不能卖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怎能舍得卖给外人? 再说,给我爷爷知道了,非亲手掐死他不可。不过既然钱都收了,我父亲更不想将钱还给那老人。 钱黑掉,等明年那老人要是再来,就拖出去暴揍一顿,这种事对于他这样的野流氓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我父亲当时的想法,十万块给他挥霍掉一部分,剩下的都交给我母亲,还撒谎说是自己赌钱赢来的。 我母亲尽管对此怀疑,但也没说什么。 后来,还真就给那老人说中了,过了没多久,我母亲就怀上了我,等到第二年我出生后,全家人都高兴坏了。 农村人重男轻女,陈家喜添新丁,我两个爷爷全乐开了花,村里人也都跑来祝贺。 画面再次切换,我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怀里抱着个白胖胖的婴儿,脸上满是好奇和欢喜,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小孩正是陈山火!他比我大整整十岁。 陈山火抱着我时,我父母就坐在一旁,笑着注视自己的两个儿子,那时我父亲已经成功戒毒,全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过的很红火。 但好景不长,很快,那老人如约而至,再次来到了陈家沟,跟去年一样,他手里提着装满钱的编织袋。 有村民赶到我家通风报信,我父亲二话不说,提着把杀猪刀就冲了出去,他纠集了村里一大帮流氓,在村口将那老人团团围住。 “我草你吗!你还敢回来?你这老骨头是活腻了吧?”用杀猪刀指着那老人的脸,我父亲大怒道。 其他村民也都在他的带领下,围着那老人破口大骂:“卖小孩的人贩子!打断他的腿,然后报警抓他坐牢!” “坐什么几把牢?直接弄死了埋到老坟地里!”我父亲拽着那老人的衣领子,就往老坟地里拉,他还真不是故意吓唬人,我们那块民风彪悍,村民又团结一致对外,真给老头埋了,也没人能查的到。 此时,最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那老人双脚就仿佛钉死在了土里,任凭我父亲怎么拽,都死活拽不动他。 嘿嘿一笑,老人开口道:“你也别费力气了,你两个儿子今天我买定了,你不交人,我肯定不能回去的。” 我父亲拿肯答应,指着那老人破口大骂,甚至还用杀猪刀的刀背,朝他额头上狠狠敲了几下。 老人脸上毫无惧色,相反,他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指着不远处的老坟地说: “这样,今天我就给你留个念想,让你知道我阴山老人……不是你这种凡夫能得罪起的!” 听他称自己为阴山老人,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还有人起哄来了句:“你咋不说自己是黑山老妖呢?” 这阴山老人的确是鬼面的师父,给那些村民起哄,他也不生气,信步走进老坟地,他语气阴损地对我父亲道:“咱俩打个赌,我现在就让坟地里的尸体复活,做不到的话,我丢下钱转身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你们村。” “但如果我做到的话,钱你一样收下,你必须乖乖把两个儿子交出来,怎么样?”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三章 坟地里的斗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父亲本来就喝了些酒,脑袋犯浑呢,再加上旁边人的起哄,他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好!你他妈今天要能让死人复活,儿子我送给你,你要做不到的话,你也别走,今天你就给我死在这,我挖个坑把你埋了,行吧?” 阴山老人咯咯笑了笑,说:“行啊!那你就瞧好了!百鬼夜行,黄泉逆流,黑白反转,五行归一……给我起!” 嘴里念动咒语,阴山老人猛地伸出左手,按在脚下的土地上!就看到一阵浓郁的黑气,从他浑浊的双目中冒出,地面也开始颤抖,天空风云色变,从四面八方吹来阵阵阴风。 这诡异的一幕,将在场所有人都看怔住了!过了没多久,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坟包上,突然坟土像喷泉般倒喷出来,洒的满天都是。 那一刻,天地间变得一片惨黄,紧接着,一只惨白色的手臂,从坟包里伸了出来! 那是村里王寡妇的坟!她才下葬没多久,尸身腐烂的还不算严重…… 我身处当年的黑白场景中,亲眼看到……王寡妇的五根手指上,漆黑色的指甲至少有三寸多长!她一下下,一下下用手挖开坟土,然后吃力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砰地一声,我父亲的杀猪刀脱手,掉在了地上,眼瞅着王寡妇诈尸还魂,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全给吓跑了,老坟地里只剩下我父亲,直愣愣地站在那。 王寡妇身穿一件红色寿衣,上面满是坟土和蛆虫啃咬出来的洞,当她从坟里爬出来后,双脚却被一根黄绳拴着,走不了路。 这黄绳儿是专门用来栓死人脚踝的,据说这样能防止诈尸,王寡妇挣脱不开黄绳,只好双手直伸出去,一下下跳着往前走,她那张死灰色的脸上,双目紧闭,嘴角却露出奇异的笑容。 一只丑陋的蜈蚣,从她嘴里爬了出来,又钻进了鼻孔里。 那阴森的场景,简直诡异到了极致,让我这个旁观者……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我仿佛在看一部宇宙中最恐怖的鬼电影,当然,这部电影从未在人间发行过,我是第一个观看者。 王寡妇爬出来后,又陆续有不少尸体,从坟包里爬了出来,很多尸体都腐烂的不成样子了,白骨都露了出来,这些尸体性别年龄各不相同,都是陈家沟已故的村民。 前前后后,至少有十几具尸体从坟里爬出,它们或走或跳,缓缓朝我父亲走来。 站起身,阴山老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父亲,道:“你输了!” 我父亲当时头皮狂麻,想逃,脚又不听使唤,眼瞅着王寡妇就要扑到自己跟前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往旁边一躲。 当时我父亲背靠着一颗大树,他险之又险地躲开后,就看王寡妇扑在了树上,十根手指插进树干里,原本枝叶茂密的大树,瞬间叶子变黄,凋谢,枯萎了起来! 粗壮的树干,缩到了胳膊那么细,给王寡妇直接掐成了两截。 树倒,我父亲大吼一声,转身就往家里逃,阴山老人也不着急追,慢慢跟在后面进了村。 我的视角跟随阴山老人移动,只见当时天昏地暗,脏风卷着纸钱刮的满世界都是,陈家沟户户大门紧闭,所有人都吓的躲在家里,灯都不敢开! 等我父亲逃回家后,直接找我大爷爷跟二爷爷,把这事的全部经过,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爹!二叔!那老东西要来咱家抢孩子,你们快想想办法啊!”我父亲大口喘着粗气,吓得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听闻他闯下这么大的祸,我大爷爷气的直哆嗦,用拐杖指着他骂道:“畜生!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见我大爷爷发火,二爷爷沉吟一番,问:“那老头人呢?” 我父亲:“在路上,马上就要来咱家了!” 我母亲抱着我,跟我哥躲在里屋不敢出来。二爷爷脸色阴沉道:“归农,你留在家里陪媳妇跟哇,把门窗都锁好,我跟你爹去会会他!” 正说话呢,院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阴山老人站在院子外面,冲我两个爷爷作揖道: “按照约定,我来你家领孩子,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俩多担待些。” 二十年前,我二爷爷性格是出了名的火爆,天不怕地不怕,他大步走上前,指着阴山老人的鼻子骂道: “哪来的野狗?以为会点手艺,就敢来陈家闹事?你也不去打听下,陈家沟的陈敢当和陈敢行兄弟俩,号称尸命双煞,玄学圈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你有几条命?就敢跑来我兄弟面前班门弄斧?” 我大爷爷全名叫陈敢当,而陈敢行是我二爷爷,等我二爷话音落下,阴山老人笑着点头道:“两位的大名,我当然听说过,久仰的很啊!不过呢,两个孩子我今天必须要带走。” “我这人也没啥本事,都混到这年纪了,只学了手招魂术,而且学的也不精,顶多会点皮毛,要是两位不答应交人的话,我就只好斗胆……跟两位比划几下,到时候献丑的话,还请两位大师别笑话我。” 阴山老人这番话,表面上说的客气,其实却包含着嚣张与狂傲,他是带着必胜的把握来,压根就没把我两个爷爷放在眼里。 二爷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正要扑上去动手,却被我大爷爷劝住。 我大爷爷性格一向沉稳,摸了摸胡须,他对阴山老人道:“阁下是什么来头,我不管,但我家的孩子,你肯定带不走,要不这样,我们把十万块钱还给你,你去别的地方买孩子吧。” 阴山老人摇头道:“那怎么行?约定就是约定,既然收了钱,那就必须要履行!一个人要是言而无信,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外闯荡?” 我大爷爷眉头一挑,上下打量阴山老人道:“为啥你偏偏要买我家的孩子?你看上他们啥了?” 阴山老人:“这就不需要你管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好生照料他们,绝不会有丝毫亏待的。” 脸色变得狰狞起来,阴山老人咄咄逼人道:“反正今天孩子我买定了,而且两个我都要,你们赶紧交人吧!” 大爷爷眯着眼抬头看天,冷声道:“看来,阁下是执意要为难老朽了?” 阴山老人说:“为难倒不敢当,天下自有公道在,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怕你。” 大爷爷嗯了声,说:“那就比划两下吧,咱们走!” 我两个爷爷走在前面,阴山老人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脸色看上去有恃无恐,不一会,三人再次来到村外的老坟地跟前。 之前从坟里爬出来的尸体,还在那里漫无目的游荡着,当时周围阴风肆虐,坟地里吹的满天土,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 站在风中,大爷爷指着那些尸体问阴山老人:“这些死人是你召出来的?” 阴山老人得意地狂笑道:“没错,正是不才!一点雕虫小技,献丑了!” 大爷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口中不咸不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来献个丑!” 话音刚落,我看到大爷爷伸出右手食指,弯下腰,手指缓缓插进土里。 刚开始什么都没发生,阴山老人表情也越来越不屑,但很快,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那些游荡的死尸,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全部整齐地转过身,低着头朝自己的坟包走去。 走到各自的坟包前,它们边拼命往里钻,边用手往自己身上划拉土。 眼瞅着自己召唤出的死尸,就要入土为安了,阴山老人脸色大变,急忙用手掌猛拍地面,口中大吼道: “黄泉逆流,黑白反转,五行归一!阴山掌教法令在此,谁敢不从?给我出来啊啊啊……!” 吼声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可任凭阴山老人各种喊叫,没有一具尸体搭理他,转眼全部钻回到坟里,消失不见了。 风停,天晴,心惊! 三人在坟地里对峙了很久,阴山老人嘴唇一抖,颤声道:“佩服!我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你居然也精通招魂!” “这场斗法,我输的心服口服,二十年后我再回来讨教,告辞。” 冲我大爷爷深深鞠了个躬,阴山老人转身就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我视线中。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大概看懂了当时的局势,召出尸体容易,可想让尸体乖乖回去,那就难了,甚至两者的难度,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但比起这些,我更惊讶于大爷爷的身份,他居然也是一名招魂师! 大爷爷斗法获胜后,脸色却瞧不出任何欢喜,反而更加阴沉了,他铁青着脸回到家中,口中喃喃自语道: “咱家……要出大事了!” 二爷疑惑地问他:“哥,你脸色咋这么差?能出啥大事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四章 必死信念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二爷疑惑地问他:“哥,你脸色咋这么差?能出啥大事啊?” “二十年后……他还要回来,那时如果我不在了,陈家还有谁……能阻挡他呢?”大爷爷脸色焦急地捶着胸口道。 二爷沉吟一番,脸上露出狠色道:“早知道这样,刚才咱们就不该放他走!直接在坟地里给他弄死得了!” “你等着,我去追他。”话说完,二爷爷转身要往门外冲,却被大爷爷死死拽住。 “去……去不得!”一口黑血,从大爷爷嘴角流了出来,他顿时脸如金纸,脖子上全是冷汗! “哥!你咋了?”我二爷爷扶着他进屋,询问后才得知,刚才在坟地斗法时,阴山老人将阴气传入大爷爷体内……伤到了他的魂魄! “当时他手掌按在地上……跟我斗法,要是比拼道行,我未必能输给他,但他体内的阴气……实在太过强横,顺着土钻进我手指,咳!” 咳嗽几声,我大爷爷虚弱道:“那东西不是活人啊!而且手段极其诡秘,真动起手来,我必败给他。咳!但是……我又不能露出败象,否则孩子就要给他抢走了……” 二爷爷这才明白,刚才斗法时,阴山老人一出手,就用阴气将大爷爷逼成了重伤!可他却一直强忍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对方震慑住从而知难而退! 大爷爷一口血,硬生生憋到了家里,这才吐了出来。 接下来,屋里的气氛变得一片死寂,我两个爷爷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默不作声地怔在那里。 画面再次切换,从那天斗法过后,我爷爷就下了死命令,绝不允许我父母踏出家门一步,我跟山火也不例外,每天顶多只能自家院子里晒太阳。 这么做的目的,是怕阴山老人哪天半路杀回来抢孩子。这东西为了达到目的,啥事都能做的出来,孩子抢不到,他可能会对我父母下手。 刚开始,我父亲倒也没说什么,但日子一长,他就待不住了,老寻思着想逃出去撒点野。 我父亲当野流氓当惯了,哪受的了这种监禁啊?他还真就逃出去了几次,但每次都给我大爷爷拽回来,用铁头拐杖暴打。 在我满月那天,我父亲再也忍不住了,说这日子简直没法过,还不如死掉算求,每天被我大爷爷锁在家里面,都想撕着头发撞墙了。 终于有一天,大爷爷出远门给人看事,我父亲跟我母亲商量一番后,一狠心将门撬开,他们决定带上山火,连夜逃离陈家沟,永远都不再回来。 因为我还太小,带出门不方便,父母就将我留给爷爷照料,收拾好行李后,翻墙逃了出去。 逃亡的路上倒也顺利,按我父亲的计划,是想到南方的城市打工,赚点钱以后再考虑下一步,下了火车,他们找了个小旅馆住了几天,安顿妥当后,我父母把山火留在旅馆里,然后出去找活干。 他们前脚走,阴山老人后脚就进了旅馆,直接将山火抱走, 没人知道,阴山老人是怎么找上门的,但是山火落入了他的手中,那下场肯定将及其悲惨。 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不人不鬼的阴山老人,吓得哭喊,拼命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的,阴山老人手里拿着个湿哒哒的手帕,狞笑着走到山火面前,恶狠狠道: “别喊,别挣扎,挣扎只会让你更难受!” 手帕捂到鼻子上,山火眼前一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画面进行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坐在护林员的屋子里,而对面的山火脸色分外阴冷,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 亲眼目睹当年的遭遇后,我情绪失控,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扑上去紧紧抱住山火,哭道: “哥!整整二十年了!你去哪了?你怎么……你怎么才来找我啊?” 山火直愣愣地坐在那里,脸上丝毫瞧不出情绪波动:“男人,永远都不应该哭,哭,就代表你软弱!一旦你软弱,就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我擦干眼泪,仔细打量着我哥哥,越看心里越欢喜,一旁的周燕见我如此激动,忙问我刚才都看到了啥。听我把二十年前的事说出来后,周燕也惊呆了。 “早知道你是陈亮的亲哥哥,我也不会对你那么粗暴了,大叔……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啊?”知晓山火的身份后,周燕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好了许多。 山火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交叉塞进衣袖里,闭着眼一声不吭。 他的心仿佛早已死去,无悲无喜,哪怕跟失散多年的亲人团聚,都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情绪波动。 他就像一个石头刻成的雕塑,经历了世间的一切沧桑与生死离别,他的心,比石头还硬。 山火这副模样,弄的我跟周燕面面相觑,屋子里变得一片死寂,过了会,我忍不住问他道: “哥,当年你在旅馆被阴山老人抓走,然后呢?他带你去了哪?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后来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些年他一个人,肯定受了不少苦难和折磨,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怎么坚持着活下来的?想起这些,我心里又变得难过起来。 山火依旧闭着眼,冷冷道:“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对你不利,关于我的身世,我本来打算继续对你隐瞒下去,不过现在……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么至少在我死前,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死前?你胡说什么啊?你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我情绪有些失控,抓着山火的肩膀,冲他大喊道。 缓缓睁开双眼,山火瞧向一旁的周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此前我一直觉得,你太弱小,根本不配做陈亮的女人,但至少从现在看,你是真心喜欢陈亮,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他。” 周燕羞的低下头,不敢去瞧山火,就听他继续道:“这些就够了,你得到了我的认可,以后,你就是我陈家的女人。” 周燕急忙红着脸啐道:“大叔,你怎么没羞没臊的?老不正经!” 山火皱着眉问她:“你叫我啥?” 周燕咬了咬香唇,犹豫了好久,这才小声喊了句:“哥哥……” 山火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小巧的玫瑰花,分别递给我跟周燕道:“你们的婚礼我没能参加,这算是我补给你们的彩礼。” 我看那玫瑰花是用黑纸叠出来的,外型很精美,这种纸花在农村很常见,一般是用来给死人戴的。纸花下面,还有个铁质的别针。 “哥,你抠门,舍不得花钱我也就忍了,可是这种彩礼……你居然也能拿的出手?多晦气啊?”周燕不高兴地撅着小嘴,埋怨道。 也难怪她会埋怨,就连我也很不理解,山火为啥要送我们这玩意。 站起身,山火回了句:“两个小家伙把花戴在头上,等会那东西就瞧不见你们。” 我见他往屋外走,就疑惑道:“谁?谁瞧不见我们?” 山火:“五仙!咱们前脚进这屋子,它们后脚就跟过来了,正在外面等我呢。”回头瞧了我眼,他语气严厉地命令我道: “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千万别出这屋子!听到了没有?” 聋哑瞎瘸傻!鬼面招出来的五个鬼东西,居然跟到了这里?我做梦都没想到,山火逃跑的速度这么快,居然还是没能甩开它们! 刚才逃跑的路上,那五个东西就紧跟在我们后面,一直跟到屋子前,似乎有什么顾虑,它们迟迟不敢现身。 怪不得山火会主动说出我们的身世,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插翅难飞了! 也就是说……山火根本没把握能斗的过那五个东西!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意识到这一点后,我顿时惊出一头冷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周燕冷哼一声,冲上前对山火道:“我来帮你!” 山火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恶狠狠地对周燕吼道:“我的话听不懂?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俩千万……千万别出这屋子!否则给五仙发现的话,你们必死无疑!” 我跟周燕只得点头答应,将他送我们的纸花插在头发上,然后慢慢退回去。 山火这才放心,只见他挺直腰,大步走了出去,一直走了二十米远,当山火来到草地正中后,停下脚步,然后低着头阴笑起来: “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敢现身呢?难道你们很害怕我?” 他话音落下,周围还是没有动静,过了好久,这才从树林子里走出五个人影。这五人统一身穿黑棉袄,腰上扎着红绳,全身脏兮兮的,脸却比纸还白。 正是之前的五仙! 我跟周燕躲在屋子里,脸趴在窗户上往外瞅,只见五仙的袖子和裤管里,都不停往外冒着黑气!除了瞎仙以外,奇遇四仙的双目都透着阴光,看着格外渗人! 我不懂玄学,却也知道这五仙的实力,比之前的黑白双尸要强无数倍! 他们五人现身后,将山火团团围在中间,却一直不敢逼近,而是保持十米的距离,站在原地僵持。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五章 以一敌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扶了扶脸上的圆墨镜,瞎仙哑着嗓子道:“我们不怕你,你知道为啥不怕吗?” 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布,瞎仙把鼻子凑上去陶醉地闻了闻,道:“小孩,这块布料是从你衣服上扯下来的吧?你连鬼面都对付不了,拿什么跟五仙斗?” “我们五仙,又何必怕你呢?” 我感觉这老头在装腔作势,既然不怕,那他何必废这么多话呢?我瞧他这样子,肯定是对山火有些忌惮的。 山火将纸帽整理了下,重新戴在头上,目光依次朝五仙扫过,然后抬头看天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五个最好听清楚,听仔细点。” 瞎仙嘴唇抖了下,道:“你说!” 山火微微叹了口气,道:“首先,你们五个,包括你们的主子鬼面,都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为了那种人而死,你们觉得值得吗?” “能从普通的厉鬼,修行到怨灵境界,也挺不容易的,这次我放过你们。如果不识抬举的话,等会我会让你们死的很痛苦,到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怨灵?听山火这话的意思,怨灵是一种比鬼更恐怖的脏东西? 我继续躲在屋里观看,只见五仙彼此对视一番,那瞎仙嘿嘿笑道:“好狂妄的口气!小孩,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还是老老实实就地伏法吧,咱五兄弟也不难为你,带你去见鬼面,听他发落,怎么样啊?” 从气势上看,五仙已经虚了半截,听这瞎仙说话的口气,更像是在跟山火商量,征求对方意见似的。 山火摇头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死在我手里,要么就滚!滚的越远越好!” 这时,一旁的瘸仙冷哼一声,指着山火道:“那就来对着弄呗?比比谁更狠。” 这瘸仙瞧起来五十来岁,脸上肌肉扭曲成一团麻花,别提长得有多丑了,一只脚歪着耷拉在半空,手里捏着把破木头拐杖。 都说相由心生,这世上有些人,你光看他的脸都能看的你生气,他一开口说话,你恨不得结结实实一刀砍在他脸上。 我说的就是五仙这样的,这五个瘤子长得一个比一个欠揍,也不知是咋生下来,咋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等瘸仙话音落下,聋仙摸了摸全是肉坑的脸,犹豫道: “要不我看……就算了吧?这小孩一口就说出了我们的道行,可他自己是啥道行,我却死活瞧不出来,咱兄弟用不着为了鬼面冒这个险,真不值得啊!” 傻仙一直不吭山,傻笑地站在那,口水吐沫流的满嘴都是,还学了几声狗叫:“汪!汪!” 五仙聚在一起议论了片刻,瞎仙走出来对山火说:“不行,咱兄弟不信这个邪,今儿必须跟你分出个高低。” 山火目光直视他:“你想好了?确定不后悔?” 瞎仙摇头:“你我都是死人,后什么悔啊?”话音落下,瞎仙,瘸仙和聋仙闪电般冲了上来,三只手冲山火心口抓来。 而哑仙跟傻仙却不急着上前,而是站在远处观战。 山火以一敌三,我都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却不料生死危机关头,山火居然不躲不闪,反而是回过头,朝我微微笑了下。 从见到他到现在,我第一次看到山火笑,笑容中一半是温暖的海水,象征对我的亲情,另一半则是疯狂的烈焰,能泯灭整个阴间的烈焰! 山火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聋瞎瘸三仙已经冲到了他跟前,三只手掌搭在山火胸口,浓郁的阴气透过手掌,震入山火体内! 咔嚓! 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誉,山火像张纸片子般倒飞了出去,栽倒在地。 一口黑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将上衣都染红了。 瞎仙阴损地笑道:“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是个纸棺材,一点都不禁捏!” 看到山火受伤倒地,我心像刀剐一样疼,只见他擦了下嘴上的血,刚站起来,聋瞎瘸三仙再次冲了上来,手掌再次抓向山火。 后退一步,山火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挡在胸前,他居然提前拿捏到对方攻击的位置,三仙如果不收手的话,掌心就要给他手指戳中! 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三仙脸上都露出惊惧之色,胳膊在半空中硬生生缩回,临时变换了攻击角度,这次,三仙的目标不再是山火的心口,而是锁定到他后脑勺! 山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头都懒得回,食指,中指和小指略微改变位置,挡住自己后脑。 三仙不得不再次改变攻击角度,可不管他们怎么改,每次山火都能提前预判到,以逸待劳地化解对方的攻势。 他们的动作快到难以分辨,几乎化成了虚影,而且每一次出手,掌心中都喷出浓郁的黑雾,在我眼中,三仙变成了三团鬼影,围着山火不停转圈,六条胳膊更是闪电般变换节奏,每次刚要碰到山火手指,都险之又险地避开。 山火低着头站在那里,伴随着骨折声,他五指急速变换,简直防的滴水不漏,脚步更是一动不动,那样子根本就不像在斗法,倒更像在公园里遛狗玩。 我知道山火善于推演,此时他一定在脑海中不停演算,三仙的所有攻击,都被他完美预测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瞎仙一个不小心,手掌被山火指尖戳中,顿时出现了一个透明窟窿,疼的瞎仙惨叫连连! 瞧见山火在三仙狂风暴雨的夹击下,应对的游刃有余,我悬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目光瞧向不远处的哑仙跟傻仙。 傻仙正蹲在地上玩草,脸上一会哭一会笑,似乎对眼前的战局毫不关心。 哑仙脸上纵横交错全是刀疤,嘴张的老大,嘴里露出半截舌头。咿咿呀呀地喊叫着,这两个东西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半天不动弹,我越瞧越觉得不对劲。 目光再次转向山火,只见瞎仙受伤后,山火变得更加放松了,面对三仙的攻击,他闲庭信步地穿梭于其中,手指一下下点在对方身体上。 很快,三仙相继受伤,身上多了许多透明窟窿,而因为能提前预判,任凭他们怎么进攻,却连山火的衣服都碰不上。 不过这三仙也不是等闲之辈,身上的窟窿眼里不停往外喷血,攻击却一点都没慢下来,反而变的更加疯狂起来。 天很快阴了下来,一时间狂风四作,就连那片草地,都被血染成了黑色! 就在山火占据上风时,我看到不远处的哑仙突然喊了句:“乾南……兑西第四步!” 这玩意明明少了半截舌头,却一点也不哑,喊出的声音跟正常人无异,给他这么一喊,聋瞎瘸三仙同时变换姿势,三只手分别抓向山火的后背,面部和喉咙处。 山火侧着身子躲开,却不料此时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三仙的手,居然诡异地拐了个弯,像是提起得知他要往哪躲似的,手掌紧随步伐贴了上去,狠狠拍在山火肩膀上! “哇……”山火嘴里再次吐出口血,后退几步,他从怀里摸出一大把动物的毛发,轻轻一吹,那些毛发变成锋利的倒刺,就向刺猬背上的针一样,流星般射向三仙。 三仙顿时大骇,急忙用手捂住脸,手背给那些毛扎成了马蜂窝。 怪叫几声,这些东西再次逼上前,只见山火冷哼一声,口中轻喝道:“给我变!” 下一秒,三仙手背上那些毛像给火点着似的,噼里啪啦烧了起来,漆黑色的火苗子越烧越旺,眨眼间的功夫,他们的手掌就给火烧成了焦炭! 骨头都烧没了! 我心里暗暗叫好,手都烧没了,三仙还拿啥跟山火斗啊?刚高兴了没一会,却看到他们同时甩了甩胳膊,将焦炭甩下来后,空荡荡的手腕上……居然又长出了新手! 我X! 新长出来的手外表细皮嫩肉,犹如婴儿般红润,手指间却沾着透明的粘液,其中散发浓烈的恶臭,隔得老远都闻的我直恶心! 就连山火看到这诡异的画面,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活动了下手指,瞎仙阴嗖嗖地笑道:“小孩,你把人间的法术用在我们身上,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接下来,三仙再次扑上来跟山火缠斗,一旁的哑仙又喊了起来:“离东,坎北,坤南正三步!” 三仙听到提醒,先使出虚招,逼山火移动脚步后,一步跨上去,手掌不偏不斜……再次将他击中! 山火胸口塌陷了一块,伴随着一阵骨折声,他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显然伤的不轻。 “哑仙喊的是五行八卦术语,他能预判到山火躲避的方位,所以提前告知了同伴!”周燕很快瞧出了不对,提醒我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哑巴玩意也会推演!眼瞅着山火被围攻陷入险境,那哑巴居然又臭不要脸地喊道: “兑生金,坎生水,乾北三……” 他刚喊到一半,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扯开嗓子朝哑巴大吼道:“我三你大爷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六章 封印开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这一嗓子喊老大声了,树林子里都响起了回应,给五仙吓得同时一惊,目光朝屋子里瞧来。 “谁……谁躲在里面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瞎仙侧着耳朵听了会,脸色警觉道。 刚才山火特意交待过我,让我别出这屋子,却没不让我喊话啊,再说了,反正纸花戴在头顶呢,这帮东西只能听到声音,却压根看不到我的人。 山火咳出口血,冲我点了点头,我受到鼓舞胆子也更大了,只见三仙再次扑上前,聋仙伸长脖子,张开血喷大口,狠狠朝山火喉咙上咬去。 山火身子一侧,两根手指伸进聋仙嘴里,用力一拽,将他一颗牙拽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瞎仙的手掌跟瘸仙的拐杖一前一后,朝山火身上砸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山火一只手抓住拐杖,用力往上一提,拐杖头正好捅在瞎仙的墨镜上! 咔嚓一声墨镜粉碎,瞎仙眼珠子都被捅烂了,血喷的满脸都是,捂着脸疯狂惨叫起来。 这时,我看到哑巴又开始提醒他们了:“抢艮西北第二步……” 我也扯着嗓子喊道:“抢你大爷,快点挂二档松离合器啊!” 哑仙楞了下,继续说道:“乾二进三,离九……” 我:“打方向看后视镜,手刹松下来,拐!” 哑巴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道:“坤三进……” 我:“给脚油使劲拐啊,换挡力度加大,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 我的声音完全盖住了哑巴,给我这一捣乱,谁也听不清他后面说了啥,山火借机抢攻,手指就跟钢钉一样,正中瘸仙的眉心,另一只手则抓住聋仙的脖子,咔嚓一捏! 剩下个瞎仙,捂着脸在那叫唤,山火冲上前按住他的天灵盖,又是咔嚓一掐。 没有多余动作,山火手起刀落,三次攻击一气呵成,三仙身子软下来,全部倒在了地上。 看那样子,他们应该是死透了。 眨眼间的功夫,五仙躺了三个,我跟周燕都兴奋地拍手叫好,场面上还剩下哑巴跟傻子。 哑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发愣,傻子却蹲在地上大口吃草,边吃边笑道:“太轻敌啦,不使绝活能行吗?给人家玩成啥德行了都?不怕笑话啊?” “还躺着装死呢?快起来吧。” 等傻子话音落下,草地上三仙抖动了几下,给一阵风吹起立,身体诡异地浮空。低着头在那里不停阴笑。 我刚刚放下的心,给这三人弄的又悬了起来,周燕与我十指相扣,手心里也都是香汗。 山火脸色顿时变得阴霾起来,戒备地打量着对面,只见三仙身体离地有半尺,等瞎子摘下墨镜,瘸子丢下拐杖,聋子侧过耳朵后,不远处的哑巴拍手笑道: “不错,你很好,能以一敌三,逼的我开口提醒,这就说明你很了不起了,我们有多少年,都没遇到过你这么厉害的角色了。” “我们五兄弟别的本事没有,身上的残疾,也恰恰是我们的优势,开启这些优势后,就算比你更恐怖的东西,在我们面前也无路可逃。” “那么……游戏也该结束了,给我死吧!” 哑巴大吼一声,嘴巴里冒出一大团黄色的烟雾,与此同时,瞎子惨白色的眼仁里冒出白光,瘸子则把裤腿掀开,腐烂的小腿上喷出黑气…… 最恐怖的要数聋子,他耳朵眼里居然流出一大团绿色的脓液……当时场面上,黄,白,黑,绿,四色合一,在空中汇集成一股彩色光柱,朝山火射来! 山火脸色骇然,急忙从后背抽出块红布,挡在自己面前。 红布上画着个巨大的人脸图案,脸上除了嘴没有多余的器官,下一秒,那彩色光柱照射到红布上,伴随着一阵焦糊的恶臭,只见人脸突然蠕动起来,张开血喷大口,将光柱吞了进去。 只是光柱的威力实在太强,人脸坚持了没多久,就发出一声尖叫,转眼消失一空,失去人脸的保护,红布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瞬间给烧出块大洞! 唰地一声轻响,光柱透过红布,直接照射在山火胸膛上!他上衣被烧成了灰烬,胸口上的皮肉迅速腐蚀,一片片融化,甚至骨头都快露出来了! 山火嘴唇一阵抽搐,疼的直吸凉气,却紧咬牙关,坐在地上死死坚持。 可是……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场面上除了傻子还在地上吃草以外,其余四仙合力使出最强杀招,四色光柱变得越来越大,山火胸口冒出黑烟,整个人抖的像筛子! 这画面看的我心都裂开了,大吼一声,我冲出去要救他,周燕却从后面将我紧紧抱住,说:“你不要命了?你去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成为累赘的。” 我瘫坐在地上,她说的没错,我是帮不上忙,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山火死啊!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无力,眼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被脏东西杀害,我却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力量!生平第一次,我如此急切地渴望获得力量,今天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哪怕付出再惨烈的代价,我也要变强,这有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眼瞅着山火越来越虚弱,我双眼都快喷出火了,拳头捏的咔嚓响,恐惧与愤怒伴随着自责,几乎快将我逼疯……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山火缓缓闭上眼,抬起手臂,对着自己天灵盖连续点了三下。 “第一封印,开!” 伴随着他的低吼,我看到了世间最诡异的场景:山火的身体开始诡异地扭曲,变形,皮肤下像是有虫子在爬,身体里不断发出爆竹般的怪响!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等身体里的异象消失后,山火像变了个人似的,猛地睁开眼,他双目中的眼白已经消失,漆黑的眼仁子看的人不寒而栗。 他在笑,那笑容来自阴间的最深处,当时山火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被恶魔附体似的,他身体每个部位,都释放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这种气息,我此前从未见过,就连胡奶奶身上,都不曾给过我这种感觉。 站起身,山火抬起根手指,朝光柱上轻轻一弹,那光柱就砰地消失了。 最强法术就这样被随意化解,围攻他的四仙,都给山火吓坏了,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山火缓缓朝他们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的草地也跟着发黄,枯萎,当走到瞎子面前时,山火抓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撕,瞎子直接被他扯成两半,血,内脏混合着骨骼碎片,喷的漫天都是。 弄死他,就像弄死只蚂蚁般简单,瞎子甚至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当场死亡。尸身掉在地上,融化成一滩黑水。 “张登来了吗?” 他歪了歪脖子问道,明明是男人,可山火嘴里却发出刺耳的女声,听起来就好比古代的戏子,遥远而模糊。 趁着山火发愣,聋子跟瘸子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疯吼着扑了上来,山火却连头都没抬,双手按在他俩脸上,就好比蜡烛遇到火一般,两个东西的脸开始迅速融化,然后是身体…… 他们的血肉化成黑雾,被山火掌心吸走,身体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两张人皮。 哑巴吓得尖叫一声,掉头就跑。随手将人皮丢在地上,山火身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哑巴背后,手伸进他后背,再抽出来时,手掌里多了个漆黑的心脏。 那心脏早已腐烂,停止了跳动,山火张开嘴,将心脏吞进去,大口咀嚼了起来。 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五仙就死了四个,只剩下最后那个傻子! 看到哑巴心脏被吃,倒地身亡,傻子疯笑一声,继续蹲在地上啃草,边啃边对山火道: “你知道……我为啥一直不出手吗?” 擦了下嘴角的黑血,山火面无表情地注视他道:“张登还没来?” 傻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抬起头道:“因为我是五兄弟中最厉害的,他们四个合起来,也不及我的百分之一!所以你最好……” 话刚说到一半,只见山火抓着傻子的头,往上轻轻一拽,傻子脑袋跟身体分离,喷血倒地。 用脚将他脑袋踩的粉碎,山火捂着嘴娇笑道:“废话真多,还真是个傻子。” 就这样,五仙一个不留,全被山火掐死了,拍了拍手,他转过身朝木屋走来。 我跟周燕躲在里面,吓得瑟瑟发抖,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山火了,而是某种来自阴间的恐怖存在! 走到屋子里,他上下打量着我们,开口问道:“两个小孩,有没有见到张登啊?” 第九十七章 恐怖的黑姥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走到屋子里,他上下打量着我们,开口问道:“两个小孩,有没有见到张登啊?” 我摇了摇头,颤声问她:“张登……是谁?” 山火愣了下,尖笑道:“搞了半天,原来你俩是活人?刚好一对金童玉女,让姥姥尝尝鲜!” 说着,他脸色扭曲地朝我们扑来,生死关头,周燕脸色大骇,用身子将我挡住,然后手掌朝山火平推过去。 “北斗罡尸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口中轻喝咒语,周燕手掌按在山火脸上,对方却一点反应没有,伸手在周燕头顶上一摸,山火摘下那朵纸花,笑道: “花美,人更美。小女娃,你愿不愿意跟姥姥下去吧?” 周燕脸色惊恐地摇头,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上前问他道:“你到底是谁?山火人呢?他去哪了?” 捏了个兰花指,他歪着脖子回答道:“我是黑姥姥,山火已经死啦!现在我占据了他的身子。” 我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山火曾说,他魂魄里住着个怪物,原来那怪物就是面前这个黑姥姥!头皮嗡地一炸,我冲黑姥姥吼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山火会死,你从哪来的……就赶紧回哪去,把山火还给我!” 黑姥姥阴嗖嗖地尖笑道:“就算现在没死,他也差不多快死了,再说了,是他主动撕毁封印,放姥姥出来的,凭什么就这样让姥姥回去啊?” 周燕深吸一口气,笑眯眯地问她道:“姥姥,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回去呢?” 呼地一阵风吹进屋里,黑姥姥眼珠子里闪出阴光,咧着嘴拒绝道:“回去那肯定不行,姥姥被关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除非张登来接我,要不我死也不回去的。” 话说完,她就不再理睬我们,转身要往外走,当时我都给急坏了,也顾不上害怕,我硬着头皮将她拦住: “你不放山火出来,那我今天也不放你走!” 黑姥姥脸一下阴了,问我:“你活够了?敢挡姥姥的路?” 我说:“山火是我哥,你要是不把他还给我,那跟杀死我有什么区别?你也不用威胁我,要杀要剐随你便。总之你不放人,就踩着我尸体出去吧。” 黑姥姥诧异地注视我,脸色很快变得狰狞了起来,尖叫道:“本来姥姥看你可怜不想杀你,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姥姥就送你上路吧!” 说着,黑姥姥一只手掐住我脖子,张开血盆大嘴,对着我脑门子上就一顿猛吸! 一道乳白色的雾气,缓缓从我头顶飞出,眼瞅着就要被她吸到嘴里了! 当时我内心别提多恐惧了,,全身血液仿佛都冻僵了,四肢也酸软无比,根本动弹不得,就在我感觉无比绝望时,就听周燕突然喊了句: “张登来了!” 黑姥姥脸色大骇,急忙将我松开,黑黝黝的眼仁子往屋外瞧去。 我也跟着回头,只见屋外的树林中,站着个披头散发的人,因为距离太远,那人也不知是男是女,身材倒不是很高大,穿了件灰色的衣服。 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张登? 那人出现了仅仅几秒,就又缩回到了树林中,黑姥姥楞了下,嘴里喃喃道:“张登真来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话说完,黑姥姥身子一歪,重重栽倒在地,我冲上前将她眼皮翻开,只见那原本漆黑的眼仁子,终于恢复正常,眼白重新露了出来。 山火终于回来了!我内心一阵狂喜,用力掐他人中,折腾了好久,山火这才醒了过来,虚弱地冲我招了招手,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我将耳朵贴过去,就听他有气无力道:“老鼠……好多老鼠!” 我朝四周瞅去,哪能看到什么老鼠?心想他可能是发烧了,在说胡话。 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比火炉子都烫! 嘴里反复念叨了几句老鼠,山火眼睛闭上,再次晕厥过去,刚才他以一敌五,被五仙围攻身受重伤,胸口处一片血肉模糊,骨头都断了好几根,眼下性命危在旦夕! 我心急如焚,将山火平放在地上,边擦拭他脸上的血水,边问周燕道: “燕子,刚才树林子的人,是张登吗?” 周燕从包里摸出一个小铁盒,盒盖打开后,一阵药香扑鼻,她用手指沾了点墨绿色的药膏,边给山火上药,边摇头道: “我也不认识张登是谁!黑姥姥吸你阳气时,恰好那人出现,我为了救你,情急之下就喊了一嗓子,想不到黑姥姥还真就相信了。” 药膏涂在山火的伤口上,很快血就止住了,但山火的伤势却一点都不见好转,胸口处的皮肉居然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咬着嘴唇,周燕脸色苍白道:“早知道……这次出门我该多带些药的!” 山火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连周燕也无计可施,就在我俩急的干瞪眼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句女声: “你带再多的药也不好使!” 我抬头瞅去,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人,站在我们面前,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它就是刚才出现在树林里的人,我此刻才瞧清,这人居然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年纪大约二十三四,身穿了件灰色的旗袍,尽管很合身,但旗袍的材质却不怎么好,用的是最便宜的粗布,而且很多地方都洗褪色了。 这姑娘身子给旗袍紧紧包裹着,胸型饱满,细腰下的开衩处,雪白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五官看起来也很好看,只是脸颊上有三处黑色的伤疤,显得有些狰狞。 这就好比一块美玉,上面却沾了几点顽固的污秽,使得价格一落千丈,难免让人惋惜。 那姑娘进屋后,白了周燕一眼,然后蹲在山火面前,仔细打量他的伤口。 “皮肉伤倒没什么了不起,关键这人体内积累了太多阴毒,导致内脏受损,恐怕魂魄都受到了波及。” 我不知道这姑娘是啥来路,但瞧她说的头头是道,搞不好有法子能救山火,于是我抓着她胳膊急道: “老妹儿……我求你救救我哥!你要啥我都给你!” 姑娘脸唰地红了下,将胳膊从我手里抽出来,捂着胸膛喘了口气,朝我嗔怒道:“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动脚,我身子都给你沾上人味啦。”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就见她将鼻子凑到山火的伤口上,边闻,边皱眉: “除了阴毒以外,还有很浓烈的尸气!这人的伤的好重啊!”说着,姑娘将手伸进旗袍里,摸出来一串玉葫芦。 这玉葫芦也就大拇指那么点,通体碧绿,形状如同一只小老鼠,上面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拧开后,那姑娘从里面倒出来些灰色的粉末,捧在手心里,一点点洒在山火的伤口处。 她撒药的时候,周燕在一旁皱着眉,仔细打量她道: “姐姐,你叫啥名字?家住在哪啊?” 那姑娘柔声答道:“我名叫三点,家就在前面,离这不远呢。” 三点?这是按她脸上的三处伤疤,给起的名儿吗? 三点居然瞧出了我的心思,边上药边对我道:“你们别觉得奇怪,我家起名都这样,我们的名字是九公主给起的。” 周燕问九公主是谁?三点却不吭声,我待在一旁看她上药,想起黑姥姥那恐怖的样子,就问道: “老妹儿,有个名叫张登的人,你认识他不?张登到底啥来头?为啥一提起这名字,连黑姥姥都给吓走了?” 三点捂着小嘴笑了笑,道:“你听错了,不是张登,是掌灯才对!掌灯的意思就是掌灯人。这掌灯人本身也没啥恐怖的,他的职责,就是负责给死人引路,带他们回阴间。” “人死后,灵魂看不清阳间的路,所以就需要掌灯人走在前面,在迷雾中为他们引路。他手里提着的那盏灯,名叫喊魂灯,哪怕是再厉害的恶鬼,见到了喊魂灯,都得乖乖跟着掌灯人回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八章 老鼠仙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跟周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前我们都听错了! 掌灯人!怪不得陈家沟那些活尸,老提起这个名字,他们的魂魄被鬼面操控,受尽痛苦求死不能,只好希望掌灯人来解救他们,带他们回阴间啊! 甚至就连黑姥姥这样的恐怖存在,听到掌灯人三个字,都吓得老老实实回去了! 思考一番,我好奇地问道:“阴差也是勾死人魂魄的吧?那掌灯人跟阴差比呢?谁更厉害啊?” 三点回道:“当然阴差更厉害了,掌灯人只是阴差的手下。” 听三点解释完,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黑夜,整个世界被浓郁的黑雾笼罩,鬼魂在黑雾中发出不甘的惨叫,很快,远处出现了一点灯火,那是掌灯人来了!他手里提着喊魂灯,所有喊冤的孤魂野鬼,都停止了哭喊,老老实实地排队,在掌灯人的带领下前往另一个世界…… 很快,三点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她拍了拍手道:“我给他止了血,伤势暂时稳固住了,不过这人魂魄受损太严重,要是再不管的话,早晚要魂飞魄散的!” 我低头瞧了眼,果然和她说的一样,山火胸膛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之前的腐肉也都自动脱落。 只是,他的脸色依旧白的吓人。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我心脏一抽,焦急地问三点:“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三点站起身,将长发甩到后背上,说:“他的命只有九公主才能救,我带你们去找九公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家九公主脾气很古怪,她要是不答应帮忙,那我就没办法了。” 周燕帮我把山火扶起来,我背着他走出屋子,跟在三点后面,路过门外的草地时,只见五仙的残骸早已变成黑雾,给风吹没了。 草地上黑乎乎的全是血,中间还有几个塌陷下去的小土坑,可见之前的战斗有多惨烈。 三点在前面带路,绕到屋子后面,继续朝森林最深处前进,脚下已经没有路了,到处都是滑唧唧的苔藓,藤蔓,光线也愈发阴黑了起来。 周围一片潮湿,太阳都照不进这片森林。 边走,我边客气地问三点:“咱家九公主,是哪路神仙啊?” 三点回头冲我笑了笑,说:“你见面就知道啦,不过你俩别抱太大指望,我看你俩身上也没啥值钱东西,就算见到了九公主,你们拿不出礼物来,她肯定不会帮你的。” 听她这意思,等会我们还要给九公主送礼不成? 周燕咬了咬牙,弯下腰,从粉白的脚踝上解下来根金链子,递上去说:“这金脚链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应该值点钱。” 三点很不屑地白了眼周燕,轻蔑道:“妹妹,你赶紧把那玩意收起来吧,九公主可不缺金银,你送这东西出去,不得给九公主笑话吗?” 周燕只得将金链子放进口袋,我俩把口袋掏空,也没摸出啥值钱东西。这弄的我心里更难受了,那九公主是个啥来路,还不好说呢,等会见面拿不出礼物,再给她惹恼了,把我们赶出去咋办? 但眼下形势危急,在这片深山老林中,除了去见九公主以外,我们没别的选择,只能过去碰碰运气了。 三点走路速度忽快忽慢,但显然她对这片森林很熟悉,带着我们东绕西绕,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她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开阔地。 开阔地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挡在路正中,这岩石大约有两层楼那么高,石头上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岩石正中,凿出了个一米见方的洞口。 三点指着那洞口,对我们介绍道:“九公主就在这洞里,不过进去前,我先把话讲明白了,洞里面的道路很崎岖,跟迷宫没啥区别,而且还有不少陷阱,如果没人带路,你们肯定绕不进去的。” “说不定没见到九公主,你们先把命丢在里面。” 此时我累的满头大汗,背着山火求她道:“姑娘你再辛苦一趟,做好事做到底,带我们进去呗?” 三点很干脆地摇头,拒绝道:“那不行。这是九公主定下的规矩,外人想找她看事,就必须要自己进洞见她,九公主是在考验你呢,诚心的人,九公主自然会暗中帮助他走出迷宫,心不诚,公主就把他困在里面,让他活活饿死!” 周燕瞧了眼漆黑的洞口,皱着眉道:“那怎样才算心诚呢?” 三点略一犹豫,叹了口气道:“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家九公主是一名出马弟子,供奉的是鼠大仙,等会你们进洞后,心里要时刻念叨鼠大仙的好,千万不可诋毁鼠大仙,不然给九公主瞧见,你们就死定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所谓的九公主,居然跟胡奶奶一样,也是一名出马仙家,只是跟胡奶奶不同,九公主是替老鼠仙出马的! 东北五大仙家中,老鼠仙占据一席之地,只是跟狐仙,黄大仙不同,关于老鼠仙的传闻少之又少,小时候我听爷爷提起过,按他老人家的说法,老鼠仙性格非常古怪,喜怒难测,心胸极度狭窄不说,还特别喜欢偷东西。 怪不得!之前山火醒来后,嘴里不停喊叫,说有好多老鼠,说不定他很早前就推演出,我们要去见老鼠仙! 见我跟周燕站在洞口发怵,三点走到我面前,将鼻子凑到我脸上闻了闻,厌恶地摇头道: “你身上一股狐狸味,好像还夹杂着一股黄皮子味,九公主最讨厌狐狸跟黄鼠狼了,你这样去见她,肯定不行啊!” 我心本来就够慌了,给三点这一说就更慌了,急忙低头求她:“老妹,那你你出出主意呗。” 三点眼珠转了转,说:“狐狸跟黄鼠狼都吃老鼠,九公主最恨这俩个东西了……”说着,她从地上捧起把泥土,边往我脸上抹,边道: “土里有老鼠尿,给你抹到脸上,九公主就闻不到你身上的其他味道了,你千万别擦脸啊!” 我脸上给她抹的全是土,虽然没闻到啥尿骚味,但还是给我恶心的不行。 眼下为了救山火,我豁出去了,这点苦算的上什么? 给我脸上抹完土,三点瞧了眼周燕,说:“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啊。” 三点转过身,连蹦带跳地消失在了树丛中,等她离开后,我跟周燕彼此对视了下,咬着牙,我背起山火钻进洞里。 别看洞口小,但里面的空间却很宽敞,足够容纳两个人并排前进,而且两边的石壁上,还都挂着油灯,光线虽然很暗,但勉强能看得清路。 果然跟三点说的一样,这山洞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我们前进了几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了四道岔路口,随机选择一道走进去,七拐八拐,好不容易从岔路里走出来,没想到面前居然又出现了六道岔路。 比之前还多两道。 站在那六道岔路前,我跟周燕都面面相觑,这山洞寂静的吓人,头顶延伸下来的钟乳石,不停往下滴水,脚下的路面湿滑无比,四面八方吹来的阴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这样瞎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早晚我们非困在里面不可。”周燕穿的本来就少,她两条粉臂紧紧捂着酥胸,瑟瑟发抖道。 因为害怕迷路,周燕低头翻着包,想找支口红出来做标记,却不料她包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叫声。 一只毛绒绒的粉色小老鼠,从周燕背包里窜了出来,落在她掌心上。 这小老鼠是进山前,周燕从半路上捡来的,小家伙看上去机灵又可爱,围着周燕掌心转了圈,还伸出舌头舔了周燕几口。 周燕吃吃笑着,用玉手抚摸那小老鼠道:“差点把你忘了,小家伙,你能带我们去见九公主吗?” 小老鼠居然能听懂人话,只见它站起来,两个爪子搭在前胸,朝周燕不停作揖。 周燕将它放在地上,小老鼠用鼻子闻了闻周围,然后钻进了一条岔路口。 我跟周燕目光同时一喜,紧随其后,那小老鼠跑的飞快,怕我俩跟不上,它跑几步就会停下脚步,回头冲我们吱吱叫。 有小老鼠领头,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迷路,跟着它走了没多久,地势就开始向下倾斜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九章 九公主出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越往里走,地势倾斜的就越厉害,最后就变成了一路下坡,看来山洞的尽头,位于地底深处。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小老鼠停下脚步,不肯再往下走了。抓着周燕的裤腿吱吱叫,似乎是想找她要吃的。 刚好我口袋里有一把瓜子,周燕掏出来喂小老鼠吃了几颗,它这才满意地舔了舔嘴唇,继续给我们带路。 渐渐的,下坡路开始变得平缓,小老鼠带着我们走出迷宫,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前。 这场地有百十平米大,四周灯火通明,放眼望去一片古色古香,布置的跟古代富人的宅子一般。 屏风,山水画,红木打造的茶几,太师椅……各种家具一应齐全,地上还铺着古朴的青砖。 空气中青烟缥缈,在场地的尽头,是一张做工精美的双人木床,外面给红纱遮住了,依稀能看到,床里躺着个曼妙的女子。 这女子应该就是九公主了!小老鼠兴奋地朝她叫了几声,急匆匆地钻进红纱里。 我拉着周燕走上前,将山火放下来后,我俩跪在地上,冲着床磕了几个头。 “我哥被五仙打伤,如今性命危在旦夕,求九公主发善心,救救我哥啊!” 听到我的请求,床里那女子也不吭声,目光隔着红纱打量着我,过了好一会,她才叹气道: “小毛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见到本家也不喊吉祥?罢了,等会本家问你啥,你就答啥,不许对本家撒谎,懂了吗?” 从声音来听,这九公主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岁到头了,说话声又软又糯,不像胡奶奶那么吓人。 见我点头答应,九公主就问我道:“你刚才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长毛的畜生啊?就是四个爪,带毛尾巴,嘴儿尖的那种?” 也不知九公主说的畜生,到底是哪一种,我没敢问她,就摇头道:“是三点把我们送到洞口的,路上没看见长毛的畜生。” 九公主满意地嗯了声,又问我道:“那没长毛,全身光溜溜,连爪子都没有的畜生呢?” 听她这描述,应该是问我有没有遇见蛇,我说没遇到过,九公主居然还不放心,再次问我道:“全身长刺,会飞的毛畜生,有没有看到啊?” 我老实地回答道:“九公主所说的畜生,我不知道,路上也没见到过。” 九公主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笑着说:“畜生就是畜生,本家的地面上,除了来看事的活人以外,任何畜生都不许进来!” “来一个,本家要它死一个!” 我跟周燕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只见九公主话说完,伸手将红纱掀开。 我发誓,接下来我看到的画面,恐怖程度刷新了我的认知。 红纱掀开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半躺在床上,她全身上下爬满了老鼠!这些老鼠大小不等,最大的那只,比人脸盘还大,最小的不过一指,我粗略数了下,爬在九公主身上的老鼠,至少有几百只! 那密密麻麻,毛烘烘的样子,看的我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更恐怖的是,那些老鼠居然清一色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几百只冒着红光的小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盯着我跟周燕猛瞅!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老鼠,当时给我吓的差点就喊了出来,为了不引起九公主的反感,我硬生生将牙齿咬住,这才没喊出来。 但周燕却没忍住,哇地一声喊了出来,小姑娘都怕老鼠,喊叫也很正常,给周燕这一喊,九公主身上的老鼠一哄而散,全部跑的没影子了。 这下,九公主的真身露了出来,我看她身穿一件崭新的大红棉袄,腿上则是条红短裤,手里拿着个纸扇,正悠闲地摇着。 这九公主看起来是很年轻,脸上粉黛装扮,五官精致的无法形容,就跟画中仙女似的,长发如同瀑布,上面戴着很多黄金和宝石制成的发髻。 就连那件红棉袄上,都贴满了金片子,十根葱白的手指上也都镶金戴银,显得她雍容华贵。 只是这九公主下巴很尖,脸型也很瘦,很窄。 我知道这种面相的女人,生性凉薄,而且能看出来,九公主尽管妆画得很浓,但还是没掩盖住眼角的皱纹。所以我猜她的真实年龄,至少比我大一轮。 但这些我都没说,表情更没有露出丝毫不敬,瞧了九公主几眼,我急忙将头低下。 九公主娇笑一声,问我道:“你低头干什么啊?”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见到漂亮姐姐……心就老慌了,所以不敢看你。”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九公主直接给听乐了,拍着手笑道:“你这小孩一点都不老实,尽挑好听的说!还厚着脸管本家叫姐姐?本家这年纪啊,都能当你奶奶了!” “你不就想让本家救人吗?起来吧!” 我跟周燕站起身,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搬来两张木头椅子,坐下来后,我看到九公主低下头,打量了眼地上的山火,然后摇头道: “能救是能救,但不好救……魂儿受损太严重啦,人的魂儿啊,就好比油灯芯,油烧没了,灯就要灭,光往里面加油是没用的,还要换灯芯啊。” “他这灯芯都烧烂了,本家也不好给他换啊。” 没再理会山火,九公主下床走到我面前,用手指将我下巴提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后,说: “你是陈敢当的亲孙子,对吧?” 我点头道:“你认识我爷爷?” 九公主说:“这片山头的出马弟子,谁不认识你爷爷啊?当年我去你家做客,还抱过你呢。” 我心里一松,琢磨这事应该有希望了,却不料九公主一提起我爷爷,脸色很快变得羞恼起来,幽怨道: “你爷爷年轻时,就是个臭流氓胚子,到老了也没好到哪去,那年我十八岁,道行还浅,下山遇到你爷爷,给他花言巧语……骗的好惨!” 我脑袋嗡地一响,做梦都没料到,我大爷爷居然跟九公主有故事? 在我印象中,大爷爷为人非常严肃,平时不苟言笑,想不到年轻时居然也风流过……? 周燕忍不住笑道:“果然……有什么爷爷,就有什么孙子。” 说完,她还故意踢了我两脚,当时我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听九公主叹气道:“是啊,不过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 脸色一正,九公主又道:“想找本家看事,就得准备礼物,你虽然陈敢当的孙子,但规矩一样不能破,你俩礼物准备了吗?” 我口袋比脸还干净,哪有啥礼物啊?就见周燕咬了咬嘴唇,问她道:“不知……九公主喜欢啥样的礼物?” 九公主晃了晃脖子,说:“礼物可大可小,可轻可重,一切看你们的心意而定。你俩要是没准备礼物,也可以抠下颗眼珠,或者割掉个耳朵送给本家。” “手指也行!” 我见九公主目光盯着周燕的小手乱瞅,心里一慌,就问她道:“那啥……指甲盖行不行?” 九公主怪笑一声,手腕一翻,掌心里多出两朵黑色的纸花。 这两朵纸花,正是山火送给我跟周燕的彩礼,此前一直装在周燕的背包里,也不知是九公主是怎么偷出来的。 “两个小孩真没良心,明明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却不舍得拿给本家!”伸手抚摸着纸花,九公主忍不住赞叹道: “表面看,不过是纸扎的小花,再普通不过了,可仔细闻就会发现,它是用蛇血,狐狸血跟黄皮子血浸泡过的,本家最恨这三种畜生,用这些畜生血做出来的东西,本家都喜欢的不行!” “能看的出,做这花的人很用心啊,拼了命想讨本家的欢心,我问你,花是谁做的?” 我指着地上地山火道:“是我哥亲手做的。” 九公主将纸花戴在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越看越高兴。瞧她这爱不释手的样子,我心里把山火佩服的五体投地。 山火的推演水平,简直鬼神莫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早在来陈家沟以前,就已经预测出自己会被五仙所伤,所以提前制作了两朵纸花,就是为了送给九公主当礼物,从而迫使她出手救命。 果然,九公主将纸花收下后,心情大好,笑着注视周燕道:“两个小孩都很好,特别是你这小姑娘,很讨鼠大仙的喜欢,粉团,你出来吧!” 话音落下,我看到之前那小老鼠从床底下窜了出来,跳到九公主的肩膀上。 指着那小老鼠,九公主对我跟周燕道:“粉团是鼠大仙最宠爱的小辈,它能带你来,就说明你们跟鼠大仙有缘,那今天这人,本家是非救不可了。” 我心头大喜,只见九公主盘腿坐在山火面前,手里摸出一大把钢针,一根根往山火肉里扎。 短短几分钟不到,山火胸口就给针扎的像刺猬一样,九公主脸色凝重,将最后一根针扎进山火的喉咙,又从棉袄里摸出根黑蜡烛,点着后,她将蜡烛对着山火的脸晃了下,口中轻念道: “睁开眼!” 山火双眼缓缓睁开,只是目光中一片死气,显然他还处于昏迷中。 蜡烛对到山火嘴巴上,九公主又喊了句:“张开嘴!”山火就把嘴张开了,接下来,我看到无数灰白色的气体,从山火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眼里冒出。 他这副样子,看上去就跟身体里点着个火炉似的,烟顺着脸上所有的洞往外冒。 九公主手里拿着扇子,边用力扇,边满头大汗道:“他的魂儿已经被我稳住了,暂时不会魂飞魄散,另外,我用蜡烛把他体内的尸气逼了出来,等烟全跑完,他应该就没啥大事了。” “眼下只差最后一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章 两个选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将手掌按在山火天灵盖上,九公主缓缓闭起眼,脸上很快浮现出古怪之色,啧啧道:“好奇怪……这家伙既不是活人,也不是鬼物,而且本家能感受到,他魂魄的构成非常复杂,其中隐藏着一股很恐怖的气息。” 指着山火的胸膛,九公主怪叫道:“他现在连心跳都没有了!按常理来说,受了这种伤,他应该早就死了!但这人不但全身血液照常流淌,而且呼吸也很平稳……” 将手移动到山火的胸口,九公主又摸了几下,脸色突然唰地一白:“他……他的心已经被挖空了!闹了半天,这人根本就没有心脏啊!” 难怪山火的性格会如此阴郁,一个连心脏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具备情感呢?而且最可怕的是,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是什么在支撑血液的流淌? 我后背一凉,想起之前对战五仙时的惨烈场景,就问九公主道:“公主姐姐,你听过黑姥姥这个名字吗?” 九公主若有所思道:“是附在他魂魄里的东西吗?这名字我没听过,等我问问本家大仙啊。” 九公主盘腿在地上坐了会,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会重新将眼睁开,摇头道:“这事鼠大仙也不确定,不过大仙说,黑姥姥可能是来自阴间深处的某种存在,毕竟阴间地界太大了,什么样的东西都有。” “至于他为啥要把黑姥姥那种邪门玩意……封印在自己体内?这我就不清楚了,眼下救人要紧,这人体内的尸气已经排空,魂魄也稳住了,但五仙在他血液中留下了大量的阴毒。所谓阴毒,就是阴气积累过多,形成的毒素,我看能不能给他放点血出来。” 拍了拍手,九公主吩咐一旁的丫鬟道:“短一截,缺颗牙!你俩把这人抬进里屋。” 那两个丫鬟答应了声,走过来将山火抬去了另一间屋子。 我跟过去想瞧瞧,九公主却把拦住,说:“小孩家晕血!别看,出去等着。”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我跟周燕待在屋外等了好一会,九公主这才开门走出来,对我道: “不行,这人体内阴毒实在太多,血都变成了废血,没法再用了,现在有两个法子,第一就是把他全身血放干净,换新血,不过这人伤的太重,我怕换血他挺不住。” 我一听要换血,头皮就发麻,颤声问九公主道: “怎么个换法?” 九公主满不在乎道:“先抓个活人过来,然后给他俩身上各插根管子,这头放旧血那头进新血……这都是小事,关键他顶不住这样折腾啊。” 周燕深吸了口气,问道:“除了换血以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九公主怪笑一声,说:“有啊,不过那法子要借助一件道具。” 我急忙问她道:“啥道具?” 九公主坐在茶几旁,手托腮道:“我有个姐妹排行老五,叫做五公主,也在这片山头出马,这五公主手里有块照妖镜,只要能管她借到照妖镜,那不用换血也成。” 我心想这也不是个事,就道:“既然你俩是姐妹,借块镜子应该不难吧?” 九公主嘴唇抖了下,颤声道:“没那么简单,五公主跟她供奉的鼠大仙吵架,现在人已经疯了!” 原来,这五公主是替另一只老鼠仙出马的,只是早在很多年前,她跟那老鼠仙意见不合,开始吵架,五公主本来脾气就很差,再加上那老鼠仙性格喜怒无常,两人到最后越吵越凶。 按理说吧,既然日子没法过,那就分家得了,但是替仙家出马,开设香堂以后,就没有分家这一说了,一旦强行分家,五公主跟那老鼠仙都要死。 分又分不了,她俩就一宿宿吵架,谁也不让谁,吵到最后,那五公主跟鼠仙都疯了,也不出门,整天就躲在宅子里撕头发,打滚,一会哭一会笑。 九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假如我去借照妖镜,她不但不给我,说不定还要跟我俩掐架,所以只能派你去跑一趟了。” 周燕听完一下不乐意了:“姐姐你别乱开玩笑好吧?那五公主疯到连你都不认,你还敢派外人去?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站起身,九公主思索一番后,对我道:“要在平时的话,你打照面就得被五公主咬死。不过今天倒有个机会能接近她。这五公主发疯后,每隔几周就要从外面抓来个年轻小伙,逼着人家跟她拜堂成亲,刚好今夜就是五公主拜堂的日子,这不,请帖都给我发下来了。” 我瞧了眼九公主手中的大红请帖,只见上面一个字也没写,全是牙印子,还有几道爪子挠过的痕迹。 帖子的背面,甚至还沾着几滴老鼠尿,黄不拉几的,看上去怪渗人。 惊疑地打量着那请帖,我问九公主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参加她的婚礼?” 九公主摇了摇头,笑道:“不光是参加那么简单,我要你去当司仪,主持这场婚礼。” 周燕小嘴撇了下,怒视九公主道:“老鼠结婚,你让活人去当司仪,万一五公主婚礼上疯劲犯了,想害陈亮怎么办?” 九公主冷哼一声,回视周燕道:“你这小媳妇还挺护短,放心吧,本家不会把你男人往火坑里推的!” 周燕俏脸刷地红透了,低着头不吭声,九公主又道:“五公主每次在拜堂时,神智会保持清醒,这期间活人靠近她,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这是其一!其二呢……五公主虽说性格诡异莫测,但她从来不为难司仪,毕竟拜堂成亲,是人生大事,她之前请来的司仪,是个外地来的老太婆,那老太婆给她主持了几百场婚礼,不一样活的好好的?” 转过身,九公主伸手抚摸着屏风,继续道:“你要是同意给她当司仪,我就派人在半路上候着,把那老太婆吓唬一顿,撵出山去。然后你就说自己是老太婆的徒弟,她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派你来当司仪,五公主不会起疑心的。” “当然了,你要是胆小怕死,不敢去,本家也可以直接给你哥换血,至于换完血他是死是活,本家就不敢保证了。” “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说完,五公主就不再理睬我们,冷笑着离开了。 我跟周燕脸色都很难看,这九公主真是给我出了道大难题,我要是去参加婚礼,搞不好那五公主疯劲一犯,给我一口咬死。我要不去,山火又该怎么办?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强行换血肯定是不成的。 周燕思索一番后,咬着香唇对我道:“陈亮,你留下来陪山火,今夜我去当司仪。” 我抓着她香喷喷的小手,在手背上亲了几口,笑着说:“还是我去吧,刚好今夜能体验一把当司仪的感觉。” 开玩笑,我跟大爷一样待在家里,让妹子替我去冒险?我陈亮可没这脸。 下定决心后,我坚持要自己去,周燕拗不过我,只得垂下长长的睫毛,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摸着鼻子说:“那必须的,我不回来,你不就成小寡妇了?” 周燕红着脸掐我耳朵,眼下形势凶险万分,我俩也没心思胡闹,很快就都安静了下来。 等到下午那会,有个丫鬟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放在我们面前。 “这是九公主特地为两位客人准备的点心。”放下碗,丫鬟就转身走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我这会早饥肠辘辘了,低头往碗里瞧去,结果瞬间就傻眼了。 碗里是一大把生苞谷粒,给开水泡着,上面还浮了两片树叶子。 见我脸比树叶还绿,周燕皱着鼻子道:“来老鼠家做客,你还指望吃啥好的啊?凑合下得了。” 我俩就着开水,硬着头皮把苞谷粒吃完,牙差点没崩下来,等吃过点心,九公主手里提着个脏麻袋,在一群丫鬟的拥簇下走了出来,冷着脸问我道: “小孩,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说:“九姐姐,司仪这玩意有没有讲究?主持婚礼都要注意啥?” 九公主怪声怪气地回道:“你去了看脸色行事,放机灵点,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要说唯一的讲究,就是等夫妻拜完了堂,你必须要给五公主唱首歌。” 我一听要唱歌,心里就有底了,这些出马弟子常年隐居在深山中,也没啥娱乐活动,所以特喜欢看人唱歌跳舞,当初我就给胡奶奶唱过歌,这方面经验老丰富了。 但九公主却说,歌还不能乱唱,只能按照她要求的来。 接下来,九公主手里捏了个兰花指,在我面前演示了起来,那首歌的开头是这样唱的: “新娘才进门,下了轿,红蜡烛洞房夜,血染绸被褥,天煞的姻缘啊,注定香魂薄命……那汉子心忒狠哩,欺我辱我,同那贱人合伙……用枕头蒙我脸!可怜我有话不能喊,有泪流不出。” “若有黄泉归来日,奴家定要九天水倒流,将那负心郎千刀万剐,双尸入棺日,鸡犬不宁时,方血心头恨。” 这歌词倒也没啥,关键是曲调忽高忽低,阴森中带着强烈的怨恨,就跟用手指甲挠黑板一样,听的人想自杀。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一章 老鼠结婚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如果说开头恐怖的话,那高潮部分简直阴森到……让人全身寒毛乱炸。: “大耗子追啊,二耗子逃!” “三耗子哭,四耗子闹。” “五耗子上吊六耗子笑。” “七八耗子蛇吞掉,九耗子拍手跳!” 等九公主把整首歌唱完,我听的脸上直冒冷汗,听了一遍,歌词我大概是记住了,但曲调却真把我难住了。 九公主不急不躁,耐下性子反复教我,直到我把整首歌都唱熟了,她这才满意道: “我五妹就爱听这首歌,百听不厌,等你过去以后,具体流程也很简单,你先主持婚礼,这个没啥好说的,你临场发挥,随机应变就行。” “等夫妻拜完堂了,你就上前给五公主唱歌,唱完了歌,你最后把这东西交给她。” 说着,九公主把手里的麻袋递给我。 我接过麻袋打开瞧了眼,不由得直吸冷气,只见麻袋里盘着只金环毒蛇,那毒蛇似乎刚吞下去什么,肚子鼓起来一大块。 指着袋里的蛇,九公主对我解释道:“蛇是鼠大仙的天敌,而这只蛇刚吃了只死老鼠,鼠大仙见到了这种蛇,巴不得将它生吞活剥了,给老鼠报仇。你把这蛇当成彩礼送给五妹,她一定喜欢的不行。” “等五妹收了你的蛇,你再问她借照妖镜,她就不好回绝你了。” 我望着麻袋里的蛇,心都扭成了麻花,九公主又找来套旧社会财主穿的黑绸大褂,让我换上,我头戴瓜皮帽,脚踩黑布鞋,胸前还扎了朵大白花。 拿来胭脂,在我脸上一顿乱涂,九公主目光打量着我,笑道:“这造型才像司仪。” 接下来,我心情不安地等到夜色降临,九公主派三点送我去婚礼现场。跟周燕依依不舍地道别后,三点带着我走出洞穴,朝树林子里前行。 天黑后的森林,寂静的犹如坟场,放眼望去,周围又黑又冷,惨黄色的月光照下来,在脚下洒出斑驳的影子。 走了大约几里路,我俩来到一处小溪前停下,三点目光惊恐地扫视四周,颤声对我道: “陈亮,你在这等着,接亲的队伍很快就来了,我必须赶快离开,不然给五公主看见,我就会被她咬死的。” 将一把小钥匙塞到我手,三点紧张地叮嘱我道:“刚才九公主给你哥疗伤时,他曾醒来过一次,委托九公主把这钥匙给你。九公主问你哥,这钥匙用来开啥的?你哥也不吭声,很快又晕倒啦。” “我先走了啊。” 说完,三点头都不回就逃远了。我找了块石头坐下,边抽烟,边打量手里的钥匙。 这钥匙有食指那么长,上面沾满了铜锈,一看就是有年头了,也不知山火为啥要把它交给我。 一根烟抽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我扭头瞧去,只见一支接亲队伍正慢悠悠地往我这走来。 队伍人数大概有五十来号,全部清一色身穿白衣,头戴白色大纸花,队伍正中是三台轿子,后面跟着一大帮戏班子,边走边吹喇叭。 轿子也是白色的。 远看挺热闹,但走到近处我才发现,队伍里负责抬轿子的那些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扭曲!嘴唇全用黑线缝死了! 戏班子人的嘴唇倒没被缝,两个眼皮却给黑线缝住,睁都睁不开,整个接亲队伍除了喇叭和锣鼓声外,只剩下一片死寂。 我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装束,跟接亲队伍形成鲜明对比,很快他们就都瞧见我了,队伍在我面前停下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男人走上前,上下打量我道: “你是司仪?” 这矮个可能是管家之类的,见我点头,他脸色疑惑道:“老姑人呢?她怎么没来?” 我客气地笑了笑,说:“老姑家里有急事赶不来,我是她徒弟,我来也一样的。” 管家满脸不高兴,正要说啥呢,就听最前面那轿子里,突然吱地叫了声,管家急忙冲轿子鞠了下躬,对我道: “五公主有命,司仪请上最后一顶轿子!” 我走到队伍最末尾的轿子前,一瞪脚爬了进去。等我坐稳当了,接亲队伍继续前进。一路上摇摇晃晃,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这才重新停下。 应该是到地方了,等轿子放稳后,我下来瞅了眼,只见自己正站在一座古宅前,外表看,这古宅面积挺大,不过墙上都掉皮了,门梁上结满了蜘蛛网,看起来好久都没人住了。 古宅紧挨着一小片湖泊,湖泊的上游位置,连接着一条河,河水源源不断地流入湖里。 站在远处瞅,湖水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这时,前面那两顶轿子也跟着落地,一男一女分别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女的应该就是五公主了,她身穿一件白色的大棉袄,长发散到腰间,脸上盖了块白布,也瞧不清长啥样。 新郎子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留着个锅盖头,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块破抹布。 “呜……呜!” 不用说也知道,这新郎子是被强绑来的,小伙脸上鼻涕眼泪流的不成样子,表情惊恐无比。 几个人冲上前,将新郎子硬拽进古宅里,我跟在最后走进去,只见院子里一片破败景象,地上到处都是老鼠屎。 正屋倒挺热闹,里面灯火通明,摆了十几桌酒席,各路宾客座无虚席。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五花八门,男女老幼都有,只是这些人穿着打扮都特奇怪,就跟古代大户人家出来的一样,而且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等五公主和新郎进屋,所有宾客全部仰头,扯着嗓子吱吱叫了起来! 听到他们叫唤,我这才意识到,这帮宾客全是老鼠精变出来的!也就是说,整个婚礼现场……只有我跟新郎两个活人! 我一大活人,半夜跑来老鼠家主持婚礼……想到这,我脚底板传来一阵恶寒。 见我愣在那发怵,管家偷偷捅了我两下,小声说:“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愣着干啥,赶紧学他们叫两声啊,不然五公主要生气的!” 我只好硬着头皮,瞎叫喊了两声,反正宾客人数众多,我跟着滥竽充数,也没人能听出真假。 十几秒过后,叫声这才平息,接下来,宾客们都笑着拍手,冲五公主说着些道喜的话: “五公主吉祥!恭喜五公主喜结良缘!” “祝五公主早生贵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新郎子好看,比上一个强多了,五公主真有福啊……” “五公主是天上的仙女,这叫郎才女貌,天仙配!” 趁这些宾客说贺词的功夫,我将一旁的管家拉过来,问他道:“新郎叫啥名啊?” 管家狠狠白了我一眼,道:“谁管他叫啥名?反正他也活不过今晚,你随便给编一个就行了。” 我脖子一抽,听管家这意思,五公主今夜就要把新郎子祸害死?怪不得隔几周就结一次婚,这五公主发疯后,祸害小伙上瘾了,抓来个玩死丢掉,再找下一个就完事了。 当时我站在角落里,心里虚的不行,等宾客们鼓完掌,五公主跟新郎子来到前台,面对着宾客坐下。管家急忙对我道: “该你上台主持婚礼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大步走上台,站在五公主旁边,咳嗽一声对台下道: “请诸位安静。” 台下所有宾客,目光全部直愣愣地朝我瞅来,上百只老鼠眼冒着红光,将我来回扫视,就连五公主都抬起头,目光隔着白布打量着我。 深吸一口气,我大声道:“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夜晚,欢迎海内外各位来宾,各位友人光临现场,在这宁静而优美的夜里,让我们共同见证两位新人喜结良缘!” 这词是我临时瞎编的,以前我去参加同学婚礼,那司仪好像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没管对不对,干脆照葫芦画瓢瞎学。 总不能上台干站着啊?搞冷场了五公主肯定不高兴。 等我话音落下,台下安静了几秒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受到鼓舞,心里没了顾及,开始自由发挥: “新娘美丽动人,性格更是温柔体贴,想必大家都已经认出她了,没错!她就是五公主!她是仙女,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集美貌与智慧为一身,是所有男同袍向往的女神!” “而新郎的来历也很不简单,这位小伙子……那啥,相当优秀,是一名杰出的作家,艺术家以及哲学家,同时还是一位忧郁的诗人。” “你们看,得知自己要娶五公主,这位新郎激动的哭了!因为他知道,就连他这样优秀的男子,都配不上五公主啊!” 等我话音落下,那小伙怒视我,嘴里发出呜呜声。 台下再次爆发掌声,我说:“请大家举杯,为这对天造地设的新人干杯!” 等所有人喝完酒后,我清了清嗓子,道:“我相信,这场婚礼注定将成为传奇,下面有请夫妻双方喝交杯酒。” 几个下人冲上台,将小伙嘴里的抹布拿下,逼着他跟五公主喝了杯酒。 “我爹开建筑公司的,我家两条矿!赶紧给我放了!不然我一个电话……” 小伙扯开嗓子威胁道,话说了一半,嘴里又给重新堵上抹布。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二章 湖里遇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喝完交杯酒,我喊了句:“现在请夫妻俩一拜天地!” 五公主很听话地跪下,那小伙不肯跪,让人按住脖子硬逼着跪下磕了个头。 “夫妻对拜!” 她俩又对拜了下,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笑着拱了拱手道:“来的都是自己人,咱们也别玩那些虚的,程序上一切从简,大家吃好喝好啊!” 在一片掌声中我走下台,管家脸色铁青地对我道:“你这弄的也太简单了吧?之前那老姑可不像你这样啊,人家把气氛弄的可热闹了。” 这时,台上的五公主来了句:“就这样吧,这小孩主持的不错,别难为他了,再说,本家也不喜欢太热闹。” 五公主既然表态,那管家也不好说啥,我白了他眼,找个空位坐下,接下来开始上菜,每桌五道硬菜,分别是一盘活蛆,一碗蟑螂,一盆蜈蚣,一碟屎壳郎外加一大碗蚯蚓。 全是老鼠爱吃的东西,我看着满桌虫子,心里直倒胃口,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跑来给五公主操办婚礼,照妖镜在五公主手里,今夜我无论如何也要借到手,否则山火必死无疑。 众宾客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嘎嘣脆,我瞧了眼台上那小伙,心里挺不是滋味。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两件事你都不想干,你还非就得挑一件来干。 就算我不来,那小伙下场一样是死。这五公主和胡奶奶一样,都是大散仙,香堂都开了几十年了,杀个人还是眨眼的事?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 等喜宴吃的差不多了,五公主站起身,跟着新郎往里屋走,边走边吩咐道: “司仪也来洞房,给本家唱歌!” 我跟了过去,穿过条长长的走廊,来到洞房门口,走进去瞅了眼,只见里面布置的一片惨白,白床单,白墙白地板,床头还贴了不少纸剪出来的老鼠。 五公主像提着小鸡一样,将新郎提溜到床上,然后坐在床边对我道:“知道本家喜欢听啥吧?” 我嗯了声,按照九公主教我的,大声唱了起来:“新娘才进门,下了轿,红蜡烛洞房夜,血染绸被褥,天煞的姻缘啊……” 五公主边听,边拍手叫好,接下来是高音部分: “大耗子追啊,二耗子逃!” “三耗子哭,四耗子闹。” “五耗子上吊六耗子笑。” “七八耗子蛇吞掉,九耗子拍手跳!” 整首曲子唱完,五公主笑得合不拢嘴:“好,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比老姑唱歌好听多了。” 招呼我坐下后,五公主对一旁的新郎道:“你把我脸上的布掀开,我就放你走,好不?” 新郎急忙点头,五公主给他松了绑,等新郎哆哆嗦嗦地掀开布,五公主的真容露了出来。 外表看,她年纪比九公主要年轻些,长得算不上闭月羞花,但也端正,人看起来也挺正常的,完全没有发疯的迹象。 “我好看吗?”五公主红着脸,柔声问新郎道。 那小伙也是个纯傻子,瞧着五公主那害羞样,他口水都流下来了:“我草!这么好看的小妹子,送上门来给劳资白玩,早知道这样……你们都不用绑我,我自个主动就过来了。” 五公主嗯了声,说:“娶我,你不后悔?” 小伙扣了扣鼻子说:“咱俩啥时候洞房?” 五公主:“现在。” 话音落下,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动作快如闪电,猛地一口咬在那小伙的喉管上! 当着我的面,五公主把小伙按住往死里咬!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小伙当场毙命,血喷的满床都是。 脖子都给五公主咬成半截了!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看的我灵魂出窍,坐在床对面,我直打摆子。 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太多恐怖事,胆子都练出来了,要是换成以前,我非得当场吓尿裤子不可。 抬起头,五公主擦了下脸上的血,疯笑着对我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死!” 当时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这五公主不会跟九公主一样,都跟我爷爷有一腿吧?不然她咋能这么恨男人呢? 当年我大爷爷年轻时,给这姐妹俩都祸害过,有没有这可能? 眼瞅着五公主趴在床上喝人血,我强忍住恐惧,将手里的麻袋递给她道: “五公主……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礼物。” 五公主披头散发地跳下床,手伸进麻袋里,将那金环蛇拽出来,打量了下,尖着嗓子叫道: “好!你这小孩真懂事,本家最喜欢吃这种蛇,还能替老鼠报仇……真过瘾!” 那金环蛇扭过脖子,一口咬在五公主脸上,这种蛇尖嘴,毒液能杀死头牛,那五公主却纹丝不动,将蛇头从脸上拽下来,大口生吃了起来。 一分钟功夫不到,整条蛇被她嚼烂吞进肚子里,满意地舔了舔嘴唇,五公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起来对我道: “你出去领钱吧,下次我结婚,还要你来主持。” 我站在原地没动,试探地问她道:“五公主,你能不能把照妖镜给我借一下。我需要用它来救人。” 听说我借照妖镜,五公主犹豫了下,点头道:“按理说,照妖镜是不借外人的,不过我都吃了你的蛇,不给借就太说不过去了。” 走到衣柜前摸索一番,五公主从里面摸出块巴掌大点的铜镜,递给我道: “这破镜子我留着也没啥用,就送给你吧。” 想不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我兴高采烈地接过镜子,道谢后正要往外走,却被五公主叫住: “你回来!” 转过身,我看到五公主皱着鼻子,对着空气一顿乱闻: “不对啊……哪来的狐狸味?” 我头皮一跳,处于本能开始后退,突然眼前虚影一闪,五公主出现在我面前,脸贴上来,拼命冲我闻着。 此时,我手中的铜镜正对着五公主,低头瞅了眼,只见镜子中的她,满脸毛绒绒的,明明是女人身子,脖子上却长了颗老鼠头! 老鼠鼻子对着我闻了半天,表情顿时阴损起来: “你身上有狐狸味!你是狐狸派来的奸细!” 五公主拽着我尖叫道,当时给我惊的全身寒毛倒立,裤腿都湿了! “没……没有,我鞋垫子是狐狸毛做的,所以你闻错了……” 五公主根本就不听我解释,一口咬定我是狐大仙派来害她的,听到她的叫声,很快冲过来十几个老鼠精。 “这小孩是狐狸!给我抓到水里面……浸猪笼!” 听到浸猪笼三个字,我眼前一黑,那些老鼠精恶狠狠地把我拽出屋,有人瞧见我手里的照妖镜,就喊了句: “这是五公主的镜子!等会别给水弄脏了。” 我死死抓着镜子,不给他抢,这时,洞房里传来五公主的疯笑声:“狐狸碰过的镜子,本家不要了!送给他陪葬吧。” 那人答应了声,一帮老鼠精把我往宅子外边拉,路上我拼死反抗,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些玩意都具备了道行,能幻化出人形,几只毛绒绒的大手,像铁钳子般掐着我,根本挣脱不开。 湖边放着个空铁笼子,大约一米见方,我给他们硬塞进铁笼子里,外面用大锁子把笼门锁死,几个老鼠精合力,口中大喊一二三!将我丢进了湖里。 咕嘟嘟…… 接触到冰冷的湖水后,我身体快速下沉,先是喝了几口湖水,然后手脚同时用力,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当铁笼下沉两三米后,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钥匙!山火给我的钥匙! 想到这,我急忙将那把钥匙摸出来,插进笼门处的锁眼里。 锁还真就开了!我心头一阵狂喜,急忙从笼子里游了出来,小时候我经常在陈家沟外面的河里游泳,也就多亏了水性好,很快,我头从水里冒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正要往岸边游呢 就在这时,迎面飘过来一条船…… 湖边的老鼠精早已离去,那船是从上游飘过来的,离我大约百米多远,借着月光,当我瞧清船上两人的长相时,灵魂深处不由得发出尖叫! 陈奇山,鬼面!这两个脏东西咋跑这来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三章 灭杀鬼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当时我漂浮在湖心处,离船的距离还比较远,再加上背光的缘故,陈奇山跟鬼面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 认出来他俩后,我吓得牙齿一哆嗦,刚好面前有一片芦苇从,我悄无声息地躲进去,然后紧张地注视船上两人。 月光照射在鬼面的披肩长发上,反射出惨黄色光泽,他端坐在船尾,脸上的面具看起来比之前更阴森了: “陈奇山,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一再相求,我也不会召唤五仙出来,现在可倒好,五仙一个不剩,全部魂飞魄散,你让我回去怎么跟师父交差?” “你……是故意给我下套,想害我吧?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敢跟我玩这些花花肠子,怕是活腻了吧?”鬼面冷冷注视着陈奇山,拳头捏的咔嚓响。 陈奇山边划桨,边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笑道:“怎么可能?你我无冤无仇,我给你下套,对我有啥好处呢?不过话说回来,五仙实力非同小可,绝不是一般厉鬼所能比拟的,是谁……灭杀了它们?” 鬼面狠狠拍了下船舷,怒道:“废话!当然是那个纸帽人!这深山老林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具备这种实力?” 陈奇山眯着眼道:“那可不一定,陈家沟附近的山里,住了几位出马弟子,这些人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鬼面很不屑道:“区区几个出马弟子,我鬼某人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总之五仙的账,我要算在你身上,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陈奇山边单手划桨,边回头对鬼面道:“鬼兄别生气,我看要不这样……等找到了我家老头,他身上的东西你拿走,我只需要一份副本就行。” 鬼面没吭声,算是默认了,他目光扫视四周,怪道:“你确定?老头就躲在这附近?” 陈奇山:“邪魔大阵推演出的结果,是不会有错的,他应该就在方圆十里内。” 鬼面有些不耐道:“十里?那要找到什么时候?范围还能不能再缩小点?” 我藏在芦苇里偷听了会,心里又高兴又疑惑,高兴的是,大爷爷现在还没落入他们手中,但更让我疑惑的是,大爷爷身上到底带了什么宝物?会让这两人如此丧心病狂?居然从断魂谷追到了这里? 没一会功夫,船驶到近处,岸边的古宅引起了他俩的注意: “这宅子是怎么回事?”鬼面朝岸边指了指。 陈奇山打小生活在这里,对山里的情况很熟悉,瞄了一眼道:“那是五公主家,五公主给鼠大仙出马,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就疯了。” 鬼面站起身道:“上岸!我要进去瞧瞧,说不定老头就躲在里面。” 陈奇山脸色唰地一白,刚想开口说啥,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脸上挤出笑容,对鬼面道:“有道理,干脆进去搜查它一番。” 船停靠在岸边,两人走上岸,有恃无恐地朝五公主家前进。 我急忙游上岸,喘息一番后,远远跟在他俩后面。 路上鬼面还有些不放心地回头问了句:“那五公主的道行……应该不如我吧?” 陈奇山献媚地笑道:“那当然了,你比她厉害百倍!” 我听到陈奇山这话,心里忍不住冷笑,五公主可是货真价实的出马弟子,疯劲上来了,就连九公主都无比忌惮,一般人哪敢招惹她啊? 五公主眼里是容不下活人的,鬼面送上门来找死,就算他是招魂师,我也不认为他能斗的过五公主。 看来今夜,要上演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了。 我沿着围墙跟到拐角,小心地把头探出来瞧了眼,只见两人来到古宅的大门前,陈奇山突然弯下腰道: “我鞋带松了,你先进去瞧瞧,我随后就到。” 鬼面也没理睬陈奇山,大步走进院里,这人太过自大了,仗着自己是招魂师,就不把出马仙家放在眼里,等会恐怕有他受的。 五公主有多恐怖,陈奇山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完全可以将鬼面劝住的,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等鬼面进去后,陈奇山阴笑着后退,躲在了一块石头后面看好戏。 我再次领教到二叔蛇蝎般的心肠,他这是第二次给鬼面下套了! 将脖子缩回来,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爬到墙头往里瞧了眼,只见鬼面走路无声,长发随风飘起,就仿佛阴间来客般,穿过院子,飘进了古宅里。 他进去后,我在墙外等了好久,始终没听到半点动静。 大约过了十分钟过,突然宅子里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尖叫声来自鬼面!紧接着又是一阵家具摔碎,墙壁晃动的噪音,一大团黑雾从宅子里冒了出来。借着黑雾的掩护,鬼面狼狈地逃了出来! 他脸上的面具碎了一大块,身上的衣服都给血打湿了,长发像鸡窝般乱炸着,脖子上的伤口处不停往外喷血,手都捂不住! 等鬼面逃出来后,五公主模仿古代戏子的小碎步,从屋里追了出来,站在门口又哭又笑,然后哼了段戏词: “老太监夜闯寡妇村,有心无力啊你是……那汉子贪我美色,半夜踹开我家门,奈何我一小女子,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从了他。” “却不料那汉子强占了我身子……完事后掉头就跑,小女子连他长啥样都没瞧见。” 疯疯癫癫地唱了会戏,五公主也懒得追赶鬼面,转身回屋去了。 我跳下墙,目光朝宅子外面瞧去,只见鬼面一瘸一拐逃出来后,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 陈奇山从石头后面窜出来,蹲在鬼面跟前,脸色惊恐地上下打量他:“你……你怎么了?” 鬼面一只手捂着脖子,语气断断续续道:“那贱人……好恐怖的手段!我……我前脚进屋,她二话不说就跟我斗了起来,我连续招出三只厉鬼,却还不是她的对手!” “三只厉鬼……全部被她生吞了……我魂魄被反噬……受重伤,下跪求她放过,却不料那贱人狠狠咬住我脖子……哇!” 一口黑血,从鬼面嘴里流出,他腰上原本系了三个骨灰罐,此刻碎的连灰都没剩下。 陈奇山啧啧摇头道:“我早跟你说过,出马弟子不好惹啊。” 鬼面虚弱道:“你……算了!都怪我……没听你的劝,奇山,借你止血药用一下!” 陈奇山嗯了声,先是往四周瞧了眼,确定没人后,这才把手伸进口袋,摸了半天,最后掏出把锋利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你敢杀我?我师父是阴山老人,他老人家很护短的!你就不怕……”瞧见匕首,鬼面尖叫着挣扎起来。 陈奇山也没跟他多啰嗦,匕首猛地扎在鬼面的喉管上。 “为……为什么?”血像喷泉般从鬼面喉咙里喷出,他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等陈奇山残忍地将匕首横过来一扭,鬼面直接毙命。 “别怪我心狠,没有你,我就能独占那东西了。这点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阴笑一声,陈奇山站起身,将鬼面的尸体拖到五公主家门前,然后转身离去。 在这种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杀人,最合适不过了,就算阴山老人上门寻仇,陈奇山也可以把锅甩给五公主。 眼瞅着陈奇山离去,我心里又害怕,又愤怒!当时我特想偷偷跟上去,从背后一刀把他宰了!但我也知道,现在露面就等于是送死。 我太过弱小,各方面和陈奇山相比,我都差太远。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此,杀害我家人的仇敌,从我面前独自走过,我除了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成,这种痛苦很难用言语形容。 比起陈奇山,我更加痛恨我自己,什么时候,我才能具备像山火那样的力量?什么时候,我才能强大起来?亲手杀死陈奇山,为家人报仇? 只有经历过无尽的愤怒和绝望,才能让人产生对力量的强大渴望。 紧紧攥着拳头,我沿着山路,独自返回到九公主的住所。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四章 通灵百解的真正奥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见我满身水,脸色疲惫的样子,周燕赶紧将我扶住: “陈亮……你?” 我坐下来喘了口气,把浸猪笼的遭遇说出来,周燕听完捂着小嘴惊呼:“怪不得山火提前给你钥匙,原来他连这件事都已经推演到了。” 我点了点头,道:“多亏有钥匙,不然我就成水鬼了……” 九公主对我的遭遇毫不关心,我将照妖镜递过去后,只见她将镜子贴到山火的面门上,往下缓缓挪动。 山火身体被镜子照过的地方,就像火烤般,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紧接着,一些墨汁般的黑水从他皮肤里渗了出来,流的满床都是。 黑水越流越多,其中还伴随一股难闻的腐烂气息,当镜子把山火全身每个角落都照射一遍后,黑水在床下流了一大滩。 “呼……阴毒全部拔出来了,你哥很快会醒来的。”九公主松了口气道。 果然跟她说的一样,过了几分钟,昏迷中的山火微微睁开眼,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虚弱地对九公主道: “多谢你救我,这个恩……以后我会报答的。” 九公主皱着眉道:“别说话,你现在身子还太虚弱。好好休息吧。” 等九公主离开后,周燕用纱布和药膏,将山火胸口的伤处仔细包扎好,然后用毛巾擦干他脸上的血迹。 山火再次昏睡过去,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后,他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眉宇间也恢复了活力,吃过早饭,山火洗浴一番后,换了套干净衣服来到正屋。 九公主脸色阴霾,朝山火伸手道:“小孩,既然你已经活过来了,那本家的看事费,也该算一下了吧?” 山火坐下来喝了口茶,问:“多少钱?” 九公主狮子大开口,直接来了个十万,山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脸色平静道:“先欠着,回头一块跟你算,我还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九公主一下不高兴了,指着我们怒骂道:“先欠着?哼!一群小崽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我家,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不给钱还想求我办事?那门都没有!” 我摸着鼻子苦笑道:“姐啊,我瞧你家这条件,应该也不缺这十万块吧?” 九公主捏着个绣有老鼠图案的手绢,不耐烦道:“钱是用来孝敬鼠大仙的,今儿个要是不给钱的话,你们走的出这片山吗!” 山火点了点头,道:“我爷爷陈敢当,陈敢行兄弟俩现在生死不明,你以前跟陈敢当也有交情,帮忙找一下吧。” “等找到了人,我想办法给你凑钱去。” 听到我大爷爷的名字,九公主脸唰地红了下,怒道:“那个老不死的……到底得罪了谁?现在混的这么惨?” 山火将陈奇山和鬼面血屠陈家沟的事,大概给九公主说了下,然后皱着眉道: “陈家出了陈奇山这个叛徒,是老爷子万万没想到的,否则以他老人家通天的手段,区区鬼面怎能抵挡的了?” “那陈奇山在背后用钢刺偷袭我两个爷爷,鬼面趁机将毒粉洒在他们脸上,如今两个老爷子双目失明,虽然勉强逃进山,可性命也危在旦夕了。还请九公主看在当年的情谊上,帮忙寻找他们。” 听完山火的讲述,九公主眉头挑了下,道:“小孩,本家听说你很会推演,难道连你也算不出他俩的位置?” 陈山火摇了摇头,道:“陈奇山在断魂谷架设了邪魔阵,在此阵的干扰下,我没有办法推演。” 九公主狠狠白了山火一眼,然后叹气道:“看在那老不死的面上,本家就再帮你一次,孩儿们,都出来吧!” 她拍了拍手,只见从洞穴的各个角落,窜出来无数只老鼠!这些老鼠体积都偏小,最大的也就半个手掌那么长,最小的才食指大点,毛色灰溜溜的,一个个小眼睛冒着血光,很快就聚集在九公主面前。 我粗略看了下,老鼠数量没有一万只,也就七八千只了。这些老鼠排好队,密密麻麻站在那,也不叫,还学人样站起身子,小眼睛一眨眨注视九公主,似乎在等待命令。 “鼠大仙有令,孩儿们进山!去找两个受伤的瞎眼老头,现在就去,速度越快越好!” 老鼠大军呼啦一声,一哄而散。 九公主下达命令后,就不再理睬我们,跳到床上闭目打坐。山火用余光瞧了眼九公主,然后拉着我来到间僻静屋子,进门前,他冲周燕找到道: “你也进来。你现在是陈家的女人,家里的事你也该知道些。” 等周燕进屋后,山火将门关死,坐在茶几旁的太师椅上,脸色凝重地望着我道: “你大爷爷身上藏着件至宝,为了获得它,陈奇山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泯灭天理的行径,你可知道那件宝物是什么?” 我咬着嘴唇,好奇地打量山火,只见他脸色一寒,道:“这件宝物说出来,你也不陌生,它其实就是《通灵百解》!” 听到这四个字,我头皮都跳了起来,惊疑道:“通灵百解?那玩意不是藏在活人坟里吗?为啥会出现在大爷爷手中呢?” 山火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回答道:“通灵百解全本一共有六册,其中第一册在活人坟中,第二册在大爷爷手上……” “此书来历成谜,有人说他来自上古,是战国时期著名道家宗师-鬼谷子所著。也有人传言说,此书来自另一个世界……书中记载的法术更是邪门到极致,从控尸,到招魂,再到驱鬼解咒,内容涉及相当广泛,据说掌握全部六册后,不但能随意从阴间召唤鬼物为所用,更可以窥探到生死之间的大秘密,从而游走于阴阳两界,获得强大的力量!” “甚至有传说记载,将通灵百解全部六册都精通过,人的灵魂将上升到一个全新高度,肉体也将长生不老!” 听山火讲述完关于通灵百解的传闻,我感到无比震惊!本来按曾学文的说法,我以为这本书记载不过是些召唤厉鬼的法门,谁能想到,它其中居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可能就连曾学文,齐问天那帮人都不知道,通灵百解一共有六册吧? 深吸一口气,我皱眉道:“难怪……陈奇山为了获得它,居然连自己的亲人都忍心残害。” 山火双目瞳孔一阵收缩:“当初他多次问爷爷讨要,爷爷怕他学会书中的内容后,误入歧途,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一直没答应他,情急之下,陈奇山联手鬼面,想将大爷爷杀害后,抢夺通灵百解。” 通灵百解这四个字,我永生难忘,我身边的那些高人,几乎都为了它而互相暗算,勾心斗角拼的你死我活。 陈奇山,曾学文,齐问天和齐祸。当年的盗墓四人组,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简直穷尽所有,不择手段!金钱和权利,在这些人面前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追求的是来自阴间……最可怕的力量! 毕竟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对于力量的争夺,当你拥有能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那么金钱,欲望和社会认同感,也将得到最大的满足。 甚至这力量,还有可能让你长生不老…… 我注视着山火的侧脸,他的脸色依旧很白,五官线条完美且阴郁,他是我的亲哥哥,同样,他也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给自己点了根烟,我哆嗦地吸了几口,问道:“通灵百解一共六册,前两册已经有下落了,那剩余四册呢?它们在哪啊?” 山火很轻易就瞧出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道:“小毛孩子一个,还没学会走路,就想飞了?想获得全六册,谈何容易?而且这书也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现在就算把全套通灵百解丢在你面前,你也学不来。” 我紧紧攥着拳头,咬牙道:“我要变强!我要亲手弄死陈奇山,为家人报仇!” 山火眯着眼打量我道:“现在的你,连玄学是什么都没摸清楚呢,我告诉你,所谓的玄学,简单说,就是一门研究如何害人的学问。” “不管是风水,命理还是驱鬼,这些东西说到最后,就是为害人而服务的。” “在踏入这个圈子前,你先问问自己,心够不够狠?如果不够狠心,到时候人家把你卖掉,把你活活玩死,你还傻呵呵帮人数钱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五章 秦无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给山火一顿训斥,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周燕有些看不过去了,眨着美目问山火: “你是陈亮亲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教他本事呢?” 山火缓缓闭上眼,道:“我的身体有太多限制……有些事说出来,你们现在也不会明白,慢慢来吧,那六本通灵百解,至少现在有两本已经有下落了。” “眼下,先找到爷爷再说,到时候你开口求他,说不定他能把书交给你。至于接下来你的路该怎么走,我自有安排。” 话音落下,山火就不吭声了,他闭着眼坐在那,十根指头像炒豆般不停发出响声。也不知在推演什么。 等到下午那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老鼠叫声。 我推开门瞧了眼,就看到一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正用两个后腿跪在地上,冲九公主磕头。 “找到啦?”九公主懒懒问了句。 小老鼠吱吱回了句,九公主又问它:“人在哪?是死是活?” 小老鼠又叫了几声,然后在原地转圈咬自己尾巴,九公主听它说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我心脏一抽,急忙将山火他们喊出来,在小老鼠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走出洞穴,在原始森林里绕来绕去,走了很久。 渐渐地,我突然闻到股血腥味,当时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又走了没多久,终于来到一块悬崖边。 一个全身沾满血迹的老人,正背对着我,盘腿坐在悬崖上,看背影我一眼就瞧出,那老人正是我大爷爷! “大爷爷……你怎么坐在这啊?”我赶紧冲上前,摇晃他肩膀,没想到手刚碰上去还没用力呢,大爷爷身子一软,直接栽倒在地。 他早已失去了呼吸,脸上就像给硫酸泼过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许多白虫子在洞里钻来钻去,他的两个眼珠已经融化,只剩下两个血糊糊的眼洞。 …… 看到爷爷惨死的画面,我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比刀剐还难受。 周燕也捂着嘴哭了起来,就连九公主的脸色都变得难看无比,叹着气将脸扭开。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山火表情平静,他似乎早就预感到这一幕,蹲下身,然后将手掌按在他天灵盖上。 摸索一阵后,山火起身对我道:“还好,我们抢先赶到,假如陈奇山先找到他,那一切就都完了。” 我看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暗暗气愤,忍不住怒道:“他也是你爷爷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山火冷冷地扫视我道:“我的心,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哭……是没有用的!恐惧的序章才刚刚打开,接下来,你将迎接更猛烈的风雨,有更可怕的敌人在等待着你!你必须要把心硬起来,否则,你走不了多远的。” 擦干泪水,我内心百感交集,只见山火将爷爷的尸体抱起来扛在肩头,来到一块干燥空地上。将尸体丢下来,然后边弯腰捡柴火,边对我们命令道: “两个小东西别站那发愣,去多拾点木柴来,我们把爷爷火化了。” 我们那片都盛行土葬,我问他为啥要火化,山火看了我眼道:“你忘了陈奇山?如果土葬的话,尸身早晚要被他找到,万一他对尸体打歪脑筋,那会很棘手的……所以必须要火化!” 我嗯了声,跟周燕在树林里找木柴,三个人忙活了好一阵,终于用木柴搭出了个长方形的平台。 将爷爷的尸身放在平台上,山火将木柴引燃,顿时火光滔天,黑烟直窜天际。 很久过后,当一切只剩下一堆灰烬时,山火也不顾烫,伸手抓了把骨灰出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串玉坠,那玉坠中间是空的,可以掰开作为容器使用,山火将手里的骨灰慢慢装进玉坠,递给我道: “把它挂在脖子上,任何情况都别摘下来!” 我将玉坠紧贴胸口戴好,接下来,只见山火随手捏了个指决,轻轻朝地上的灰烬吹了口气。 一阵阴风刮来,将灰烬吹下悬崖。 “他生长在山里……现在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返回的路上,所有人都不说话,大伙心情都很沉重,大爷爷已经找到了,可二爷爷依旧生死不明,九公主派出去的老鼠到夜里才回来,数量减少了些,可能路上遇到了毒蛇什么的。 当时屋子里叽叽喳喳,全是老鼠叫声,仔细询问一番后,九公主告诉我们,二爷爷并不在这片山里。 第二天,老鼠继续外出寻找,方圆几百里都找过来了,始终没找到二爷爷的下落。 总住在九公主家,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只得先下山,等回去再做计较。 因为爷爷遇难,看事的钱九公主也没好意思问我们要,向她道别后,山火将我们送出森林,等我们上了车,他对我道: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不过我有个徒弟,手段还可以,我过两天派他来找你,教你点基础的玄学知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就听他的安排。”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玉坠,山火又叮嘱我道:“大爷爷的那本书,就藏在骨灰中,等将来有一天,你有能力召唤出他的阴魂,自然也会获得书本的内容。” 话说完,山火扭头就走了,背影看上去孤独而又阴霾,我在车里冲他喊了句:“哥,我啥时候能再见到你啊?” 山火回头冷冷注视我,道:“最好永远别见。” …… 等回到城里,我在家休息了几天,哪都没去,可以说这趟陈家沟之行,将我整个人的性格都改变了,眼下,困扰我的全部谜团都已经解开,但我却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中。 我背负着血海深仇,大爷爷惨死,二爷爷至今下落不明,而想报仇,我首先要获得力量! 来自玄学的力量!依靠它,我才能彻底改变命运,亲手杀死陈奇山。 周燕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据说这几天,她师父门派来了些人,要给千妖道人搞场十周年追悼会,我就没跟着瞎参合。 把自己关在家里,我注视着脖子上的玉坠,按照山火的说法,我只有掌握了招魂术,才能呼唤出爷爷的阴魂,从而获得他手中的那部通灵百解。 那么问题是,我该去哪学招魂术呢?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打开瞧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面一阵男声: “喂?是陈亮吗?我是秦无命啊,山火派我来的……” 秦无命约我在市里一家按摩房见面,他是山火的徒弟,按说山火才比我大十岁,这秦无命应该也大不到哪去,没想到见面我才知道,他居然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当时秦无命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个按摩妹,坏笑道:“你喜欢钱是吧?我不缺钱,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保证不亏待你。” 那按摩妹长相一般,但胸肌却无比发达,很嫌弃地将秦无命推开道:“走什么啊?你这老头……都可以当我爸了,鬼才跟你走呢。” 我尴尬地咳嗽了声,秦无命老脸一红,急忙站起身,笑着冲我握手道:“不愧是山火的亲弟弟,你哥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小伙子真精神。” “那啥,既然来了……要不我请你按摩?” 这秦无命身穿一件黑色中山装,脚踩懒汉布鞋,打扮的有些老土,但从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看,这老头应该不缺钱。 咧嘴一笑,他嘴里还露出两颗大金牙,一副农村拆迁户的造型。 秦无命见面二话不说,就把我往按摩房里拉,我急忙挣脱开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讲话吧?” 秦无命想了想,说:“那也行,我请你吃饭吧。” 我们来到路边的一个小饭馆,秦无命拿起菜单瞎点一番,又要了瓶白酒。 我好奇地问他:“你是我哥的徒弟,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秦无命摸了摸斑白的头发,说:“按辈分,我该叫你陈师叔才对,毕竟我是山火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是我爹,所以你就是我叔。” 这老头说话还怪滑稽的,我笑了笑道:“那就不用了,我还是叫你秦师傅吧,不然听起来怪别扭的。” 秦无命夹了颗花生米,眯着眼道:“行,咱自家人也别讲究那么多,这次山火派我来呢,第一是让我保护你,第二呢,是让我传授你一些玄学知识。” “总之你尽管放心,有我一口气在,甭管是陈奇山,还是其他妖魔鬼怪,都动不了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六章 诈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总之你尽管放心,有我一口气在,甭管是陈奇山,还是其他妖魔鬼怪,都动不了你。” 我目光仔细打量秦无命,这人你说他老吧,他还真就不算太老,面色红扑扑的,五官看起来也是一团和气,单从面相上看,秦无命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 别说他是我哥的徒弟,就算秦无命是陌生人,大街上给我碰到,光看脸我就知道这人心不坏。 跟胡黎,曾学文那帮人比起来,秦无命脸长得已经算很和善了。 他坐在我对面,就跟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样,色眯眯打量着饭馆里的各种女人,这秦无命表面看,就是一色老头,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我仔细凝视他的双眼,很快就发现,他双目中隐藏着一种很危险的气息。 给我的感觉就好比,这人戴了副面具,外表一团和气,面具下却隐藏着狂风骤雨。 他一定经历过无数血腥,以及恐惧风暴的重重洗礼。 人是会成长的,我以前根本不会看人,经历过很多之后,我一眼就瞧出,这秦无命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边扫视四周的女人,秦无命边不停夸我,说我注定是奇人奇命,只是缺老师指路,还说只要经过他的点拨,我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姑娘端着菜过来,秦无命假装帮忙接菜,却很不老实地在人家手背上捏了几下,小姑娘急忙将手抽回,狠狠白了眼秦无命,啐道:“老流氓!” 秦无命也不生气,夹了块红烧牛肉,美滋滋地边吃边招呼我道:“快趁热整,别给我省钱啊,不够再点。” 我随便吃了几口菜,问他道:“秦师傅,你跟我哥是咋认识的?” 秦无命仰头喝了口白酒,砸巴着嘴道:“那说起来就话长了。差不多十来年前吧,那时我才四十出头,正年轻力壮呢……” 原来,秦无命无父无母,打小就在全国各地游荡,到处拜访名师学习玄学知识,这其中经历了不少挫折,也走了些歪路,不过苦尽甘来,好歹学了一身本事出来。 凭借着极度过人的天赋,以及对玄学接近发疯的热爱与钻研,四十岁那年,秦无命终于出道,那时的他,对于风水,命理,奇门遁甲梅花易术无所不精,甚至来自学了一套驱鬼的法门。 按说,像秦无命这种玄学奇才,简直是万里挑一了,很多人搞这玩意一辈子,最后也就是摆摊算命的料,还经常算不准,老了也只能靠招摇撞骗,勉强混个温饱,但秦无命就不一样了,除了天赋异禀以外,这人还经历过不少奇遇,拜过的玄学名家更是数不胜数。 出道以后,秦无命意气风发,打算趁年轻搞点大事出来,猛赚它几笔大钱,顺便也把名头打出来。 于是他开始帮人看事,凭借神乎其神的手段,他还真就闯出了一片天,秦无命这三个字,很快就响彻了东北玄学界。 只是,他这人性格非常张扬,脾气火爆,拆起台面来毫不留情,于是很自然地,秦无命得罪了不少同行,也给自己惹下了不少死对头。 有人劝他低调点行事,给那些对头去赔个礼啥的,但他却对此毫不在意,按秦无命的说法,老子是凭本事吃饭的,那些神棍算什么几把?哪个敢拦老子的路试试?我秦某人随便施展点手段,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四十四岁那年,秦无命受邀请,去吉林的一处农村给人看事,却想不到这一回,差点把他的命栽进去! “那户人家的老头刚死,也不知是咋了,头七那天守灵时,老头突然诈尸,自个从棺材里爬出来,把家里的猫狗,鸡鸭什么的全给咬死了。” 回忆起当年的画面,秦无命夹筷子的手抖了下,继续道:“我去之前,那家人请来了道士,跳大神啥的,但这些人都压不住,最后花重金弄来个出马弟子,好容易才把老头弄回棺材了。” “想不到那出马弟子前脚刚走,那家人后脚安排出殡,路上老头突然将棺材板掀开,跳出来见人就咬,当场咬死了个抬棺材的小伙……咬死人之后,老头居然开口说话了,你猜他说啥?” 我听故事听入了迷,急忙问秦无命道:“说啥了?” 秦无命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恐惧,声音有些哆嗦道:“当时老头闭着眼站在坟地前,开口对他家人道,除非你们去把姓秦的找来,否则我还要闹!” 话说完,老头跳着钻回到棺材里,躺在那再不吭声了。 当时他家人吓成啥样,我不说你们也能想象到,后来没办法,家人只得原路把老头抬回灵堂。 一口棺材出去,两口棺材回来,被咬死的小伙,也是老头家的人,这下可把那家人瞅坏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东北这片姓秦的高人不少,真正有本事能管这事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无命。 那家人托关系找上门时,秦无命琢磨了半天,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后来心想去他大爷的,老子学了一身手段,连这点破事都搞不下来的话,以后我还怎么在道上混? 于是秦无命就答应了那家人,第一是为了钱,第二呢,诈尸这种事,他以前也处理过好几起,可以说经验相当老道。 故事讲到这,秦无命摇头苦笑了声,对我道:“那年我年轻气盛,仗着会点本事就目中无人,后来吃了血亏,差点把命丢在吉林……” 长话短说,等秦无命到地方后,先进灵堂瞧了眼,掀开棺材盖子一瞅,只见那老头穿件寿衣躺在里面,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空气中臭烘烘的。 秦无命也没多啰嗦,吩咐那家人端来盆清水,然后盘腿坐在棺材前,拿出张符纸烧成灰,然后将灰丢在清水里搅拌一番,手指沾着水,在老头面门上画了个“傀”字。 这是来自道门的一种失传秘法,其中具备很大的神通,能让死者安息,可以说百试不爽,哪怕它闹的再厉害,字画完,它也得乖乖听话。 谁能想到呢,当时秦无命自信满满,最后一笔刚落下,那老头却突然睁开眼,身子直挺挺坐了起来,脖子倒扭过来,双手快如闪电般,在秦无命身上连点了十三下! 这十三下点完,老头阴笑一声,眼一闭,重新躺回到棺材里。 当时秦无命全身血液逆流,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脓不说,肉里居然还长出许多白色的小疙瘩!很快疙瘩就覆盖了他全身,甚至连眼珠子里都长满了疙瘩…… 秦无命尖叫着爬起来,将上身衣服脱光,用手掐烂一个疙瘩,只见里面爬出只白色的蛆虫! 与此同时,他头皮奇痒难忍,不断往外冒血,随手一摸,却摸下来一大把头发! “我当场就就给吓疯了,连哭带爬地跑出那户人家,逃命的过程中,我试过无数办法,可身上的疙瘩不但不消。反而不断往外渗着脓水,味道那叫一个臭啊……路人看到我这样子,还以为我是怪物呢……” 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秦无命脸色发怔道:“后来我逃到一片荒草甸子上,一阵风吹来,我头发居然全掉光了!全身皮肤又疼又痒,我都疼快昏过去了,躺在地上不停打滚。” “就在我快没命的时候,一个头戴纸帽的年轻人路过我旁边时,瞧了我眼……” 那年轻人就是我哥-陈山火!当时山火瞧见秦无命这副凄惨的样子,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后来不知想起了什么,山火停下脚步,从原路返回来,对秦无命说: “你想活命,就把嘴巴捂上,别乱动。忍住别叫。” 秦无命当时难受的死去活来,看山火面相奇异,谈吐不凡,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将山火当成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使劲捂住嘴巴,躺在那一动不动。 山火走上前,用手指甲挑破秦无命额头上的疙瘩,又取来些绿色粉末,撒在伤口里……然后取来几根竹签一样的东西,扎在秦无命眉心和人中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七章 十三道尸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具体救治的过程,秦无命没有向我仔细描述,只是匆匆一句话带过,反正我哥随手三两下间,很轻松就化解了他身上的症状。 短短十分钟不到,秦无命身上的疙瘩就开始慢慢消退,皮肤的脓水也止住了,哇地一声,秦无命蹲在地上一顿猛吐,嘴里吐出来的全是白色蛆虫! ……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死对头的圈套,人家花高价,特意从国外请来个很厉害的降头师,提前在那老头身上下了尸降,甚至连老头诈尸,也是这些人故意操控的,目的就是想把秦无命引来。 等他做法时,老头突然发难,将自己身上的尸降,转到了秦无命体内。 而且更可怕的是,尸降不止一道,而是整整十三道!那老头在秦无命身上连点十三下,每一下……就是一道降头! 等山火将秦无命身上的所有降头化解后,他冷声开口道:“我亲手破了他的术,那个降头师自然会被反噬而死。你用不再去管他了。” 一把火将地上的所有蛆虫点着,烧成灰以后,山火抓了把虫灰递给秦无命道: “那老头把尸降传给了你,今后也不会再诈尸了,等你回家后,去找只黑猫杀了,猫骨磨成粉,跟这些虫灰混在一起,冲水喝下去就没事了!” 话说完,山火就不再理睬秦无命,转身走了。 秦无命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大仙,拖着虚弱的身子,他冲上前拦住山火,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磕起头来。 饭馆里人声嘈杂,秦无命扒拉了两口米饭,老脸唰地红了下,继续对我道:“当时山火一眼就瞧出来,我这是冲他拜师磕头哩,可他性子很傲,压根就不理睬我,还说我根骨太差,没资格当他徒弟。” “眼瞅着山火要走,我也不敢强行阻拦他,就跟在他后面,每走两步,我跪下来磕个小头,继续走三步,我再冲他磕个大头……” “这两步一小磕,三步一大磕是有讲究的,意思是说,我不光要拜你为师那么简单,以后我也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而且要给你养老尽忠,小陈我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我就是要把你哥当亲爹认哩!” 那天秦无命就跟在山火后面,边走边磕头,山火回头冲他冷笑一声,说:“你想咒我死是吧?我用的着你来给我养老送终?” 说完转身继续走,秦无命也不吭声,只顾着跟在后面磕头,作为老江湖,他常年在玄学圈闯荡,一眼就瞧出山火来头不凡,十三道尸降,每一道都凶险无比,足以置他于死地,凭他自己的手段,想化解任何一道都绝对不可能。 但人家却挥手间……跟挠痒痒一样,就全部给化解了,这不是大仙是什么? 能跟这种大仙学本事,哪怕只是学到点皮毛,那自己以后不得在圈子里横着走?所以今天这师父他拜定了,头磕烂,腿跪瘸都值啊! 我听得暗暗咋舌,心想这秦无命脸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刚开始,山火压根就不理睬他,走出了大约十里路,回头一瞅,想不到秦无命居然还在后面跟着。 于是山火就说,你赶紧回去吧,你我没有师徒缘,就算你把头磕死在这,我也不可能认你这徒弟。 秦无命当时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蹦跶,累的腿都快站不稳了,给山火这一说,秦无命干脆就豁出去了,大吼一声道: “大仙你不同意是吧?好!那我今天就死在大仙面前!” 刚好路边有颗树,秦无命惨笑一声,卯足了劲拿头往树上撞,给山火弄的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答应收他为徒。 答应的可以说非常勉强,而且这徒弟还不是正式的,只要山火看他不顺眼,随时可以让他滚蛋。 回忆当年的场景,秦无命唏嘘着对我道:“陈亮啊,咱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跟你撒谎,直说吧,当时我头撞树,那完全是装出来的苦肉计,像山火这种大仙,最怕因果沾身,我就是吃准他这一点,才玩出这手,你想啊,我要是真死在他面前,那他肯定不乐意啊!” “想不到,我还真就赌对了,拜师成功后,我跟着山火学了几年手艺,这才明白,自己以前拜的师父,那都是屁吹灯,山火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这秦无命为人勤快,很会察言观色,相当会来事,而且不怕死,敢拼命,性格很讨山火的喜爱,有好几回山火都嫌弃他悟性差,想将他赶走,到最后又下不了狠心,这些年秦无命跟在他身边,的确是学了不少真本事。 给我夹了块红烧肉,秦无命朝我笑道:“我头撞树的事……你知道就行,可千万别给你哥说啊。” 我给这老头弄的哭笑不得,就答应了声,连吃带喝,我俩关系很快就熟了起来,但秦无命这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一点正经没有,实际上心思却很缜密,只要我问到关于山火的事,他都闭口不谈。 当年山火被阴山老人抓走,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他的本事又是从哪学来的?我父母如今的下落在哪里? 山火头上那顶纸帽子,到底代表着什么?我带着疑惑,向秦无命连续提问,可他却眼神乱晃,在那装糊涂卖傻,死活不愿告诉我。 最后给我逼急了,秦无命惨笑一声,叹气道:“陈亮啊,我管你叫声师叔,你就放过我吧!我来之前,师父是专门吩咐过我的,不让我跟你说这些,而且你现在还太小,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不好……” 秦无命毕竟年纪在那摆着,我也没好太为难人家,等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我口袋里电话突然响起,打开一瞅,居然是胡黎打来的。 “陈家沟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对你家人的遭遇……致以最诚挚的同情。” 跟往常一样,胡黎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就跟身居高位的领导,吃饱了撑的跑来关怀下属一样,完全是逢场作戏,毫无诚意可言。 我拿着电话走出饭馆,就听胡黎又缓缓道:“我已经派出自家的精锐力量,去查找你二爷爷的下落了,只要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皱着眉回了句:“多谢黎叔的好意,还是我自己找吧,不劳驾黎叔了。” 胡黎哼了声,问我道:“叔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终于,话题说到点子上了,我很干脆地拒绝他道:“黎叔,我早就表过态,我是不可能替你出马的,你还是去找其他合适的人选吧。” 我跟胡黎之间早就扯平了,我冒死替他偷来舍利子,他送我辆新车,也没有什么亏欠可说的,可这老狐狸却还不知足,语气一冷,对我道: “你替我出马,就等于获得了我的力量,我可以为你家人报仇,我可以替你杀死陈奇山,甚至我还能找到你二爷爷!将来你我合二为一,我收获道行,你获得金钱和权利,这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啊!你这小孩真糊涂,咋非要拒绝叔的好意呢?” 我想起五公主那疯疯癫癫,不人不鬼的样子,急忙摇头道:“我们不是一路人,强行让我替你出马,将来我俩肯定要吵架的。” 胡黎:“不可能!不过就是开香堂给人看事,能吵啥架?” 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我肯定不能答应你,以后你再别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胡黎阴笑了起来:“有件事你忘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八章 这就是陈山火的徒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一下变得警觉起来:“啥事?” 胡黎收起笑声,一字一句对我道:“黄险峻正在四处搜寻你的下落,而且我听说他已经放下话,要生剥你的人皮!” “既然你敬酒不吃,不给黎叔这面子的话,那黎叔也很乐意将你的住址……告诉黄险峻啊。” 想起黄险峻那可怕的嘴脸,我后脊梁唰地一冷,硬着头皮回了句:“随便你,我反正马上要搬家了……” 胡黎啧啧两声,道:“那玩意是专门挖死人坟的,鼻子有多灵,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只要给黄险峻知道了你的住址,不管你搬到哪,他闻着味都能把你找到。” “当初我那么器重你,把宝贝女儿嫁给你,你不领情,弄的我女儿丢尽面子,这些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敢第二次拒绝我?” “这世上,拒绝过我两次的人,都已经去阴间了!” 我咬着牙,狠狠回道:“你敢乱来试试?我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胡黎有恃无恐道:“陈山火?嘿嘿……他不在你身边吧?你倒是让他来啊?” 按下电话,我心里又气又怕,假如山火在我身边的话,我又何必惧怕胡黎这种毛畜生? 回到饭馆里,秦无命见我脸色不对,就问道:“谁打的电话?” 我说是胡黎打来的,把刚才的对话跟他复述了一遍,秦无命听完微微一笑,很不屑地对我道:“你别把胡黎当回事,有我在,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至于那个黄险峻,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他敢找上门,我秦某人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听秦无命这么说,我悬起的心稍微放了放,不过话说回来,虽说这老头是山火的徒弟,可关于他的道行,我却一无所知。 也许他能斗的过黄险峻,但别忘了,胡黎吃下舍利子后,已经成了小散仙,秦无命肯定对付不了的。 瞧我表情疑惑,秦无命笑了笑,也没对我表态,只是用纸巾擦了下嘴,然后脸色平静道:“刚好这会有空,我先带你入个门,首先你要明白,什么是玄学。” “所谓玄学,说穿了,就是一门害人的艺术,其中包含的内容五花八门,要说起害人,咱们老祖宗可以说是绞尽了心思,经过多少辈人的努力,玄学这门艺术才最终发扬光大。” “在古代,把全世界所有酷刑加在一起,也没法跟咱祖先相提并论,多少个朝代发明出来的害人法门,比如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腰斩……这些都算轻的,清朝有个酷刑不知你听说过没,就是把人四肢削了,装进一个大瓮里,在往里面倒进去各种毒虫,用尸水浸泡,最后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月后被虫子活活咬死。” 翘起二郎腿,秦无命侃侃而谈道:“当时其他国家,谁能想出这种损招啊?古代皇帝为了稳固江山,好事不干,就把心思放在害人上哩,放眼全世界,也就咱这里有太监,宦官……把好好的活人阉割了,变的不男不女,这也是咱们祖先发明的……” “皇帝都这么狠了,那底下老百姓自然也给这种风气沾染,玄学也就被孕育而生,远古时期,老百姓个个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官府抓去,承受酷刑折磨,于是他们开始从星相,日月变换的方位中摸索规律,预测天灾人祸。后来这就形成了占卜。” “奇门遁甲,梅花易术也孕育而生,但光预测未来还不够,有些事就算提前知道,也躲不掉,那怎么办啊?很简单,把祸事往别人身上推呗!” “别人倒霉了,自己就没事,这种观念,就是咒术的最原始雏形。先有占卜,后有风水,最后再到咒术,经过几朝几代的发展,玄学就产生了很多分支,光害活人还不够,老祖宗居然又打起了死人的主意,人,鬼,成精的动物……总之一切能用的上手的,全部拿来使唤!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完,秦无命继续讲述道:“所以说,玄学的起源,就是来自于占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这都是老天爷定下来的,提前知道未来,甚至强行改变未来,打乱了命运的安排,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说啊,解放后,等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毛爷爷才专门打击牛鬼蛇神,就是想把这些害人玩意一举铲除了。” 我虽然对历史了解的不多,但秦无命这番话,我不敢完全认同,按他说的,我们的祖先整天啥都不干,光琢磨着怎么害人了? 只要通过占卜,预测到自己过两天要倒霉,就赶紧下咒,把祸事引到邻居身上?人得多缺德,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见我不相信,秦无命指着旁边桌那对小情侣,对我道:“你信不信,我能让这对鸳鸯吵起来?” 我扭过头瞅了眼,只见那男的二十出头,染了个黄毛,扎着耳钉,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跟他女朋友吹牛比呢,内容无非是自己混的有多好,认识的兄弟多厉害,多社会什么的。 女的比黄毛小几岁,嘴里叼着眼,打扮的跟太妹一样,听的贼乐和,边听还边给黄毛夹菜。 这对情侣看起来挺恩爱的,好端端怎么可能吵起来? 见我盯着他俩瞅,黄毛的倒三角眼朝我瞪过来,然后很不屑地白了我眼,意思是你这屌丝瞅啥呢?有本事你也去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 我回过头来,只见秦无命伸手在茶杯里沾了下,然后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古怪的符号。 那符号具体我描述不出来,像个繁体字,又像副画。 画完,秦无命手指在符号上轻轻一弹,几滴茶水飞到了旁边桌上,接下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到那对情侣同时一愣,就像着了魔一样,彼此注视着对方,半天不说话。 女的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黄毛脸上,然后骂道:“你吹你吗呢?从进门光听你吹牛比了!你个B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啊?” 黄毛也不乐意了,随手端起盆菜,将菜汤洒在女的衣服上,红着脸大吼道:“不想听你就滚!” 那女的:“滚就滚,咱俩干脆分手得了!” 黄毛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我早就想跟你分手了。真以为自己多漂亮呢?” 这对男女越吵越凶,整个饭馆的人都盯着他俩看笑话,当时都给我瞧傻了,急忙问秦无命道:“你是咋做到的?” 秦无命大有深意地注视着我,站起身,手掌搭在那对情侣肩膀上,咧着嘴喊了句:“破!” 他话音刚完,就看那对男女同时楞了下,然后脸上浮出笑容,刚才还吵的不可开交,眨眼间居然又和好了! 黄光抓着女的手,深情道:“桂芬,我不该冲你发火,我不是男人。” 女的用手擦黄毛脸上的菜汤,也红着脸道:“狗剩,都怪我不好,刚才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就想动手打你。今晚找个场子,咱们去跳社会摇吧。” 等秦无命重新坐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他这手段也太过邪门了吧? 也不跟我解释,秦无命冲服务员招了招手道:“姑娘,来买单了!” 那服务员还是之前的麻子姑娘,走过来后,她拿着账单瞧了瞧道:“一共是158。” 秦无命摇了摇头,说:“咋才这么点呢?你算错了吧?” 姑娘重新算了下,说:“不好意思,确实算错了,一共是200块。” 秦无命依旧摇头道:“还是太少。你好好说,到底是多少?” 姑娘脸憋的通红,犹豫了好半天,这才咬着牙道:“总共1000块,这下总可以了吧?” 秦无命嗯了声,接下来我看到那姑娘从口袋里数出十张百元大钞,递过来道:“请收好,慢走。” …… 我当时的内心,比见到鬼还惊诧!那姑娘失心疯了?买单呢我草?你不收钱,反而还给客人倒贴了一千块钱? 当时饭馆里乱七八糟都是人,这诡异的一幕,并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拿起钱,秦无命冲我怪笑一声,打了个响指道:“走吧!”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出门,回头瞅,那姑娘还站在桌前发愣,只见秦无命把她喊来,将一千块原塞回去,朝姑娘脸上吹了口气,说: “谢谢你请我们吃饭。把钱看好,不然老板要扣你工资了。” 那姑娘楞的跟个木头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冲秦无命骂道:“你神经病吧?” 等我们走出饭馆好远,她居然还没意识到,我俩的单到现在还没买呢! 走到街拐角,秦无命递给我根烟,眯着眼道:“刚才我施展了三套完全不同的降术,先用沸心降,迫使那对小情侣吵架,我在茶水里下了东西,心里默念咒语,不知不觉间,就把沸心降下了出来,这套降术生效后,关系再好的两个人,都得吵起来。” “后来我又用了一套合欢降,顾名思义,这套降术完美克制沸心降,我手掌里带着降头呢,拍下肩膀,他俩就和好如初了。” 顿了顿,秦无命指着远处的饭馆继续道:“咱俩进门点菜时,我就在服务员身上下了套迷魂降,这套降术的原理,有点想黑市上的苍蝇水,总之我让她干啥,她就得乖乖干啥。” “别说倒给我一千块钱了,就算我让那女的抹脖子自尽,她也要照办!” 听秦无命解释完,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瞧他点菜时,对那服务员动手动脚,原来是在给人家下降头呢! 不愧是山火的徒弟,这老头……手段果然邪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九章 凶险的圈子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秦无命拉着我边走边道:“十几年前在吉林,我给人连下十三道尸降,命差点没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事我一直忘不掉,所以跟师父学了很多下降,解降的本事。” “别的不说,光下降头这块,我说自己是第二,整个东北就没人敢称第一。” 秦无命拍着胸脯,脸色傲然道。 我无法平复内心的惊惧,喃喃道:“原来传说中的降头术……居然有这么可怕。” 秦无命搓了搓手掌,笑着说:“世人只知降头术来自于南洋,却不知这玩意,也是老祖宗发明的。它属于三大咒术的一种。” 我问他:“哪三大咒术?”秦无命是这样回答的,他说:“蛊术,降头术和死咒,统称为三大咒术。我对蛊术也有所研究,不过那玩意实在太过阴毒,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使用的。” “至于死咒,这东西就有点复杂了,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总之啊,只要掌握了三大咒术,社会上基本你就能横着走了。可以说为所欲为,钱和女人挥手就来。不过呢,这里面也有很多禁忌。” 脸色一正,秦无命严肃道:“俗话说,害人七分,自损三分,这话实际上应该反过来理解,那就是害人三分,自损七分啊!任何咒术,只要施展出来,都要承担相应的代价,这个道理以前我不懂,后来还是从师父那学来的。” “小咒还好说,像那些比较厉害,复杂的大咒,就需要损耗自身的寿命,才能施展出来,你想想,好不容易下完咒,自己却要被扣走三年性命,这多亏啊?” “要是遇到比你厉害的高手,将你的咒术破解的话,那你就要受到成倍的反噬!搞不好害人不成,先把自己给害死了。” 我想起饭馆里发生的那一幕,就问秦无命:“你刚才连下了三套降头,会不会对你产生啥影响?要不……我去把饭钱给人结了吧?” 秦无命摸着下巴笑道:“那倒没必要,一个真正的内行,是不需要担心这些的,我有法子可以将所有的代价都完美化解。所以不用承担因果报应。” “以后我教你个法门,如果你迫不得已,需要下咒的话,就可以用我说的法门,把即将到来的因果,转移到仇人身上。总之办法多的去了,条条大路通我家。老祖宗能发明出这些害人套路,自然也想到了化解的法门。” 说话的功夫,我俩来到一条十字路口跟前,迎面走来几个社会人,这些人年龄二十到四十不等,全留光头,胸前戴大金链子,脖子上全是纹身,脸上,胳膊上全是疙瘩肉,表情一个比一个狰狞。 我一看到这些人,就想起李老蛇了,路过时,秦无命不小心碰了下其中一光头,那光头马上不乐意了,指着秦无命骂道: “老头,你他吗眼睛瞎了?” 我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瞧那光头嚣张的样子,我火一下就上来了,正想冲上前跟他理论,秦无命却将我拦住,然后笑眯眯地对那光头道: “你不认识我啦?” 那光头微微一愣,盯着秦无命瞅了几眼,道:“不认识,你谁啊你?” 秦无命:“那你认不认识这个?”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停在半空,然后朝光头顺时针划起圈来。 也不知是咋了,光头脸上原本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了,脸色变得呆滞起来,目光紧紧跟着秦无命的食指晃动。 而且不光他,旁边那几个同伙,看到秦无命食指的瞬间,眼神就像被磁铁吸住一样,都快转成斗鸡眼了。 就连我脑袋都有些发懵,感觉秦无命的手指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视线瞧上去就挪不开了。 食指在空中连续划了十几个圈,秦无命停下动作,对光头拍了拍手,然后来了句:“跪!喊爹!” 几个光头居然齐刷刷地……全部跪倒在秦无命面前,边磕头,嘴里边管他喊爹。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将过往的路人都吸引住了,人们纷纷停下来围观,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你这几个儿子真孝顺啊!”有人发出惊奇的赞叹。 秦无命怪笑着回了句:“孝顺啥?一群欠管教的畜生玩意。” 说完,他拉着我转身就走了,走出好远,我又回头瞅了眼,就看那些光头站起身,脸色一个比一个迷茫,就好像刚睡醒一样。 我惊疑地问秦无命:“你又给他们下降头了?” 秦无命摇头道:“我用的是催眠术,催眠这东西,属于心理学的范畴,说起来有些复杂,通俗点讲,它主要分为两个步骤,分别是暗示和指令,暗示,就好比你在他身上装了个定时炸弹,而指令就是导火索,当你下达指令以后,炸弹就会被触发,对方的意识将陷入一种深度睡眠中,行为也会完全被你控制。” 我以前听说过,有催眠杀人的案件,看来心理学研究到了极致,也挺恐怖的。 我:“秦师傅,你在哪学的催眠术?” 秦无命背着手,边走边道:“当然是你哥教我的。不然我这大老粗,咋可能会那种洋玩意啊?不过我离真正的催眠大师,还差的远呢,催眠术我也就懂点皮毛罢了。” “传说中真正的催眠大师,简单一个眼神,就能控制他人的思维。而且这玩意最恐怖之处在于,你被催眠了,醒来后你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啥。” 我琢磨道:“催眠的原理,有点像招魂术,招魂术控鬼,催眠术控人。” 秦无命点头表示赞同:“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对于有道行的人而言,催眠是无效的,我之所以刻意演示出来,就是想让你知道,玄学包容万象,很多法门都可以运用到玄学中来,假如能把催眠术跟降头结合到一起,那效果恐怕无法想象。” 听完秦无命这番话,我不由得苦笑一声:“以前老听别人说,玄学这圈子有多恐怖,现在我真见识到了,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遇到高手,那就跟待宰的羔羊没啥区别,人家可能连手都不用抬,就能致我于死地啊。” 秦无命回头瞧了我一眼,说:“那种高手也不多见,再说了,道行达到那种程度,谁吃饱了撑的会跟普通人过不去啊?不过陈亮,你的命格非常特殊,难免会有坏人想打你的歪脑筋。所以你要快点变强,毕竟我和你哥,不能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俩边走边聊,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一座低矮的平房前,这地方有点类似于城乡结合部,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自建房。 这平房是秦无命的临时落脚点,进门后,里面是个小院子,种着些黄瓜跟西红柿,由于长时间无人打理,菜都蔫吧了。 房子也不是很大,除了伙房跟厕所以外,一共有三间房,呈直线连成一排,最外屋那间房摆了两排沙发,上面坐了些男男女女,一个个脸色都很焦急。 秦无命一进屋,这些人唰地全部站了起来,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尊敬。 挥了挥手,秦无命说:“让大家久等了。一会听到我喊话,你们就按顺序进客厅啊。” 我跟着他来到客厅,秦无命将门关上,对我介绍道:“他们都是来找我看事的,刚好带你来,顺便也让你开开眼,说不定将来有天,你也要给人看事哩。” 我给他这么一说,还挺兴奋的,想我陈亮哪天摇身一变,也当回大仙,外人排队来求我帮忙,还得看我脸色,那感觉岂不是很过瘾? 客厅正中有一张木头桌子,秦无命背靠椅子,舒服地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我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就看他咳嗽一声,朝门外喊了句: “第一个!进来吧。” 一个中年妇女推开门走进客厅,坐在秦无命对面,这妇女之前出门逛街时,弯下腰系鞋带,抬头一瞅,却发现小孩丢了,全家出动满城寻找,贴寻人启事,啥招都试过来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来找秦无命求助。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秦无命点了根烟,问那中年妇女道:“报警没?” 中年妇女哭丧着脸道:“报警能有啥用啊?警察就登记了下信息,让我们回去等消息。这可把我急坏了,秦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秦无命嗯了声,道:“按理说,这种事我一般不管的,既然你大老远找上门来,我不出手,倒显得没有人情味了……我看事的价格,你知道吧?”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问道:“要多少钱啊?” 秦无命伸出一根手指,就看那妇女嘴唇抖了下,犹豫了会,然后咬着牙道:“行!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孩子,这一万块我出!” 秦无命也没多废话,拿出张纸递给那中年妇女道:“把你和你家小孩的姓名,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章 看事的艺术(有红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等中年妇女写完,他将纸拿过来瞧了眼,然后又重新递给对方张纸,说:“你在上面写一个字,随便写啥无所谓,就把你心里想到的第一个字写上去就行。” 那中年妇女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了个“儿”字。 秦无命目光凝视白纸,缓缓道:“此字左右分家,寓意这次你母子的分离,笔划峰回路转,代表着你们再次相聚会很困难。” 中年妇女听完,急的直跺脚。 秦无命也不理睬她,继续道:“不过你看,右边这部分啊,有向上翻转的迹象,意味着事情会有所转机。从偏旁和部首中间的空隙来看,形状倒很像一条街道……” 中年妇女脸色一喜,颤声问:“秦大师,你的意思是?” 秦无命:“有戏!” 话音落下,他用打火机将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点着,放在手里搓成了纸灰。然后阴着脸闭起双眼,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你家亲戚朋友多不多?”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说:“挺多的,咋了?” 秦无命睁开眼对她道:“我给你三个位置,你家孩子今夜九点左右,会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出现,你提前派亲戚守好这三处位置,藏深点,别打草惊蛇,到时候人贩子只要一露面,你们就上去抢人!” “速度快,下手狠!抢到孩子别多停留,赶紧离开现场,免得生变!” 中年妇女激动坏了,急忙抓着笔准备记录。 秦无命将烟头掐灭,缓缓道:“这三处位置分别是南北街14路公交车站,市邮局旁的报摊,还有牛沟子村……村口的老石碑旁。” 中年妇女记录下来后,很爽快地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现金,点了点,递到秦无命面前: “孩子要是真找到了,我另外再给你两千块作为酬谢。” 等中年妇女关好门出去后,秦无命将钱收进抽屉里,回头对我笑道:“怎么样,有没有看出啥名堂?” 我琢磨了会,道:“你说的三处位置,前两处在闹市区,最后那处却在偏僻的农村,好像听着有点不太对劲。” 秦无命拍着手笑道:“不愧是陈山火的亲弟弟,果然天赋秉异,生来就是吃这饭的料。实话告诉你吧陈亮,前两处地址是假的。我其实早就算出来,她孩子就在牛沟子村哩!” 我疑惑地问道:“那你为啥要骗人家啊?” 秦无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正色道:“像这种找孩子的事,最麻烦了,搞不好就得给自己惹一身骚,你想啊,如果我直接报给她准确地址,等她找到了孩子,那心里多半会起疑,我是不是跟人贩子合起伙来骗她钱?” “这样的话,我明明做了好事,不但一点好都不落,人家反而会恨我,搞不好还要报警。所以我就给她多报两个地址,这样她多费点力气找到孩子,不起疑不说,还觉得我算的准,以后感激我一辈子。” 我给秦无命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给人看事,还要讲究这么多道道。” 秦问天笑着说:“那必须的,干啥事都得心细,就算做善事,人心还是要防着点的,现在这年月,老人路上摔倒,你扶之前还要想想,对方会不会讹你呢。” “我以前脾气暴,快人快语有啥说啥,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后来才慢慢总结出这些的。” 聊了会天,秦无命又朝门外喊道:“下一个,来!” 感觉他就跟挂号的大夫一样,喊完一嗓子,进来个斯斯文文的小伙。 这小伙穿衬衣西裤,脸长得很白净,目光中却满是愁容,坐下来后他挠了挠头,冲秦无命道: “大师,我最近也不知咋了,干啥都不顺。先后找了几份工作,都没干长,被老板炒鱿鱼不说,女友也和我分手……我就寻思找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转下运,我要求不高,能找份稳定点的好工作就行。” 秦无命盯着那小伙打量了几眼,皱着眉道:“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小伙从口袋拿出个厚厚的信封,递上来道:“规矩我懂,这里是一万块,你点点。” 秦无命压根就没碰信封,不耐烦地摆手道:“你走吧,我真帮不了你。” 小伙又赖了会,见秦无命始终不答应,只好阴着脸,抓着信封走了出去。 “下一个!” 这次进来个中年汉子,长得五大三粗,印堂发红,进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甩上来一沓钱,对秦无命道: “师傅,我赌钱输老惨了,老婆都要跟我闹离婚呢,家里穷的锅都揭不开了,所有值钱东西都让我拿去赌了,你帮我想个啥法子,让我回本呗?” “只要我回本,以后要是再沾赌,我就不是人!” 见秦无命盯着他不吭气,那汉子有些局促地笑了下,道:“这一万块……还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呢。” 赌博这玩意,人只要陷进去,想再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常言道十赌九诈,牌桌子上四个人,三个都在出老千,合伙诓你的钱,但赌徒是不信这个邪的,就跟走火入魔一样,一心只想着回本,最后往往落得个侵家荡产的下场。 我本来以为秦无命不会帮这汉子,没想到他却很爽快地将钱收下,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红色的玉佩,递给那汉子道: “戴上它,一个月内保你回本,一个月后你如果再赌,这玩意就开始吸你的钱了,懂了吧?” 那汉子将玉佩装进口袋,感激地朝秦无命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出去。 等汉子离开后,我忍不住好奇道:“秦师傅,之前那个小伙求你帮忙找工作,你不管人家,三两句就把人家赶跑,这赌徒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你却把玉佩卖给他?我搞不懂你这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啊?” 秦无命摸着下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小伙的面相和骨骼走势,一看就知道,他是捞偏门的命,啥叫捞偏门?说白了就是坑蒙拐骗偷,搞不好还要杀人放火,谋财害命,这种人就算给他找到好工作,他也干不长久。” 边低头数钱,秦无命继续道:“至于那个赌徒,虽说很烂赌,但从脸部的纹理能看出,他内心已经有很强烈的悔改之意,悬崖勒马到也未尝不可。” “等以后我教你看相的法门,俗话说三分看相,七分看骨,这看相的学问可大着哩。” 按秦无命的理论,“相由心生”这句话并不准确,很多人并不能单纯从外表来判断内心善恶,但也有些例外,比如眉毛特别弯的人,一定很刚愎自负,倒三角眼性格一般比较阴险。 双目间隔很大,这种人往往喜欢惹是生非。 接下来看事的人一个个往屋里进,五花八门各路神仙都有,什么家里狗丢了,或者在外面找小三的,酒驾肇事的,夜里梦游踩到尿盆的,咱们节省篇幅,我就不一一举例了。 最搞笑的是,最后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往那一坐半眯着眼,神色倨傲道:“本尊修为停滞在筑基期很久了,请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尊凝结出金丹?” 秦无命二话不说,拿着扫把给老头撵了出去,骂道:“我X了!隔几天就能遇到这种神经病。” 我忍住笑,看他坐在那啪啪数钱,不禁羡慕道:“怪不得好多玄学高手都不缺钱,这给人看事,来钱可真快啊!” 秦无命收费算比较贵的了,当然了,像胡奶奶跟九公主那种开设香堂的大散仙,收费就更高了,不过这些人本事在那摆着,收费高也在情理之中。 相比之下,我大爷爷就低调多了,他给人摸骨,一次也就象征性收两百块。 秦问天用手指甲沾了下口水,边划拉钞票边对我道:“香港电影里的慈善赌王,你应该知道吧,干我们这一行,其实就跟慈善赌王差不多,我看事赚到的钱,至少有一半要捐出去。” “出卖天机,其实就跟卖命差不多,是要遭因果报应的,钱捐出去也能抵消掉一些因果,再加上山火教我的秘术,也就差不多抵消一空了。” “而且我给自己定下条规矩,每个月我都要免费帮人看一次事,而且专挑难度高的那种,也算是给自个积攒阴德吧。” 夜里我很晚才回去,秦无命给我讲了些最入门的玄学知识,以及不少圈子里的奇人怪事。老头寓教于乐,说话特有意思,而且很有耐心,也为我开辟了一道新的大门。 接下来的几天,我白天基本上都待在秦无命家里,好好补了些功课。他倒也不是天天给人看事,而是每隔两周聚集一波人出来,来他家一块看了。 在胡黎对我发出威胁没多久,齐祸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进活人坟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不过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没决定下来,那就是陈奇山这块该怎么处理。 陈奇山费劲苦心和算计,却始终没能从我大爷爷那获得通灵百解,计划失败后,他一定将注意力转到活人坟,而现在曾学文就在坟附近守着,只要陈奇山现身,曾学文肯定第一时间会获悉。 关键是陈奇山迟迟不现身,所以曾先生担心他是想等我们进坟后,溜进去趁火打劫。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半鬼来电(有红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毕竟两本书死死嵌在棺材盖上,靠蛮力是不可能取走的,必须要借助我的黄泉七阴命格才行,如果陈奇山一个人下坟,没有我的帮助他肯定啥也得不到。 稍微分析一下,齐祸,齐问天跟曾学文三人得出一个结论,按陈奇山的性格,下坟那天他肯定要来的。 当然了,他不光想要通灵百解,我的魂魄,也是他主要目标。 所以怎么对付这玩意,就成了所有人的头等大事。 看来,活人坟还要再等段时间才能下,毕竟按照陈奇山的实力,哪怕这三人联手也没太多胜算。 从陈家沟回来过了一周,有天早上秦无命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给人看事,想把我也带上,顺便也让我开开眼界。 我手头刚好没啥事,就答应了,而且这段时间我跟秦无命接触多了,感觉给人看事特有意思。我都有点上瘾了。 我开车把秦无命接上,直接往目的地杀去,那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老小区,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一共就两栋楼。 下车后,秦无命给我说明了下情况,这次找他看事的是个年轻姑娘,今年25岁,名叫楼欣。 楼欣是才搬来这小区的,最早她在市郊一套四合院里租了个单间。 这事也确实很邪门,说那单间里摆着部座机,楼欣住进去时,座机就已经在屋子里了,可能是房东或者前租户留下来的,座机的样式也很古老,是那种转盘式的电话,上面沾满了灰,似乎很久没人用过了。 现在都用手机,座机电话很少有人用了。 楼欣对此也没多理会,就让那座机静悄悄地躺在茶几上。 直到有天夜里,楼欣睡到半夜,突然给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睁开眼一瞅,发现是那部座机在响。 这座机从她住进来,就从来没响过,这大半夜的,谁往这打电话啊? 她先是看了下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三十三分,闭上眼继续睡,可那座机响了十几下,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楼欣再也忍不住了,下床来到茶几前,抓起话筒喂了声。 刚开始,话筒对面全是杂音,就跟个破收音机一样,仔细听,又像是对面那人在用指甲挠听筒,楼欣喂了几声,以为是恶作剧呢,正想挂电话,却不料杂音突然消失,话筒里传来陌生的男音: “请问……现在是哪年哪月?” 楼欣迷迷糊糊地回了句:“你谁啊?” 对面沉默了阵,继续问道:“请问……现在是哪年哪月?” 从声音听不出这男人有多大,他嗓子很低沉,而且还带着明显的颤音,就仿佛他正待在一个冰窖里似的。 楼欣骂了句:“神经病吧你?”就把电话挂了。 可谁能想到呢?第二天夜里,相同的时间,凌晨三点三十三分,那座机再次响起。 又是那男人打来的,跟昨天一样,他还是问楼欣年月。 楼欣气恼地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你有点素质行不行啊?” 那男人:“现在是哪年哪月?” 楼欣:“你没工作吗?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那男人:“现在是哪年哪月?” 楼欣将听筒放下,想把电话线拽掉,可这种老式座机的电话线,安装的相当牢固,除非把螺丝卸下来,不然根本拽不动。 重新抓起话筒,楼欣无奈道:“我要是不回答你,你就天天夜里给我打骚然,对吧?” 那男人:“对。” 楼欣叹了口气,将年月告诉了对方,那男人听完,居然还不挂电话,又问楼欣道:“你叫什么名字?” 楼欣:“你有完没完?我挂电话了!” 那男人变成了复读机:“你叫什么名字?” 楼欣想了下,为了安全起见,她只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了对方:“我叫小欣。” 话筒那边陷入了沉默,过了大约一分钟,男人哆嗦着开口道:“你姓楼,名叫楼欣,你父亲是楼建楼,半年前,他死于一场意外事故,我没说错吧?” 楼欣一下警觉了,语气戒备地问:“你到底是谁?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男人嗓子开始变得沙哑起来:“楼建楼让我给你带句话……” 对话进行到这,对面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男人最后那句话,把楼欣吓坏了,心怵了一夜愣是没敢合眼。她父亲半年前就离世了,那男人却说要替她父亲带话? 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谁?他从哪带话啊? 第三天夜里,楼欣上床后一直没敢睡,担心受怕地等到凌晨三点,电话如约而至,再次响起。 接通后,那男人就像读了存档似的,继续昨天的话题:“楼建楼让我给你带句话。” 楼欣拿着话筒,鼓起勇气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在哪?我爸他……他又在哪?” 她的提问简直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可言,对方却听懂了,对答如流道:“我跟你父亲在一起……我们都在阴间,你父亲让我告诉你……” 楼欣耳根一阵发凉,就好像有东西站在她后面,对着她吹气似的,身子一抖,她急忙打断道: “等一下!你说……你说我爸在阴间?你这吓人水平,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简直无聊透顶。滚回去练两年,再出来吓人好吧?” 她是标准的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所谓的阴间。 那男人的语气就如同一条直线,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没跟楼欣分辨,而是继续道:“你父亲让我告诉你,他在水泥厂后门的山坡上,埋了个东西,你去把那东西挖出来吧。” “你走到山坡上,就能看到三棵树,东西就埋在最左边的那棵树下,地上有一块三角形的石头。你把石头掀开,挖!” 男人话音落下,直接挂断电话。 这下,楼欣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爸生前是水泥厂的会计,每当有大卡车进厂拉水泥,她爸都会亲自前去清点数量,有一回,一辆卡车严重超载,侧车厢突然翻开,几百袋水泥砸了下来,楼欣她爸刚好站在车厢下面,给水泥袋子连续砸中,当场毙命。 有传言说,楼建楼有贪污公款的嫌疑,上面已经开始调查他了,不过在那次事故过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熄灯后,楼欣躺在床上,心里思绪万千。 原来……阴间是真实存在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她父亲死后,灵魂身处阴间……居然还记挂着她!当然,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爸生前可是个贪污犯啊!楼建楼在水泥厂后门的山坡上埋了什么?那还用说吗? 肯定是钱啊! 不过,这一切也可能是场恶作剧。 不管怎么样,楼欣还是决定去亲自瞧瞧。第二天她特意给单位请了假,去市场买了把折叠铁锨,来到水泥厂后门。 当时天阴的厉害,水泥厂位于远郊,周围看不到任何活物,楼欣朝山坡上瞧了眼,还真跟那男人说的一样,山坡上的确有三棵树! 来到最左边的那颗树下,楼欣很快找到那块三角形石头,将它一脚踢开。然后用铁锨挖了起来。 还别说,挖了没几下,就给她挖到东西了。不过那并不是钱,而是一根长长的针。 那东西跟她手掌差不多长,像织毛衣的针,又像长牙签,通体洁白透亮,楼欣将它拿在手上打量了番,装进口袋里,然后不甘心地继续往下挖。 她一个姑娘家,没多少力气,坑挖到半米深,楼欣就累得撑不住了。 坑里除了那根针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甚至就连多余的杂草都没有。 楼欣失望极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只是一场很无聊的恶作剧。 回到家以后,夜里三点那人又打来电话:“东西挖到了吧?” 楼欣气急败坏道:“那缝衣针根本就不是我爸埋的,而是你故意埋在那把?你这人还真的有病,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正想挂电话呢,就听那男人道:“那真是你爸留给你的,这会楼建楼要转世投胎,所以想问你借一年阳寿,来贿赂下面的阴官。” “你拿着那跟针,对着自己胳膊戳一下……然后挤出三滴血,洒在你父亲的遗相上,阳寿他就能收到了!” 楼欣站在那怵了下,怀疑道:“有本事,就让我爸亲口跟我说。” 那男的停顿了下,道:“他被阴官抓起来,所以才要我来带话的。” 楼欣二话不说,直接狠狠将电话挂断,然后找来把剪刀,把电话线剪断。 做完这些后,她躺在床上松了口气,在她看来,这完全是一场带着浓烈恶意的骗局,她上一次当就够了,不可能再去相信那男的。 针戳胳膊挤血?借阳寿?亏这人能编的出来。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楼欣冷笑着熄灯,没想到刚闭眼,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座机……居然又响了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爬阴床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把电话线剪断了啊……? 眼下只有一种解释了,这的确是一道阴间来电,只是,楼欣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是父亲托人给她带话吗? 楼欣给那电话铃声吓得快疯了!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带着无法想象的恶意……恐惧从四面八方,从房间里每一个黑暗角落袭来。 冥冥中,楼欣突然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刚开始,楼欣躲在被窝里不敢动弹,可桌上那电话却响个不停,足足响了十几分钟,楼欣再也忍不住了,她鼓起勇气跳下床,抓着它丢出了窗户。 终于,那该死的铃声消失了,楼欣刚松了口气,却不料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楼欣后背唰地一冷,哆嗦着朝手机屏幕上瞧去。上面显示四个字:“未知来电”。 犹豫了好久,楼欣还是选择接听了,不出所料,还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找你借三年阳寿,你快用针戳破胳膊。” 楼欣怔了下,颤声道:“你……你刚才不是说,只借一年的吗?” 那男人阴笑了声,回道:“涨价了。你如果还不借的话,明天还要继续涨,一直涨到你给不起为止,到那时,我会亲自来找你要的。” 楼欣都给对方吓哭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抽啼着问道:“阳寿……到底是你要借?还是我爸要借?你是谁?我没招你没惹你,为啥你要这样害我啊?” 男人直接将电话挂断。 第二天楼欣就搬家了,她从四合院搬到了一个老小区,楼欣家并不富裕,自从他父亲去世后,日子就更难过了。所以能供她挑选的住所并不多。 老小区离四合院很远,但搬家后,问题并没有解决,反而比之前更严重了。 …… 我跟秦无命站在单元楼下抽烟,故事讲到这,他咧开嘴冲我笑了笑,道:“我只知道这么多,那姑娘通过一个熟人找到我,活人的事有警察处理,但这种事就要轮到我来管了,刚好我每个月要免费帮人看一次事。就答应来帮她瞧瞧。” “至于后面发生了啥,见面她就会告诉我们的。” 我将烟头掐灭,跟着秦无命爬楼梯,楼欣家住在六楼,而六楼就已经到顶了,再往上是天台。 楼道里没有窗户,所以光线很阴暗,这种有年代的老楼都这样,墙壁黑的不成样子,楼梯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砖都从水泥里露出来了。 每户人家都有两道门,外面是那种老式的铁栏防盗门,里面是木头门。 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气息,来到六楼后,我看到楼欣家门口摆了几双鞋,看样子,她家今天有客人。 果然,等敲开门进屋后,我看到客厅里除了楼欣外,另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楼欣本人跟秦无命说的一样,长相和身材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除了脸比较白以外,完全瞧不出其他特点。 倒是沙发上那一男一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男的大约三十多头,梳着油亮的背头,长得端端正正,脸上戴了副金丝眼镜。他身穿白衬衣配黑西裤,再加上他那张端正的脸,感觉特像教数学的初中老师。 那男的旁边,是个小脚老太婆,那老太婆盘了个发髻,穿着打扮的都很老旧,头发上来沾了个烂菜叶。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坐惯农村炕头的人,这沙发弄的她很不适应。 老太婆闭着眼坐在那入神,听到有人进屋,她冲我们点了点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和老太婆相反,中年男人倒显得很热情,客气地冲我们笑了笑。 我跟秦无命脱掉鞋进屋后,打量了眼四周,楼欣租的这套房子一室一厅,面积比我家稍微大点,从房间里摆设来看,这姑娘经济应该不怎么宽裕。 客厅沙发太小,只能坐两人,楼欣从里屋搬来两张折叠椅,等我跟秦无命入座后,她又端来两杯茶水。 茶是最普通的砖茶,闻起来有股香精的味道。 秦无命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用烟头指着沙发问了句:“他俩也是你喊来的?” 楼欣嗯了声,小声说:“是啊,这两位大师很厉害的,我家托了熟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大老远把人家请来……” 秦无命脸一下就拉了下来,眯着眼对楼欣道:“这么说,你是信不过老子了?你既然请了他俩,那何必又要喊老子来?你这丫头……特么的是在消遣老子吧?” 别看秦无命在我面前笑呵呵,客气的很,但在外人面前,他态度完全大变样,狂傲不羁的本性展露出来,秦无命指着楼欣一顿骂,然后站起身要走。 “让他俩给你看吧,我走了!” 楼欣急忙将秦无命拦住,陪着笑脸道:“秦师傅您别生气啊,关键缠我那东西,实在太厉害,之前我家找了好多人来看,都不管用,所以我寻思这回多叫些人来……” 秦无命神色倨傲道:“老子好心好意,上门免费给你看事,你特么还请外人来?真是扯几把犊子!就你这破事,假如我秦某人都管不了,那整个东三省就没人能管!你请他俩来有啥用?” 楼欣不敢得罪秦无命,陪着笑脸不停点头,说:“秦师傅,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坐下喝口茶。” 沙发上那两人都没吭声,老太婆从始至终没睁眼,中年男人腰挺的笔直,只用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另外半个屁股悬空。他瞧了眼秦无命,目光有些不悦。 冷哼一声,中年人开口道:“我瞧你年纪大,敬你是长辈,却想不到你口气如此狂妄?东三省能人辈出,你算老几啊?” 秦无命目光上下打量那中年人,怪笑着拍了几下手,对楼欣说:“好!今天老子倒要瞧瞧,你请来的人有多大能耐。” 等秦无命重新坐下来后,中年人搓了搓手,继续顶撞他道:“那你就在一旁瞧好吧!不就是灭个鬼吗?这点小事,我三两下就能解决。” 秦无命将腿搭在茶几上,背靠着椅子抽烟,瞧都懒得瞧他一眼。 中年人扶了扶眼镜,问楼欣道:“小楼你别理他,你继续说!” 客厅摆了张单人床,楼欣坐在床边道:“……后来我搬出四合院,来到这小区,没想到消停了几天,那人电话居然又打过来了。” “这次,他开口就管我借五十年阳寿!还说我要是不给的话,他夜里就要来找我索命。” 这才短短才过去几天,从原本的一年阳寿,变成了五十年阳寿,听起来有点像高利贷,可楼欣根本就没欠他啥啊?甚至她连认都不认识对方呢。 而且最离奇的是,不管楼欣怎么换手机号,那男人的电话每次都打的进来,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恶劣了。 终于,楼欣意识到,自己是被脏东西缠身了,这电话骚扰还不算啥,最恐怖的是,后来那男人还真就来找她了! 三天前的夜里,楼欣半夜醒来,迷迷糊糊间,看到床边站着个黑黝黝的人影,当时因为太困了,她也没瞧清那人长啥样。 楼欣很害怕,张开嘴想喊,却喊不出声,四肢也软软的,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爬上床,压在了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事她就记不得了,那男人爬上床后,楼欣眼皮一沉,就昏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见自己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听她这么说,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我目光扫了眼楼欣,只见她脸臊的通红,低着头继续道: “不光床单,枕头上也全是我流的鼻血,我跑到卫生间照了下镜子,就看到自己鼻子上,嘴上全是干涸的血!” 一个好端端的人,咋可能睡觉时流那么多鼻血?不用想也知道,一切和那男人有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帝一百一十三章 来自同行的恶意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因为失血过多,楼欣脑袋晕沉沉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给公司请了个假,家里不敢待了,她就跑去亲戚家休息,想不到那男人居然如影随行,跟着她去了亲戚家。 第二天夜里,他又来了,爬上床,用身子压住楼欣…… 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楼欣哇地哭了起来:“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只见那中年人听完,很自信地点头道:“你不用怕,我今天来,就是为你解决这事的,区区一只野鬼,我还没把它放在眼里。” 楼欣将眼泪擦干,期待地注视中年人,不光她,当时我对这中年人也挺好奇的,他既然敢出言顶撞秦无命,那应该是有些道行的。 中年人目光轻佻地瞧了眼秦无命,意思是老头,你就看我表演吧! 然后他从衬衣里摸出一块八卦镜,那八卦镜约手掌大小,是纯铜做的,上面刻着很多古怪符号。 拿八卦镜对着楼欣照了几下,中年人一口咬破指尖,在镜子上写了个“言”字,然后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将八卦镜递上来道: “小楼,这块法器是家师开过光的,家师一生驱鬼无数,他开过光的法器,效果相当霸道,你把它放在枕头下面,以后那东西就再也不敢来找你了。” “不光那东西,甚至千里范围内的鬼物,见到你都得绕路走!” 楼欣将信将疑地接过八卦镜,把它塞在枕头下,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中年人:“就这么简单啊?这能好使吗?” 中年人拍着胸脯道:“当然好使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法器是家师开过光的,那东西以后绝不敢再来骚扰你的。” 楼欣似乎看到了希望,脸色喜悦道:“言师傅果然名不虚传,多亏今儿个把你请来了,那个……费用咱这边是怎么算的?” 我这才知道中年人姓言,笑了笑,言师傅伸出三根指头道:“三千块。” 楼欣面露难色道:“能不能便宜点?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才两千多点……” 言师傅摘下金丝眼镜,边擦边道:“那不能,三千块已经是最低价了,上次我卖出去一只木雕麒麟,都要八千多块呢!”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楼欣终于咬着牙,翻着包数钱,这一过程中,在场其他人都没吭声,秦无命偷偷对我道: “瞧好吧,这小子马上要丢脸啦!” 我疑惑地朝前方瞧去,只见楼欣手里捏着三千块钱,正要递给言师傅呢,就听枕头下突然传来砰地声巨响! 整个床都晃了起来! 楼欣身子一抖,急忙掀开枕头,就看到那面八卦镜……已经裂的不成样子了! 这玩意可是纯铜制成的,现在却裂成了碎片,铜粉喷的床单上到处都是。瞧见这一幕,言师傅丢人丢到了家,脸都快抬不起来了。 还真就给秦无命说对了。 楼欣吓得一激灵,赶紧把钱收回口袋。 才夸下海口,眼下到嘴的肥肉丢了不说,还弄得自己下不来台,言师傅脸都快绿了,又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再次咬破指尖,他在符纸上写下一连串古怪文字,递给楼欣道: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你把它贴在床板下,然后……” 话刚说到一半,符纸居然在言师傅手里自燃了起来!紫色的火苗子一窜,那符纸就变成了一堆黑灰。 言师傅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几下,楞了好久,这才叹气道:“这事有些棘手……刚好我还有个人要见,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站起身,目光从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想跟楼欣握手。 楼欣礼貌性地和他握了下手。言师傅又走到那老太婆面前,老太婆闭着眼跟他握了下。 最后,他来到我面前,客气地对我伸手道:“在下学艺不精,让大家取笑了。” 我刚想伸手呢,却不料一旁的秦无命动作更快,他右手快如闪电般抢上前,死死抓住言师傅的手,面无镖旗对他道: “走好!” 两人手握上的瞬间,最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只见秦无命的手背上,突然涌出很多小孔!那些小孔形状如同蜂巢,快速蔓延,也就眨眼的功夫,从手背蔓延到了胳膊上! 望着秦无命那千仓百孔的手臂,我头皮嗡地一麻,而且更恐怖的是,那些小孔里居然冒出阵阵黑气,很快,秦无命的整条手臂就变得漆黑一片。 言师傅没料到秦无命会替我跟他握手,嘴唇一哆嗦,他急忙将手抽出来,大步冲出门,居然连鞋都顾不上穿,就狂奔着下楼。 我正打算去追他,秦无命却将我拦住,笑着道:“不用追,我没事的。” 对着手臂吹了口气,秦无命拿出个木头小盒,用指甲从里面挑了些红色粉末,洒在那些小孔上。口中喊了声:“给我破!” 短短几秒钟不到,那些小孔都相继闭合,消失,他手臂也恢复了原状,只是……虽说所有孔洞都消失了,但皮肤上还是留下了些黑点。 “丫头,你去给我端盆凉水来。”活动了下胳膊,秦无命对楼欣吩咐。 楼欣惊的目瞪口呆,急忙去卫生间端来盆水,只见秦无命将鞋袜脱了,两只脚泡进水里,对我道: “刚才那小子借着握手的机会,想对你下降头,还好我替你接下来了。” 这时,盆子里的水开始发黑,几秒钟不到,水的颜色就变的和墨汁一样,而与此同时,秦无命手臂上的黑点也消失一空。 至此,他手臂才彻底恢复如初,回忆起刚才握手的场景,我心怵道:“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啥要给我下降头啊?” 这时,盘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婆开口道:“因为你道行弱,那人事没看成,又在大伙面前丢了面子,可他又不好对事主出气,就只能找最弱的软柿子来捏了。” 秦无命点头道:“是这么回事,我跟这位大姐都是有道行的人,那小子也不傻,知道找我们下手,他肯定要吃亏的,所以就想迁怒于你。” “可惜他今天不走运,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陈亮你放心,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身体里涌现出一阵恶寒,多亏秦无命在场,否则我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了! 就因为那姓言的没给人看成事,下不了台,所以要迁怒于我?一个人内心得扭曲,才能做出这种卑鄙的举动? 我弱,我没道行,所以就成为别人泄怒的对象?这特么的是什么畜生逻辑? 一个没有道行的人,果然在玄学圈寸步难行,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来自同行深深的恶意。 秦无命连续换了三盆水,才将体内的污秽排空,我脸颊上冷汗狂流,心里又气又怕,皱着眉问那老太婆道: “老婆婆,那姓言的跟你还有楼欣也握过手啊,为啥你俩一点事都没有呢?” 老太婆闭着眼回道:“那是障眼法,跟我俩握手时,他把降头夹在指头缝里,不露出来,等轮到你了,他再把降头悄悄挪到手心上,这样就算你中了降头,一时也怀疑不到他。” “等你怀疑时,人家都已经跑没影啦。” 我下巴抖的有些厉害,好容易将情绪平复下来,我又问她:“所以说,你早就瞧出他手里藏着降头?” 老太婆哑着嗓子笑道:“对啊,不过有无命阎王护着你,老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啊。” 原来秦无命还有这么个外号,只见他将袜子重新穿好,嘴里喷出口黑气,然后对老太婆点头道:“不敢当,请问大姐怎么称呼?”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心虫蛊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老太婆缓缓睁开眼,冲秦无命拱了拱手,道:“我是从辽东白水河那边来的,你叫我灰姑好了。” 这灰姑睁开眼的瞬间,给我吓了一大跳,只见她左眼没有眼仁,整颗眼球一片惨白,而右眼则正好相反,眼球漆黑一团,看不到任何眼白。 这一黑一白两只眼,配合她那张树皮般的脸,把我跟楼欣都吓够呛,但秦无命却毫不在意道: “我听说白水河那边的人,都会跳大神,灰大姐肯定也是此中好手,幸会。” 灰姑摇头道:“我那点微末道行,跟无命阎王比不了,不过老婆子既然远道而来,不试试就走,有些不甘心,要不先让我来替这姑娘瞅瞅?” 秦无命客气地笑道:“灰大姐说笑了,你能出手,那当然更好了。” 灰姑嗯了声:“那就献丑了!”然后她目光扫了眼楼欣,道:“欣子,你把挖到的那根针,拿出来给我瞅瞅。” 楼欣从抽屉里拿出针,递到灰姑面前,只见那根针通体晶莹透亮,长度有点像织毛衣的针,但又比毛衣针细,上面还带着几处血丝。 灰姑拿着针仔细地打量,然后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冷笑道:“这哪是针啊?而是畜生的牙!” “畜生牙?啥畜生的牙能长这么长?还这么细?”我忍不住质疑道。 灰姑回答道:“人工打磨过,所以才细,至于是啥畜生的牙,那就说不准了。欣子啊,我先唱段曲,唱完我就去下面找找你爹,问他有没有得罪过啥人。” 让楼欣拉起窗帘,灰姑从怀里摸出张小皮鼓,边拍鼓边唱了起来: “鼓打鞭子点,我去阴司三间走一番,我喂好马备好鞍,带足草料多拿钱,文件包挎在肩,搬鞍认蹬上马走连环,快马加鞭往前观,那地狱门前两盏灯,一盏暗来一盏明,明灯乃是阳间路,暗灯乃是阴死城……” 灰姑嗓子不好,唱起曲来特沙哑,不过调子却拿捏的很准。跳大神在东北并不罕见,南方人管这个叫走阴,简单来讲,就是通过唱歌跳舞引来脏东西相助,从而让魂魄离体,帮人去阴间问事。 这道理有点类似出马仙,但跟出马仙不同的是,跳大神专门引鬼上身,也只有鬼带路,她才有去阴间的资格,否则就算能去,那肯定也回不来。 而出马弟子借助的是仙家的道行,相比之下,跳大神就显得业余多了。 一般的跳大神仪式,由两人完成,这两人分别是大神和二神,像灰姑这种单独的也有。 趁灰姑唱曲的功夫,秦无命冲我使了个眼色,跟着他走出屋,穿好鞋后我问道:“怎么了?” 秦无命边下楼边对我道:“这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处理起来会很麻烦,所以咱就别管了,让灰大姐自己折腾去吧。” 我皱着眉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免费帮楼欣看事吗?现在咋又反悔了?” 秦无命脸色有些难看,对我道:“灰大姐说的没错,那根针,的确是某种畜生的牙齿,楼欣能把它挖出来,就说明有人事先埋在那,设套等她来上钩的。” “给她打电话那男的,让她用针戳胳膊,这原理啊,就跟给成精的畜生咬了一样,只要戳下去,那她肯定没命。” “这已经不是借阳寿那么简单了,而是有仙家盯上她了。那灰姑道行比我差远了,她跳大神也没啥用。” 下到三楼,我有些不甘地问了句:“那照你这么说,楼欣是死定了?” 秦无命摇头道:“其实要我管的话,也不是管不了,只是为这点事得罪仙家,有些不值得。” 等我俩走到一楼,秦无命指着单元门对我道:“外面有人等咱们呢!” 我推开单元门一瞅,果然,只见言师傅躺在绿化带里,右手上满是血,脸色无比痛苦。 看到我俩出来,言师傅急忙爬过来,跪在秦无命面前道:“前辈,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错了,真的……求你放我一马吧。” 我低头瞅了眼,只见言师傅右手上满是腐肉和蛆虫,整个手掌上满是窟窿眼,烂的简直不成样子,就连白骨都露出来了。 而且那腐烂正在向手臂延伸,可以想象,他得疼成啥样子。 秦无命脸上满是暴戾之气,狞声对言师傅道:“小崽子,你的降头被我破解,现在要受到成倍反噬,我问你,你服不服?” 言师傅疼的满头大汗,咬着牙道:“服……我服!其实我也没啥坏心,事没办成,我就是生自己气,所以想把气撒在这小孩身上,我要早知道他是你徒弟……说啥我也不能下这手啊?” 他目光带着浓烈的乞求,朝我望来。 我没吭声,就听秦无命仰头狂笑道:“徒弟?哈哈哈……你真是瞎了狗眼,他可是我师叔啊!得罪我师叔,那只能算你倒霉。今天我不光要收了你的道行,你这条命也一起留下吧!” 听秦无命这意思,他打算大庭广众下杀人?刚开始我还很害怕地往四周张望,但很快我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言师傅跪在地上,看我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毒起来:“你师叔这么年轻?不太可能吧?前辈……只要你肯替我把降头消了,我愿意出钱换命啊!” “再说……我下的降头也不足以致死,最多只是让他手烂几天……我师父是苗疆言不平,你看我师父的面上,救救我!” 秦无命咳嗽了声,说:“言不平算什么东西?他那点微末道行,也敢收徒弟了?你自己种下的果,自己承受吧,不过得罪了我师叔,你这条命我肯定留不得。” 话刚说完,我看到秦无命突然伸出手掌,掌心裂开一道口子,一只黑色的甲虫从肉里硬生生钻出来,然后爬到了言师傅脸上。 还没等言师傅反应过来,那甲虫居然顺着他耳朵眼爬了进去。 “哇!哈哈……哈啊哈哈!”接下来,言师傅整个人都像发疯似的,躺在地上疯笑。笑了没一会,他站起身就往小区外边冲。 外边是条公路,迎面开过来辆大卡车,言师傅边笑,边弯腰,然后猛地钻进车轮下…… 卡车又前行了大约五十米,这才缓缓刹住,车轮在地上擦出一行血,言师傅脑袋都给碾碎了。 眼前的血腥一幕,看的我灵魂出窍,双腿直打摆子。 秦无命走上前瞧了眼,微微笑道:“我给他下了失心虫蛊,我一般不愿意用蛊术,既然他敢对你起心思,我就要让他尝尝蛊术的滋味,虫子只要钻进脑袋里,他必发疯求死,只是这小子为啥不跳楼呢?跑去给车碾死,还要连累那司机。” “不过话说回来,反正他是故意送死,人家司机是不能承担责任的……” 我好容易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姓言的害我在先,我恨不得亲手将他掐死,只是于眼前这画面……未免也太过血腥了吧? 秦无命拍着我肩膀道:“陈亮啊,你也别怪我心狠,既然我答应山火保护你,那就要保护到位。再说这小子死有余辜,今天我要是放他活着离开,那搞不好他会心生怨恨,回头再来阴你。” 此时,公路上聚集了几个人,站在那里围观,拍照,处理了下掌心的伤口,秦无命带着我往出走。我一把将他拉住,道: “秦师傅,我想求你件事。” 秦无命很和善地冲我笑道:“你这就太没意思了,你说话,那我肯定照办。别忘了,我也是半个陈家人啊。” 我指着背后的居民楼,道:“你帮下楼欣吧,既然灰姑管不了,你要再不帮她的话,那楼欣就死定了。” 秦无命眯着眼看我道:“你跟她又没关系,为啥替她说话啊?” 我沉声道:“楼欣是无辜的,我虽然不认识她,却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秦无命犹豫了下,咬牙道:“行吧,反正已经沾上了因果,我尽力帮她就是了,但如果实在帮不了的话,那咱也没办法。” 重新上楼后,我问他:“你觉得那颗牙,是哪种动物的?” 秦无命说:“看着像蛇牙,可蛇牙又没那么长,总之打电话的厉鬼,肯定是啥厉害东西派来的,没有因果,鬼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害人,否则老天也不能容他。” 我俩重新回到楼欣家,只见灰姑还在那唱曲,曲调变得比之前更难听了,就跟鬼哭狼嚎似的: “幽冥城墙三丈六,青砖对对排成行,黑白大路修的多那么工整,也有去的也有回还,也有老来也有少,也有女来也有男,也有骑马坐轿的,也有推车把担担,也有瘸瞎聋哑痴捏呆傻精神不完全,这阴阳河水深又宽……” 听她唱了五分多钟,灰姑突然收声了,一黑一白两个眼珠,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 “灰大姐到地方了!”秦无命小声提醒我道。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今夜,灭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灰大姐到地方了!”秦无命小声提醒我道。 我好奇地注视灰姑,只见过了会,灰姑再次开口唱道:“我看到了座桥,桥下全是恶鬼,在火里烧啊,叫啊……桥对面站两个阴兵,等我去问问。” “我说,两位阴官好,老婆子斗胆下来,管您俩打听个人。” 灰姑身子一阵颤抖,鼻息中喷出团血雾,抬头冲天花板道:“那阴兵说啦,活人下来是坏了规矩,按理是要扣起来,不让我回去的,但瞧我年老体弱,又是下来帮人问事,就决定网开一面……人家还说啊,想打听人,必须先交银钱!” 话说到这,灰姑就不吭声了,过了会她开口唱道:“钱呢?再不给钱阴官就不耐烦啦……” 秦无命恍然大悟,急忙将手伸进口袋摸索一番,掏出一小沓冥币,然后冲楼欣道:“丫头,你快去拿管笔来,另外你家有没有燃香蜡烛,也一并拿来!” 楼欣跑到里屋翻找了下,最后拿出一纸盒,问秦无命道: “秦师傅,我家只有这个,你看行不行啊?” 我瞧了眼,只见纸盒上写着两个字:“蚊香……” 秦无命脸抽了下,急道:“行行!凑合用吧。”他先是在第一张冥币上写下“灰姑收”三字,然后将冥币点着,跪在灰姑面前道: “灰大姐,我给你送钱啦!” 蚊香也被他一块点上了,烧了一会,房间里弄得乌烟瘴气,楼欣咳嗽了几声,想去开窗户,秦无命大怒道:“不许开!你想放外面的小鬼来抢钱啊?” 楼欣只好退在一边,当冥币都烧成灰后,那灰姑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对着天花板道:“阴兵收了钱,要带我去找人啦……” “我跟阴兵往前走,天上飘的全是纸灰,路两旁的野鬼惨哭。穿红衣裳的小人在地上磨刀,准备杀鬼。” 接下来,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灰姑也不吭声,目光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突然扯开嗓子尖叫道:“楼建楼,你心忒狠了,咋能管你闺女借阳寿呢?畜生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啊!” 话说完,灰姑楞了好久,突然口吐白沫,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秦无命冲上前,将她扶起,掐了好一会人中,灰姑这才醒来,虚弱道:“老婆子打听过了,楼建楼没借过阳寿,是有别的东西在害她闺女!” 楼欣脸色一白,急切地问道:“灰婆婆,你看到我爸啦?” 灰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在沙发上,然后从怀里摸出烟杆子,点着吸了几口,慢条斯理道:“想见谁就见谁啊?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楼建楼的人我没见着,是阴兵帮我俩传的话。” 楼欣忧心忡忡道:“那我爸他……在下面还好吗?” 灰姑摇了摇头,怪声怪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下面的事谁能说的准啊,阴兵把我带到一扇门前,就进门帮我问话去了,至于门里是啥样的,我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你这闺女啊,以后多给你爹烧些纸钱,为他积攒些阴德,他在下面也能少受些苦。” 楼欣抹着眼泪答应了声,秦无命对她道:“你现在去把窗户打开吧。” 楼欣将屋里窗户全打开,青烟顺着窗往外猛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有火警呢。 秦无命对灰姑道:“灰大姐,你问清楚啦?楼建楼没管他闺女借阳寿啊?” 灰姑嗯了声,道:“阴兵是不可能骗人的,人家是这样给我说的,那肯定没错了。” 秦无命嘿嘿一笑,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有外人暗中捣鬼。而且对方的来头还不小,要么是招魂师,要么就是某种厉害的仙家。” 灰姑边吸烟,边眯着眼道:“那不应该吧?欣子咋能给那些厉害角色盯上呢?” 烟锅在茶几上磕了磕,灰姑问楼欣道:“欣子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最近有没有得罪啥人?” 楼欣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我每天上下班,两点一线,谁也没得罪过啊?而且我跟同事处的也挺好的。” 灰姑眼皮一翻:“那鬼也不能无缘无故爬你床啊?你这闺女身子给鬼糟蹋了,是要折阳气的。” 楼欣脸唰地红透了,当时我们全部盯着她瞅,估计她都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灰婆婆你别乱说啊……我还没谈过对象呢我。”过了会,楼欣小声道。 灰姑站起身,说:“上你床的那鬼,是有道行的,而且占有欲很强,他霸占了你,就不允许别人再靠近你了。这事啊,我可没能耐管,我就告辞了。” 话说完,灰姑缓缓走出门,穿好鞋后,她冲我跟秦无命点了点头,对我招手道:“小孩,你过来。” 我走上前,很老实地说:“灰奶奶辛苦了,你一路走好。” 灰姑指着自己脚,说:“我这鞋太紧,提不上去,你帮我提提吧。” 我蹲下来瞧了眼,只见灰姑两个后脚跟露在鞋子外面,尽管有些埋汰,但人家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忍心拒绝,就帮她把鞋帮子提了上去。 灰姑冲我笑道:“你这小孩好,会来事,比欣子强多了。”从口袋里摸出枚钱币,她塞到我手里道:“这玩意你装好别丢了,以后有天你遇到我三姐,就把这玩意交给她,三姐准喜欢你。” 那钱币造型古朴,上面沾满了油污,摸起来滑唧唧,粘乎乎的,钱币正中刻着个类似鸡蛋的图案。 我不知道灰姑的三姐是谁,开口问她,她又不肯告诉我,冲我阴嗖嗖地笑了笑,灰姑转身就下楼了。 我也没多想,随手把钱币装进口袋,关上门,我回头朝客厅瞅去,只见秦无命坐在沙发上,那张脸吊的比长白山还长。 楼欣在一旁也不敢吭声。 双目冒出一道精光,秦无命上下扫视着楼欣,冷哼道:“你这破事本来我就不愿意管,而且你还背着我请外人来,按理说这事我就更不该管了。” 楼欣急的脖子一哆嗦,正要开口求情呢,就听秦无命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就勉强帮你一回吧。” 灰姑跳完大神就走了,秦无命要是再不管她,那楼欣就真绝望了,见秦无命答应帮她,楼欣喜极而泣道:“谢谢秦叔叔。” 秦无命说:“别谢我,要谢你就谢我师叔,我师叔这人心善,他看你可怜,本来我下楼都要走了,师叔又把我喊回来了。” 楼欣好奇地注视我,心里可能在琢磨,你年纪轻轻,咋成他师叔了? 也没敢多问,楼欣冲我感激道:“陈亮,谢谢你。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笑了笑,说:“欣姐你别客气,秦师傅手段通天,他出面保你,你根本不需要惧怕那只恶鬼。” 秦无命摸着下巴琢磨了下,然后拍了下大腿道:“今夜……灭鬼!那男的只要来找你,我定要他有去无回!” “不过在动手前,咱们还有些事要准备下,丫头,你爹骨灰在哪?” 楼欣家经济条件不咋地,所以她爹死后,也没有给买块墓地啥的,骨灰罐就放在她家里屋。 我们三人来到里屋,只见桌上摆了副黑白遗相,遗相里是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戴了副黑框眼镜,穿西装打领带,一副领导秘书的造型。 这人应该就是楼建楼了,遗相上的他,脸色阴郁,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遗相后面,是一个白色的骨灰罐,我见秦无命直愣愣盯着那骨灰罐,就问他道:“你要骨灰罐干啥?” 秦无命:“借点骨灰。” 我:“借骨灰?” 秦无命咽了下吐沫,道:“没错,我来灭鬼呢,也不是不可以,但后来我又琢磨了下,这事最好还是让楼建楼来做,父亲回魂,出面保护女儿,这是积阴德的好事,对她父女而言,也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我嘶地倒吸了口凉气,问:“你是想招魂……把楼建楼弄出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楼建楼出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秦无命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楼欣,问她道:“这事你来决定,你要是不同意我招魂,我就亲自动手,把那厉鬼灭杀了,这对我而言没区别,我就是想送你父女一场造化。” 楼欣有些迟疑道:“招魂……不会对我爸有啥影响吧?” 秦无命说:“当然不会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可能有影响呢?只要你爹同意就行。” 楼欣很坚决地答应道:“好,那就麻烦秦叔把我爹招出来吧,我也想见见他呢。” 让我没想到的是,秦无命居然也会招魂,他是从我哥那学来的吗?跟鬼面的招魂术相比呢?两者有啥区别? 我带着疑惑问他,秦无命仰头大笑道:“等会看我做法,你自然就知道了。” 话说完,秦无命弯腰,对着楼建楼的骨灰罐连鞠了三个躬,道:“老哥哥得罪了!”然后将盖子打开,手伸进去抓了一大把骨灰出来。 他也不嫌埋汰,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骨灰,来到客厅. 收拾出一片干净地儿,秦无命盘腿坐下,将手里的骨灰放在地板上,然后冲楼欣道:“丫头你过来,借你点血用用。” 楼欣怯生生地走上前来,秦无命二话不说,用小刀在她手心上划了道口子,然后用手指沾了血,混合着骨灰在地上写起字来。 我好奇地在一旁打量,就看秦无命手指缓缓移动,在地板上写下“魑魅魍魉”四个字。 这四个字咋读?我压根就读不出来,字写完,秦无命解开上衣扣子,只见他中山装里缝了几十个小口袋,从其中几个口袋里摸出纸钱,秦无命边烧,边往天上撒: “阴鬼路,往生桥,生死相见魂断肠,魂断肠啊魂断肠,血肉永隔难聚头……” 窗外一阵阴风吹来,把火星子吹的满屋子都是,这纸钱跟冥币还不太一样,纸钱是圆形的,黄色,仿照铜钱的样子,中间还开了个小孔。 秦无命的纸钱里也不知加入了啥材料,不起烟不说,而且火星子蹦跶到床上,也不会把床单点着,很快就自动灭了。 当时屋里到处飘着火星子,纸钱满天飞,把楼欣家弄得跟人间炼狱一样。 楼欣吓的缩在墙角,过了会,秦无命手里的纸钱烧光,他用手指沾着骨灰,在自己额头和嘴唇上抹了几下,然后大声喊道: “我奉大阴司法令,请楼建楼暂回人间和他女儿团聚,其余孤魂野鬼退让!有敢阻我者,杀无赦!” 连喊三遍之后,我看到他取出个黑色的小铁盒,打开盖子摆在一旁,然后又开口问道:“楼建楼,如今你女儿有难,你这当爹的管不管那?管就说句话!” 等秦无命话音落下,地板上的骨灰突然自个动了起来,它们重新排列,最终组合出一个“管”字。 秦无命也不啰嗦,手掌朝地上狠狠一按,只见一小团黑雾从骨灰里冒出。钻进旁边铁盒子里,慢慢沉淀下来。 将盒子盖住,秦无命冲我俩笑了笑道:“大功告成,我还有些东西要准备下,天黑前我回来。” 这铁盒应该是装鬼魂的容器,胡奶奶曾送我个木头瓶子,原理跟这铁盒差不多,之前在陈家沟血战黑白双尸,龙小雅受到了重创,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所以我这次就没带瓶子来。 随手将铁盒丢在桌上,秦无命站起身拍了拍手,然后就出门了。我跟楼欣注视那铁盒,都惊出一头冷汗。 将屋子里重新打扫干净,楼欣咬了咬嘴唇,想把盒盖打开,我连忙劝阻她道:“欣姐,你最好别乱动,还是等秦师傅回来吧。” 楼欣答应了声,我俩干坐了会,屋子里沉闷下来,过了会,楼欣突然问我道:“小陈有女朋友了吗?” 我点了点头,楼欣显得有些失望,叹气道:“那也挺好的。” 我不是妇女之友,也不晓得怎么跟女人聊天,当时气氛也怪尴尬的,楼欣也不说话,坐在那剪了会指甲,然后红着脸问我: “姐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我差点给想歪了,下意识地瞧了眼她紧紧夹在一起的双腿,我咽了下口水说:“行啊。” 楼欣去厨房下了两袋方便面,我边吃面边用余光偷瞄她,这姑娘表面看上去挺普通,但相处时间长了,感觉还挺耐看的。 其实楼欣一点都不难看,就是不懂得化妆打扮自己,这也怪不了她,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心思化妆啊? 等我俩吃完面,又坐了会,天也差不多黑了。 走廊里传来上楼声,秦无命敲开门进来,我瞅他手里拿着根又短又粗的灰蜡烛,就随意问了句:“这蜡烛是干啥的?” 秦无命怪笑一声,说:“可别小看它,这蜡烛里加入了尸油,我好不容易才搞来的,等会有大用处呢。” 怪不得灰不溜秋,也不知秦无命是从哪搞来这么个怪东西。客厅里黑咕隆咚,秦无命随身带着个收音机,进屋坐下后,他边听着评书,边伸懒腰道: “腰疼,等这事忙完了,必须去按摩店放松一下,陈亮你陪我去吧?” 我说:“那按摩店档次也太低了,里面都是些阿姨,有啥可去的啊?” 秦无命笑道:“我就喜欢找阿姨,阿姨手够巧。又风情万种,你眼里的阿姨,在我眼里那都是小丫头。” 楼欣没听懂我俩在说啥,天真地插嘴道:“按摩要找男技师,男的力气大,按起来才舒服呢。”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楼欣红着脸解释道:“我也没按过,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等到凌晨两点多钟,秦无命说:“时候差不多了,丫头,你跟陈亮去里屋躲起来,今天我倒要瞧瞧,那东西长了几个头,几条腿。” 我跟楼欣躲进卧室,卧室门刚好正对着客厅,外面的景象清晰在目,只见秦无命盘腿坐在地板上,脸朝大门,表情一片肃杀。 接下来,没人再敢吭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等到凌晨三点半,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十台空调对着我吹一样,冷的我牙齿直哆嗦。 楼欣也冻得不行,忍不住钻到我怀里,颤声说:“他……他要来了!” 话刚说完,我就听到楼道里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中,居然还夹杂着某种野兽的低吼声。 地板上散发着淡淡的寒气,防盗门咔嚓一响,被人从外面拉开,伴随着股阴风,我看到一只惨白色的脚掌,伸进屋,一步步朝客厅走来。 那是个年轻男子,中等个头,身上没穿衣服,只缠着条类似裹尸布的东西,这人身体的姿势很奇怪,他脚掌在往前走,脑袋却扭到背后,只露出个后脑勺出来,看不到正脸。 男人后脑勺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白毛。 我跟楼欣缩在卧室里,心惊胆寒地注视那男人,只见他进屋后,歪着脖子瞧了眼秦无命,笑道:“可以啊,居然来了帮手,正好,今天你就陪我玩一玩吧。” 秦无命身怀绝技,自然一点都不害怕,上下打量着对方,他脸色倨傲道:“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厉鬼,没想到,你居然是只成精了的畜生,不过就算这样,你还是不配跟我玩。” 这玩意居然是成精的畜生?听秦无命这么说,我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黄险峻! 他该不会是只黄皮子吧? 男人站在对面,用后脑勺对着秦无命道:“不玩你就出去!楼欣呢?你把她喊出来,让她来陪我玩。” 秦无命仰头狂笑一声,抓起一旁的铁盒,道:“楼欣不在家,不过呢,今天有一个人愿意跟你玩!” 男人咦了声,问:“谁?” 秦无命:“楼欣她爹!” 说着,他一把将铁盒盖子掀开,只见里面喷出一团黑雾,眨眼间的功夫,那黑雾凝聚出人形,一个带黑框眼镜,穿黑西装,谢顶的中年人从黑雾中走出,直挺挺地站在客厅正中。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后脑勺都咬出血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楼建楼! 看到自己父亲,楼欣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轻声喊道:“爸……” 我急忙捂住她的嘴,还好,那男人并没有听到喊声,他注意力正放在楼建楼身上,后脑勺上下打量了下对方,男人阴损地笑道: “我还以为你能召出什么厉害东西呢?不过是只普通的野鬼,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能对我构成威胁吧?” “我很失望啊,这种下贱的野鬼,真不值得我动手。” 男人根本没把楼建楼放在眼里,而楼建楼出场后,就低着头站在原地,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兴趣。 他比对方矮了整整一个头,身材也显得很单薄,怎么看,楼建楼都不可能是那男人的对手。 人家是成了精的动物!而他呢?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厉鬼罢了,单论怨气的浓烈程度,楼建楼远不如阴寡妇,甚至可能连龙小雅都比不过。 他拿什么跟人家斗? 当时我心里紧张的不行,不由得为楼建楼捏了把汗,可秦无命却信心满满,冲那男人笑道: “你信不信,这野鬼能要了你的命!” 男人摇头道:“不信!”说着他猛地扑了上来,双手狠狠掐住楼建楼的脖子! “你看,我早说过他不行啊!一只野鬼,拿什么跟仙家来斗呢?”男人抓着楼建楼的脖子,狞笑着将他提起来。 就像提着只鸡脖子那样轻松。 楼建楼似乎还在梦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等男人提着他摇晃了几下,楼建楼这才醒悟过来,也伸手去抓对方的脖子。 两人在原地互掐起来,当时场面上黑白双风,刮的满屋子都是,纸片子,拖鞋都给风吹了起来。 黑风来自楼建楼,风中带着股浓烈的纸灰味,阴冷而猛烈。 白风来自那男人,风里带着股动物身上的腥臭和尿骚味,温度比黑风冷多了。 两股风在空中纠缠,而地面上,身穿黑西装的楼建楼,跟那满脸白毛的男人斗在一起,两人互掐了没几分钟,楼建楼就坚持不住了,脸上浮现出痛苦,身体也变得模糊起来。 可他还不肯放弃,手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这是来自阴间,来自父爱的力量,尽管弱小,却带着强烈的不屈! 因为楼建楼知道,如果他倒下,楼欣就会很危险! 也不知秦无命是咋想的,楼建楼这么弱,为啥硬要派他出来送死呢? 万一给对方灭杀,楼建楼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卧室里,楼欣早已哭成了泪人,我紧张地朝秦无命瞧去,只见他坐在后方观战,眼瞅着楼建楼落于下风,秦无命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尸油蜡烛点着。 绿色的火苗子只有黄豆大点,就如同坟地中的鬼火一般,随时要给风吹灭。 “瞧好了!” 秦无命大吼一声,两根手指在蜡烛芯上狠狠一掐! 原本快要熄灭的尸油蜡烛,给他这一掐,瞬间火光大盛,就听唰地一声,惨绿色的火苗子窜出三寸高。 楼建楼似乎受到了火光的影响,精神顿时一振,双手猛地掐到对方两个手腕上,用力一扭! 那男人手腕里传来阵骨骼碎裂声,胳膊一翻,他趁势抓住楼建楼手掌,两人从掐脖子改成十指互掐,站在客厅周旋,角力。 但实力相差还是太悬殊,坚持了没多久,楼建楼开始后退,再次出现败象。 秦无命又捏了下蜡烛芯,这次烛火窜出至少五寸高,楼建楼身体里冒出大量肉眼可见的阴气,狠狠扑上前,将那男人逼退了好几步。 过了会,他再次落败,秦无命又捏了下蜡烛芯…… 就这样,尸油蜡烛成了楼建楼的充电器,每次当他露出败象,秦无命就捏蜡烛芯,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那男人终于撑不住了。 他体内阴气透支,单膝跪倒在地,手臂剧烈颤抖着,边抵抗楼建楼的进攻,男人边朝远处的秦无命尖叫道: “你卑鄙!以二敌一算什么本事?有种就单打独斗啊?” 秦无命摇头叹气道:“单打独斗,你死的更快。” 那男人尖叫道:“不可能!厉鬼都掐不过我,你区区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是本仙的对手?”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诡异的画面,只见秦无命身体化作一团虚影,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是眨眼间,他出现在那男人背后,手掌如刀,直接插进对方心口处! 男人的惨叫声,将地板都震动了,当秦无命再次将手抽出时,掌心里带出了一大团白毛。 吹了口白毛,秦无命若无其事道:“成精就了不起啊?你才刚变幻出人形,撑死也就二十年道行吧?小崽子一个,拿什么跟爹斗?” 男人心口受到重击,再加上楼建楼疯狂的攻击,他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身体向后倒去。 楼建楼骑在他身上,双手一用力,将男人脖子掐的粉碎,这还不解恨,他干脆将脸凑上去,狠狠咬在男人的后脑勺上。 血喷的到处都是。 斗法很快就结束了,在滔天惨叫声中,男人终于断气,秦无命冲我点了点头,我跟楼欣走了出来,低头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秦无命弯下腰,将那男人脖子拧了个圈,当我看到他正脸时,忍不住惊呼道: “胡峰……?” 秦无命不认识胡峰,问了声:“谁?” 我说这人是胡黎的手下,名叫胡峰,秦无命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一进门我就瞧出他是只狐狸精,只是道行还太嫩,我就说啊,这种小狐狸怎么敢自己上门来害人呢?搞半天原来是老狐狸指使的。” 我望着地上的尸体,心里惊疑不定,胡黎为什么要派人来害楼欣啊?楼欣又没招惹他,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胡峰的脸已经扭曲到了变形,七窍流血,死相别提有多难看了,秦无命从口袋里掏出把粉末,朝尸体上撒了两下,只见一道白雾腾空,胡峰被打回了原形。 他变成只一尺来长的狐狸,通体雪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无命找来个塑料袋,将胡峰装进袋子里,然后随手丢在一旁。 楼欣跟她爸团聚,一人一鬼,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过了会,楼欣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喊了声:“爸!”然后冲上去抱楼建楼。 没想到却抱了个空,楼建楼的身体就跟一团空气一样,楼欣根本抱不住。 楼建楼脸色悲伤,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跟女儿说些什么,但说出来的却是哑语,光见嘴动,半天不出声。 楼欣:“爸,你在下面过的还好吗?我很想你。” 楼建楼:“……” 楼欣:“你有没有缺啥?我烧给你。” 楼建楼:“……” 她父女俩对话的时候,我阴着脸掏出手机,拨通胡黎的电话: “怎么样陈亮?你改主意了?来替黎叔出马吧?”胡黎第一时间接通电话,阴阳怪气地冲我笑道。 我恼怒地问他:“楼欣招你惹你了?你为啥要派胡峰来害她?” 胡黎满不在乎地问我道:“那又怎样?胡峰在你身边不?” 我说对啊,不过他已经是具尸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胡黎干笑着道:“不可能吧?谁有这本事?能杀的了他?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杀我家的人?” 他依旧在笑,但我却能听出,他笑声中带着滔天的怒意! 秦无命拍了拍我肩膀,道:“把免提打开,我来跟他说。” 我按下免提后,只见秦无命舔了舔嘴唇,开口道:“老狐狸,别以为自己有点道行,就可以为所欲为,在东北这地面上,还轮不到你猖狂!” 胡黎嗯了声,慢条斯理道:“我家胡峰是你杀的啊?你叫个啥名?” 秦无命:“听好了,你爹名叫秦无命,外号狐狸猎手,我就专杀你这种毛狐狸!” 黎叔:“那你还挺厉害的。不过你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老畜生涵养真不是一般的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笑的出来,还不动怒。 顿了顿,他又道:“我跟那女娃不认识,也谈不上有啥仇,我就是为了拿她做筹码,来要挟陈亮,让他替我出马。” “陈亮这孩子我知道的,心善,就算不认识楼欣,他肯定也会用尽办法来救人……这就是我的想法。” 搞了半天,这才是胡黎的真实目的!他先派胡峰来害楼欣,等楼欣生不如死时,他再给我打电话,以此来让我妥协! 秦无命冷笑一声,道:“外面活人那么多,你就非要找陈亮出马?” 胡黎尖笑着回道:“秦无命,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陈亮是黄泉七阴命格,又是白龙转世,他能为我出马的话,我修行的速度将倍增,这其中的种种好处,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话锋一转,胡黎语气冷了下来:“不过呢,胡峰是我派去的,你杀他前,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现在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秦无命恶狠狠地对着话筒吼道:“老杂毛狐狸,你以后离楼欣,还有陈亮远点,不然哪天给老子逼急了,老子找上门杀你全家!” 电话那头传来阵啃鸡骨头的声音,过了会就听胡黎说:“要不这样吧,我跟你斗一场,你赢了,我放陈亮走,以后跟他永不见面。不过你要输了的话……” 秦无命脖子上冒出青筋,怒极反笑道:“老子能输给你?去你爷爷的吧!你要来尽管来,我秦某人奉陪到底。” 胡黎又啃了块鸡骨,不急不缓道:“叔也不欺负你,这样吧,咱就用那女娃来当赌注,明儿个夜里老时间,叔来找她,你要是能护得住她,就算我输。” “不过那女娃要是死在叔手里,你让陈亮乖乖主动上门,可以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亡威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抢过话筒怒道:“黎叔!咱俩的事私下解决,楼欣是无辜的,你别把她牵扯进去!” 胡黎怪笑道:“她的命值钱?那我家孩子的命就不值钱了?你们杀胡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少废话,明晚见分晓吧,叔要是不给你留点念想,你这小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话说完,胡黎一把将电话挂掉。 我见秦无命站在那发怵,就心虚地问他道:“胡黎本身就具有四十年的道行,吞下舍利子后,他已经成为了小散仙,秦师傅,你有把握能掐过他不?” 秦无命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迟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锦囊,然后背着我,打开查看了一番。 “当初我来找你之前,你哥送我这个锦囊,说只要遇到不好解决的事,就让我打开锦囊瞧瞧……” 我重重松了口气,山火的推演手段逆天,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对付胡黎。 过了会,我看到秦无命收起锦囊,脸色却比之前更难看了。 “怎么样?我哥他咋说的?” 只见秦无命嘴唇哆嗦了下,叹气道:“锦囊里面……压根就没提这事。” 我眼前一黑,瘫坐在沙发上,后脖子冒出一层冷汗,我朝前方瞅去,只见那父女俩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嗑,丝毫没察觉到……死亡即将降临! 见我脸如死灰,秦无命上前安慰我道:“陈亮,我也不跟你玩虚的,咱就实话实说,真要比拼道行的话,我一点都不怕胡黎,他是小散仙又能咋地?以前我不是没跟小散仙掐过架。” “虽然我未必能胜他,但他也奈何不了我!可现在这老东西却跟咱们玩阴的,他不正面跟我交手,把楼欣当成了替罪羊,而且我听他那口气,明夜他似乎很有信心能得手……这就不太好弄了。” 我瞧了他眼,道:“秦师傅,之前听你说,你怕得罪仙家,所以不太想管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楼欣给狐大仙盯上了?” 秦无命回答道:“是这么回事,我第一次上楼时,就闻到屋里有股狐狸骚味,当时我就确定,这事会很棘手,不过管都管了,干脆就给她管到底。咱也不能就这么撒手就跑,你想啊,老狐狸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这次不给他解决了,下次他再选择其他目标威胁你,到时你咋办?” 我头皮嗡地一炸,突然想起周燕了,秦无命说的没错,这次他能以楼欣做要挟,搞不好下次他就会去找周燕! 如今山火跟二爷爷都下落不明,周燕就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让她落入胡黎手中? 秦无命点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然后边抽边道:“山火不让你给胡黎出马,肯定有他的考虑,这老东西性格太阴损,你要是跟随他,下场恐怕也不乐观……” 我知道,秦无命是以为我要向黎叔妥协,所以才故意提醒我的,紧紧攥着拳头,我语气坚决地对他道: “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那老畜生!” 秦无命怔了下,随即仰头狂笑道:“好!你这小子脾气够倔,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他既然想玩,那我明儿个夜里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不安地瞧了眼楼欣,问:“秦师傅,你有几分胜算啊?” 秦无命皱着眉思索了一番,回道:“如果正面斗的话,我跟老狐狸顶多两败俱伤,但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我还必须要处处提防他的偷袭,不能让他找到机会靠近楼欣。这就很有难度了……” 掐指算了下,秦无命给我了个很绝望的答案:“我只有一分把握,能让楼欣活着看到日出。” …… 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无奈,这个世界上,坏人永远比好人多,绝望也永远大于希望,宇宙有它的法则,我们都活的很艰难。 因为我们太渺小。 胡峰的死,并没有给我带来丝毫喜悦,反而让我的灵魂陷入更深层次的悲伤中,如果宇宙是公平的,那它为何要创造出狐大仙这种卑鄙,阴损的生物出来? 陈奇山,阴山老人,胡黎……每当想起这些东西,我就愤怒到窒息,但我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更加痛恨自己。 这就是我痛苦的根源。 秦无命脸色阴郁地走到楼欣面前:“明夜狐大仙要来害楼欣,到时我会和他决一死战,楼建楼,明夜你也要在场,我也不指望你帮忙,毕竟你的实力跟狐大仙相差太远,到时候你就守在你闺女旁边,负责看好她就行,懂了吧?” 楼建楼似乎没太听明白,只是愣愣地点了下头。 楼欣听秦无命这么说,吓得面无血色,后退几步道:“狐大仙?那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要来害我啊?” 秦无命铁青着脸道:“狐大仙是一种很可怕的怪物,它本身道行就很高,而且手段阴险难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我未必是它的对手,所以明夜一战将成为关键。” “我如果败在它手里,那你必死无疑,就算我能赢,也无法完全保证你的安全。因为它的目标是你,它一定会不惜代价地偷袭你。” 这回楼建楼听明白了,他开口说了几句哑语,然后站在楼欣身边,意思是要豁出去保护她。 秦无命点头对他道:“我跟它俩斗法的时候,你来帮忙就等于送死,你就只需要挡在楼欣面前,防止狐大仙出阴招偷袭他。” 楼建楼怪笑着拍了拍胸脯,然后身体化成黑雾,钻回到铁盒里。 等秦无命关上盒盖,楼欣神色惊悚道:“秦师傅,我还是没搞明白,我没惹过狐大仙,它为啥要害我啊?” 其实这是我跟胡黎之间的事,与楼欣没半点关系,在胡黎看来,她只是一个的无关紧要的牺牲品罢了。 这些秦无命也没跟她细说,只是敷衍道:“那胡峰是狐大仙的家人,我为了你将他杀死,狐大仙自然要来寻仇的。” 我拉着楼欣坐下,对她道:“欣姐你别担心,有秦师傅在,狐大仙肯定伤不了你。另外我还认识些厉害的高人,我明天叫他们来,一起对付那东西。” 楼欣低着头不吭声,过了会她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现在看,我才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这世上不光有鬼,还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其实人都是这样,只会凭主观来判断这个世界,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其实世界上每天发生的事,有相当一部分是我们闻所未闻的,真正的灵异,就在你我身边,离你很近,很近。 外国科学家曾做过一个很恐怖的实验,将垂死者放在一台精密的测量仪器上,然后发现,人死去的刹那间,体重会减轻21克。 不多不少,正好21克,这21克代表着什么?它去哪了? 很多事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爱因斯坦晚年为什么会发疯?抛弃他一生追求的物理学,转而研究神学呢? 仔细观察生活中的细微,你就会发掘出其中的恐怖。 楼欣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心怵地问我:“要不……我明天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秦无命在一旁沉声道:“躲是肯定躲不掉的,躲的了初一,那也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迟早要来,你还能躲一辈子啊?” 楼欣:“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要不我们报警?” 秦无命没吭声,将整个屋子检查一圈后,他皱着眉道:“别说玩笑话了,就算把你关在监狱的铁笼子里,胡黎一样能害你。警察是帮不了你的,不过你家确实破绽太多,布置防护会很麻烦。我刚好在郊外有套宅子,那地方比这安全多了,咱明个一早就过去。”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话说完,秦无命就躺在了客厅的单人床上。 白毛狐狸的尸体还丢在角落里,秦无命说留下它还有用,所以就没丢出去。 我在里屋打了个地铺,躺下后,楼欣从床上探出头,对我道:“陈亮,我好怕死!我怕的要命!” 我说你不用怕,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楼欣冲我开玩笑道:“这是你说的啊,我要是死了,就变成鬼缠着你。” 我心里扑通一跳,这话我没敢往下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皮棺材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不光心跳,我头皮也跳的厉害,每次我头皮跳,就代表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折腾了半晚上,每个人都心力憔悴,很快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收拾一番后,我带着楼欣前往郊外的宅子,路上秦无命对我道: “昨夜你俩睡着后,我寻思了半天,就决定去单独会会那老狐狸。” 我后脖子一麻:“你昨夜去胡黎家了?” 秦无命脸色有些难看:“对,我想抢个先手,趁老狐狸睡着,直接把他弄死,一了百了。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潜进去,却发现那老狐狸根本没睡觉,而且他早就算出我要来……” 当时秦无命翻墙进入四合院,看到里面有一间屋子亮着灯,于是他屏住呼吸,像纸片子一样轻飘飘地贴了过去,往窗户里一打量,却看到胡黎正在屋里冲他阴笑: “来啦,进屋坐啊?” 秦无命行踪暴露,暗骂了一声,冲进屋打算跟胡黎拼命,手掐到胡黎脖子上,用力一捏,却只捏到一团白毛。 这胡黎老奸巨猾,又精通幻术,屋里只是他的假身,当幻术被破后,秦无命看到自己正抓着只浑身长毛的稻草人。 他退出屋子,四处查找了一番,最终却发现,整个四合院都是空的,压根就没人,甚至连家具都搬空了。 秦无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也没敢多待,离开四合院时,他看到大门上贴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段话: “明夜我来,你死,楼欣死,陈亮我带走。” 这段话写的歪歪斜斜,极难辨认,就好像外国人写汉字一样别扭,纸上还留了几道爪子印。 “我白扑了个空,后来我就回来了,我进屋时,你俩还没睡醒呢。”秦无命打了个哈欠。 给他这么一说,我跟楼欣都吓的不吭声,成精的狐狸,也是具备占卜能力的,像黎叔这种小散仙,占卜手段就更厉害了,虽然比不过山火的推演,但想算出我们的藏身处,还是没啥难度的。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在哪,今夜胡黎必找上门。 郊外靠近老水库的位置,有一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可以用不毛之地来形容了,戈壁滩正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宅子。 这里就是秦无命所说的地方了,越野车停在一旁,下车后我走进去瞧了眼,这宅在还带着个巴掌大的小院,院子里面就一间屋,这屋是用花岗岩建成的,坚固无比,而且没有窗户。 屋子面积差不多十来平米,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光顾了。 “你俩在这待着,我出去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秦无命问我要来车钥匙,急着往外走,刚出大门,又不放心地提醒道: “对了,屋里没厕所,你俩要尿急的话,就去外面找个空地解决,记住!你俩必须一起去啊……我怕老狐狸白天来偷袭。” “他这么多年道行,按理说应该会守约的,否则以后也别想在圈子里混了,不过这也说不准,所以你俩都小心点,陈亮,你千万要把楼欣盯住了。” 吩咐完,秦无命开着我的车就走了。 院子里有条木头凳子,我跟楼欣坐在凳子上发怵,周围除了呼啦啦的风声,就静的跟坟墓一样。 我在院子里吹了会风,突然想起来请援兵的事,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搜索一番,拨通了齐问天的电话。 听我说明情况后,齐问天琢磨了下,道:“陈亮啊,这事我去也没啥用,我也就扎纸吓吓人,斗法我肯定不是狐大仙的对手,这样,我让曾学文来帮你吧。” 我说行,曾先生能来那就最好了。 曾学文住在活人坟外的野草坡上,齐问天挂下电话就去找他了。我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外面这才传来敲门声。 楼欣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黑袍子的男人,正站在门外,用后脑勺盯着她瞅,给楼欣吓的差点哭出来。 我走上前对她道:“曾先生是来帮咱们的,他不是坏人。” 在楼欣将信将疑的注视下,曾学文倒退着走进门,我看到他手里还提着口绿棺材,就好奇道: “曾先生,这棺材干啥的?” 曾学文将他那满是尸斑的脸扭过来,面无表情地冲我道:“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每天在外面乱跑啥?” “你不跟周燕处了啊?这丫头是你的新相好?嘿嘿!她比周燕可差远了!” 楼欣脸唰地红透了,又羞又气地站在那,又不敢吭声。 曾学文一进门就乱扯淡,我急忙摇头,将胡黎的事说给他听。 听说胡黎要逼我出马,曾学文倒没吭气,在得知胡黎的道行已经达到小散仙,他脸上肌肉突然抽搐了下,指着那口绿棺材道:“这棺材本来是我为了下坟准备的,它材质特殊,能绝隔一切邪秽,活人只要藏在棺材里面,只要别开盖,再厉害的东西也进不去。” 我伸手抬了下棺材,发现它轻的就像纸糊似的,几乎没啥重量,而且手感特别怪异,于是我多嘴问了句: “这是啥木头做的?咋这么轻呢?” 曾先生回了两个字:“人皮!” …… 我吓得急忙将手缩回来,就更别提楼欣了,听曾学文这么说,她嘴唇发抖道:“不……我死都不要躺进人皮棺材里!” 曾先生死尸般的目光上下扫视楼欣,冷声道:“做这口棺材,费了我多少心血你知道吗?先找十个十岁的男童,而且必须是极阳八字的才行,然后剥皮,缝合,刷漆……而且这漆也有讲究,是我用特殊药材混合豺狼血液制成的。” “豺狼是狐狸的克星,我琢磨活人坟里的白毛女人,可能也是只狐狸精,所以才提前准备这口棺材,等以后下坟用的,你就别不知好歹了,想活命就乖乖躺进去……” 听曾学文讲述完,我这才明白,原来按照他的计划,是想在进入活人坟时,让我躺进人皮棺材里,他们抬着我进坟,这样里面的脏东西就害不了我。 现在不得已,人皮棺材被提前拿出来,用来保护楼欣了。 “哼!我的计划全被你这丫头打乱了,还跟我挑三拣四?”曾学文恶狠狠地瞪了眼楼欣,后退着往门外走。 我急忙将他拦住,道:“你别走啊?留下来,今夜帮秦师傅一起对付胡黎!” 曾学文当初死在陈奇山手中,借尸还魂后,实力倍增,有他在的话,秦无命胜算会提高不少。 却不料曾学文怪眼一翻,皮笑肉不笑地对我道:“陈亮啊,我必须要赶回野草坡,你别忘了,我要时刻守在那,不然给陈奇山找到机会,趁我不在他进坟抄书,那一切就都完了!” “这丫头的死活你就别管了,要我说,你跟我一起去野草坡躲两天,胡黎还敢找上门不成?” 随便敷衍我了几句,曾学文后退着走远了,他速度快到诡异,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他不肯跟胡黎动手,这我倒不怪他,他跟秦无命没法比,面对恐怖的狐大仙,曾学文也没太多办法。能送来人皮棺材,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我估计曾学文的实力,应该比普通厉鬼要强,但是跟秦无命比较,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等曾学文走后,我将人皮棺材抬进屋,盯着那惨绿色的棺材盖,我心里直发毛,刚才也忘了问,曾学文找的那十个小孩,是坟地里的尸体,还是活小孩掐死后剥的皮? 回到院子里又等了会,秦无命居然还没回来,这时,楼欣有点忍不住了,红着脸对我道: “陈亮,我想那个……” 我问她想哪个?楼欣羞的都快尿裤子了,双腿紧紧夹在一起,小嘴里发出蚊子叫般的声音: “我……我要小解……”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天都快黑了,这荒郊野外的,她独自出门我肯定不放心,于是我冲她笑道:“走吧欣姐,刚好咱俩一起。” 楼欣低着头,急匆匆地走出院子,我跟在她后面,越瞧越觉得这姑娘可爱。 这戈壁滩周围也没颗树啥的,走了一会,我扫视四周,说:“我看,咱们就随便找块地儿解决吧,跑太远也不安全。” 楼欣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上,犹豫着问我:“那你觉得……哪好啊?” 我说就这了,楼欣也是给逼的没办法,牙齿紧紧咬着香唇,开始低下头解皮带。 我转过身,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后方传来水声,等完事后,楼欣又说她没带纸,当时我也不知道咋想的,随口来了句:“你捡块石头擦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章 上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楼欣羞道:“胡说!石头……能擦吗?不把皮磨破了啊?” 我伸手摸了下口袋,刚好还剩下半包餐巾纸,我后退着走到她跟前,把纸递给她。 楼欣站起身,慌的就跟只小兔子一样,连谢也顾不上说,就羞答答地跑回屋了。 等她逃走后,我解开拉链,吹着口哨迎风放水,然后回到院子里,楼欣正在整理牛仔裤,见我进门,她急忙将两条美腿并起来,朝我啐道:“陈亮你坏。” 我说我咋坏了?楼欣冲我吐了吐粉舌,说:“你就坏,你欺负我。” 我是真猜不透姑娘的心思,一会东一会西跟我俩在这扯啥呢? 看到楼欣红着脸转过头,不敢瞧我,我这发现自己放完水后,拉链居然忘关了,大门敞的老开了,尴尬地咳嗽了声,我急忙把拉链拽起来。 又等了一会,秦无命终于开车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两个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些怪东西。 铁链子,活鸡,死兔子,五颜六色的石头,还有几根小旗子。 当然,昨夜那只死狐狸也被他带来了。 将东西倒在院子里,秦无命拍着手道:“老狐狸道行高深莫测,我必须要布置几套阵法,胜算才能大一些。否则正面对掐的话,我可能要吃亏。” 我是挺佩服秦无命的,他也不过才五十来岁,就已经具备了同小散仙一战的资格,可以说我认识的所有人了,除了山火和那几个动物仙家外,就他最强了。 接下来秦无命开始布阵,他先找来几根铁链子,进屋后把铁链子拉起来,用钉子在墙两头固定,弄成晾衣绳的样子。 前前后后连续布置了十几条铁链,墙角,天花板上横七竖八,串的到处都是,秦无命这才松了口气,指着地上棺材问我: “陈亮,这棺材你哪搞来的?” 我说是曾学文带来的,秦无命眯着眼仔细打量它,甚至还爬进棺材躺了会,然后笑着对我道:“可以,别的不说,曾学文光这一手棺材做的,我都佩服他。” “人皮棺材没毛病,等夜里让楼欣躺进去,盖好棺材盖,老狐狸想害她,就得越过我,然后掀开盖子才行,不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有棺材在,我胜算至少能增加两分。” 只要我们撑到天亮,别让楼欣给胡黎害死,那就算成功了。我给秦无命这么一说,心里也挺高兴的。 铁链布置完毕后,秦无命又拿来一大沓红色的符纸,一张张往铁链上插,边对我道:“这些符是我从一个道士朋友那求来的,专门克制成精的动物,等会你俩躲在符阵后面,老狐狸想硬闯阵,至少要他掉层皮。” “我这屋子也设计的很巧妙,当初,这里是我用来躲避仇家的安全屋,屋子里没窗户,我只需守住正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十几条铁链子上串满了符纸,横七竖八地挡在前方,将屋子分割成了两部分,符阵后面的空地上,是人皮棺材。 秦无命侧着身钻到里面,手里抓着一大把黑色粉末,在地上撒了个大圈,然后取出个紫色的兽面香炉,摆在圈里,道: “等会开始斗法时,你俩就待在圈里,千万别出去,另外陈亮,你负责盯着香炉,香别灭,一切都好说,要是万一香灭了,你必须赶紧叫我!” 我问他为啥,秦无命很耐心地给我解释道:“此香名叫锁魂焚香,只要成精的动物靠近,香就会灭,假如等会香突然灭了,或者断了,就说明有脏东西进圈了!那我就必须赶紧冲进来,保护你和楼欣。” 我点了点头,斗法还没开始,我鼻子里先闻到了股血腥味,周围的气氛一片肃杀。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紧张。 将三根锁魂焚香插进香炉,秦无命倒也没急着点它们,而是去门外布置了一番。 他这一去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再次回来后,秦无命脸色喜悦道:“五鬼封尸阵已经布置完毕,很多年前,我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一部茅山失传的天书,那天书中就记载了此阵,它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压低老狐狸的道行,让它手脚施展的不利索。我就能趁机大占便宜。” 我正坐在圈里抽烟,笑着问他道:“你还准备啥绝活了?” 秦无命双目露出浓烈的杀机,道:“除了五鬼封尸阵以外,我还用死兔子准备几个陷阱,老狐狸进屋前,先让他吃点血亏!” 我在很小的时候,曾听家人说起过一个很恐怖的童话,大致内容是,有三个小孩特调皮,特能闹,有天父母出远门,特意叮嘱他们说,你们仨要是再淘气,狐狸爷爷就要上门来教训你们。 三小孩都不相信,结果父母走后没多久,狐狸爷爷真就来了,它满脸毛,手提着根拐杖,走路一瘸一拐,在外面敲门道:“你们三个小孩,我先吃哪个好呢?” 那三个小孩都吓哭了,刚好他家有个四方形的小窗户,成年人是钻不进去的,只有小孩能钻,那狐狸爷爷就指着窗户说,你们仨商量下,扔出来一个让我吃,不然我就进门把你们全咬死。 三小孩商量了半天,把最弱的那孩子扔出了窗户。没想到狐狸爷爷吃完还不满足,舔着舌头说,再扔个出来,不然我要进门啦。 剩下两孩子,哥哥把弟弟打了一顿,然后把弟弟扔出了窗户。狐狸爷爷吃完第二个孩子,居然还不满足,对最后那小孩说,你也出来给我吃吧,反正你父母快回来了,你不出来我就吃他们。 童话最后的结局是啥,我都记不太清楚了,最后那小孩好像没开门,狐狸爷爷没办法,只好逃走了。等小孩父母回来后,指着他鼻子骂,说只要别开门,狐狸爷爷是进不来的,你可倒好,白把俩弟弟送给它吃了。 “你把他俩留下来……给我们吃不好啊?” 话音落下,小孩父母脸上长出白毛,狞笑着扑了上来。 这时,那个讲童话的大人就会狞笑着朝我扑来,每次我都哭着去找爷爷告状。 听我把童话讲完,秦无命嘿嘿一笑,倒也没说啥,却把楼欣吓坏了,身子哆嗦道:“陈亮,你不带这样吓唬人的。” 眼下,秦无命已经把一切布置妥当,锁好门,就等着胡黎来呢,关键这会还早,总得找点事打发时间吧? 秦无命在地上摆了几根红蜡烛,然后盘腿面朝门坐下,他脚下丢着那只死狐狸,在他身后,是铁链子穿成的符阵,我跟楼欣躲在符阵后面的圈里,我俩旁边是那口人皮棺材。 深吸一口气,秦无命开口道:“我来给你俩讲个故事吧,有年冬天啊,我进长白山采药,山里漫天遍野都是白雪,路上倒也没碰上啥事,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树林子里钻出两个白毛怪物,这俩怪物都有两米多高,身上的毛跟倒刺一样锋利,脸长得像猩猩。” “其中一个猩猩指着我里连吼带叫:肉!肉!然后它俩就龇牙咧嘴朝我冲过来,那会我还年轻,逃的那叫个快啊,等我一路撒丫子逃回屯里,从老猎户嘴里才得知,追我那两东西是长白山雪人,专门吃活人的。” “我带了帮猎人,拿着枪杀回山里,那两雪人早不见了,雪地上留下了好多大脚印子,一个脚印子就顶俩人脸那么大!” 我以前也曾听过长白山雪人的传说,据说长白山脉里面是被掏空的,雪人就躲在岩石内部的空间中,吃看到的所有活物。 有时候毛畜生比鬼要恐怖,鬼一下就把人害死了,毛畜生不一样,它一口口吃你,用牙齿咬烂你的皮肤,啃食你的血肉和骨骼,而且吃相很斯文,细嚼慢咽,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和绝望,其他人无法想象。 听秦无命讲了几个故事,不知不觉就到凌晨了,秦无命脸色一狠,对楼欣命令道: “丫头,你快进棺材!” 等楼欣躺进人皮棺材后,我把棺材盖合住,给她留了一道小缝呼吸。 等到凌晨三点那会,秦无命让我把三根香点着,然后把小铁盒递给我,语气严肃道:“小心点,老狐狸要来了!等他现身后,你就放楼建楼出来!” 我后背一凉,急忙打起精神,目光紧紧注视着面前的香炉。 香灭,就意味着有脏东西进圈了,那样我就必须第一时间,呼唤秦无命前来援助。 此刻香烧的正旺,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膻味。 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五十,胡黎居然还没出现,我正琢磨老东西是不是害怕,不敢来了? 刚想松口气呢,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你们三个小孩……我先吃哪个好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死血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老狐狸来了! 听到门外那句话,我后脖子猛地一缩,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急忙将手中的铁盒打开! 唰地一道黑雾喷出,楼建楼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活动了下脖子,站在人皮棺材前,死死守着楼欣。 秦无命从怀里抽出一根佛尘,那佛尘金光闪闪,手柄是用一根人骨做成的,顶端连着细密的金线。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死死盯着大门。 我看到秦无命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上衣都给汗水打湿了,往外冒着丝丝白气,他一定比我还紧张。 深夜,戈壁滩上的戈壁滩上,伫立着一所孤宅,接下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惧风暴,即将在此上演。 每个人的心,都被悬到了嗓子眼,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就连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降低了不少。 一句话说完,门外就没了动静,一切恢复到了死寂中,地面上的烛火在疯狂摇晃,将秦无命的背影无限拉长。 过了十几分钟,寂静就再次被打断,一阵指甲挠门的声音传进屋,听的人心里又渗又慌。 我很了解胡黎为人,他故意营造出这种恐怖的氛围,试图恐吓我们,等我们的意志变得脆弱,露出胆怯,他才会出击。 他很耐心,他在等一个机会。 “别装神弄鬼了,既然敢来,为何迟迟不敢进屋呢?”秦无命冷笑道。 挠门声停止,接下来,我先听到了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只见无数密密麻麻的白毛,顺着门缝缓缓钻了进来。 那些白毛又软又长,如水草般蔓延,不光门缝里,就连墙角,天花板上都开始长毛了!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狐狸骚味,房间里的白毛越来越多,它们像水草般摇晃着,又如同野性生长的蛆虫……更像一条条细蛇! 也就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整间屋子都被狐狸毛包围了!地板上就跟发霉了似的,白毛沿着地板缝往外猛钻,不过所幸的是,它们并没有不敢靠近我所在的圈子。 我面前的香炉里,三根焚香变得忽明忽暗,有几撮白毛试图往棺材上爬,刚碰上去就急速缩了回来。 我双眼所见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白色的死亡炼狱中,甚至不少毛垂到了我的头顶,在我头皮上蹭来蹭去…… 我感觉自己快发疯了。 终于,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倒,整扇门落地的瞬间,我看到胡黎走了进来。 他身穿白色唐装,脚踩红布鞋,平静的外表,却压抑不住灵魂的疯狂与扭曲!他嘴角弯弯上扬,显得有恃无恐,势在必得。 胡黎左手提了只死兔子,右手则端了个古怪的花盆。那花盆不过手掌大点,盆里的土壤是红色的,除了土以外没别的东西。 咬了两口死兔子,胡黎将它丢在门外,边擦嘴上的血,边冲秦无命笑道:“你这人有点意思,设下那么多陷阱,还真以为自己在山里打猎呢?” 看来,秦无命设置的陷阱对胡黎没造成啥威胁,陷阱里的死兔子还被他叼走了。 秦无命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指了指脚下的胡峰道:“是啊,小的刚被我打死,老的就送上门了。” 这句话戳到了胡黎的痛处,他收起笑容,瞧着胡峰的尸体,脸色瞬间变得阴霾下来:“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把我孩子还给我,然后赶紧滚,我不杀你!” 秦无命狂笑一声,回道:“老子也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跪下给老子磕仨头,然后叫声爷,滚!我不杀你!” 胡黎双眼一眯,目光挪到我身上,对我道:“陈亮,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只要你答应替我出马,此前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你们也都能活着离开这里,怎么样?” 我咬着牙回道:“老东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胡黎脸色一黑,道:“那就别怪叔心狠了,今天,叔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话说完,胡黎盘腿坐在秦无命对面,两人互相对视了会,胡黎皱着鼻子闻了闻四周,道:“你布了个灭狐大阵,想依靠此阵来镇压我的道行?” 秦无命稳坐如山:“是五鬼封尸阵!” 胡黎:“好阵!不过你还是斗不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无命:“为什么?” 胡黎:“因为你是活人,而我是狐大仙啊!人怎么可能斗的过仙呢?” 这句话说完,胡黎抢先发难,手指对着虚空微微一弹,一道肉眼可见波纹划破虚空,朝秦无命逼来。 那波纹速度很慢,但其中却带着一股浓烈的阴气,我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刺骨寒冷! 两人斗法开始,这场血腥较量既分胜负,也决生死!最终的恐惧风暴即将上演! 秦无命端坐在原地,眼瞅着波纹逼近,他不慌不乱,手中佛尘猛地一挥,只见金光闪过,拂尘上的细丝与波纹碰到一起,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噪音! 那噪音听上去,就好比用一块生肉,在锋利的铁皮上摩擦一样,刺啦刺啦的响,紧接着,佛尘上冒出一股黑烟,波纹被击的粉碎,而秦无命的后背也微微摇晃了下。 “我倒有点小瞧你了。”轻咦一声,胡黎手指连续弹动,至少七八道波纹划着破空之声,再次朝秦无命身上飞来! 秦无命将人骨拂尘一横,口中轻念道: “魁!” 喊出一个生僻的梵音,他面前的所有波纹全部碎裂,破解对方的攻击后,秦无命将舌尖咬破,一口喷在人骨拂尘上。 拂尘顿时金光大盛,无数细丝划出的瞬间,胡黎脸色一惊,急忙想低头躲避,却还是迟了一步,他脸上给拂尘划出了十几道血痕。 抹了把脸上的血,胡黎面无表情地问道:“秦无命……果然人如其名,你是真的不怕死啊?也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下,狐狸家的法术!” “请仙决,狐祸黄泉!”口中念动法诀,胡黎双手的指甲盖突然暴增了好几寸,那长长的指甲像刀片般锋利,在烛火的照射下反射出阴光! “我也来给你毁个容!” 疯叫一声,胡黎五指朝秦无命面门上抓去! 秦无命早有准备,身子闪电般往旁边一侧,躲开攻击的同时,他手里多了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秦无命手起刀落,剪刀直接钳在胡黎的指甲上,不过这老畜生的指甲是真的硬,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剪刀居然被硬生生别开了一道豁口! 而胡黎的指甲却完好无损,只见他手腕一翻,反手抢过秦无命的剪刀,随手一捏,那剪刀都给他捏变形了! 秦无命冷哼一声,快速变招,只见他右手拂尘一甩,用金丝缠住胡黎的脖子,左手也没闲着,双指并拢,指尖透着黑气,狠狠点在了胡黎的眉心! 胡黎的脖子给拂尘缠住,喉咙里发出一阵尖叫声,变招也很快,他用那刀片般锋利的手指甲,猛地掐在秦无命的天灵盖上! 两人盘腿坐地,展开近身肉搏,场面变得更加凶险了! 秦无命身体剧烈颤抖,头皮都给对方抓破了,血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胡黎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老畜生脖子被拂尘越缠越死,他边拼命挣扎,边腾出一只手,试图将拂尘撕断。 我跟楼建楼在后方观战,当时那场面看的我心惊胆裂,胡黎的眉心被秦无命点中,他脸上涌现出一道黑气,狰狞地尖叫道: “跟我比拼阴气?你还太嫩了些!” 听他一说,我这才知道,两人到了比拼阴气的环节,对于他们这种道行的高人而言,一点皮肉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比的就是谁道行深,谁的法术更玄妙! 坚持了大约五分钟,秦无命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似乎有些扛不住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混乱起来,相比之下,对面的胡黎就显得轻松多了,他虽然脖子被丝线缠住,但呼吸似乎完全没受影响。甚至还不时舔几下嘴唇,以示轻松。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九降合一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眼瞅着秦无命落于下风,楼建楼略一犹豫,从后面将手搭在秦无命肩膀上,似乎想帮忙,而秦无命却不领情,朝他怒吼道: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这点阴气,拿出来还不够让人笑话的,你只需要保护好楼欣!别的不用你管!” 楼建楼嘴唇抖了下,只好把手缩了回来。 接下来,只见秦无命将脖子歪了歪,耳朵眼里钻出一只类似蛾子的东西,那蛾子通体碧绿,有拇指那么大,全身沾着恶心的汁液。 爬出耳朵眼后,蛾子嗡嗡叫着,朝胡黎飞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胡黎居然毫不惧怕,眼瞅着蛾子飞过来,他居然猛地张开嘴,将那蛾子一口吞下,然后恶心地咀嚼起来! “想跟我玩蛊术?幼稚……我忘了告诉你,狐狸家的人,天生蛊术对免疫啊!” 嚼了几下,胡黎嘴角流出绿色的汁液,把蛾子咽进肚里,然后皱着眉砸巴嘴道:“什么味?真难吃!” 秦无命始终不动声色,平静地注视对方,等到胡黎吃下蛾子后,他突然轻喝一句:“九死无生!给我开!” 很快,胡黎脸色就变得扭曲,痛苦起来,他腹部剧烈蠕动,嘴巴里吐出口黑血,整张脸都浮现出诡异的绿色!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张开血盆大口,朝秦无命疯吼道! 阴笑一声,秦无命一字一句地回道:“从最开始交手到现在,我已经在你身上连下了八道降头!至于刚才那只蛾子,表面看,它的确是只蛊虫,不过我在此虫体内……埋下了第九道降头!” “刚好……你把蛾子吃进肚里,再配合之前我精心挑选的八道降头,这九降合一,并称为九死无生降……九死无生降对活人无效,却专杀邪秽恶鬼!” “特别是对你这种成精的老畜生,有奇效!” 谁能想到,战局在这一刻出现了致命的转机!刚才两人动手时,秦无命就已经在胡黎体内连下了八道降头,这些降头他是怎么下的?用的是什么手法? 别说我,就连老奸巨猾的胡黎都没察觉!再配合蛾子体内的第九道降头,九降合一,九死无生!这下胡黎要完蛋了! 手掌从秦无命头顶松开,胡黎狠狠将脖子上的拂尘扯下来,后退几步,嘴里不停往外吐着黑血! 而与此同时,他脸颊突然凹陷下来一大块,几只类似虫卵的东西,从胡黎脸上钻了出来,那些虫卵呈淡黄色,每一颗都有葡萄那么大。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胡黎整张脸上就长满了虫卵,他捂着脸惨叫了会,突然意识到不对,就将上身唐装撕开,接下来,我看到了最恶心的一幕。 胡黎上身的皮肤全部腐烂,皮肉外翻,往外不停冒着脓水,更可怕的是,那些伤口里面长出了密密麻麻……绿色的肉芽! 不……那不是肉芽,而是一只只类似毛虫的东西,它们边在伤口里钻来钻去,边疯狂啃食着周围的腐肉! 就算是道行强如胡黎,也禁不住这种痛苦!他躺在地上不停翻滚,双手狠狠抓自己身子,想把那些毛虫掐死。 可他肯本掐不完,掐死一只,就有更多的毛虫从肉里钻出…… 我上了一堂内容丰富的生物课。 当毛虫饱餐腐肉后,背上长出翅膀,变成了绿油油的蛾子,可它们却不急着飞走,而是围绕在胡黎的胸口处,将虫卵下到肉里…… 秦无命真不愧是降头大师!要知道现在的胡黎,可是货真价实的狐大仙!可就算强横如他,都败在了秦无命的邪降面前。 在一旁观看了会,秦无命双掌合十,口中大喝一声道:“九死无生降,第一降!化骨!第二降,碎蹄!” 他话音落下,就听胡黎身体爆发出一连串骨骼碎裂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他十根手指甲也冒出脓血,全部脱落下来! “第三降,焚心……第四降,裂肝!” 如果说前两降胡黎还能硬忍住的话,那这后两降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扯开嗓子惨叫起来!那种内脏破碎的痛苦,让他几乎发疯! “第五降,脱牙,第六降……烂舌!”秦无命盘腿坐地,口中念念有词,他每喊一句,胡黎身体都会发生相应变化。 老东西嘴里吐出口血水,牙齿相继脱落,甚至那血水中,还带着半截舌头!他躺在地上疯狂打滚,喉咙里喊出的声音都拐调了。 “第七降:血沸!第八降,肉泯!” 血沸我勉强可以理解,应该是胡黎体内血液开始沸腾,蒸发,但肉泯就比较邪门了,我抬头瞧了眼前方,只见老东西身子不断冒出血雾,脸上的那些虫卵一个个相继破裂。 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当时的场景,那虫卵里爬出的东西,像蚯蚓,更像是刚孵化的幼蛇,它们通体漆黑,身上还裹着粘液,爬出来没多久,那些幼蛇就开始疯狂撕咬着胡黎的五官。 鼻子,嘴唇,耳朵……甚至就连眼睛它们都不放过! 胡黎双手拼命挣扎,试图将幼蛇从脸上扯下来,但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很快,他那张脸就变得一片血肉模糊,眼球给幼蛇撕咬过后,只剩下两个漆黑的血洞,就连眼皮都咬没了…… 我不敢再往下看了,眼前的一切,犹如来自地狱的画卷,活人只要看一眼,魂儿就会被这画卷吸走。 在我身旁,楼建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胡黎,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而秦无命坐在胡黎对面,尽管头皮被抓破,血流的满脸都是,但他背影依旧坚挺。 他的坐姿很怪异,左手按在右脚脚心,而右手则放在自己后脑勺上,他就像来自地狱的阴神,世间任何邪秽在他面前都要颤抖。 这个五旬老人,他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把恐怖的降头术……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秦无命,人如其名,一个连命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惧怕鲜血与死亡呢? 保持那个奇怪的坐姿,秦无命注视着惨叫连连的胡黎,口中轻念道: “第九降……灭魂!” 言出,则法随。随着秦无命一声命下,胡黎渐渐停止了挣扎,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彻底失去呼吸。 一切都结束了!我难忍心中的激动,站起身朝前方瞧去,只见胡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全身骨骼扭曲,变形,死状惨到无法形容。 血肉模糊的脸上,两个漆黑的眼洞直愣愣注视着天花板,带着剧烈的怨毒和不甘。 在胡黎死后,他身上的那些蛾子,幼蛇也纷纷死亡,僵硬地摔落在地。 可是……命运却再次跟我开了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恰恰相反,恐惧才刚刚开始上演。 只见秦无命站起身,神色紧张地扫视四周,然后朝我大吼道:“陈亮你小心!盯好香炉,千万别离开圈子!” 我头皮嗡地一麻,急忙后退两步,接下来,我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我发誓,此前我从未见过如此阴森的画面,它已经超过了我对恐惧本身的认知。 地板上,胡黎的尸体开始像冰块一样融化,消失,最终变成了一滩血池,当地板上的血池沸腾后,房间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白毛,居然全部变成了红色!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到了极致!呛的我眼泪都流下来了!天花板和墙壁,地板上的所有红毛,都开始像蛆虫般剧烈蠕动,收缩,几分钟过后,一个毛烘烘的东西,从沸腾的血池中钻了出来! 那是只红毛狐狸,它从血池里缓缓爬出,用两只后爪站立,前爪耷拉在胸口前。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阴间来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和你我想象中的狐狸不一样,这只红毛狐狸,远比一般的狐狸要大,它后腿站在地上,足足有一人高,尖尖的嘴上,露出阴嗖嗖的笑容,两个血红的眸子更是闪烁出扭曲的阴光! 看到那红毛狐狸的瞬间,我全身冷汗直流,牙齿不停打架,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让我双腿都开始抽筋了! 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下嘴唇,那红毛狐狸开口道:“我苦心修炼四十年,好不容易凝聚出的肉身,就这样让你毁了,不错!真不错!你是第一个……能逼迫我露出原形的人!” 原来这是……胡黎的本体?这玩意居然有两条命?先前秦无命施展毕生手段,毁掉的只是他的肉身,而我们面前这只红毛畜生,才是胡黎真正的样子! 他的声音已经变形了,话语含糊不清,还夹杂着狐狸叫声。 “不过你别忘了,现在的我,实力已经达到了小散仙,我是真正的动物仙家!在我面前,你区区活人……能算的了什么?” 胡黎双目阴损地注视秦无命,扬了扬那只毛烘烘的大尾巴,继续道:“你费劲心机,连下九道邪降,却还奈何不了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你,已经山穷水尽了吧?” 秦无命没吭声,他铁青着脸后退两步,手里紧攥着人骨拂尘,他的手在抖! 目光转向我,胡黎尖着嗓子叫道:“陈亮啊,接下来叔让你看看,出马仙家的真正力量!只要你愿意,这种力量你随时都能获得。” 我听胡黎这么说,就知道他要动手了!果然,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胡黎身上的红毛突然爆长,像一道道利刺般铺天盖地压向秦无命! 手中人骨一转,秦无命拂尘上的金线也跟着变长,一根根像水蛇般舞动着,迎着红毛飞去。 伴随着一阵电光,以及金属摩擦的声音,金红两色交织在一起,在空中互相纠缠,疯狂噬咬着对方! 但红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相比下,拂尘上的金线少的可怜,有大约十几根红毛突破金线的包围,直接插进秦无命的肩头。 他肩膀顿时喷出血来,那些红毛硬如钢针,瞬间就刺穿了秦无命的肩胛骨,从背后透了出来。 还好只是肩膀,如果是心脏的话,那秦无命就真没命了。但就算这样,还是给他疼的直吸冷气,后退一步,他从怀里摸出张金色的符纸,贴到了自己肩膀上。 符纸似乎是那些红毛的天敌,它们快速从秦无命肩膀里钻出,在空中绕了一圈,又想展开第二次进攻。 秦无命受伤过后,变得谨慎无比,哪肯给胡黎第二次机会?他边用符纸抵挡那些红毛,边张开嘴,喊了句: “出来!” 一只灰不溜秋的蟾蜍,从秦无命中山装口袋里爬出,那蟾蜍约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后背长满了疙瘩。爬出来后,它站在秦无命的肩膀上,咕噜叫了声,舌头猛地弹出,朝胡黎脸上卷去! 当时胡黎就站在秦无命对面,两人相隔不到一尺,斗法进入白热化,他哪能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招? 躲闪不及,胡黎脸被蟾蜍舔了口,伴随着一股焦糊味,他脸上的毛给舔掉了一大块,就连皮肉都顺带着飞了出来,被蟾蜍吃进肚子里。 捂着脸尖叫两声,他目光忌惮地瞧向那蟾蜍,问道: “你养的这啥玩意?” 秦无命肩膀失血过多,语气虚弱道:“能……能要你命的玩意。” “大傻子,还愣着干啥?快给我舔死他!”听到秦无命的怒吼,那蟾蜍摇晃着大脑袋,肥肥的舌头再次弹了出来。 像蟾蜍,蜥蜴这种冷血动物,捕猎时舌头的速度快到以微秒计算,胡黎哪能躲的开?眼瞅着舌头朝自己舔来,危机之下,胡黎张嘴喷出口红雾,那蟾蜍舌头停在空中,刚碰到红雾,就急忙缩了回去,不敢再去舔了。 发出一声悲鸣,蟾蜍重新爬回中山装口袋,躲在里面,任凭秦无命怎么叫,都不敢再出来了。 这可把秦无命急坏了,胡黎身上的红毛越来越密,向触手一样朝他伸来,躲避不及,秦无命全身给几十根红毛戳穿!惨叫一声,他重重摔倒在地。 还好倒地前,秦无命用金色符纸护住了上身要害,所以胡黎这一击,也只是刺穿了他的肩膀,手臂和大腿,并没有造成致命伤。 可就算这样,身体被几十根红毛刺穿的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饶是强入秦无命,都倒在地上直哆嗦,血流的到处都是。 他那张脸,已经白如死灰,因为肩胛骨被刺穿,胳膊都快提不起来了。 “秦师傅!” 当时我心都在滴血,捏着拳头大吼道,想冲上去扶他,秦无命却朝我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就待在圈子里……别出来。” 胡黎将刺入身体里的红毛收回,怪笑道:“装?再装?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嘴硬呢?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啊!” 不远处躺着只死狐狸,那是胡峰的尸体,秦无命往前爬了几下,爬到跟前,他将双手按在狐尸上,口中念咒: “今日……以此尸为血祭,咒你族不得好死!” 用力捏着狐尸,秦无命惨然地冲胡黎笑了笑,口中继续念道:“生不平,死难寻!我秦无命……今日愿用五年阳寿为代价,请阴仙下咒!咒你这只红毛畜生……死无葬身之所!” 等到他话音落下,胡黎整个人都惊住了,失声尖叫道:“这是……阴咒?你居然会下阴咒?这不可能……你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会阴咒啊?” 不光他,就连我都给看呆了,后脊梁一冷,我这才反应过来,秦无命之所以要保留胡峰的尸体,就是为了以此作为血祭,对胡黎下阴咒! 而阴咒的代价是……五年阳寿! 这绝对是他压箱底的绝活,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秦无命怎肯轻易使用?如今他四肢布满血洞,性命垂危之际,哪还管的了那么多?干脆祭出了最强杀招! 我不知道阴咒是什么,但能从胡黎那惊恐的目光中看出,此咒很恐怖! 脖子一缩,他急着冲上前想阻止,但已经迟了!我看到狐尸里钻出一只只绿色的爬虫,这些爬虫最小的有硬币那么大,最大的有半个手掌大。它们背上长着肉翅,外形扭曲而阴森。 最恐怖的是,所有爬虫的头部,居然都长着人类的五官!鼻子,脸,眼睛……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人脸! 表情呆滞,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那些人脸爬虫从狐尸身体里钻出,煽动着肉翅,铺天盖地朝胡黎飞来! 胡黎尖叫一声,急速后退,身上的红毛变成利刺飞出,妄图阻止那些爬虫,但爬虫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动作很敏捷,尽管大部分被红毛刺穿,当场毙命,但还是有十来只爬虫冲出包围,扑到了胡黎的脸上。 亲眼目睹这惊心动魄的场景,我本来以为,爬虫会啃咬胡黎的皮肉,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它们触碰到面部的瞬间,就都化成一滩滩血水,消失了…… 胡黎捂着脸发出滔天的惨叫,好不容易站稳脚,我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一个个古怪的符文! 那些符文,应该就是爬虫留下的阴咒了,两个前爪拼命在脸上绕,胡黎弯着腰叫道:“这……这是什么咒?我的道行要消失了啊!” “小崽子……你好恶毒!” 秦无命捡起一旁的拂尘,半躺在地上,虚弱道:“你没了道行,很快就连人话都说不出了,接下来,你会变成普通的毛畜生,等待你的下场,就是被人宰割,或者被豺狼生吞!” 胡黎脸被抓的全是血痕,但那些符文却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颜色反而比之前更深了。 他仰着脖子尖啸一声,将自己带来的花盆抱住,然后朝盆里吹了口气: “我变成畜生,你也好不到哪去,在道行消失前,我要你给我陪葬!” 也就怪了,那花盆给胡黎吹了口气,里面突然钻出红色嫩芽,紧接着嫩芽越长越大,也就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成长为一株带刺的植物! 那植物的模样很古怪,通体血红,长长的藤蔓延伸出来,将秦无命死死缠住。 藤蔓上的倒刺,扎入秦无命的身体中,他强忍住剧痛,手中拂尘金线飞出,也缠住了胡黎的脖子。 这场耗时已久的斗法,再次陷入到最艰难的拉锯战,胡黎的道行本来比秦无命高不少,但受到五鬼封尸阵的影响,他实力降低了被不少,一番恶斗过后,双方两败俱伤,开始进入最后的生死交锋。 房间地板上,血流的到处都是,也分不清是狐狸血还是人血,地板上遍布着各种虫子的尸体,秦无命身体给花盆里的藤蔓缠死了,他手里抓着拂尘,脸上布满了冷汗。 不远处,胡黎的脖子被金线缠住,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看他俩躺在那僵持,这种好机会我怎能错过,急忙朝一旁的楼建楼喊道: “楼叔,你去……送那老狐狸上路!” 楼建楼点了下头,脚步刚抬起来,不知从哪刮来阵阴风,香炉里的三根香,居然同时折断了! 第二个脏东西进屋了!意识到这一点,楼建楼拽着我往后退,我俩背靠着棺材,目光戒备地打量四周。 很快我就看到,从戈壁滩的无尽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长发飘逸,裙角随风扬起,身形美如仙女。 但我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仙女,而是阴间来客! 因为她是……胡月儿! 当我看清胡月儿那张美到极致的小脸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一阵狂跳! 胡月儿速度快到诡异,她站在门外,冲我怪笑了下,身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了我所在的圈里! 楼建楼怔了下,朝胡月儿扑过去,想掐她脖子,可胡月儿却只是甩了甩长发,发梢扫到楼建楼脸上,他身体就化成一道黑雾,灰飞烟灭了! 随意灭杀了楼建楼,胡月儿一步步朝棺材走去,我急忙挡在她面前,怒道:“你……你想干什么?” 胡月儿表情阴冷地注视我道:“省省力气吧,陈亮,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别逼我杀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因为我嫌你脏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其实,我对胡月儿的出现,倒没觉得多意外,她是胡黎的亲闺女,老狐狸跟秦无命斗的两败俱伤,她跑来救自己的爹,也在常理之中,这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胡月儿的手段,才是最让我感到惊悚的!她进屋后啥都没干,只是甩了甩头发,就把楼建楼那样的厉鬼灭杀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假如她胡月儿的道行跟她爹一样,都达到小散仙的程度,那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可据我所知,胡月儿的道行很低,顶多跟胡峰相仿,她凭什么能如此轻易,就杀死了楼建楼? 而且更恐怖的是,之前秦无命布置的铁链符阵,居然也阻止不了她,在胡月儿越过铁链,进入白圈后,铁链上的所有符纸都诡异地自燃了起来! 当时我用身子将棺材挡住,不让胡月儿靠近,不远处的秦无命,目光忌惮地注视胡月儿,冲胡黎大吼道:“老杂毛,你真不要脸,咱俩单斗,凭本事定胜负,可你居然还请来外人帮忙?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胡黎满脸血躺在地上,怒道:“她可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我闺女,闺女帮老爹……那是天经地义!” 秦无命楞了下,脸色惨然道:“没想到,你闺女的道行居然达到了如此程度。她藏的可真深啊。” 之前我跟秦无命提起过胡月儿,我俩都没把她当回事,还以为她只是个刚化成人形的小狐狸,谁能想到……她的实力居然如此恐怖? 胡月儿美目撇了秦无命一眼,捂着小嘴笑道:“大叔,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来这里之前,我从老祖那里借来了一缕仙气,还好……这次老祖显灵了,之前你杀了胡峰,激怒了老祖,毕竟老祖也不忍心让我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死在你手里啊。你说对不对?” 胡家老祖?那个跟黄大仙抢夺古墓宝物的小老头?当初他羽化成仙后,曾留下来一颗舍利子,后来被黄险峻偷走。我做梦都没想到,这次胡月儿为了救胡黎,居然从她家小老头那里借来了仙气! “哈哈……!”胡黎仰着脖子狂笑:“天不亡我胡家,秦无命,你就算斗的过我又怎样?如今我家老祖显灵,你白白耗费了五年阳寿,最后却难逃一败……你不服也不行啊,哈哈哈!” 秦无命铁青着脸,道:“我服,今天我死在这,没有半点怨言,不过你身中阴咒,道行全失,我就不相信,你家老祖还能替你解掉阴咒不成?” 胡黎咬着牙回了句:“老祖显过一次灵后,就很难再显灵了,这也不是啥大事,只要陈亮愿意替我出马,阴咒自然就可以解除!到时候,我只需要点时间恢复道行。” 瞧了眼棺材,他尖叫道:“月儿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那女的弄死!” 眼瞅着胡月儿要动手,我拼死护住棺材,颤声道:“月儿,看在我救过你命的份上,这里的事你不要再插手,放过楼欣,带着你爹走吧!” 胡月儿阴笑一声,回道:“没错,当初我在夜店被人下药,是你冒死救了我,又去胡奶奶那替我求来解药,但我还是恨你恨的要死,我爹两次找你提亲,都被你拒绝,你可想过我的感受?我一个姑娘家,两次被人拒婚,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所以说,今日我必杀楼欣,你就算跪下求我,也没有用的。” 目光轻佻地打量着我,胡月儿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一直没把你当回事,结婚,不过是用来拉拢你的手段罢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像你这种要本事没本事,要长相没长相的穷屌丝,就算真结了婚,我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指头。” 我点了点头,说:“你想多了,你脱光了给我碰,我都不会碰的。” 胡月儿:“为什么?” 我:“因为我嫌你脏。” 我始终认为,一个女人的外貌,是无法和她的灵魂挂钩的,现在社会上各种网红,拜金女,脸蛋漂亮,灵魂却卑鄙,肮脏到了极致。胡月儿的确长的好看,但她却有一个无比丑陋的灵魂。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对她没产生过任何想法。 但很显然,我这番话瞬间激怒了胡月儿,她手掌在我胸口一拍,我就感到体内气血翻涌,内脏位移,身子向后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墙上。 嘴里喷出一口血,我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迷糊间,我看到胡月儿将棺材盖掀开…… 我看到棺材里的楼欣,吓得不停哭喊,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全身发酸,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而秦无命也由于身受重伤,无法阻止胡月儿。 胡月儿笑眯眯地注视着楼欣,说:“姐姐你别怕,一点都不疼的,睡吧,睡着了……你就能忘记所有的恐惧和痛苦。” 她伸出根葱白的手指,在楼欣天灵盖上轻轻点了下,楼欣两眼一闭,就真的睡着了。 …… 一切都结束了,我跟秦无命用尽全力,试图保护楼欣,但我们的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胡月儿半路杀出,从她家老祖那借来仙气,然后残忍地杀害了楼欣。 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楼欣的死,跟我有直接关系,她是无辜的牺牲品,胡黎以她为要挟,来逼迫我出马。 最终,胡黎的算计以失败告终,但楼欣却还是死在了胡月儿的手里。这是最让我心疼的。 杀害楼欣后,胡月儿来到她爹身边,扯断拂尘上的金线,然后将地上的花盆捡起来,抱着胡黎朝门外走去。 “闺女你等等,还有件事没办。”胡黎虚弱道。 胡月儿瞧了眼怀里的红毛狐狸,问:“啥事?” 胡黎用爪子指了指一旁的秦无命,命令她道:“这姓秦的是个祸害,你替爹把他弄死。” 我背靠着墙,朝她父女俩嘶吼道:“你……你敢动秦师傅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月儿瞧了我一眼,淡然道:“算了,不管怎么说,陈亮毕竟救过我的命,就给他这个面子吧,而且你以后还要他帮你出马呢。” 胡黎很不甘心,但他此时身中阴咒,道行全失,需要我替他出马解咒,咬了咬牙,他威胁我道: “陈亮,这场赌局是你输了,我希望你乖乖答应我的要求,否则下次我还要祸害其他人,直到哪天你同意为止。” “出马这事呢,必须要双方都心甘情愿才行,所以我不逼你,不过你也要想想,将来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因你而死?” 胡月儿抱着她爹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艰难地爬起来,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跑到棺材前,我伸手摸了摸,发现楼欣早已失去了呼吸。 对于我而言,楼欣只是个陌生人,她与我没有任何关联,但我还是为她流下了眼泪。 “欣姐……你走好,我终有一天,要亲手血刃胡家父女,替你报仇!” 擦干眼泪,我将秦无命从地上扶起,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严重透支,秦无命现在脸色白的吓人,他虚弱地冲我道: “还好,没伤到魂魄,一点皮肉伤无关紧要,你扶我去院子,把香炉也带上。” 我把秦无命扶到院子里,让他盘腿坐在地上,然后又去里屋拿来兽面香炉。放在他跟前。 秦无命哆嗦地从怀里摸出根黑蜡烛,蜡烛已经断成了三截,他挑选出最长的那截,一头插进香炉里,另一头用火柴点着。 黑色的蜡烛,却烧出惨白色的火苗子,里面不断冒出青烟。 这蜡烛里似乎添加了药材,烧出来的烟带着股浓烈的草药清香,秦无命轻轻一吸,青烟顺着他鼻孔钻进去,在体内一循环,吐出来的却是口黑气。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重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对着蜡烛呼吸吐纳了一会,秦无命又取出几颗绿色的丹药,放在嘴里咀嚼了会,面色终于恢复了几丝红润。 伤口的血,似乎也止住了。 他闭着眼,盘腿坐了几个钟头,天亮那会,秦无命睁开眼,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然后对我道: “陈亮,你也别太难过,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死亡,既是终点,也是起点,有天你掌握了招魂术,可以让楼欣的阴魂现身,重新回到你身边。” 秦无命的意思我明白,他想让楼欣跟龙小雅一样,成为供我驱使的厉鬼。 今天,两对父女先后登场,楼家父女惨死,而胡家父女却活了下来。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们所有人都尽力了,却最终没能斗过天命。 秦无命说,也许有一天,我将具备超脱生死的强大力量,那力量可以改变我和他人的命运,甚至能改写这个世界的规则。 世间,真的存在这种力量吗?我对此表示怀疑。 在离宅子不远的戈壁滩上,我挖下一座坟墓,在埋葬楼欣前,秦无命让我用剪刀,剪下她一缕长发,说以后招魂能用到。 我将长发剪下装进口袋,把楼欣连带那口人皮棺材一起埋葬,又找来些纸钱在坟前烧了。这些做完后,时间已经到了上午。 头顶一片晴空,荒凉的戈壁滩上,多了一座坟包。 返回市里的路上,秦无命对我道:“你瓶子里装的那小女鬼,再不管的话,就要魂飞魄散了,我教你个法门,你回去后,把瓶子供在桌上,每天早中晚,各给她上炷香,然后你口念咒语,将香灰均匀涂抹在瓶子上,这样坚持一周,她就能复原。” 龙小雅在陈家沟对抗黑白双尸时,受到了重创,这些天我一直跟她联系不上。学会了秦无命那套法门后,我心情终于好受了些。 这么多日子没见,也不知小姑娘想没想我? 瞧了眼副驾上的秦无命,我有些不安道:“秦师傅,你损耗了五年阳寿,有没有啥法子能补上啊?” 秦无命满不在乎道:“没关系,我自有法子化解,这五年阳寿我能从别人那里补上,这世上可不缺恶人,我回头随便找个替死鬼,吸他点阳寿还是不在话下的。” 瞧了眼肩膀上已经结疤的伤口,秦无命嘿嘿一笑,又道:“我用五年阳寿为代价,给老狐狸下了阴咒,那阴咒他一时半会肯定解不了,这钱花的一点也不亏,老狐狸算是被我废了!就算以后有一天,他走了狗屎运,真把阴咒解了,那也要吃不少苦头,以后实力必将大打折扣。” “你暂时不用担心老狐狸,倒是他养的那个野闺女,恐怕要成为祸害,等我伤养好了,看能不能想法子给她抓过来,留在你身边当个小妾。” 我没吭声,心想当小妾那肯定不成,今天这梁子结下来,我已经跟胡月儿誓不两立,不亲手宰了这小骚狐狸,我怎能对得起楼欣? 车开到市里,我扶着秦无命回到他租住的四合院,躺在床上,秦无命对我道: “山火的推演手段逆天,当初他送我锦囊妙计,可里面却没提楼欣,说明这不是啥大事,你哥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你回去了也别多想,按我教你的法门,先把龙小雅养活了再说,有那小女鬼留在你身边,对你安全也是一道保障。” “我要好好闭关养伤了,等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我给秦无命买来些碘酒,纱布和药棉,伺候他躺下后,我也没多待,回到了自己家里。 把木头瓶子摆在茶几上,我给龙小雅上了一炷香,然后倒头大睡。 折腾了一夜,我经历了太多的恐惧和绝望,这会身心憔悴,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来。 恰好周燕来找我,几天没见,这小姑娘比以前更漂亮了,她身穿一件蓝色小吊带,胸口紧紧绷着,下身穿一条休闲小短裤,两条美腿暴露在空气中,紧致,曲线柔美动人。 清晨阳光照射在周燕的雪肤上,反射出白玉般晶莹的光泽,我都给看呆了。冲上前一把抱住她亲了会。 小姑娘羞坏了,其实她是有道行的,想揍我不要太简单,但我知道她不忍心伤我。品尝着香甜,我动作也越来越大胆。 过了好久,我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松开,周燕用纸巾擦着心口还有美腿上的口水,狠狠踢了我一脚,羞道: “臭流氓,你讨厌啊!腿都给你咬出牙印了!” 我闻着周燕身上好闻的青春香气,忍不住又想抱她,周燕将我推开道:“不要……你身上臭死了,快去洗澡啊。” 小姑娘的美背都红透了,将香肩上滑落的带子整理好,然后低着头逃到客厅。 我笑着摸了摸鼻子,去浴室冲洗了一番,十几分钟后,我光着上身出来,看到周燕正在厨房做早餐。 我从后面抱住她,边咬耳垂边道:“宝宝你好香。” 这么多天没见,我俩也都很想念对方,这次周燕闭着美目,任凭我胡来,过了会,她小脸红的直发烫,扬起手里的菜刀,冷声对我道: “把手拿出来!是不是要我给你放点血,你才肯老实啊?” 我只要将手从吊带里抽出,周燕双手背后,将带子重新扣好,然后问我道:“昨天我来找你,就看你不在家,你跑哪去啦?” 我把楼欣的事说给她听,周燕听完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了好久,这才皱着眉道:“欣姐真可怜,回头咱们再去给她上坟吧。” 我嗯了声,周燕边切菜边道:“胡家那对父女俩,没一个是好东西,欣姐这笔账,以后必须要跟他俩算回来,不过目前,你我的实力还太弱,特别是你,除了耍流氓以外,什么都不会,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你至少要有些自保的手段,总不能光指望秦无命保护你吧。” 我点头称是,抓着周燕的小手道:“老婆,你教我几招呗。” 周燕:“我从师父那学到的,很多都只是理论上的知识,我很小的时候,千妖道人就离我而去了,他的本领我连皮毛都没学到呢。”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周燕熬了锅皮蛋牛肉粥,从外面买来的馒头,又煎了两个荷包蛋。虽说味道比不上专业厨师,却也吃的我大快朵颐。 “两个都给你吃吧。”周燕甜甜笑了笑,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我。 我说也对,毕竟吃蛋补蛋,周燕没听太明白,可也猜出了大概意思,就红着脸踢了我脚。 参加完千妖道人的十周年诞辰,周燕最近也没啥事,就住在了我家。夜里她洗完澡就钻进了被窝,不过女神虽然同意我上床,却死活不让我做出越界的举动。 钻进被子里,她这才把潮湿的浴巾解开,丢在一旁,我知道周燕身上一丝不挂。可偏偏隔着两床被子,我啥都做不了。 这弄的我全身跟火烧了一样,难受无比,翻来覆去干着急,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周燕问我是不是动过她衣服?我摇头否认,周燕将信将疑,后来就留了个心眼,以后再不敢把脱下的衣物乱丢了。 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很快就会有更恐怖的风暴降临,胡黎,陈奇山,阴山老人,这三个东西就如同三把利剑,悬在我头顶,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把会先掉下来。 那天夜里,秦无命买了好多菜来我家,说要吃火锅,跟我喝两杯。刚好周燕也在家,秦无命进屋后,客气地朝周燕鞠了个躬,道: “师嫂好!我老听陈亮说你,今天第一次见面,师嫂果然是仙女下凡,美貌世所罕见。” 周燕嫌秦无命样子埋汰,对他爱搭不理,秦无命也不生气,去厨房忙活一番后,准备了一大桌菜。我们三人边涮着羊肉,边喝酒,听秦无命在那吹牛比,气氛弄的还挺热闹。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补命散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秦无命伤已经养好,心情似乎很不错,几杯二锅头下肚,跟我俩讲他以前的光荣事迹。 内容无非是湘西灭鬼,滇南屠尸,东三省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横着走,甚至连西域那块他都有所染指。 “罗布泊那块地方,是真的邪乎啊!当初我年轻时,跟一些玄学前辈进入罗布泊探险,十几个人进去,最后只我一人活着出来,也就凭着我运气好,再加上为人机警,不然那次真栽进去了……” 想起当年的往事,秦无命老脸闪过一丝惶恐。赶紧吃了块涮羊肉压惊。 周燕美目冷冷打量秦无命,很不屑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为啥还要拜山火为师呢?” 秦无命干笑一声,说:“因为山火更厉害啊,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接触各种奇人异士,但我还头一次见到他这么厉害的角色。而且你想啊,他才多年轻啊,以后前途肯定无量的。” 抿了口酒,秦无命对我俩道:“山火身上有很多限制,所以不能发挥全部实力,否则像胡黎那样的小散仙,来十个都不够他打的!” “就连阴差都怕他哩。” 我瞧秦无命喝了些酒,话匣子就敞开了,我正要趁机向他打听山火的过往,这时,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 拿出来瞅了眼,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我琢磨可能是诈骗电话,没想到接通后,话筒对面却传来阵熟悉的声音: “陈亮,好久不见,你还没把我忘掉吧?” 是黄险峻!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后背顿时冒出冷汗!当初我受到胡黎逼迫,混到黄险峻身边当助理,然后从他那偷走舍利子,给黄险峻一路追杀,要不是后来老阴帮忙,我早死在他手里了! 而且别忘了,黄险峻好不容易弄来的阴寡妇,也给我放走了! 想起那恐怖的经历,我瞬间变得警觉起来,问他道:“黄教授,你想干啥就直说吧。” 黄险峻阴笑了下,道:“不干啥,我就想见你一面,你这会在家吧?” 秦无命坐在我旁边,听到我俩的对话后,他放下筷子道:“是黄险峻吗?你让他来!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浪?” 有秦无命坐镇,我也没啥可虚的,就壮着胆子回道:“我在家,不怕死你就来吧!” 黄险峻回了句:“好啊。” 我这前脚刚把手机挂断,过了没几秒,门外突然传来阵敲门声! 我X! 这东西居然早就来了,一直守在我家门外呢!我给那敲门声吓的倒吸了口凉气,只见秦无命眉头一挑,桀骜地笑道:“来的好!让我去会会他!” 说着,秦无命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然后一把将门打开。 黄险峻站在门外的走廊里,他身穿一件脏不拉几的白大褂,头发乱糟糟的,脸色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跟秦无命打了个照面,黄险峻疑惑道:“你是谁?你在陈亮家干什么?” 秦无命神色倨傲地打量对方,仰头狂笑道:“刚好你来了,我火锅还缺道菜呢。” 黄险峻后退一步,有些戒备地问道:“啥菜?” 秦无命:“涮黄鼠狼肉!” 话音落下,他手掌卷着一道黑风,狠狠朝黄险峻脖子上掐去!我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秦无命爆发出的阴冷杀机! 黄险峻脸色大骇,急忙用胳膊挡在胸前,也学秦无命的样子,伸手拍向对方,两人手掌在空中碰到,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秦无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黄险峻却连续退后数步,差点栽倒在地。 高下立判! 这就是我佩服秦无命的地方,他实力强横到无法想象,性格也狂傲无比,在我面前还算客气,可一旦遇到敌人,下起手来毫不含糊! 他能以肉身,硬抗小散仙境界的胡黎,最后跟对方拼的两败俱伤,更何况区区黄险峻? 两人交手的刹那,黄险峻瞬间败退,他虽然也有四十年的道行,却一直没有成为小散仙,脸色唰地一白,他急忙摆手道: “别……我不是来打架的。” 秦无命走上前,一把拽住他衣领,恶狠狠道:“那你是来干啥的?说实话,敢骗我一句,老子今天掐死你!” 黄险峻衣领子被抓着,也不敢反抗,双手垂下来道:“我来找陈亮,说一件很要紧的事,这件事跟胡黎有关……” 秦无命犹豫了下,将黄险峻拽到我家里,关上门,然后坐下来道:“有话快说,说完趁早滚蛋,别妨碍老子吃饭。” 黄险峻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深吸一口气,对我道:“陈亮,不久前胡黎给我打了个电话,把你家地址告诉了我,还出言蛊惑我,想让我来找你麻烦。” 我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胡黎想逼我给他出马,曾才拿你来要挟我。” 黄险峻指了指我面前的空凳子,道:“我能坐下来说不?” 经过我同意后,黄险峻忌惮地瞧了眼一旁的秦无命,然后很老实地坐下,对我道:“我没有答应他,因为我知道,你是被胡黎给利用了。其实你从我那里偷走的,并不是胡家老祖的舍利子!” 不是舍利子?保险柜里,不就是颗黑黑的牙齿吗?不是舍利子还能是啥? 我疑惑地注视黄险峻,只见他叹气道:“那东西实际名叫补命散,是一种上古奇药……” 说起补命散,首先要先介绍黄险峻家的老祖-黄星野,五百年前,这黄星野原本是一只黄皮子,受到一位高僧的点化,从此具备了道行,经过五百年的修炼,终于成就了大道。 可就在他准备闭关百年,一步登仙时,胡家老祖却找上门,管他要那枚补命散。 这补命散对活人没啥用,但对于成精的畜生而言,此药却能帮助其打通身体阻隔,帮助其成为小散仙。当初黄险峻从高僧那里获赠这枚补命散,一直没机会用。自从受到高僧点化后,他一生修行顺顺利利,最终凭借五百年的道行,成为大散仙,离真仙只差一步之遥了。 所以黄星野就琢磨着,把补命散留给自家的后人用,等哪天自己后人具备了道行,能变化出人形后,再吃下补命散,道行必将水涨船高,搞不好黄家就能再出一个小散仙。 所以胡家老祖上门求药时,黄星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却不料那小老头性格阴损无比,当场翻脸,威胁黄星野道: “姓黄的,你我两家做了多年邻居,问你要这点东西,你都舍不得给,那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心狠了,我不会为难你家那几个小崽子,不过以后你们黄家只要去挖坟,不管挖到啥宝贝,我都要上前抢夺。” 黄星野听了大怒,道:“你敢抢一下试试?” 胡家老祖摸着胡须阴笑道:“试就试!”说完就走了。 果然跟老狐狸说的一样,接下来的岁月里,只要黄星野带自家小孩下坟,每次半路都会杀出老狐狸,抢夺黄家人挖到的宝贝。 那胡家老祖有六百年的道行,离真仙只差一步之遥了,黄星野的道行比他少了一百年,根本斗不过他,每次动起手来,最终吃亏的却是黄家。 其实胡家老祖一点都不差钱,就凭他那鬼神莫测的手段,想搞钱不要太简单,又何必跑来为难黄家呢,其实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着黄星野交出补命散,然后等自己哪天登仙了,把它当成传家宝,送给自己的小辈。 挖坟盗墓,是黄家人的天性,一天不挖浑身难受,就这样,每次黄星野带家人去盗墓,最后都会遇到老狐狸的阻截,好容易挖出来的宝贝,一大半都给老狐狸抢走,这下真把黄星野气坏了。可他偏偏又拿老狐狸一点办法没有。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大约在文革前,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黄星野登仙失败,最后郁郁不平地带着老婆和闺女,离开家乡,跑到了一个叫做封阴村的地方,隐居了起来。 听到封阴村这三个字,我心脏扑通一跳,忍不住惊呼道:“活人坟?” 黄险峻点头道:“没错,我家老祖早在文革那会,就带着老婆孩子,隐居在了活人坟里,最后他们一家三口,在那里圆寂,不过我家老祖门下后人众多,虽说他走了,但我们黄家的香火还是延续了下来。” 在黄星野隐居后没多久,胡家那老头失去了唯一的敌手,觉得人生没意思,就撇下家人登天成仙了。 “文革过后,我爹妈把我生了下来,不过他俩都没修行出人形,把老祖留下的补命散传给我后没多久,他俩也相继离世了。” 回忆起自己的身世,黄险峻眼角一红,唏嘘道:“我天资过人,不到十岁我就化出人形,开始修炼道行,不过老祖留下的补命散,我却一直舍不得吃,想等自己的道心稳定下来后,再吞下补命散,一举成为小散仙,没想到,那胡黎不知从哪打听到补命散的消息,居然也打起了它的主意……” 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这胡黄两家从祖辈就结了仇,可以说黄星野最终登仙失败,郁郁而死,就是拜胡家老祖所赐。 这些年,胡黎一直跟黄险峻明争暗斗,在得知补命散在死对头手中,胡黎就要挟我去替他偷药,还骗我说,那是他家老祖留下的舍利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恐怖的实验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些年,胡黎一直跟黄险峻明争暗斗,在得知补命散在死对头手中,胡黎就要挟我去替他偷药,还骗我说,那是他家老祖留下的舍利子。 这老畜生贼喊抓贼,简直是卑鄙到了极点。 怪不得那天我看他吃下舍利子后,还笑着说什么“药效不错”当时听的我还犯嘀咕呢,舍利子是古代高僧或者法师圆寂了,在经过火化后,骨骼所产生出来的结晶体,又哪来什么药效可言? 想到这,我对黄险峻所说的一切,再无怀疑,就对他道:“黄教授,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样吧,以后如果你这边有啥事,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肯定帮你,就当我对你的补偿了。” 眼下补命散已经被胡黎吃了,扯别的也于事无补,我想黄险峻这次上门,应该有事求我。 因为楼欣之死,我如今跟胡家誓不两立,刚好这黄险峻也痛恨胡黎。 敌人的敌人,自然也就成了我的朋友。而且别忘了,黄险峻拥有四十多年道行,手段虽然不如胡黎,但肯定比曾学文要强的多,能结识这样的人物,对我是没坏处的。 黄险峻冲我笑了笑,道:“这次我来,还真有件很棘手的事,需要你的帮助。” 我递给他一根烟,问道:“啥事,你先说出来听听,我是个没道行的俗人,有这心,也未必能出的上这力气。” 黄险峻点着烟吸了口,吐了个烟圈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事啊,还就你才能帮的了我。” 饭桌上,我们三人直愣愣地注视着黄险峻吞云吐雾,那感觉就跟在马戏团看猴一样,眯着眼抽了几口烟,就见他缓缓道: “我祖师爷黄星野这个人,性情温和,平日里与人为善,但自从败给胡家老祖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阴郁,喜怒无常起来,后来我长大后,在得知祖师爷郁郁而终,在活人坟圆寂,就琢磨着想去拜祭他老人家。” “不过,在我动身前的那天夜里,却出了件怪事。” 那天夜里,黄险峻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他,站在一个很阴暗的空间里,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他对面,脸色阴沉地注视着他。 那年轻男子留了头很飘逸的长发,头上扎着古代人的发髻,瞧上去顶多二十出头,眉宇清秀俊朗,黄险峻家里有一副祖师爷的画像,是黄家老辈人一代代传下来的,所以当他看到那年轻人的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跪下来磕头道: “祖师爷!你终于肯来看孩儿了,孩儿这些年,想你想的好苦哇……” 那年轻人正是黄星野,他冲黄险峻点了点头,说:“你是个好孩子,咱们黄家后辈人里,就你天资最好,修行又刻苦,所以这次我专门托梦给你,是想告诉你两件事。” 接下来黄家老祖说的两件事,让黄险峻无比震惊! 当年黄星野在连续惨败给胡家老祖后,心灰意冷,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所以带着妻女来到封阴村,打算寻个安静地儿等死,所以他把闭关的地方,选在了村外的活人坟里。 当时活人坟还处于地底深处,本来没有入口,但黄星野天性擅长打洞,当闻到地底深处那股浓郁的尸气后,三下五除二就挖出条地道,带着家人钻进坟中。 进去后溜达了一圈,他却傻眼了,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坟墓,而是前苏联在东北留下的一处秘密试验场! 从年月来推断,这实验场大概建造于文革前,具体年份,应该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左右,是由中苏联合秘密筹建的。但具体研究的是啥课题,就连黄星野都搞不懂。 不过能看出,这实验场最早是有入口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入口被炸药人为破坏了,至于实验场为何会建造在地底深处,当初炸毁入口的原因又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这实验场里,为何会散发出如此浓烈的尸气?当初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 也就他黄星野了,仗着五百年的高深道行,硬生生在碎石废墟中,挖出了一条通道,直接进入了实验场内部。 进入实验场后,黄星野看到了怎样的场景,他对此只字不提。 为了方便阅读,我还是用活人坟来称呼实验场。 那次在梦中,黄星野亲口告诉了黄险峻两件事: 第一,黄星野在活人坟里,找到了一枚补命散。 第二,这么多年过去,黄星野肉身早已死去,但魂魄却保留了下来,现在的他,被困在了活人坟内,无法逃出升天,需要人来救他。 故事讲到这,我忍不住惊呼道:“照你这么说,当初祸害封阴村的那个红衣女人,难道是……?” 黄险峻点了点头,道:“你是说那个满脸长毛的女人?她应该是我家老祖的亲女儿。当初老祖带着妻女进入活人坟后,三人再也没能活着逃出那里,阴魂也被困在了坟里,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一场地震导致活人坟重新浮出地面,引来了盗墓贼的光顾……” 黄险峻所说的盗墓贼,肯定就是曾先生那帮人了,他们从外部打通了一道入口,却不料因此将黄星野的女儿放了出来。 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了活人坟的前世今生,首先,它根本就不是坟,而是苏联人留下的实验场。也就巧了,那里同时也是黄家老祖圆寂的所在。 而在十年前,陈奇山伙同曾学文等人,进入活人坟中,撕下了通灵百解的第一页,而导致黄家老祖的女儿获得自由,逃出活人坟后,开始祸害封阴村。 整件事的大体脉络,我已经搞清楚了,只是黄险峻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啥,他到现在还只字不提。 周燕美目惊奇地注视着黄险峻,问他:“黄鼠狼也会做梦啊?” 黄险峻苦笑了下,回道:“黄鼠狼跟人一样,都是动物,人会做梦,黄鼠狼自然也会啊。” 秦无命目光不详地打量他,恶狠狠道:“我听说你曾追杀过陈亮?你胆子挺大的啊,就冲这件事,我可以把你宰了炖肉吃,你信不信?” 黄险峻脸色唰地一白,惊恐道:“阁下是谁?怎么称呼?” 秦无命自报了姓名,语气桀骜道:“陈亮是我师叔,你特么的连我师叔都敢追,你说你是不是活腻了?” 黄险峻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赔笑道:“秦前辈息怒,那天夜里,陈亮偷走了我的补命散不说,又放走阴寡妇,真是把我害惨了,当时我狂怒之下,失去了理智,所以想抓住陈亮,那啥……好好教训他一顿。” 进门前,他跟秦无命交过手,知道双方实力的差距后,黄险峻干脆管秦无命叫前辈,语气也无比客气,继续道: “其实那天陈亮是逃不走的,我眼看就要抓住他了,却看到了那颗树上吊着的尸体,当时那尸体脚掌下,刻着如是我闻四个金字,这四个字援引自佛经,别小瞧这短短四个字,其中蕴含了宇宙,天地间的种种规则,可以用玄妙高深来形容……” “我们东北仙家,大多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特别是黄家的后人,受老祖教导,我们都是信仰佛教的,毕竟当初老祖就是受到了高僧的点化,才成为大散仙的。所以看到那四个字,我心里就产生了悔意,对自己的行径感到羞耻。” “跪下来对着尸体磕了几个头,我就没再为难陈亮,独自离开了,佛教讲究众生平等,相信因果报应,人的一生,其实就是赎罪的过程,我想,补命散被偷,这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它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后来我就释怀了,也不再记恨陈亮了。” 秦无命嗯了声,对黄险峻给出的解释还算满意,就问他道:“那你这次来找陈亮,是想干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势在必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险峻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说:“我想求陈亮替我去活人坟,从我家老祖那里取来补命散。” 我还没吭气,只见秦无命狠狠拍了下桌子,怪眼一翻,怒道:“放屁!你明知道活人坟里凶险无比,想让陈亮替你去送死啊?你特么自己怎么不去?” 黄险峻低头赔笑道:“秦前辈误会了,这其实是我家老祖的意思,老祖他想见陈亮一面,而且老祖说,活人坟里有一股很可怕的力量,它对动物仙家具有毁灭性的威胁,这也是老祖魂魄被困其中这么多年,始终无法逃脱的原因。” “至于那股力量具体是什么,老祖也不太清楚,具他的猜测,这可能与当年苏联人搞的实验有关。” 我撇了撇嘴,道:“你害怕自己会落得跟老祖一个下场,被困死在活人坟中,所以才想要我替你去拿补命散。” 黄险峻急忙点头道:“没错,不过陈亮你可以放心,那股力量对普通人是没有影响的,而且我家老祖已经放话了,他可以保证你此行的安全,这次他特意托梦给我,就是想跟你见一面,老祖说了,虽然你不认识我家老祖,但老祖知道你是白龙转世,是万年难遇的奇才,所以早就想见你了。” 周燕眨了下美目,咬了咬香唇道:“他让去就去?凭什么啊?万一你家老祖使坏,故意骗陈亮进去,然后趁机加害怎么办?” 黄险峻脸上肌肉一抖,苦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家老祖具备五百年的道行,鼎盛时期的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像他这样的大散仙,是绝对不可能骗人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愿意用全家老小的性命起誓,我家老祖对陈亮绝对没有恶意!” 秦无命不置可否地摸了摸下巴,起身走进里屋,过了会就看到他冲我招手道:“陈亮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来到里屋,只见秦无命从怀里取出山火给他的锦囊,查看一番后,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我道: “这个是山火给出的推演,你看看吧。” 我接过纸条瞧了眼,只见其中写着如下这段话: “胡黎虽邪,气数已尽。” “坟内虽凶,星野可信。” “阴阳联合,齐力抗敌。” “出马之日,扬眉吐气!” 第一句话很好理解,意思是说胡黎的气数已尽,他已经不再对我构成威胁了。 第二句就很耐人寻味了,我的理解是:活人坟里的情况虽然很凶险,但黄家老祖-黄星野是可以信任的。 我不明白,我哥为啥会给出这样的判断?仅仅是依靠推演吗?要知道,黄星野是一只具备五百年道行的大散仙,跟胡奶奶是一个级别的,甚至可能比胡奶奶还要厉害的多,我真要下坟,就等于进入了他的地盘,他黄星野抬抬手指,就能把我碎尸万段! 第三句读起来就很有味道了,阴阳联合,齐力抗敌,简直莫名其妙,牛头不对马嘴,让人无法揣测。先不管它,看最后那句。 可最后那句话,是最让我迷惑的,什么叫出马之日扬眉吐气?我给谁出马啊? 不过山火的风格就这样,他话不会给你摆明了说,故意曲里拐弯,我都已经习惯了。 读完这段话以后,我跟秦无命互相对视了下,思索一番后,他对我道:“你哥的本事有多可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他给出的推演是肯定没问题的。” “反正你迟早要去活人坟,通灵百解你是必须要拿的,这套书共有六册,其中一册就在坟里,你要是能学到书里的东西,就不用再惧怕陈奇山了。” 首先,这次活人坟之行肯定凶险无比,但山火的推演是无需置疑的,他是我亲哥哥,我自然对他无比信任,既然一定要去,我不如卖黄险峻一个人情,补命散我能拿到就拿,拿不到也无关紧要,顺便见他老祖一面。 琢磨了下,我跟秦无命回到外屋,周燕正在向黄险峻打听她师父的下落: “黄大叔,你家老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千妖道人?”周燕秀眉微皱,满是关切地问道。 黄险峻摇了摇头,道:“没有,老祖大概跟我说了下活人坟的情况,又交待了几件事,梦就醒了,我不记得他有提起过千妖道人这名字。” 周燕神色变得失望起来,坐在那一声不吭。 我坐在周燕身边,对黄险峻道:“事就这么定了,我这两天就动身,不过补命散我只能尽力拿,真拿不到我也没办法。” 黄险峻脸色一喜,激动道:“行啊,我家老祖急着想见你呢,只要你同意下坟,一切都好说。” 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怀表,黄险峻将它递给我道:“老祖不知道你长啥样,害怕见面认错人,特别是你现在身上的狐狸味很重,就怕老祖瞧错了眼,把你当成坏人,那就不好了。所以他特意吩咐我,让我把这块怀表交给你,这是当年老祖留下的遗物,你戴上它下坟,老祖就知道你是自家人啦。” 当初我去陈家沟时,鼠大仙就说我身上有狐狸味,为此我还被五公主抓去浸猪笼,为啥我自己就闻不到呢? 我接过怀表,对周燕道:“燕子,你能闻出我身上的狐狸味吗?” 周燕把粉腮凑过来,在我身上闻了闻,然后摇头道:“没闻到啊。” 黄险峻笑呵呵道:“活人是闻不到的,这种气味,只有动物仙家才能感受的到,你跟狐狸接触久了,你身上自然就会留下对方的气息,你想想,除了胡黎父女外,你是不是还接触过其他狐大仙?” 给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白骨滩子的胡奶奶,就没吭声,低头瞅了下怀表,只见它表面布满了铜锈,一看就是有年代的东西了。 表盖打开后,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背景模糊,那三口人的脸也模糊到无法辨认,大概能看出,那是一对年轻夫妇,怀里抱着个几岁大的小丫头。 黄险峻指着那照片道:“这张照片拍摄于六十年代,文革前,过了没多久,老祖就带着老婆孩子去活人坟隐居了,他们走的太匆忙,把怀表忘在家里了。” “这块怀表老祖最喜欢了,经过几代人相传,最后到了我手里,你戴着它下坟,老祖就知道你是自家人了,你遇到危险,他肯定会出面保护你的。” 等我把怀表收进口袋,黄险峻犹豫了下,又对我道:“小陈啊,你身上的气息很复杂,除了狐狸的气味外,好像还有股蛇仙的味道……” 蛇仙?我什么时候接触过蛇仙啊? 可能是惧怕秦无命的原因,黄险峻没敢在我家多待,交待了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等他走后,秦无命对我道:“你还记得那个跳大神的灰姑不?” 我嗯了声,在裤兜里摸索一番,找到灰姑送我的鸡蛋硬币,秦无命指着那硬币道:“灰姑在白水河那边很有名,她有个姐姐是给蛇仙出马的,你身上的蛇味,可能就来自于这枚硬币。” 我记的很清楚,之前在楼欣家,灰姑跳完大神后,亲手送给我这枚硬币,还说我以后要是见到她三姐,这硬币就是个信物,三姐会喜欢我的。 看来,灰姑的三姐也是位出马仙家了。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先放一边,眼下活人坟之行,才是重中之重。因为它的结果,将直接关系到我以后的命运。 那么,让我们再回忆下关于活人坟的一切线索: 一:上世纪60年代,黄家老祖黄星野,在连续败给老狐狸后,心灰意冷,带着妻女前往活人坟隐居。 二:等挖通地道进入后,黄星野这才发现,里面根本不是坟墓,而是苏联人留下的实验场。大概能瞧出,这实验场建造于50年代左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扎纸匠的占卜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三:后来发生了一场地震,实验场的入口浮出地表,时间回到现在,距今十年前,陈奇山,曾学文一行人前往盗墓,在实验场的内部发现了通灵百解。 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通灵百解属于黄家的至宝,当初被黄星野带进了活人坟里,曾学文那帮人撕下招魂篇的第一页,这激怒了黄星野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白毛女人。 五:白毛女人追出坟后,发现曾学文那帮人已经逃离,她干脆迁怒于封阴村,在村里害人,这也是“换梳了”三个字的由来。 六:周燕的师父,冥千妖在得知此事后,为了保护村子,他进入活人坟试图跟黄家人谈判,最后行踪消失在了坟内,生死不明。 七:实验场内充斥着一股神秘力量,那力量将黄星野困于其中,在漫长的岁月中,黄星野肉身消亡,不得不托梦给他的后人-黄险峻,想请我进入实验场解救他。 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后,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活人坟的邪门程度,恐怕将超越我对恐怖的认知,这段日子以来,我所经历的所有恐怖事件,几乎都和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离恐怖的真相,离那个最终谜面,越来越近了! 那么这趟活人坟之行,我非去不可!不用想也知道,坟内的环境凶险无比,就连黄星野那样的大散仙,都被困在其中,无法逃出升天,更何况我呢? 不过我有山火的推演,再加上黄险峻送我的怀表,这样看,至少我跟黄家人是站在一边的,我遇到危险,黄星野必须管我的。 更何况,我有秦无命保护啊! 想到这,我瞧了眼秦无命,问道:“秦师傅,这次你也陪我去吧?” 饭桌上的火锅还在沸腾,秦无命夹了颗鹌鹑蛋,沾着麻酱丢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慢条斯理道: “此前我师父特意交待过了,不让我陪你下坟,所以这次活人坟之行,只能你自个去了。” …… 我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急忙问道:“山火为啥不让你下坟啊?” 秦无命吃着涮羊肉,就着二锅头喝了口,擦了下嘴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师父说话,我照办,哪敢问他为啥啊?” “谁偷吃了我的牛腰子?”秦无命用勺在火锅里翻了会,急的满头大汗。 周燕很厌恶地白了他一眼,拉着我胳膊道:“他不去就拉倒,切!以为自己多有能耐呢,谁还求着他不成?你别怕,我陪你去!” 周燕急着找寻她师父的下落,活人坟她肯定非去不可的,见周燕发火,秦无命也不敢得罪她,干脆装听不到,继续找他的牛腰子。 我又问了一遍,秦无命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师叔啊,你就别难为我了,你哥下的死命令,他不让我下坟,我也没辙啊。” 看来,这次是指望不上秦无命了,我和周燕只能跟曾学文那帮人下坟了。 要说去活人坟,曾学文那帮人绝对是最有热情的,他们为此准备了几个月,这会也应该准备差不多了。 酒足饭饱后,秦无命就拍着肚皮回家了,我给齐问天打了个电话,把下坟的事跟他说了下,齐问天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刚好,我正琢磨要给你打电话呢,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曾先生为了对付陈奇山,专门闭关修炼了一种邪法,等他出关后,随时可以下坟。你等我消息吧。” 夜里等周燕洗过澡,熄灯后,我俩躺在床上聊了会天,也不知道她师父当年在坟里遇到了啥,最后落得个生死不明,到现在也没出来。 周燕小声道:“我怀疑他被黄星野杀害了,那东西具备五百年道行,我师父未必斗的过他。” “这会说这些也没用,等下坟后,一切答案自然就揭晓了。” 周燕翻了个身,把背对着我,我趁她不注意,将被子掀开钻了进去。 我俩躺在一个被窝里,周燕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沐浴乳香味,混合着玫瑰花般的少女体香,闻的我心狂跳,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被我突然偷袭,周燕错不及防,连忙用两条粉臂紧紧护着胸口,羞道:“你出去啊,我上身没穿衣服呢。” 我坏笑着说:“谁让你不穿的?”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周燕不愿意,美背羞的发烫,扭着小腰求饶道:“陈亮你坏……你快出去啊。再这样我揍你啦!”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哪肯轻易放弃,就咬着牙耍无赖道:“你今天就算揍死我,把我命根子剪了,我也不出去!” 周燕急的直喘气,小嘴呼着香风,胸膛不停起伏,关键她背对着我,又不敢翻身,所以揍我是非常有难度的。 “不要!你快出去呢!” 我看小姑娘羞的不成样子,就哄她说:“我不乱动,我就抱着你啥也不干,你想想,咱俩这次去活人坟,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一定呢,所以出发前,很有必要近距离交流下……” 周燕听我这么说,犹豫了下,就不再挣扎了,小嘴里发出蚊子叫声:“那好吧,你说的啊,只抱,不许乱动!” 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就这样,主要是太羞,而且面子上挂不住,你找个合理的借口出来,她就并不好说啥了。 软玉在怀,我得意的不行,忍不住在香肩上咬了口,周燕疼的娇躯抖了下,嘴巴碰到美背和香滑的咯吱窝,再往下周燕就不愿意了,小腿用力一瞪,想把我踹出被子。 我死赖着不走,从背后尽情品尝着玫瑰香气,不过我也没敢做出更出格的事。在经过不断努力,周燕终于把我赶出了被窝,又说了会瞧瞧话,我俩相继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看到周燕正背对着我穿衣服,粉滑的美背上星星点点,全是我留下的淤红。 …… 两天后,齐问天打电话叫我们过去,我跟周燕出发,在他家碰了个头,齐问天还住在太平路,跟以前一样,他家乱哄哄的,地上都是碎纸片子,墙角堆满了造型阴森的纸人。 齐问天脸色阴郁,两个眼圈黑乎乎的,睡眠似乎不太好,他收拾出几个大旅行包,包里装的应该是下坟必备的道具。 我打开一个包瞅了眼,只见里面都是些勾索,钢钉,铁锤,手电筒,折叠铁锨等工具,最夸张的是,包里还装着几套氧气瓶,以及脚蹼和潜水镜。 我指着那氧气瓶问齐问天:“齐叔,你这是要去北极捞虾啊?” 齐问天哼了声,道:“坟里的环境极度复杂,等你进去后就知道了,多准备些肯定没错的。” 从包里翻出两套防刺背心,齐问天又道:“你们两个小孩,把这背心穿上,安全也算多一道保障。万一在里面出了事,我跟曾先生未必能顾得上你们。” 这防刺背心沉甸甸的,是由铁砂网跟防刺铰链编织而成的,寻常利器根本刺不进去,我先帮着周燕把背心穿上,这才瞧见不远处的齐祸。 齐祸正背对着我们,盘腿坐在地上,背影看上去很孤独,我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说:“你没收拾行李啊?” 齐祸脸色比纸还白,表情阴冷的像块冰,他冲我很勉强地笑了笑,道:“我仔细考虑过,这次下坟我就不去了。” 我问他为啥,齐祸是这么回答我的:他说:“我从事扎纸匠这个行业,已经有几十载春秋了,当年我入行时,本派家师曾教了我套纸钱占卜术,并嘱咐我说,只有在生死攸关之际,方可使用它。” “因为活人坟的情况非同小可,所以在几天前,我特意用那套术法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主星有浓烈的血光之相,其余辅星也都透露出死气,结合整体卦象来看,我如果入坟,则必死无疑!所以这趟……我就不去了。” 一旁的齐问天听完,无情地嘲笑自己同行道:“你就那点出息了,卦象这东西,三分真七分假,这你也能信啊?你不去刚好,等通灵百解到手后,我跟曾学文两人平分了。” 齐祸阴笑一声,回头注视齐问天道:“你别得意,我偷偷给你也算了一卦,你猜怎么着?这次……你也会死在坟里!” 齐问天脸上肌肉一抽,狠狠瞪了齐祸一眼,道:“你别跟我玩这套,我齐问天是不信这个邪的,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玄学本就逆天而行,不冒点险,哪来的收获?” “力量,永远掌握在勇敢者手中!” 齐问天很不屑地白了齐祸一眼,对我道:“这人已经废了,咱们走!不用理他!” 我出门前,齐祸用一种很隐晦,很奇怪的目光目送着我,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可双目很快又黯淡下来,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章 黑疯赞邪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齐问天提着行李走在前面,我们下楼后,正要把行李装车呢,我手机就响了,我接通后,话筒里传来齐祸的声音: “陈亮,你听我的,这次你就别去了,别给齐问天和曾学文当枪使,到时候糊里糊涂把命丢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抬头瞧了眼楼上,只见齐祸正站在窗户前冲我招手,我走到远处,想起之前他所说的占卜术,就问他道: “齐师傅,你是不是也替我占卜过?” 齐祸回答道:“刚才在楼上,有齐问天在场,很多事我不方便告诉你,就这么说吧,我的纸钱占卜术,是我们流派祖传的秘术,施展此术需要在深夜,独自前往野外的坟地中,用纸钱引来周围的阴魂,然后再借助它们的力量预测凶吉…… 几天前,齐祸突然有了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在半夜跑去坟地溜达了圈,他将写着我们名字的几个纸人放在地上,边烧纸钱,边做法念咒。 “我替你们所有人都占卜过,最后的卦象显示,这次所有下坟的人都会死!包括你和周燕在内!” 我头皮一麻,听齐祸这口气,不像在胡编乱造,他这人的性格比较阴沉,平日很不喜欢开玩笑。 只是,这活人坟我今天非去不可,因为只有拿到通灵百解,我才有变强的资本,才能亲手血刃陈奇山,替家人报仇。 这一天,我等待了太久,今天过后,不管是死是活,我的命运都将被彻底改变,我绝不可能,因为齐祸的几句话就退缩。 那不是我的性格。 不过齐祸肯给我打这个电话,就说明他对我还是挺在乎的,想到这,我感激地冲他道:“齐师傅,多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的。” 齐祸见自己劝不住我,只好叹了口气,道:“你硬要去的话,就一定要小心曾学文跟齐问天,这两个可都不是好东西……” 我说知道了,挂断电话后,远处的齐问天冲我喊道:“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我正要往越野车那边走呢,突然看到街对面的垃圾桶旁边,蹲了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居然是黄险峻,他冲我笑了笑,走过来,将一个黑色的小铁罐递上来道:“这东西我本来不该给你,因为它太危险,使用不当就会把你害死,不过活人坟里的环境凶险,说不定它还真能派上用场。所以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它交给你。” 我都给黄险峻说糊涂了,接过铁罐的瞬间,就感觉一股致命的寒气透出来,让我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黄教授,难道这里面装的是……?” 黄险峻双目瞳孔一阵收缩,道:“没错!这罐子里装的是阴寡妇的魂魄,这阴寡妇的怨念非常浓烈,恐怖程度不是一般厉鬼能比拟的,所以你不到生死攸关之际,千万别放她出来。” 听到阴寡妇三个字,我后脖子顿时冒出冷汗,询问才得知,原来当初我把她放出来后,阴寡妇把怨气撒在了黄险峻身上,在大礼堂对他展开了疯狂攻击。 一番生死斗法过后,黄险峻脸上被阴寡妇咬到,喷的满头都是血,当时他急着追我,就没跟阴寡妇多纠缠,回来后却发现,阴寡妇早已逃的没影了。 这阴寡妇恢复了自由,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她肯定会成为人间的祸害,所以黄险峻只得布置了捉鬼大阵,费了好大的劲,耗费了极其惨烈的代价,才重新将她抓获。 阴寡妇的确很恐怖,就连黄险峻这只成精的黄皮子,都差点败在她手上,不过,我是能跟阴寡妇说上话的,她如果能认出我的话,那应该不能害我吧? 这么一琢磨,我就把铁罐收进口袋。 龙小雅的伤已经养好了,再加上阴寡妇,我现在能召出两只厉鬼,这也让我的存活率大大提高。 黄险峻又冲我叮嘱了番,这才离去,等他走后,齐问天上前问我道:“那人是谁?他给你了个啥?” 我随便敷衍道:“是我房东来着,找我来要房租呢。” 齐问天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多问,我发动越野车,一行三人朝封阴村方向进发,路上我问他道: “曾先生邪功练的怎么样了?” 齐问天背靠着后座,回道:“据说那邪功只有死人才能练,是很多年前他从泰国那边弄来的,这次齐祸突然反悔,让我们队伍的实力受到了折扣,还好曾学文的邪功已经练的差不多,等会咱们先去野草坡找他。然后再一起去活人坟。” 一个多小时后,车开到封阴村门口停下。我们三人来到野草坡跟前,当时天气还挺好的,太阳躲在一小块云里,天空瓦蓝,凉爽的秋风吹过来,空气中带着股野草的气息。 在野草坡最顶部的砖头房子里,我们见到了曾学文,他上半身赤裸,正坐在一口棺材里休息,这人也不知经历了什么,脸色差到了极致,两个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头发乱糟糟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 屋子里一股腐烂的恶臭。 看到曾先生这模样,把我跟周燕都吓了一跳,他冲我们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都来了?” 寒暄一番后,曾先生眯着眼睛道:“这次我为了练成黑疯赞邪功,是吃尽了苦头,此功需要收集蟾蜍,毒蛇,蝎子,蜈蚣和蜘蛛共五大毒物,然后挖开皮肉,将这五大毒物分别缝入双臂,胸口和脖颈等位置,然后再用尸油反复涂抹伤口……这一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几乎将我逼疯!” 我低头瞅了眼,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上身有几处针线缝合的伤口。 曾先生借尸还魂后,变得不人不鬼,把虫子,蛇,癞蛤蟆缝入身体里,这种事也就只有他能做到,要是换成其他人,吓都给吓死了。 齐问天倒吸了口凉气,问他:“现在的你遇到陈奇山,有几分胜算?” 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曾先生阴笑道:“黑疯赞邪功练成后,我道行至少提升了十倍,这次陈奇山要是敢来抢书,到时候我必将他碎尸万段,一雪前耻!” 齐问天也知道,曾先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听到这话,齐问天笑道:“姓曾的,你这句话真给我吃了颗定心丸,这段时间我也在日夜苦修,我可以跟你合力对付陈奇山。” 曾先生摇头道:“不用你帮忙,我有十成的把握,能一击将他灭杀。” 穿好衣服后,曾先生将零碎东西收拾好,我们四人离开屋子,朝活人坟的方向前进,路上他撇了周燕一眼,对齐问天道: “你怎么把这小女娃也带来了?” 齐问天在前面带路,说:“她是千妖道人的亲传弟子,这次跟我们下坟,是想找她师父的遗骸。” 曾学文哼了声,道:“我先把话讲明白,等会下坟后,我只负责陈亮的安全,其他人的死活我一律不管。毕竟陈亮是取书的关键,他必须活下来!” 齐问天嗯了声,说:“周燕由我来保护,你看好陈亮就行。” 周燕理都没理他俩,主动把小手送过来,跟我十指相扣,她掌心凉津津的。似乎有些紧张,我小声安慰她道:“燕子你别怕,有我在,坟里的东西伤不了你。” 周燕伸手抹了下发丝,冲我甜甜笑了下,说:“你说的啊,我要是少根头发,你都要赔我。” 我真不是吹牛比,现在我身上戴着黄星野的怀表,口袋里塞着龙小雅跟阴寡妇两张王牌,尽管队伍里我实力最弱,但下坟后谁说了算,那还不一定呢。 按我的理解,现在的活人坟,基本上已经是黄星野的地盘了,与其叫活人坟,倒不如称它为黄皮子坟更贴切。 黄星野既然点名要我去见他,那我的安全他肯定要保障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底一百三十一章 入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这些天经历的很多事,曾学文跟齐问天都蒙在鼓里,我不说,他俩都不知道我已经跟黄星野搭上了线。 更不知道我身上藏了两只女鬼。 离开野草坡后,队伍朝远处的山谷前进,路上的景色非常荒凉,所见都是些树林子,怪石头和灌木丛,偶尔能看到一两座没有墓碑的土坟。 曾先生边倒退着走,边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跟周燕,也不知他心里在想啥。 “曾学文,你想好了没有?等书到手了,咱俩该怎么分?”齐问天回头问了句。 曾先生双眼一眯,道:“我只要招魂篇,解祸篇你拿走。” 齐问天直接不乐意了,怒道:“都认识多少年了,你别跟我俩玩虚的,这样,招魂篇的原本我拿走,出去后,给你抄个副本,可以吧?” 曾先生双目透出阴光,道:“好啊,你既然想要原本,那我给你就是了。” 还没下坟呢,这两人就开始商量分赃了,我走在最后面,心里暗暗冷笑,他俩都还不知道,我也是为了通灵百解而来的! 这通灵百解,我势在必得!说什么也不能落入他俩手中! 活人坟所在的位置相当隐蔽,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居然还没到地方,中途我们休息了会,趁着曾先生闭眼打坐,齐问天把我拉到远处,拿出张银行卡在我面前晃了晃,说: “这张卡里有三十万现金,密码是你的生日,等你把招魂篇拿到手后,第一时间交给我,别的你别管,出来后我就把银行卡送给你。” 我装出副傻愣愣的样子,点头答应,齐问天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去树林子里解手了。 我回到周燕身边,只见曾先生突然睁开眼,小声对我道:“姓齐的是不是给你许了好处,让你把书交给他?” 我嗯了声,曾先生眯着眼又道:“陈亮啊,我也是从陈家沟出来的,我看着你长大,而且我跟陈奇山也有不共戴天之仇,等我们下坟后,你拿到书直接交给我,我给你五十万现金作为酬劳,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干掉陈奇山!” 我说曾先生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后面的剧情我都替他俩想好了,我拿到书不管给谁,都会遭到另一方的嫉恨,然后他俩撕破脸,为了抢书当场互掐,最终获胜的那方,会直接将我灭口,然后带着书独自离开。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活人坟里环境凶险,我需要他俩当我的保镖和向导,否则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何必跟这俩东西搅在一起? 我琢磨出了个主意,等拿到书了,我先用言语挤兑他俩互掐,我在旁边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召出厉鬼拼了。总之,书肯定不能给他俩拿到。 休息好后,我们又走了好几公里山路,下午那会才到地方。 活人坟位于一座山谷的最深处,周围树林,灌木丛密布,一副人迹罕至的景象。不得不说,这地方隐蔽做的相当到位,到处都是乱石头滩子,连能走的路都找不到,就算偶尔有山民路过此地,也绝不会想到这里隐藏着人间凶地。 扒开层层灌木,我们来到一片山崖下的空地跟前,只见一道巨大的地底裂缝,延伸出去,在裂缝的尽头,伫立着一座非常奇怪的建筑。 这建筑外表椭圆,不仔细看还真挺像古代坟包的,但走到近处仔细一瞅,我却发现它压根就不是什么坟包,而更像一座防空洞的入口。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苏关系紧张,为了防止敌人空袭以及核打击,我国进入了全民挖洞时期,广大市民、机关干部,甚至红五类都参与了挖洞,甚至有中小学把挖洞作为毕业考核的一项指标。这些防空洞中最有名的就是北京地下城,那是全世界最大的防空洞,距地面8米,宽2米,全长30多公里,可容纳30多万人。 活人坟的入口,就非常像防空洞,外层是水泥和钢筋混凝土结构,里层是坚固的耐火砖,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洞口的结构还保存的比较完整。能看出,当时修建这里肯定花费了很大的代价。 说到钢筋混凝土,就不得不提一句,当时我国物资紧张,生产力相对落后,并不具备建造钢筋混凝土的能力,这就更加说明,活人坟是苏联参与建设的。 防空洞的大门,已经彻底塌陷了,堵着许多大块的花岗岩石,指着那些岩石,齐问天对我介绍道: “小陈,我就实话跟你说吧,这活人坟,其实是苏联老毛子弄的实验场,具体建造时间我也不太清楚,后来这里可能发生了某种事故,导致人员撤离,老毛子用炸药将入口炸毁。” “最早呢,这实验场修建于地下,后来因为场地震,入口才重新冒出了地表,不过里面的情况,已经无法用诡异来形容了,说多也没用,等会进去你就知道了。” 他说的这些,我早从黄险峻那里知道了,爬上拱形入口的顶部后,齐问天指着上面的一个大洞,对我道: “十年前,我们挖出了这个通道,可以直达活人坟的内部,下去后大家都小心点,特别是你们两个小孩,千万要跟好,遇到危险就躲在我们后面,别乱跑,要是跑丢就完蛋了!” 从旅行包里取出勾索,一头固定,另一头丢进通道里,齐问天又拿出几个小香囊,丢给我跟周燕道:“这玩意是驱虫用的,戴在身上,坟里的虫子就不会咬你们了。” 这香囊是纸做的,里面不知装了啥,摇起来沙沙响,收好香囊后,只见曾先生轻轻一跳,就上了拱顶,然后抓着绳索就下去了。 齐问天目光戒备地扫视四周,然后冲我招了招手。 我第二个下,双手抓紧勾索,我身体刚坠入通道,下方就传来一阵刺骨的阴风! 这活人坟里真不是一般的冷,就跟进了冰窟一样,还好脚有踩的地方,所以下起来还算轻松,再说有曾先生在低下接着,我也没啥可担心的,大约下了十几米深,我双脚终于落了地。 别看周燕身子娇弱,但她力气比我大多了,爬勾索的动作很利索,我将她拦腰抱住,扶着她落地,齐问天一只手抱着行李,最后一个下来。 等我们所有人都就位后,齐问天指着垂下来的勾索道:“不如给它烧了?反正我包里还准备有多余的,这样陈奇山就下不来了。” 曾先生怪笑一声,道:“现在的我不同以往,我还巴不得他来呢!留着!等会咱出去也方便。” 齐问天也就没再说啥,我目光扫视前方,只见自己正站在一道狭长的走廊里。 在我后面,坍塌的碎石挡住了退路,前方的走廊向黑暗延伸出去,也不知通往何处。 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和塌陷的裂缝,齐问天从包里取出四个强光手电筒,我们人手一个,曾先生走在最面前,我跟周燕在中间,齐问天负责断后。 四人队伍沿着狭长的走廊前行,我边走,边用手电扫向两边的墙壁,按理说,这里明明是苏联人修建的实验场,但墙壁上雕刻着许多古代的图案。这与实验场的年代格格不入。 这些图案样式各异,这么多年过去了,色彩依旧很鲜艳,有点像古代原始人的图腾,不用说都知道,它们不是老毛子雕刻出来的,而是早在实验场建成以前,它们就存在于这里了。 其中有一副图案,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几个披头散发的原始人,正围坐在火堆边,这些人男女都有,清一色光着身子,从背景看,他们正处于个阴暗的洞穴中。 让我感到恐惧的是,火堆前的所有人,都没有五官,脸上用刀划的乱七八糟,火堆上架着口石锅,里面血糊糊的不知在煮着什么。 再加上灰暗的构图,让整副画面看起来无比阴森。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越往里走,这种图案出现的频率就越多,天花板,墙壁甚至就连地板上都满是各种石雕图案,内容也是五花八门。 比如,一大堆男女,正光身子泡在个巨大的血池里,几个头上长角的恶鬼,正将一桶桶内脏和排泄物,往血池里倒。 又比如,一群人直愣愣地站在个空地上,天空飞着许多凶恶的巨大怪鸟,它们的翅膀好像是铁做的,正用锋利的鸟喙,啄食着那些人的头盖骨。 那些人就像是献祭给鸟的食物,他们也不跑,就站在原地等待被吃的命运。 剩下很多图案由于岁月的磨损,已经辨认不清了。队伍行动的速度很慢,进入走廊深处,温度再次降低了不少,四人队伍,却发出了六道脚步声。 多余出的那两道,可能是回音,也可能不是。 我回头瞧了眼周燕,见她脸色有些白,美目打量着四周,透露出惊恐的表情。 手电筒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晃动着,气氛惊悚到了极致。 不一会功夫,我们来到走廊尽头,前方是一座蓄水池,里面好像是地下水,水质清澈,深度不详。 这水池大约有篮球场那么大,走到这里就已经没有路了,水池的另一端,是一面巨大的岩石墙壁。 齐问天从包里取出两套氧气瓶,分别递给我跟周燕道: “你俩会游泳吧?这出口在水底,我跟曾学文不需要吸氧,憋口气就能游过去,你们背着氧气瓶潜到水里,然后跟着我游。” “水温有点低,所以下水前,你们先把外衣脱了,装在塑料袋里,否则衣服湿了,待会可能会感冒的。” 将塑料袋递给我们,齐问天转过身,下水前,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这里的地下水有毒,千万别喝到肚子里啊。” 曾先生第一个下水,齐问天第二个,他俩仗着道行高深,所以连衣服都懒得脱了,我跟周燕不行,我把手伸进水里摸了下,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 没办法,我俩只得将外衣脱了,我还好说,但这一过程可把周燕羞坏了,当费力地脱下紧身牛仔裤后,小姑娘两条白玉般的美腿露在空气中,看的我心砰砰跳。 把所有外服都装进塑料袋里,我跟周燕只穿贴身衣物,背着氧气瓶下水,脚伸进去,冷的人直打摆子,咬着牙把整个身子泡进水里,感觉反而没那么冷了。 这蓄水池大约有七八米深,因为水质清澈,所以能见度还算不错,潜到深处后,我俩紧随齐问天,游了没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刚开始,我以为那东西是水草,也没怎么在意,防水手电放往那东西身上一扫,我吓得猛灌了一大口水,差点窒息! 那居然是颗老毛子的人头!它的五官已经泡肿了,却还没有腐烂,金发,高鼻梁,眼珠子睁的老大,朝我飘了过来! 我嘴里喷出一连串水泡,腿差点抽筋,急忙将那人头划拉开,手电往周围照了圈,我这才发现,水底居然密密麻麻……全是老毛子的人头! 我草! 这些人头男女不等,一个个在水里飘来飘去,脸肿的就跟解剖室里的标本一样,根本就看不成,脖子上的伤口处坑坑洼洼,就像是给某种野兽咬断的。 置身于人头的海洋中,惊恐几乎快将我逼疯!而且最恶心的是,池里的水是活水!水底暗流涌动,那些人头在我面前飘来飘去,其中一个女人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嘴巴张的老大,嘴里还往外不停喷着黑血…… 我硬咬着牙往前游,就当自己在做噩梦,把眼前的一切都当成幻觉,强忍住内心的惶恐,我游了没多久,终于穿过水底的石壁出口,来到了水池的另一端。 浮出水面后,我揣着粗气爬到岸边,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相比之下,齐问天跟曾先生都面若无事,两人闭着眼,盘腿坐在岸边,体内真气一转,他俩衣服上的水就化作白气,慢慢蒸发出去。 周燕最后一个出水,小脸吓的也有些发白,我怕她着凉,赶紧从塑料袋里拿出衣服,重新穿好衣服后,我看到周燕娇躯还在发抖,就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 齐问天打坐了会,身上的水也蒸发差不多了,他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递上来道:“两个小孩太娇嫩,一看就没经历过风浪,快喝点热咖啡暖暖身子吧。” 我把周燕搂在怀里,给她喝了些咖啡,等周燕身子暖和过来后,我这才抬头瞧向前方。 这一眼瞧过去,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完全惊呆了! 我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地下车站中,天花板距离头顶至少有三十米高!因为手电的距离有限,根本照不到头,所以无法想象这车站到底有多大。 刚开始,我以为它是个地铁站,心里还纳闷,老毛子为啥要把地铁修在东北这僻静旮旯里啊?走上前仔细一瞅我才发现,它压根就不是什么地铁,而是一个货运列车站。 不远处有几条铁轨,歪歪斜斜已经断裂,上面布满锈迹,而脚下的水泥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缝,还铺着厚厚一层灰,空气中也满是铁锈和灰尘的气息。这地方已经多少年没人来过了,黑暗,阴森,四周安静的诡异,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鞋子踩在水泥路上,发出一连串回音,我们四人往车站深处走,路上齐问天对我介绍道:“这车站应该是苏联人用来接收设备的。后来发生事故后,就彻底荒废,跟着活人坟一起沉入了地下。” 曾先生指着前方一台大型设备,道:“老毛子连钻井机都拉来了,是想在东北偷石油呢!” 他的话我并不赞同,这个项目是中苏联手搞的,假如只是单纯的开采石油,为何会把实验场建造在地下深处?还搞的这么隐蔽? 老毛子把火车站都挪到地下了!这阵势,哪是开采石油那么简单啊? 我说出内心的疑惑,颤声道:“刚才水池里那些人头,又是怎么回事?当年是什么杀害了那些老毛子?将他们的头割下来丢在水里?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头为何还没腐烂?” 曾学文很无所谓地答道:“可能是因为地下水里含有大量矿物盐,这矿物盐有很好的抑菌防腐的作用,所以人头才没有腐烂,至于是谁弄死了他们,这就跟你我无关了。我们是来拿书的,拿到书就走,其他事咱别去管。” 齐问天笑了声,跟我打趣道:“小陈平时盗墓看多了,想来这里探险呢!” 曾学文抓着手电,边走边回道:“这鬼地方可不是一般的邪门啊,探险啥的就算了,都是些破铜烂铁。老毛子也不可能给咱留下啥宝贝。” 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曾学文身子一抖,急忙停下脚步,冲我们拼命摆手道:“快后退,有脏东西来了!” 我跟周燕躲在他俩身后,只见曾学文跟齐问天紧张地注视前方,脚步声速度快到诡异,朝我们急速逼来,可是,就在它来到距我们一百米远时,突然就消失了。 在这种巨大的黑暗空间中,手电筒的用处太有限,我们拿手电往前面照了半天,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重重松了口气,曾学文冲我们招手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动作快点吧!” 于是,所有人脚步加快,前行了没多久,我们来到一处铁门前,那铁门敞开着,门上写着一串俄语,刺骨的阴风顺着门往外猛吹。 进门口,我们来到了一片类似办公区的地方,走廊大约有五米宽,地上的砖头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走廊两边,建了很多小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厚重的大门,从一扇半开的大门能看出,大门至少有半米厚,外面是层钢板,钢板中裹着一层铅。我顿时明白了,这里是个废弃的核军工洞! 我知道,铅是防核辐射最佳金属。 当年,老毛子是在东北搞地下核试验吗?否则门板中为何会裹着铅呢? 按理说,国家是不会允许外人来搞核实验的,不过当时的时代背景很特殊,米国五十年代就开始核试验了,苏联紧随其后,当时我国核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很依赖苏联的技术支持。 直到上世界六十年代,我国才成功引爆核弹,那时中苏关系交恶,苏联人把专家全部弄回国了,我们顶住巨大压力,迎难而上,终于成为世界上第三个核大国。 不过关于核试验的猜测,我也挺模棱两可的,因为齐问天随身就带着个核辐射检测仪,上面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他对我道:“十年前我就有过跟你一样的疑惑,不过这里并没有所谓的核辐射,更不会存在什么核试验,我也搞不懂,老毛子为啥要在门里加铅。”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自地心的无线电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地上散落着许多白纸,我捡起一张瞧了眼,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俄文,一个字也看不懂。 走廊两旁的铁门里,是一件件办公室,里面的桌椅等办公家具,都已经有了腐烂和风化的迹象,各种文件,纸张,安全帽什么的丢的到处都是,能看出,当时老毛子撤离时一定很匆忙。 而走廊前方,则是一处宽敞的公共办公区,我一进去,就闻倒了一股很刺鼻的臭气。 曾学文猛地停住脚步,身体微微哆嗦了下,我意识到不对,急忙用手电朝前方照去。 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让我永生难忘。 这片办公区面积大约二百来平米,地面上堆着些办公桌,柜子之类的,表面看没什么,可是我们头顶的天花板上,却挂满了尸体! 粗略一数,尸体至少有四五十具之多! 每一具尸体,都是头下脚上倒吊着悬空,他们统一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全是当年在这里工作的苏联人! 看到那阴森的场景,我吓得后脖子一阵抽搐!那四五十具尸体倒吊在办公中,微微摇晃着,再配合房梁上传来吱吱啦啦的响声……让我有了种身临地狱的错觉! 更恐怖的是,这是尸体尽管散发着恶臭,却没有丝毫腐败的迹象,每具尸体的双眼都睁开着,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为什么?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尸体,居然能够完好地保存到现在?当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谁?把他们吊在了这里? 尸体有男有女,应该是苏联那边派来的专家,以及文职人员,他们的脚踝被白色的布条绑着,倒挂在房梁上,身上爬了很多类似蛾子的东西。 我们一靠近,那些蛾子受到惊吓,就都顺着门飞出去了。 齐问天倒吸了口凉气,语气颤抖道:“十年前我们来这里时,还没有这些尸体呢,是谁把他们吊上去的?” 曾学文沉声回道:“是谁不重要,关键是它为啥要这么做?”指着面前那些吊尸,他又道:“你难道没觉得,这里很像农村……储存腊肉的场所吗?” 听到腊肉两个字,齐问天脸色一阵扭曲:“你……你的意思是?那东西把这些尸体……当成了食物?” 曾学文:“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周燕皱着眉道:“在上古时代,原始氏族会把敌人的尸体吊在营地门口,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起到恐吓敌方的作用,当然了,有些氏族是吃人的……” 曾学文嘿嘿一笑,道:“是这么个道理,那东西不光吃人,它还想警告咱们,不让咱们再往里走了!” 话说完,曾学文往前迈了一步,冲我们招手道:“跟上!咱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我提心吊胆地在尸体从中穿插,边走,边小心地注视四周,很快,其中一具尸体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具汉人的尸体,跟其他苏联人的尸体相反,他身体朝上,脖子给布袋勒在半空,这人大概四十来岁,戴了个黑框眼镜,身穿白衬衣,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他的衬衣口袋里,装着个黑皮日记本。 周燕抬头瞧了那人几眼,对我道:“陈亮,你抱我一把。” 我心领神会,弯下腰,将周燕两条美腿抱紧,往上一用力,周燕手够到了那人的日记,将它抽了出来。 我把周燕放下来,翻开日记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如下一段话: “特奖励刘光荣同志日记本一个,望以后的工作中,你能继续脚踏实地,为国家和人命效忠!” 下方还踏着个中央部门的红章子。 曾学文见我俩站在原地看日记本,就小声喊道:“这地方太邪门,你俩赶紧的,等到前面再看。” 我们快速穿过挂满尸体的办公区域,往里走了几十米,来到一个类似员工休息室的小房间。 曾学文这才回过头来,说:“在这里稍微休息会吧,打开日记瞧瞧,看上面写着啥?” 我将日记的第二页翻开,只见上面写着一段个人简历: “我,刘光荣,今天37岁,毕业于北京大学俄语系,受组织派遣,来为中苏双方的工程师,以及地质,钻探方面的专家进行笔译和现场口译工作。” “该笔记用于记录日常工作,以及突发事件,我此次所参与的工程,属于国家特级绝密任务,在工程结束后,我会按规定将该笔记上交组织,予以销毁。” 原来,这是一本工作笔记,笔记的主人名叫刘光荣,参与了工程的翻译工作。 笔记的前几页,记录的都是些俄语专业术语,什么清沙,电动绞盘,冷却塔之类的词汇,翻到第五页时,才出现正文。 由于年代久远,笔记本纸张的颜色严重发黄,有些字迹模糊难认,其中主要内容如下: “1955年下旬,苏联方面派出钻探专家前往东北,支援我国油田钻井的建设,有一天,钻井队的电台突然收到一段很奇怪的无线电波。根据苏方专家的分析,该电波来自地表下约4000多米处的地质断层中。” “按理说,这种深度的地质断层中,是绝对不可能有生命存在的,可是无线电波却接连不断地从那里发出,刚开始,大伙也都没当回事,但很快,电波的发射频率越来越密集,终于引起了上级的重视。” “苏方将那道电波录制下来,经过本国无线电专家,以及密码学家破译后,最终得出如下这句话……” “我是你们的同类,我来自地心深处,我将送你无数黄金和钻石,只要你愿意……就替我开启这道门。” …… “经过反复分析,我们确定无线电波的来源,就在钻井队脚下约四公里深的地层中,至于电波的内容,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所以起初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这件事传到了苏联高层的耳中,老毛子对此大感兴趣,专门从全国各地派出大量的地质学,物理学和生物学的专家,技术人员来到我国东北,前往钻井队进行实地勘探。 其实关于地心的争论,从古至今一直没有停息过,普遍的观点认为,地球是实心的,但实际上这一观点也只是猜测,其真实性完全无法验证。 如今科技发展迅速,但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我们已经开始探索宇宙,却对脚下这片土地一无所知,这样看,人类那所谓的科学,未免太过于苍白和无力。 一般人对于世界的了解,很多都是错误的。当然了,这些错误是必要的,是国家故意在这样引导他们,毕竟很多事情的真相太过恐怖,会引起人民的恐慌,至于这个世界究竟多么神秘,普通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 比如,地球的深处,到底潜藏着什么? 前苏联著名物理学家费多尔•尼沃林提出“地球空心论”,该理论得到了世界上大多数科学家的认可:实际上,在我们的脚下几公里甚至上万米的地下深处,还隐藏着一个世界,一个极度恐怖的生物世界。 地球空心论认为,地球的核心是由几个空心的球体组成,这些球体表面上生长着茂密的植物,各种生命在其中繁衍生息,就跟地球本身一样,地心的这些球体上,绝对是有生命存在的。 刘光荣的笔记中,有这么一段话,读起来很有味道: “地心是没有阳光的,按理说,那里不具备维持生命的条件,但这个观点本身就是错误的,生命的存在,跟阳光并没有直接联系,要是说有光和水就有生命,那生命也太过简单了。在上万米深的海底,在地下极深处,完全没有光的地方,科学家们都发现了生命。甚至在地壳深处,还隐藏着许多可怕的未知生物,它们有的甚至已经存活了上千万年,而且数量惊人,甚至要比陆地和海洋中的生物总量还要多!”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些隐藏在地下深处的,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生命体,它们又是如何来维持生命的呢?陆地和海洋的生命体一般是碳水化合物,需要光产生能量,维持生命。但是地下生物可以分解地下原油,甚至靠分解地壳深处的二氧化碳的能量来维持生命。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它们已经生存了多少年,它们甚至可能是地球上最早的生命体,已经存在了上亿年,也进化了几亿年,对于它们来说,人类也许只是一些很低级的简单生物而已。” 五十年代我国刚解放,科技水平相对落后,可苏联老大哥就不一样了,在当时,苏联拥有世界顶尖的地质学,物理学以及生物学家,该事件引起苏方高层的关注,派遣了一支上百人组成的精锐队伍,来到东北。 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挖地万尺,找出无线电波的来源! 该工程由中苏双方共同展开,我方派遣工人和翻译,苏方出动技术骨干,因为该工程涉及地心生物,所以对外一律保密,所有参与者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只有身世干净,政治觉悟过硬的那种,才有资格被选上。 在当时,苏方领导人对“地球空心论”深信不疑,甚至在那个年代,苏联学术界曾流行这样一种观点:那就是地心生物所掌握的科技水平,领先人类数百年,甚至数千年。 地球上出现的那些UFO,飞碟,实际上就是来自地心的,苏联人坚信,在地球上隐藏着几条秘密通道,可以直达地心。 这些观点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二战结束后,苏联红军在德国柏林郊区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具猜测,尸体是希特勒本人,但这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实际上,希特勒并没有死,上世界四十年代,希特勒曾两次到访我国西藏,他对西藏的痴迷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西藏这片生土,隐藏了太多可怕的秘密,据说,希特勒在西藏发现了一条通往地心的通道。 在德国战败后,希特勒带领手下精锐科学家,携带大量黄金,逃往西藏,进入了地心世界。 因为历史原因,老毛子对希特勒感到无比恐惧和厌恶,这也导致他们对地球空心论无比坚信,当时苏联高层非常害怕,怕哪天希特勒会从地心卷土归来。 所以在老毛子看来,这次无线电波事件,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假如能接触到地底世界的科技,哪怕只有一丁点皮毛,那也将让苏联的国力提升数倍! 所以,当时苏联方面对此事格外重视,甚至不惜将铁路铺设到现场,专门用来运输设备和物资。 很快,工程正式启动,这期间苏联方面不断派遣骨干工人,开挖出一个巨大的,集生产和生活于一体的地下基地,然后按照无线电波发出的位置,将钻井设备架设到位,开始了地心钻探工作。 说起地心钻探,这里要插句题外话,前苏联于1970年,在科拉半岛展开科学钻探,其中最深的钻孔已经达到一万两千多米,在当时,该钻孔是世界上最深的地心钻孔,该记录直到2011年才被打破。 本来,科拉钻孔的深度是有望突破一万五千米的,只是在钻探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无法想象的恐怖事件,最后官方不得不叫停该项目。 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怖事件,我就不在这里叙述了,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搜索“科拉超深钻孔”,听到那段录音后,你们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在科拉钻孔被永久封闭后,苏联人先后又开启了多次深钻实验,由此可见,老毛子对于地心世界的探索,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境界。 故事回到五十年代,当一切准备就绪后,代号“门”的绝密工程,正式在封阴村外启动。为什么起这个代号,也是有讲究的。 按照无线电波破解的内容:“我是你们的同类,我来自地心深处,我将送你无数黄金和钻石,只要你愿意……就替我开启这道门。”此门,有希望之门的意思,老毛子之所以取这个代号,就是想找到对方所说的那道门,打开它,获取地底世界的先进科技。 刚开始,工程的进度非常顺利,短短几个月时间,钻头就已经达到了地下2000米深,但这还远远不够,2000米再往下,岩石开始变得坚硬起来,苏方不得不给钻机安装了超强合金钻头。 地下钻探,是一项很复杂,对精确和设备要求很高的工作,钻头打磨岩石所产生的高温,再加上地底高压环境,可以轻易将钢铁钻头融化,所以在这过程中,需要不断往钻孔中加入冷却水,对排水,排泥浆,碎石处理以及钻机的动力都有很高的要求。 当时还没有金刚石钻头,所以当深度达到四千米远时,进度开始明显放缓,再往后,就连合金钻头都已经撑不住了。 深度突破六千米大关后,苏联人开始感到了绝望,无线电波还在不断地从更深处传出,可老毛子却有些挖不动了。 刘光荣曾参与过现场翻译,按他的说法,光是超强合金钻头,苏联方面就更换了上百枚,钻机报废了三台,不过在这过程中,也是有一定收获的。 在六千七百多米的岩芯取样中,发现了大量的黄金,以及钻石储备,这让苏联人又看到了希望,它也恰恰印证了无线电波中的那句话: “我将送你无数黄金和钻石,只要你替我开启这道门……” 老毛子开始变得更加狂热了,当深度突破到七千零五十米后,他们变得更加兴奋和疯狂了!就在苏联人决定继续往下钻探时,工程却突然陷入了停滞。 原因很简单,钻不动了。 坚固无比的合金钻头,运行了不过几秒钟,就瞬间报废,当钻机提起后,那钻头的形状都已经扁了。 按理说,这种情形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按照当时苏联所掌握的技术来看,七千米还没有达到极限,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在连续报废多枚钻头后,苏联方面的地质学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钻机已经到达了……传说中的那道门! 要知道,它可是通往地底世界的大门!其坚固程度肯定要远超过钢铁,难怪钻头一下去就报废,原来已经顶到门了! 为了印证这一猜想,老毛子在钻机上安装了摄像及监听装置,重新探到地底最深处后,反馈回来的图像,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地下七千米深处,他们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大门!由于图像是黑白的,所以很难辨认这门的材质,但大概能看出,它是由一种很稀有的黑色金属制成,这种金属在地球上绝对不可能存在。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诡异的是,在传回来的声音中,可以很清晰地听出,那道大门后面,居然也发出了钻机碰撞的声音! …… 也就是说,对面的生物……也正试图用钻机之类的设备,钻开那道门! 地里地外,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同时作业,居然碰到了一起! 除了钻头发出的金属摩擦声以外,门后还伴随着动物的叫声,人们的哭喊声,以及类似防空警报的声音,听上去给人一种感觉,门背后是一个大型的菜市场,或者火车站,男女老幼的吵闹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再加上钻头的摩擦声,形成了一道无法形容的恐怖交响曲。 从传回的图像能看到,那道黑色大门上,带着一个巨大的把手,只要扭动把手,门就会开启! 这一伟大的发现如果传出去,势必轰动整个世界!老毛子兴奋了! 只是地下七千多米的深度,活人是肯定下不去的,高压和高温就能把人弄成肉泥,所以苏联方面的科学家,经过研究后,专门设计出一个可遥控的机械手臂,将手臂安装到钻机上,就可以下潜进去开启大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尸群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与我们所理解的机械手臂不同,当时的技术还远做不到那种程度,机械手臂是半人力遥控的,地面上连接了一个巨大的绞盘,扭动绞盘,手臂才能发出相应的扭力。 经过反复研究,设计出多套方案后,老毛子做出了一个最丧心病狂的举动,他们操控机械手臂,将黑色大门打开了一道缝。 开门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刘光荣的笔记中并没有详细提及,最后那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起来: “事故发生后,苏联人吓坏了……现场死了好多人!地上全是血……他们急忙将钻井口用铁盖封闭,然后迅速撤离了出来,只留下少部分技术人员,处理善后工作,这帮该死的老毛子,捅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却要我们留下来断后……” “当阴间的大门开启后,那些东西都跑了出来,谁也无法阻止它们了……还好,我们及时乘坐电梯逃到了上层,它们被关在下面,没有电梯,那些东西也上不来。” “坚持了两天后,我感觉自己快发疯了,恐惧和绝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我整天把自己锁在宿舍里,哪都不敢去,他们说,外面已经被封锁了,我们谁也逃不走,都将死在这里……”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重新变得工整起来: “终于有救了!国家派来八名具备特异功能的人士,他们一个个衣着古怪,脸色铁青,进入现场后,他们直接乘坐电梯来到下层,准备施展特殊手段,联手将钻孔封闭……” “不过现在外面还是被封锁着,不让任何人出去,看来,只有等那八人封闭矿洞后,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读完笔记的最后一页,我们四人都陷入了沉默。脸色一个比一个骇然。 直到现在,我才算真正知晓了活人坟的全部秘密。 首先,苏联人在收到地底传来的电波后,开始搞所谓的地心钻探,结果在地底七千多米的深度,钻出了一道门,在开启那道门后,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故,造成了现场人员大量死亡。 按照刘光荣笔记中的描述,那道门被苏联人称为“阴间之门”。 至于他所提到的那八位人士,没猜错的话,这八人应该是国家派来的玄学高手,只不过当时的环境就是这样,玄学并不被国家所认可,于是刘光荣就用“具备特异功能的人士”来称呼他们。 接下来的剧情我大概能猜到,这八大玄学高手坐电梯下去后,并没能活着回来,最后苏联人不得不将活人坟的出口,用炸药摧毁后,拍拍手一走了之。 反正钻孔深藏于地下,只要里面的东西出不来就行。倒是那些参与此工程的技术人员,死的就有点冤了。 只是……对于阴间之门,我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还记得在很多天前,我曾误上死人车,从寿喜大路前往阴间的过程中,被山火所救,既然寿喜路是通往阴间的,那么这所谓的阴间大门,又是怎么回事? 以我的理解,阴间应该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中,它的入口绝不可能在地底。 我说出自己的观点后,周燕却不认同,她说:“小时候我曾听师父讲过,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几道能通往阴间的大门,一旦开启它们,你就能以活人的身份进入阴间,然后还能安然无恙地顺原路返回。” 曾学文点头道:“没错,我以前也听过类似的说法,在找到阴间之门后,你就能以活人的身份,进入死者的世界,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走出大门,你就能活着离开阴间。” “至于阴间所处的维度,和地心世界的联系,那我就不太清楚了。老毛子搞的那些东西跟你我无关,眼下咱们赶紧拿到书,然后迅速离开这里,待久了恐生异变!” 曾先生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对,阴着脸转身想走,齐问天却一把将他拦住:“等下,我怎么听到后面有动静……?” 听他这么说,我急忙回头,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瞅,就看到之前我们经过的办公区域里,突然多出了很多阴嗖嗖的东西,它们正一步步……地朝门的方向走来! 这些东西身穿灰色制服,走路东倒西歪,最让我心惊胆裂的是,它们居然连头都没有……脖颈上的断裂处,就跟狗啃过一样,血糊糊的坑洼不平! 看到这些无头人后,曾先生脸色大变,冲齐问天吼道:“快想办法拖住它们,然后赶紧逃!” 齐问天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两个纸扎的小人,往地上一丢,两个纸人迅速变大,跟活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用身子堵住办公区的大门。 我们趁机向活人坟的深处逃窜,两个纸人坚持了没多久,就被那些无头人冲进来,活生生撕成了碎片!而与此同时,办公区那些吊着的尸体,也纷纷挣脱布条,落地,朝我们追来! 加上那些无头人,追赶我们的尸体,至少有上百具之多!清一色全是老毛子!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些东西的速度很快,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它们就密密麻麻地逼近,离我们只有十来米远了! 我当时吓得差点尿出来,甩开膀子,像条脱缰的疯狗般猛逃!四人队伍中,就我没有道行,所以逃跑的速度也最慢,很快就被甩了下来。 前方的道路曲里拐弯,背后是哗啦啦的脚步声,我边狂奔,心里边暗骂:“黄星野人呢?怎么还不出面救我啊?” 我背后,很快传来无头尸体的尖笑声,那笑声听得我头皮狂炸!头都没有了,那些东西是怎么笑出来的? 眼瞅着我要给那些东西追上,曾先生停下脚步帮我断后,只见他手掌里冒出一道惨绿色的阴光,隔空朝后方的尸群一拍! 一道绿色的波纹从他掌心飞出,形成一道冲击波,只见最前面那几个无头男尸,被波纹扫到后,身体里爆出细密的血珠,向后倒去。 它们这一倒,后面的尸群也跟着开始摔跤,全部蹲在走廊里,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曾先生冲到我身边,一只胳膊夹着我,另一只胳膊夹着周燕,大步狂奔,他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在经过一段迷宫般的隧道后,我们来到一个僻静的房间中。 这房间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用厚重的钢板制成,金属门足足有半米后,夹着我跟周燕冲进屋后,曾先生将金属门推过去,然后用力扭动门上的圆形把手。等门彻底锁好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好险……要是给那些玩意追上,就算神仙也救不了咱们!” 周燕小嘴喘着香风,惊恐地问他道:“那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先生刚想开口回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特么的!谁锁的门?快开门啊……我还没进来呢!” 听到齐问天的喊声,我们这才意识到,刚才曾先生的速度太快,结果把他落在了后面,他俩的道行毕竟有差距,曾先生都把门都锁上了,齐问天这才冲到门外。 我冲过去想开门,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后背唰地一麻,回头瞅去,只见曾先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冲我缓缓摇了摇头。 “现在开门已经来不及了!刚好……就让他死在外面吧!” 他话音刚落下,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尸群来了!齐问天无路可逃,在门外惨叫道:“开门……开……啊啊啊!曾学文!你故意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惨叫声惨绝人寰,连天花板都被震响了!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指甲抠门声…… “曾学文!你这丧尽天良的鬼畜生!你不得好死……” 很快,惨叫声渐渐变弱,消失,一代传奇扎纸匠人——齐问天,就此陨落。 门外传来牙齿咀嚼生肉的声音,也不知那些无头尸体的嘴长在哪?它们是怎么吃肉的? 黑色的血水,顺着门缝流了进来,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看的我心情瞬间黯淡下来。 齐问天这个人怎么样,我不敢妄加评价,但他的确帮过我不少忙,他的死,多少让我感到难受。 更别提周燕了,她从小被齐问天照顾大,眼瞅着血流进屋,周燕泪珠唰地流了下来。 曾先生冷哼一声,对我们道:“别哭了!至少他走的很安详。” “安详?你聋了吗?你听不到他的惨叫吗?他被那些东西活活咬死……哪里安详了?”周燕冲曾先生怒道。 用死尸般的目光上下扫视周燕,曾先生面无表情道:“如果刚才我开门,那死的就是我们!” “走吧!那道门坚持不了多久的!” 话说完,曾先生不再理睬我们,转身就往下一个房间走去,我俩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走出几十米远,后方再次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离终点越来越近了,可我却迟迟没看到黄星野的影子,这让我愈发感到不安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池考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齐问天死后,曾先生倒退着走在前带路,他脸对着我们,后脑勺对着前方的道路,尽管脸色依旧阴沉,但我却能看出,曾先生目光中透着某种得意的神色。 他心里是希望齐问天死的,因为这样一来,就没人跟他抢书了,从道行上来讲,曾先生比齐问天高出了不止一截,但两人毕竟相识多年,真撕破脸也不好看。 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解决了竞争者,难怪曾先生会得意。 在我们离开那个金属房间后,来到了下一个屋子,这屋子比刚才那间要小一点,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居然亮着灯! 在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十几个死人头,这些死人头的脸上焦黑一片,皮肉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它们的头盖骨已经不见了,脑袋里面可能灌进了灯油,惨黄色的火苗子冒出了,烧的忽明忽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拿人脑袋做灯油的,当时那场景阴森到无法形容,在墙壁两边火光的照射下,曾先生的脸也变得阴晴不定。 “这些老毛子的脑袋里,装着他们的魂魄,以人的魂魄为引,烧出来的火,就叫做阴火!”他指着那些人头道。 我问他:“谁烧的阴火?”曾先生摇了摇头,说:“能搞出这种排场,说明对方来头不小,要么就是阴间之门里出来的东西,要么就是……” 地上全是碎土渣子,曾先生弯腰捡起块土,放进嘴里嚼了下,然后朝前走去。 在这间屋子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泥池子,池子里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池壁上有几根生锈的管子。 池子深浅不详,看不到底,它大约有五六米宽,里面的液体你说它是血吧,又不像,闻起来有一股很难闻的铁锈味,也不知存在多少个年头了。 它横在房间正中,挡住了我们的路,想通过的话,恐怕只能游过去了。 来到血池前,曾先生对我们道:“此关非常棘手,血池里有很多脏东西,活人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则必死无疑,当年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吃了血亏……差点把命丢在这里!” 回忆起十年前的场景,曾先生脸色抽搐了下,继续道:“当年多亏有陈奇山在,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最后才勉强通过这里。” 我瞧着那深不见底的血池,语气忌惮道:“你们当初是咋通过的?” 周燕道:“既然游不过去,就在上面搭板子走过去呗。” 这房间里,的确散落着不少长度合适的铁板,甚至还有一根长梯子,想在血池上搭条路出来,应该没啥难度。 曾先生阴笑道:“你把它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当年吃了多少苦头啊,什么法子没试过?想通过的话,投机取巧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一个法子!” 走到血池边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们道:“现在我要唤醒池里的死魂,你俩躲远一点,等下会有东西爬上来,只有将那些东西全部击败,才能通过血池考验!” 我连忙拉着周燕边后退,边问他:“你一个人,能斗的过那些东西?” 曾先生点头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那些东西是奈何不了我的,我就怕等会斗起来,场面一乱,我抽不出手来保护你们。” 听他这么说,我本来想退到之前的房间里,不过远处的金属门已经给尸群撞变形了,退回去也不安全。 咬了咬牙,我背靠着墙,只见曾先生叹了口气,道:“陈亮啊,我只能拼尽全力来保护你了,你真要是死在这,那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话说完,他将手指咬破,往池子里挤了两滴血,血落入池中没多久,整个池子突然开始冒泡,沸腾起来! 沸腾的血水冒出浓郁的黑雾,房间里的气温也变得更加寒冷了!又过了没多久,我看到一只只惨白色的手臂,从血池里伸出,朝着上面的空气乱抓。 果然曾先生说的没错,搭板子通过是不可取的,走到一半,那些手臂就会将板子掀翻。 我脸色惊悚地注视那阴森的血池,很快,一只浑身是血的死尸,挣扎着从血池里爬了出来。 那死尸长着高鼻梁,深眼眶,生前应该是苏联人,等他爬上来后,曾先生冲我们大喊道:“小心!血毛子要诈尸还魂了!” 他话音刚落,又有两只血毛子从池里爬了出来,曾先生手掌里冒出惨绿色的阴光,他身影快如鬼魅,抓住其中一只血毛子的脸,用力一捏! 就听砰地一声,那血毛子脑袋就像西瓜落地一样,被捏的粉碎,头骨混合着血渣子喷的到处都是。 消灭了一只血毛子后,曾先生脸都没顾得上擦,旁边两只血毛子一前一后,将他围上,只见曾先生临危不乱,手中捏了个法诀,直接朝身后拍去。 背后那只血毛子面门给法诀拍到,身体喷出黑气,栽倒进血池里,与此同时,面前那只血毛子张开腥臭的大嘴,狠狠咬在曾先生胳膊上。 曾先生狂笑一声,反口咬在血尸的喉咙上,他本来就不是活人,所以也不嫌埋汰,牙齿稍微一使劲,血毛子半个脖子都给他咬断了,喷着血躺倒在地。 更多的血毛子从池子了爬出来,将曾先生团团围住,见情况不对,他从怀里摸出根类似人腿骨的东西。 那腿骨长约一尺,一头是圆的,另一头被打磨成锋利的骨刃,上面还反射着诡异的绿光,曾先生手持骨刃,手臂连续猛挥,顿时大占上风。 血毛子的身体给骨刃划拉到,瞬间血肉横飞,残肢碎片喷的四周到处都是,它们相继倒地,被曾先生灭杀,但很快,池子里爬出的血毛子越来越多,我粗略数了下,只见短短没几分钟,包围曾先生的血毛子,就多达二三十只了! 这还没完,更多的血毛子还在源源不断往上爬,曾先生的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这么多脏东西啊!他身上给咬的到处都是牙印子,脸上血糊糊的一片。 有很多血毛子扑到他身上,死死抱着他,试图将他按倒,但曾先生仗着道行高深,牢牢站在原地,手中的骨刃绕着圈猛挥,那惨烈的场景,看的我跟周燕都目瞪口呆! 在我眼前,是一片血色的世界,内脏的碎块,残肢混合着断骨,散落的到处都是,血毛子嘴里发出野兽般的疯吼,一批还没倒地,新的一批又从池里爬出…… 曾先生杀急了眼,一只手紧握骨刃,另一只手提着个毛子的头颅,他就地取材,把头颅也当成了武器,双臂一前一后,连续猛挥,血肉飞舞间,大片血毛子倒地! 我承认,此前我低估了曾先生的实力,他就算比不过秦无命,两者也差不了太多,面对这么多血毛子的围攻,他居然丝毫不露败相,在长发甩动间,曾先生脸色变的更加疯狂了! “死死死死死死死!都给我死!哈哈哈……” 右手的骨刃都砍出豁口了,锋利程度大不如前,而左手的头颅更是碎的不成样子,可曾先生却毫不退缩,反而越战越勇,他双腿被几只血毛子牢牢抱住,大腿上啃的乱七八糟,全是牙印子,仗着皮糙肉厚,曾先生毫不在意,猛地抬起条腿,往下狠狠踩去! 脚下那些血毛子的脑袋,给他踩的稀巴烂,这人也不会什么法术,就凭着高深的道行,以及强横的肉身硬抗,站在血池边,宛如一尊阴间杀神。 经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惨烈较量,场面上的血毛子数量继续猛增,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外围的血毛子挤不进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跟周燕身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召唤阴寡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俩站的位置相对较远,所以此前并没有被它们发现,当时有五只血毛子,同时放回过头,嘶吼着朝我们扑来。周燕俏脸煞白,咬了咬香唇,准备上前迎敌,我将她一把拦住,道:“燕子你退后,我有法子对付它们!” 话音落下,我直接拧开木头瓶子,瓶里窜出一团雾气,龙小雅现身后,那貌美如花的粉白脸蛋,朝我怪笑了下,然后直接朝血毛子扑过去! 她身形灵动无比,手掌连续拍在血毛子的胸口,将它们逼退,但龙小雅的道行比曾学文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虽然仗着速度快,血毛子伤不到她,但她的攻击似乎也起不到太大效果。 一番激烈缠斗后,龙小雅好容易才灭杀了一只血毛子,但对于当时混乱的场面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更多血毛子转过身来,他们放弃了曾学文,将我跟周燕当成猎物! 前后至少有七八只血毛子,尖叫着朝我们狂奔而来,眼看龙小雅抵挡不住,我咬了咬牙,干脆豁出去了! 取出黄险峻送我的小铁罐,我心里默念了句:“阴姐……我现在放你出来,你可不能翻脸害我啊!” 放阴寡妇出来,也是无奈之举,眼下生死攸关之际,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打开铁罐子的瞬间,我就听到一阵阴嗖嗖的笑声! 那笑声太过刺耳,在房间里响起回音,将包围我的那些血毛子都震慑住了!他们愣在原地,脸上居然露出了恐惧之色! 面对曾学文时,这些血毛子都没有表现出胆怯,可是在听到阴寡妇的笑声后,它们居然都害怕了! 听到那久违的笑声后,我头皮一麻,低头瞧了眼,铁罐子里装着一小撮骨灰,突然毫无征兆地,骨灰飞出来,喷的我满脸都是! 我眼前一模糊,揉了揉眼睛再看,只见前方多了个长发女人。 那女人面对着我,低着头站在那,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身穿一件沾满血的白袍子,裸露的的手背上,布满了尸斑。 阴寡妇出现的那一刹那,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灰尘味,那感觉就好像,你打开了一本百年前的古书,翻开的瞬间,书里的灰呛得你直打喷嚏! 就连曾学文都察觉到了不对,停下手,直愣愣注视着阴寡妇,目光中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阴寡妇手里捏了个兰花指,居然站在那唱起戏来: “奴家死的惨啊!他们欺我辱我……那无情的野汉子你在哪?你的婆娘被欺负,你也不来解救……你心忒狠毒哩!” 她唱戏的时候,周围那些血毛子也不敢乱动,楞在原地一动不动,等戏唱完,阴寡妇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将脸转向我,尖叫道:“呵……我先剥你的皮,然后吸你的血,最后把你的骨头磨成灰泡水喝,好不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生锈的车轱辘般,难听到了极致。 我倒吸了口寒气,颤声回道:“阴姐……是我啊!你认不出我了?” 阴寡妇轻咦了声,身体化成一道烟雾,下一秒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盯着我上下打量起来。 我俩第一次离这么近,我这才看清她的脸,那是个五官很美丽的女人,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只是眼睛长得有些可怕。 阴寡妇那对惨白色的眼仁里,瞳孔被缩到只有针眼般大小,其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这也就是我了,换个人给她那对眼睛瞅到,非要吓疯不可。 周燕惊呼着,捂着嘴退到我背后,阴寡妇打量了我会,然后冲我笑道:“是你啊……陈亮,你是好孩子。” 说着,她居然将长长的舌头伸出来,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阴寡妇那舌头的形状……就跟只蚯蚓一样,滑唧唧的在我脸颊上扫了圈,然后收回口中,我脸上给她舔过的地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到阴寡妇舔我,周燕一下就不高兴了,但她也不敢在对方面前造次,只好忍气吞声站在一旁。 收回舌头后,阴寡妇阴阳怪气地冲我道:“上次你在礼堂把我救出来,后面发生了啥,我都记不得了……我睡了好久才醒来,所以就认不出你了。” 当时情况万分紧急,我也没空和她扯太多,就急道:“阴姐,这次该你救我了!快帮我把那些东西弄死!” 阴寡妇这才回过神来,嗯了声,然后走到一只血毛子面前,手指隔空一点,也不知发生了啥,只见那血毛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就没了动静。 其他血毛子楞了下,疯吼着朝阴寡妇扑来,但阴寡妇的身体如同烟雾,行动诡异无常,血毛子连她身体都沾不上,烟雾所过之处,血毛子相应倒地! 在阴寡妇出现后,战局变得一边倒,场面上的血毛子也越来越少,大约几分钟过后,池子里爬出最后一只血毛子,脑袋被曾学文一刀砍落。 一切都结束了,房间恢复死寂,望着满地的尸块,我强忍住干呕,抬头瞧向阴寡妇,只见她转过身,目光依次朝龙小雅和曾学文身上扫去。 龙小雅吓得一哆嗦,急忙低头喊了声姐,阴寡妇理都没理她,指着曾学文对我道: “他是谁?不人不鬼的,看着怪讨厌。” 我急忙回道:“曾先生跟我是一伙的。” 阴寡妇嗯了声,扫视四周,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在远处,也不知在想啥。 过了几分钟,她才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是黄险峻……他把我抓了起来。那只卑鄙的毛畜生,没胆量跟我明着斗,就布下鬼阵,然后在暗中偷袭我。这次我找到他,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冲龙小雅使了个眼色,她很听话地钻回到瓶子里,但阴寡妇却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我故意将小铁罐在她面前晃了晃,只见阴寡妇怪笑一声,对我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下达号令?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下次再给我遇上,我定要了你的小命!” 冷哼了声,阴寡妇不再理睬我,朝对面的墙壁走去,很快,她的身影就透过墙壁,消失一空了。 我早知道她会弃我而去,像阴寡妇这样的厉鬼,怨念太过强大,目前的我还无法控制她,就由她去吧。 相比之下,龙小雅就听话多了,小姑娘很喜欢我,也心甘情愿跟在我身边,不过单论道行来说,十个龙小雅也比不过一个阴寡妇。 等阴寡妇走后,曾学文这才松了口气,擦了下脸上的血,问我道: “刚那婆娘是谁?她的怨气好强横啊!” 我敷衍着回答,她是我无意间认识的,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曾学文知道我不愿意说实话,也就没勉强我,嘿嘿一笑道: “我说呢,老闻到你身上有鬼气,原来你偷偷养了两只女鬼哇?之前的小丫头倒也罢了,后面那婆娘可就厉害多了,真动起手来,我都未必能弄过她。” 周燕避开地上的尸块,捂着鼻子走上前来,问他道:“要是单靠你,我跟陈亮早就没命了,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 曾学文摸着胡须道:“这关算是过了。”倒退着走到血池旁边,我跟过去瞅了眼,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只见七八张扭曲的人脸,浮出水面,那些人脸就好比台阶一样,曾学文脚踩着它们,一步步走过血池,然后冲我俩招手道: “别怕,过来就是了。” 我试着朝最近的那张人脸上踩了下,别说,还挺坚固的,那感觉就好像水下站着个人,专门把脸探出来给我踩似的。 我跟周燕一前一后,踩着人脸走过血池,来到一扇木头门前。 因为年代太过遥远,那木头门早就腐烂不堪,曾学文伸手推上去,就听哗啦一声,木门碎成了粉末。 穿过门,我们来到了下一个房间,这里,应该就是活人坟的尽头了。 与其说它是房间,不如用走廊形容更加贴切,这走廊长约一百余米,宽度能容下一辆卡车,在走廊的尽头,依稀能看到七八口血红色的棺材。 如果没猜错的话,通灵百解应该就在其中一口棺材上,只是隔着太远,我瞧不太清楚,所以也不敢确定。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连续触犯两大禁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走廊的两边,立着一扇扇大镜子,这些镜子每个都有书柜那么大,歪歪斜斜地堆放在路两边。也不知是用来干啥的。 粗略数了下,走廊里的镜子至少有几百扇之多,当时我也说不上为啥,站在走廊跟前,我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些镜子,仿佛组成了一道很可怕的机关,每一扇镜子中,都散发着极其阴森,且危险的气息。 走廊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稀薄的雾气,周围静的吓人,再配合路两旁的那些镜子,眼前的场景让人无比压抑。 之前大战血毛子,让曾学文受了些皮肉伤,他盘腿坐在地上,从怀里搓出几颗脏兮兮的泥巴球,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了。 指着面前的走廊,他对我们道:“此路的尽头,就是通灵百解的所在,不过,这一关也是最难的!等会路过那些镜子时,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俩都千万别去看它们!” “只要看到任何一扇镜子……哪怕只看一眼,你们的魂魄就会被吸入镜中,到那时,脸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听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看来和我想的一样,这些镜子都很邪门! 但相比它们,周燕更关心她师父的下落,秀眉微皱,她疑惑地问道: “千妖道人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曾学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冥千妖的具体下落!也许……他在其中一口棺材里吧?总之先活着通过这些镜子,等到了棺材前,全部掀开找找就是了。” 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周燕也没法子,只好点了点头,过了会,曾学文休息好,站起身又对我们嘱咐道:“等会我在前面带路,你俩看好我的步子,我踩哪块砖,你俩就跟着踩哪块,千万,千万别踩错啊。不然触动了这里的机关,我们都得死!” 我给他这么一说,低头瞧了眼走廊里的地砖,这些地砖都是用花岗岩制成的,外表呈圆形,一片片彼此相连,就好像大鱼的鱼鳞一样。 每块地砖,都有脸盆那么大,就听曾先生继续介绍道:“这道走廊主要有两大机关,第一是镜子阵,第二就是这些地砖了,必须要按九宫八卦图的方式来走,哪怕是走错一步,都要坠入万丈深渊,永不复还!所以你俩等会跟在我后面,低着头,看我的脚,跟着我的方位来走。别踩错了步子,更不许抬头看镜子啊。” 看来,当初他一定在这里吃了不小的苦头,反复对我们叮嘱了几遍,曾学文脸色凝重地迈出一只脚,踩在前方的地砖上。 我也搞不懂九宫八卦图是啥玩意,反正他步子迈的很奇怪,忽左忽右,有时连走好几布,有时又要倒退数步。 我和周燕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学他的步子走。 走廊两旁的镜子里,反射出阴冷的黑光,让人不寒而栗,我内心牢记曾学文的嘱咐,压根不敢去看那些镜子。 就这样,我们一会前进,一会倒退,缓慢地走出二十多米,就在这时,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我左手边的一扇镜子里,突然冒出黑黝黝的东西,我用余光瞧了眼,那些东西居然是女人的头发!它们又长又密,如水草般钻出镜子,在空气中晃动着! 紧接着,走廊里所有镜子中都钻出了女人头发!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甚至其中有不少头发,缠到了我脖子上! “别管它们!只要不看镜子,不踩错砖就没事!”曾学文朝我们大喊道。 我双腿抖的厉害,这时,一缕头发贴到我鼻子上,其中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熏的我几乎晕倒! 我死死咬着牙,不去理会它们,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大约走出五十多米远时,我面前的所有头发,突然诡异地消失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更恐怖的一幕上演了!只见两旁的镜子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紧跟着,一个个光身子女人,就当着我的面……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这些女人的四肢扭曲,全身散发着难闻的福尔马林气味,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子!就如同刚从太平间里复活一般! 其中不少女人身上,还能看到解刨过后……针线缝合的痕迹!在她们爬出镜子后,嘴里都发出难以分辨的噪音,朝我们三人围了过来。 这是我进入活人坟以来,所经历的最凶险场景,没有之一!给那些女人围着,我吓得全身直冒冷汗,不光我,就连走在我前面的周燕,都吓得娇躯颤抖起来! “走你们的,别管她们!反正你又看不到她们的脸,有啥可怕的?”前方传来曾学文的喊声。 他刚喊完,我就看到其中一个女人,弯下腰,蹲在地上朝我瞅来,她那张脸就像张抽象画一样模糊,五官急速挪动着位置,眼睛和嘴巴忽上忽下,鼻子一会横,一会竖…… 当我看到那张脸的刹那,吓得差点晕过去,就听前方曾学文又喊道: “那啥……没事啊!看到脸也没关系……她们不会碰你的!” 他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女人的手臂,就搭在了我肩膀上。 …… 我当时的内心感受是这样的:我就恨不得找块砖来,直接把自己拍晕!晕倒了,心里也就不害怕了……所幸的是,那女人只是把手臂搭在我肩膀上,并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我又咬着牙往前走了几步,就听曾学文继续喊道:“快捂上耳朵!不管她们对你俩说啥,你俩都别听啊!” 我急忙将耳朵捂住,就感觉有东西对着我耳边吹凉气,边吹,她们还发出七嘴八舌的噪音,说的好像不是汉语,哇啦哇啦地我一句也听不懂。 那些女人缠着我,在我耳边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我也不理她们,捂着耳朵往前走,这恐怖的场景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终于消失了。 女人们似乎不耐烦了,就都钻回到了镜子里,此时的我,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裤管子里流出来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尿。 见我跟周燕都安然无恙,曾学文重重松了口气,喜道:“再坚持下,咱们已经离棺材不远了!” 说着,他脚步连续越过三块石砖,跨到了右上方,我学着他的样子,这一步迈出去,我差点扯到蛋,还没站稳呢,突然从后方刮来道阴风! 那风势来的非常急,呼地一声猛吹过来,我本来就一条腿抬空,后背传来的巨力把我往前一推……双脚居然同时踩错了地方! 咔嚓一声,脚下的石砖开始陷落,而与此同时,离我最近的那面镜子里,发出一阵阴沉的声音: “抬头……看看我是谁。” 那声音不男不女,其中带着一股无法抵抗的魔力,我脖子不受控制地抬起,朝镜子里瞧去。 曾学文所说的两大禁忌,全部被我触犯了!我既踩错了石砖,又看到了镜子!而这一切,眨眼间就发生了! 曾学文反应过来后,脸色剧变,冲我嘶吼道:“陈亮……快低下头!别看镜子啊!” 周燕看情况不对,也跟着喊起来,还伸手用力拉我。 但一切都迟了,他们的喊声变得模糊起来,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那个“我”走上前来,脸上带着阴损而恶毒的笑容,他冲我勾了勾手指,开口道:“来啊……进来……我等你很久了。” 我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就像着了魔一样,朝镜子一步步走去,镜子里那个“我”,脸上的笑容更险恶了。 那扇镜子,在我面前化成了一滩水,波纹闪烁间,我来到了镜中的世界,那里黑白颠倒,犹如阴间。 另一个我已经消失了,我回头瞅了眼,背后的走廊变得越来越遥远,透过镜子,我看到周燕跟曾学文脸色都变得无比惊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出口渐渐消失,我被彻底困死在了镜子里。 我回头,开始打量镜子里的世界,在我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百货商场。只是这商场里,只有我一个活人……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墙上布满了蜘蛛网,脚下的地板布满灰尘,柜台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商品。 商场里,到处都是一只只塑料模特,它们没有五官,皮肤的轮廓也很粗糙,就像死尸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这些模特,我想起之前在走廊里遇见的那些女人,她们可能就是模特变出来的,想到这,我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冲出模特的包围,我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商场里狂奔,边跑,我眼泪边忍不住往下淌。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将我笼罩。 我被永远地困在了镜中世界,我再也出不去了! 就在我无比绝望的时刻,耳旁再次出现一道声音: “下楼,走出这个建筑,我等你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黄家老祖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下楼,走出这个建筑,我等你来……” 这声音的发出者,正是刚才引诱我来此的家伙!声音在我耳边久久徘徊后,消失。我揉了揉眼睛,扫视四周,只见前方不远处,果然停着台电动扶梯。 扶梯早就停止运行了,我顺着布满铁锈的台阶,一步步走到商场一楼。 一楼的景象,比二楼更荒芜,地板上都长出草来了,到处都是土渣子和碎玻璃,光线从商场大门外照进来,透过光能看到灰尘中的颗粒。 没有多停留,我大步冲出商场大门,来到了街道上。 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世界,我久久不语,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里是一座城市,不过它已经被荒废太久了,尽管四周高楼林立,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悲凉。 柏油马路上布满了裂缝,街上连一辆车都看不到,整个城市,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没看到任何同类。当时那场景给我的感觉,用四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那就是……劫后余生。 也许,这里是地球的另一个平行宇宙,在这里生活的人们,遭遇了灭顶之灾,他们的尸体化作灰尘,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空荡的城市。 马路上站着很多塑料模特,放眼望去,它们密密麻麻,数量成千上万,不光马路,在每一座破败的建筑中,在每一扇窗户前,都有它们的身影。 它们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站在楼顶,站在我能看到的每个角落中,注视着我。 远处的高楼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甚至连钢筋都裸露了出来,有不少楼房都倒塌了,变成了废墟,天空是阴黑色的,我沿着街道前进,绕开那些塑料模特,走了没多久,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 仔细看,其实那并不是雪,而是纸灰,神灵为这个世界而哭泣,它在云彩里烧纸钱,于是纸灰就落了下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苍凉,破败的景象。 我朝前方走了大约几公里,越走,我心里的悲凉越大,等来到了马路的尽头,只见柏油路被一道巨大的悬崖隔断,在悬崖边,正站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青年。 那青年身高与我相仿,察觉到我靠近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冲我点头微笑道: “陈亮,我等你很久了!” 我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他,这青年五官俊朗,长相玉树临风,看起来很有亲切感,不过,他身上的袍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看起来有些落魄。 青年的年龄,瞧上去顶多二十四五岁,可长发却早已白透了,发丝让冷风吹起来,他在冲我笑,但笑容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悲伤。 他一笑,眼角上就露出淡淡的皱纹。 我活了这么大,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这青年的长相帅到无可挑剔,那是种不让人讨厌的帅,相反,他能让你感到安心,让你惊悚的内心,瞬间变得平静下来。 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只蝴蝶,停在了青年的肩膀上,收起笑容,他自我介绍道: “我就是黄家的老祖,黄星野,关于我,关于这里的一切,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那么现在,我将一一解答你的问题。”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猜出他可能是黄星野!还真让我猜对了!这家伙表面看上去年轻,实际上却是黄皮子的老祖宗,而且是真正的大散仙! 深吸一口气,我问黄星野道:“你……今年多大?” 他可能也没料到,我第一个问题居然问他的年纪,稍微楞了下,黄星野摸着鼻子道:“太久了,具体多大我已经记不清了,至少有六百岁了吧?毕竟我当初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具备了五百多年的道行。” 老妖怪!我心里暗暗嘀咕了句,继续问他道:“我听黄险峻说,你想见我?” 黄星野:“没错。我的信物你带来了吧?” 我从怀里摸出那块生锈的怀表,扔给他,皱着眉又问道:“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这一路给我折腾的,差点没死在活人坟里,你咋这会才现身啊?” 黄星野接过怀表,打开瞧了瞧,然后满意地点头道:“你在这里所经历过的恐惧,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一种考验,是我给你的考验,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 他这话听的我有些生气,于是我怒道:“我被尸群追杀,给血毛子围攻,你就在旁边看好戏?见死不救是吧?” 黄星野耸了耸肩膀:“你是我选择的人,如果连这点考验都无法通过的话,就说明你我无缘,我自然也不需要和你见面了。” “不过现在你已经见到了我,就说明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恭喜你!” 我:“通过考验又能怎么样?你能给我啥好处?” 黄星野双目闪烁,冲我笑道:“当然是天大的好处……等会你就知道啦!” 我想起路上的恐怖经历,问他道:“这活人坟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苏联人……真的在这里挖出了阴间之门?” 黄星野脸上的笑容定格了几秒钟,瞳孔突然一阵剧烈收缩,冷下声道:“上世纪五十年代,苏联人在这里进行超深钻孔实验,具体情况,跟你看到的工作笔记中描述的差不多。不过……他们挖到的那道门,并不是通往阴间的!” 接下来,黄星野开始向我讲述他的亲身经历。 六十年代,黄星野在连续败给胡家老祖后,对修行产生了质疑,意志渐渐开始消沉,变得心灰意冷起来,按他的说法,苦修五百多年,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还要被人欺负,那他这修的是个什么道? 修行的意义,又是什么? 思考了很久,黄星野却始终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他带着妻女,离开自己所居住的村庄,来到了远在千里外的活人坟中,隐居了起来。 进坟后不久,他就惊奇地发现,这里是苏联人进行地心钻探的实验场! 黄星野进入活人坟的时候,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了十来年,里面变得面目全非,而且有很多毛老毛子的阴魂不散,在坟里到处游荡。 除了那些阴魂以外,还有不少复活的尸体,不过它们并不会对黄星野发起攻击,因为这些东西的道行太低,它们压根就感知不到黄家三口人。 随意灭杀掉一些阴魂后,黄星野越来越觉得,这里的一切太过可疑,终于,在知晓了当年苏联人的实验后,他决定前往地下二层,去钻孔那里一探究竟。 故事讲到这,黄星野目光中露出一丝惊悚,继续道:“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些来自地心世界的怪物,它们的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都具有很恐怖的力量!特别是其中一只怪物,就连我五百年的道行,对付起来都很棘手!” “它们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鬼魂,而是完全超脱你我想象的,另一种未知的存在!它们残暴,嗜血,阴毒,喜欢进食人肉……而且最离奇的是,被那些东西碰触过的尸体,可以保持百年不腐!” 听黄星野说到这,我忍不住问道:“我在地下一层的水池里,遇到的那些人头,还有吊在办公室上的尸体,都是它们储备的食物吗?” 黄星野点头道:“是这样的,当年的事故,导致现场死亡了很多人,后来,国家请来了八位全国顶尖的玄学大师,试图关闭那道门,这八位大师来到地下二层后,就与那些东西展开了殊死较量。” “很遗憾,最终八位大师全部陨落,不过在临死前,他们联手施展古代禁术,八人的肉身化为血沫,魂飞魄散,以生命为代价,将地心的大门封印住!” “也多亏那八位大师的牺牲,才阻止了事态的蔓延,否则这样放任下去的话,那些东西迟早会冲到坟外,给世界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按黄星野的说法,后来中苏关系交恶,跟这场钻探实验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章 地狱之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门已经被封印,而事故中逃出来的生物,大部分也被黄星野灭杀,昔日的实验场中死气弥漫,尸体遍地。 黄星野重新回到一层,在那里,他的肉身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最终消亡,魂魄离体后,被困死在了坟中。 “后来,我再也没有下去过,对下方的情况也一无所知,而是整日打坐冥想,活人坟里还残留有不少地下生物,所幸的是,此地隐藏着的那股神秘力量,不光困住了我,也将它们也被困在了这里,无法出去。” 我问他,那股力量是不是八位大师留下的封印?黄星野很不屑地笑道:“区区八个凡人,岂能困住本仙?那是来自地下世界的规则之力,门开启的时候,规则之力也冲了出来,它的存在,维持着此地的平衡,否则给任何一只怪物逃出去的话,都会对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在听完黄星野的叙述,我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后始末,苏联人在地底七千多米处,发现了一道通往地心世界的大门,妄图获得那个世界的先进科技,老毛子强行将那道门开启。 可惜,地心世界中并没有所谓先进科技,有的,只是残暴而恐怖的怪物!八位玄学大师的到来,虽然重新将大门封印,却也没能阻止它们,甚至就连具有五百年道行的黄星野,都无法将它们赶尽杀绝! 那么现在,关于那道门,我还剩下最后一个疑惑: “那道门究竟是通往哪里的?所谓的地心世界,真的存在吗?从门里出来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在我说出内心的疑惑后,黄星野那对星辰般的眸子一闪,反问我道:“陈亮,你知道阴间吗?” 我点了点头,只见他继续道:“整个世界,是建立在阴阳对立的基础上的,有冷,就有热,有男,就有女,有善,自然也有恶……而生与死,就是阴阳对立最好的证明。有人间,自然也有阴间。” “世间万物都有对立面,这个道理很简单,就连小孩子都能明白,可你知道吗,在人间和阴间以外,还存在着第三个世界!” “那个世界,被称之为地狱!而苏联人在地心开启的那道门,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啊!” 黄星野的这番言论,听的我身子一阵怪凉,我惊疑地注视他,问道:“阴间和地狱……有什么区别吗?” 黄星野:“当然有区别了!阴间和人间一样,都只是一方世界,人间有法律,阴间也有自己的规则,两界并不在同一个维度上,也互相打扰不到对方。而地狱就不同了,它位于地心最深处,相传,地狱一共有十八层!每往下一层,其凶险程度也将随之增加。” 转过身,黄星野注视着悬崖下的荒凉景色,语气深沉道:“人死后,魂魄会进入阴间,在那里等待转世轮回,但有一种人是例外,那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或者所犯罪行滔天的人,他们不一定非是杀人狂,很多人一生没进过监狱,但他们所做出的行径,卑劣到连畜生都不如!这些劣等,下贱的生命在死后,就连阴间都不愿接收他么,所以等待他们的归宿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狱!” “在地狱中,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将受尽各种酷刑折磨,灵魂永无安宁之日,而且会根据他们生前所犯罪行的不同,分配到不同的层数中,地狱地狱,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说白了,它就是地心世界的监狱!据说在地狱的十八层中,关押着历史上最扭曲,最怨毒最卑贱的灵魂……它们每一个,都具有毁灭天地的怨气!” 我眉头紧皱,将黄星野的言论全部消化理解后,道:“照你这么说的话,地狱里的关押的灵魂,数量应该不多吧?毕竟像那种人格极度扭曲的东西,应该很少见才对。” 黄星野猛地回头,对我道:“错!陈亮,你太低估人心的阴险与恶毒,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更加阴暗和肮脏!” 走上前一步,他目光直视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狱……早就人满为患了!否则那些东西为何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逃出地狱之门呢?” 当初老毛子在发现地狱之门时,曾用录音设备监听到,门背后传来钻机工作的声音,这就说明,对面的东西也在想尽办法冲破那道门。 两个世界,两台钻机,在距地表七千米的深度,碰到了一起,它们中间,仅仅隔着一道门而已,仔细想,这是件细思极恐的事。 受到地狱空间规则的限制,所以钻机即使绕过门,也无法到达地狱,门,成为了连接两界的唯一通道。 想到这,我忍不住暗骂起老毛子,这些家伙也太贱了,吃饱撑的非要搞什么地心钻探,这下可倒好,把那些东西放了出来,老毛子拍拍屁股就走,却把烂摊子留给了我们。 实际上直到今日,俄罗斯人还在世界各地,疯狂进行着地心钻探实验,当年在东北的事故,并没有让他们长记性。 有学者管这叫做“希特勒恐惧症”,他们坚信希特勒还没有死,而是躲在了地心世界中,所以誓要将他找到,然而老毛子却不知道,在下方等待他们的,是地狱。 希特勒在地狱中向他们招手…… 所有地下深钻实验,都应该尽快停止,否则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将被地狱的烈焰所彻底吞噬。 黄星野的讲述,刷新了我对世界的认知,原来在阴阳两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叫做地狱的世界,那里关押着世界上最扭曲肮脏的灵魂,它们在常年累月承受酷刑折磨后,变得疯狂而嗜血,也比阴间的厉鬼更强大。 它们已经成为了非人,非鬼的怪物。 不过目前来看,活人坟的现状维持的还算稳定,首先,来自地狱的怪物数量并不多,它们中的大部分,已经被黄星野灭杀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只,也很难成气候。 其次,活人坟受到了地狱规则的制约,它们即使走出地狱之门,也永远无法离开这里,而且别忘了,八位玄学大师在地狱之门布下了封印,那道门,已经重新关闭了。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太多。 我用袖子擦了下脸上的冷汗,目光扫视四周,问道:“这镜子里的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黄星野银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眉宇间布满了苍凉之色:“此界,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它来自宇宙的另一个维度,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地球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地狱之门,已经被开启了,人类承受了灭顶之灾,世界也化为了废墟……” “我曾多次前往这里,亲眼目睹生命的毁灭……” 刚来到镜中世界时,这里一副劫后余生的场景,就让我内心无比惊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里是万千平行世界中的一个,这里,已经受到了地狱怪物的洗礼,变成了死亡末世。 也许不远的将来,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也会沦为这般下场…… 我们终将死于自己的贪念,每一个肮脏的灵魂,最终都无法得到解脱。 风卷着灰尘和沙子,吹打在黄星野那张俊朗的脸上,沉默了很久,他开口对我道:“陈亮,你知道我为啥要叫你来此吗?” 我也没墨迹,直接答道:“你想请我替你出马?” 黄星野的意图其实不难揣摩,此前我就大概猜出了他的真实用意,果然又给我猜对了,只见他仰头狂笑,然后对我道: “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人,陈亮,你很聪明,你能活着见到我,就说明你的气运也很好,更别说你是黄泉七阴命格,外加白龙转世,简直是万年一遇的天选之子!” “你我,命中注定在此相遇!我等了你足足六百年!你终于来了……陈亮!我……” 话说到最后,黄星野居然在我面前哭了出来!他哭的像个孩子,黄家老祖的威严尽失。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马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走上前,拍着他肩膀安慰他:“不哭,乖!我抓兔子给你吃……” 黄星野怒视我道:“放肆!没大没小!” 我后退一步,好奇地问他道:“啥叫白龙转世?我以前听好多人提过这个词?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黄星野整理了下情绪,神色自若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明白,白龙转世对于动物仙家来说,是千载难逢的绝佳载体,由小白龙出马,动物仙家的道行会获得急速提升,其中的好处,三两句话说不清的!” “总之,这对你我而言,都是天大的造化啊!小白龙,你愿意替我出马不?” 黄星野说到激动处,干脆管我叫小白龙了,听到他的请求后,我考虑了很久,脑海中想起山火给出的推演: “坟内虽凶,星野可信……出马之日,扬眉吐气!” 山火是我的亲哥哥,这虽然是我第一次接触黄星野,但对山火的推演,我是绝对信任的,想到这,我再没任何犹豫,点头道: “我答应你!不过在替你出马前,关于出马仙家,我还有很多疑问……” 黄星野脸色狂喜道:“小白龙,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会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我嗯了声,摸着下巴问他道:“如果我替你出马,你的魂魄附在我身体里,那是不是也就等于……我继承了你的道行?” 黄星野笑着搂着我肩膀道:“那当然啦!出马后,我的魂魄将会和你共生共灭,永不分离,不过大多数时间,我都在闭关冥想,除非你唤醒我,否则我不会轻易现身,而且最主要的是,本仙五多百年的道行,将全部传承给你!” 听他这么说,连我都心动了,要知道,黄星野可是黄皮子的老祖宗!他的子孙——黄险峻区区只有四十年的道行,就能跟阴寡妇那样的猛鬼斗的不相上下,更何况他黄星野? 坐拥五百年道行,他黄星野的实力岂不是远超黄险峻十几倍?甚至更多?到那时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陈奇山,什么阴山老人?统统给我去死! 见我神色激动,黄星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冲我泼冷水道:“小白龙,你先别高兴太早了,我既然选定你来出马,自然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我就实话说吧……当年我肉身消亡后,道行也随之骤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剩下了不到五年的道行啦!” 我听完,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尴尬地挠了挠头,黄星野继续道:“你想啊,没有肉身做载体,魂魄再强也没有用啊……这人的魂魄,就好比点着的蜡烛,失去肉身做载体,在人间逗留太久的话,就会慢慢变弱,动物仙家也一样。” 特么的,五百年变成了五年?你这退步的也太快了吧? “告辞!我还有个会要开,下次再聊吧。” 我转身要走,黄星野急忙将我拦住,道:“你这小毛孩子,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跑啥?你听我说完啊……” “虽然我只剩下了五年的道行,但我的经验,我对于修行的记忆都完好无损地保存着,再加上你小白龙的帮助,想恢复道行,那还不简单啊?” 拦在我面前,黄星野苦口婆心地劝我道:“有你黄泉七阴命格,配合白龙转世,外加我的经验,我有把握,在五十年……不!在十年内,我就能彻底恢复道行!” “十年?太慢了!”我皱着眉嫌弃道,黄星野给我这态度弄得大怒,咬牙切齿道:“小白龙,你也太不识好歹了!我用十年的时间恢复巅峰,一点都不慢啊,顶多一年后,我就能成为小散仙,那时咱们就能开设香堂,给人看事积累道行啦!这中间要是再遇到奇遇啥的,道行恢复的速度会更快!” “也许用不了十年,我就能达到巅峰状态!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外人跪下来求我,我都不答应呢,你倒好,居然开始嫌弃我了?” 黄星野作为黄皮子的老祖宗,当年只手遮天,道行仅在胡家老祖之下,受万人敬仰,多少东北百姓人家,都供奉着他的画像,每日香火不断。 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地步,被我一普通人嫌弃,难怪他会如此气愤。 不管怎么说,黄星野毕竟是前辈,再说了,我不答应,他死活不放我离开这里,于是我只好叹了口气,勉强答应了他。 答应的非常不情愿。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黄星野教了我一段请仙决,然后二话不说,找来香火蜡烛。摆放整齐后,我跪在地上,然后按照他事先教的歌词唱道: “我杀好鸡,宰好牛羊布置酒菜,备好马鞍请老仙儿来我家,老仙夜里进门啊,见我家穷,老仙不乐意,送我大金锭,大银锭……喝了我的酒,吃了我的肉,老仙要走我不让啊!” “老仙没辙了啊,只得收下我这弟子,定了那三条规矩嘿呀,第一条,要我找来香炉画像,供奉老仙来我家,第二条规矩嘿呦,是要……” 等我把请仙决唱完,黄星野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对我道:“小白龙,我家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你切记,以后要多与人行善积德,千万不可做出违背良心的坏事,否则你我都将形神俱灭,连菩萨都救不了我们!你也给菩萨磕几个头吧!” 我对着香炉连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默念佛祖,以及观世音菩萨的法号。 磕完头,黄星野将我扶起来,然后手掌按在我天灵盖上,魂魄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我身体里。 那一刻,我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视力和听觉,都比以前提升了不少,眼前的世界,在我面前变得更加清晰了。 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声音:“小白龙,既然你替本仙家出来,作为报答,本仙家要送你几件礼物,第一件礼物,就是我放在棺材上的那套通灵百解,你去把它收了吧。” 话音落下,我面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前方的无尽黑暗中,出现了一扇镜子。 我走出镜子后,回到了现实世界,发现自己站在走廊的尽头,在我面前,摆放着十几口棺材,而曾学文跟周燕,正焦急不安地站在那里。 看到我现身,周燕眼角一红,扑过来将我紧紧抱住,两团香软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亮,你刚才跟入了魔似的,自个跑去镜子里,把我跟曾先生都吓坏了,冲出镜子阵后,我们等的你好苦,你到底去哪了?” 周燕粉腮贴在我怀里,小声道。 有曾学文在场,我也不好告诉她太多,就应付道:“那些,等出去以后再说吧,对了燕子,你找到师父的遗骸了吗?” 周燕摇了摇头,神色黯淡道:“所有棺材我都掀开找过,我师父并不在其中,看来,这次我白来了一趟……” 听周燕这么说,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低语:“千妖道人,十年前的确是来过活人坟,不过他并没有来找我,而是直接去了地下二层。” “我见那老道来历不凡,就偷偷跟在他后面,却不料老道下去后,七拐八拐,居然把我给跟丢了,等我再看到他时,那老道正站在钻孔跟前,脖子一伸,就跳了进去!” 我听完心中大骇,暗暗惊道:“千妖道人跳进了地狱之门?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会没命吗?” 黄星野回道:“我也搞不明白,这老头看起来道行挺深的,也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咋了,跳进去前,他还转过头,朝我诡异地笑了下!这些以后再说吧,你先别管周燕的师父了,赶紧拿了书,咱们离开这里!” 这时,曾学文也走到我面前,阴笑连连地注视我道:“陈亮啊,这地方台危险了,拿了书咱们就走吧……” 我瞧了眼一旁的棺材,只见上面果然放着两本书。 这两本书的封皮暗黄,存在了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当时我眼瞅着曾学文双眼中无法压抑的贪念,就偷偷问黄星野道: “姓曾的在场呢,我要是拿了书,就肯定要被他抢走的!” 黄星野说:“没事,我有法子对付他。” 他话音刚落,就在这时,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在走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走廊对面,当我看到那张脸的刹那,心里顿时怒火滔天! 陈奇山!终于……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敌当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奇山!终于……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家人被杀,大爷爷惨死在深山中,二爷爷至今下落不明,甚至陈家沟全村人的死亡……这一切,都是陈奇山一手制造的! 此人内心的扭曲与恶毒,让人发指!我感到无比愤怒的同时,又深深厌恶! 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吐。 我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用牙齿狠狠撕咬他的血肉,方才泄恨! 但我也知道,陈奇山的手段鬼神莫测,他这些年一定经历了很多奇遇,导致实力暴增,现在的他,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二叔了! 当时陈奇山的出现,让在场每个人脸色大变,特别是曾学文,只见他倒吸了一口寒气,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陈奇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他身穿一件白色长袖衬衣,上面脏兮兮的沾满了土,腿上是一条粗布裤子,配黑布鞋,那造型看起来就跟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一样。 越是这种普通的外表,就越容易起到迷惑作用,让人放松警惕,外人肯定想象不到,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中年人,居然比厉鬼还恐怖万倍! 尽管衣着邋遢,但陈奇山那张脸却收拾的很干净,头发梳理的也很整齐,他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正注视着我们三人。 “他终于来了……不用怕!就算强入陈奇山,也别想轻易通过镜子阵,等他冲阵的时候,我做法偷袭他,到时候他首尾不能顾,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 曾学文脸上涌出狰狞之色,悄声对我们道。 “学文,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死。别来无恙啊?”曾学文话音刚落下,走廊那头就传来陈奇山的声音。 边说,他边一步步朝我们走来,他走路的速度很慢,脚步呈直线,就跟普通人走路姿势一样,并没有采用九宫八卦图的步法。 曾学文低着头阴笑了会,上前一步道:“姓陈的,你当初为了害你侄子入局,百般算计,最后却被我拆穿,你恼羞成怒之下,把我绑在树上炼尸油……可把我害惨了!多亏我藏了一手,魂魄离体后附身在死尸身上,最后才活了下来!” “今天你既然敢来送死,那这笔账我就要跟你好好算算!” 陈奇山嗯了声,边走边道:“好啊,咱老哥俩打了半辈子交道,又这么久没见,今天也该叙叙旧了。” 他走路的速度不急不缓,而且最关键的是,脚下那些石砖机关并没有发动! 这就奇怪了?机关还看人下菜碟的? 曾学文也发现到这一点,脸色浮现出一阵骇然之色。 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声音:“这人的道行很可怕!你仔细看,他的脚底板浮空,并没有接触到石砖上。” 我给黄星野这么一说,急忙朝陈奇山脚上瞅去,果然跟他说的一样,这陈奇山的脚底板,距离脚下的石砖,足足有一寸的空隙。 他是飘着走的! 曾学文眼珠子转了转,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最后摸出一大把细密的钢针。 这些针跟普通人家缝衣针还不一样,它们每一根都和头发丝那么细,而且非常锋利,显然是经过特制的。 针头上还染着点点红色,我粗略一瞅,曾学文手掌里的细针,至少有上百根之多。 “此针制作过程相当繁琐,要先找纯阴命格,年满十四岁的小女娃,杀死后,再取小女娃的初血,这种血带有极阴的尸毒,用此血浸泡过的针,别说活人,就算厉鬼碰了都会魂飞魄散! 曾学文目光注视着手中的细针,小声对我介绍道:“而且我还在血里添加了其他材料,是我特意准备,用来对付陈奇山的。” 曾学文早就料到陈奇山会下来抢书,毕竟这通灵百解只有我才有拿它的资格,这种机会,他陈奇山肯定不会错过的。 我们一行人经历重重劫难,好不容易才来到棺材前,在此过程中,扎纸匠齐问天更是命丧其中,如今眼看书就要到手,陈奇山却想来抢现成的,曾学文肯定不会答应他。 更别提这两人有不共戴天的死仇,一番死斗是在所难免的。 但这些细针……在听了它们的制作过程后,我感到一阵恶心,冷冷瞧了眼曾学文,我心想这人也比陈奇山好不到哪去,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滥杀无辜的阴森角色。 当时陈奇山距离我们还有七八十米远,曾学文已经按捺不住了,再次上前一步,冲对方鞠了个躬,笑眯眯道: “奇山啊,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其实这事不能全怪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书你拿走……我就不跟你争了。” 陈奇山楞了下,他距离我们太远,自然无法瞧清曾学文的小动作,还以为对方服软认怂了呢,就点头道: “嗯!我这人是很讲道理的,你要是不跟我抢夺的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曾学文点头哈腰道:“陈兄,那你这侄子应该怎么处理?” 陈奇山边走边答道:“我侄子留下,他对我还有大用处,不过那个姓周的小女娃,你替我把她……” 他话说到一半时,曾学文眼瞅着距离合适,手掌往前猛地一甩!无数细密的钢针,夹杂着破空之声,闪电般朝陈奇山射去! 曾学文在甩针时,用的是满天飞雨的手法,钢针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射向陈奇山,而走廊的地形狭窄,想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本来话说的好好的,曾学文却突然发难,陈奇山做梦都没料到,对方会偷袭自己,脸色瞬间大变,眼瞅着钢针朝自己飞来,他手臂用力一抖,一柄黑伞从袖子里落了下来。 那黑伞材质特殊,撑开后,就如同张巨大的盾牌,挡在了陈奇山面前。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钢针快!陈奇山的速度比钢针还快!就听叮叮咚咚一阵乱响,钢针全被黑伞挡了下来! 针头都撞折了! 曾学文脸色唰地白了下来,哑着嗓子道:“你这伞……是用啥做的?” 陈奇山:“你猜?”他将伞收回,继续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曾学文喉结动了动,问道:“人皮?” 陈奇山脸色平静道:“你猜对了,学文啊,我把你当兄弟,一直不忍心害你,否则上次我炼你尸油时,又怎会放你魂魄逃走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 “可你却这种卑鄙的手段偷袭我,那这次说不得,我只能亲手送你上路了。” 曾学文面色一沉,道:“你才卑鄙,你来!今天你敢跟我抢书,我一定要让你形神俱灭!” 趁他俩争吵的功夫,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声音:“小白龙你别怕,我可以替你对付陈奇山!” 我嘴唇抖了下,用神识跟他交流道:“你只有五年的道行,拿什么跟陈奇山斗啊?你俩打个照面,他都不用动手,看你一眼你就没了!” 黄星野笑道:“你太小瞧老仙的本事了,其他的你先别管,你现在赶紧告诉曾学文,让他别跟陈奇山死斗,而是想法子尽量拖住对方。” 也不知道黄星野跟我卖的是啥关子,也就是看在山火的份上,否则我怎么可能给他出马呢?五年的道行?说出去多埋汰啊。 黄星野冷哼一声,冲我怒道:“小白龙,你敢对老仙无理?你心里想的啥,老仙都一清二楚!你瞧不起老仙是吧?还不快给老仙认错?” 如今黄星野的魂魄潜伏于我体内,我想啥,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人家毕竟是活了五六百年的前辈,我不该这样对人家不敬,意识到这点后,我只得向他赔礼道:“老仙我错啦,我没瞧不起你。” 走到曾学文跟前,我捂着嘴,悄悄对他道:“曾先生,你没必要跟陈奇山拼命,你要是有啥闪失,那一切就都完犊子了。你只需要把他缠住,跟他拖时间就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仙的计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曾学文神色怪异地注视我,道:“拖时间也没啥蛋用啊?那畜生早晚要跟咱翻脸的。” 我说你听我的,别的你别管,你就负责拖住他就行,我这边有法子对付他。 曾学文将信将疑地回道:“我尽力吧,不过陈亮,你知道自己在干啥吧?” 他可能以为我被吓傻了,所以在这跟他说胡话呢,于是我很镇定地冲他道:“我心里有数。” 曾学文就不再看我,双手背后,眯着眼注视前方。 我俩说话的功夫,镜子阵再次启动!只见走廊里所有镜子里,突然冒出许多女人头发,它们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将陈奇山包围的水泄不通。 头发中,还钻出好多惨白色的手臂,朝陈奇山脸上,身上乱抓。 陈奇山站在走廊正中,只见他面色如常,双手合十,捏出来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掌心用力一搓,就听砰地一声巨响,走廊里所有镜子同时碎裂,玻璃渣子喷的到处都是! 那些女人头发,在镜子碎裂后,也跟着消失一空…… 他随意出手间,轻易就破除了镜子阵……果然跟黄星野说的一样,这人的道行非常可怕!绝对远在曾学文之上。 走廊里两种机关,完全对陈奇山不起作用,眼瞅着他一步步走进,曾学文目光露出了一丝恐惧,但很快回复如常,阴着脸道: “多日不见,陈兄手段又有精进,一定是祸害了不少人命吧?恭喜!” 陈奇山一步步走进,站在曾学文面前,冷声回道:“好说。” 他两人相隔不足五米,大战一触即发! 陈奇山上下扫视着曾学文,啧啧道:“学文,你现在弄得不人不鬼,早知这样,你当初又何必呢?真是可惜啊!” “今天你说个死法吧,我尽量成全你。” 曾学文死死捏着拳头,想起我嘱咐他拖时间,曾学文眼珠子转了转,哑着嗓子道:“谁死还不一定呢,这里位置太小,咱俩真要斗起来,恐怕会伤及无辜,要我说,不如来场文比吧?” 陈奇山眯着眼道:“哦?怎么个文比法?你说来听听。” 走廊的角落里,摆着一盆仙人掌,也不知是谁养在这的,之前一直没人留意它。 在活人坟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恐怕也只有仙人掌这种耐旱,又不怎么需要阳光的植物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曾学文将花盆端来,放在地中间道: “就用这盆仙人掌来比,咱俩各自选个生死,然后通过它来斗法,用仙人掌的死活来定输赢,最后谁输,。谁就自杀,怎么样?” 陈奇山摸着胡须想了想,道:“也罢,反正时间有的是,我就陪你玩一会,露出点本事来,你也能死的瞑目。” “你先选吧。” 陈奇山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丝毫没把曾学文放在眼里。 曾学文很干脆地答道:“我这一生,所学的本事,都是用来害人的,所以,我选死!” 陈奇山嗯了声,说:“那我就选活吧。”话音落下,他盘腿坐在曾学文对面,两人中间隔着那盆仙人掌。 曾学文也坐了下来,手掌按在了花盆上,也没见他做啥手脚,就见原本碧绿粗壮的仙人掌,竟然渐渐开始枯萎起来。 陈奇山微微一笑,也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了花盆的边缘,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手指刚搭上去,仙人掌居然停止了枯萎,再次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我终于瞧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文斗!他俩通过仙人掌来斗法,曾先生想要仙人掌死,而陈奇山却要它活,两人身体不接触,道行透过那盆仙人掌,就能比出个高低。 这种大师级别的斗法,不用说都知道,场面一定会惊心动魄,但我却没有时间观看。 瞧见曾学文成功拖住了陈奇山,黄星野对我密语道:“小白龙,这个陈奇山非同等闲,我本来打算唤醒妻女的亡魂来对付他的,现在看,就算我老婆出面,都镇不住他。” “眼下情况紧急,我只能动用秘法,来暂时恢复道行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制得住他。” 我听他说的这么玄乎,就问道:“你能恢复多少年的道行?” 黄星野想了想,道:“对付他?一百年应该足够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就恢复一百五十年吧!不过这种秘法有很大的后患,需要燃烧我自身的阴寿,才能施展,可谓得不偿失,眼下形势危急,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陈奇山弄死再说!” 作为黄皮子的老祖宗,黄星野曾经拥有五百年的道行,鼎盛时期的他,就算来一百个陈奇山,都不够他掐的。 但如今的他,肉身消亡后,落魄到只剩下五年道行,肯定是斗不过陈奇山的,所以必须要通过燃烧阴寿的法子,来暂时恢复道行。 我说那也行啊,你赶紧做法吧!咱们先弄死陈奇山,回头我多抓些兔子来,给你好好补补阴寿。 黄星野却道:“做法很简单,我眨眼间就能完成,主要是开窍这块有些麻烦!” 我俩说话的功夫,曾学文跟陈奇山斗的不分彼此,那盆仙人掌给他俩祸害的一会干枯,一会旺盛,场面上鬼气弥漫,简直不成样子。 周燕站在我旁边,目不转睛地观看他俩斗法,丝毫没察觉到我跟黄星野的对话。 看来这两人一时难分胜负,我也暂时松了口气,问他道:“什么叫开窍?” 黄星野道:“作为出马弟子,首先要会和老仙儿沟通,老仙儿有时候需要附体在弟子身上看事,这个附体的过程,就叫做开窍,而附体分为两种,一是全附体,一是半附体,全附体是说,弟子一点意识都没有,身体全凭老仙控制,而半附体指的是弟子有意识。你是白龙转世,身上自有灵气,我等会上你的身,不可能做到全附,只能是半附。这样来说,窜窍就相对容易一些。” 他清清嗓子,继续道:“窜窍也有细分,一是窜心窍,二是窜内脏窍,三是五官窍。窜心窍,弟子神智最清醒,可以随时和老仙沟通。现在没时间给你仔细介绍,我先给你来个窜心窍吧,这样你受的罪也小些!” 我大概听明白了黄星野的意思,所谓的开窍,就是让老仙上我的身,控制我跟陈奇山斗法,不过在开窍的过程,我可能要吃些苦头。 我很干脆地回答道:“老仙赶紧你来吧!我能受得住!只要能弄死陈奇山,这点苦算的了啥?” 想起陈家沟被灭村的血腥场景,以及我两个爷爷的凄惨遭遇,我整个人就像给火苗子点着似的,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陈奇山边摆弄面前的仙人掌,他似乎瞧出了我的愤怒,边笑着对我道:“亮子啊,你也别生气,要怪,只能怪那两个老东西太固执,早点把书交出来给我,不就啥事都没有了么?这些年来我苦心经营,鞍前马后地伺候,可那两个老东西却死活不肯把书交给我,还说什么来着……怕我以后用它来祸害人?哈哈哈……我陈奇山祸害过的人命,还少吗?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我没吭声,正在等待黄星野帮我开窍呢,这时,一旁的周燕忍不住怒视他道:“陈奇山,你是人还是畜生?为了本破书,你血屠整个陈家沟,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你死后一定要遭报应的!” 陈奇山仰头狂笑道:“报应?俗话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道……本就无情!又何来报应一说?世间的一切,皆以强弱分高下!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SHI!就是这么个道理。” “通灵百解的价值,岂是你这小女娃能明白的?为了它,死再多的人都无所谓!终有一天,我将获得全部六册。到那时……我就是神!” 瞧都懒得瞧曾学文一眼,陈奇山满脸轻松地继续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光要通灵百解,陈亮的魂魄,今天我也要带走!我儿子陈勇天生命格残缺,生来百鬼缠身,注定活不过25岁,所以我要陈亮的魂魄,来修补我儿子的命格!”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底一百四十四章 开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也就是说,陈亮的魂魄,是用来给陈勇续命!亮子啊,你不是我亲生骨肉,我却花钱把你养大,对你无微不至,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实话说吧,你只是陈勇的影子,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 陈勇!我的表弟!原来陈奇山要我的魂魄,给陈勇续命! 真相揭晓后,我心里涌现出一阵恶寒,暗暗冲黄星野道:“老仙,你快点啊!” 黄星野正在暗暗做法,没空回答我,听陈奇山这么说,周燕脸色变得无比厌恶,道:“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你怎么不把他也一块杀了?” 陈奇山摇头道:“那不行,陈勇是陈家唯一的香火,我还指望他继承我的手艺呢。” 周燕冷笑:“放心,有你这么个畜生爹,你那个废物儿子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终于,黄星野那边准备就绪,对我道:“陈亮,你这小女朋友脾气也太火爆了吧?你赶紧劝劝她,现在还不是激怒陈奇山的时候。” 我嗯了声,冲周燕使了个眼色,就听黄星野又道:“准备好……要开窍了!” 他话音落下,我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太过强烈,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有个小人,钻进我身体里,拿着根针猛扎我心脏似的! 当时就给我疼的闷哼一声,身子向后栽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周燕不明白我发生了什么,将我扶在怀里,急道:“陈亮!你怎么啦?你哪疼啊?” 我冲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内心却在翻江倒海,没一会功夫,我全身开始抖动,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像是被电击刺激了一样,心口处传来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当时我疼得在地上使劲打滚,黄星野对我密语道:“小白龙,我已经给你开了窜心窍,不管有多疼,你一定要忍住!保持神智清醒,否则你要是给疼晕过去了,咱俩都得完蛋!” “坚持住!第一次开窍都这样,几分钟就好了……给我忍住啊!” “你是老仙瞧上的人,可千万要争气,别让老仙失望……” 黄星野的声音,很快就在我耳边变得模糊起来,我给疼痛折腾的死去活来,感觉心都裂成了两半,全身血液倒流,口吐白沫的同时,我的意识开始变得空白…… 不!我不能晕过去,否则一切就完了! 想到这,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抡起双拳,狠狠往墙上砸。 砰!砰! 一阵阵巨响传来,两个拳头都给我砸肿了,接着手骨处的剧烈疼痛,我意识稍微清醒了下,但由于血液倒流的缘故,我大脑由于缺血,再次有了昏迷的迹象。 我干脆伸出双手,猛抽自己大耳瓜子!三两下间,鼻血都给我抽出来了,我却浑然不觉,继续使劲虐待自己。 我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陈奇山在内。 他都搞不清我这是咋了,皱了皱眉,他喃喃道:“亮子怎么发起羊癫疯了?不行,他现在还不能死,我得去瞧瞧。” 眼瞅着陈奇山要起身,曾学文伸出大手将他拦住,恶笑道:“他以前就有羊癫疯,不用管他,咱俩的斗法还没结束呢,咋了?你想耍赖不成?” 此前我给曾学文提过醒,他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所以就将陈奇山拦了下来。 陈奇山看了我一眼,重新坐下来,道:“也罢,今天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手掌按在花盆上,稍一用力,只见盆里的仙人掌不知被陈奇山做了啥手脚,居然开出一朵朵粉色的花朵出来。 曾学文惊呼一声,阴劲透进花盆里,仙人掌身上的花再次凋谢…… 他俩斗法的功夫,我正狠狠抽自己的耳光,周燕也拦不住我,在一旁看的干着急。 十几个耳光抽完,我大脑终于清醒了许多,黄星野笑着鼓励我道:“好孩子,你这样受罪,老仙儿看的心里都疼,别怕,你现在受的罪,回头老仙给你从敌人身上,一百倍,一万倍的要回来!” 此时的我,心口处传来的疼痛,已经缓解的差不多了,但也不知是为啥,我脑袋却比刚才更晕了,眼前黑白交替,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见我这样子,黄星野急忙道:“抽耳光没用!你快……让小女朋友掐你,往死里掐!” 我在半模糊间,虚弱地冲周燕道:“燕子,你来掐我,使出你全部的力气,往死里掐我,让我保持……清醒!” 周燕蹲在我身边,美目惊奇地打量着我,但看我那认真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胡话,就咬着香唇,葱白般的手指,用力在我胳膊上掐了下。 周燕是有道行的,虽然远远比不过曾学文他们,但她的力气比我大不知多少倍呢,给她这一掐,我胳膊上顿时青紫了一大片,疼的我牙齿都快咬碎了! “够不够?”周燕小嘴里呼着香风,柔声问道。 “不……不够!再掐,掐我大腿,胸口,哪疼就往哪掐!” 听我这么说,周燕俏脸唰地红透了,大腿她肯定是不好意思碰的,就伸手在我胸肌上掐了一把。 这一把掐下来,我终于清醒了一大半,心里一喜,我顿时精神大振,冲周燕道:“再来!” 周燕双手来回挪动,没几分钟的功夫,我身上就给她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疼的我差点没哭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受虐狂呢! 越疼,我脑海也就越来越清醒,死去活来地折腾了一会,终于黄星野开口道: “窜心窍开好了!我这边也用燃烧阴寿的代价,暂时换回了一百五十年的道行,用来对付陈奇山是绰绰有余了。” 我满身满头的大汗,脸肿的不成样子,躺在地上喘息道:“那你还等啥呢?快上我身……帮我灭了那狗畜生!” 黄星野坏笑一声,不急不缓道:“再等等,咱也不差这点时间,等曾学文被弄死了,再出手也不迟。” 给他这么一说,我才醒悟过来,差点把曾学文忘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黄星野活了六百年,见过的世面,比我吃过的米饭粒都多。 我先在一旁观看,等曾学文死在陈奇山手里,我再上,这样不但一举两得,我还不得罪人。曾学文死后化成厉鬼,也不会记恨于我。 再说了,有老仙一百五十年的道行,弄他区区陈奇山,不要太简单,我对此也没啥可担心的。 于是我歪着嘴冲周燕笑了笑,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看他俩人斗法。 当时我头发乱炸,鼻青脸肿,嘴角还沾着白沫,这不人不鬼的恐怖模样,给周燕吓了一跳,疑惑地说:“陈亮,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冲周燕嘘了下,目光注视前方,只见那两人的斗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曾学文居然开始占据上风了!他手掌贴在花盆上,阴劲一吐,只见仙人掌急速枯萎,干巴成了一根长条,不光如此,就连盆里土壤的颜色,都变得如纸灰般灰暗。 这也就是盆花了,要是活人给他这样弄一下,后果无法想象。 “怎么样啊姓陈的?这下你该认输了吧?”曾学文狞笑道,手掌再次用力,那枯成干巴条的仙人掌,直接碎成了粉末,彻底在花盆里消失了。 从始至终,他手掌也只是碰到了花盆,压根就没接触过仙人掌。 陈奇山面色如常,点头道:“佩服,佩服!好高深的手段,陈某自愧不如……” 话说完,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老远,对着花盆空弹了下,这时,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盆里原本灰暗的土壤,再次变得水润,肥沃了起来,土壤颜色也变成了正常的黑色,紧接着,一颗绿色的嫩芽,凭空破土而出! 更邪门的是,那嫩芽的生长速度快到令人咋舌!短短三秒钟不到,它就急速发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生长出一颗外型饱满,翠绿水嫩的仙人掌。 甚至它的尺寸,比之前的仙人掌都大出了整整一圈。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曾学文面如死灰!胜负高下立判! “只要阴劲足够,法术施展的到位,让一盆仙人掌枯萎,并不算的太难,相比之下,复活一盆死透了的仙人掌,难度就大多了,所以这场斗法是陈奇山赢了。”黄星野对我密语道。 我放目瞧去,只见陈奇山脸色高深莫测,摸了摸胡须道:“你的路走偏了,光想着害人,是没有前途的,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害人,那就要先学会救人才行啊,否则你遇到更厉害的对手,终究难逃反噬的下场。” 站起身,陈奇山冷眼注视曾学文道:“学文,你太弱,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这次我不为难你。” “你也不配当我的对手。” 不再理睬曾学文,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曾学文脸上肌肉一抖,不甘地朝陈奇山尖叫道:“我不服!姓陈的,你来尝尝我新炼成的黑疯赞邪功!” 话刚说完,曾学文手指朝自己眉心猛地点去,口中怪叫道:“黑疯赞第一层……开!” 他皮肤上涌现出一层渗人的绿气,就连双眼都变绿了!手掌冒出深绿色的阴光,曾学文双掌一前一后,朝陈奇山后脑勺上抓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已经输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奇山察觉到背后的风声,也不回头,手掌轻轻抬起,挡在自己后脑勺上,当曾学文的双掌和他碰上的瞬间,我看到陈奇山脸色大骇,身子摇晃了几下。 曾学文手掌上的绿气,居然传染到了陈奇山身上!也就眨眼间的功夫,他脸上,脖子上都泛出一片青绿色!鼻子里流出两行鼻血,就连血都是绿色的!那样子看上去凄惨无比。 “这是……尸毒?”陈奇山转过身来,神色骇然地注视曾学文:“你……你从哪学来的这种法术?” 曾学文得意地狂笑道:“不久前,我巧遇了几个泰国来的黑衣阿赞,从他们那抢来了一本书,书中记载了一套很厉害的邪功。我感觉不错,就拿来用了。” 陈奇山擦了下鼻血,道:“怪不得,我就纳闷呢,咱们国家啥时候有这种法术了?原来从国外传来的,学文,泰国那些邪门东西,你也敢碰,你是真的堕落了。” “你就不怕死后,魂魄被恶鬼生吞吗?” 曾学文舔了舔嘴唇,道:“我这套邪功,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像你这种人,简直比恶鬼还可怕。废话少说!陈奇山,今天让我来给你送葬吧!” 话音落下,曾学文手掌卷着绿气,再次朝陈奇山扑了上去。 两人站在原地,开始近身肉搏,陈奇山速度占据了上风,连续躲避对方的攻击,但曾学文的势头却更凶,边用手掌朝对方身上乱抓,边阴笑道: “姓陈的,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就别挣扎了吧?我这套黑疯赞邪功,一旦施展开来,其中的尸毒威力滔天,活人只要给我手掌碰上,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而且绝无解药可医。” “你跪下来求我……舔我的脚啊哈哈!说不定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能绕你一死。” 曾学文的笑声愈加狂妄了,此时的他,通体透着惨绿,就连头顶都冒着丝丝绿气,双掌交替,如同狂风暴雨般对陈奇山痛下杀手! 陈奇山面不改色,上下左右来回躲闪,但走廊里就那么大点地方,能给他躲的空间太有限,坚持了几分钟,只见陈奇山躲闪不及,胸口跟喉咙处给曾学文手掌拍到,他猛地后退好几步,哇地一声,嘴里喷出口绿色的血液。 他脸色差到了极致。 我没想到,曾学文练就的这套邪功,威力居然如此凶猛!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他身上弥漫的那股浓烈尸臭。 那味道闻上去,就好比解剖尸体时,手术刀把肚子划拉开的一刹那,腐烂内脏所发出的气味类似。 眼瞅着陈奇山不断吐血退后,我心里喜悦的同时,不免又感到有些失望。 看来,不需要老仙出手了。 这时,我耳边却传来黄星野的叹气声:“曾学文这丢人现眼的玩意,他已经输啦!” 我瞧曾学文在走廊里长发飞舞,越战越勇,压根就没露出丝毫败相,反观陈奇山,则是脸色狼狈,疲于躲闪。于是我疑惑道: “曾学文不能输吧?” 黄星野啧了一声,说:“老仙的眼力见在那摆着呢,你还不相信那?陈奇山表面受伤,其实是装出来的,对他那种道行的人而言,区区一点尸毒算啥?” “他就是故意使诈,扮猪吃虎,想看看曾学文的那套邪功,有没有值得学习之处。” 我眯着眼瞧去,果然跟黄星野说的一样!那陈奇山尽管落败,但眼珠子却不停地转来转去,显然在算计着什么! 尽管表现的很狼狈,但我却从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丝毫恐惧。 显然,他内心是稳操胜券,有恃无恐的。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像陈奇山这种玄学高人,更是如此,他决定不会放过任何学习法术的机会,小白龙,你以后也应当如此,在与人斗法时,你必须不断学习对方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缺点。” 黄星野在我耳边慢条斯理道。 我拉着周燕坐在我旁边,一共观看台下的斗法,周燕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紧张无比。见我一脸轻松的样子,周燕嗔怒道: “陈亮,你是真中邪了吧?都快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指了指前方的激斗场面,周燕眉头皱成一团:“这两个东西不管谁输谁赢,你的处境都很凶险,曾学文也好,陈奇山也罢,只要拿到了书,他们肯定会杀你灭口的。” “你笑?你还笑的出来啊?”周燕急的直跺脚。她手里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娇躯抖的厉害。 我收起笑容,对她道:“燕子你别怕,今儿个咱俩肯定能活到最后的。” 这时,场面上的斗法出现了异变,只见陈奇山左手拿着个小木槌,右手则是一把小铁锥,他绕着曾学文,开始转起圈来,边转,他边用铁锥往对方身上,头上敲。 陈奇山的脚步快到诡异,绕着曾学文越走越快,身体化成了一道虚影。 相比之下曾学文的速度就太慢了,他无法捕捉到陈奇山的动作,只能站在原地,双掌对着空气疯狂挥舞。 陈奇山绕到他背后,铁锥对准后脑勺,小木槌在上面一敲,就听咔嚓一声,曾学文的后脑被铁锥砸出了一个血洞。 曾学文怪叫一声,转身,扑过去想抓陈奇山,可陈奇山的身子油腻腻,动作又快,他根本就抓不着。 猛地弯下腰,陈奇山居然从曾学文的裤裆下钻过,再次绕到他背后,铁锥在后腰处猛戳了一下。 曾学文本身就不是活人,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痛感,但就算这样,他身子还是剧烈摇晃了下,伤口里喷出绿色的血沫子,显然受伤不轻。 疯吼一声,曾学文手掌朝后方猛扇过去,眼瞅着那沾满尸毒的手掌直奔面门,陈奇山却不躲不闪,铁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扎在曾学文的胳膊肘上。 胳膊肘连着筋,能控制手臂的走向,给铁锥这一扎,曾学文手臂在空中诡异地拐了个圈,就听砰地一声!他左手狠狠拍在了自己面门上。 下一秒,曾学文的右掌袭来,陈奇山依法炮制,铁锥在肘关节上一划拉,就看曾学文结结实实地,又给自己来了一掌。 他力气太大,把自个脸都闪变形了,颧骨碎了一块,半张脸塌陷了进去,这让他瞧起来既狼狈,又狰狞。 后退一步,陈奇山伸出两指,分别点在自己两个太阳穴上,口中轻念一声:“给我散!” 言出法随,等陈奇山喊完,他身上尸毒就瞬间消失了,绿色的汁水顺着他食指排泄出来,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学文啊,我不得不说,你最近的进步很大,实力提升的也很快,另我刮目相看,不过呢……” 陈奇山脸色平静如水,语气中带着嘲弄道:“不过,你的这套黑疯赞邪功,却一点都不厉害,甚至可以用稀松平常来形容,完全没有任何学习的价值。我本来打算在你死后,把邪功抢来研究一番呢,现在看,没这个必要了。” 曾学文气的全身发抖,嘶吼道:“陈奇山,你不要太小瞧人!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黑疯赞邪功……第二层!给我开!” 用力咬了口舌头,曾学文嘴里吐出绿色的血沫,嘴里不停念动咒语,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短短几秒钟过后,只见曾学文的脸上,身子上居然长出了绿色的绒毛!绒毛越来越密,越来越长,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如同一只绿毛僵尸! 与此同时,他弯下腰,嘴里不停吐着血沫子,看来开启邪功的第二层,对他的身体有很大的损伤。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仙登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奇山站在他对面,啧啧摇头道:“泰国的邪术千奇百怪,但真正厉害的邪功,是要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才能换来的,像你这种三脚猫的法术,简直不入流,顶多也只能拿来欺负下小孩子了。” 现在这场面,就连周燕都瞧出曾学文要输了!他连老底都拿了出来,陈奇山却还不屑一顾,这也就恰恰说明了问题。 将匕首挡在胸前,周燕咬着香唇对我道:“陈亮,你趁他俩斗法的功夫,快逃吧!陈奇山要是敢阻拦你的话,我就跟他拼了。” 我心里一热,注视面前这个水蜜桃般可爱的姑娘,问她道:“我跑了,那你咋办啊?” 周燕美目垂下,道:“当年我师父死在了活人坟里,现在该轮到我了……这可能就是我们师徒的命吧,你不用管我,快点逃!” “快啊你……”见我站那不动,周燕急的都快哭了,冲上前狠狠踢了我两脚。 我说那不行,你是我媳妇,我丢下你自个跑?那我还是男人? 走廊那头,化身绿毛僵尸的曾学文,再次同陈奇山展开恶战,周燕回头瞧了眼,脸色唰地冷了下来,匕首直接架在了我脖子上,说: “你逃不逃?你不逃,我就把你宰了然后自杀!这样也省的你落入陈奇山手里,给他百般折磨。” 黄星野瞧见周燕这副决然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女朋友挺有意思的,重情重义,性如烈火,是个好女娃,小白龙,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这样吧,你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老仙有话跟她说。” 周燕匕首贴在我脖子上,脸色决然地注视着我,我嘴唇哆嗦了下,说:“燕子你先别激动,把刀收起来,老仙要跟你说话呢。” 周燕收回匕首,疑惑道:“老仙?哪个老仙?” 我按照黄星野的吩咐,把手搭在周燕的香肩上,只见周燕脸色楞了下,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也不知老仙跟她说了啥,过了两分钟,周燕这才恍然大悟,神色复杂地瞧了我眼,然后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 场面上的恶斗继续升级,当时走廊里弥漫着惨绿色的雾气,在雾中,两团人影子激烈缠斗在一起,那一刻飞沙走石,阴风阵阵,画面惨烈中带着诡异。 在开启邪功的第二层后,曾学文已经彻底发疯了,舌头打结,人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手指甲变成了漆黑色,又长又锋利,挥舞着朝陈奇山猛挠。 无论是速度和力量,曾学文都比之前暴增了数倍,但陈奇山的动作还是比他更快,他身子一瓢,轻松地躲过攻击,只见曾学文的手指甲抓在水泥墙壁上,留下了三寸多深的抓痕。 这下要是抓在人脸上,脑浆子都能给抓出来。 躲过攻击后,陈奇山随手抓起地上的仙人掌花盆,朝曾学文甩了过去: “接好了!” 曾学文将花盆击的粉碎,张开血盆大口,把满是倒刺的仙人掌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趁着他吃仙人掌的功夫,陈奇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燃香,那燃香大约有小指粗细,通体碧蓝,上面还雕刻着奇怪的花纹,样子看起来有点邪门。 将燃香点着后,陈奇山伸出食指,隔空在香头上弹了几下。 燃香里冒出淡蓝色的烟雾,给他这么一弹,那些烟雾一下就活了!它们化成一张张蓝色的人脸,朝曾学文缓缓飞去。 烟雾化成的人脸上,没有五官,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从发型上来看,它们男女老少不等,此时的曾学文,已经处于发疯状态,眼瞅着那些人脸飞来,他也不躲,居然张开嘴想吞下它们! 仙人掌可以吞,但这些人脸却吞不得!只见曾学文吃下几张人脸后,突然尖叫一声,身体里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地爆竹声。 能看出,陈奇山的燃香是对付僵尸的利器,香气窜入曾学文嘴巴里,他的骨骼开始碎裂变形,内脏的碎块不断从嘴里喷出,坚持了没几秒,曾学文就痛苦地倒地。 他皮肤里渗出绿色,蓝色的血液,躺在地上不停抽抽,眼看是不行了。 陈奇山将燃香掐灭,重新收回口袋,然后缓缓走到曾学文面前,叹息道:“学文,当年你来陈家沟要饭,是我收留了你,我给你吃穿,又出钱帮你开棺材铺,那时的我还坚信,你以后要有大作为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我把你当兄弟看待,你却一次次令我失望,学文啊,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曾学文,陈奇山连连感叹道。 我们都以为曾学文要完蛋了,却不料他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手指沾着血,在脸上划拉了几下,惨笑一声,他嘴里虚弱道:“黑疯赞邪功第三层……开启!” 陈奇山楞了下,他可能都没料到,这邪功居然还有第三层。 只见曾学文话音落下,就缓缓从地上爬起,此时的他,身体上的绒毛脱落,皮肤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但眸子里却透出两道阴森的绿光! 小时候爷爷带我进山打猎,曾遇到过一只豹子,那豹子爬在树丛里,老远盯着我瞅,豹眼里就冒出这种绿光。 我记得特清楚,当时我看到那绿光,就给我吓哭了,我一哭,豹子也受到了惊吓,掉头钻进了树丛里。 曾学文那张脸,已经扭曲到辨认不清了,满脸血,颧骨太塌陷了一大块,他怨毒地望着陈奇山,开口说话道: “我想明白了,我今天要跟你拼了,单凭你炼我尸油那件事,我就不能放过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邪功的第三层开启后,我反正也活不成了,既然这样,我就拉着你跟我一起走。” 陈奇山阴嗖嗖地笑道:“一起走?你还不配跟我一起走。” 曾学文:“那就来试试吧。”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打算把陈奇山拖入地狱了。 眼瞅着对方面目狰狞,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陈奇山撇了撇嘴,淡然道:“也罢,在你临死前,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法术!” 双手连续变换指决,陈奇山口中大喝一声:“阴死坟邪王咒……怨灵化生!” 话音落下,我看到陈奇山手掌往虚空中随意一拍,前方的空气中,顿时出现了一阵扭曲! 一个透明的东西,出现在了陈奇山面前,那东西形状模糊,约有头颅大小,如同气泡般摇摇晃晃,飞向曾学文。 气泡经过的地方,空气都出现了扭曲,我无法仔细形容那种场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空气扭曲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虚空中走出了一个透明物体,你只能看清它的大概轮廓,却看不到它的具体面貌。 透明气泡中,带着股致命的危险气息,迎面飞向曾学文,也就怪了,它明明速度很慢,但曾学文的双脚却钉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他目光变得惊恐无比,扯开嗓子尖叫道:“等……等一下!” 一切都迟了,曾学文身体给气泡碰到,楞了足足两秒,然后彻底失去了生机,重重栽倒在地。 一代玄学大师,曾学文先生,在陈奇山“阴死坟邪王咒”的攻击下,倒地身亡,死时年岁不详。 走廊里重新恢复了死寂,一道淡淡的黑雾,从曾学文尸体中冒出,向远处逃窜。 我猜那道黑雾,可能是曾先生的残魂,还真给我猜对了。 只见陈奇山冷哼一声,道:“还想逃?这次我要把你的魂儿捉住,然后割下你的脑袋,再把你的魂儿关在你脑袋里,下千万道死咒,让你活在我创造的地狱世界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朝那道黑雾奔去。 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笑声:“小白龙,你准备好了吗?老仙来替你教训他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遇阴山老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终于,黄星野要登场了!我激动地身子发抖,点了点头。 突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阴风,我四肢百骸就像被冻结了似的,彻底失去了控制! 甚至就连眼皮,嘴唇都不听使唤了,那感觉来的太突然,就好像我身体的所有神经,都被切断了! 一个来自未知世界,阴嗖嗖,毛烘烘的东西取代了我,它接管了我的身体。 尽管身子不听使唤,但我的神志却无比清醒,我看到自己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脚步朝虚空一抬,我的身体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陈奇山背后。 陈奇山居然丝毫没察觉到我靠近,他还在追逐曾先生的残魂。 我张开嘴,嘴里传来一阵黄鼠狼的尖叫声!那声音听上去怨毒,刺耳,就好比来自地狱的丧钟! 陈奇山听到叫声,后脖子猛地一抖,转过身,脸色惶恐地打量我道:“亮子?你……你怎么了?” 我舔了舔嘴唇,用最阴损的笑容,直愣愣盯着陈奇山,道:“小崽子,你杀害陈亮的家人,现在又跑来老仙的地盘抢书?还妄想要夺走陈亮的魂魄?嘿嘿……今天老仙要生剥了你的皮,一口口啃食你的血肉!” 我嘴巴里发出的是黄星野的声音,实际上,就连我的舌头都被他控制了,我想说话,根本说不出来。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该说的,黄星野都替我说了。 我第一次品尝到被附身的滋味,那感觉太奇怪了,我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就连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与此同时,我身体里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 那种力量,来自我灵魂的最深处,它能改变星辰的位置,也能轻易撕碎世间的一切邪秽。 通俗地讲,我成了一只……具备一百五十年道行的黄皮子精。 陈奇山脸上肌肉乱跳,嘴都给吓歪了!指着我颤声道:“你不是陈亮!你你你!你是哪处的仙家?我没得罪过你啊?” 我脸色阴冷,缓缓摇头道:“小崽子,老仙今天要替陈亮好好弄你,你觉得疼,那都不算疼!老仙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说完,我双掌合十,朝陈奇山微微鞠了一躬,口中轻念了一个字:“卸!” 这个字念出来后,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我看到陈奇山双目突然外凸,脸颊上涌现出一团诡异的红晕。 那红晕其实是聚集在皮下的血水,陈奇山的面部的血管全部破裂,细密的血珠子,从皮肤里渗透出来,流的满脸都是。 接下来,他脸上,脖子上的皮肤开始大面积腐烂,就像融化的蜡烛一样,皮肉混合着血水,从脸上缓缓脱落。 “哇啊……!” 捂着脸惨叫一声,陈奇山手掌夹杂着阴风,闪电般朝我拍来,面对他的攻击,我甚至连躲都懒得躲一下,等他手掌拍到我胸口处,我抓着他五根指头,用力一扭,陈奇山五指裂成数截,叫声变得更凄惨了。 我再次朝他鞠了一躬,口中吐出了第二个字:“斗!” 这一次,陈奇山身上像给汽油点着了似的,红色的火苗子从毛孔里冒了出来,席卷他的全身。 他的血液成为了火焰的燃料,血从皮肤里不断冒出,火势也开始变得旺盛。陈奇山衣服都烧没了,躺在地上翻滚着惨叫: “师父……救我啊!”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种人,还有师父啊?多亏你师父不在,不然他也得跟着你陪葬。” 双手合十,我口中念出第三个字:“兵!” 就听唰地一声,陈奇山身上的火熄灭了,不知从哪钻出来许多蜈蚣和蛾子,它们密密麻麻,爬在陈奇山身体上,啃食他的血肉,又将虫卵种在他皮肉里。 陈奇山已经不行了,他整个人扭曲成一团,这种痛苦他无法忍受,在黄星野面前,他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 他哭,他笑,他不停翻滚着惨叫,我第一次从活人嘴里,听到如此凄惨的叫声,我头皮都跟着一起发麻。 “老仙……差不多可以了,弄死他吧!”我用神识跟黄星野交流道,这倒不是因为我心软,陈奇山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我心软,主要是他那叫声,听的人实在太难受了。 黄星野冷哼了声,回道:“不行,死之前,我还得让他吃点苦头。” 在他的操控下,我弯下腰,伸手在陈奇山眼皮子上摸索了一番,然后猛一用力,一只血淋淋的眼球,硬是被我拽了出来! 陈奇山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彻底晕死了过去。 我将手中的眼球捏爆,然后一把按住陈奇山的脖子,用力掐了起来……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感觉自己快疯了,真的。你换位思考下,你找个活人,把他眼珠子挖出来,然后捏爆,你就明白我当时的感受了。 这得多埋汰啊?我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手掌继续用力,眼看陈奇山脖子就要给我掐断了,可就在那一刹那,走廊里突然飘来一大团纸灰! 那些纸灰中夹杂着火星子,闻着非常刺鼻,我跟黄星野同时楞了下,抬头瞅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里。 那老头身穿黑色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太极,和人脸图案,那些人脸看上去非常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老头满头白发,脸比纸还白,两张嘴唇薄的吓人,一对倒三角眼自下而上朝我瞟来。 这老头的长相让人感到无比厌恶,他两个眼圈深深凹陷进去,无数纸灰围绕着他旋转,老头朝我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他身体里就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哭声。 哭声听起来男女老幼都有,就仿佛老头给万鬼缠身了一样,再配合围绕在他身边的纸灰,一切让老头看上去阴森,诡异,仿佛地狱来客。 “他是我徒弟,你给我个面子,留他条命吧。” 老头走到我面前,指着地上的陈奇山道。 他声音带着回响,就跟嗓子里安了个破音喇叭似的,难听无比。 我皱了皱鼻子,上下打量他道:“你算老几啊?敢来找老仙要面子?” 老头嗯了声,回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我名叫阴山老人,陈亮,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有黄皮子精附在了你身上,我说的对吧?” 阴山老人!? 早在我出生前,这老畜生就曾来过陈家沟,找我父亲买孩子!后来被我大爷爷吓退。我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在这里遇到他。 当初我亲哥陈山火,就是被他抓走的,我父母至今下落不明,我兄弟失散多年无法团聚,我家人惨死,陈家沟被血屠……这一切,都与阴山老人有直接关系! 而且,陈奇山什么时候……成了阴山老人的徒弟? 用倒三角眼瞧了眼昏迷的陈奇山,阴山老人双手背后,神色自若道:“陈奇山是我派来的,我让他来拿书,顺便把你也带走,不过这次你运气好,居然找来黄皮子精附身,那这回我就暂且放过你,但陈奇山我必须带走。” 我站起身,走到阴山老人面前,我俩相隔只有两寸距离,他身上的纸灰吹的我想咳嗽。 我没咳嗽,而是笑着问他道:“小崽子,你敢对老仙指手画脚,你活腻了吧?” 阴山老人毫不畏惧道:“动物仙家也没啥了不起的。再说,你年纪未必有我大。” 我说:“那就比划下吧?” 阴山老人点头道:“我奉陪。” “老仙,这老畜生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替我弄死他。”我对黄星野密语道。 黄星野点头答应,怪笑一声,然后猛地张开嘴,狠狠咬在阴山老人的脖子上! 这一口咬下去,他就再也不松口了,阴山老人脖子都快给他咬断了,但伤口里却没有血流出来。 老头疼的倒吸了口凉气,用力将我推开。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歪歪斜斜,有气无力地朝我面门点来。 黄星野控制着我,也伸出手指,朝阴山老人点去,我俩指尖碰到一起时,就感觉一阵暴躁的毁灭之力,瞬间席卷我全身! 我身子不稳,后退了两步,阴山老人的情况比我更糟,他手指头直接折成了两截,脸如金纸,连续后退十几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老头已经被我打伤了! 我趁势追击,想趁他受伤,直接要了他的命,却不料阴山老人袖子猛地一挥,袖口中喷出一大团猩红色的烟雾! 那烟雾浓烈至极,其中夹杂着难闻的血腥味,弄的整个走廊里到处都是,我眼前除了红色以外,啥都看不到了,捂着嘴剧烈咳嗽着。 手中捏了个指决,我召来一阵清风,将那些烟雾吹散,目光再次往走廊里瞧去,只见阴山老人抱着陈奇山,正往远处逃窜。 见我在后面穷追不舍,阴山老人惊呼一声,袖子里再次甩出红雾,这玩意是黄大仙的克星,给我俩呛的鼻涕直流,也不敢再往下追赶了。 不甘地注视着阴山老人的背影,黄星野转了转眼珠,朝他阴笑道: “你有个徒弟名叫鬼面,对吧?” 阴山老人停下脚步,喘着气道:“鬼面已经死在了鼠大仙手里,怎么了?” 黄星野指着他怀里的陈奇山,说:“你被陈奇山骗了!鬼面是被他亲手杀害的,当初他俩去寻找陈亮爷爷的下落,他想独占那本通灵百解,所以用计勾引鬼面去五公主家送死,最终,鬼面重伤逃出,被陈奇山用匕首偷袭而死!” 阴山老人皱了皱眉,道:“有这种事?” 我俩跟他隔着几十米远,中间弥漫着那些讨厌的红雾,黄星野点了点头,道:“你应该知道,老仙是从来不骗人的,陈奇山杀死了鬼面,又嫁祸给了五公主,完事还敢来找你拜师,嘿嘿……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早晚有一天,你也要死在他手里。” “回去你俩慢慢唠吧!” 阴山老人脸色瞬间变得不详起来,他低头瞅了眼昏迷中的陈奇山,一咬牙,拔腿就跑。 黄星野想继续追赶,无奈这一路上,阴山老人不停放出血雾来,最后还是给他逃走了。 我感到一阵惋惜,重新回到走廊里,盘腿坐在地上,黄星野比划了个法术,将身子重新还给我,然后语气虚弱道: “小白龙,老仙已经尽力了……那阴山老人道行很可怕,我只能将他逼退,想杀他……太难!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陈奇山眼珠子被我挖掉一颗,又被我连续下了三道阴咒,就算他这条命保下来,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晦难懂的通灵百解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至于那阴山老人,他脖子上给老仙咬了一口,我在他体内种下了奇毒,这种毒名叫鸡断脖,以前黄鼠狼在偷鸡时,就会牙齿给鸡下这种毒,那样鸡就叫不出来啦,那老头中了我的鸡断脖,不死也要脱层皮,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他是不敢再来找你了!” 大口喘着粗气,黄星野冲我微笑道:“还有……老仙刚才特意挑拨了他师徒两的关系,小白龙你就瞧好了,这事就够他俩闹腾的了。搞不好阴山老人一怒之下,把陈奇山宰了也说不定……” 我是真的佩服黄星野,他手段足够狠,计谋过人,应变能力更是远在我之上,凭一人之力,他就连续重创了阴山老人跟陈奇山,在阴山老人逃跑前,还不忘挑拨他师徒之间的关系。 我想陈奇山此刻,一定是生不如死,他不但要变成一个废人,还要面临阴山老人的怒火。 我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我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直接掐死他,反而是便宜了他。 但我的报仇之旅,才刚刚开始,仅仅弄废陈奇山,是远远不够的,终有一日,我要亲手弄死阴山老人,提着他跟陈奇山的头颅,去祭奠我的家人。 那才叫真正的复仇。 休息了好一阵,我这才站起身来,重新活动了下四肢,被附身对我也是有影响的,现在的我感觉四肢酸麻,脑袋也晕沉沉的。 见我走路不稳,周燕上前将我扶住,那高高翘起的香软胸脯,紧贴在我胳膊上,闻着小姑娘身上好闻的香味,我顿时感觉到好受了许多。 回到那些棺材跟前,黄星野对我道:“老仙教你个法术,你对着小女朋友用一下,她就也能听到我说话啦。” 黄星野教的法术很简单,我一学就会了,用大拇指点在周燕眉心处,我口中轻念咒语,过了会,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声音: “你这小女娃很好,老仙喜欢的不行。现在陈亮是我家的孩子,那你也算是老仙家的人了,按理说,老仙要给你准备份见面礼。咳!最左边那口棺材下面,有老仙留下的好东西,你都拿去吧……” 现在周燕也能听到老仙说话了,不过她做不到像我这样,不张嘴就能跟老仙用神识交流。 将发丝抹到粉白的耳畔后,周燕甜甜笑了下,开口道:“谢谢老仙的好意,我啥也没干,礼物我就不收啦。” 黄星野怪叫道:“那不行,老仙要送你礼,你就必须要收,你敢不给老仙这面子啊?” 周燕只好点头答应,走到最左边那口棺材前,蹲下美腿,小手往下一摸,摸出了一个大号的铁皮箱子。 打开箱子瞅了眼,我俩都傻眼了。 里面金光闪闪!装的满满当当,全是各种金银珠宝,光是大金条子就有十几根。除此之外,像什么金碗,金碟子,银烛台,各式大号的珍珠翡翠,应有尽头。 “这些都是我当年进坟时,带进来的家底。钱财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就是多余之物,我也用不上。小女娃,你把这箱子带走吧,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黄星野笑眯眯道。 我俩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宝贝,看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周燕就比我沉稳多了,挑选一番后,她拿出个金手镯,说: “老仙,我就喜欢这个,其他的我就不要了,太重,我也拿不动。” 金手镯足足有两寸多粗,上面镶嵌着大块的翡翠,天然蓝宝石,璀璨耀眼。但跟铁箱里其他宝贝相比,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黄星野又劝了几句,周燕却执意不肯多拿。黄星野大笑几声,道:“不贪不燥,心如止水,这小女娃老仙越瞧越喜欢,周儿啊,以后你跟陈亮一样,都是老仙的好孩子。” “谁敢欺负你一下,老仙都要他死无葬身之所。” 周燕的举动让黄星野相当满意,干脆改口,管她叫“周儿”了,这是东北这旮沓的习俗,长辈觉得你亲,就会把名省略了,直接喊你的姓。当然了,同辈间也可以这么叫。 铁箱子实在太沉,我俩也不好拿,按照黄星野的吩咐,我们将它物归原处,以后想用了随时可以来取。 棺材底下有一道空隙,铁箱子刚好能塞进去。我有些不放心地问他道:“万一有盗墓贼进来,给偷走了咋整啊?” 黄星野说:“那肯定不能,老仙的东西要是谁都能偷的话,那就不像话了,我早在箱子周围布置了法阵,除了你俩以外,谁敢碰它一下,就会被阴火焚身,给他烧的连渣都不剩下!” 我咽了下吐沫,心想这老仙也够狠的,站起身,我目光扫向正中棺材上那两本书,走上前,将它们取了下来。 这两本书分别是《招魂篇》和《解祸篇》,它俩紧紧贴在棺材盖上,我手放上去,也没咋使劲,轻轻一扯,就拿了下来。 黄星野对我说:“这一套通灵百解,是咱家祖传的宝物,不过其中记载的法术,只有活人才能施展,动物仙家是用不了的,所以对我而言就有些鸡肋了。小白龙,你应该也知道了,这套书一共有六册,散落在人间的各个角落。” “掌握其中任意一册,就能让你麻雀变凤凰,在玄学圈占据一席之地,那如果六册你都收集到,至少在人间,你横着走,没人敢拦你的路。” 我内心一阵狂喜,把招魂篇翻开瞧了眼,第一页已经被撕掉了,只见书里的内容生晦难懂,大多数都是古代文字,写的密密麻麻,单单一页纸上,就写了至少好几千字。 甚至有一小半内容,都是用奇怪的符号,以及图案代替的,我挑了其中一段来读了下: “上祸下不锅,该解不该解,以上龙灰土滋养一时辰,配三元尸水,可退阴敌……咒语记载如下:支可拉坦罗尼,天地无葬,止血如意妄解,魔东鬼西,尸南坟北……” 我就这么说吧,这段话,我愣是一个字都没看懂,写的是啥几把玩意啊? 往后翻,后面的内容就更读不通了,其中有句话是这样描述的:“招魂前,需先割下自身口,鼻,舌,挖眼后,用金羊血水灌喉……” 看的我头皮一阵狂麻,照它写的来做,嘴巴鼻子眼睛啥都割掉了,那我也差不多该断气了,还招的哪门子魂啊? 黄星野察觉到我内心的疑惑,就咳嗽道:“这些内容涉及到很专业的玄学术语,你是个没有道行的门外汉,看不懂再正常不过了。比如书里说的口,鼻,舌,眼,并不是你理解的那样,而是面部相对应的穴道……” 周燕从我手中接过书,瞧了眼,道:“割这个动词,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让你用五根手指,分别按在脸上的五处穴道上,然后再用鸡血混合羊血,涂抹在你的脖子上。” 我惊奇道:“燕子,你能看懂啊?” 周燕俏皮地冲我吐了下香舌,黄星野替她回答道:“小女娃是有道行的,自然能看懂了,等出去了老仙再慢慢教你,你这么聪明,保证你一学就会。” 将两本书贴身塞进怀里,我内心的喜悦,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只要我掌握了通灵百解中的法术,那我就不怕阴山老人跟陈奇山了!什么胡黎?胡月儿?这些东西也都不再会成为我的威胁! 我在无尽阴冷的黑暗里,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很快,我就可以为自己的家人,为全村人,为我两个爷爷报仇雪恨了! 就在我激动的身子发抖时,黄星野在一旁给我泼冷水:“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白龙,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咱们先出去吧,不过在走之前,你再替我做件事。” 黄星野的妻子和老婆,还躺在棺材里,现在她们的肉身早已经化为了枯骨,魂魄也跑的没影子,现在不知下落了。 我按照他的要求,掀开棺材盖子,从黄星野的妻子和女儿的尸骸中,各自取下一撮黄毛,然后装进口袋里。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以后有一天,能用招魂术把她俩喊回来,跟黄星野团聚。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为啥要去地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当年苏联人挖了个洞,却把我坑在里面了,我受到地狱之门规则的影响,被困在这鬼地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道行快速退化,眼瞅着妻女的魂魄离散,我却啥都做不了,今天多亏小白龙你来救我,你不来的话,老仙就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满心欢喜地拉着周燕往出口走,路上黄星野在我耳边感慨道:“小白龙,你以后给我提个醒,只要遇到老毛子,我见一个杀一个!这帮畜生都该死!” 我嗯了声,问他道:“你魂儿被困在这里,当初又是咋找到我的?” 黄星野道:“黄险峻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着老仙的血液,所以老仙跟他一直有精神上的联系,那天,在你去研究楼应聘助理时,黄险峻瞧出了你命格特殊,我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托梦给他,让他请你来见我。”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你,小白龙,也只有你才配给老仙出马,将来你我联手,嘿嘿……这阴阳两界,还有谁能拦得住我们?” 我摸了摸鼻子道:“你只剩下了五年道行,我啥也不会,咱俩这对组合,出去也够危险的。我看玄。” 周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黄星野羞怒道:“怕啥?给老仙点时间恢复道行就行了。” 路过曾学文的尸体旁边时,我低头瞧了眼,只见曾学文双目圆睁,倒在血泊里,死状相当凄厉。 他全身皮肤溃烂,脸塌陷了一大块,神色带着浓浓的不甘。关于曾先生的为人,我实在不好评判,你说他坏吧?他从头到尾都没害过我,哪里坏了? 但我也不能说他好,我在曾先生眼里,只是一枚棋子,他利用我进坟拿书,仅此而已,一旦书拿到手,凭我对曾先生的了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杀我灭口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人是一代玄学高人,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心里感慨不已。 我想起小时候在陈家沟,我去棺材铺里面调皮捣蛋,被曾先生用鸡毛掸子撵出来的场景,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我看到曾先生的裤子口袋里,露出了一个绿色封皮的小书,就弯腰将它取了出来。 那本书比通灵百解小了一圈,摸上去薄薄的,也就一百来页,封皮上写着《黑疯阿赞法术若干》的字样。 翻开瞧了几眼,书里面写的全是泰文,一个字也看不懂。我想曾先生一定是早年去过泰国,他是懂泰语的,书上被他用红笔标记的乱七八糟。 我跟黄星野心神相同,我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瞄了眼那本书,黄星野冷哼一声,很嫌弃道:“泰国佬的破烂东西,上面记载的都是些黑巫术,这些法术恶毒无比,威力不怎么地,反噬还特别大,拿着也没啥用,丢了吧!” 我想了下,没听黄星野的,将那本书装进了口袋,说不定以后能用的上呢。 回去的路上,我们走的都很慢,我突然想起黄险峻教授对我的嘱咐,就问道:“老仙,你的补命散还没给我呢。” 黄星野尴尬地咳嗽了声,道:“哪还有什么补命散啊?我手上只有一颗,当年老狐狸想从我这抢走,我不给他,我俩斗了几十年,后来我赌气去了活人坟,把补命散留给后人了。” “要怪,只能怪黄险峻那小孩不争气,老仙留下的宝贝他守不住,给胡黎偷走了。不过也没事,等老仙道行恢复了,随便指点他一下,让他当个小散仙一点难度都没有。” 其实准确地讲,补命散是我偷走的,黄星野倒也没怪罪我,不过这么看来,老仙也不是句句都说实话的,否则他也不会骗黄险峻,说自己手里还有颗补命散了。 走到之前的那个金属房子里,我停下脚步,黄星野开口道:“前面有尸群,照老路返回是不可能了,不过没关系,我有近路能走。” 按照他的指引,我来到房间的一角,朝墙上的铁皮用力一提,就听咔嚓几声,铁皮掀开,一个漆黑黑的地洞出现在我面前。 周燕站在地洞前,犹豫了下,咬着香唇问黄星野道:“老仙,你能带我去地下二层看看吗?” 周燕还不死心,想找到她师父的遗骸。 黄星野叹了口气,道:“周儿孝顺,你师父没了,老仙也心疼啊,不过这活人坟的地下二层,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二层是钻探现场,当年苏联人在那里搞深钻实验,结果钻出了一道地狱之门,门开启后,里面冲出来好动来自地狱的怪物,很多年前我下去过一次,就我这道行,都差点栽在里面。” 忌惮地倒吸了口凉气,黄星野继续道:“我费了好大力气,将大多数怪物灭杀了,但还有少部分幸存了下来,它们这会还在二层游荡呢,咱们现在这状态,下去那就等于是送死啊。” 周燕美目垂下,抽着鼻子道:“我就搞不明白了,我师父好好一大活人,为啥会跳进钻孔自杀呢?” 黄星野眯着眼琢磨了下,说:“那倒也不一定是自杀,周儿,老仙给你说句话,你也别不爱听啊。当初千妖道人之所以跳进钻孔,真正的目的……” “就是想……下地狱啊!” 周燕娇躯颤抖了下,直接听懵了:“他去地狱干啥?” 黄星野摸着下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十年前,他进入活人坟后,我在后面偷偷跟着他,一路跟他来到地下二层,我亲眼看着老道士跳进了钻孔里,跳之前,他还回头冲我笑呢!” 别说周燕,就连我都被黄星野的这番话,给震慑到了。钻孔的最深处,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那里距离地表有七千多米深! 那里的温度一定很高,也许有沸腾的岩浆,我不知道千妖道人为啥要冒如此风险,他去地狱想干啥?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千妖道人肯定是回不来了,在那种极端的地心环境中,高温,高压,缺氧……活人是绝对不可能存活超过一秒的。 周燕比我聪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呜地一声,她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轻轻抚摸她的美背,安慰她道:“燕子,你别难过了……” 黄星野跟着劝道:“女娃,老仙给你个承诺,将来有天,等老仙道行恢复了,就带你去趟地下二层,让你看看那钻孔是长啥样的,到时候,你在钻孔跟前,给你师父烧些纸钱香火,也算是祭奠他的亡魂了。” 我为了安慰周燕,吹了个更大的牛逼,我说:“燕子,我也给你个承诺,终有一天,等我道行修到了通天的境界,就带你去地狱之门,劳资一脚踹开它,杀穿地狱十八层,把你师父的亡魂从里面解救出来!” 黄星野听完脸都绿了,冲我呲了呲牙,暗骂我不要脸瞎吹牛。 周燕哭了一会,擦干眼泪,转身钻进了地道。 这地道向上倾斜,是当年黄星野带家人进坟时挖出来的,还好坡度不大,里面的位置也足够宽敞,我们爬起来倒不太费力。 中间遇到几处塌陷,我跟周燕徒手将土块挖开,继续前行。 半个多小时过后,我们终于顺着地道爬出了活人坟。 这会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了眼手机我才知道,我们已经在坟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重见天日后,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瓦蓝的天空上,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目前的我们,正处在一座山坡上,周围都是绿树成荫。 我跟周燕坐在草地上休息了会,我瞅黄星野半天不吭声,也不知在想啥呢,就问了句: “老仙,你咋出了坟就不说话啦?” 黄星野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在想刚才那个阴山老人,这老东西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可怕,我燃烧了自身的阴寿,换来一百五十年的道行,居然还奈何不了他。” “那个陈奇山是成不了啥气候的,老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这个阴山老人,以后绝对会成为祸害!可惜给他跑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多换它五十年道行的!” 我想起阴山老人那张阴森狰狞的老脸,顿时心生厌恶,道:“没事,下次再遇到他,你多烧几百年的道行出来,直接把他掐死!” 黄星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下次?下次再要给他遇到,咱俩都得完蛋!” 我问他为啥,黄星野语气虚弱道:“小白龙,你把阴寿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东西烧一截,就少一截啊!我本来只剩下五年道行,为了帮你对付陈奇山,不得不燃烧了千年阴寿,这才暂时借来了一百五十年的道行!” “如今那多出来的道行消失,老仙的阴寿却回不来了,再烧?就要把我烧没啦!” 我心脏一抽,急忙问他道:“阴寿烧光的话,你会魂飞魄散吗?” 黄星野嗯了声,道:“阴寿这东西,说白了,那就是阴魄的寿命,这肉身是有年限的,阴魄也一样,就算像我这样的动物仙家,也不能保证阴魂永生啊!” 周燕边用小手擦拭粉颈上的香汗,边好奇问道:“那你现在还剩下多少阴寿?” 黄星野直言不讳地回答:“不到一年。” ……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章 危险的处境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黄星野这样的大散仙,本来以为日后要飞黄腾达了,却不料黄老仙被困在活人坟里这么久,最后只剩下了五年的道行,现在就连阴寿,都只有不到一年了。 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命运就是这样,有天你觉得你行了,其实那只是幻觉……按社会人的话来说,折腾了这么久,我始终还是个弟弟。 我坐在草地上感叹人生的不公,想起这下搞不好,此生报仇都无望了,再加上老仙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黄星野冷哼一声,严厉地训斥我道:“不许哭!你家老仙法力通天,这点困难算个啥啊?” 我眼前浮现出黄星野的虚影,只见他皱着眉来回踱步,然后用手指掐算了几下,这才开口道: “这次我把阴山老人吓跑,他短时间之内,是不敢再来找你了,不过假如运气不好,咱俩要是再给他碰上的话,那就真扯犊子了。以我现在的状态,那阴山老人掐死我,就跟掐死只蚂蚁那般简单。” “所以说啊,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让老仙恢复阴寿,然后再闭关苦修,修它个百十年的道行出来。也只有这样,咱们才有在玄学圈闯荡的资本啊。” 我惊咦了声,问他:“老仙,你有法子能恢复阴寿啊?” 黄星野目光如同星辰般,注视我道:“废话!当然有法子了,只不过这法子啊,有些冒险。” 我听他这么说,就等于吃了颗定心丸,眼下道行啥的都其次,先把老仙的阴寿弄回来再说,不然他要是死了,那一切就真完了。 周燕忍不住皱眉道:“老仙你快别卖关子了,啥法子你快说啊!” 黄星野接下来说了番话,他提及了一个叫做“天开眼”的词汇,相传每年的十月,老天都会开一次眼,具体天开眼是啥样的,黄星野说他也不知道。不过据说天开眼的时候,会落下一道天机,这天机是老天爷用来普度众生的,谁在场,谁就会给天机照射到。 很显然,这天机可以恢复黄星野的阴寿,相当于老天爷开了眼,让黄星野阴魂能够继续存活于阳间。 我想起一句很傻比的广告词:“错过这次,再等一年!”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可是黄星野已经等不起了,他阴寿还剩下不到一年,而根据他刚才的掐算,就在十几天之后。就到了今年天开眼的日子了,所以这次机会,他必须要争取到。 就连天开眼的大概方位,黄星野都计算出来了,说是在东北偏北,总之我顺着北走就是了,路上他会掐算出具体的位置。 “陈亮啊,这天开眼,就等于天降福缘,不是谁想碰就能碰到的,天机之光很有限,所以到时候,肯定会引来无数玄学高手的抢夺,不过他们算不出天开眼的具体位置,所以在这一点上,咱们是占尽优势的。” 黄星野的虚影盘腿坐在我面前,大有深意地注视着我。 我拍了下大腿,说:“那还等啥?我们回城修整下,然后赶紧坐火车往北走吧。” 黄星野摇了摇头道:“不能急,在动身前,有件事你忘记考虑了!” 我问他啥事,只见黄星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眺望远方道:“阴山老人!他这块被你忽略了,你想想,这老家伙大难不死,从老仙手中逃了出去。那么……他下一步会干啥?”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黄星野脸上肌肉一抽,阴嗖嗖地对我道:“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阴山老人呢?我现在该怎么做?” “我是来进坟抢书,顺便抓陈亮的,结果半路杀出个黄大仙,坏了我的好事,书和人我都没抢到,脖子还给黄大仙咬伤了,这我得多气啊?” “所以我逃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玄学圈子里散布消息,就说活人坟里出土了一套通灵百解,如今这套书,落在一个叫做陈亮的小孩手里……嘿嘿!然后我再把陈亮的长相画出来,发给他们,你相信我,这消息只要撒出去,绝对会有各路高手上门来,找你的麻烦!” “我是阴山老人,我惧怕黄大仙,不敢去找陈亮,所以我就想出这阴招,让其他人去找他麻烦,到时候我再趁乱浑水摸鱼,你说这招够不够阴损?够不够卑鄙?” 我给黄星野这么一说,冷汗瞬间流了满身!不愧是活了六百年的老仙,心思的缜密程度,简直让我瞠目结舌! 你还别说,那阴山老人真有可能这么做! 通灵百解在我手上,这本书的价值有多珍贵,玄学圈里谁人不知?假如阴山老人散布消息出去,到时候各种玄学高手上门来抓我,那我肯定凶多吉少啊! 玄学这圈子有多脏,水有多深,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如果落在那些人手里,就算乖乖把书交出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而如今黄星野这个状态,根本无力保护我! 周燕有些疑惑地问他:“老仙,那阴山老人不能这么坏吧?” 黄星野摇了摇头道:“这人我不太了解,不过老仙考虑事情,从来都是按最坏的情况来考虑的,我要是他,我就这么干!我来一趟活人坟,啥都没捞着不说,我跟我徒弟都被黄大仙打成重伤,那我要是不把这气撒在陈亮身上,回去还能睡得着觉?” …… 我们正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呢,突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尖叫声: “有人来了!小白龙,你俩快找地方躲起来!” 按理说,这片树林子如此偏僻,活人是绝对不可能靠近这里的,不过我对黄星野充满信任,给他这一喊叫,我急忙拉着周燕站起身,紧张地往四周张望。 离我们不远处,有一个凸起的小山崖,上面野草长得比人都高,我拉着周燕逃到那山崖上,躲在野草里。 我俩刚躲进去没多久,前方的树林子里,就传来一阵哗啦啦的脚步声! 借着野草的缝隙,我往外瞅去,只见树林子里走出十几个高矮不等的身影。 这些人衣着各异,有穿道袍的,有穿黑绸褂的,年龄最老的有七十来岁,手持拐杖,最年轻的也三四十岁了。 大清早的,这些人却杀气腾腾,每个人脸色都扭曲到了极致!仿佛世间的一切罪恶,都集中到了这些人的脸上! 他们的步伐快到诡异,边走,边往四周打量着,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 其中带头的是个男的,中等身材,头戴了个土黄色的斗笠,脸上还蒙着层青纱,身上则穿了件土旧的中山装。 走到我们刚才坐过的草地跟前,斗笠男人站在那里发愣。 旁边有同伙问他:“鬼见愁,你确定是这地儿吗?不会搞错了吧?” 头戴斗笠的男人嗯了声,说:“阴山老鬼亲口放的话,说那个叫陈亮的小孩,刚从活人坟里出来,他身上带着那套通灵百解!我通过独门秘法演算得知,他就在这附近不远!” 说着,斗笠男人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张纸画像,瞧了两眼道:“奇怪了,我明明闻到了人味,却看不到人影,难道那小孩已经逃走了?” 我藏在高处的草堆里,距离那斗笠男人不过几米远!当时我用嘴死死捂住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但由于过度惊悚,我心脏跳动的非常剧烈! 他不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吧? 而他手中画像上的人……就是我!果然给黄大仙说对了!阴山老人那个老不死的畜生……他还真就在圈子里散布了消息,引来这些人抓我! 斗笠男人就站在我对面的草地上,因为脸上遮着青纱,所以我瞧不起他的具体长相。 “我们去别的地方搜!” 有人吹了声口哨,其他人就都走了,只剩下斗笠男人独自站在远处,他的脸正对着我藏身的山崖,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他发现了,当时给我紧张的不行,汗珠子顺着脸颊狂流。 偏偏那斗笠男人还不走,他跟个电线杆子似的,面对着我,足足站了有十几分钟,这才怪笑一声,转身离去。 我重重松了口气,正要从草里跳出来呢,耳边再次传来黄星野的警告声: “小心……那人没走!他不确定咱们藏在哪,所以故意试探咱们呢!” 我倒吸了口凉气,急忙将身子缩进草里,这次又给老仙说对了,我刚钻进去,就看到斗笠男人跟个鬼似的,再次从树林子里飘出来,往我们这边张望。 然后他又走了,隔了大约一分钟不到,他再次把脸从树林子里探出来,如此反复了七八回,他这才终于死心,转身跑出了树林,再也没回来。 我跟周燕猫在草里,又躲了将近半个钟头,黄星野这才开口道:“他走啦,出来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家难回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跟周燕从草堆里钻出来,我回头瞧了眼,看到周燕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她也吓的不轻。 喘了几口气,我们顺着树林往山下走,路上特别小心,还好有黄星野在,好几次遇到险情,他都提前警告我们。 绕过树林子里搜查的那些人,我俩一路有惊无险地逃出封阴村,回到越野车里。 多一刻都没敢停留,我将车子发动,一脚油门猛踩下去,越野车呼啸着驶向公路,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驰。 在路上,黄星野皱眉对我道:“小白龙,我没猜错的话,你家应该也给人盯上了。家你肯定是回不去了。” 我此刻心乱如麻,边开车边回道:“那不能吧?阴山老人还知道我家在哪不成啊?” 黄星野阴笑道:“以他的道行,随便算一卦出来,就能知道你的大概住址,再说了,现在不比我那个年代,这科技发展多快啊,啥东西都连着电脑呢,想找个人太简单了。” 周燕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老仙,你一直被关在坟里,咋知道这些高科技玩意的?” 黄星野回答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跟黄险峻之间有精神联系,他能看到的东西,我基本上也都能看到,这叫不出门,便尽知天下事。” “这些高科技玩意是咋回事,老仙心里明镜着呢!所以要我说的话,你家门口绝对已经给人盯上啦。” 我嘴唇一哆嗦,颤抖道:“可我总得回趟家收拾下吧?衣服那些东西,可以不要,但我银行卡,现金啥的都在家里呢。” 黄星野眯着眼问我:“你有多少现金啊?” 我说有两万多块,黄星野听完就不乐意了,怪眼一翻,说:“两万块能干个啥?你就当是送给阴山老人买棺材了!有老仙在,想赚钱还不简单那?你别琢磨那些没用的,好好跟着老仙,老仙还能让你饿着不成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这一下没了两万块,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钱是我自己赚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换谁谁不心疼啊? 周燕说:“要不去我家吧?我那还有几千块钱呢。” 黄星野哼了声,说:“你家也未必安全。” 周燕低头瞧了眼手腕上的金镯子,黄星野察觉到她的心思,说:“周儿啊,老仙送你的宝贝,你要是拿去卖了,那就真伤老仙的心了。” 我听的心里哭笑不得,我跟周燕这趟出门,身上加起来的现金还不到一百块,这说句不好听的,连加油的钱都不够呢,眼下有家回不去,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我饿的头晕眼花,这处境真是够让人绝望的。 我拿出手机,给秦无命打电话求助,电话是打通了,秦无命墨迹了半天,却迟迟不肯给我借钱: “是陈师叔啊,怎么样?通灵百解到手了吧?” 我嗯了声,把坟里的情况给他大概说了下,秦无命听完喜道:“你看,我咋说的?你哥的推演老牛比了,他说的那几件事,全部准确应验了,对吧?” 胡黎虽邪,气数已尽。 坟内虽凶,星野可信。 阴阳联合,齐力抗敌。 最后那句是什么来着?出马之日,扬眉吐气? 我这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还吐气呢? 我急着说:“秦师傅,现在我给好多坏人追杀,他们都想抢我的书呢,而且我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你快帮帮我啊。” 秦无命干笑一声,说:“要啥现金啊?刷卡呀,刷微信呀你。现在谁出门还带现金啊?”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你吃不起饭,怎么不吃肉糜呢?这不是在跟我俩扯淡呢吗? 我一下火上来了,怒道:“我卡里要是有钱,还能问你借啊?我钱都在家里放着呢。现在家门口都给人盯上了,我回不去!” 秦无命砸吧了下嘴,不咸不淡道:“陈师叔啊,你看,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当初我师父特意跟我交待了,说你只要当了出马弟子,就再也不让我管你了,除非是生死攸关,否则绝对不许我出面的。” “山火说了,路要你自己走,我不能老在旁边保护你,你不经历点风雨,又怎么能成长呢?我琢磨师父这话说的很对……” 我急不可耐道:“现在就是生死攸关啊,秦师傅我也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开车来你家找你!” 秦无命回道:“你来也没用,我不在家啊……你等下,我接个电话啊!” 说完,他就把手机按了。 我对着话筒喂?喂?草了几声,再打过去时,秦无命手机居然关机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方向盘上,心里堵的慌,按山火的说法,我出马那天,就该扬眉吐气了,现在呢?我落魄的跟只野狗一样,有家回不去,还给坏人追杀,就连周燕都被拖累,跟着我受罪。 早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当初在坟里,顺点金条子走就好了,现在给我后悔的不行。 车开到市郊那块时,黄星野知道我还不死心,就叹了口气道:“小白龙,我教你套易容换脸的法术,你用了这套法术以后,除非是道行特别厉害的老家伙以外,其他人是认不出你的。” “等你易容以后,开车去家门口瞧瞧,看老仙猜的准不准。” 我点头答应,将车停在路边后,跟着黄星野学会了这套法术。 这套易容术很简单,我将指尖咬破,然后在自己脸上边画符,边轻轻念动咒语,施展完毕后,我却没感觉到任何变化。 周燕盯着我瞧了半天,也疑惑道:“脸没变啊?还是那么丑呢!老仙,你法术不灵啊。” 黄星野怒道:“哪不灵了?你让他对着镜子瞅瞅!” 我朝后视镜上瞧了眼,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镜子里的我……整张脸都变了!那张脸看上去比我大几岁,下巴上还留着胡须,五官看起来无比俊朗,眼睛也很有神,甚至我从这张脸的眉宇中,隐隐瞧出了黄星野的样子! 就连发型都变了!现在的我,头发弄的还挺时髦的,有点电影明星的调调。 望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我跟周燕都惊的合不拢嘴! 黄星野得意地笑道:“两个娃娃,还敢小瞧老仙的法术啊?这套法术施展出去,你跟周儿是感觉不到变化的,你还是原来的你,不过外人现在肯定就认不出你了。” 周燕惊奇道:“老仙,你按自己的长相,给陈亮整容啦?” 我说燕子,我是不是变帅了?周燕对着镜子瞅了瞅,很肯定地摇头道:“没有,而且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色眯眯的。” 有了老仙的易容术,我就再不用担心那些追杀我的坏人了,没一会功夫,车开到我家小区对面,我从车窗外瞅了眼,果然跟黄星野说的一样! 我家小区门口,聚集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算命的瞎子,戴着个黑墨镜,地上摆了张破纸,纸上写着四个字: “爱算不算!” 离瞎子不远的路沿石上,则坐着个中年妇女,她穿了件大红色的棉袄,脸上满是刀疤,看起来无比狰狞。 中年妇女一只手拿着个剪刀,正在剪一朵白色的纸花。 那中年妇女旁边,是一个戴瓜皮帽的老汉,老汉年约五旬,外型看起来像是风水先生,他手里拿着个罗盘,倒三角眼往外闪着阴光,不时左顾右盼着。 另外还有个四十来岁的光头,那光头个子很高,靠在电线杆子上四处张望,同样是倒三角眼,但这光头的三角眼长出了个性,瞧上去让人无比厌恶。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单看那光头的三角眼,我就知道他坏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冲上去用鞋底子抽他的贱脸。 光头穿着个白体恤,上面印着个黑色的骷髅头。 不用说都知道,这四个人绝对不是附近的居民,他们是从外地赶来的玄学高手,是来抓我的! 黄星野眯着眼扫视那些人,然后对我道:“陈亮,你可以下车去瞅瞅,你放心,他们认不出你,不过你可千万别上楼啊。我怕楼里面也守着人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底一百五十二章 家门口的险境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让周燕待在车里,然后深吸了口气,下车,走到小区门口转达了圈。 我一过去,这四人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直愣愣地扫在了我脸上。其中那光头还把口袋里的画像取出来,对着我检查了下,然后倒三角眼直愣愣地盯着我猛瞅。 其他人都把目光收了回来,就那光头除外,他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目光咬住我就不松开了。 这下我能更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来找我的,而且从他们站的位置能瞧出,这四人互相之间也不认识,纯粹是来小区守株待兔的。 因为极度的恐惧,我心跳的厉害,却不得不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没敢跟那光头对视,我摸出根烟点着,站在那抽了起来。 那个风水先生走过来,拿出画像问我道:“小兄弟,你有没有见过这人?” 我盯着自己画像瞅了眼,摇了摇头,那风水先生干笑了声,又退回去了。 光头盯着我瞧了几分钟,似乎失去了兴趣,也把目光收回去了。 站在自家小区门口,我却不敢上楼,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有那些人在,我怕露出马脚,也没敢多待,溜达了两圈,我正准备往车里走呢,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 我头皮一麻,走到远处接通,原来是我发小打来的。 我这发小名叫刘能,我俩一起在县城上的高中,又都考入同一所野鸡大学,不过刘能这人不是上学的料,大二那年就退学了,加入了直播大军,回老家搞起了乡村直播。 我以前老跟他开玩笑说,刘能你又能了? 接通电话后,刘能兴高采烈地对我道:“陈亮,你小子在城里混的咋样啊?也不给你刘哥来个电话,刘哥在农村天天惦记你呢。” 我叹了口气,说:“别提了,饭都快吃不起了,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呢,刘能我就先不跟你说了啊!” 听出我要按电话,刘能急道:“别啊,我好不容易进趟城,正寻思着找你喝两杯呢。兄弟这面子你不能不给吧?” 我这会心情差的不行,随便应付了刘能几句,正要按电话呢,耳边突然传来黄星野的声音:“你让他来你家,顺便让他上楼替你侦查下。看你家大门有没有给人做过啥手脚。” 这黄星野出的点子都贼好,我犹豫了下,就对刘能道:“那你现在过来趟呗,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啊。” 刘能知道我家住址,就傻呵呵地答应下来。我等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就看到前面开来辆破破烂烂的二手夏利车。停好后,刘能从车里走了出来。 能看出来,这小子混的也不咋地,穿的却很时髦,手里还夹着个皮包。 现在很多人出门,胳膊上都喜欢夹个包,装的跟真人一样,其实包里除了烟盒跟卫生纸以外,啥都没有。 我大老远瞅见刘能,急忙冲到夏利车跟前,拉住他胳膊道:“嘘!你别吭声,跟我走,我有话给你说。” 当时我心里一着急,把易容术这茬给忘了,只见刘能盯着我瞅了半天,疑惑道:“你谁啊你?” 我拉着刘能来到街拐角,小声对他道:“我是亮子,现在有坏人追杀我,所以我化妆易容了。” 虽然模样变了,但我的声音刘能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怕他不相信,我将上衣掀开,把后背上的胎记给他看了下。 我俩上学那会住一宿舍,关系老铁了,刘能知道我背上的胎记,也就对我再没怀疑了,这小子上下打量着我,惊叹说:“你这妆画的老牛比了啊,我都认不出来了。” “陈亮,你不会是得罪黑社会了吧?”他有些心虚地注视我。 我摇了摇头,抓着他肩膀道:“不是黑社会,我得罪的这些人,比黑社会还危险呢,这些等会我再告诉你,刘能你现在帮我个忙……” 刘能嗯了声,问我帮啥忙? 我指了指远处的小区,对他道:“你上楼,去我家帮我瞅瞅,看我家大门上,有没有贴啥东西。” 见我脸色严肃,刘能摸了摸下巴,答应下来,就准备往小区里走。 我将他拦住,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上楼后,千万别敲我家门啊!溜达圈就走……” 刘能嘿嘿一笑,说:“我又不傻,用你教啊?我心里有数的,你等我消息吧。” 话说完,刘能双手插进口袋,吹着口哨进了小区。 堵在小区门口那四个人,瞧了眼刘能,并没有理睬他。 我在拐角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只见刘能又吹着口哨走了出来,这家伙走路的样子痞里痞气,表情还特别嚣张,装的自己跟个社会人一样。 来到拐角处,刘能重重松了口气,他再也装不下去了,脸色大变道:“陈亮……你……你小子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 我问他咋了?刘能擦了下后脖子上的冷汗,那张脸吓的惨白。 原来,刚才刘能进到单元门后,就看到楼道里站了三个女人,这三女人统一身着白色护士服,手持拂尘,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损,刘能进去后,其中一个满脸肉坑,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冲上前来,想掐刘能的脖子。 刘能吓得后退一步,另外两个妇女将她拦下,其中一妇女道:“不是他!你别滥杀无辜!惹到因果就不好了。” 那中年妇女又退了回去。刘能也没敢说啥,上楼后,他站在楼梯口,往我家大门方向瞅了眼,吓得差点没叫出来! 只见我家大门上全是血手印,一旁的墙壁像给人泼了狗血一样,红惨惨的一片!门框上挂着两副黄裱纸剪成的春联,上面用血写着奇怪的符号。 在我家门口,还站着三四个人,这些人穿着古朴,怪异,就跟农村的戏班子一样,每人脸上都涂着劣质胭脂,画着大红嘴唇。 其中一个谢顶的侏儒,正跪在地上烧纸,还一下下朝我家大门磕头,边磕头,那侏儒嘴里还边念叨: “你在哪啊?天黑了你快回家吧……回家了我送你上路!” 刘能出现的瞬间,这些人包括那侏儒在内,全部扭过头,齐刷刷盯着刘能乱瞅。 刘能这小子也够机灵的,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掉头就跑的话,肯定会让那些人起疑,再和楼下那些护士前后包夹,他这条小命准要栽进去! 于是刘能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直挺挺地从那些人身边走过,站在我隔壁的桃子家门前,敲了几下。 这也是我最佩服刘能的地方,这小子当时装的就跟没事人一样,边敲门,嘴里还边不耐烦道:“老妹啊?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的,你又睡着了啊?” 桃子早就被陈奇山杀害了,屋里是空的,一直没住过人,敲了几下见没人开门,刘能掉头就走,还冲那侏儒来了句:“你别在楼道烧纸啊,真没素质。” 他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吹着口哨下了楼,也没人阻拦他。 我听完刘能的讲述,心里也惊悚的不行,我无法想象,落在那些人手里,我会是啥下场。 深深吸了口气,我说这地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讲。拉着刘能回到越野车上,我把他介绍给周燕。 “燕子是我媳妇。” 刘能直愣愣地注视周燕,吞了下口水,道:“姑娘,你要是受到陈亮的胁迫,被他绑架了,那你也别说话,你冲我眨三下眼就行。我回头替你报警。” 周燕尽管性子冷傲,却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这同学真有意思。” 刘能说:“嫂子你也别怪我说大实话,你真漂亮!比那些女主播好看多了,那些女的化了妆,对着电脑扭下腰,下面就哗哗给打赏,其实卸了妆,关了美颜,一个个长得跟鞋拔子似的。” “哪像嫂子啊,嫂子是天生丽质,不化妆都好看,陈亮你老实交代,你从哪给人家拐来的?” 我跟周燕对视了眼,彼此笑了笑,都没说话,当初我俩被人逼婚走到了一起,最开始周燕是瞧不上我的,后来经历了很多,才慢慢处出了感情。 刘能拍着胸脯说:“就周燕这条件,她去开个直播间,坐在那啥也不干,每天收入至少四位数!” 这小子特别会来事,见面先一顿马屁,给周燕听的心情也变好了些,冷冷回了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跟黄星野商量了下,接下来的去处,黄星野琢磨了下,对我道:“咱们可以去险峻家住几天,他那里很安全,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眼下咱们必须要往北走,找到天开眼的具体位置。然后赶在别人之前,第一步抢占天机!” “也只有这样,我的阴寿才能恢复如初。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老仙就要完蛋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三章 桃花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星野为了对付陈奇山,强行燃烧了千年阴寿,现在的他一穷二白,寿命也只剩下不到一年了。我嗯了声,说:“那咋就往北开吧,刚好也能把那些坏人甩开。” 阴山老人散布消息后,城里我是没法再待了,三教九流各路货色都打我主意呢。正好出趟远门避避风头。 刘能听不到我跟老仙的对话,见我坐在车里发愣,他突然来了句:“亮子,你没啥事就跟我回趟老家呗,我那地方也大,足够你俩住的。” 刘能的老家在桃花村,那地方离城挺远,位置刚好又在北边,我跟老仙商量了下,就点头同意了。 他回到自己夏利车上,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上了高速公路,这一路颠簸,我们往北直行,到了黑龙江省的地界上,这才驶离高速路。 中途加了几次油,以及住宿,吃饭的钱,都是人家刘能掏的,这弄的我怪不好意思,刘能笑着说:“一点油钱算啥,你到我家还要白吃白住呢,这些账我都小本记着。回头哪天你发财了,加倍还给我吧。” 刘能知道我兜里没钱,所以跟我开玩笑呢,路上他问了我几次,说我到底招惹哪路神仙了?小区里咋那么多人堵我呢? 我没肯告诉他,刘能不是圈子里的人,就别把他牵扯进来了,而且就算我说了,他也未必能信。 我们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鬼,自然也就不相信这东西,有人没见过海,以为世界上只有大陆,甚至古代人还以为,地球是平的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刘能知道我不愿意说,也就没再多问。我们来到桃花村后,瞧了眼,感觉这村子发展的还不错,尽管位置偏,村里却弄的跟别墅区似的,家家都盖着小洋楼,屋顶架着各种天线,热水器啥的。 道路修的也很平整。这会已经是深秋了,桃花村却阳光温和,感觉不到什么寒意。 刘能家没盖楼,还住在老平房里,我下车后打量了眼四周,说:“你们这村好啊,弄的挺像回事的。” 刘能带我们进院子后,撇了下嘴道:“好啥啊?表面像回事,其实好处都让村长霸占了,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上头也管不了,村长带着帮人横行霸道,天天鸡飞狗跳的,老子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狗日的!” 刘能嘴里恨恨道,他家院子不大,里面却养着些鸡鸭,种着南瓜苗,墙上挂着玉米棒子和干辣椒,收拾的挺利索的。 我跟周燕进屋瞧了眼,他家里弄的也挺现代化的,电器啥的都是新买的。 刘能把他媳妇喊出来,冲我们介绍了下,他媳妇名叫徐贵贵,跟他是一个村的,这姑娘打扮的很时髦,穿了件黑外套,下面是短裙,配丝袜和高跟鞋,脸上浓妆艳抹,所以长得美丑我也不好评价。 不过徐贵贵双眼间,却带着股若隐若现的戾气,能看出来,这女人挺刻薄的。 徐贵贵出来后,刘能指着我们对她道:“贵贵,这是我的铁子陈亮,他来参加过咱们婚礼,你还记得吧?这位是周燕,她是陈亮的媳妇。” “人家小两口正好没啥事,就来咱家住段日子。” 我冲她喊了声嫂子,徐贵贵懒懒地嗯了下,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不耐烦地对刘能道:“随便吧,我有事要出去。拜拜。” 说完她就走了,等她出门后,刘能恨恨地呸了声,骂道:“贱女人!” 刚才车开进村时,周燕在村里商店买了些洗浴用品,以及换洗衣物,就进里屋洗澡去了,我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休息,好奇地问刘能道: “你跟你媳妇闹矛盾了?” 刘能铁青着脸不吭声,坐了会,对我道:“一言难尽,等燕子洗完澡出来,我带你俩去吃点好的,饭桌上再说吧。” 过了会,周燕从浴室出来,她上身穿了件红毛衣,配紧身牛仔裤,将身材勾勒的无比养眼。 周燕没化妆,只在樱桃小嘴上涂了些唇膏,这都比徐贵贵美一万倍,阳光从窗外撒到她雪白的脸庞上,那笔挺的鼻梁,微微张开的香喷喷小嘴,那对如水般的眸子,都把我给看呆了。 等周燕擦干头发,刘能带着我俩在村子里七拐八拐,找了个农家乐进去。 这农家乐弄的还挺正规的,篱笆藤围成的院子里,摆了几张干净桌子,周围安安静静,鸟语花香,等我们入座后,刘能介绍道: “这地方是专门宰外地游客的,不过这会是旅游淡季,所以没啥人,等冬天人就多了,一宰一个准,不过咱不用担心这些,这家店的老板是我铁子。” 农家乐老板是一胖子,长得特敦厚,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宰客高手呢? 等老板走过来,刘能对他吩咐道:“我今天招待城里的贵客,你别偷懒,给好好弄啊!” 老板搓着手笑道:“你们也不用点菜了,我搞只小鸡炖蘑菇,溜肉段,烧条鱼,其他我看着弄,好吧?” 刘能问我道:“亮子你还想吃点啥,随便点。” 黄星野进村后一直不吭声,这会突然在我耳边来了句:“你问他有兔子没?天天听你吹牛说抓兔子,老仙都听馋了。” 我问老板有没有兔子,胖老板拍了拍手,道:“有啊!才在山里抓的野兔子,给你们来盘香辣兔肉吧!” 我说那就麻烦你了,老板嗯了声,转身进厨房忙活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服务员端来盘凉拌粉皮,一盘拌三丝,一盘花生米,外加一份凉拌牛肉。然后问我们道:“啤酒先上一件啊?” 我急忙摇头,说喝不了那么多,刘能白了我一眼,回道:“你来我这,就甩开了膀子造,别跟我俩扯那没用的。” 见他点头,服务员报来一整件哈尔滨啤酒,我们三个边吃凉菜,边喝酒,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按刘能的说法,他在桃花村搞直播,弄的还挺好的,每天变着花样弄各种节目,给观众看。 比如进山采蘑菇,抓野味做饭,或者在村里偷拍漂亮小姑娘,吹吹牛比,夜里还经常去坟地探险啥的,总之直播五花八门。别说,他还真积累了小几千的观众。每个月能赚点零花钱。 直播事业慢慢有了起色,打赏的观众也越来越多,但刘能心里却很苦,原来他找的这老婆,不是啥省油的灯。天天在家里啥也不干,好吃懒做,没事就跟刘能闹。 这些刘能都不在乎,男人么,就是要在外赚钱给媳妇花的,不过徐贵贵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居然背着他,跟村里的牛二勾搭上了。 那牛二年纪和我们相仿,他是村长的儿子,仗着他老爹的关系,这牛二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手下还纠结了一些野流氓,反正村长有钱给养着,这牛二也没工作,就整天到处闲逛,偷偷鸡,调戏下小姑娘,小寡妇啥的,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这徐贵贵也不知咋了,跑去跟牛二勾搭上了,给刘能戴了个大绿帽子,两人好的不行。 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刚开始刘能还不相信,有熟人报信,带着他去村外的小树林里抓了几回奸,看到牛二跟徐贵贵抱在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刘能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事,换谁谁也忍不了啊? 当时刘能火就窜出来,跑去跟牛二理论,结果让牛二那帮人一顿猛揍,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这帮人揍他时,他媳妇徐贵贵还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劝,说你们别打了,打出人命咋办呢? 刘能鼻青脸肿地回去后,气的夜里都合不了眼,可他家除了父母外,也没啥亲戚,斗又斗不过牛二,养好了伤,他干脆进城散心,想找我喝几杯,诉诉苦。 “亮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是咋过来的,我都恨不得拿把刀,去把这对狗男女全宰了!”连喝了两瓶啤酒,刘能脸红脖子粗道。 怪不得,刚才我还纳闷呢,刘能为啥对村长那么很,原来村长儿子祸害了他媳妇。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这口绿帽子换成谁戴,谁都受不了。 “刘能你可别冲动,杀人是要坐牢的。咱再想想别的法子。”我劝他道。 刘能红着眼没吭声。 周燕小嘴抿了口啤酒,冷声道:“这种贱女人,你还跟她过啥啊?直接离婚呗。” 刘能苦笑一声,说:“离婚?没那么简单的!能离我早就离了。” 看到刘能这副样子,我心里也挺火的,咬了咬牙我对他道:“兄弟,咱不能这么窝囊,这样吧,你带我去会会那牛二,我倒要看看,他长了几条胳膊,几条腿?” 见我要起身,刘能牢牢抓着我胳膊,道:“亮子你别上头,那牛二带了一帮人呢,咱俩是斗不过他们的,等见面吵起来,你再被他们揍一顿,那多亏啊?”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说打架,我是真没服过谁,我爹当年就是野流氓出身,我二爷爷年轻时因为捅人还做过牢。我继承了他们的血统,再加上我这个头和身材,从小跟人干仗干到大,单论打架,我还真没吃过啥亏。 不过刘能说的也没错,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俗话说,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那牛二人多势众,硬上我肯定要吃亏。 我低头寻思了下,说:“要不咱俩夜里去堵他?你找个大麻袋,从后面套他头上,然后咱俩给他一顿板砖猛拍,拍完他都不知道是谁打的。” 周燕踢了我一脚,嗔怒道:“你咋尽出歪点子啊?这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你就算揍了牛二,又能怎样?他不一样,伤好了继续跟徐贵贵混在一起?” “你揍了人,你爽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人家刘能。” 我想想也是,低下头琢磨了起来,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啥招。 刘能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对我道:“亮子,你能有这心意,兄弟就满足了,不提那些事了,喝酒!” 这时,我耳边传来声阴笑,黄星野咧着嘴对我道:“小白龙,你真想替你朋友出气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种脏东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时,我耳边传来声阴笑,黄星野咧着嘴对我道:“小白龙,你真想替你朋友出气啊?” 我坚决地点了点头,跟他密语道:“老仙,这刘能是我发小,我俩上学时关系老好了,看他这样受气,我心里特不是滋味!你想法子帮帮他呗。” 这刘能简直成了现实版武大郎,白白给牛二暴揍一顿不说,现在那对狗男女就当着他的面乱搞,就差当着他的面滚床单了,刘能男人的尊严尽失不说,村里人还都笑话他,指着他后脊梁戳。 我作为刘能的兄弟,再加上我这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所以这事我非要管一下不可。 这时,胖老板将一大盘香辣兔肉端上桌,黄星野对我道:“快……你快多替老仙吃几口兔子!” 我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事有戏了,黄星野本是无形之物,但魂魄藏在我体内,所以我吃的东西是啥滋味,他至少是能感受到的。 胖厨师手艺不错,这兔子肉做的怪好吃,在我连吃十几口兔子肉后,黄星野砸吧着嘴道: “弄点鸡吃。鸡骨头别丢,也嚼碎了吃掉,大补的!” 这小鸡炖蘑菇做的也很不错,鸡骨头都酥烂了,我吃了几筷子,就停不下来了,一个劲地埋头猛吃,刘能见我坐那也不说话,吃起东西来跟不要命似的,都给看懵了。 他却不知道,我是在替他给老仙求情呢,从始至终,我就光盯着兔子和鸡吃,其他菜我都没碰过,胖厨师过来跟我们喝了杯酒,指着我笑道: “这哥们饭量好!多吃点,不够我再加两个菜。” 刘能脸色不太对,没吭声,我猜他心里肯定琢磨着:咋带了个吃货回来呢?啥忙帮不上,就知道吃了。 我光顾着吃菜了,酒也没咋喝,刘能跟我相反,半箱啤酒给他一个人干光了,喝的大醉,然后也不嫌埋汰,趴在饭桌上就哭了起来。 胖老板跟周燕都过去劝他,刘能边哭边道:“你们知道吗?在农村,一个男人被戴绿帽子,意味着什么吗……我好恨啊!” 东北人很看重人情面子,这件事的确对刘能而言,是个很严重的打击,他面子给他媳妇丢光了,在村里走路都要低着头。 再说,桃花村就这巴掌大点地儿,村里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换谁谁能受得了啊? 又开了瓶啤酒,刘能双眼通红,指着门外骂道:“牛二睡我老婆,拆散我俩的婚姻,他牛村长说啥你们知道不?村长说……能睡到别人老婆,那是他儿子的本事!他牛家不差钱,睡个女人算啥?真惹急了,直接给徐贵贵娶进门,当他牛家的媳妇!我也不敢放个屁!” “哈哈……哈哈哈!” 刘能是真喝大了,坐在农家乐的小院里边哭边笑,指桑骂槐,引来不少村民的围观。 国人就这样,一点屁大的小事就全跑来围观,全是抱着心灾乐祸,看笑话的心理来的,事没出在他们身上,等哪天轮到他们出事了,这些人就笑不出来了。 黄星野半天也不表态,我没办法,只好站起身,将刘能从桌上扶起来,拉着他往家走,路过那些村民时,我吼了一嗓子:“瞅啥呢瞅的?都滚几把一边去!” 有人不服气,说你是哪颗蒜啊?我也懒得跟这些人多哔哔,跟胖厨师扶着刘能回到家,让他在床上休息。 刘能躺下来没一会,就扯着呼睡了过去,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饭钱还没给人结呢,胖厨师却摆了摆手,道:“不着急,也就一百来块钱到头了,回头刘能找我算。” 说完,胖厨师就回去了。我跟周燕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声音:“这小孩也该发泄下了,不然老这么给他憋,早晚要憋坏不可,先别管他,陈亮你找间僻静屋子,老仙给你讲讲这通灵百解。” 我眼睛一亮,在刘能家找了间小卧室,我跟周燕进去,把门关严后,然后坐在了土炕上。 这卧室不大,收拾的还挺干净,窗明几净,屋里光线也亮堂,炕上摆了个小方桌,东北农村人家吃饭时,喜欢盘腿上炕,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 我跟周燕把鞋脱了,坐在炕头上,我从怀里拿出通灵百解,就听黄星野咳嗽了声,对我俩道: “通灵百解这套书一共六册,它具体是哪来的,谁也说不上,老仙家的这套啊,是第一册,它还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呢。” “咱们今天就开始学习它,学之前,我先说一下,这通灵百解分为招魂篇,以及解祸篇。招魂篇里,除了介绍召唤厉鬼的法术外,还有各种下咒,下蛊,以及下降头的法门。” “其中所记载的每一种法门,都无比的精妙高深,远非寻常法术所能比拟的,打个比方,小白龙,你从曾学文那里捡来的黑疯赞邪功,它是来自泰国的邪术,但和通灵百解相比,这黑疯赞邪功完全就是小孩过家家,根本不值一提。” “招魂篇里记载的降头,随便拿一套出来,都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所造成后果,也将恐怖到无法想象,俗话说,害人三分,自损七分,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不到非用不可的时候,最好别轻易施展它们。” “不过哪天真要用到,你也不需要担心,因为招魂篇中,还记载了很多消除报应,或者转移报应的法门。” 顿了顿,黄星野继续道:“下咒害人倒只是其次,招魂篇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能教你怎样召唤厉鬼,控制厉鬼,甚至修炼到后面,还能召唤出比厉鬼更可怕的东西。” “很多事你都不需要自己出面,让厉鬼替你代劳就行了,小白龙你想象下,将来有天,你身边跟着十几个厉鬼手下,谁还敢近你的身啊?到时候你坐在家里指挥,让这些厉鬼手下替你办事,那种痛快的滋味,想想都来劲啊!” 招魂,才是通灵百解的真正主旨,相比而言,下咒害人只是顺带的东西,毕竟你下咒再厉害,面对成群厉鬼的围攻,你也没辙。 按照黄星野的说法,玄学修行到最深处,比拼的就是招魂,这也是为啥招魂师这个职业,能让人闻风色变的原因。 我听的心里特别激动,我是如此急切地渴望力量,而如今,来自阴间的毁灭之力就摆在我眼前,只要掌握了招魂篇中的奥义,那别的不敢说,我至少也有能力自保了。 “老仙,比厉鬼更恐怖的东西,是怨灵吗?”我想起那天在陈家沟,山火以一人之力,血战五仙的场景,就好奇问道。 黄星野嗯了声,说:“没错,厉鬼的怨气积累到最极致,就会化成怨灵,这怨灵是入不了轮回的,因为它们的怨念实在太深了,轮回法则已经无法对它们起作用了。” 周燕伸手抹了下发丝,问道:“那怨灵再往上呢?还有比怨灵更可怕的东西吗?” 黄星野回答道:“有啊,怨灵再往上,就是尸魇了,所谓的尸魇,其实已经跟鬼没啥关系了,它们是怨气和仇恨所凝结出来的怪物,是这个世界的祸害,就连阴差都不太愿意收它们,也许只有地狱,才是它们的最终归宿。” “不过你们一辈子可能都接触不到尸魇,它们只在阴间的深处游荡,靠吞食阴魂野鬼为乐,人间是不可能容得下它们的。” 黄星野很细致地给我们讲解道:“就拿我们动物仙家来说吧,道行达到了小散仙,就相当于怨灵那个级别了,甚至比怨灵还要厉害些。可一旦成为像我这样的大散仙,什么厉鬼也好,怨灵也罢,在我面前都不敢吭声的。就算是遇到尸魇,我也不怕它。” “当年我修为鼎盛时期,有个仇敌躲在了阴间里,就以为我找不到他了,结果被我一路杀进阴间,后来那仇敌也不知用了啥法子,居然请来个尸魇相助,你家老仙我以一敌二,将它俩全部灭杀,这才重返人间。” 黄星野想起百年前的往事,忍不住唏嘘道。 不过现在的他,只剩下了五年道行,能动起手来,随便来只厉鬼他都对付不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学习法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脏东西按照怨气的强烈程度,可以分为厉鬼,怨灵和尸魇,厉鬼我见识过太多,像阴寡妇,就是厉鬼中最可怕的一种,她恐怕距离怨灵,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至于聋哑傻瘸瞎,那五仙就是怨灵这个级别的,鬼面是阴山老人的徒弟,他从阴山老人那里借来了五仙的骨灰罐,照这么来看的话,也就是说……那阴山老人……已经具备了操控怨灵的能力? 我还没开口,就听黄星野怪笑一声,道:“没错!那老头的道行非常可怕,人又坏的不行,所以我才说,他早晚会成为一个祸害,这事也怪老仙不好,早知道我多借些道行回来,他就跑不掉啦!” 我说老仙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你已经尽力了。 我跟黄星野魂魄相连,共生共灭,我的一切记忆,我的想法他都能洞悉的到,想起陈山火,只见黄星野眯着眼道: “你哥哥这人,绝对大有来头,别的不说,就他那推演的手段,老仙都自愧不如,而且你想想,你哥以一人之力,独战五大恶灵而不落下风,这说明他已经具备了很可怕的实力。” 想起山火,我心情就变得黯淡下来,当初在陈家沟分手时,陈山火给我丢下了一句话: “最好永远别见!” 如今秦无命也失去了联系,也不知我跟山火下次见面,会是啥时候。搞不好还真跟他说的一样,以后我俩再也见不上面了。 收拾了悲伤的情绪,我又问黄星野道:“尸魇再往上呢?还有没有比尸魇更厉害的东西了?” 黄星野嘴唇哆嗦了下,说:“你现在只需知道厉鬼,怨灵和尸魇就行,至于比尸魇更可怕的东西,你几辈子都未必能接触到,问它也没用。” 话题回到通灵百解,黄星野的虚影浮现在我们面前,他冲周燕点了点头,道:“周儿啊,你的命格也非常特殊,陈亮是黄泉七阴命,你则是百鬼娘娘命,这百鬼娘娘,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女仙人,她是专门替鬼化解怨气,消灾解难的。所以这解祸篇由你来修行,最合适不过。” 目光朝向我,黄星野又道:“小白龙,你则适合修行招魂篇,你们小夫妻俩各自分工,男娃负责下咒招魂,女娃则负责解咒消祸,安抚亡灵,将来你俩联手,势必要闯出一番事业的。” 我跟周燕给他这一说,也都挺高兴的,不过理想跟现实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这通灵百解中记载的法门,生涩难懂,别说我,就连周燕读起来都很困难。 我俩坐在炕上,各自抱着一本书,皱着眉苦读,我这整个就跟看天书一样,读了几分钟,我就头皮发麻,不停打瞌睡。 多亏有黄星野在场,我俩有不懂的地方,他就耐心讲解,就这样,我们从中午吃过饭开始,一直读到深夜,天都黑了,我才读懂了小半页纸。 午夜时分,徐贵贵这才回家,刘能也早就醒来了,徐贵贵进屋二话不说,就开始摔东西,大吵大闹,我们待在小卧室里,就听到外面不时传来摔碗摔盆子的声音。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一个男人,咋就活这么窝囊呢?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天天在那搞什么破烂直播?你赚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买化妆品的呢!” 徐贵贵那张嘴一点都不消停,跟泼妇一样,指着刘能各种谩骂:“你看看人家牛二,各方面都比你强百倍!人家一点都不差钱,对我还好,这才叫真男人。你瞅瞅吧,这是牛二给我买的金链子,24K纯金的!你就算不吃不喝,干一年直播,你也买不起!” 刘能也不吭声,就在那给徐贵贵骂:“我真是越看你越烦,就你这德行,还有脸往家带人啊?那一男一女是啥玩意啊?跑来白吃我家的,白住我家的,他们给钱了吗?” “我家是旅馆啊?啥人都能进来住是吧?他俩偷我东西咋办?”徐贵贵怕我们听不到,还故意来到卧室跟前,在那摔东西,骂街,还狠狠朝门踢了两脚。 刘能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狠狠抽了徐贵贵一耳刮子,怒道:“老子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这是我家,你管得着吗?贱女人,你这么晚回来,又去找牛二约会了是吧?” 徐贵贵捂着脸,跟疯了似的,扑上前跟刘能撕打到一起:“姓刘的,你敢打我?你TM的在牛二面前,怂的跟条狗一样,在我面前你倒能起来了是吧?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去跟牛二约会了,咋了?不光约会,我俩还睡了呢……” “我当初嫁到你们刘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天天跟我摆臭脸,我早就受够了,我真是后悔,我这么好的条件,多少人追我那,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个窝囊废了?” 我在屋里听的都忍不住,想冲出去跟徐贵贵理论,周燕将我拽住,道:“别人家的事,你别乱掺和。” 矛盾开始升级,我听到刘能怒吼道:“我娶了你,那才真是瞎了眼!贱货!你给我滚出去!” 徐贵贵:“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回娘家去,我还稀罕住你这是吧?” 出门前,徐贵贵又指着刘能来了句:“刘能你知道吗?我认识牛二后,才明白一件事,牛二是只狼,跟着他能吃肉,在他面前,你顶多是条狗!” 刘能:“我X你吗!”他摔了个东西出去,接下来我听到徐贵贵冷笑一声,重重甩了下门,就出去了。 徐贵贵走后,屋子里再次恢复了死寂,我听刘能气呼呼的,好像去里屋睡觉了,黄星野对我俩道: “别管他,咱们继续看书。” 这通灵百解中记载的法术,每一个都邪门无比,例如,你可以在知晓敌人的生辰八字后,对他下死咒,敌人中了你的咒,全身皮肤溃烂,骨骼化为脓水,偏偏又一时半会死不掉,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生辰八字也没事,你甚至可以直接对着敌人的照片下咒,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甚至还有一种死咒,既不需要照片,也不需要生辰八字,你只需在心里想象敌人的模样,然后念动咒语,这套死咒名叫“出门倒”。顾名思义,下咒成功后,对方不出门,待在家里就没事,但只要他脚迈出门槛,死咒立刻生效。 中咒者会受尽各种苦难折磨而死,甚至在他死后,他家人还要受到牵连,也要中咒。 这就是死咒和降头的本质区别,降头是有形之物,你必须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或者借助敌人的头发,指甲盖,或者通过衣物来下降头。 死咒就不需要这样,你可以连对方的面都不见,就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对方生不如死。 而且招魂篇里的死咒,也只能按照解祸篇对应的法子来解,除非对方也精通死咒,而且道行高深,否则一般人还真没法解。 除了死咒以外,招魂篇里还介绍了不少关于蛊术,降头的法门,不过很遗憾的是,这些东西就算我读明白了,也暂时学不了。 它们跟世面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不同,招魂篇里记载的这些法门,每一个都精深无比,威力无法想象,而且施展它们,则需要借助一种名叫“气场”的东西。 按照黄星野的说法,气场分好几种,比如阴气,怨气,血气甚至灵气,都属于气场的范畴。我因为经常接触脏东西,体内聚集了不少阴气,很可惜,我现在还不懂得如何运转这些阴气。 “小白龙,那天在活人坟里,曾学文跟陈奇山用仙人掌来斗法,他俩所比拼的,就是阴气!这阴气可以用来磨灭生机,不过运用好了的话,它同样也能救人,而所有高深的法术,必须要通过调动体内的气场,才能施展。真正的玄学大家,也都是运用气场的高手!” 黄星野在我面前踱步道:“至于如何调动体内的阴气,让他为你所用?这是门很高深的学问,对你而言还太难,所以现在你别管其他的,先把招魂篇熟记硬背下来,等老仙找到了天开眼的位置,恢复阴寿后,我再教你怎样修炼气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阴木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嗯了声,翻开招魂篇的第二页,继续往下读,其中记载了两套法术,吸引到我的注意: 这第一套法术,是种很基础的养鬼术,它可以加强厉鬼的怨气,只需要每天午夜时分,念动一次法咒,就能让厉鬼不断成长,变强,等时间长了,说不定厉鬼还能进化成怨灵。 刚好我有龙小雅这只小女鬼护身,这套法门,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第二套法术,则是一套来自柬埔寨的降头术,此术所需要准备的材料很简单,几乎一看就懂,不过在招魂篇中,却把此术描绘的很鸡肋,只是一笔带过: “此术名曰阴木降,其弊端甚多,且极易被破解,仅供降头学徒参考,实际用途不大。” 上述这两套法术,都不需要阴气,普通人也可以施展,我先将养鬼术牢记下来后,目光再次扫向阴木降。 “先取一段桃木,长度不可超过小臂,宽不可多于一拳……再找来黑猫血一碗,用猫血在桃木上写出对方的姓名,生辰八字,后……” 我刚读了一半,突然外面传来阵敲门声,黄星野阴嗖嗖地笑了下,虚影钻回到我身体里。我去打开门一瞅,只见刘能正站在门外,他双眼布满血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刘能,你还没睡啊?有啥事吗?”我瞧他脸色不对,就问了句。 刘能低着头走进屋,铁青着脸,开口对我道:“亮子,你是不是懂玄学?会给人下咒?” 我惊了下,急忙摇头道:“你别开玩笑了,我哪能会那些啊?” 刘能指着桌上两本书,问我道:“那是啥?” 见我和周燕都没吭声,刘能惨笑了声,道:“亮子你也别跟我装了,刚才我在门外偷听了好久,你们小两口说的那些内容,我都听到了!” 原来在跟徐贵贵吵完架后,刘能并没有去睡觉,而是一直躲在外面偷听呢! 黄星野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他,却一直没提醒我,显然他是故意的! 我也搞不懂黄星野卖的是什么算盘,就叹了口气,对刘能道:“兄弟啊,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就是一门外汉,我连玄学的皮毛都没摸到呢。至于下咒什么的,我就更不会了……” 刘能冷笑一声,脸色狰狞道:“你胡说!陈亮,事到如今,你还跟我俩在这装呢?当初我去你家小区时,就瞧出来不对了,来你家堵你的那些家伙,都是玄学高人!假如你不懂玄学的话,又为啥会给那么多高人追杀呢?” 面对刘能的逼问,我居然无言以对。 就听扑通一声,刘能跪在了我面前,对着我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斩钉截铁道:“陈亮,你管我一口一个兄弟的叫,今天兄弟有难,你也不能不管吧?” “我是读过的人,我也知道规矩,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这都哪跟哪啊?里东西,都是瞎编乱造的,那能跟现实一样吗?我瞧刘能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哭笑不得,就把他扶起来,道: “我哪有啥资格收徒弟啊?刘能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刘能好容易稳住情绪,坐在炕头上点了根烟,边抽边对我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那媳妇成天跟牛二鬼混,他俩都睡到一起啦!这是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啊!那牛二仗着他爹是村长,无法无天,我气不过,去找他理论,他却当着全村人的面……毒打我!还嘲笑我没本事!连自家的女人都管不住……” 话说到这,刘能眼睛一片通红,紧紧咬着牙道:“我真恨啊!我恨我自己当初瞎了眼!更恨那对狗男女!甚至我都想过好几次……我想拿把菜刀,将牛二跟徐贵贵都砍死,然后我再自杀……但我不能啊!我死了,我父母谁来养呢?” 见我半天不表态,刘能还以为我不愿意帮他,急了眼,又跪在周燕面前,冲她磕起头来: “嫂子,你心好,你得管我啊!” 这小子能说会道,而且特会来事,所以周燕对他也挺有好感的,我俩将刘能扶起来,周燕对他道:“你有话慢慢说,别老磕头!你既然管我叫嫂子,那咱就是一家人了,给你这一弄,倒显得生分了。” 刘能点头称是,我也跟着劝他道:“刘能你放心,我陈亮不是那种看着朋友被欺负,却啥事不干的人,你家这事,我肯定要管到底。徐贵贵我不说,那牛二敢这样欺负你,我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刘能感激地注视着我,道:“亮子,我真没看错你,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宽心了,我想先搞牛二……我要让牛二见血!等收拾了牛二,我再跟徐贵贵离婚!” 我对黄星野密语道:“老仙,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现在该咋办?” 黄星野不急不缓道:“这事你最好别直接插手,因果沾身会很麻烦,你可以把阴木降的法门告诉那小孩,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小白龙,老仙要先提醒你,这事绝不会如此简单就收场,中间可能要掀起很大的腥风血雨,搞不好要死很多人,你确定,你有胆量淌这趟浑水吗?” 我想了想,很干脆地答道:“我有啥不敢的?我最好的朋友,都给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了,我要是再不管的话,那我这修的是什么道?这通灵百解我拿来,又有啥用?” 黄星野仰头狂笑道:“好!你这小娃娃好!脾气太对老仙的胃口了!你既然有这胆量搞事,那老仙就让你放开了搞,真惹出乱子也不怕,天塌了有老仙给你顶着!” “刚好,也该让你经历些风浪了。以后等咱们开设了香堂,给人看事时,要经历的风浪会更多,刚好借此机会,让你磨练下。” 话说完,黄星野不再吭声了,刘能无法察觉到黄星野的存在,见我坐在那发愣,他还以为我犯难呢。也不敢打扰我。 深吸一口气,我对刘能道:“我现在教你套降头术,你拿它来对付牛二吧,这牛二整天为非作歹,也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我将招魂篇打开,把其中记载的那套阴木降,传授给刘能。 这阴木降的原理非常简单,只需要找来块桃木,然后再抓来只黑猫,用黑猫血,在桃木上面写下牛二的全名,以及生辰八字,然后把整根桃木埋在坟地里,只需要露个头出来就行。 甚至连咒语都不用念,在坟里埋它个三天,牛二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这里,我说句题外话,本书中所提及的一切降头术,以及死咒术,你们就当我是胡编的,看完乐一乐就行。千万别去尝试使用它们! 切记!害人三分,自损七分!你不是道法中人,擅自使用它们的话,可能会引起非常可怕的后果! 千万!千万不要模仿! 刘能拿了个小本,很认真地将阴木降完整地记录下来,确认无误后,他当天夜里就开始行动了。 我有点不放心,让周燕留在家里,我陪着刘能出门,夜里的桃花村,周围静悄悄的,一轮惨黄色的月亮,挂在我们头顶。 月亮阴沉地注视着我,夜色中充满了不详。 我跟刘能往村外走,路上他对我道:“亮子,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知道吗?等我家这事解决完,咱俩就磕头上香,结拜成兄弟怎么样?” “哦对了,我还要拜你为师呢,咱俩亦师亦友,你说好不好?” 能听出来,刘能是真的很感激我,他现在这处境,简直是生不如死,遇到我,就如同在无情汹涌的山洪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瞅了下刘能的侧脸,看到他双目中带着阴光,复仇的烈焰已经将他吞噬了。 皱了皱眉,我有些心虚地对他道:“桃木你顶多只能埋三天,然后赶紧给取出来,不然要是出了人命,咱俩都担当不起。” 刘能阴阳怪气地笑了下,回道:“出人命又能咋地?还能查到咱们头上不成?你放心,真要出人命了,我一个人全扛下来,绝对不能连累你。” 我听他这么说,脸一下就黑了,冷道:“你要这样的话,那你的事我以后就再也不管了!你随便弄去吧!” 见我要走,刘能急忙将我拦住,赔笑道:“亮子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随便说说,我都听你的,就埋三天,可以了吧?” 我点了点头,先陪刘能去商店买了盒鱼罐头,是用来抓猫用的。他对村里的情况很熟悉,来到一户人家,刘能把鱼罐头打开,洒在地上,过了没多久,院子里的的黑猫闻到了腥味,就翻墙爬了出来。 取猫血的过程我就不描述了,太过残忍,刘能弄了个小碗,接了点猫血出来,又把黑猫原放回去了。 桃木也好找,桃花村周围桃树密布,我俩在树林里转了几圈,很快就找到了一段合适的桃木。 东北大部分农村,都保留着土葬的习俗,桃花村也是如此,村外光坟地就有三四处,来到其中一处坟地里,刘能用手指沾着猫血,在桃木上写下了牛二的全名,以及他的生辰八字。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打听到牛二生辰八字的,我也没多问,等写完后,刘能在脚下的坟土里挖了个根,将桃木竖着埋在了土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该有的冲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大功告成,我俩原路返回,我的很多事,刘能都不知道,但他去过我家小区,也见识过那些追杀我的玄学高手,所以他大概也能猜出,我的身份非同常人。 所以刘能对我传给他的这套阴木降,充满了信心: “这下有他牛二受的了!我说亮子啊,你回头再多教我几套法术呗?” 我说你别贪,法术哪是那么容易学的?你给人下降头,你自己也要遭到报应的!玄学讲究的就是阴阳平衡和统一,你自己种下的因,最终就会结出恶果。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警醒一下刘能,至于这套阴木降的威力如何?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一概不知,心里也怪没底的。 刘能对此却不屑一顾,无所谓道:“我不怕!只要能对付这对狗男女,我吃点报应算啥?” 我俩回到村里后,正说着话呢,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这帮人年纪也都二十来岁,穿的流里流气,走路姿势还提别横,人数大概在七八个,正中那人剪了个当下最流行的瓜皮头,两鬓跟后脑勺子都剃光了,脸是往里凹进去的瓦刀脸,倒三角眼,看起来就让人生气。 刘能一看到这帮人,脚步一下就停住了,他双目带着滔天的怒火,冷冷注视着正中那瓦刀脸。 “哎呦,这不是刘能么?你媳妇最近还好吧?”瓦刀脸用讥讽的语气打招呼道,旁边那些人也都跟着坏笑。 刘能咬着牙,死死盯着对方道:“牛二,你还在这跟我跳呢?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赶紧爬回家等死吧!” 原来这瓦刀脸就是牛二,我瞅这小子满脸戾气,一副二皮脸的欠打模样,坏事肯定没少干。 牛二听刘能这么说,一下就火了,一帮人冲上来将我俩围在中间,牛二指着刘能鼻子道:“我上次是不是没把你打舒服?你皮又痒痒了啊?” 旁边有人吆喝道:“还跟他说那多干啥,削(揍)他就完事了!” 牛二眼珠子转了转,讥笑道:“算了,给徐贵贵一个面子,刘能,你没本事,你混的差,连你自己老婆都看不住,那你不能把气往我身上撒啊?对吧?” “贵贵她主动来找我的,她主动要跟我好,还说你不是个男人,是个要钱钱没有,吃啥啥不够的穷屌丝,所以人家心甘情愿来我牛家当媳妇的。” “徐贵贵还说,要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呢!” 刘能气的嘴唇直哆嗦,旁边那些人也都跟着哄笑,这些人的嘴脸,看上去就如同地狱来的恶鬼,已经不能用人的标准来看待他们了。 牛二又上前一步,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刘能,心怀恶意道:“我跟贵贵结婚那天,你也来吃喜酒吧?” 刘能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拽住牛二的衣领子,想动手,牛二的跟班都炸开锅了,都指着刘能各种谩骂和威胁。 刘能看情况不对,红着眼对牛二怒吼道:“有种你跟我单挑?” 其实要论身材,刘能一点都不输给牛二,他比牛二壮了一圈。 牛二收起贱笑,脸一下吊了起来,瞪着两个三角眼,嚣张地冲刘能吼道:“我跟你单挑?我TM是傻X吗?” 现在很多里都写,农村民风淳朴,那都是扯几把淡的,作者可能连农村长啥样都不知道,就在那瞎编呢。 真实的东北农村,野流氓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一场恶仗干起来,断胳膊断腿也不稀奇,这地方人都老坏了,你去一趟,你就觉得那里每个男人都欠打,只需要待一天,你就把淳朴这词忘在脑后了。 有句歌词唱出了东北农村的真实现状:“想要在东北农村学打仗,可别受伤!” 当时我眼瞅着刘能要吃亏,就上前一步,拽着刘能胳膊往外冲。 这刘能也是,何必跟这些人废话呢?阴木降都已经下了,回去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呗。 这帮人还不放我俩走,他们应该是刚喝完酒出来,身上全是酒味,那牛二见我身材高壮,又是生面孔,心里可能有点虚,就指着我问刘能道: “你挺能的啊?这是你喊来的帮手?” 我没跟他们废话,瞧见远处墙边放着把铁锨,我将人群划拉开,冲上去抓住铁锨,用力挥舞了两下,然后脱去上衣,对他们道: “来,今天咱们就把这事解决了,我就一个人,你们一块上,拍死一个我保本,拍死俩我赚了!” 这铁锨边缘锋利,给划到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当时我光着膀子,身上结实的肌肉,外加上我的气势,给这些人震慑到了。 因为没穿上衣,我皮带上的匕首露了出来,都知道我是带刀的,就更没人敢乱动了。 我说话声音特随和,我也不乱喊叫,经历了那么多恐怖事件,我多少次在鬼门关前游荡,还能怕这些畜生不成?所以我给他们传递了一个很清晰的信号,我是敢杀人的。 初次见面,牛二没摸清我的门道,我要是大喊大叫,他肯定不怕我,因为他知道那是我心虚的表现。但看我表现的这么平静,他反而开始怂了。 这些狗杂毛就仗着人多欺负人少,那牛二的跟班也都是些狐假虎威,只会蹭黑脚的玩意,牛二不吭声,也没人敢上来。 僵持了几秒钟,牛二指着我道:“可以,我记住你了,你以后走路小心点。下次再给我碰上,我弄死你。” 话说完,他就招呼手下走了,走之前,他还不忘狠狠踹了刘能一脚。 刘能后退几步,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鞋印,冲我道:“亮子,你真够狠的,刚才多亏有你在,不然我肯定要遭他们的黑手。” 我眼瞅着牛二那帮人走远,就对刘能道:“你不该搭理他们的。降头都种下了,他回去就该倒霉了。” 刘能捏了捏拳头:“我就是气不过。亮子,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我俩往回走,路上我安慰他道:“你别有心理负担,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牛二又仗了他爹的势,别说你,换成任何人都没辙。你说你能咋办?” “要怪,只能怪你当初瞎了眼,娶来徐贵贵这个祸害。” 刘能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当初结婚,光彩礼就给她家送了15万!这钱在城里不算啥,可在我们农村人家,那可是天文数字了。” “我父母攒了一辈子的辛苦钱,全给她家了。结婚后,我天天辛苦直播赚钱,她整天啥也不干,家务活都是我父母包的,她要啥,我就给她买啥,可就这样她还不知足。” 我说:“你永远别低估一个人的坏。” 刘能:“所以我总结出了个道理,在这个世界,老实人真的太吃亏了,以后,我一定要当个坏人!” 我侧过头瞧他,见他脸色阴冷,双目闪着邪光,不像是在开玩笑。 回家后,我来到里屋,看到周燕还坐在炕头看书。 此时已过了午夜12点,黄星野早已闭关修养,进入了悟禅的状态,神识也不知飘去哪了,彻底没了动静。 我在确认黄星野神识离体后,将门反手锁上。然后打量着周燕。 嫌屋子里热,小姑娘把毛衣脱了,露出里面的白色吊带小背心。 都说白色显大,我今天是见识到了,盯着周燕的锁骨下方的两团香软,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顺着柔腰往下看,周燕两条玉腿紧紧并在一起,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长度夸张,曲线更是无比诱人。 屋子里全是她身上好闻的女孩香气,那是一种水蜜桃混合着草莓的酸甜气息。闻的我想入非非。 将长长的发丝抹到耳后,周燕美目冷冷撇了我一眼,问:“事情办好了?” 我:“办好了。” 周燕嗯了声:“那就行,牛二太可恶,也该教训他一下,时候不早了,我们熄灯休息吧。” 我摇了摇头,道:“等下。我还有件事没干。” 周燕抬起粉臂,伸了个懒腰道:“啥事啊?” 我狞笑一声,道:“我要劫个色。”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闹大了才好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狞笑一声,道:“我要劫个色。” 话音落下,我满脸邪恶地朝周燕步步逼去,见我喘着粗气,表情猥琐,周燕不慌不乱,捂着小嘴笑道: “你特像电影里的反派,强X犯那种。” 我说你讲对了,我今天就是要强行跟你好。 周燕脸色唰地冷了下来:“你敢?” 我狞笑着说,小妞,你别喊,别叫!也别挣扎,否则受罪的只能是你。乖乖从了爷吧! 当时我用了一记饿虎扑食,眼瞅着快抱到周燕了,却不料她小手快如闪电,在我手腕上轻轻一捏,我半个身子都酸麻了,疼的差点叫出来。 一只手被抓,我还不死心,另一只手朝周燕香肩上按去,周燕一点都没跟我客气,别看小姑娘身子娇柔,可人家是有道行的,接触的瞬间,我两个手腕都给她牢牢制住,我卯足了劲,都死活挣脱不开。 周燕将我双臂反剪到我背后,然后把我脸按在墙上,冷傲地对我道:“你服不服?” 我疼的龇牙咧嘴,急忙求饶道:“老婆我错了,我服……我就是想抱抱你,也没别的意思。” 周燕哼了声,将我松开,我活动了下双手,厚着脸蹭到她身边,伸手拦住她的柔腰。 这次周燕没有阻止我,她手里抱着那本解祸篇,挺着腰坐在土炕边上,低头看书。 我从后面抱住她,让周燕背靠在我怀里,然后我将她的长发掀开,一口咬住粉白的耳垂。 周燕脸刷地红透了,小声娇喘道:“不要!” 这小姑娘也挺有意思,之前力气大的吓人,这会却全身软软的,一点劲都使不上了。 不过周燕有自己的底限,她始终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不管我怎么求都没用,除此之外,其他的可以任凭我胡来。 她说我俩这不算真结婚,必须要领了证,去民政局登记了,那才叫真结婚。 我在她粉烫的脸蛋上咬了几口,笑着问道:“燕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燕用纸巾擦了擦胸膛和腿上的口水,将小脸扭到一旁,装没听到。 过了会,她秀眉微皱,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将我用力推开,然后小声道:“我……愿意呢。” 我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松开,周燕白玉般的身子上,全是淤红和牙齿印,熄灯后,她躲在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我却翻来覆去,半天没有困意,身子热的不行,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收拾一番后,穿好衣服,周燕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直接给气坏了,狠狠掐着我耳朵,然后指着自己粉嫩脖颈上的两点淤红,羞怒道: “人渣,都怪你!我……我这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我痴痴注视着眼前这个水蜜桃般可爱,柔美的姑娘,那一刻我居然忘记了疼痛,一口咬住了她那倔强的小嘴。 周燕急的呜呜叫,用力锤我胸口,过了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俩急忙分开,周燕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狠狠踢了我两脚,然后用长发将粉颈遮住。 敲门的是刘能,因为兴奋,他整个人抖的厉害。进屋后,刘能先冲周燕喊了声嫂子早,周燕羞的转过身,不敢见人。 刘能把我拉到一旁,道: “亮子,你教我的那套降头,真的是神了!你猜怎么着?” 我说你别卖关子了,到底咋了?赶紧讲! 刘能喘着粗气,激动地笑道:“我今早去村长家外面转达了圈,打听后才得知,牛二昨个夜里回去后,就开始发高烧,然后上吐下泻,躺在床上不停打滚!这会人已经不行了!” …… 不愧是通灵百解!这套阴木降,是招魂篇中所记载的最弱法术了,甚至都懒得对它过多描述,只是匆匆一笔带过而已,可就算这样,都给牛二折腾成这样了! 刘能反手将门关上,又继续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还听说,那牛二全身起疹子,身上散发很难闻的尸臭味儿,牛村长都急坏了,天一亮他就把县城的大医生请来了,人家医生也没辙。哈哈哈……!” 我瞧见刘能那怨毒的笑容,心里微微一寒,对他道:“差不多就行了,你去坟地把桃木挖出来吧。” 刘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不行!不能太便宜那王八蛋,亮子你忘了?他怎么欺负我的?我连家都给他硬生生拆散了,我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我不让他掉层皮,这事都不算完!” 我铁青着脸,警告他说,你别做太过了,不然不好收场! 刘能见我脸色不对,就只好服软道:“行!亮子我听你的,这样吧,白天人多眼杂,等今儿个天一黑,我就去把桃木挖出来烧掉。” 憋屈了这么久,刘能如今终于扬眉吐气,在那兴奋地摩拳擦掌,他干脆拿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然后对着自己拍了起来: “各位铁子们,早上好,没点关注的铁子千万别忘了点下关注啊!今天我有个大事要跟大伙宣布!我最近跟一个很有来头的大师,学习了几套降头术,降头你们听说过吧铁子?这玩意是来自泰国那边的邪术,厉害的很呢!” “我这人从来不吹牛比,你们是知道的,昨个夜里,我就用刚学会的降头术,狠狠教训了一个傻X……那谁,感谢那谁谁送的飞机啊!我跟你们说,那泰国来的大师,这会就在我家呢,铁子们想不想见他一面?想的话公屏上扣1!礼物走起来!” 都啥时候了?这小子还有心思开直播呢?还在那吹牛比?泰国来的大师?泰个几把啊? 我一下就不乐意了,伸手去抢他手机,刘能很灵巧地躲开,脸色严肃地对着手机道:“铁子们你们也看见了,人家大师低调,不愿意显山露水的,刚才人家大师说了,想见面你们得刷火箭,刷了火箭,大师可以教你们一套很厉害的降头术……” “这套降头术老牛比了铁子们,我真不跟你们吹啊!它名叫合欢降,只要你对着你心爱的老妹一用,她就心甘情愿扑到你怀里,给你祸害……” 一直以来,我对直播这行业都很抵触,我感觉这东西挺低俗的,你充点钱看个悬疑,多少你还能学到点东西,直播那玩意有啥看的啊?都是吹牛比的东西。 你还别说,还真就有人买账,手机屏幕上打赏唰唰地飞,刘能这小子口才真不是盖的,牛比吹到天上去了: “你们别不信,我给你们讲,我直播这么久,啥时候骗过你们啊?我的人品是不容质疑的,今天你们礼物也别刷多,十个火箭好吧?只需十个火箭,我就请大师把合欢降教给你们,免费教,包教包会,我要是骗人,你们组队来桃花村砍我好吧?” 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将手机抢过来,按了关机,然后丢给他,指着他狠狠训斥道: “刘能,你小子得意上头,疯了吧?你就巴不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会下降头是吧?你特么吹牛比随你吹,别把我拉进去行不?” 刘能挠了挠头,道:“是,咱道法中人,是该低调点的。” 我给他气的不行:“你算哪门子的道法中人啊?那玩意有你想的这简单么?那天在我家小区,那堵我的都是些啥人,你心里没点B数吗?” 刘能把手机重新开机,然后收进口袋里,说:“亮子,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我直播间顶多才几百号人,没事的。” 我还想骂他,耳边却传来黄星野的阴笑声:“这小孩有点意思,给他闹吧,闹大了才好玩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好的预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星野的神识夜里外出游荡,这会刚回体,我对他怒道:“好玩啥啊?真出事了,给牛家人察觉到咋办?” 黄星野不咸不淡地回道:“就是要给他家察觉到,那才叫有意思呢,小白龙你别怕,你就把这件事,看做一场修行,当成对你的磨练,你让刘能那小孩甩开手整,天塌了有老仙顶着呢。” 我一直不明白,黄星野为啥要跟刘能站一边,还说这对我是磨练,我跟谁磨练啊我? 正瞎琢磨呢,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刘能脸色唰地白了下,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就走出去开门,我跟在他后面,只见门外站着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一副农村暴发户的模样,眉宇间却显示出浓烈的戾气,他手腕上带了块大金表,身穿金利来西装,脚踩布鞋,打扮的不洋不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牛二他亲爹,牛村长! 牛村长站在门外,眯着眼扫视刘能,然后干笑了下,道:“可以啊刘能,你有出息了。这次是我太小瞧你了。” 刘能看对方来者不善,装傻道:“牛叔,你啥意思啊?” 牛叔脸吊的又黑又长,道:“我啥意思,你再清楚不过了,牛二跟你媳妇徐贵贵的事,我是知道的,我承认,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但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心,把人往死里逼吧?” 刘能摊了摊手,摆出副无辜的样子:“牛叔,我都给你搞糊涂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 牛叔摸了摸下巴,强忍住怒气,道:“你也别跟叔在这装犊子了,昨个夜里,牛二说他亲眼看到,你鬼鬼祟祟从坟地里出来,当时你还威胁牛二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对吧?” “你老实交待,你到底对我儿子使了啥阴招?” 面对牛叔的逼问,刘能从容不迫地应对道:“牛叔你想多了,我那是故意吓他呢,我真啥也没干。” 牛叔怒道:“你啥也没干?那牛二昨夜回去后,好端端的突然开始上吐下泻,浑身还起疹子,整个人都发高烧,请医生看了都没用……这些,你怎么解释?” 对话进行到这,我看到门外突然闪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瞧那妇女的样子,应该是牛二他妈。 拽了拽牛叔的胳膊,牛二他妈苦着脸,开口求情道:“刘能,我那儿子是个败家玩意,这老姨也承认,老姨给你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找徐贵贵了,他敢看徐贵贵一眼,老姨就把他眼珠子挖下来……这孩子都是爹妈的心头肉,你看在老姨的面上,放过他吧。” 刘能不为所动:“你们真误会我了,这事真跟我没关系。牛二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了吧?” 牛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冷道:“我听说……你在网上搞直播,是吧?” 这话一说出来,我心里暗叫不好,露馅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就听牛叔继续道:“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我玩不来,不过就在刚才,有个小伙子跑来跟我报信,说你在直播间里放了话,你从泰国那边请来了个降头师傅,还学了几套很厉害的降头,对吧?” 刘能后脖子微微抖了下,正要否认呢,只见牛叔那怨毒的目光将我锁定,指着我问道: “他就是你请来的降头师?” 我毫无惧色地迎视牛叔,没吭声,心里却把刘能骂了一万遍!这小子尝到了些甜头,就飘的不知姓啥了,这下把我都卷进去了。 刘能笑了笑,否认道:“那是我故意在直播间里吹牛比,想赚点打赏钱而已。” 牛叔:“那不对吧?我听人讲,你在直播间里说,你用新学来的降头,刚教训了一个傻X,让我猜猜,你说的那傻X,是牛二对吧?” 从口袋里摸出个厚厚的信封,牛叔将它递给刘能,铁青着脸道:“咱们也别玩虚的,这里面有两万块,就当是牛家对你的补偿了,你把降头除了,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为难你,否则真闹出人命了,对你是没好处的。” 我以为刘能会接着台阶下坡,却不料他将信封一把拍在地上,恶狠狠道:“谁稀罕你的臭钱?” 牛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说:“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是吧?你以为,就你能请来高人吗?咱们走着瞧。” 弯腰捡起钱,牛叔拉着他媳妇就走了,刘能冷笑了回了句:“来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反正是不怕死的,随便你来。” 说完,他将院门狠狠关上。 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黄星野刚才所说“磨练”二字的含义!他早就算出牛家也会请高人来,所以想让我跟对方斗法,来借机增加我的实战经验! 黄星野洞察到我的想法,阴阳怪气地笑道:“没错!小白龙啊,我和秦无命的观点一样,你不经历点风雨,不见点血,又怎么敢说自己是玄学中人呢?” “只有经过磨练,你才会知道这圈子是怎么回事,只有在九死一生的环境中,你才能不断成长,不断在血腥中磨练自己,活下去,你才有希望成为一代大师!” “所以这次你别怪老仙心狠,老仙是不会帮你出手的,顶多给你点指导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吧,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直接逃离,不过你跑了,你那个小朋友就死定了。” 黄星野这番话,听的我心里又慌又气!说好的天塌下来,他帮我顶着,现在可到好,他黄大仙做了甩手掌柜,居然丢下我不管了? 这时,刘能走上前来,满脸轻松地对我道:“亮子,牛村长威胁说要请人来,以你的道行,摆平他应该没难度吧?” 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在刘能看来,我是个玄学高手,而且至少是大师级别的,但实际上呢?我就一不折不扣的门外汉,简直狗屁不通,连一点道行都没有。 我冲他很勉强地笑了笑,说:“兄弟,你去给咱俩……准备两口棺材吧。” 我知道,黄星野是靠不住的,他只有五年的道行,比我也强不了多少,牛家真要请来厉害人物,那所有人都得完蛋。 刘能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亮子你别吓我,饭可以乱吃,玩笑是不能乱开的,我琢磨牛家顶多请个神棍过来,我就不信你还斗不过他?” 黄大仙也跟着劝我道:“你怕个啥?你忘了?咱们手里通灵百解在!一点胆色都没有,将来怎能成大事?” 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一点谱都没有,玄学这圈子水很浑,里面都是些啥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那齐问天,曾学文惨死的样子,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我能不怕吗? 没一会功夫到了中午,刘能父母招呼我们进屋吃饭,农村人家的饭菜很简单,苞谷面粥,白面馒头,一盘锅包肉,外加一大盘炒花菜。 随便对付了几口,吃完饭我下了炕,头皮老跳,坐立不安。 熬到下午那会,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刘能拉到一旁,道:“赶紧的,你陪我去趟坟地,把桃木挖出来烧了!” 刘能起初不愿意,后来禁不住我的劝,只好勉强答应,我俩一前一后出门,去村外的坟地里转达了一圈。 这不转不要紧,一圈转下来,我俩都傻眼了! 整片坟地都找过来,我们居然死活找不到桃木的影子! 不对啊?昨夜就是埋在这旮沓的啊?还能给人挖走不成? 我不死心,又找了几圈,却始终没找到桃木,几个小时过后,天都黑了,我俩弄的满头土,灰溜溜地回到家里。 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去里屋开直播玩去了,我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胆寒,第六感告诉我,要出大事了! 夜里我跟周燕躺在土炕上,我心里乱的不行,周燕将香喷喷的身子靠过来,小脸贴在我胸口,美目好奇地注视我,说:“陈亮,你怎么了?” 我用手抚摸着她光滑的香肩,回了句:“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周燕安慰我说:“是那牛二先作死的,要怪只能怪他贱!咱们学手段,就是用来惩治这种恶人的,否则还学它干嘛?” 正说话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尖叫声! 寂静的深夜里,那叫声来的太突然,将全家人都惊醒了!我急忙下床跑到外屋,这才知道叫声是从刘能卧室里发出的。 他屋子亮着灯,我冲过去一瞅,只见刘能正口吐白沫,躺在地板上不停打滚,因为极度的痛苦,他四肢都有些扭曲了。双眼翻白,身上还起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点子。 刘能父母赶来后,脸色焦急地蹲在他身边,都给吓坏了,变得不知所措。 我去找来条干净毛巾,沾了冷水,然后放在刘能额头上,他发了高烧,身体比火炉子还烫,湿毛巾放上去没一会,就干巴了。 他父母找来些退烧药,给刘能吃了,又喂他喝了一大碗凉白开,刘能却始终不见好转,反而难受的更厉害了! 这一夜,我们所有人都没睡,刘能上吐下泻,上了几十趟厕所,一直折腾到天亮,这才稍微平静了些,只见他躺在床上,睁开眼,虚弱地冲我勾了勾手指。 我抢上前,就听刘能语无伦次地对我道:“亮子,我不行了!昨夜我做了个梦……牛家请来了一个很厉害的高人,他亲手破了我的降头,这些……我在梦里都亲眼看见了……牛家想我要我死呢!”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对他道:“别说胡话了,你死不了的,我现在就去牛家,会会那个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章 银白色的光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刘能将我拽住,嘴角露出奇异的微笑,对我道:“我知道我不行了,亮子你答应我,我走了以后,你替我……弄死牛二跟徐贵贵!” 这时,周燕走上前来,她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蜡烛,咬了咬香唇,周燕将蜡烛点着,把滚烫的蜡油滴在刘能额头。 刘能他妈一下不愿意了,要去抢蜡烛:“闺女你干啥啊?” 我将她拦住,道:“阿姨,刘能给坏人下了降头,燕子正在帮他解降呢。” 蜡油滴上去后,周燕口中轻念咒语,葱白般的手指,分别在刘能人中,下巴和喉咙上点了几下,她从解祸篇中学来的法术,这会正好派上了用场,过了没多久,刘能身上的红疹子就消退了一大半,他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嫂子……谢……”刘能喉结虚弱地动了动,眼一闭,昏了过去。 周燕松了口气,对我道:“牛家一定请来了高手,把阴木降破解了,刘能是被自己的降头反噬了,现在他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能好,不过我猜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可能会用更可怕的手段来对付刘能!” 我点了点头,起身独自走出了屋子。 我必须要去会会对方,今天就把这事解决了,否则刘能凶多吉少。 也不知道牛村长家住哪,我在村里随便找小孩问了个路,七拐八拐,我来到了牛家门外。 牛家盖了套三层小洋楼,每层外面都装着空调机,一看就知道他家条件很好,院子也挺大,门口停了两辆小轿车。 敲门前,我深吸了口气,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耳边传来黄星野的笑声: “怕?你就怕一辈子!走路把头抬起来,老仙还能看着你死不成?” 我咬着牙敲门,开门的是个黄毛青年,胳膊露着纹身,耳朵上还扎着耳钉。 这黄毛青年可能是牛家的亲戚,也可能是牛二的跟班,他看我脸生,就挖着鼻孔道:“你谁啊你?” 我说我来找牛村长,黄毛歪着嘴来了句:“弟弟,牛村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 这时,有人把二楼窗户打开,冲那黄毛命令道:“放他进来吧。” 黄毛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了两句,就领着我进屋了。我来到小洋楼里瞅了下四周,别说,内部装修也相当考究,墙纸,高档木地板,家具家电啥的也都很有档次。 墙上还挂着些名家的山水画。走廊的红木小桌子上摆着些青瓷花瓶,也不知是古董还是赝品。 给我的感觉,这一点都不像农村人家,只有城里老板家才会弄出这种档次。看来,牛村长这些年黑钱没少捞。 踩着名牌瓷砖铺成的台阶,我来到二楼,只见在我眼前是个宽敞的客厅,客厅正中摆着个喝茶的大理石台面,一旁放着些精致的瓜果,台面上放着几杯茶,冒着热气。 四周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几个人,首先我看到了牛二,只见他脸上贴满了类似狗皮膏药的东西,身子瘫在沙发靠背上,显得很虚弱。 牛二的手背和脖子上,隐隐还能看到些红疹子,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看到我的瞬间,牛二嘴里含糊不清地来了句:“就……就是他!他是刘能从泰国请来的降头师!” 牛叔看到我,那张狗脸马上就吊了起来,冷声冲他儿子命令道:“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除了牛家三口人以外,茶几正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中年人,引起了我的警觉。 这中年人身穿了一件黑色中山装,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几根稻草,仿佛他昨晚在牛棚睡过似的,腿上是一条脏兮兮的黑裤子,脚上的布鞋也很埋汰,鞋面上全是干泥巴。 这人脚下就是洁白的纯毛地毯,可他连鞋也不脱,就大咧咧地踩在地毯上,踩出了好多黑脚印子,牛村长却也不敢吭声,这说明此人的身份一定很高。 我也说不上为啥,东北这边有能耐的高人,大多数都喜欢穿中山装,这种衣服在上世纪农村比较流行,用料结实,一件够农民穿一辈子。 以前曾先生穿过中山装,秦无命也穿过。所以我一看那人身上的中山装,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中年人虽然穿的埋汰,但长相却不算难看,一张国字脸,眉宇中也看不到什么戾气,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挺顺眼的。 我在瞅他,那中年人也在瞅我,他将我上上下下,从里到外打量一番后,抱了抱拳道:“幸会幸会,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这位小师傅年纪轻轻,居然如此精通降头术,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牛叔在一旁冷哼了声,指着我对那中年人道:“吕道长,这人就是刘能请来的帮凶,刘能那小子整天不学无术,又怎么可能会下降头呢?肯定是他教的。” 我给牛叔这一说,才明白这人居然是个道士,可他却又没穿道服,我印象中的道士,应该是身穿道服,仙风鹤骨的那种。像他这样的道士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吕道长点了点头,笑着问我道:“小兄弟,你是泰国人还是中国人?你跟哪个黑衣阿赞学的降头?方不方便把你师父的名字报出来?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他要是阴着张脸,跟我凶的话,那倒还好,可这吕道长却从始至终,对我特别客气,这反而让我感觉到不安了起来。 他跟我客气,这说明了一点:他很重视我,把我当成了圈子里的同行来对待呢。所以等他出手时,肯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对我留情的。 可吕道长却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是圈子里的人,我就一门外汉,我之所以敢独自一人来牛家,只是仗着有个五年道行的黄星野撑腰。 于是我也冲吕道长拱了拱手,客气道:“道长你太高看我了,我没去过泰国,我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那套阴木降,也是我无意中获得的……” 吕道长双目冒出精光,指着我对牛叔道:“看到没有?谦虚!越是有大本事的人,往往就越谦虚,越低调。这小伙子前途无量的。” 牛叔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看我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忌惮了。 当时场面上的气氛很诡异,表面看一团和气,本来我以为来到牛家,肯定免不了要一顿撕比的,搞不好当场就要动起手来,却不料会是这副场景。 只是这和气中,暗藏着浓烈的杀机,牛家两口子看我的目光带着三分畏惧,七分怨毒,吕道长倒没表露出什么情绪,但我却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一股很强烈的危险气息。 我孤零零站在客厅对面,这些人冲我笑,我也冲他们笑,越笑我心里越虚,在我背后,围了不少牛家的亲戚,男男女女的,眼神都直愣愣地盯着我瞅。 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声音:“小白龙,那姓吕的有些道行,老仙借你双眼睛,你往他背后瞅。” 黄星野话音落下,我双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当刺痛消失后,我再次放眼瞧去,果然,我看到吕道长的背后,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光晕。 这光晕若隐若现,颜色介于白色和银色之间,普通人是绝对看不到的,吕道长被那光晕笼罩着,坐在那,就如同一尊活神仙。 “几乎所有道法中人,背后都会出现光晕,这光的颜色,是跟道行挂钩的,颜色越深,说明他道行越恐怖:白光,银光,黄光……以次类推,那姓吕的背后冒出银白两色的光,就说明他的道行已经不简单了。” “老仙现在把这套看人的法术教给你,不过小白龙你要记住,以后要是遇到背后出现灰光,或者红光的人,你必须赶紧远离,那种人不是咱们能招惹的。” 原来只需要通过如此简单的方法,就能分辨道行的深浅!我好奇地对黄星野密语道:“那吕道长……他也能看到我的道行吗?” 黄星野眯着眼答道:“当然能,在他眼里,你背后啥光都没有,就是一片透明,这姓吕的不是啥好东西,他明明知道你就是一没道行的普通人,却故意用言语挤兑你,他是把你当猴耍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划下道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给黄星野这么一提醒,看吕道长的目光也变得不详起来,心里又想起什么,我继续提问道:“你说光的颜色越深,道行就越厉害,照这么推论的话,那最深的颜色,应该是黑光吧?” 黄星野结巴了下,苦笑着回道:“背后冒黑光的人,是很少在人间走动的,那种人你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就算真碰上了,人家也不会来为难你的。因为在那种人眼里,你就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孩,谁会为难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毛孩子呢?” 白光,银光,黄光……按光晕的颜色依次排序,颜色越深,就说明对方道行越厉害,最厉害的要属黑光了,不过按照黄星野的说法,背后冒黑光的人,我是不可能碰上的。 除此之外,灰色和红色也很可怕,遇到那种人,我必须立刻远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瞧了眼吕道长背后的银白色光晕,只见他笑了一会,突然收起笑容,走到我面前,冲我伸出一只手,道: “这位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很敬仰你啊!吕某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小兄弟多指教呢。” 黄星野惊呼一声,对我密语道:“小心!千万别碰他的手,这人手里藏着降头呢!” 这吕道长也懂降头术?我听到黄星野的警告,急忙后退两步,只见吕道长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将手缩回去,沉吟一番后,对我道: “我跟牛家很有渊源,人家既然出大价钱请我来,那这事我就不能不管,这样吧,今晚午夜两点,你来村外的十字路口,咱俩划下道比试一番,我输了,我走。” “你输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你把刘能交给牛家来处置,怎么样?” 这吕道长明知我没有道行,居然还厚着脸皮叫我跟他斗法?我拿啥跟他斗啊? 想到这,我再次后退两步,指着一旁的牛二怒道:“这事是他牛二做的不对,他勾搭刘能老婆在先!还带人围殴刘能,打的人家三天下不了床,刘能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能对牛二下降头吗?” “降头既然已经被你破解,那这事就此揭过吧?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牛叔一下不愿意了,站起来恶狠狠地朝我吼道:“放屁!只要刘能不死,这事就不算完!你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当初我去刘家求情时,你也在场的,那刘能死活不肯放过我儿子,那现在,他就别怪我心狠了!” “我不光要弄死刘能,整个刘家我也不放过,我要让刘家在桃花村消失!你快回去告诉他们,让刘家准备棺材吧!” 吕道长将牛叔拦住,假惺惺地训斥他道:“牛三宝,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动不动就起杀心,这对你没好处的,刘能交给你处置,这我不管,但刘家其他人你可不许碰啊……” 牛叔陪着笑脸点头答应,眼神怨毒地往我身上瞟。 我没理睬牛叔,捏了捏拳头,我大声道:“吕道长,你是前辈高人,这其中的是非对错,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依我看,大家各退一步,此后既往不咎,行不行?” 我要是个有道行的人,如果我道行在吕道长之上,那他肯定会卖我这个面子,但关键我要啥没啥,所以吕道长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他摇头对我道: “那不行。” 他冲我撇了撇嘴,对牛叔道:“你可别小瞧这后生,他不光会下降,还懂得解降呢,那刘能被降头反噬,按理说是活不到现在的,可我却能感应到,刘能的生机依旧非常旺盛,这也就说明,刘能被这后生给救活了!” 他目光转向我,一脸自信地笑道:“我说的对不对?” 当然不对了!他以为自己啥都懂,在那装大尾巴狼呢,实际上,解降的人是周燕才对,但这些我也没必要跟他讲。 见我站那不吭声,吕道长真以为自己猜对了,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你要是不敢跟我斗法的话,就乖乖把刘能交出来,然后你立刻离开桃花村,以后再也不许回来,我今天心情不错,就放你条活路吧。” “不过你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降头术玩不好,是要没命的……” 吕道长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嘴脸,居然开始跟我讲开大道理了,给我气的身子直发抖。 “怕他干啥?老子当初鼎盛时期,这姓吕的来一万个,都不够给老子掐的,还给老子在这装开了?” 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冷哼声:“小白龙,咱根本不用虚他,你跟他划下道,陪他玩到底!” 我嗯了声,恶狠狠地指着吕道长说:“今夜两点,村外十字路口见,你不来你是我孙子!” 吕道长有些吃惊地打量着我,他没想到我胆子居然野到了这种程度,就回了句:“小伙子,你确定傲这么做吗?” 既然已经撕破脸,我也没必要再跟他客气,就说:“你废个几把的话?要弄就弄,老子奉陪到底!” 说完,我转身就往楼下走,牛家围观的那帮人,都主动让出条道,我气急败坏地冲下楼,也没人阻止我。 走出牛家大院后,我也没敢回刘家,而是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沿着路瞎转悠,路过商店时,我进去买了两瓶冰镇哈啤,一袋花生米,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草地,坐下来大口猛灌起来。 “老仙,咱现在该咋办啊?”喝了几口啤酒,我清醒了不少。 黄星野怪笑一声,道:“你有通灵百解在手,在上面随便选两个法术,还怕对付不了那姓吕的?” 我前方不远处,聚过了一群小毛孩子,好奇地围观我喝酒,其中一毛孩子从地上捡了颗石子,往我这边丢。 “滚远!” 我猛地一吼叫,这帮毛孩子就全吓跑了,我掏出根香烟点着,边抽边道:“可我没有气场,上面的法术我都学不了啊。” 黄星野说你别急,老仙在想法子呢。 我抽着烟喝啤酒,越喝心里越难受,那种感觉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很绝望的悲伤。 现在这处境,也确实挺让人伤心的,我要是甩手走了,刘能必死无疑,而且看牛村长那意思,他连牛能的家人都不会放过。 我不走,我留下来,那今夜我拿什么去跟吕道长斗法呢? 我酒也不喝了,就独自坐在那抽闷烟,过了会,黄星野对我喜道:“有法子了,小白龙,你先去商店买个玻璃杯子,然后往树林子深处走,越深越好,等走到深山老林山,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咋做。” 我按他的吩咐,去商店买了透明的小茶杯,然后低着头往树林子里走。 桃花村被群山怀抱,景色优美,此时已是深秋,山里的树叶子都变成了金黄色,脚下的草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枯树叶。踩上去怪软和的。 我尽挑偏僻路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树林子的深处。在我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河。 那小河也就几丈宽,河水清澈,来到河边后,黄星野对我道:“可以了,你盘腿坐在地上,老仙要借你身子用一下。” 我搞不懂黄星野在卖什么关子,我也没问,就依言盘腿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我后脖子突然一抖,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了。 黄星野上了我的身,当时我就跟丢了魂似的,张开嘴,嗓子里发出一阵黄鼠狼的尖叫声。 叫声忽高忽低,在树林子里响彻出回音,听起来就跟婴儿在哭一样,叫了大约两分钟,我目光扫视四周,只见从不远处的树林子后面,突然钻出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我一瞅,那玩意不就是野生黄鼠狼么?小东西先是警惕地打量着我,然后三两步窜到我跟前,两个后爪站在地上,冲我一下下作起揖来。 黄星野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笑道:“这小孩听到了老仙的呼唤,第一时间就跑来了,真是个乖孩子。” 我伸手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小脑袋,这黄鼠狼也不咬我,反而跟我特亲密,就跟只小狗一样,拼命用脑袋在我身上乱蹭。 边蹭,它还用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滴一百六十二章 赴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正跟小家伙玩耍呢,就听黄星野命令我道:“你用刀从这小孩身上取点血,用玻璃杯接着!” 小家伙太可爱,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它,但我也知道,黄鼠狼的血是有用处的,于是我一咬牙,从皮带上抽出匕首,在小黄鼠狼的前胸上,浅浅划了一小道口子。 小家伙很通人性,既不叫,也不躲,心甘情愿地给我划,血流出来后,我赶紧用玻璃杯接上,接了大约有十几滴,黄星野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那小黄鼠狼似乎能听到黄星野的密语声,吱吱叫了几声,然后低头,用舌头舔了几下伤口。血很快就止住了。 黄星野笑呵呵地对它道:“你这小孩跟老仙有缘,老仙今天就教你个好,记住,你想修人形,就需要多感应山河气。之前你的路走歪啦!” 小家伙居然真听懂了,楞了下,它急忙跪在我面前,像模像样地冲我磕了几个头,然后又伸出小舌头,在我手背上舔了口,然后转身跑进树林子里,很快就没影了。 我问老仙它为啥舔我?黄星野答道:“它是想在你身上留下气味,等日后化出了人形,它要来找你报恩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按照黄星野教的法子,我弄了些河水,装进玻璃杯里稀释血液。这样,我一下就有了小半杯黄鼠狼血。 端着杯子,我继续往树林深处走,爬上一座十几米高的小山后,我停下来休息,黄星野的虚影出现在我面前,他脸色严肃地注视我道: “陈亮,老仙之所以带你来这,就是想让你亲眼瞧一瞧,山河气是什么样的!” “之前我曾告诉过你,气场分为好几种,比如阴气,煞气,血气和灵气等等,修道之人根据所属的派别不同,会选择相应的气场来修行。” “像陈奇山,阴山老人,曾学文这些人,就是靠阴气修行的,他们需要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前往坟地打坐,呼吸吐纳其中的阴气。而像吕道长那样的道家中人,则需要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 “修行血气的人,需要用一个大木桶装满人血或动物血,然后脱光了把自己泡在血水里,而修行煞气的人,就更好理解了,他们只需要不断地杀生,自然能够提升道行。” “不过我们动物仙家,跟那些人都不一样,我们修行的是山河气!什么叫山河气?” 他指了指远处的群山:“你借用老仙的眼睛,往远瞅!” 我双目又传来一阵刺痛,揉了揉眼睛,我目光朝远方眺望,这次,我看到了那些山川,树林,甚至黑土地跟河流中,正散发着淡淡的雾气。 那些雾气呈现出翠绿色,按黄星野的话说,绿色,代表着生机,世间的山川,河流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机,这些生机形成了一种叫做山河气的气场。 基本上所有动物仙家,都是通过感悟山河气来修行的,怪不得,我认识的所有出马弟子,都选择居住在圣山老林里,起初我对此感到困惑,现在才明白过来,越是没有人烟的森林里,山河气才越旺盛。 刚才那只小黄皮子,并不知道这些,给老仙点醒后,它才会感激的冲我们磕头。 听完黄星野的介绍后,我感觉自己很幸运,我不用像陈奇山他们那样,去坟地,停尸间里修行,也不需要通过杀人来积累煞气,将来我要修行时,只需要像胡奶奶,九公主那样,找个没人的深山隐居起来就是了。 黄星野伸手在我眼前一抹,世界再次回复了原貌,他叹了口气对我道:“小白龙,你是老仙的出马弟子,按理说,你是不需要修行的,因为你可以享用老仙的道行。不过现在老仙这情况,你也知道,我道行基本上都丢光了,所以日后,你最后也参与到修行中来。这样遇到危险,你也有能力自保。” 我欣喜地问他:“老仙,你现在要教我修行吗?” 黄星野摇了摇头,道:“目前的你,还不具备修行的条件,不过眼下情况危急,今夜你就要去跟人斗法,没有气场相助,你必败无疑,所以老仙要替你借点山河气。” 接下来,我听从黄星野的吩咐,单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按住眉心,另一只手则贴在自己的小腹处,口中念念有词道: “弟子陈亮,被恶人逼到了绝路,为了救刘家人的性命,弟子斗胆,以黄家大仙的名义,管土地爷借一丝山河气用用……” 后面是一段很繁琐的经文,黄星野念一句,我念一句,经文念完后,我在原地等待了会,很快就感觉到一阵凉爽的清风徐面而来,就好比炎热的沙漠,一桶冰水浇在我头顶一样爽快。 清风顺着我每一个毛孔,钻进我身体里,那一刻,我感觉到无比的自在,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我四肢百骸里,多了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也就没啥了,我还是之前的我,我站起身,随便蹦跶了几下,也没觉得有啥不同。 我顺着原路返回村子,路上我好奇地问道:“老仙,我借来山河气了吗?” 黄星野:“管这片的土地爷太抠门,只给你借了一点点,不过应该够用了。” 我:“那我能飞不?” 黄星野怒道:“你傻啊你?山河气只是用来施展法术的,仅次而已,你现在从三楼跳下去,一样摔断腿!” …… 我一只手端着玻璃杯,回到刘家,刘能在周燕的帮助下,已经苏醒过来了,身上的红疹也彻底消失,不过他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陈亮,周燕,我这条命,就是你两口子给的。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刘能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他躺在床上,紧紧抓着我的手说。 在周燕的询问下,我把在牛家的经历说出来,周燕听完脸色唰地一白,抿了下香唇,说:“今夜我陪你去会会那姓吕的!” 刘能咬着牙吼了句:“我也去!” 黄星野对周燕密语道:“周儿你不用去,你放宽心在家读书,把解惑篇琢磨透了。不过刘家这小孩,倒可以带上,让他去长长见识也好。” 我本来是不打算让刘能去的,他也帮不上我啥忙,听黄星野这么说,我只好对刘能点了点头:“你能下床走路不?” 刘能说:“嫂子给我弄了些中药喝,我烧刚退,头稍微有些晕,但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我说那就好,你抓紧时间休息,夜里咱俩一块去吧。 斗法这件事,我们瞒着没告诉刘能父母,也省的老人家操心,吃饭时间,他父母在饭桌上问我: “亮子啊,咱家刘能到底招谁惹谁了?谁给他下的降头?” 我装傻说:“不知道啊,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周燕已经把降头解了,刘能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吃完饭后,我回到里屋,打开招魂篇读了起来,就跟读天书一样,看的我头皮直发麻。 黄星野一个劲地催我:“往后翻!不对,这些不行……再往后翻!” 我连续翻了三页纸,黄星野突然喊了声停,在上面挑选了一套法术出来。 这是一套名叫“血诅”的死咒术,需要用到黄鼠狼血,黄星野肯定早就看中它了,所以才带我去找那小黄皮子借血的。 血诅共分为咒语和手势两部分,步骤倒不太复杂,关键是咒语很难背。 短短几句话,我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记下来,背完舌头都打结了,跟降头术不一样,任何死咒术,都需要气场才能发动,不过我已经从土地爷那里借来了山河气,也不需要担心这些。 手势也还算好学,等我将这套血诅熟记下来后,黄星野很满意地点头道: “此术的威力稀松平常,不过它胜在步骤简单,单单一套血诅,用来对付那姓吕的,应该是足够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老仙再给你找套护身的法术吧。” 我又把书往前翻了两页,黄星野找到一套名叫“丧衣”的法术,这丧衣术没有咒语,与其说它是法术,不如叫道具更贴切。 制作丧衣,需要用到香灰,黄裱纸和冥币等物品。这些东西也不难找,刘能家就有现成的。 我在周燕的帮助下,按照步骤精心剪裁,用香灰混着胶水,现场制作了一套纸衣服。 这纸衣服外观粗糙不堪,通体惨黄,上面还贴满了冥币,瞧着别提有多阴森了,衣服做出来后,我又用针刺破指尖,用血在纸衣背后画了个古怪的符号。 大功告成,丧衣制作完毕,按照通灵百解上的介绍,这丧衣穿上后,可以抵挡一些低劣的法术和诅咒,书里把它的防御能力描绘的一无是处,但总比没有要强吧。 我将丧衣穿在里面,又套了件薄外套在身上,从外面是瞧不出来端倪的,等一切准备就绪后,黄星野阴阳怪气地笑道:“血诅术用来攻击,丧衣护体,再加上龙小雅那只小女鬼,你应该能斗过那姓吕的吧?” 周燕有些不愿意道:“老仙,你为啥不挑些厉害的法术呢?这两套法术也都不怎么地,比阴木降强不了多少,万一陈亮输了咋办?” 黄星野阴着脸道:“眼下时间紧迫,复杂的法术陈亮是学不来的。只能先这么来了,生死看命吧。” 这下周燕也不吭声了。玄学人士的斗法,拼的就是生死,我跟吕道士只要交上手,不出意外的话,只能活一个回来。 在忐忑不安中,我度日如年,好容易熬到天黑,夜里一点五十分,我把刘能叫上,跟周燕告别后,我俩走出院子,沿着夜路前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刘能身子有些冷,所以穿了件军用大棉袄,他此时的状态比之前要好多了,脸上已经出现了血色。 我手里抓着那半杯黄皮子血,边走边冲他叮嘱道:“等会我俩斗起来了,你躲在远处观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千万别靠近。” “如果我死在吕道长手里,你想法子逃回家,带着你家人连夜离开桃花村,永远都别再回来。” 刘能见我说的怪严重,嘴唇哆嗦了下,干笑道:“那不能吧?” 我冷冷瞥了他眼,说:“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当初你真不该开直播炫耀的,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总之今夜,我跟那跟姓吕的之间只能活一个。” 刘能默不作声地跟着我,我俩走出村,他揉着眼睛对我道:“我对不起你,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刘能欠你一辈子!可是通过这件事,我也给自己下了狠心,我发誓,以后要成为一名玄学高手,亮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起来的,你瞧着吧!” 我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夜黑透了,周围黑灯瞎火,一片死寂,空气中有股不祥的气息。 走了十来分钟,我们来到村外的十字路口,远看,路口正中坐着个黑影子,我们一过去,那黑影子开口道: “小兄弟,你迟到了!” 那黑影子正是吕道长,我看到他盘腿坐在那里,月光从后面照到他背上,显得他那张脸阴森到了极致。 他后背散发出的银白色光晕,再配合惨黄色的月光,让吕道长整个人充满了神秘和未知。 在吕道长面前,摆放了两盏白蜡烛,烛火呈现出诡异的绿色,蜡烛里可能添加了尸油,否则不可能发出这种光的。 这十字路口是由四条土路组成的,白天这里就没什么人,到了这个时间点,周围阴黑一片,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树被风吹的哗啦啦响,仿佛一只只巨手在对我摇摆。 离十字路口不远的地方,能看到几座坟包,似乎有个女人在坟里哭泣,那哭声断断续续,每哭一下,我头皮也跟着跳一下。 我让刘能躲在后方的大树旁,然后我独自走到吕道长面前,我俩相隔约七八米。 我深吸一口气,也学他的样子,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然后把装着血的玻璃杯放在一边。 吕道长目光透着不详,上下打量着我,当看到玻璃杯后,他问我道:“杯子里装着啥?” 见我不理他,吕道长微微一笑,说:“先自我介绍下吧,在下吕见风,今年四十七岁,我师承吉林长白山枯坟道门,年轻时,我四方游厉,曾去过泰国,柬埔寨和越南等地,对降头和黑巫术也有所涉猎。” 我忍不住惊奇道:“驴贱疯?好名字啊!” 吕见风不知我在骂他,神态自若地继续道:“我所在的枯坟道门,严格来讲,并不是正统的道家,只能算是旁门左道吧,所以道家的那些规矩,我是不必遵守的。”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面对吕见风这种高人,一旦给他知道了名字,搞不好要借此来对我下咒。所以我多了个心眼,对他道:“我是个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吕道长,咱们就没必要套近乎了,开始斗法吧。” 吕见风点了点头,道:“我这人不主张杀生,不如这样吧,这斗法一共分为三轮,每一轮,咱们各自向对方出一招,谁接不住,谁就算输,这样比较公平,而且也不用拼生死,你觉得怎么样?” 我脸色凝重道:“就按你说的法子来吧,不过吕道长,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来赴这场约,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吕见风叹气道:“何必呢?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小伙子你也别说我欺负你,第一轮你先来吧。” 我多一句废话都没有,手指伸进玻璃杯里,沾了些黄鼠狼血,然后对着空中画符,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以我之魂,诅你有死无生!以我之血,诅你尸骨无存!血诅术,开!” 咒语念完,我突然感觉身体里少了些什么,一个血色的波纹,从我指尖散出,朝着吕见风缓缓飞去。 那场景就好像,把石头丢进深不见底的血水里一样,波纹在空气中渐渐扩大,彼此相连,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入我鼻尖。 看到血色波纹朝自己袭来,吕见风失去了之前的涵养,神色大骇道:“这是……死咒术?不对啊?你怎么可能会这种高深的咒法?你明明……没有道行的啊?” 吕见风不知道,我从土地爷那里借来了山河气,而且他口中所谓的高深咒法,也只是招魂篇中最弱的法术罢了。 血色波纹带着来自阴间的毁灭和绝望之气,眼瞅着就要飞到吕见风面门上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雕像,横在自己面前。 木头雕像上,刻着个通体惨白,没有五官的小人,当我发出的血色波纹临近时,小人身体里突然喷出有一道黑雾。 就好比乌贼逃跑时喷出的墨汁一样,那团黑雾浓郁无比,将大部分血色波纹抵消,我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黑雾中,吕见风剧烈摇晃了几下,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风吹来,雾散去,吕见风手中的小人雕像露出几道裂痕,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雕像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婴儿哭声。 吕见风擦了下嘴角的血,头发也乱糟糟的,他脸色狰狞地注视我道:“我承认,是我小看你了,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明明没有道行,又怎么能施展出死咒术呢?” 话刚说完,吕见风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类似蛛网般密集的血纹,那些血纹深深刻在了他皮肤里,这已经算轻的了,假如不是关键时刻小人雕像替他档了一死,这吕见风早玩完了。 吕见风坐在那里冥思苦想,我提醒他道:“吕道长,你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 听到我的提醒,吕见风手在口袋摸索了下,摸出块铜镜子,对着自己一瞅,顿时尖叫起来。 他拼命擦着脸上的血纹,又哪里能擦的掉啊?这让吕见风彻底疯狂了,他朝我怨毒地舔了舔嘴唇,道:“该轮到我了吧?小孩……你敢给我毁容?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手中翻出一根类似图钉的东西,吕见风抓起地上的小人雕像,口中连续念动咒语,然后大吼一声: “让你尝尝我的白妖魔降!” 话音落下,吕见风把图钉狠狠按在小人的心口处!就听噗地一声,木头小人的身子里,居然给图钉扎出了血,而与此同时,我的心口也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 不过刺疼感很快就消失了,我摸了摸胸口,发觉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里面穿着的那套丧衣,烂了一个大口子。 看来,是丧衣帮我挡住了这一击,否则我一旦中了吕见风的降头,肯定凶多吉少。 我目光忌惮地瞧了眼他手中的小人,我不知吕见风用了什么法子,那小人似乎与我的身体建立了某些关联,他用图钉扎小人,就等于是在扎我。 见我啥事没有,好端端坐在那里,吕见风也瞧出了端倪,那张布满血纹的脸上,露出了阴嗖嗖的笑容:“我说呢,原来你有法器护身啊?” 这第一轮,我俩勉强算打了个平手,胜负不分。第二轮斗法开始,我也不和他多墨迹,抢先出手! 这种程度的斗法,生死就在一刹那,抢占先手总比被动挨打要强! 手伸进玻璃杯里,我抓了一把黄鼠狼血,劈头盖脸朝着吕见风甩去,同时口中快速念动法咒: “黄泉无回……阴阳无常!以我黄家人的血为引,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血珠子在空中化为血雾,一个黄鼠狼的虚影,从血雾中冲了出来,它尖嘴猴腮,双目带着怨毒之色,张着血盆大口朝吕见风狠狠咬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老仙救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吕见风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从袖子里摸出三张造型古朴的符纸,看都不看就甩了出去。 “三味真火!给我烧死它!” 符纸在碰到黄鼠狼头的瞬间,直接化成了三道火焰。这真火无比邪门,我看到黄鼠狼的虚影被火焰点燃,惨叫一声,速度很快萎靡了下来。 当它冲到吕见风面前时,势头已经衰弱不堪了,发出最后一声哀嚎,黄鼠狼给火光彻底吞噬。 望着点点火星落地,吕见风舔了舔嘴唇,得意地冲我笑道:“小家伙,你还太嫩了,赶在鲁班面前弄……” 他话说到一半,我双手十根手指,连续变换指决,这套血诅术的指决相当复杂,玩不好都能把指头玩折了,还好之前经过我上百次反复操练,已经熟记于心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右手无名指按在手背上,小指隔空一弹,黄鼠狼的虚影再次在空中凝结,朝吕见风面门上咬去! 吕见风做梦都没想到,我还有后招,他太小看血诅术了,招魂篇中的任何法术,拿出来都能惊天动地,岂是他能轻易化解的?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黄鼠狼的利齿,快碰到他面门了,吕见风在生死危机关头,腰就像骨折了似的,下半身坐在原地不动,上半身却猛地向后倒去。 他用这种很邪门的身法,很勉强地躲过了黄鼠狼的第一击,却不料黄鼠狼的动作更加诡异,它身子在空中略一停顿,也跟着下沉,狼头改变角度后,狠狠咬在了吕见风的肩膀上! “啊啊哈……!” 吕见风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连夜空都被划破了,他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把黄鼠狼甩开。 冲我点了点头,那黄鼠狼的虚影消失在空气中,那吕见风满头满脸都是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此时的他,狼狈到了极致,肩膀处的伤口不停往外冒着黑血。 来不及对付我,吕见风先是从怀里取出个白色瓷瓶,将一些白色粉末倒在伤口上。就看一阵焦烟冒出来,伤口的血倒是止住了。 吕见风刚松了口气,突然间脸色再次大骇!站在那里不停哆嗦!接下来,我看到了很难忘的一幕。 只见吕见风的脖子上,手背上开始涌现出一个个血色的文字,那些文字每一个约有指甲盖那么大,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瞧着像泰文,其中却又掺杂着不少古代汉文,看起来无比渗人。 吕见风这下真疯了,他猛地将中山装脱掉,我看到他身体上,居然也出现了那些文字,吕见风拼命用手去擦,但那些文字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皮肉里,就跟他脸上的血纹一样,根本不可能擦的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小畜生!我今天必杀你!” 吕见风彻底发疯了,此刻的他五官扭曲,尖叫着朝我扑来,斗法进行到这里,也不再讲什么规矩,完全不按套路打了。 看到吕见风跟个精神病人一样,朝我扑来,我急忙抓了把黄鼠狼血,往他身上甩去,却不料我连续多次施展血诅术,从土地爷那里借来的山河气,已经不多了。 血诅术施展不出来!那黄鼠狼血也变得跟普通人血没啥两样了,撒在吕见风身上不疼不痒。 他恶狠狠地伸出双手,想掐我歪脖子,我盘腿坐在地上,使出全力,双手朝前推了出去,我俩掌心碰到一起时,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一股无法描述的暴躁寒气,席卷我四肢百骸,我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出了几米远。 要是单论道行的话,吕见风比我强何止十倍?当时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给我摔的眼前一黑,哇地吐出口血来。 最后一点山河气,也直接给他拍散了,这也就是土地爷肯赏脸了,要换成其他人,给吕见风这以一掌拍下去,哪还能活命啊? 饶是如此,我当时全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低头瞧了眼双手,只见自己两个掌心像被火烧过一样,变得焦糊一片!上面还冒着黑烟…… “老仙……救……救我!”我双手疼的直哆嗦,连忙用神识呼唤黄星野,可他压根就没有要帮我的意思,反而闭着眼跟我讲起了禅理: “世间万物皆逃不过一死,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呢?不过是一副臭皮囊……” 与此同时,我看到离我七八米开外的吕见风动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小人雕像,图钉对准雕像的大腿处,狠狠按了下去。 丧衣只能护住我的躯体,腿部是护不住的,吕见风知道这一点,所以专挑腿部下手,图钉按下去后,我大腿顿时开了道口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我疼的直吸凉气,几乎快晕死了过去,我不能坐以待毙啊!紧咬着牙,当我从地上爬起时,耳边再次传来黄星野的念叨声: “鲁迅他老人家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这老小子不但不帮忙,还在那跟我瞎打岔,眼瞅着吕见风将图钉拔出来,要往小人的面门上扎,一股强烈的死亡危机将我笼罩! 我大腿血流如注,已经没办法阻止他了! 在生死危机的关头,我看到从后方飞来一块类似板砖的物体,不偏不斜,正砸在吕见风的脑门上。 我回头瞅了眼,只见刘能怀里抱着几块砖头,穿着大棉袄冲了出来,用身子挡在我面前。 那吕见风给板砖砸到,身体微微摇晃了下,小人脱手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是铁做的,给板砖拍到,却只是流了点血,啥事都没有,擦了下脸上的血,吕见风直愣愣地注视刘能道:“让我猜猜,你是刘家那小子吧?来的好!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俩送葬吧!” 刘能见我伤成这样,气的他脖子直冒青筋,指着吕见风怒骂道:“老杂毛,劳资跟你拼了!” 我急忙将他拉到一旁,说刘能你快回去!等会斗起法来,我保护不了你的! 刘能慢慢后退,只见吕见风怨毒地冲我俩笑了笑,转身返回到两根蜡烛前,重新盘腿坐下。 他手指开始摆弄起地上的蜡烛来,十字路口刮起了阴风,那惨绿色的烛火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越烧越旺了! 我瞧了眼这阵势,猜出吕见风要使杀招了!当时我也来不及细想,急忙将口袋里的木头瓶子打开! 瓶里冒出一团黑雾,龙小雅从雾中缓缓走出,阴笑着朝后方的刘能走去。 我惊出头冷汗,赶紧将她拦住:“妹妹,你弄错人了……是那个老道士啊!” 龙小雅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轻咦了声,转过头,美目上下打量着吕见风,幽怨地叹了口气,道:“你这人好狠心啊,陈亮那么好,你干嘛要欺负他呢?” 吕见风瞧了眼龙小雅,脸色更加阴霾了,他也不吭声,手指朝朝其中一个蜡烛上一弹,就只见一个暗绿色的火团子,唰地朝我们飞了过来! 那火团子有半个脸盆大,其中夹杂着阴冷的寒气,仿佛来自地狱的烈焰!隔着老远,我就闻到股刺鼻的尸臭味! “你一个小毛孩子,连丁点道行都没有,却会下降头,下死咒,还能招厉鬼?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挡我这本命阴火!” 吕见风尖叫一声,手掌往前平推,火团子烧的更猛烈了! 龙小雅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瞅着火团子逼近,她小嘴用力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口灰雾! 那灰雾中夹杂着纸灰,火星子,还有很多没烧透的骨骼碎片,当灰雾卷到火团子的一刹那,我就听到一阵滋滋啦啦的怪响。 听上去就好比一壶冰水,浇到了火炉子上似的,半空中白气弥漫,我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等视线再次清楚时,我看到空中的火团子消失了,龙小雅跟吕见风近身斗在了一起。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是我看走了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最近这几天,我一有空,就用招魂篇中记载的养鬼术来提升龙小雅的怨气,现在的她怨气比之前强烈了不少,跟吕见风斗的难解难分。 十字路口正中,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激烈缠斗着,黑色的是龙小雅,她身穿黑布裙子,长发飘逸,动作空灵,嘴角还时不时露出阴森的笑容,仿佛来自阴间的仙子。 白色的是吕见风,他上身光着膀子,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色文字,他表情疯狂,就跟个重度精神分裂患者似的,在那里张牙舞爪。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一时难分胜负,我越看,心里越佩服吕见风,这人的道行不可小觑,虽然远不如曾学文,更比不过秦无命,但他也堪称一代大师了。 普通人在厉鬼面前,是绝对不可能有丝毫反抗的,但吕见风不同,这人简直比厉鬼还可怕,身体转成了一个陀螺,出招更是不要命,完全放弃了防守,给他一顿猛攻之下,龙小雅一时半会倒也奈何不了他。 我用刀子把上衣外套划烂,扯了块布条下来,把大腿上的伤口包扎了下,然后坐倒在地,观看这场恶斗。 当时我除了给龙小雅加油以外,啥忙也帮不上,耳边还不时传来黄星野的骚扰声: “鲁迅他老人家还说过:你在这等我会,我去买点橘子来……” 我叹了口气,说:“老仙,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死了对你有啥好处呢?” 黄星野怪声怪气道:“你我共生共灭,你死,老仙也只能跟着一起死。” 我拍了拍腿道:“那对啊!我也不需要你出手,你再替我管土地爷借点山河气,好不好?” 黄星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事是你揽的,这罪呢,也该由你来受,我刚才已经跟土地爷打过招呼了,他不愿意再借给你山河气了……” “小白龙,你天天养尊处优惯了,老以为有人保护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是吧?也不能啥事都靠老仙吧?不经历点生死,你又怎么能进步呢?你看,土地爷就在旁边观战呢!” 我回头一瞅,顿时吓得心惊胆寒!不知打何时起,十字路口突然出现了一拨人,就站在不远处围观呢! 刚开始,我还以为这些人是桃花村村民,一想又不对,这三更半夜的,谁吃饱撑得跑来这鬼地方围观啊?仔细一打量,我才发现这些人都身穿着清朝的服饰,清一色全留着长辫子。 这其中有男有女,个头高矮不等,每个人的脸都比纸还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我这才意识到,这场斗法的动静太大,居然把周围的孤魂野鬼引来了! 在围观的队伍中,我看到了一个头戴高帽子,脚踩木头鞋的小老头,那小老头长得仙风鹤骨,在人群中很显眼,正笑眯眯地冲我招手! 难道这小老头是土地爷不成?我试着朝他喊了句:“土地爷爷,你别站那看,快借我点山河气啊?” 小老头摸了摸胡须,笑着对我道:“不给借!” 我顿时大怒,冲他吼道:“那你跑来凑啥热闹?” 小老头:“哦,那我回去了。”说完他身子一缩,钻到土里没了影子。 我给土地爷气的不轻,目光朝前方瞧去,只见龙小雅跟吕见风斗的难解难分,场面上飞沙走石,空气中一股难闻的纸灰味。 斗到后半夜,吕见风体力开始不支,身子连续给龙小雅的手掌碰到,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连续喷出几口黑血,可他却毫不退缩,甚至越战越勇,血珠子把地面都染红了。 又坚持了大约半个小时,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此时的吕见风,前胸和后背变得血肉模糊,魂儿都快给龙小雅打散了! 他从裤腿里抽出一把桃木剑,在剑身上涂抹了自己的血,挥舞着再次朝龙小雅扑来,可龙小雅步伐相当轻盈,木剑根本就碰不上他,又坚持了几个回合,吕见风单膝跪倒在地,惨笑一声,他对龙小雅道: “我输了!” 龙小雅嗯了声,走上前,狠狠掐住吕见风的脖子。 天色开始发亮,太阳却迟迟不出来,阴霾的天空中下起雨来,当第一个雨点子打在龙小雅头顶时,我看到她秀眉一皱,沉吟道:“坏了,我晒的被子忘收了!” 说完,她身体化成一道黑雾,重新钻回瓶子里。 …… 我跟吕见风都傻了眼,谁也没想到,龙小雅居然玩了这么一手出来,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用力摇了几下瓶子,龙小雅不耐烦地嗔怒道:“我收被子呢,收完被子要洗澡啦!” 连黄星野都怔住了,无奈地冲我笑道:“你没学役鬼术,厉鬼不听你使唤再正常不过了,那小女娃心里喜欢你,所以才心甘情愿替你卖命,否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被她反噬了!” 龙小雅走后,那些围观的野鬼也都回去了,空空荡荡的十字路口上,只剩下了我跟吕见风两人。 吕见风受伤太重,他躺倒在地,脸色反而变得平静起来:“我输了,是我太轻敌……这次斗法我准备不足,否则未必会败给你,小伙子,你送我上路吧。”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掌心紧握着匕首,却迟迟下不去手。 刘能从树后面跑过来,从我手中抢过匕首:“亮子,你心善,我知道你不想杀人,就让我来吧!” 咬了咬牙,刘能脸上露出狠厉之色,匕首朝吕见风脖子上划去。 吕见风神色不悲不喜,躺在那闭目等死,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就将刘能推开,道:“算了,留他条命吧。” 刘能愣了下,说:“那怎么行?这种玩意留下来,会成为祸害的!” 我说你杀了他,你自己也逃不了干系,警察来抓你抵命咋办? 刘能很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山高皇帝远,我挖个坑给他埋了,警察能抓到我就见鬼了。” 黄星野跟我的观点一致,他对我道:“这个人不能杀,否则刘家跟牛家的仇,只会越积越深,你把他杀了,牛家不会害怕,反而会请来更厉害的高手。” “刘能这小孩有胆色,可惜脑袋太糊涂,他瞧不清这中间的道理,咱们要用这吕道长,来震慑牛家呢!” 我点头同意,对刘能道:“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兄弟你听我的,把刀还给我。” 刘能满脸不情愿,只好暂时将杀机收回,匕首交还到我手里。 吕见风睁开眼,冷笑着注视我俩,也不吭声。 黄星野对我道:“陈亮,你把手搭在这姓吕的额头,老仙有话跟他说。” 我吃力地弯下腰,照做后,也不知黄星野跟吕见风说了啥,只见他脸色变得一片迷茫,很快又从迷茫,变得惊疑,惶恐起来。 等我将手收回后,吕见风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冲我鞠了个躬,道:“我几十年的道行算是白修了,今天真是丢人丢到了家,我居然没瞧出……你是个出马弟子!” “是我看走了眼,小伙子,你替我给你家老仙带句话,就说吕某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说完,吕见风转过身,摇摇晃晃地朝远处走去。中途他停下来,吐了两口血,擦了擦嘴继续往前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刘能扶着我往村里走,路上我好奇地问黄星野:“你跟吕道长说了啥?” 黄星野:“我就实话实说啊,我说我有五百多年的道行,这次带我家孩子外出磨练,刚才我在旁边观看,一直不肯出手,就是想让我孩子多积累些斗法经验,你输给我家孩子,也别不服,老仙挥挥手,就能把整片长白山夷为平地。又怎会把你这小崽子放在眼里?” “但老仙不是喜欢杀生的人,念你修行不易,这次就放你走,下次你在老仙面前,就要注意点了。” 我给黄星野这一说,惊疑不定道:“吕见风难道就没瞧出来?你只剩下五年道行了?” 黄星野嘿嘿一笑,道:“他能瞧出来个啥?他都伤成那样了,魂魄都不稳了,哪能考虑那么多啊?反正这次他被老仙吓到,是肯定不敢再乱来了。” 这就是我最佩服黄星野的地方,他处理事情的手法相当圆滑,别的不说,光那股从容不迫的洒脱劲,一般人谁能模仿的来? 真要动起手来,吕见风动动手指头,都能把黄星野灭杀了,可他偏偏……就给只有五年道行的黄老仙震慑住了,主动低头服软。 斗法结束后,刘能扶着我回到他家,我腿上给扎出了一个很深的口子,出血过多,外加拼尽了全部的山河气,我头晕目眩,躺在炕上就起不来了。 周燕见我伤成这样,眼角微微有些发红,我知道她心疼我,但小姑娘性子冷,强忍着不把情绪暴露出来,板着小脸命令我道:“把裤子脱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说我胳膊抬不动,燕子你帮我脱吧,周燕脸唰地红了,对一旁的刘能道:“你来帮他!” 刘能这小子也挺有眼色,谎称肚子疼,就跑了出去。周燕没办法,只好亲自帮我解皮带。 小姑娘身上只穿了件薄背心,我躺在炕上,从我的角度看,那锁骨下的两只可爱白兔,若隐若现。 周燕知道我在偷瞄她,红着脸也不吭声,找来些药粉和纱布,碘酒什么的,开始处理我腿上的伤口。 她弯腰在那忙活,长长的秀发跟白兔一同垂了下来,我闻着周燕身上甜美的水蜜桃气息,疼痛和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我开始弄些小动作出来,给周燕羞的不行,冲我娇嗔道:“你不是胳膊抬不动吗?” 我很严肃地告诉她说,耍流氓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周燕再也忍不住了,将我的手从胸口抽出来,然后把带子重新拉回到香肩上,冲我警告道:“你不许再乱动啦!我要处理伤口呢。” 我说你处理你的,我动我的,几分钟过后,周燕惊呼一声,急忙将两条美腿并紧,将我的手从牛仔裤上打开。 “好了!你还有哪里受伤了?”用湿毛巾擦干血迹,然后将伤口仔细包扎后,周燕红着脸问我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下方,说:“还有这里。” 周燕羞的快晕过去了,狠狠一巴掌甩到我脸上,然后气呼呼地出去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六章 和解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捂着脸苦笑了下,手心里都是周燕身上好闻的女孩香气,我情不自禁地闻了会,昏昏沉沉间闭上了双眼。 经过一夜惨烈的斗法,我此时身心疲惫,没一会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我正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前方不远处是以一个破旧的农家院子,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正站在院子外面,直愣愣地盯着里面看。 那男人年龄不详,除了斗笠外,他脸上还蒙了层青纱,显得阴森而神秘。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了他!还记得很多天前,我们从活人坟里逃出来时,这家伙正带着人在树林子里搜查我呢! 他好像名叫“鬼见愁”还是什么的。 那天我跟周燕躲在草丛里,躲过了鬼见愁的搜查,他佯装要走,其实却潜藏在树林里多次试探,要不是黄星野提醒,我还真着了他的道。 这人的阴险性格,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影响。 只是我不明白,我为啥会梦见他? 鬼见愁在那农家院子门口站了好久,始终没动一下,而我就躲在树后偷窥他,中间断断续续,一直到梦结束,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我一瘸一拐地出门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许多,刘能父母招呼我去吃饭,午饭是铁锅炖鸡,炖鸡的时候,在锅边贴黄面饼子,鸡熟了,饼子也熟了,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刘能满脸红光,对着瓶啤酒猛吹,他爹劝他道:“儿子你身体刚好,少喝点。” 刘能摇着脑袋说:“没事,嫂子解降的手段老牛比了,我身上的疹子都消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昨夜在我重创吕道长后,刘能变得春风得意,兴奋地对我跟周燕道:“我刚才出去溜达了圈,结果遇到牛村长了,你们猜怎么着?那老东西碰到我,连头都不敢抬,还主动给我发烟呢!” 看来吕道长败退的消息,牛村长也已经得知了,刘能夹了块鸡肉,边吃边道:“我指着他鼻子骂,我说牛叔,你不是很牛比吗?还找高人来弄我呢?你特么还找不找了?” “我兄弟是泰国来的降头大师,你请的那吕道长,在我兄弟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我兄弟随便招只厉鬼出来,就把吕道长吓跪倒了!而且不是我说……就你那个废物儿子,真是个贱比,他不勾搭我媳妇,你牛家能有今天的下场?” “牛村长在我面前跟条哈巴狗一样,一句屁话都不敢放,不停给我赔礼道歉呢……” 我皱了皱眉,说刘能你差不多就行了,这两天你就待在家里,别出去乱嘚瑟了。 人不能太狂,狗急了还跳墙呢,刘能知道我的意思,有些愤愤不平道:“真是便宜牛二那王八蛋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住在刘能家里,边养伤,边背诵招魂篇,每天夜里周燕洗完澡出来后,我都会把她按在床上欺负一番,每次都把小姑娘弄的又羞又急,难受的不得了。 后来周燕在枕头下藏了把剪刀,但那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她哪舍得真剪我啊? 四天后的傍晚,我腿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去村子里溜达圈呢,刚好有人来敲门,我拉开门一看,只见吕见风正哆哆嗦嗦地站在外面。 他脸上的血纹还在,上身穿了件薄衬衣,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皮肤下面的那些血色文字也没消去,依旧清晰可见。 吕见风额头上贴了两张狗屁膏药,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后退一步,有些警惕说:“吕道长,你该不会还想跟我斗法吧?” 他来跟我斗法,那我还真就拿他没辙,现在的我没了山河气,拿什么跟他斗?龙小雅肯定是靠不住的。小丫头性子太随意了,一会收被子,一会又要洗澡,随时都可能坑我。 胡奶奶给我的木头瓶子里,可能存在着一方天地,龙小雅在里面安了家,天天晒晒被子洗洗澡,小日子过的还挺舒服的。 吕见风咧开嘴冲我笑了笑:“小兄弟你可别误会,我哪敢再跟你斗法啊?我这次来啊……是替牛家来讲和的。”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根黑乎乎的桃木,递给我。 这桃木就是之前刘能给牛二下降时,埋在坟地里的那根,吕道长将它挖出来后,把牛二的名字擦去,改写上了刘能的名字,又换了块坟地埋下,所以才导致刘能被降头反噬。 他为了跟我示好,所以主动把桃木交了出来,我让刘能找来些汽油,把那根桃木当场点着,烧成了黑灰。 拍了拍手,刘能问吕道长:“牛家打算怎么讲和?” 吕道长态度客气道:“这事是牛家犯错在先,我自己做的也不对,我是被老牛家害惨了,两位小兄弟,牛村长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要给你俩赔礼道歉呢,两位赏脸跟我去一趟吧?”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牛家上下几十口人呢,总不能全给他弄死吧?所以和解是免不了的。 我跟周燕,外加刘能三人在吕道长的带领下,来到牛家。 上了小洋楼后,还真跟吕道长说的一样,牛家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这桌饭绝对是按高标准弄的,都是些海鲜,大龙虾,螃蟹之类的,以及不少山里的野味。 那天,我第一次品尝到当玄学高人的滋味,我往那一坐,所有人都特怕我,但是还都跟我客气的不行,想尽法子往我身边凑,就是为了能跟我说上句话。 我舔舔嘴唇,就有人给我倒茶,我手刚碰到烟盒,三四个打火机就贴了过来。我把外套脱了,马上就有人开空调。我无意间碰了下筷子,立刻就有人给我夹菜。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拼了命想往这个圈子里钻,弄得一个个都跟烈士一样,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以前我搞不懂,现在终于懂了,原来当一个玄学高人,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你有钱,有权,那又能如何?不一样得在我面前嬉皮笑脸装孙子?否则我随便给你下点套,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高兴了,稍微指点你两下,你就等着发财享福吧。 这种人,谁不害怕,谁不畏惧啊?怪不得南方,香港那些大老板,身边都有御用风水师,连马云跟李连杰那样的人物,都是好几个玄学宗师的座上客。 李连杰曾亲口说过,他当年遇到了一个大贵人,那贵人实际上是个农村老太太,当时李还没成名,在乡下拍戏,巧遇了那老太太,人老太太给他指点了几件大事,最后都全部应验了。 在电视节目中,李直言不讳道:“我就这么说吧,要是没有那位玄学宗师的指点,我也站不到今天这高度。” 上网找,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事。 人站的位置越高,他就越得信这个。因为他心里也明白,冥冥中有些东西,并不是钱财和权利所能制约的。 回归正题,我往酒桌子上一坐,牛家人对我那热情的,简直提不成,反而把周燕跟刘能给冷落了。 不过这趟来,我们也不是来吃饭的,所以也都没怎么动筷子。 酒席上,牛村长端着杯酒站起来,笑着对我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道行就如此高深,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其他人也都在那附和,酒桌上全是拍马屁的声音,我挥了挥手,说牛叔你过奖了,我就是一普普通通小百姓,并没有什么道行。 牛村长说:“你的情况,吕道长都给我说啦,咱们一家人……就别谦虚了。” 我心想谁跟你一家人啊?就见牛村长继续道:“我牛家跟老刘家的这件事,完全就是场误会,是我没教育好儿子,我做的不对,小兄弟你给老头个面子,这回就原谅老头吧。” 我说你别跟我道歉,有啥话你跟刘能讲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路往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牛村长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爽快地朝刘能道:“刘家后生,这事是牛叔错了,牛叔被猪油蒙了心,我自罚五杯!叔是老糊涂,烂命一条,你千万别跟叔这样的人一般计较。” 牛村长连喝了五杯白酒,刘能也没表态,冷笑着注视他,一旁的吕道长咳嗽了声,牛村长这才醒悟过来,放下酒杯,朝里屋吼了句:“孽畜!你给我滚出来!” 接下来,我看到牛二低着头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身上的红疹子居然还没消干净,脸上贴满了狗皮膏药。 吕道长指着牛二对我道:“这小孩身上的降头,我只解了一半,剩下那半我是不敢解的,交给你来发落吧。” 牛二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此刻哭丧着脸,就跟孙子一样往那一站,低着头也不吭声。 牛村长踹了他一脚,吼道:“混账玩意,还不快给人家跪下认错?” 牛二这些天来,一定给阴木降折磨的死去活来,哪还敢犹豫啊?当场就跪了下来,哭着对刘能道: “刘哥我错了,你看在咱俩以前的交情上,绕过我这回吧……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刘哥我说实话,你不能生气啊……是徐贵贵主动来找我的,你说我家这条件,村里那么多没结婚的姑娘,我找谁不行?非要找她啊?起初我不答应,可徐贵贵却死缠着我,我也是一时糊涂,禁不住她的甜言蜜语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刘能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沉默了会,他走上前将牛二扶起来。说:“我犯不着跟你一般见识。” 牛村长借鸡下蛋,抓着牛二跟刘能的手,说:“你俩都是一般大的年轻人,又是一个村的,你俩以前关系不是挺铁的吗?何必搞成这样呢?小刘啊,你要不嫌弃的话,干脆就认他当你的干弟弟,叔以后也把你当自家人看。你说行不行?” 刘能没吭声,牛村长急忙朝牛二使了个眼色,牛二开口喊了声哥,于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黄星野满意地对我道:“小白龙,这事你处理的相当讲究,你替老仙出马,化解了他两家的矛盾,就相当于给的老仙积累善德呢。” 我也挺高兴的,那天夜里酒桌子上其乐融融,牛二也挺会来事,管我跟刘能一口一个哥的叫,我看差不读到时候了,就对周燕道:“燕子,你给牛二把降头解了吧!” 周燕嗯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线包,取出几根银针,扎在牛二的人中,和眉心等穴道上,又拿来些黑色粉末,让他混着水喝下。 牛二去厕所大吐了一阵,再出来时,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周燕指着他说:“你晚上睡觉时,盖三床被子,多发点汗,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牛二感激地冲周燕道谢,牛家人直到此时才知道,周燕也是有道行的。对她的态度也大变,牛二她妈拉着周燕的手说:“这闺女长的真俊!那小脸蛋白嫩的,都能掐出水儿来……老姨越瞧你越喜欢,给你个小红包,讨个彩头!” 她所说的小红包,拿出来却是厚厚一沓,至少有两三万块。周燕也没推辞,将红包收下。 牛村长将一个包有两万块钱的红包塞给刘能,给我则是准备了张银行卡: “卡里装了几个零钱,小兄弟你别嫌少啊。就当是牛叔给你买烟抽了!” 卡的密码写在背面,牛村长没说里面有多少钱,但我猜应该不是小数目。 我收好银行卡,酒席散场后,我们三人往回走,那吕道长却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回到家后,吕道长走进院子,苦笑着对我道: “小伙子,你给我下的血诅术,让我老受罪了,你行行好帮我解了吧?” 我瞅了眼吕道长那布满血纹的脸,回道:“我只负责下咒,解咒我是一窍不通的,你去求我媳妇吧。” 吕道长又可怜巴巴地去求周燕,周燕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屋里忙活了会,然后出来对吕道长说: “你脸上的血纹,我可以给你解了,你回去后,把这包药粉冲服了,然后准备香火,蜡烛,坐东朝西跪在地上磕头,口中念诵观世音菩萨的法号,念足一百遍,你再用刀把额头划开个三寸长的口子,等你脸里的脏血都排出来后,血纹自然就消失啦。” 吕道长仔细地将全部过程熟记下来后,又问周燕道:“闺女,那我身上这些血色文字呢?” 周燕两条美腿前后交叉站立,轻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学全呢,这些字在你身上,又不在你脸上,你怕什么?穿厚点就是了。” 吕道长急的满脸冷汗:“我疼啊!闺女你是不知道,给我疼的死去活来,全身跟被火烤似的……” 周燕手托香腮想了想,道:“那你再等我会吧。” 她进屋翻书查看了一番后,走出来对吕道长说:“你去求一件高僧穿过的袈裟,穿的时间越长,越旧越好,然后你把袈裟披在身上,睡觉也不许脱下,连续吃三个月的斋,念三个月的佛经,每天用寺庙里的香灰涂抹全身,那些文字就会慢慢消失的。” 这吕见风明明是道门中人,现在却不得不改念佛经了,他拿小本子记下来后,无奈地苦笑了声,对我跟周燕鞠躬道谢,然后颤颤巍巍地出了门。 “一个魔王,一个女菩萨,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出门时,吕道长嘴里喃喃道。 等吕道长离开后,我将周燕一把抱住,在她苹果般的娇美脸蛋上狠狠咬了几口,笑道:“听到没,你是女菩萨。” 周燕羞的把脸扭到一旁,我在她的粉颈和滚烫的耳垂上轻点了几下,甜美的水蜜桃香气涌入鼻尖,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将周燕的小嘴堵上。 周燕红着脸,小嘴里发出水声,粉拳拼命捶打我的胸口,很快身子就软下来了。 “呜……不要!给别人看到啦……大色狼你讨厌呢。” 过了会,周燕将我推开,朝我吐了吐香舌,娇嗔道。 我拉着她的手往卧室里走,怕被刘家人发现,周燕也不好意思挣扎,小姑娘又羞又急,偏偏却不敢出声,给我强行拽进卧室,美美的欺负了一顿。 …… 时间过的很快,11月那会,桃花村终于下了场大雪,我们坐在暖和的火炕上,吃火锅,喝白酒,看雪景。 东北的土火锅,很多人都没吃过,直接把大块的牛排,羊排,丸子铺在锅底,肉都煮的熟烂后,再下冻豆腐,粉条蘑菇等配菜。 黄星野说他已经找到了天开眼的具体位置,是时候离开桃花村,去抢占天机了。 酒足饭饱后,我管刘能借了些冬天穿的衣服,准备继续往北前进,黄星野的阴寿能否恢复,也就在此一举了。 刘能这两天正在跟徐贵贵办离婚,听说我要去北方办事,刘能抓着我的手道:“事办完就赶紧回来,陪我过年。路费够不够用?” 刘能性格比较极端,但他就这点好,他把我当兄弟看,给我花钱,他是从来不皱眉毛的,这些天我们吃刘家的,住刘家的,花销也不小了。 我说不用,你忘了?牛村长送了我张银行卡呢。 我让周燕留在桃花村,阴山老人给我下了通缉令,现在各路人马都在满世界追杀我,两个人出门太显眼,所以我决定独自去前往。 “燕子,你等我回来,咱们去民政局领证结婚。”我抱着周燕香喷喷的娇躯,在她耳边喘气道。 周燕把小脸埋在我胸膛,小声说:“臭流氓,谁答应要跟你去领证啦?” 我知道她磨不开这面子,所以口是心非,周燕是心甘情愿要跟我好的,否则她早就把我甩了,又何必大冷天的,跑来桃花村跟我过这苦日子呢? 跟周燕缠绵了很久,我俩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开着越野车独自上路。按照黄星野的指引,朝着北方前进。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抢占天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黑龙江以北,有一处很偏僻的山头,名叫“白吊子山”,黄星野说天开眼的位置,就在白吊子山的山顶。 白吊子山被原始森林包围,因为景色优美,特别是冬季,这里的雪景很漂亮,所以吸引了一些游客来此过冬。 当然了,除了景色优美之外,白吊子山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按老辈儿人的说法,这所谓的“白吊子”,是一种很恐怖的脏东西,它有点类似于山精,只在原始森林中出没。 关于白吊子的长相,众说纷纭,其中有一种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白吊子留着头长长的黑发,发梢都垂到地板上了,它不男不女,身穿白大褂,因为白吊子是飘着走的,所以不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活人只要遇到白吊子,则必死无疑,你道行再深都没用。 以前白吊子山里住着几位出马仙家,据说后来都给白吊子害死了。 这也只是传说罢了,我相信真正的白吊子,只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世间不可能存在这种阴森玩意。 不过就因为这传说的缘故,每每一到冬季,就有全国各地的游客慕名来此探险,想一睹白吊子的风采。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见过白吊子,因为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牛村长给我准备的银行卡里,有足足五万块钱,有钱是真的舒服,每次加油我都直接加满,刷卡就完事了,价钱我都懒得看。 由于风雪过大,通往白吊子山的那条公路,已经被封闭了,我只得把车停在附近的小镇上,然后步行上山。 在镇子上,我遇到了几个女大学生组成的登山队伍,这些女大学生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至少外表看起来挺纯的,也许是看我身高体壮,皮肤黝黑,长相老实,女大学生们主动提出要跟我组队,但却被我婉言拒绝了。 不是我装高冷,而是黄星野闻不惯陌生人的味,没法子,我只好独自上山。 天冷,路滑,风跟刀子似的,吹的人脸生疼,当时气温有零下二十度了,我随身携带折叠帐篷,以及简易的野营工具,甚至还特意带了些巧克力来补充热量。 沿着公路走到尽头,等拐到森林里后,雪都埋到我小腿上了。 还好,前面有零星的游客带路,我踩着他们的足迹走,倒也不怎么费劲。 白吊子山脚下,是白吊子村,村里家家开着农家乐,村民一年啥都不干,只躺着睡大觉,就等着冬天宰客狠捞它一笔呢。 前面的游客们都进村了,我却一个人绕过村子,往白吊子山顶攀爬。 山路不算陡峭,主要是给大雪封山了,路不是一般的难走,放眼四周,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 陪伴我的,还有成片的松树和杨树林子,白吊子山物产丰富,我偶尔能看到灰扑扑的野兔,在树林中出没,远处还能听到狼叫声。 尽管是白天,我心里还是怕的不行,一个人独自面对荒野,难免会心生恐惧,要是路上遇到狼群怎么办? 黄星野笑着安慰我道:“小白龙你别怕,老仙的鼻子比狼还灵呢,其实狼一点都不可怕,狼是怕人的,要是遇到熊瞎子,那就不好说了,熊瞎子的嗅觉比狼至少灵敏五百倍。力气赛过东北虎,真给熊瞎子盯上了,咱俩都得完蛋。” 我给黄星野这一吓,心里更紧张了,边爬山,我边左顾右盼,后背毛烘烘的,总感觉有啥东西盯着我。 还好,这一路上没遇到啥危险,再加上白吊子山也就二十来层楼高,我用了半天时间,就爬到了山顶。 下午那会,天空依旧瓦蓝的一尘不染,雪地都倒映出淡蓝色的光泽,我在山顶找了处空地,把帐篷搭建好,又弄来些干树枝,拿打火工具点着。 围在篝火前,我开始脱衣服,为啥?因为衣服里面全是汗水,不脱了烘干的话,那非要冻成冰棍不可,把羽绒服和毛衣都烘干后,我重新穿好衣服,然后拿了个小铁锅出来,挖了锅雪,放在火上烧。 雪水沸腾后,我把巧克力掰碎丢进去,一小锅热巧克力就做了出来。 拿杯子接着喝了几口,我身体瞬间暖和了起来,问老仙道:“你确定啊?天开眼就在这?” 黄星野:“确定,咱就待在山顶等着,最多再等几个小时,老天准开眼!我就怕还有厉害的高人,来跟咱们抢夺天机,那就麻烦了。” 我后脖子哆嗦了下,站在山头望了会风,没看到任何人影,我心里这才踏实下来,躲在帐篷里眯了会。 迷迷糊糊中,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尖叫声:“小白龙快……老天开眼了!”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钻出帐篷后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头顶依稀可见点点繁星,我盘腿坐在地上,望着星空出神。 刚开始,啥都没发生,过了大约十分钟后,我头顶的夜空突然剧烈收缩,空间仿佛都塌陷了,紧接着,夜空开了一道缝! 该怎么形容呢?那道缝就好比某种东西的眼皮子,真跟老天开眼一样,裂缝开启后,我能很清楚地看到,缝隙中那深邃而神秘的宇宙空间。 黄星野的虚影钻出我身体,他对着天空不停比划着各种手势,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又急匆匆钻回我身体里。 “快磕头!天机要下来了!” 我听到黄星野的喊声后,急忙对着那夜空中的裂缝磕了几下头,过了大约十几秒,只见一道纯白色的光柱,直直地从缝隙中照射出来,撒在了我身上。 我有些惊慌失措,那白光刺骨且阴冷无比,我全身不停地打着哆嗦,嘴巴里喷嚏连连,与此同时,山脚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吼叫声: “我X!你们看……天机被人抢了!大伙快往山上冲啊……” 吼叫声带着愤怒,听上去遥远而模糊,我意识到不对,想逃,黄星野却冲我叫道:“陈亮你再坚持下!等天机全吸收了再走不迟!” 我只好强忍住那股阴冷,天机之光在我身上照射了大约五六分钟,终于渐渐消散了。天空的裂缝重新闭合。 我身上的阴冷感也随之消失,感觉自个还跟以前一样,也没变厉害啊? 我正迷糊呢,耳边传来黄星野狂喜的笑声:“成了!哈哈哈……成了啊!老仙的阴寿终于复原了!我至少还能再活一千多年……哈哈!真是天不亡我啊!” 此时,来自下方的叫骂声也越来越近了,能听出来,至少有十几号活人,正往山上狂奔呢。 我头皮嗡地一麻,急忙站起来,往后山的方向逃窜,帐篷啥的也没时间收了,全部丢弃在了山顶,天黑,黄星野在前面帮我看路,他目光四处张望,然后挑选出了条下山的小路: “走这!这条路树多,够陡峭!而且地形复杂,他们肯定想不到,咱们会从这里下山的!” 我往下方瞄了眼,果然和他说的一样,这条下山的路相当隐蔽,不过它也太陡峭了,雪都快结成冰了,滑的不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后方再次传来叫骂声,有人已经爬到山顶了,指着我留下的帐篷,喊叫道:“篝火还热乎着呢!他没跑远,大伙分头搜!把这小子抓到了,给他来个五马分尸,开胸破肚也要把天机从他身上抢回来!” 我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恶毒!心一横,我将羽绒服脱下来平铺在雪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羽绒服上,顺着山坡往下滑! 这招其实挺危险的,山坡太陡,搞不好就能给我摔的头破血流,脖子说不定都能摔断了,但此时情况危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坐着羽绒服,我顺着山坡往下猛滑,刚开始速度还算平稳,到后面越来越快。 我耳边风声阵阵,多亏地上雪够厚,又有羽绒服垫着,不然我屁股早就颠成八瓣了。 滑到半山腰时,我整个人都失控了,边滑,身体边转起圈来,我双手死死抓紧羽绒服,感觉天旋地转。 “树!小心树!” 黄星野大声朝我提醒道,我瞅了眼前方,只见一颗松树挡住了去路,那松树有拳头那么宽,拦在下方五十多米处,我倒吸了口凉气,双脚拼命踩刹车,鞋底都快在雪地上摩出火星子了,这才把速度降下来。 砰地一声,我双腿正好卡在松树上,蛋子差点被撞碎,疼的我倒在雪地上直打滚。 此地距离山脚也没多远了,我在地上滚了几圈,疼痛感缓解的差不多了,我这才重新爬起来,将羽绒服穿上。 羽绒服都给摩出了几个大口子,棉花翻了出来。 此时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那帮人并没有察觉到我,还在山顶跟没头苍蝇样瞎找呢,我回头瞧了眼,然后一步步走下山。 这条路我之前没走过,周围都是白雪和密密麻麻的树林子,显得无比阴森,也不知此时的我,距离白吊子村有多远。 黄星野在前面探了探路,回来对我道:“前面不远处有家孤店,里面亮着灯,不过我瞅那店怪可疑的,店里散发出很浓郁的阴气,也不知是活人开的,还是死人开的……” 我按照黄星野的指引,往树林子深处走了约百十米远,果真看到了一个木头搭成的小屋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孤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屋子的窗户上没有玻璃,贴着厚厚的白纸,里面依稀能看到灯光,甚至还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木头门上用红油漆写着几个字: “供应野味,散装高粱酒。” 黄星野说的没错,我刚靠近这木屋,头皮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在如此荒凉的森林中,出现这样的孤店,用屁股想都知道,它一定很可疑,而且从外面看,这孤店阴嗖嗖的伫立在那,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犹如一座坟墓。 保险起见,我没敢进去,继续蒙着头往树林深处走。 路上我不时紧张地往后方张望,问黄星野:“天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引来那么多人抢夺?那帮狗玩意还要把我抓来开膛破腹?特么的也太狠了吧?” 黄星野阴沉着脸,说:“对于有道行的人来讲,天机之光可以净化他们的气场,让气场变得更精纯,而且据说还能带来好运。所以每年一到天开眼的时候,全国各地的玄学高手就会拿出看家本领,拼了命也要找到天开眼的位置,毕竟一年只有这么一次,而且天机之光也只能照在离天眼最近的人身上。” “对于动物仙家而言,天机之光虽然对道行提升没啥用,却可以补充阴寿,我猜刚才追你的那些人里,可能也有出马弟子。” “不过这老天开眼啊,并不一定非要开在国内,它是在世界各地随机开放的,之前的十几次,都是开在了国外,所以这回开在黑龙的江白吊子山,可以说是很难得了。” “开膛破肚也没用,天机已经是咱们的了,谁也抢不走,不过真要落在那帮亡命徒手里,搞不好他们真会把你肚子剖开一探究竟呢。” 我听的后脖子直起鸡皮疙瘩:“老仙,你现在阴寿恢复了?” 黄星野:“完全恢复啦!” 我:“那咱们下一步该干啥?” 黄星野目光戒备地扫视四周,眯着眼道:“先逃出这破树林子,然后等一切都安顿下来,老仙就要闭关恢复道行了!等老仙恢复它几十年的道行,咱们就能开设香堂,给人看事啦。” 我们沿着条直线,朝白吊子村的方向前进,只要进了村,那一切都好说。 没想到走了十几分钟后,我居然又回到了原处!当我看到前方的木头屋子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难道是鬼打墙? 所谓的鬼打墙,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有双鬼手遮了你的眼睛,最后你只能在原地转圈,哪都去不了。 一般来说,阳气弱的人,最容易遇到鬼打墙,特别是在夜里,荒凉的郊外,或者阴气重的地方。 黄星野却摇了摇头,沉着嗓子道:“不是鬼打墙!而是有东西在周围布置了幻阵,除非找到阵眼所在,否则咱们是出不去的。” 此时的我,又冷又饿,身体里的热量在快速流逝,在这样的冬天,这样的深夜,独自身处于东北野生森林中,是件极度危险的事。 更何况,树林中还存在着白吊子的恐怖传说。 我偏不信这个邪,换个方向走了十几分钟后,居然再次看到了那木屋。 屋子里仿佛有个阴嗖嗖的东西,正在向我招手。 黄星野一时也没了招,叹了口气道:“进屋暖和下吧,不过小白龙啊,如今老仙的阴寿恢复了,气场也容易暴露出来,所以就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跟你说话了,否则给厉害的高手察觉出我的存在,搞不好要把你抽魂扒皮,再将老仙抓去做小鬼,那咱俩就真完蛋了!” “所以在进屋前,老仙必须要隐蔽气息,不能跟你说话,那你一个人能应付的了吗?” 我琢磨了下,回答他道:“这点小场面,我应该能应付的了。” 眼下我被逼到了绝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否则等待我的,就是被活活冻死的下场。 黄星野不放心地嘱咐我道:“记住老仙教你看人的法门,进屋后,你要是留意屋里人身上的光晕。” 说完,黄星野就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彻底没了声息,我走到木屋跟前,壮着胆子敲了几下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道缝,一个老板娘打扮的女人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老板娘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长发披肩,长得不算漂亮,但却有一股很成熟的韵味,见我破衣烂衫,冻的直发抖,老板娘很不情愿地把我放进屋。 她可能觉得我太寒摻,没钱付饭费吧? 我进屋后,目光扫视了眼周围,只见这家店不大,墙上挂了很多张兽皮,地板上也铺着兽皮,柜台后面挂了根铁丝,上面全是腊肉,香肠,干辣椒之类的食材。 店里的摆设,很像上世纪的东北猎户家,只不过那些兽皮都太旧了,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店里有一股浓烈的灰尘味。 因为没通电,所以木屋里是用油灯来照明的,十几张木头桌上,各摆着盏油灯,我瞅那些油灯的造型也很陈旧,像是解放前的东西。 不远处的铁炉子烧的正热乎,上面的茶壶滋啦啦响。 店里十几张桌子,几乎全是空着的,只有最里面那张桌前,坐了两个人,我一进屋,那两人放下酒杯,同时盯着我一顿猛瞅。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坐在那,就跟座肉山一样,脸上的五官都深陷进肉里,脸颊上还长着几撮猪毛。 其实我对胖人没什么歧视,相反,在我印象中,胖子一般都是比较憨厚,实在的人,可我在这位“肉山”身上,却完全找不到憨厚的感觉。 他五官太狰狞了,大冷天,肉山却只穿了件很薄的褂子,上身的肥肉敞开着,随着呼吸颤抖,胸口处长了一大团黑毛。 他直愣愣盯着我猛抽,瞅了会,口水都滴到了桌上。 肉山对面那瘦子,看上去就正常多了,其实他也不算瘦,只是在肉山的映衬下,显得瘦而已,这人年纪在二三十岁之间,长得相当帅气,脸颊像被刀削出来似的,棱角分明,只是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阴柔的气息。 这对组合,是怎么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的? 我在他俩背后找了个空位坐下,暗自施展老仙教我的法术,目光再次朝他俩瞧去,这不瞧不要紧,在瞧过去的瞬间,吓得我……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肉山的背后,笼罩着一片惨黄色的光晕!那光晕黄的几乎发灰。记得黄星野曾说过,光晕越暗,就说明对方的道行越高。 吕道长的光晕是银白光的,而这肉山却发出惨黄色的光,这就说明,肉山的道行远在吕道长之上! 至于那个长相帅气的瘦子,也很不简单,他背后的光晕虽说只是白色,但白中却带着丝丝猩红!在红白交替中,显得他充满阴森和诡异的气质。 直觉告诉我,这瘦子比肉山还危险! 我急忙将视线挪开,不去看他们,深夜的寒冬,在这样僻静荒凉的森林中,居然遇到这两位玄学高人,我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凶险! 这一胖一瘦两人,很可能也是来白吊子山抢天机的,因为没抢到,他们只好下山,来到这家店里休息。 假如给他俩察觉到,天机已经被我获得的话,那我恐怕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想到这,我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但还是被我忍住了。这才刚进屋,我屁股都没坐热呢,逃跑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俩的怀疑。 瞧见我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瘦子微微笑了下,转过头不再理睬我了。 他俩桌上放了一大盆熟牛肉,肉山也不嫌烫,伸手抓了块牛肉,边吃,边冲我上下打量。 我闻到牛肉香味,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这一整天我只喝了些热巧克力,啥都没吃呢,体力剧烈消耗后,我饿的头晕眼花,偏偏那老板娘躲在厨房里,半天不出来招待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章 可怕的酒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壮着胆子吆喝了句:“老板娘,我要点菜!” 她压根不理我,弄得我怪尴尬的,就又喊了一嗓子,老板娘这才很不情愿地走出来,站在桌边,冲我冷嘲热讽道: “还隔我这点菜呢?当这是城里的饭馆啊?我这只有熟牛肉和高粱酒,没别的菜可点。你爱吃不吃!” 这老板娘的服务态度,简直差到令人发指,她可能是瞧我穿着寒酸吧,所以瞧不起我吧?其实我穿的一点都不寒酸,主要是刚才从山上滑下来,羽绒服蹭的破破烂烂,棉花都露出来了。 “老板娘,再来壶高粱酒。”这时,前方桌边那瘦子冷声道。 老板娘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如花开地答应道:“好勒!我这就给您拿酒去。对了,咱店里除了牛肉以外,还有新卤的猪蹄子,要不要给二位切一只尝尝?” “切十只!”瘦子没吭声,对面的肉山接过话道,他说话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感觉不像是中国人。 老板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热情道:“行呢,十只猪蹄子是吧?马上给您送来啊。” 瘦子皱了皱眉,说:“我太不喜欢吃肉食,你这有没有素的下酒菜?” 老板娘将胸口处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酥软的白沟,笑着说:“当然有啊,卤花生米,拌三丝,酸辣粉皮子,糖拌西红柿……” 瘦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一样各来一份,全上!” 老板娘捂着嘴笑得娇喘连连:“今天我这来贵客了,好!我一定给您伺候舒服了……” 她笑着转身往厨房走,我将他一把拦住,从口袋里掏出张百元大钞,砰地按在桌上,有些生气道:“你刚才跟我说,你店里只有牛肉。人家点菜却要啥有啥,你是欺负我没钱还是咋地?” 人都有个血性,我二十出头的年纪,更是血气方刚,尽管当时处境凶险,但这口气我还是没憋住。 老板娘将钱抓起来,对着灯光瞧了半天,然后很轻蔑地冲我冷笑了下,说:“这是假钱吧?” 她这态度,给我弄的哭笑不得,要不是被逼无奈,我跑你这破店吃饭啊? “怎么可能是假钱?阿姨,你看不到水印啊?”我气极反笑道。 老板娘怒视我道:“你管谁叫阿姨呢?”话说完,她也不问我吃啥,将钱收进口袋,就去厨房忙活了。 过了十几分钟,老板娘端着一大盆猪蹄子出来,笑吟吟地摆在胖瘦二人的桌上,接下来又上各种凉菜,两人桌上都快摆不下了。 给他俩上完了菜,老板娘笑着鞠了个躬,说:“两位请慢用啊。” 她一弯腰,胸前的两团酥软若隐若现,这老板娘是有姿色的,很会卖弄风骚,胖瘦二人却瞧都懒的瞧她一眼,低着头只顾吃喝。 伺候完他两位,老板娘这才想起我,她去厨房端了碗白面条出来,面碗很粗鲁地甩在我桌上,汤汁都撒到我裤子上了。 我瞅了眼那面条,清汤寡水,连一点油花都没有,完全就是白水煮面,上面随意撒了几片葱花。 老板娘又给我拿来杯高粱酒,酒杯砰地放在我桌上。 我问她:“老板,我给你一百块,你就给我上破面条啊?连块肉都看不到?” 老板娘不耐烦道:“本店虽小,却是高消费,一百块钱就把自己当款爷了是吧?你瞧你那寒酸样,也就只配吃面了。” “你不吃就赶紧滚出去,我还不欢迎你呢。” 说完,老板娘冲我连翻了几个白眼,就进厨房去了。 我从来不跟女人计较,这老板要是男的,你们看我削不削他就完事了。但我一老爷们,也犯不着跟女人一般见识。身在异乡为异客,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就凑合着吃点吧。 我将腿上的汤汁擦干净,用筷子夹着面条吃了起来。 面条的味道跟卖相一样,有一股发馊的刷锅水味。 我早就饿的招不住了,也不挑食,埋头大口吃了起来,面虽然难吃,高粱酒的味道却还不错,这酒外表红灿灿,看着像葡萄酒,入口却跟刀子一样,辣的人直呛嗓子。 面吃完,酒喝完,我身子也热乎了不少,没之前那么冷了,但就我这可耻的饭量,这碗面吃完,我肚子还空荡荡的。望着对面桌上那些丰富的酒菜,我不争气地咽了几下口水。 肉山正抓着个猪蹄子乱啃,吃的满脸都是油,察觉到我往他桌上瞅,肉山微微楞了下。 瘦子也回过头,看了眼我桌上空空的面碗,就冲我招手道:“过来喝两杯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推辞道:“那多难为情啊?” 瘦子说:“都是天涯沦落人,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肉山也用古怪的中国腔道:“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四海之内皆兄弟。小兄弟别客气,来喝两杯吧。” 我是不太敢去的,主要这两人道行都很恐怖,再说我这会刚从白吊子山顶抢走天机,万一给他俩瞧出些端倪,到时候为难我咋办? 此时的我,已经开始渐渐明白这圈子是咋回事了,在玄学这个圈子里,你碰上好人的几率,简直比中五百万都难。 但我还是起身过去了,我不去,反而更可疑。 瘦子给我腾出个位置,我坐他旁边,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按说他一老爷们,为啥弄的跟小姑娘似的,闻起来这么香呢? 给我倒了杯酒,瘦子管我要烟抽,我给他俩各发了根烟,聊了会才知道,这肉山名叫丑旺班,是从泰国那边过来的。 怪不得他说话语调那么怪,搞了半天是个泰国佬!一提起泰国,我就联想到恐怖的降头术,丑旺班对他的身份毫不忌讳,他告诉我说,他是来自泰国清迈的一名黑衣阿赞。 所谓阿赞,其实就是法师的意思,在泰国,法师可分为黑衣和白衣两大派系,黑衣阿赞精通下蛊,下降头,以及役鬼术。白衣阿赞则是正派的象征,除了救人行善之外,轻易不会使用咒术。 丑旺班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是一名黑衣阿赞,这让我对他更加畏惧了,这丑旺班大老远从泰国跑到东北黑龙江省白吊子山,难道也是为了天机吗? 瘦子自我介绍道,说他名叫安若,是来自滇南那边的一个驱魔家族。 云南以南的地方,就叫滇南,因为云南跟泰国比较近,安若和丑旺班多年前就认识了,这些年一直都有往来,关系也很亲密。 我对驱魔这块很感兴趣,问他:“安大哥,啥叫驱魔啊?” 安若对我道:“我本姓言,全名叫言安若,不过你还是管我叫安若吧,驱魔所涉及的方面很多,比如有人被脏东西上身,就需要驱魔人出面了,这只是其一,除此以外,驱魔人对各类尸体也很有研究。” 我忍不住脱口道:“是僵尸吗?” 安若用他柳叶般的双目注视我,阴笑道:“想不到……你一个没有道行的普通人,懂的还挺多啊?” 这安若跟丑旺班正是看我没有道行,无需防范,所以才请我来喝酒的,我给安若这一笑,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就挠着头装傻道:“我经常看悬疑……瞎猜的。” 安若将目光收回,点头道:“你猜对了,我们言家除了驱魔以外,还擅长对付各类僵尸,不过我们跟湘西那边的赶尸家族不同,驱魔人遇到僵尸,一般会直接灭杀,或者封印起来,而不是去操控它们。” 安若跟丑旺班的反差也太大了,丑旺班就是个大胖子,吃相和长相都非常丑陋,而安若则五官俊朗,显得很有涵养,特别是他的侧脸很好看。 丑旺班一开口,就跟破锣一样,说话声又大又刺耳,而安若说话声则非常空灵,他可能是接触尸体多了,给人一种很阴柔的感觉。 丑旺班牙齿比锯子还锋利,猪蹄的骨头都给他咬碎,吞到了肚子里,擦了擦脸上的油,他很不标准的国语问我道: “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胡乱编了个名字,说我叫王龙。安若瞧了眼我身上的破羽绒服,问道:“王龙,我听你说一口东北话,你是本地人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致命赌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趁势借驴下坡,冲他答道:“对啊,我就是白吊子村的人,之前我跟朋友进山抓兔子,结果我俩走丢了,我后来在树林子里迷路了,真邪门了,我走了好几圈都走不出去。” “我又冷又饿,刚好遇到这木屋子,就想着进来吃点东西暖和下。” 他俩见我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还真就把我当成了本地的农民,对我说的话也毫不怀疑。 安若摸了摸下巴,问我道:“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倒觉得你俩挺可疑的,你来自云南,这位胖哥来自泰国,你俩大老远跑东北这旮沓干啥啊?” 安若说:“我来白吊子山……找一样东西。” 我问他啥东西?安若皱了皱眉,道:“我要找的东西在天上,说了你也听不懂。不过我来晚了,那东西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听他这么说,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安若是来抢天机的!他还不知道,抢走天机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装糊涂嗯了声,问丑旺班道:“胖哥,你也是来找那东西的?” 丑旺班抓了块牛肉,边吃边对我:“不,我来贵地,是为了找一本书。” 一番交谈后我才得知,这丑旺班在泰国出生长大,但他祖籍却是中国东北的,这次他从泰国动身,独自前往东北,第一是为了寻根问祖,顺便旅游散散心,再找些东北的奇人异士,交流下玄学知识。 刚好安若也说他要去东北,两人交情本来就深,就一块坐飞机杀向东北。 到了吉林省的地面后,丑旺班无意中得知,吉林有个叫做封阴村的地方,很邪门,而且据说离封阴村不远,还有一处名叫活人坟的古墓。墓里闹鬼闹的很厉害。 丑旺班对中国的古代文化非常感兴趣,听到活人坟这三个字,他就按捺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动身前,丑旺班特意收集了关于活人坟的资料,在听闻红衣女鬼祸害村子,以及千妖道人在坟中消失的传闻后,丑旺班二话不说,也不跟安若打招呼,独自一人来到了封阴村。 故事讲到这,我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内心却暗暗震惊!这丑旺班居然也去过封阴村! 将拳头大的熟牛肉几口吞进肚,丑旺班又喝了一大口高粱酒,气呼呼地对我道: “我在去活人坟的途中,路过一个叫做野草坡的地方,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他头发很长,穿了件破破的黑袍子,浑身充满尸气,而且还倒退着行走……” 我听完丑旺班的描述,心里忍不住惊呼道:“曾学文!” 当初曾学文为了防止陈奇山进坟,所以在野草坡周围布置了阵法,任何活人进入阵中,就会第一时间被他发觉。所以当丑旺班到达野草坡后,迎面就碰上了曾学文。 瞧对方不人不鬼地拦在路中央,丑旺班刚开始感到非常警惕,继续讲述道: “那个人的道行远不如我,尽管外表可疑,但我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你想跟黑衣阿赞斗法吗?” “那人听出我汉语生疏,就问我是哪里人,在听说我来自泰国后,那人居然笑着冲我握手,还很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当时曾学文握着丑旺班的手,主动跟他称兄道弟,还说中国是礼仪之邦,中国人非常淳朴,好客。你是来自远方的客人,按照我们东北这边的习俗,我必须要好好招待你。 丑旺班说,当时他被曾学文的真诚所打动了,这丑旺班第一次来中国,啥都不懂,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来中国前,有人警告我说,这里很凶险,这里的人很坏。但现在看,这里的民风真的很淳朴啊,比我们泰国强一万倍。” 丑旺班就傻呵呵地跟着曾学文走了,他反正仗着自己道行高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没想到去了曾学文家,丑旺班就傻眼了。 屋里除了两口棺材外,啥都没有。 丑旺班预感到不对,想走,曾学文却不让他走,盘腿坐在棺材里,表情阴险地冲他道:“你是泰国来的阿赞,听说泰国有赌场,那你不如跟我打个赌吧?” “如果我输了,我立马在你面前自尽,但如果你输了,你必须给我一件你身上的东西。” 丑旺班怒极反笑,指着曾学文道:“你千方百计骗我来你家,就为了要跟我打赌?那我要不赌呢?” 曾学文:“泰国人都是孬种吗?连个赌都不敢打?你不赌,就跪下来给我磕个头,然后滚回泰国吧。” 丑旺班暴怒,扑上前要跟曾学文动手,不料曾学文却一点都不怕他,稳坐在棺材里,冷声道:“你想杀我,是不需亲自动手的,你可以接下赌约,你赢了,我在你面前自尽就是了。” 丑旺班给对方这一激,脾气也上来了,说:“好!我今天就陪你玩玩,你想赌什么?说吧?” 曾学文将双手交叉藏进衣袖里:“赌我有几根手指头!” 丑旺班楞了下,回忆刚才两人握手时,曾学文的右手,是有五根手指的,左手他也看过,没记错的话,也是五根手指。 不过丑旺班一直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曾研究过《孙子兵法》,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这人明明有十根手指头,为何还要跟我打赌呢? 难道他天生畸形?手背上也有指头?这更不可能啊? 思前想后,丑旺班认为曾学文是故意在诈自己,于是很自信地笑道:“你有十根手指头!” 曾学文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伸出双手,果然和丑旺班预料的一样,他双手和常人无异,一共有十根手指头。 “我赢了,我不想杀你,你也不用自尽,再见吧。”丑旺班转身要往外走,却不料曾学文将他叫住: “你输了!” 丑旺班:“我输了?你疯了吧?” 曾学文:“我明明只有九根手指。” 话音刚落下,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刀光挥舞间,曾学文左手的大拇指被刀齐根斩断,落在了地上。 丑旺班久居泰国,身为黑衣阿赞,他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像曾学文这样狠心,用这种方法自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伤口处血流如注,曾学文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道:“还不够?那我再切一根。” 手起刀落,他又将左手食指切下。 丑旺班脸上冒出冷汗,指着曾学文道:“你……你真疯了。” 曾学文:“可是我赢了,对吧?” 丑旺班叹了口气,道:“你想要什么?” 曾学文目光瞧向丑旺班背上的包袱,说:“你把包袱打开,我随便挑挑吧。” 包袱里装着些梳子,换洗衣服和除虫药之类的零碎,也没啥值钱东西,丑旺班是个非常守信用的人,他输的心服口服,就把包袱打开,摆在曾学文面前。 曾雪文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在包袱里翻了会,翻出本绿色封皮的小书来:“我要这本书!” 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几个汉字:《黑疯阿赞法术若干》,不过书里的内容却是泰文,这黑疯阿赞,是丑旺班的师父,当年黑疯阿赞在泰国非常出名,在泰国法师圈子里,黑疯阿赞让人闻风丧胆,所有阿赞都很怕他。 不过后来他在跟人斗法时惨败,被死对头抽走魂魄,炼成了小鬼,肉身也碾碎,混合水泥铺马路去了。 在黑疯阿赞死后,这本书就成为了他留给丑旺班的唯一遗产。 想到这,丑旺班急忙把书从曾学文手里抢回来,说:“这个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不能给你。” 曾学文:“我就要这个。” 丑旺班怒道:“我不给!你还想硬抢不成?” 曾学文仰头冷笑道:“我听说泰国人最讲信誉,而且非常重视赌约,现在看……真让我失望啊。原来泰国人居然如此卑鄙阴险!” 在曾学文的各种激将下,丑旺班脑子一热,就做了傻事。 首先,这丑旺班脑袋是不太灵光的,否则当初他就不会给曾学文骗到家里,而且在泰国,法师们把自己的信誉,看的比命还重要,特别是他这样成名的黑衣阿赞。 这种打赌输了不认账的事,如果传到泰国,那他也别想再混了。 而且曾学文还拍着胸脯跟他担保,说:“丑兄,我知道这本书对你很重要,但你打赌输给我,就不许赖皮,我们中国人是讲信誉的,泰国人也该讲信誉才对。这样吧,我借你的书看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再来我家找我,到时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怎么样?” 当时留给丑旺班两个选择,第一:杀了曾学文灭口,然后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离开这里。第二:就是认赌服输,把书借给对方。 丑旺班选择了后者,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国寻根问祖,不想让双手沾上血。 于是,这本《黑疯阿赞法术若干》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曾学文手中,成功从丑旺班手中骗来此书后,曾学文以为自己获得了至宝,其实书里记载的法术稀松平常,跟招魂篇比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后来他修炼成黑疯赞邪功后,自信满满地前往活人坟,却被陈奇山无情杀害,此书也最终被我捡走。 当一个月过后,丑旺班再次前往野草坡时,那里早已人去屋空,他也没心思去活人坟了,开始到处打探曾学文的下落。最后安若来找他,说要去黑龙江的白吊子山抢天机。丑旺班找不到曾学文,正无可奈何呢,刚好就也跟来散心,结果在这里碰上了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速之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有两件事,是丑旺班不知道的,首先,他苦苦找寻的那本小绿书,其实就在我身上,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呢。 第二,所谓的活人坟,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而是苏联人搞的深钻实验场,如今的那里,除了可怕的血毛子,以及来自地狱之门的怪物以外,什么都没有。 假如知道了这两件事,丑旺班估计会立刻将我脖子掐断。 而安若所找寻的天机之光,也早被我吸收一空,他俩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否则暴怒之下,说不定会合起伙来将我碎尸万段。 身处九死一生的险境,我心里却忍不住想偷笑,甚至有些得意起来。你们道行深,那又能咋地?我运气就是比你们好,你不服不行。 心里偷乐,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气道:“两位老哥这么远跑来,书也没找到,那什么天机也给人抢走了,你俩到头来白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安若脸色伤感起来:“是啊,出门前,我还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我不信这个邪,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丑旺班生气地拍了下桌子:“我一直以为,你们国家是礼仪之邦,没想到……中国人太狡猾。等我找到那个姓曾的坏蛋,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我心想不是中国人坏,是你太傻了,你这种大傻子,去哪不被人骗啊? 安若突然回头瞧了眼周围,疑惑地问我道:“王龙,你是本地人,这家店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呢。” 安若双目瞳孔一阵收缩,语气严肃道:“这家店的阴气很重,而且店外的树林里,有一道很可怕的幻阵,外人一旦进入阵中,必将迷失方向,最后无路可走,只能来此店休息……” 我惊疑道:“安大哥,以你和胖哥的实力,都冲不出这幻阵吗?” 安若叹气道:“冲不出啊,此阵并非人为布置,而是这片树林独有的风水结构,以及阴阳磁场,都是纯天然形成的,想破解它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时间……” 夹了颗花生米嚼了嚼,安若刻意压低声音,捂着嘴对我们道:“怪了!这家店虽说邪门,可老板娘却很正常,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身上一点道行都没有,所以我们才敢放心地在此休息。” 我瞧了眼不远处的厨房,想起老板娘对我那恶劣的态度,就皱眉道:“安大哥,你进来时没问下她啊?那幻阵到底是什么鬼?” 安诺没吭声,丑旺班接过话头道:“早问过了,一问三不知,她说她在这开店有七八年了,也不清楚幻阵是怎么回事。” 这丑旺班跟安若本来是想上白吊子山抢天机的,路走到一半,大老远看到天机之光照射到山顶,安若就知道自己来迟了一步,天机已经物有所主了,两人气的直跺脚,没办法,只好原路返回,结果在树林子里迷了路。 他俩当时又冷又饿,处境跟我差不多,在发现这家店以后,就进来避寒。两人刚点完菜,喝了才没几杯,刚好我就进来了。 于是我们三人,都被困在了这家阴森的孤店中。 店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周围白雪皑皑,虽说离此不远就是白吊子村,但因为那幻阵的缘故,一时半会谁也出不去。 夜深到了极致。纸糊的窗户外,冷风肆意地吹,店里油灯的火苗子摇摇晃晃。 丑旺班抓了块香喷喷的猪蹄递给我,说:“王龙兄弟,你别光说话,也一起吃肉吧,你刚才就吃了碗面条,我猜你应该没吃饱。”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圈子里的人,更要防着些。这丑旺班表面傻不拉几,看着不像坏人,但别忘了他是泰国来的黑衣阿赞! 于是我没敢去接那猪蹄,笑着说:“我饭量小,吃不下去了。” 要是因为贪吃,中了对方的降头,那就真的太愚蠢了。所以我格外留了心眼,酒可以喝,但桌上的菜最好别吃。 见我不接猪蹄,丑旺班也没在意,自己抓起来啃了几口,赞叹道:“这猪蹄好!又软又糯,味道美极了。” 安若也没什么胃口,他低头沉思了会,皱着眉对我道:“王龙,此地有一个关于白吊子的恐怖传说,你应该听过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个传说,不过白吊子具体长啥样,谁也不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丑旺班大咧咧道:“肯定是假的,真像传说的那样,白吊子岂不是比鬼还可怕的多?世上不该有这种东西的。”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店外,突然传来一阵指甲盖抠门的声音! 配合我们身处的场景,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丑旺班吓的肥肉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谁吃饱了撑的,黑天下雪的,跑来这种偏僻地方抠门啊?难道是……白吊子? 我们三人同时回头,往门的方向瞅去,只见老板娘将脸从厨房里探了出来,皱了皱眉,问了声:“谁啊?” 门外的东西也不吭声,继续用指甲抠门,抠的动作还特别慢,给在场所有人刺激的神经高度紧张。 老板娘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当看到门外来客的刹那,我忽然有了种身处噩梦的错觉。 门外的人居然是……鬼见愁! 他依旧头戴斗笠,脸上蒙着一层青纱,身穿了件土黄色的长袍子,腰间扎了根破绳子当腰带。 认出鬼见愁后,我全身血液倒流,头皮一阵狂炸!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起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狗玩意……怎么也跑这来了? 这鬼见愁的造型,非常像一个古代剑客,只是他腰上并没有配剑,而是在腰带上插了根枯树枝。那树枝长约一尺,枝头还长着朵带刺的小花。 隔着门,老板娘跟鬼见愁对视了会,笑吟吟道:“又来了贵客啊?快进屋吧,站外面多冷啊?” “这大兄弟打扮的你说说……一瞅就是有钱人。” 老板娘拼命对鬼见愁献殷勤,可鬼见愁却理都没理她,直愣愣地走进屋。 进屋后,他将脸扭向我们三人,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安若跟丑旺班居然也都认识他。安若还冲他招手:“鬼见愁,想不到连你也迷路了?” 鬼见愁回了句:“我方向感不好。” 丑旺班虚惊一场,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白吊子来了呢。” 鬼见愁冷声道:“泰国佬胆子也忒小了吧?哪有什么白吊子?骗小孩的东西你也信?”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低沉,而且带着一串很奇怪的回音,就好像他嗓子里安了个破旧的低音喇叭似的。听的人耳朵嗡嗡响。 鬼见愁走到桌前,低下头,开始盯着我打量起来。 我用筷子划拉菜,表面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却吓得想尖叫,当初阴山老人满世界散布消息,说通灵百解在我身上,甚至还手绘出我的画像,引来各路三教九流的追杀,弄的我连家都不敢回。 这鬼见愁,也是追杀我的人之一。不过我有黄老仙的易容术在身,应该不能给他瞧出来吧? 他就站在我对面,盯着我瞧了足足有两分钟,连丑旺班都觉得不对劲了,问他道:“你干什么呢?” 鬼见愁指着我道:“这孩子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丑旺班脸上肥肉一颤,笑道:“他名叫王龙,是本地村民,你有什么可眼熟的啊?” 安若也说:“你认错人了吧?” 鬼见愁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坐在我旁边。当时我,安若和鬼见愁三个人坐一张长凳子,丑旺班一个人占了条凳子,坐在桌对面。 他太胖,没人愿意跟他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去哪?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鬼见愁似乎还有些不死心,扭过头继续瞅我,这人的脸藏在青纱里,再加上斗笠很大,所以完全看不清五官。 安若问他:“你也是才从白吊子山下来的?” 鬼见愁点头道:“这次白来一趟,天机让别人抢走了,可偏偏那人逃的太快,等我们二十来号人冲上山头,那人早就跑没影了,连他长啥样都没瞧清。” “当时我也在搜查的队伍中,其他人都下山了,我还独自留在山顶,我不甘心啊!而且总感觉那人没逃远……” 安若:“然后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趁他俩人说话的功夫,我揉了揉眼睛,用余光往鬼见愁背后瞅去,只见这人背后浮现出一道死灰色的光晕。那灰光又浓又暗,甚至暗的都快接近黑色了。 店里所有人中,就属这鬼见愁的光晕最暗,也就是说,他道行远在丑旺班跟安若之上。 我记得黄星野曾警告我过,他说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我们招惹不起的,第一就是鬼见愁这种,背后冒灰光的人。 第二种则是背后冒血光的人,那安若背后也有血光,不过他的血光是红白交映的那种,而且颜色也很浅,像那种背后冒出纯红血光的人,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呢。 所以在看清鬼见愁背后的灰光后,我心里咯噔一跳,冷汗直接顺着鼻子流下来。偏偏这时丑旺班不长眼,有些关心地问我道:“王龙你怎么了?你身子为啥老抖啊?” 还好,鬼见愁正在跟安若对话,注意力没在我身上。就听他语气阴嗖嗖道:“我的确找到了些线索。” 安若好奇地问他:“啥线索?” 鬼见愁将双手交叉藏在袖子里,道:“首先,我找到了那个人的脚印,从脚印上看,他应该是个年轻人,身高在1米8左右,脚穿一双很廉价的旅游鞋……” 他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朝我瞧来。然后又同时弯腰,往我鞋子上瞅。 我的确穿了双白色旅游鞋,这鞋还是我管刘能借来的。而我的身高,也跟鬼见愁描述的一致。 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仅仅根据我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就算出了我的身高和年龄! 看到我的旅游鞋后,饭桌上寂静了会,安若摸着鼻子笑了笑,对他道:“身高一米八,穿旅游鞋的人多的去了,东北人身材都高大,就这种体貌特征的人,我光今天就遇到了三四个,这也说明不了啥问题吧?” “再说了,天机已经被那人抢走了,你就算找到他,又能干什么呢?莫非还要杀了他不成?” 鬼见愁一动不动,笔直地坐在凳子上,说:“不错!我就是要杀了他!我苦等了十几年,这天机好不容易在国内开一次,结果却被他抢走了,我岂能就此罢休?” “你们放心吧,等我抓到他,定要将他折磨千万遍,用他的魂魄点阴灯……让他永世饱受折磨!” 我头皮又一跳,冷汗滴到了桌子上,滴到了酒杯里。我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安若喝了口酒,若无其事地问鬼见愁:“然后呢?除了脚印以外,你还发现什么了?” 鬼见愁说:“我用鼻子闻。那人逃的太匆忙,将帐篷丢在了山顶,我钻进帐篷里闻他的味,他用过的锅,他喝过水的杯子……我全部都闻了一遍。” 安若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厌恶道:“你这人太恶心,你让我起鸡皮疙瘩。” 鬼见愁用筷子夹了块牛肉,将青纱掀起一角,边吃边道:“我的嗅觉非常灵敏,你们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也知道这点,我锁定到那人的气味,一路跟踪下山。最终,气味却消失在这片树林里。” 安若瞧了我一眼,然后好奇道:“现在呢?你有闻出些什么吗?” 鬼见愁摇头道:“这片树林很奇怪,其中弥漫着一股很刺鼻的灰尘味,它们严重干扰了我的嗅觉。我把那个人跟丢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这片树林子救了我的命。也正因为树林中的灰尘气息,鬼见愁失去了对我的锁定,否则给他抓到小辫子,我必死无疑。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鬼见愁抱怨道:“店里也全是灰尘味,这家店有多少年没开门了?” 安若:“我也觉得这家店很可疑,但具体哪里可疑,我又说不上来。总之这里的阴气波动非常复杂……” 鬼见愁嗯了声,说:“我怀疑这家店下面,埋了很多死人,那些死人,才是阴气的来源。” 安诺撇了撇嘴角,目光忌惮地瞅了眼厨房,小声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老板娘有问题?” 鬼见愁没吭声,又吃了几口菜,这才道:“老板娘就是一普通人,肯定没问题的,下面埋着的死人,我猜是抗战时期被鬼子兵杀害的村民,这家店无意中建在了死人坑上。” 这鬼见愁身材瘦几麻杆,饭量却很大,吃起来筷子就停不住了,只是每吃一口东西,他都要将青纱掀起,弄的还挺麻烦的。 我趁他掀青纱的功夫,往他脸跟前瞅了眼,依稀能看见,这人脸上密密麻麻缠满了纱布,就像刚被硫酸泼过,或者面部严重烧伤的人一样,而且纱布里还透着点点血迹。 他整张脸都给纱布缠的密不透风,就连眼睛都蒙住了,只露两片薄嘴唇出来,嘴唇的颜色比纸还白。 怪不得他斗笠前要蒙青纱呢,我很好奇,特想知道是谁给他毁的容。 他们三人开始讨论该如何冲出树林里的幻阵,鬼见愁抓着个猪蹄子边啃边道:“我来时已经看过了,此阵是天然形成的,阵眼非常隐蔽,极难破解,但它只在夜里生效,天一亮,此阵就会自动关闭。我们只需等到天亮,自然就能离开了。” 丑旺班嘿嘿一笑,道:“还是鬼兄见多识广,我来中国这些日子,见识了无数奇人异事,但我最佩服的还是鬼兄,你无论是道行还是经验,都首屈一指,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玄学第一人啊。” 鬼见愁怪笑了声,道:“泰国佬,你别忘我头上扣帽子了,我这点道行,在东三省都排不上名次呢,玄学第一人这个称号,我是担当不起的。” 丑旺班嘴里叼着根牙签,拍着肚皮道:“鬼兄过谦了,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鬼见愁将猪骨头丢在桌上,说:“我这次来白吊子山,主要有三件事要办,首先是为了寻找天机,如今天机被他人所抢,此事也只能暂且作罢。” “第二件事,是源于圈子里的一个传闻,阴山老鬼你们听说过吧?” 丑旺班跟安若都点了下头,鬼见愁继续道:“老鬼放下话来,说活人坟出土了一套名叫《通灵百解》的奇书,此书在一个二十来岁小毛孩子的手里。我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寻找那小孩的下落,这次我用独门秘法,推演出了那孩子的下落。” “不出意外的话,他在最近会出现在白吊子山附近。” 他们三人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敢插,因为话题全是关于我的。 天机是我抢走的,通灵百解在我身上,鬼见愁所说的那个小孩,就是我陈亮。 安若跟丑旺班对视了眼,疑惑道:“此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通灵百解》是什么东西?” 鬼见愁回答道:“这本书中,记载着很多可怕的咒术,包括降头,蛊术以及死咒术,但这些还是次要的,书中还记载了详细的招魂法门,据说掌握此书的人,可以让死人睁眼,从坟地中召唤尸体,肆意操控各种厉鬼,甚至连怨灵都能驾驭……” 安若显然不太相信,眨了眨眼道:“你说的太夸张了吧?操控厉鬼也就罢了,那怨灵岂是活人能操控的?” 鬼见愁没有跟安若争论,脸朝我瞅了过来。 丑旺班好奇地问他:“第三件事是什么?” 鬼见愁注视着我道:“我在白吊子村有个死敌,我和它之间的恩怨,拖了几十年都没解决,我明天要进村找那死敌斗法。” 丑旺班:“你能斗过它吧?” 鬼见愁摇头道:“胜算不大,但我还是要试试。” 安若倒吸了口凉气:“对方什么来头?道行居然比你都深?” 鬼见愁回了四个字:“出马弟子!”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场面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吭声了,我不敢再往下待了,这鬼见愁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老是盯着我瞅,弄的我后背毛烘烘的。 我怕再待下去,会给他瞧出啥端倪。 于是我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我打算先去树林子里躲一阵,等到天亮,幻阵消失了,我再逃离这里。 没想到我刚准备走,鬼见愁从后面拽住我胳膊,问我:“你去哪?”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千四百二十六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说我要回家去,家里养的牲口还没喂呢,鬼见愁冷笑道:“哪有大半夜喂牲口的?你回不去的,老实坐下吧。” 这人从进屋开始,就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弄得我心里非常厌恶,就皱着眉道:“我尿憋要解手,这总可以吧?” 鬼见愁听我这么说,将手松开,站起身道:“我们一起去。” …… 丑旺班也跟着凑热闹,说:“我也尿急!” 我们三人走出门,在树林子里找个空地,我跟丑旺班往雪地上尿了会,鬼见愁站在后面观看,却半天不解裤子。 丑旺班跟他开玩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别害羞啊?” 月亮从后方照射过来,将鬼见愁的影子倒映在雪地上。我无意间低头瞅了眼,就看到鬼见愁的影子,正朝我一步步逼来,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抓向我天灵盖…… 丑旺班也察觉到了不对,他猛地将我撞开,然后抬起胖乎乎的大手,跟鬼见愁对了一掌。 我倒在雪地上,就听砰地一声巨响,鬼见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丑旺班却连续退后三步,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鬼见愁!你……你失心疯了?王龙只是个普通人,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他将肉山般的身子挡在我面前,冲鬼见愁怒吼道。 鬼见愁咯咯笑了笑,道:“我越看这孩子,就越觉得可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他完事。泰国佬,我劝你别管闲事。” 丑旺班脾气上来了,捏着拳头道:“你杀人我不管,我杀过的人也不比你少,但你不该拿无辜百姓下手,你也是道法中人,就不怕遭报应么?” 鬼见愁双手背后,倨傲地抬头望天道:“泰国佬,我们中国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我见丑旺班替我出头,心里感激的不行,对他的好感也瞬间提升。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我在自家地盘被人暗算,替我出头的却是个泰国佬。 丑旺班指着鬼见愁说:“你的心……怎么比黑衣阿赞还黑啊?王龙招你惹你了?你放过他行不行?” 鬼见愁:“我想杀谁就杀谁,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再说了,你又不认识他,为啥要护着他呢?” 丑旺班:“我就看不惯你滥杀无辜,实在不行的话,你我较量一场吧?” 鬼见愁走上前一步,夜风吹得他脸上青纱乱摆:“泰国佬,你斗不过我的。” 我能看出,丑旺班有些害怕,不过这人脑子是一根筋,不太好使,脾气上来,干脆跟鬼见愁扛上了。 我从雪地里爬起来,躲在丑旺班背后道:“胖哥,你是讲信誉的人,我王龙认你这个兄弟,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丑旺班满是肥肉的脖子上布满冷汗,咬着牙道:“王龙兄弟你放心,有我在,他休想伤到你。” 这时,安若听到动静也赶了出来,对鬼见愁道:“你差不多就行了,王龙就是本地的农民,你好端端的为难人家干啥?” 鬼见愁看了眼安若,说:“我第一眼看到这小孩,就觉得很不对劲,我一定在哪见过他,可我又想不起来,而且我能闻到,这孩子身上有一股黄鼠狼的气味……” “我很不喜欢黄鼠狼的气味。” 安若皱着眉道:“他经常在山里打猎,抓兔子,说不定也抓过黄鼠狼,这有什么奇怪的?” 鬼见愁还不肯放过我,摇头道:“不行,我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不好的气场,还是杀了吧,免得日后有隐患。” 安若一下不高兴了,阴着脸道:“鬼见愁,你不要仗着道行深,就可以为所欲为滥杀无辜。咱们道法中人,修的就是因果,你今天真要杀他,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们滇南言家可不是好惹的,这梁子结下来,对你是没好处的。” “被驱魔家族盯上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安若的威胁似乎起了作用,鬼见愁变得忌惮起来,冷哼一声,他冲安若道:“言安若,念在往日的交情上,今天我卖你个面子。在我看来,你们驱魔家族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他不再理睬我,转身进了屋。 我感激地对安若跟丑旺班说:“安哥,胖哥,谢谢你俩救我,你们的恩情,我王龙记住了,以后我一定报答你们。” 安若很不屑地瞧了我眼,冷傲说:“你一个靠打猎为生的农民,能报答我什么?抓兔子给我吃啊?” 鬼见愁在屋里,我就不太敢进去,在他俩人的劝说下,我这才壮着胆子回到屋里,关好门后,我在墙角找了个空位坐下。 鬼见愁离我有十几米远,他抓着块牛肉边吃,边冲我阴笑。我俩中间隔着安若跟丑旺班。 店里杀气腾腾,也没人说话,屋外的风雪更猛烈了,僵持到凌晨三点多,丑旺班冲我拍着胸口道:“王龙兄弟,再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等天亮后我亲自护送你进村。” 我说胖哥,你是个好人。等进村我天天请你吃好的,你在我们这旮沓不胖二十斤,那都算我没把你招待好。 我俩正说着呢,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厨房门开了道缝,紧接着,一阵刺骨的阴风从门缝里刮了出来,把全部油灯都吹灭了! 店里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听丑旺班怪叫一声,从怀里摸出个类似夜明珠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那夜明珠有拳头大小,亮度快赶上个三十瓦的灯泡了,将整个屋子照射的一片惨绿。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让人心惊胆裂的一幕。 只见一个惨兮兮的女人影子,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那女人正是老板娘!她之前一直躲在厨房里不知在忙乎啥。此时的她,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手里提着个明晃晃的菜刀。 她低着头,站在店中央,嘴里发出的笑声听着模糊而遥远,就如同地狱的丧钟。 阴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老板娘的长发吗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她的笑声中,更是夹杂着无数阴魂的哭泣!听得我全身寒毛乱炸! 不光我,就连丑旺班,安若,甚至连鬼见愁,都给老板娘这副样子吓到了!没人敢乱动,都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她。 几分钟后,老板娘收起笑容,对我们说了一串很奇怪的数字: “一千四百二十六头。” 丑旺班吓得肥肉一抖,颤声问她:“一千四百二十六头……什么?” 老板娘:“贱婢生在此山,死在此山,贱婢死后在此山开店,大约也有两百多个春秋了,这两百年间,贱婢杀过的猪,共记一千四百二十六头。” “加上你们呢,就是一千四百二十九头。” “他们都管贱婢叫做……白吊子!” 听到白吊子这三个字,我双腿一阵乱抖,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原来关于白吊子的传说……是真的! 她就是白吊子啊! 这白吊子是要把我们当猪宰呢……想到这,我吓的尖叫一声,跑去拉门,门被栓死了,比铁焊的还结实,根本就拉不动。 我腿一软,瘫倒在地,不过怕归怕,我很快意识到,这白吊子数学应该不太好,店里除去她一共四个人,1426+4应该是1430才对,她这1429是咋算出来的? 我正背靠着门瞎琢磨呢,就听鬼见愁来了句:“你既不是活人,也不是厉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头抬起来让我们看看?” 白吊子抬起头,将脸上的长发甩到后面,我看到她脸上黑乎乎的一片,蒙着浓郁的黑雾,其中还闪烁着红色的闪电。 “皇上,你说贱婢这张脸,合不合皇上的心意啊?”白吊子冲鬼见愁捏了个兰花指,阴损地笑道。 我曾见过无数张恐怖的脸,有五官倒置的,还有压根就没有五官,或者满脸长白毛的……但像白吊子这样的脸,我真是头一次见,她整张脸……就如同一个急速旋转的黑洞,深不见底。其中散发着来自地狱的阴寒。 鬼见愁看到白吊子那张脸后,整个人都楞了下,也没敢吭声,他从腰上缓缓解下树枝,似乎想跟白吊子动手。 安若和丑旺班也心领神会,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玄学高手,也都很擅长驱鬼,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三人走上前来,将白吊子围在正中,大战一触即发。 白吊子面对三人包夹,却显得不慌不乱,冲不远处的餐桌指了指,说:“皇上,贱婢准备的人肉晚宴,还算可口吧?” 三人同时回头,目光齐刷刷朝桌上瞅去,只见餐桌上一团血肉模糊,之前那盆熟牛肉,变成了人体内脏和尸块,猪蹄子则变成了一只只人手,人脚…… 拌三丝,变成一盘黑乎乎的女人头发,发丝上还沾着血,其他凉菜也都变成了人体器官,有眼珠子,牙齿,甚至还有一盘凉拌人皮。 我躲在远处的门背后,看到那些人肉菜肴,我感到恶心的同时,又有些欣慰,多亏刚才留了个心眼,那些菜我一口都没吃。 丑旺班跟鬼见愁同时弯腰,剧烈呕吐了起来。他俩吃的最多。 安若身为驱魔人,心理素质远超常人,尽管没吐,但他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白吊子也不跟他们啰嗦,举起手里的菜刀,尖着嗓子叫了声: “杀猪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五章 白吊子,白蛾子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杀猪啦!” 尖叫一声,白吊子手里的菜刀快如闪电,直接朝丑旺班头顶砍去。 这丑旺班虽说身材无比肥胖,但动作却敏捷过人,他眼瞅着菜刀逼近,嘴里发出一声猪哼声,铁钳般的手指朝刀刃上抓去。 他想空手夺白刃! 可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白吊子的菜刀仿佛是虚幻之物,居然直接穿透过丑旺班的手掌,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他那张肉脸上。 这一刀砍上去,并没有在丑旺班脸上留下任何伤口,但我却看到丑旺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菜刀收回来后,带出了一丝白气。 “你……你这是什么刀?为什么可以伤人魂魄?”丑旺班坐倒在地,一只手捂着脸,神色惊惧到了极致! 白吊子回了三个字:“杀猪刀!” 话音落下,她不再理睬丑旺班,菜刀转了个角度,朝一旁的安若胸口划去。 “安兄弟小心!那把刀很邪门,它不会伤你肉身,而是专砍人魂魄的!”丑旺班吓得满脸冷汗,朝安若大吼道。 安若脸色唰地一白,手掌一翻,掌心里多出了一块碧蓝色的玉牌,挡在了胸前。 那玉牌约有书本那么大,形状方方正正,上面刻着个类似铁棺的图案,一看就知道来路不凡。 眼瞅着白吊子的杀猪刀就要砍上玉牌了,我看到玉牌上的铁棺突然活了! 棺材盖被掀开一角,一只惨白色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手臂上长满了人眼珠子,而且那些眼珠子还在动,看上去别提多渗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手臂伸出棺材后,在杀猪刀边缘处推了一把。 杀猪刀微微受阻,速度降了下来,刀中顿时冒出浓郁的黑雾,同时伴随着无数鬼魂的凄惨哭声! 手臂与杀猪刀僵持了也就两秒钟,就彻底溃败,消失在了空气中,下一秒,白吊子的杀猪刀砍在了安若的玉牌上。 砰! 玉牌被一刀两断,刀刃直接划在了安若的胸口上。 一口黑血从安若嘴里喷出,他身子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落地时把桌椅都摔碎了。 仅仅用一把杀猪刀,就连伤两大高手,白吊子实力恐怖到无法想象,安若跟丑旺班甚至连施展法术的机会都没有,魂魄就受到了重创,两人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白吊子不再理睬他两人,抬头瞧向对面的鬼见愁,冲他盈盈一拜,疯笑道:“皇上,贱婢的刀功还算不错吧?” 这白吊子管谁都喊皇上,我猜她生前可能是古代皇宫的妃子,在受到了非人的迫害后,她的尸骨被丢在这树林中。 但有一点我搞不明白,这白吊子如果是厉鬼的话,那她实力高的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不是厉鬼的话,那她又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鬼见愁手握树枝,疑惑地问白吊子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恶灵?还是尸魇?” 白吊子:“皇上,你真不认识贱婢了吗?” 鬼见愁嘿嘿怪笑了下,道:“别给我装神弄鬼,他两人斗不过你,是他们学艺不精,并不代表我也斗不过你!” 在这三人中,鬼见愁的道行最高,说不定他真能制住白吊子,但我却希望白吊子能赢。这鬼见愁太可恶,他要是能死在白吊子手中,那我也能瞑目了。 手中树枝微微一转,鬼见愁就如同古代剑客般,以树枝代剑,朝白吊子面门上刺去。 白吊子连躲都懒得躲一下,嘴里发出嘲弄的阴笑声,却不料鬼见愁的树枝在半空中突然改变角度,诡异地一拐弯,刺在了一旁的窗户上。 窗户上的白纸给树枝捅破,鬼见愁二话不说,直接跳出窗户逃命去了。 …… 这王八蛋算出自己不是白吊子的对手,所以早就想逃了!刚才他的攻击完全是虚招,只为了分散白吊子的注意力,自己再趁机逃跑。 这倒也符合他阴险的性格,鬼见愁一点都不傻,他和白吊子之间也没什么仇怨,所以犯不着跟对方拼命,拼不好再把自己葬送在这,那就太亏了。 所以鬼见愁逃了,狗畜生没死在这里,让我感到无比痛惜。 白吊子走到窗前注视外面,倒也没有追出去,而是转过头来,朝安若一步步逼近。 安若坐倒在地,擦了下嘴角上的血,然后从怀里取出个银色的小铃铛。 他手指在铃铛上轻轻一弹,我就听到一股刺耳到极致的噪音传出,那噪音听上去,就跟重型卡车的喇叭声一样,震的天花板都在响。 一个小小铃铛,却能发出这么可怕的噪音,肯定不是凡物,我捂着耳朵朝安若瞧去,只见伴随着噪音,铃铛散出一道道银色的音波,那些音波彼此叠加,一浪盖过一浪,就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朝白吊子席卷而去。 其实安若所在的位置,离窗户并不太远,他完全可以学鬼见愁那样,直接跳窗逃跑的。但安若来自滇南的驱魔家族,他的出身,就注定了他嫉恶如仇的天性。 在驱魔人眼中,是容不下脏东西的,我猜也正是因为如此,安若才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留下来跟白吊子拼命。 那些音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到白吊子面前,可白吊子却不慌不乱,继续朝安若一步步走来,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她的身体并没有实质,和空气没什么区别,一道道音波从她身体中穿透过去,却没有对白吊子造成丝毫伤害。 安诺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脸色瞬间变的惊惧起来。他双脚用力蹬地板,让自己往后退,但后退的速度却赶不上白吊子。 一步迈到安诺面前,白吊子从他手中抢过铃铛,抓在手里捏的粉碎,然后一只手提着杀猪刀,另一只手将安若的头发拽着,刀刃朝他脖子上抹去。 生死危机关头,丑旺班怒吼一声,扑上去抱住白吊子的小腿,白吊子力气大的惊人,脚后跟微微一抬,就将丑旺班踢飞了。 三四百斤的肉山重重落地后,丑旺班咬着牙爬起来,双手放在胸前,快速变换指决,同时口中念了句听不懂的泰文。 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蛾子,从他两个袖口里钻出,铺天盖地朝白吊子飞去。 我猜丑旺班发动的是某种很可怕的蛊术,那些白蛾子每一只都有拇指那么大,脸上长着千百只小眼睛,肉翅和身体上则布满了白毛,看的人怪恶心。 当时屋子里飞满了蛾子,其中有几只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腐尸味。 在丑旺班的操控下,蛾子们铺天盖地朝白吊子飞去,停在她身上,拼命啃食她的血肉。 白吊子的全身都给那些蛾子包裹着,看上去更加阴森了,过了大约几秒钟,我听到白吊子微微叹了口气。 “皇上又来欺负贱婢了!” 叹息声结束,她身上所有白蛾子都翻起了肚皮,纷纷落地死亡! 数以千计的白蛾子,顷刻间死伤大半,剩下几十只飞出窗户逃命去了。 当时屋子里满地蛾子尸体,而白吊子则完好无损地站在那,这一幕把丑旺班都看傻了,此时安若也没闲着!我看到他从头发里取出根钢针,针头朝自己眉心处用力一戳,口中大吼道: “请阴兵决!” 安若眉心里涌出一大团黑雾,那些黑雾中夹杂着许多厉鬼的残影,它们在雾中张牙舞爪,表情一个比一个痛苦,厉鬼的数量至少有三四十只,齐刷刷朝着白吊子扑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看不清了,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在我耳边不时传来厉鬼的哭泣声。 我内心无比震惊,这些厉鬼都是安若召出来的吗?那他的实力也太可怕了吧? 在此之前,我见过最厉害的招魂师,就属鬼面了,当初在陈家沟,他为了追杀我哥,一次性召出五只怨灵,但跟安若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啊! 这安若能操控这种数量的厉鬼,把我彻底惊呆了! 在无尽的黑暗中,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心里叫苦连连,突然一只肉乎乎的大手抓在了我肩膀上,是丑旺班! 他在我耳边喊了句:“跑!”然后拽着我就往雾里冲。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六章 面里没放人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周围全是黑黝黝的一片,啥也看不清,脚给桌椅绊到,我速度顿时慢了下来:“胖哥……你等等我,我看不清路啊!” 丑旺班在黑雾中如履平地,他焦急地冲我道:“这些雾是安若使出的障眼法,你看到的厉鬼都是假的!他故意制造出混乱,想让我们逃跑呢!” 我这才明白,原来安若并不会召唤厉鬼,那些出没在黑雾中的厉鬼,全是虚幻的障眼法!它们存在的作用,仅仅是为了分散白吊子的注意,拖延她,给我们逃跑创造时机。 丑旺班拉着我刚跑出几米,我就听到前方传来他的惨叫声,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 我僵在原地,头皮麻到想发疯,可偏偏我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丑旺班带路,我像只没头苍蝇般摸黑前行,鞋底还不时踩在蛾子尸体上。给我膈应的不行。 我边摸着黑走,边轻声呼唤丑旺班跟安若,可他俩都没回应我,我耳边除了厉鬼的哭泣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我急得想哭,因为我已经隐隐猜出,他俩人已经丢下我,独自逃命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在几分钟后,所有黑雾沉入地板,那些厉鬼也跟着消失一空,当我视线重新恢复后,我看到自己正站在屋子正中。 白吊子歪着脖子站在我对面,除了我俩以外,屋里只剩下满地蛾子尸体,安若跟丑旺班早就逃的没影子了。 不远处的纸窗户上,烂了个大洞,窗台沿子上有几个血糊糊的脚印子。 说实话,我当时精神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迹象,我就特希望这时有人能拿块砖……直接给我拍晕。 跟白吊子对峙了会,我手伸进口袋里,刚摸到木头瓶子,耳边就传来龙小雅的惊呼声:“你别开玩笑了陈亮……我哪能斗过她啊?” 我打开瓶塞,龙小雅躲在里面不出来,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玩完了。 白吊子一步步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后,她伸手朝自己脸上一抹,脸上的黑洞消失了。 她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她目光盯着我上下打量,甚至还将鼻子凑上来,在我身上一下下地闻。 她在闻我哪块肉好吃吗? 我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冷汗把羽绒服都打湿了,咽了下吐沫,我颤抖着叫了声:“姐……那啥……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不好吃……” 白吊子鼻子在我身上来回挪动,闻了我半天,然后幽叹一声,说:“你走吧,我不杀你。” 当时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内心狂喜的同时,我想迈步子,腿却软的不听使唤。 稍微整理了下凌乱的长发,白吊子将我扶住,拉着我的手往门外走: “我这家店,开了有二百多年了,中间拆了盖,盖了拆。只要来我家的客人,全死在了我手里,我用他们的肉烹调成食物,去喂新来的客人……” 白吊子将大门打开,拉着我走到外面,她的手心冷如冰块,上面还带着锋利的倒刺,刮的我肉生疼。 “大约在五十多年前,有三个阴差来抓我,那时我还不具备道行,斗不过他们,眼看我要被阴差抓走了,有个出马弟子路过此地,将我救下。” 屋外的夜色依旧阴黑,白吊子停下脚步,回头对我道:“从那天我就立下了誓言,此生我必不害出马弟子!小孩,你刚进屋时,我就瞧出你体内躲着黄大仙的魂魄,所以我对你冷嘲热讽,想把你赶出去。看到你饥寒交迫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赶你走,就给你下了碗面条吃。” “你那碗面干干净净,里面是没有人肉的……” 我给白吊子这么一说,才明白整件事的原委,怪不得她之前对我态度那么恶劣,原来白吊子早就瞧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直到此时,我内心的恐惧才平复,深吸一口气,我冲白吊子鞠了个躬,诚心感谢她道:“白姐,多谢你手下留情。假如我吃了人肉,那真比死还难受呢。” 白吊子歪着脖子,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平复,问她,我说白姐,当年救你的那位出马弟子,长啥模样啊?它救下你然后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白吊子望着远处的黑树林,叹了口气道: “那位仙家是真正的好人,它从阴差手中救下我后,劝我别再杀生,可惜我没听它的……我恨!我好恨皇上啊……我一心只想杀人,通过杀气来积累道行。如今的我罪孽深重,天地难容,永生永世被困死在这片树林中,再也出不去了。” 感觉这白吊子恢复正常后,也挺通情达理的,我壮着胆子询问她的身世,白吊子却不肯告诉我,她酥胸微微起伏,对我道: “你别叫我白姐,我本不姓白,当初那位救我的仙家,才姓白啊!我这白吊子的称呼,就是它给我取的。” 见我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白吊子皱了皱眉,张嘴冲我哈了团白气,那白气中带着一丝胭脂的香甜,我闻了几口,身子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我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问道:“姐,那你现在的状态,是厉鬼?还是怨灵啊?” 白吊子摇头道:“都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这二百多年,我杀的人太多,很多事我都记不住了……” 这位姐姐的实力远在鬼见愁之上,鬼见愁见到她,那都发愁的只能逃命,我要是有天能把她收下来,那该多好啊?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连阴寡妇那种厉鬼都收服不了呢,哪有资格收白吊子啊? 白吊子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啥,她从怀里摸出根红蜡烛,递给我道:“我刚才给你喂了口杀气,它能让你身子缓和些,不过夜里气温太低,你抵挡不了此地的寒冷,就赶紧离开吧。” “树林子里有幻阵,不过你别怕,用这蜡烛指路,烛火往哪飘,你就往哪走。等走出树林后,你去白吊子村帮姐办件事。” 我接过蜡烛后,拍着胸口对她道:“姐你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白吊子将胸口散开的纽扣系上,对我道:“当初救我的那位出马仙家,就住在白吊子村里,我受到阵法所困,无法离开这片树林,你替姐去见它一面吧。带姐给它问声好。” 我点头答应,好奇追问她:“那位出马弟子,供奉的是哪位仙家啊?” 我俩聊的好好的,白吊子表情突然变得怨毒起来,阴损地冲我笑了声,答非所问道: “刚才那三头猪,道行都很高,胖猪跟瘦猪被我重创,逃不了多远的,倒是那个戴斗笠的猪,这会估计已经逃出升天了。” “我要去追他们,小孩你快走,免得我改主意,一把掐死你!再剁了你的肉下面条吃!” 我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活人,而是一种未知的恐怖物种,她的行为是不能用常理来预判的。 我想替丑旺班跟安若求情的,还没等我张嘴,白吊子就瞧出了我的心思,阴狠地威胁我道: “你想清楚再说话,说错一个字,你就留下来别走了!” 我没敢开这口,转身就逃,逃出好远我这才敢回头瞅,只见白吊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木头屋子,阴嗖嗖地伫立在那里。 我用火机将白吊子给我的蜡烛点着,然后按照烛火摇晃的方向前进,在白雪皑皑的阴暗森林中七拐八拐,天快亮那会,我才逃了出来。 沿着土路我来到了白吊子村跟前,直到此时,黄星野的虚影才出现在我面前,冲我笑道:“小白龙你别生老仙的气,你刚才遇险时,老仙都看在眼里,我比你还急呢。但老仙只有五年道行,除了干着急,我也没法子帮你啊。” 我脸上的汗水都结成了冰霜,喘着粗气我说:“我气的不是你,而是气那个鬼见愁!那只狗畜生没死在白吊子手里,真太可惜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村里的仙家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星野眯着眼道:“没事,给我点时间,等老仙道行恢复些了,咱们就去找鬼见愁算这笔账。老仙用他的皮给你做双鞋垫子穿。” 见我站在村口犹豫,黄星野对我道:“进村瞅瞅呗?” 我说:“咱们真要去见那位出马弟子啊?” 黄星野脸色严肃道:“你答应过人白吊子的事,那就得办到,不然你刚才答应人家干啥呢?进村瞅瞅!还怕它吃了你不成啊?” 我答应了声,在村里随便找了户农家乐,开门的是个农民伯伯,长相憨厚,要价可一点都不憨厚,听说我想住店,农民伯伯开口就管我要八百块,这只是一天的房费。 冬天是黑龙江的旅游高峰,白吊子村来了不少外地游客,农家乐的房价急速飙升。那农民伯伯告诉我,现在还算便宜的,等到了十二月,房价至少一千往上。 你还别觉得贵,你去雪乡瞅瞅,消费至少是白吊子村的好几倍。 我有时候觉得国人挺可怜的,国内各大旅游景点,全是砸榔头敲竹杠的,国外也好不到哪去,跟个团出国旅行,还要被老外歧视。 出去玩一趟咋就这么难呢? 我一夜没睡,此时又困又累,实在懒得跟他讲价。交了钱,伯伯领着我进屋,给我弄了个单间。 单间里面的环境还不错,窗明几净,土炕也收拾的很利索,属于东北标准农村人家的布置。 我关上门,脱了衣服躺在炕上,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睡到中午起床,我洗了个热水澡,感觉神清气爽,就信步去村里溜达了圈,这一圈溜达下来,游客我看到了不少,却始终没遇到丑旺班跟安若。 这两人给白吊子追杀了一晚,也不知逃出了树林没有?他俩没我这么幸运,没有蜡烛带路,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我心情就黯淡了下来,我本来想替他俩求情的,但当时我处境也不很乐观,白吊子随时要跟我翻脸,我哪敢开这口啊? 我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耻辱,我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我再硬气点又能咋地?大不了一死呗?我陈亮啥时候变得这么贪生怕死了? 黄老仙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我,叹着气冲我道:“他俩死在白吊子手里,那只能怪他俩命不好,小白龙你别自责,错不在你。” “那白吊子滥杀无辜,早晚是要受报应的,老天爷不会容她,再说了,咱也不能确定他俩到底死没死,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了呢。” 我俩正说话呢,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农家院子跟前,聚集了一大帮游客,大伙都伸长脖子,拼了命想往院里张望,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死守在门外,不放他们进去。 我跟过去凑了下热闹,一打听才知道,这户人家的小孩中邪了,专门请村里的仙家来跳大神驱邪呢。 这帮游客大多数都是南方过来的,听说过跳大神,具体啥样又没见过,所以都好奇的不行,拼了命想进去瞧几眼。 我听到仙家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没猜错的话,这位仙家就是白吊子所说的那位出马弟子! 人群推来搡去的,乱哄哄,我在外围啥也瞧不见,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惊呼声:“小白龙快跑啊!鬼见愁来了!” 我后脊梁唰地一凉,目光朝远方瞧去,果然!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脸蒙青纱的男人,正一步步朝人群走来。 这狗畜生是怎么逃出树林的?一看到他,我气的胳膊都发抖,坏人完好无损地活下来,好人却受了难。真是不公平! 当时我俩距离约有一百多米远,再加上中间隔着那么多游客,所以鬼见愁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我。 我急忙掉头往反方向逃窜,找了个拐角躲了起来。 黄星野语气凝重地对我道:“之前我听鬼见愁说,他的死敌就住在这村里,这次他要进村跟那人斗法,咱们跟在鬼见愁后面,瞧瞧他的死敌是谁。” 我嗯了声,将脸探出拐角瞧了眼,只见鬼见愁来到院子跟前,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转身走到后面的小卖部里,买了两包软中华。 他扒拉开围观的游客,把中华烟塞给看门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本来吊着场狗脸,收了烟以后,脸色瞬间就缓和了下来,侧着身子放鬼见愁进去了。 瞧见他进院子,我猜鬼见愁的死敌,很可能就是那位跳大神的仙家,否则他跑来凑这热闹干啥? 正门我不敢进,就顺着围墙绕了个圈,在后屋方向找了个地儿,确定左右没人后,我一咬牙,翻墙进了院子。 刚落地,一只杂毛大狗冲上来想咬我,农村人家都有养狗的习惯,我一着急,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那大狗就跟个藏獒似的,有小牛犊那么大,它也不叫,嘴里流淌着口水,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我腿上咬! 关键时刻,黄星野的虚影将那大狗拦住,他嘴里发出一声黄鼠狼的轻叫声,狗是通灵性的,天生自带阴阳眼,能看到黄星野,自然也能听见黄星野的叫声。 在听到叫声后,大狗吓得趴倒在地,讨好地在我面前打起滚来。 我重重松了口气,边伸手抚摸大狗的肉肚子,边趴在窗户上往屋里偷窥。 里屋很大,一张火炕占了半个屋,有不少人在屋里。炕上躺着一个小孩。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大冷的天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垫着湿毛巾,孩子紧闭双眼,两个脸颊通红。这种红很不正常,像是发高烧的样子。 屋里的达人们离炕很远,焦急地看着。炕前的空地上,有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棉衣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个腰鼓,正一下下地敲着。 这位中年妇女,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出马仙家了,她比我想象中的年岁要小,顶多也就四十来岁,腰间挂着个小棒槌,头上梳着一缕缕细辫子,辫梢上还都扎着大红花。她这副打扮,配上那花花绿绿的棉袄,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毒蘑菇。 打扮倒是其次,这中女妇女的那张脸,简直怨毒到无法形容!倒三角眼,塌陷的鼻梁,两个高高的颧骨,额头又窄又细,也呈三角形。 嘴唇都快赶上纸薄了,下巴尖的像坠子!脸上还涂着厚厚一层胭脂,大口红,两个脸蛋涂的跟猴屁股似的。 她本来长相就怨毒,化了妆后,整个人瞧上去阴森而诡异,骨子里都透出种说不出来的坏。 这位仙家是白吊子的救命恩人,同时,她也是鬼见愁的死敌。在我想象中,她应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谁能想到,她本尊居然长成了这副德行! 去大医院看过病的人都知道,现在医院里的那些护士,大多数态度都很恶劣,老辈人说,男不娶护士。你可以娶女医生,那没关系,但小护士再漂亮,你娶她前也要三思。 为啥?因为护士看过太多生死,到后来人性就扭曲了,开始变得冷漠,没有感情,没有丝毫同情心,对生命充满麻木。 就是这么个理,但也不是绝对的,每个行业都有好人,不过大多数护士,都是我说的这德行。 而屋里那位中年妇女给我的感觉,就好比一个怨毒的护士,看到她那张脸,我心里就涌现出阵阵寒意。 我躲在窗户后面,用黄星野教我的法术,往那妇女身上瞅,只见她后背上涌现出五颜六色的七彩光晕,这种光晕我第一次见,完全瞧不出她道行的深浅。 黄星野似乎很惧怕她,躲在我身子吓的不敢吭声了。我用密语的方式问了他几遍,他都没敢理睬我。 屋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气,那中年妇女坐在炕前,摇头摆尾地敲鼓,因为关着窗,听不真切,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她唱的应该是东北的神调。 这时我看到了鬼见愁,他进了院子后,站在屋外,目光透过青纱往里面瞅。中年妇女察觉到了不对,缓缓扭过头来,鬼见愁似乎有些忌惮她,急忙转身走出了院子。 但他的背影还是给那中年妇女瞅见了,阴笑一声,中年妇女并没有理睬鬼见愁,而是站起身,在屋里又蹦又跳。 过了会,她恢复正常,枯树般的手掌在那孩子脸上抚摸了一番,孩子睁开眼,醒了过来。 中年妇女将嘴唇贴过去,对小孩说了几句话,然后拍了拍手,朝屋里的大人道: “这孩子误入坟地玩耍,给一只叫不上名的脏东西缠了身,现在那脏东西已经被我赶走啦,你们给他弄点红糖水补补身子,休息个两天就没事了。” 小孩的父母走出来,感激地跪倒在中年妇女面前,冲她磕了几个头,然后拿出一个厚厚地信封递上去。 那中年妇女却没接信封,而是将手伸进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交给小孩父母道:“把它们串成项链,给孩子戴脖子上,能保他平安。” 我隔着窗户瞅那些铜钱,越瞅越觉得眼熟,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跳大神的灰姑! 当初楼欣被狐狸精缠身时,我,秦无命和灰姑都在场,灰姑是个长相阴森的老太太,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还记得分别时,灰姑送给我一枚刻着鸡蛋的硬币,还说等以后我遇到她三姐,就把硬币给她,三姐准喜欢我…… 这次我瞧仔细了,那中年妇女手里的硬币上,刻着的正是鸡蛋图案!也就是说,她正是灰姑的三姐! 尽管年龄不相符,但有道行的人,是可以通过修行秘法来抵抗衰老的,灰姑模样老态龙钟,可她三姐看上去却只有四十来岁,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手伸进毛衣里摸索了一番,那枚鸡蛋硬币我一直贴身戴着,等会见面时,它可以作为信物,有硬币在,她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噩梦成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看完事以后,中年妇女也没多停留,直接走出了院子。在游客的围观中,她腰挺的笔直,步子迈的很平稳,不急不缓地走远了。 我重新翻出院子,绕到之前的拐角处往外张望,只见在中年妇女离开后,鬼见愁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跟在了她身后。 两人相隔大约百米远,鬼见愁害怕惊动她,所以也不敢跟太近,走几步,他就停下来找个障碍物躲一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鬼见愁丝毫没察觉到,他身后还跟着个我。 我把距离拿捏的也很谨慎,始终和鬼见愁保持百十米远。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路前行,来到了村外的一处农家院子前。 这里应该就是中年妇女的住所,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走进院子后,门也没关就进屋去了。 过了会,鬼见愁也来到了那户农家跟前,他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往院子里张望着。 接下来我也赶了过来,刚好土路对面有一颗大树,树干粗的两个人都抱不住。我偷偷摸摸躲到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把脸探出来张望着。 鬼见愁背对着我,我俩之间只隔着条土路,此时他看着对面的院子,眼神发直。站姿极其古怪,他全身笔直,不像士兵那样刚硬,如同一截墓碑钉在地上,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我躲在树后观望了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这一幕……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动身前往白吊子山之前,我曾做过一个很诡异的梦,梦里的场景,居然和眼前所见完全一致! 你是否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在无意中,你看到了某一个场景,或者遇到了某一个人,那一刻你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无论你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见过这场景。 现在我来告诉你,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来自于你的梦境,实际上早在一百多年前,心理学家就发现梦境具有预示未来的功能,你可能会说,你从来不做梦。其实那是错觉,我们每个人,每天夜里都会做许许多多的梦,只是它们中的大部分,都被我们遗忘了。 只有很少几个片段,会依稀被你记住。如果一个人能记住自己做过的每一个梦,那他将成为最可怕的预言家。 科学界一直在发明一种设备,可以将梦境完整记录,并以图像的方式翻译出来,可惜人类的科技还太落后,一百多年过去了,这种设备也只存在于假想中。 当梦中的场景重现后,我突然有了种噩梦成真的感觉,目光朝前方打量,我看到鬼见愁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他将情绪完美地隐藏了起来,斗笠下方的那张脸上,一定充满了不详。 他就连呼吸都停止了,他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在这样的寒冬,天与地都死了,于是鬼见愁也死了。他真成了一块墓碑。 我躲在树后观察了十几分钟,鬼见愁始终一动不动,脸对着那户农家。我总感觉这个人像是脑后长了眼。能发现我似的。 突然,鬼见愁鼻子动了动,吸了两口气,然后扭头往我藏身的树后瞧来。我吓得急忙把身子缩回去,我差点忘了,这东西的鼻子比狗还灵,我离他这么近,他是不是已经闻到了我的气味? 当时我躲在树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又等了五六分钟,我壮着胆子再探头出去,只见鬼见愁又把头扭回去了,他似乎没发现我。 不知从哪飘来股浓烈的纸灰味,它干扰了鬼见愁的嗅觉,我看到他将挂在腰上的树枝解下来,摘下枝头上那朵红色小花,丢在了院子正中的地面上。 然后鬼见愁头都不回就走了,他走路的样子非常奇怪,整个人都是飘着的,脚踩在雪地上却没留下丝毫足迹。 很快,鬼见愁就走远了,我从树后闪出来,朝他的背影狠狠吐了下口水,然后来到那农家院子跟前。 我先是在院门上敲了几下,没人回应,我壮着胆子走进院里,路过那朵小红花时,我特意多瞧了几眼,这朵花居然是纸做的,像是从花圈上拽下来的,很突兀很晦气。 我走到正屋前,又朝木头门上敲了几下。 这木头门外面包着层薄铁皮,敲上去噼里啪啦乱响,很快,屋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过了会,门开了道缝,之前那个跳大神的中年妇女走出来,脸色戒备地打量着我,给我来了个三连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找我干什么?” 我知道这中年妇女也是位出马弟子,但我却不知道她道行深浅,更瞧不出她供奉的是哪位仙家。于是我用非常尊敬的语气回答道: “前辈你好,我名叫陈亮。这次进村是特意来看你的。” 话说完,我用手指了指院子上那朵小纸花,中年妇女在看到纸花后,神色大变。 她死死盯着我,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裂开惨红色的薄嘴唇,她尖损地朝我笑道:“原来是高人在此,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了。我久居此地,很少出门,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您这位高人?” 她这话表面上说的很客气,但其中却暗藏着一股毁灭的杀机!那股杀机来的太过强烈,我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她在笑,但我却看到她袖口微微动了下,有个毛烘烘的怪东西就藏在她袖子里,随时可能钻出来咬我。 这中年妇女把我当成了敌人!我如果再不吭声,她就要对我下死手了! 我脸上顿时冒出冷汗,急忙后退着对她解释道:“不要……前辈你误会了,我不是坏人……这朵纸花不是我的,刚才有个男人,在你家门前盯了好久……” 我吞吞吐吐地解释完,只见中年妇女脸色稍微缓和了下,哑着嗓子问我:“那男人是不是头戴斗笠,脸蒙青纱,个头很高啊?” 我不敢对她表现出丝毫不敬,出马弟子这个行当,本身就亦正亦邪,主要还得看她供奉的是哪路仙家,万一是刺猬仙,鼠大仙之类的邪门玩意,那么几句话说不好,人家一口把我咬死也不奇怪。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我还知道,那男人名叫鬼见愁,我是一路跟着他来前辈家的,我瞅他鬼鬼祟祟,怕他对前辈使阴招,所以我等他离开后,赶紧就跑来提醒前辈了。” 中年妇女听完,脸色又缓和了不少,嗯了声道:“你这孩子,话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是鬼见愁派来探路的呢。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呢,瞧你一点道行都没有,敢跑来敲我家门,你胆子还挺大的……” 说着,她走到院子里,从地上捡起鬼见愁丢下的纸花,看都不看,直接塞到嘴里嚼了起来。 将纸花嚼碎,咽进肚子里,中年妇女又回到我面前,那张脸拉的长长的,看不出丝毫喜怒。 “你身份证带了吗?拿出来看看。”她冲我伸出只手,命令我道。 我微微犹豫了下,很老实地把身份证掏出来,递到她手里,中年妇女抓着我身份证边瞧,嘴里边念叨: “陈亮,男,汉族,吉林省安坝子县陈家沟1组13户……” 将身份证还给我后,中年妇女终于放下了戒备,语气很和缓地问道:“孩子,你知道那鬼见愁的来历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人性格非常阴险,而且心机很深。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 铁尸堂,鬼见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中年妇女双手交叉进袖子,点头道:“在吉林以北的大山深处,有个叫做铁尸堂的地方,这个堂口有点类似出马仙家,不过他们拜的是阴间深处的恶鬼怨灵,以及尸魇,也正因为如此,铁尸堂的弟子能够轻易前往地府查事,还能请亡魂还阳,所以堂口的香火非常旺盛。” “只是接触阴间多了,铁尸堂的弟子也一个个变得鬼里鬼气,行事有异常人,跟精神病似的。要得罪了他们,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铁尸堂的人还有个特点,弟子人人都随身带着纸花,正所谓纸花到阴鬼到。那就是地府的勾碟,那就是阎王爷的拘票!” 我听得浑身发寒,没想到鬼见愁的来历居然如此诡秘。这所谓的铁尸堂,有点类似于国外崇尚恶魔的组织,又跟出马仙家有相似之处。 我们出马弟子拜的是动物仙家,我们代替动物仙家出马看事,而鬼见愁拜的却是阴间的脏东西。这一善一恶,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潜伏在阴间深处的那些东西,本身早已超脱了厉鬼这一概念,它们完全丧失了人性,行为无法捉摸,在那些未知物种的眼中,只有毁灭与死亡,它们也许偶尔会做一两件好事,但大多数时候,对弟子下达的却是最怨毒,最灭绝人性的指令。 “前辈,你的意思是……你被铁尸堂的人盯上了?” “嗯。”中年妇女说:“那朵纸花就是相约斗法的最后通牒,我跟鬼见愁之间的梁子,结了几十年,今天也该做个了断了。” “这里没你的事,你好心来提醒我,我就很感激你了。孩子,你快走吧。” 我赖着没走,我心里还有好多疑惑,等待她解答呢,哪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呼了口白气,我问她道: “前辈,你跟鬼见愁之前的梁子,是怎么结下来的啊?” 中年妇女怪笑一声,回答道:“大概在三十多年吧,我有次外出给人看事,却不曾想到那人早给鬼见愁盯上了,我在明处救人,他躲在暗地里害人。这中间的过程有些曲折,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最后我胜他一筹,那鬼见愁害人不成,被他主子反噬……” “他供奉的是一只潜藏在阴间的尸魇,败在我手中后,那只尸魇大怒,用阴火把他的脸烧毁容了。这也是他为何会脸蒙青纱……后来,这梁子也就结下来了。” 我直到此时才明白,鬼见愁为啥脸上缠满了纱布,原来是被他主子给毁了容! 听到尸魇两字,我后脖子一抖,惊呼道:“尸魇?那东西岂不是比厉鬼,怨灵都要厉害的多?鬼见愁如果从尸魇那里借来道行,那咱们该咋办啊?” 中年妇女眯着眼,似笑非笑地对我道:“咱们?没有咱们这一说!孩子,你我素不相识,你别在这凑热闹,赶紧哪好哪凉快去吧。我俩的斗法马上就要开始啦!” 我捏着拳头,语气坚决道:“不行,我必须要留下来帮你,鬼见愁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咱俩联手对付他!” 中年妇女双目一阵剧烈收缩,指着我道:“那也成。你等会啊。” 墙角放了把粪叉,上面布满了铁锈,但还是锋利无比,中年妇女二话不说,抓起粪叉,尖笑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瞧她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吓得灵魂出窍,急忙转身就逃,逃出院子后,中年妇女手持粪叉,又赶了我几十米远,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回去了。 “现在这些小崽子……屁大点道行都没有,跑来给我添什么乱啊?” 边往回走,中年妇女嘴里还边骂骂咧咧的。 我站在原地喘气,心里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我跟那中年妇女第一次见面,居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话没说两句,我就给她用粪叉撵了出来。 等中年妇女回屋后,黄星野这才敢出声,他摸着下巴对我道:“我是瞧出来了,这位仙家脾气不太好,她也知道你是好人,但小白龙你想过没有?你是个没有道行的光杆司令,你就算留下来,啥忙也帮不上啊!” 我有些不服气道:“我还有龙小雅呢!” 黄星野仰着脖子笑道:“你一直疏忽那小姑娘,把人家丢在瓶子里面不管不问。人家都跟老仙告状了,说你故意冷落她,还赌气说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给黄星野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我的确是把龙小雅给冷落了,主要我最近太忙,整天都是各种破事,弄得我心力憔悴,偶尔闲下来,我光顾着对周燕耍流氓,都没顾得上陪龙小雅。 黄星野道:“这倒不是个事,抽时间你俩独处下,说两句好话,人小姑娘就不生气了。” 我答应了声,目光瞧着远处的农家院子,心想刚才话说的急,也忘了把硬币拿出来。甚至我连她叫啥名都不知道。我打算转头回去,但想起中年妇女那恶狠狠的疯样,我又害怕的不行。 我只好在村子外围闲逛,路上我好奇地问黄星野:“老仙,你能斗的过尸魇不?” 黄星野怪叫一声,道:“我不跟你说过吗?当年我道行巅峰时,有个仇家为了躲避我的追杀,逃到了阴间最深处,还找了个尸魇当帮手,你家老仙我二话不说,在阴间杀出条血路,什么怨灵?尸魇?统统都被我杀的神魂俱灭!” “后来这事连老阎王都惊动了,在我血刃仇家后,他亲自出面调解,我这才重返人间。” 我知道黄星野没吹牛,巅峰时期的他,具备了五百多年的道行,阴阳两界都能横着走,是人是鬼都得卖他面子。 不过那是当年,现在的黄星野,落魄到了绝境,好不容易在我的帮助下,他吸取天机之光,才把阴寿恢复过来,想重新修回巅峰,那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 那鬼见愁有尸魇做靠山,中年妇女能是他的对手吗? 我心里不禁担心起来,黄星野皱着眉琢磨了下,道:“你俩刚才说话时,我偷偷瞧了下那位仙家的道行,她远不如巅峰时期的我,但应该能斗的过鬼见愁。” 我:“你瞧见她背后的七彩光晕啦?” 黄星野:“瞧见啦,那种光晕是出马仙家身上独有的,你和她差距太大,所以你瞧不明白,但老仙却一眼就看出来,那位妇女的道行至少有二百年以上了。” “反观鬼见愁那家伙,他虽然有尸魇做靠山,可尸魇这玩意和动物仙家是不一样的,它只能躲在阴间,偷偷向鬼见愁传送力量,它是无法直接在人间现身的。” “阴阳两界之间,有很复杂的规则制约,尸魇输送来的力量,有一大半会直接流失掉,只有很少一部分能被鬼见愁接收到,所以这样看的话,那位仙家绝对能占据上风的。” 黄星野一个劲的劝我,让我别担心,但也不知道为啥,我在村子外围闲逛的时候,头皮老是一下下地跳,老感觉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刚开始还好,后来头皮越跳越厉害,我再也忍不住了,跺了下脚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黄星野不太想让我去,主要是因为动物仙家之间,往往是敌对关系,彼此很少来往,如果给那中年妇女瞧出黄星野的存在,那她很可能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但这件事关系到重大,不管怎么说,我跟那中年妇女都是站在同一边的,我真不希望她输给鬼见愁。 不顾黄星野的劝阻,我执意要回去一探究竟,十几分钟后,我重新回到那中年妇女家,刚走进院子,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血腥气! 我立刻预感到情况不对!急忙冲进去敲门:“前辈?你在家吗?开门啊……” 敲了半天无人应答,我往院子里瞅了几眼,地面上并没有血迹,那就说明血腥味是从屋里传来的。 难道我前脚刚走,鬼见愁后脚就来跟中年妇女斗法了? 我又敲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我暗叫一声不好,摸到窗户跟前,朝玻璃上拍了几下,忽然间,我听到窗户里传来很小很细的声音: “呜……呜!”好像屋里有人被捂住了嘴。 我推了推窗户,发现锁得紧紧的,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捡起一旁的空花盆,猛地朝窗户上砸去。 砰地一声,窗户碎裂,我把周围剩余的玻璃渣子都捅掉,腿一伸,钻进了屋里。 中年妇女家还挺大,格局是普通的农村家庭,进门是厨房,起居室在两边。 屋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我紧张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先到左边屋子,里面空空的,没人。我又到右边屋子跟前,推了下门。 门锁的很死,我咬了咬牙,后退两步,猛地一脚踹上去,门被我直接踹开。 屋里的场景惊的我目瞪口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章 打七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房间里纵横交错着许多细线,这些线蹦的很紧,能看出韧度非常强,应该是渔网或者钓鱼线,这些细线贯穿整个房间,根本没法下脚,进都进不去。 接下来,我看到了更恐怖的画面,在房间正中的半空,正漂浮着一个人,她正是那中年妇女! 她怎么飞起来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瞅,顿时给我吓的怪叫起来!原来那中年妇女并不是悬空漂浮,她的身体被许多鱼线穿过,活生生把她拽到半空,身上的鲜血滴滴答答顺着鱼线往下淌,连地板都被染红了! 那中年妇女没法说话,因为好几条鱼线从她的嘴唇穿过去,还有一条穿透了腮帮子,那场景,真就跟钓鱼一模一样。 当时我都快吓傻了,我陈亮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眼前这血腥而诡异的场景,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慌,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我哆嗦着从皮带上取出匕首,然后找了根最近的鱼线,用匕首去割它。 我一直都有带匕首出门的习惯,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狠人,一个来自东北的野流氓,黑社会成员,但我却从来都没机会使用它。 这下匕首终于派上了用场,那鱼线绷的相当紧,不用怎么用力,稍微一割就断。只能“滋溜”一声,一根鱼线断开,它就如同橡皮筋一样快速回收,然后“啦”地一声脆响。 我手持匕首,小心谨慎地割这些鱼线,但就算这样,一不留神,其中一根鱼线断开的时候,蹭到我手背,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红的伤口。 我暗暗后怕,刚才进门的时候如果傻不愣登往里走,一头撞进这些线里,那搞不好能把我肉割下来。 主要是这些细线太过锋利了,而且韧度极其夸张,再加上背光的原因,你不仔细瞅,都很难发现它们。 我边割着鱼线,边一步步往屋里靠,当时我满头满脸的冷汗,身处鱼线包围中,有一种被刀光剑影笼罩的感觉。 那中年妇女在半空中呜呜叫着,血水从伤口处一滴滴往下落,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不远处的空中,一个鱼线上挂着朵红色的纸花。它正是鬼见愁留下的标志。 看到那多纸花,我心里又气又怕,这鬼见愁的手段也太恐怖了吧?黄星野说这中年妇女至少有二百年的道行,难道连她也斗不过对方吗? 屋子里这些纵横交错的鱼线……鬼见愁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看,之前在树林子的孤店里,鬼见愁面对可怕的白吊子时,并没有选择缠斗,而是快速逃离,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要把体力保存下来,留着跟中年妇女斗法呢!我猜昨个夜里真动手的话,鬼见愁未必惧怕白吊子。 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擦脸上的汗,用匕首一下下割着鱼线,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被划伤几次,弄的我两个手背上横七竖八,全是血印子。 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我才来到中年妇女的下方,地板上是一小滩血,脚踩上去都黏糊了。 我仰头望着她,暗地里心惊肉跳,这位妇女至少有一百多斤了,就被这些鱼线串在空中,跟烤乳猪似的,我看着都替她疼。 我小心割着鱼线,中年妇女右腿上的线先断了,她的腿顿时耷拉下来,身体其他部分还挂着,这也加重了她在空中的负担。给她疼的呜呜乱叫,脸色煞白。 我不敢再往下割了,那中年妇女边叫唤,边拼了命冲我使眼色。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我快点!长痛不如短痛,别磨磨蹭蹭地让她受罪。 不过话说回来,鱼线穿人这招,也亏那鬼见愁能想的出来,这罪给受的,和古代的凌迟处死也没区别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加快速度,隔断剩下的鱼线。而这些鱼线收缩能力极强,堪比弹簧,断了之后马上弹回来。一根根从中年妇女的器官里抽出,带出阵阵血珠子,那滋味真是疼的无法想象。 下面的线全部割断了,但中年妇女头顶的线我够不到,离地至少有两米多高呢,此时她大半个身子都得到了解脱。 冲我挥了下手,中年妇女示意我把匕首给她。 她要自个动手。 我惦着脚尖,把匕首递上去,这中年妇女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心是真的狠啊!一秒钟都不磨蹭,手臂在头顶连续挥舞,我都不忍心再往下看了。 就听嗖嗖数声,中年妇女从半空中落地,我早在下面等好了,伸手将她接住。 下落的惯性太大,我俩同时往后倒,我后背重重落地,挣扎着站起来,赶紧扶着她坐在炕上。 中年妇女满脸满身都是血,头上的梳的小辫子也松开了,弄得披头散发,表情可怖到了极致。 她坐在炕上大口喘气,半天不吭声,休息了好一会,她这才张开嘴唇想跟我说话,嘴里却吐出口血沫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呜……呜!” 中年妇女冲我叫唤了几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破抽屉,我急忙冲过去将抽屉拉开,只见里面放了个鞋盒,鞋盒中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瓷瓶子。 我将整个鞋盒端出来,放在她跟前,见桌上放了个空水杯,我又去厨房满满接了杯水,递给她。 中年妇女接过水杯,猛喝了几口,涮了涮嘴巴,我在旁边老实地伺候着,她喝完了我又去接。 连喝了三杯水,中年妇女这才开口,嘶哑着嗓子冲我笑了笑:“小陈啊,真是谢谢你了。” 不笑还好,她这一笑,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了,从鞋盒子里取出个药瓶,将一些红色的粉末倒在掌心,然后就着水喝了下去。 我连忙说不用谢,我救前辈是理所应当的,换成别人也一样会救。 中年妇女连续打开好几个药瓶,吃下去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后,皱着眉冲我回了句:“瞎说!” “你这孩子心真善,如今这下三滥的世道,你这样的人太稀罕了,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今天非死在鬼见愁手里不可。刚才我家老仙放话了,要好好奖励你呢……你去!去厨房把那铁笼子拿过来!” 中年妇女冲我挥了挥手,我低着头来到厨房,在地上查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个正方形的小铁笼子,笼子外面盖着层布,也不知里面关着啥。 我拎着铁笼子回到卧室,那中年妇女将笼子上的布掀开,只见里面毛烘烘的一大团,关了十几只野老鼠。 看到那些老鼠,我心里扑通一跳,难道她跟九公主一样,供奉的也是鼠大仙?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中年妇女打开铁笼,从里面抓了只老鼠出来,张开嘴,当着我的面生吞了起来! …… 我发誓,这辈子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那老鼠被咬的吱吱惨叫,血喷的中年妇女满脸都是,可她却毫不在意,吃的嘎嘣脆,别提有多香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她家供奉的绝对不是鼠大仙。否则怎能这样生吞老鼠呢? 几秒钟不到的功夫,大半个老鼠都被她吃进了肚子,剩下小半个鼠屁股里,露出肠子之类的内脏,中年妇女伸手往里一塞,整只老鼠全部入肚。 她满意地拿了条破手绢擦嘴,脸上,身上被鱼线串过的孔洞也都止住了血,伤势似乎很快就痊愈了。 中年妇女面色也变得大好,盘腿坐在土炕上,深吸了口气,又从铁笼里抓出只老鼠,递到我面前: “陈儿啊,你也吃一只吧,大补的!” 她把我当成了自家人,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但我哪敢接啊?拼命摆手道:“我早饭吃的多……” 中年妇女也不勉强我,将老鼠丢回到笼子里,交谈一番后我才得知,这妇女本姓白,具体年岁不详,让我管她叫白奶奶。 我望着屋子里那些断裂的的鱼线,心惊胆寒道:“白奶奶,刚才鬼见愁来找你斗法了?” 白奶奶摇了摇头,道:“他本人没来,是我轻敌着了他的道。陈儿你记住,当修行到极致时,两人不需打照面,隔着老远也能斗法。” 我好奇道:“那这些鱼线,也是鬼见愁布置的?” 白奶奶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回道:“这些可不是什么鱼线,而是用一根根人筋编出来的!普通鱼线又怎能如此坚韧?” 我手里正抓着根鱼线把玩呢,给她这么一说,我吓得急忙把线丢在一旁,就听白奶奶咧着嘴唇继续道: “鬼见愁为了和我斗法,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他居然动用了古代邪咒,从阴间请来尸魇附体,刚才他躲在远处,对我施展了一套很恶毒的法术,我正准备吃午饭呢,四周墙壁上突然涌出许多细线,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些线穿在了空中,挣脱不开。” “多亏你来了,不然我这条命今天就交待了。” 话说哇,白奶奶招呼我坐在她身旁,用沾满血的手摸了摸我脸颊,慈祥地笑道:“陈儿,你真是个好孩子,奶奶越瞧你,就越是喜欢的不行。之前我对你不客气,把你往外撵,你别生奶奶的气。” 我脸上给她抹的都是血,心里埋汰的不行,但又不敢吭声,就往边上坐了坐,笑道: “你那是为我好,我没有道行,留在这也帮不上忙,反而害的你分心。” 白奶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嘴还甜,多好的孩子啊!” 收起笑容,她突然问泛滥,对我道:“你家供奉的是哪位大仙?说实话!不然我掐死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家老祖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心里一惊,原来白奶奶早就瞧出我是出马弟子了!在她面前我也不敢撒谎,很老实地回道:“我是跟黄大仙的。” 白奶奶神色平静地嗯了声:“我就说呢,一见到你,我就闻到你身上有股黄鼠狼味,除此以外,好像还有股狐狸味……” “我家供奉的是蛇仙,这蛇仙和黄皮子仙是老死不往来的,按理说,我该一把掐断你的脖子,吸你的血,吃你肉啃你骨头……” 我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吓得坐在那直哆嗦,我这才明白,白奶奶是给蛇仙出马的!怪不得她吃老鼠。 就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家老仙说,你心善,是好孩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就没必要计较了。” 我重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下脸上的血水,白奶奶顿了顿,继续道:“这些细线,都是鬼见愁特意为我准备的,这套法术有个名称,叫做打七寸!是专门用来对付蛇仙的。而且一打一个准,任你道行再高,没有外人帮助,也无法破解。” 按照白奶奶的说法,打七寸这套法术,来自远古时代,那时的猎人会用头发编织成细线,一头缠住蛇饵,放进蛇洞中,等蛇咬住了饵,猎人就把蛇从洞里拽出来,然后用手死死掐住蛇的七寸。 这种原始的捕猎方法,在如今一些偏远的山村里,依旧流行。 不过鬼见愁弄来的这些细线,都是用人筋编出来的,其中还加持了来自阴间的邪咒,再由那只尸魇亲自操控,白奶奶没有提前防备,所以就中了招。 我如果不来,她给那些蛇线吊在半空中,等血流干净了,势必难逃一死。 白奶奶侧着头问我:“我刚才听你说话那意思,你跟鬼见愁之间也有过节吗?” 我咽了下吐沫,把昨夜在小树林里遭遇白吊子的事,说给她听,不过我只挑重点的说,至于抢夺天机以及通灵百解的事,我没敢告诉她: “我跟鬼见愁也不认识,可他一见面就对我百般刁难,还想冲我下黑手,多亏安若跟丑旺班拼死保护我,不然我昨夜就给鬼见愁害死了。另外,白吊子还让我给你带声好。” 白奶奶听我说完,让我去厨房给她接盆水,顺便再拿条毛巾来,我照做后,只见她把毛巾沾湿了,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血,眯着眼道: “鬼见愁闻到你身上有黄皮子的味,就大概猜出你的身份了,当年自打他败在我手里,就开始痛恨所有出马仙家,自然就想顺手铲除你了。” 我问她白吊子的事,白奶奶叹着气道:“五十多年前吧?具体年月我都记不住了,那天我路过树林,正巧看到三个阴差在为难一姑娘,我就顺手把她救了下来,我问她叫啥名字,她不知道,我就给她起了这名。后来这名给传出去,这山,这村也都改名叫白吊子了。” “那姑娘身世也惨,她本是古代的一位妃子,那宫廷里面,女人间都是些争风吃醋的事,不提也罢。总之因为争宠,她被皇后嫉恨,就派人将她抓进死牢,让她饱受酷刑折磨,最后尸骨丢弃在了这里。甚至在那姑娘死后,皇后还不解恨,又请来高人,对她尸骨下了封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随着岁月变化,封印效果消失了,那姑娘身上的怨念积累到了极致,道行也早就超脱了厉鬼,变成了一只怨灵。” 白奶奶回忆起往事,脸色变得踌躇起来:“我念她身世可怜,不忍伤害她,就苦心劝她向善,别再害人了,否则早晚受到业火焚身,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姑娘杀心太大,也不听我的。这五十多年过去了,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还好她只杀外地的游客,本村居民她是不碰的。” “我这么多年没见过她了,五十多年前,她就是怨灵了,现在的道行也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我这才想到硬币的事,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枚鸡蛋硬币,递给白奶奶。 白奶奶双眼冒出精光,问我是从哪搞来这硬币的,我说出灰姑的名字。白奶奶接过硬币,点了点头道: “我那位妹妹久居辽东白水河边,很少外出走动的,你能遇到她,也说明你跟我们老白家是有缘的。” 灰姑都至少七八十岁了,可她却管灰姑叫妹妹,也不知这白奶奶的实际年龄有多大。 把脸上的血水擦干净了,白奶奶冲我招手道:“陈儿啊,你跟奶奶来,奶奶带你见下咱们白家的老祖宗。” 我在白奶奶的带领下,来到对面那间卧室,这两个卧室门对门,结构是对称的,就连里面的家具摆设也完全一致。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间卧室的墙上,挂着张巨大的古代画卷。 画卷前摆着香案,上面放着若干事物,有长烛,香炉,还有不少水果点心。 画卷上,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那男子年龄与我相仿,表面看顶多二十来岁,单就颜值来说,他比黄星野还要更胜一筹,尽管瞧着陌生,但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有一种很亲切,很安全的感觉。 男子身穿一件白色长袍,满头银发披肩,显得玉树临风,同时又带着股滔天的威严之气。 他腰戴配剑,剑鞘上刻着两个小字: “焚天!” 男子身体漂浮在一片混沌虚无中,眺望远方,眉宇中带着深深的忧伤。他的双眼清澈的犹如星辰,深不见底。 他的身材高大,棱角分明,身体里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白奶奶指着画像对我道:“这就是我们白家的老祖,他本名叫做白辉,是一只具备千万年道行的蛇仙。东北这边的蛇仙不少,但唯独我家姓白。我家老祖经过了多次轮回转世,有传言说,他这一世的分身,还存留在宇宙的最深处……” 白辉? 一只具备千万年道行的蛇仙!那这白辉岂不是比黄星野还恐怖? 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传说中的存在,我也只有瞻仰的份。我不是白家的人,那么我和白家老祖之间,是不可能存在任何联系的。 我想白奶奶应该不是直接替白辉出马的,否则她也不会只有二百年道行了,更不可能败给鬼见愁。 白奶奶跪倒在画卷面前,继续对我道:“我家老祖的真身,比画中还好看一万倍,身边更是佳人配偶无数……我本不姓白,很多年前,老祖曾托梦给我,让我替他家的后代出马。我就答应了,这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梦醒后,我按照老祖的样子,亲手画下此画,无奈画功有限,无法还原老祖的神韵……我本是将死之人,是老祖给了我新生。就连我家那几个姐妹,也都沾了老祖的福气,寿命增加了不少呢。” 原来如此,这白奶奶体内的蛇仙,是白辉的后代。它的道行大概只有两百年多年,自然是远不能跟白辉本尊媲美的。 对着画像磕了几个头,白奶奶冲我招手道:“陈儿啊,你也来给老祖磕头。” 我学着白奶奶的样子,跪在地上,冲那画像磕了三个响头。白奶奶站起身,拉着我坐在土炕上,她脸色唰地变得狠厉起来,对着画卷开口道: “那铁尸堂的孽畜鬼见愁,前来找我斗法,孽畜有阴间的尸魇附体,欺负我们白家没人那!就连老仙也斗不过他,我被孽畜逼到了绝路。流了不少血……今日,我要在本家老祖面前杀敌,老祖借我神威!助我马到成功哇!” 画卷一动不动,房间里一切照旧,周围一片死寂。我也不知道她从老祖那里借没借来来神威,就看到白奶奶从身上的棉袄口袋里,取出一张红纸,又拿来剪刀,对着红纸剪了起来。 我本以为她要跟鬼见愁斗法呢,谁知道她突然开始剪开纸了,我搞不懂白奶奶卖的是什么关子,我也没敢多问,老实地坐在炕边上看她剪纸。 时间不长,白奶奶剪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纸人,然后猛地伸出舌头,对着纸人一下下舔了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阴森的斗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瞅那白奶奶的舌头,又细又长,中间还分了叉!就跟毒蛇吐信子一样,看的我后背凉飕飕的。 收回舌头后,白奶奶又一口咬破食指,从里面挤出点血来,抹在纸人头顶,那纸人被她舔过,变得粘乎乎的,现在上面又抹了血,样子别提有多渗人了。 “起!”抹完血后,白奶奶口中轻喝一声。 纸人本来耷拉在炕上,突然立起腰,竟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当时给我看的眼都直了。 接下来,白奶奶去香案里取出一个线团,扯下一根针,把线细心的穿过针眼。她把针扎进纸人的右肩膀,使劲一穿,针就过去了。后面连着一条细细的缝衣线,然后她打了个结,绕了个圈,从纸人的左肩膀又穿过来。 我看的有些迷糊,搞不懂白奶奶在搞啥名堂,就轻声问她:“这是……?” “这个纸人,就是铁尸堂的鬼见愁!”白奶奶对我道:“我用针穿了他的琵琶骨,他现在有力气也试不出来。” 话说完,白奶奶拿着线开始缠绕纸人的脖子,一圈一圈的,纸人竟然像有生命一般,轻微地挣扎起来,白奶奶怪笑一声,呵斥道: “孽畜!老实点!” 她把纸人拿起来,右手握住纸人的身子,左手拉着缠在脖子上的线。左右手两头同时使劲,分别拉向两个方向。那纸人在她手里这么一折腾,顿时身子绷的笔直,线头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 我在一旁看了会,顿时脸冒冷汗。我做梦都没想到,白奶奶跟鬼见愁之间的斗法过程,居然如此阴森诡异! 她俩人也不打照面,隔着老远,就开始斗了起来,假如这纸人就代表鬼见愁的话,那现在他的脖子,岂不是被白奶奶用“看不到的线”勒断了? 这白奶奶也是位狠角色,她手指拽着缝衣线,卯足了力气往死里勒,我看到她手心,手指关节处都被线勒出了血!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用力反而更猛了。 就白奶奶这力气,活人给她这样拽,脑袋都能硬生生拽下来,但那纸人却很耐折腾,脖子被线拉的越来越细,却始终死死坚挺着,脑袋楞是不分家。 很显然,鬼见愁也在拼尽全力挣扎,表面看,这场斗法平平无奇,没有降头,蛊术,咒术。什么也没有,但我却知道,这其中隐藏着我从未体会过的凶险! 白奶奶也不着急,手中的线比铁丝还坚固,她脸憋的通红,咬着牙使劲拽。 很快我就听到,纸人身体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惨叫声,紧接着,屋里突然吹起了阴风,淡淡的黑雾,从地板,从石头缝里涌现出来,给阴风吹的满屋子都是。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纸灰味,其中还夹杂着坟土和野草的腥味,阴风越来越猛烈,香案上的烛火都被风吹灭了,水果落地,香灰刮的乱七八糟。 白奶奶的长发,在阴风中飞舞,显得她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了,边拼命用线勒着纸人的脖子,她边冲我吩咐道: “陈儿,桌上的绣花针看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绣花针,就听白奶奶又道:“还愣着干啥?给我用针戳他!往死里戳……” 我明白了白奶奶的意思,没有丝毫犹豫,我用手指攥着绣花针,一下下往纸人身上猛扎。 扎了大约七八下,就听白奶奶说:“再给他脸上来几下!” 我用绣花针在纸人脑袋上扎了个透明窟窿,白奶奶这才满意地冲我点头:“可以啦!” 斗法继续,白奶奶卯足了劲,细线把纸人的脖子越缠越紧,因为用力过度,她嘴里甚至都吐出了血沫!可纸人的脖子却像是铁做的,始终没有断裂的意思。 这鬼见愁是真的能撑,要是换成其他人给白奶奶这样折腾,脑袋早就分家了。但他居然还没死,纸人身体里不时发出惨叫声。 血水顺着白奶奶手心往下滴答,炕头都给血染红了,我瞅她表情狰狞到了极致,两个倒三角眼里,闪烁出惨绿色的阴光,长发更是被风吹的到处摇摆。 这场斗法,持续了大约四十来分钟,这期间屋子里鬼哭狼嚎,黑雾越来越浓,雾中还不时冒出各种毒蛇的幻象,它们或粗或细,嘴里吐着信子,缠绕在白奶奶身体上,甚至还有只通体惨白的毒蛇,直接缠在了我脖子上,用那绿油油的眼珠死死盯着我。 我已经快被吓疯了,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像个木头一样坐在炕上,眼前黑白交替…… 突然间,我看到香案前的那副画卷,哗啦下被阴风吹动了,当时我视线非常模糊,浑浑噩噩间,我仿佛看到画像中的男子,一根手指微微动了下……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清,也可能身处极度恐惧的环境中,我脑海中出现了幻觉,总之在画卷被风吹动后,下一秒,我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白奶奶手中的缝衣线断了! 风停,屋子里黑雾很快消散了,那些毒蛇的幻象也跟着消失,我揉了揉眼睛,朝土炕上瞧去,就看到那纸人身子已经彻底的软了,脑袋耷拉下来,躺在土炕上一动不动。 白奶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重重松了口气,朝着纸人喷出一股子血水,她的血就跟汽油一样,无火自燃,那纸人给血水这么一喷,瞬间冒出了紫色的火苗子,眨眼间的功夫就烧成了一堆灰。 做完这些后,白奶奶用毛巾把手上的血水擦干,我看到她掌心上横七竖八,全是被缝衣线勒出来的伤口。 我去厨房接了杯水给她喝,白奶奶却摇了摇头,指着那香案对我道: “弄点香灰来,掺进水里。” 我抓了一小撮香灰,丢进水杯里搅拌了下,白奶奶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掌心处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了疤。 “这次真的是险!我跟老仙都用尽了全力,却始终奈何不了鬼见愁,附在他身上的那只尸魇,实在是太厉害了……” 白奶奶用手背擦了下嘴,低头望着火炕上那堆纸灰,脸色惊疑道:“奇怪了……按理说,以我目前的道行,是绝对不可能斗过那只尸魇的,难道说……我家老祖真的显灵了?” 我给她这么一说才明白,原来刚才我看到的并不是幻觉,画像中那男子的手指头,真的动了一下! 我把刚才斗法时的所见,告诉白奶奶,她嗯了声,语气凝重道:“老祖是菩萨心肠,不忍心看我死在鬼见愁手中,所以神威显灵了。” 走到香案跟前,白奶奶又跪地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一些感激的话。 我问他:“奶奶,那鬼见愁现在……?” 白奶奶回头注视我道:“那孽畜已经死透了!你以为我家老祖显灵,是开玩笑的吗?当年老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让阴间所有鬼物闻风丧胆,那鬼见愁以为自己请来尸魇附体,就想欺负我们白家,他又怎么知道,那区区尸魇,在我家老祖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磕完头后,白奶奶盘腿坐在地上休息了会,然后往外走,厨房里传来她的声音:“陈儿啊,你饿坏了吧?奶奶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一听“好吃的”三个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急忙回道:“真不麻烦你了,我一点都不饿!” 白奶奶知道我害怕,就笑道:“你放心,奶奶不逼你吃老鼠,我给你做盘溜肉段。墙上挂着的塑料袋你看到没?里面是鸡蛋,你给奶奶拿来。” 我这才松了口气,把装满鸡蛋的袋子解下来,拿到厨房,白奶奶边用菜刀切葱姜,边对我道:“等会你吃饱了,就去鬼见愁的住处瞧瞧,把它的尸体好好搜查下,看有没有啥值钱的宝贝。” 按照白奶奶的说法,那鬼见愁在白吊子村有一所住处,离她家不是很远,她已经感知到对方的住处所在了。把详细地址告诉了我。 鬼见愁是铁尸堂的弟子,身家肯定富的流油,但我却担心附在他体内的尸魇,有些不太敢去,白奶奶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你放心去,刚才我家老祖神威显灵,那只尸魇已经形神俱灭,你不用担心它。”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白奶奶亲手勒断了鬼见愁的脖子,为我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而且搞不好我还能发笔横财,脱贫致富也不是梦。 我回到里屋等了会,就听厨房里传来了炒菜声,趁着白奶奶做饭,我走到画卷跟前,冲画中男子深深鞠了个躬。心里默念:白蛇大仙,你多保佑我。我发誓,这辈子我不吃蛇肉。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白奶奶端出一盘溜肉段,一盘柿子炒蛋,外加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她说她不饿,就看着我吃,我也没客气,夹了几口菜,感觉味道都很不错,我顿时胃口大开。 特别是那盘溜肉段,味道有种说不出的鲜美。只是长度有些奇怪。 我边扒拉米饭,边问道:“这盘菜是啥肉做的?吃着口感不像猪肉。” 白奶奶回道:“是蚯蚓。”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三章 往生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愣了下,一问才知道,这盘溜肉段,是白奶奶用面糊和鸡蛋液,裹着蚯蚓炸出来的,外表看上去金灿灿,吃着嘎嘣脆。 我知道蚯蚓是高蛋白,是好东西来着,而且白奶奶做出来的炸蚯蚓,一点腥味都没有,吃起来香脆可口。我也没啥顾及,甩开膀子猛吃,连吃了三大碗米饭,两盘菜也都让我干光了。 吃饱喝足后,我盘腿坐在炕头,陪白奶奶休息了会,然后起身洗了把脸,走出屋子,朝鬼见愁的住所前进。 在白吊子村最东边,我找到了一处半废弃的农家小院,它孤零零伫立在那,院墙的砖都脱落了,远处看,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院子大门从里面反锁死了,我左右瞧了眼,看四周无人,我猛地翻进院子里。 院子里也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地上散落着些农具,墙角结满了蜘蛛网。 正屋的大门也被反锁了,不过那门摸上去很薄,我用力踹了几下,就给踹开了。 门被踹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迎面而来,呛的我直咳嗽。 屋子里光线很暗,窗户都被黑纸贴死了,一点光都进不来,我从兜里拿出手机照明,边提心吊胆地往里走,边戒备地扫视四周。 屋子里破破烂烂,几件为数不多的家具,也都是一个世纪以前的,布满了灰尘。 我一间间屋子小心查找,终于,在最里屋的地板上,发现了鬼见愁。 和白奶奶说的一样,他已经死透了,脖子软踏踏地耷拉在一边,我弯下腰,仔细打量他,发现这人喉咙处有几道血糊糊的勒痕。 他依旧戴着斗笠,脸上蒙着青纱,不过身子冰冷无比,双手十指严重扭曲,死死挠在地板上,指甲盖都挠断了。显然在临死前,这人经历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挣扎。 黄星野深吸了口凉气,对我道:“白家那女娃是真够狠的,这鬼见愁死的好惨。” 白奶奶只有二百年的道行,黄星野则活了五六百年,所以管她叫女娃也没什么奇怪的。 指着鬼见愁的脖子,黄星野又对我道:“小白龙,你摸摸他的脖子。” 我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鬼见愁脖颈里的骨头都碎成了粉末,整个脖子软的就跟条蛇一样。 除此之外,他脸上,身上还有很多漆黑的血洞,这些血洞都是我之前用绣花针,在纸人身上戳出来的。 地板上流的全是血,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手伸到鬼见愁的上衣口袋里,摸索了起来。 我的确摸出了不少东西,有奇怪的玩偶,装着不明液体的小瓶子,还有厚厚一沓符纸,几根黑蜡烛,另外还有个形状奇怪的铁盒。 我拿着铁盒晃了几下,听里面似乎装着玻璃珠子,滚来滚去的,好奇之下,我伸手想把铁盒打开。 黄星野急忙惊呼道:“不要开!” 但还是迟了一步,铁盒已经被我打开了,里面装的并不是玻璃珠,而是十几颗沾满血的人眼球! 那些眼球安静地躺在盒子里,黑眼仁诡异地到处乱瞟,等瞟到我身上时,它们盯着我就不松开了,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急忙将盖子关严。 黄星野对我说,这些眼珠子都是鬼见愁的战利品,他每杀一个人,就挖下对方的招子,放在铁盒里。 “这么说的话,鬼见愁杀过的人也不多啊?”我疑惑地问,盒子里只有十几颗人眼球,换算下来,他没杀几个人。 黄星野阴笑了下,道:“我没猜错的话,他把人眼球当成了点心,大部分都已经被他吃了,盒里是他吃剩下的。或者也有另一种可能,他的法术需要人体器官来催动……” 我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了,把铁盒丢在一旁,又去翻鬼见愁的裤子口袋。 我从他口袋里,翻出了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厚沓现金,另外还有十几张银行卡。 我甚至还从他钱包里搜出张杀人清单,其中的内容如下: “西域马老六,辽北沈罪河,山东孟仇,河南冯无敌……” 前面几个人的名字上,都划着黑线,那意思应该是已经被他杀害了,清单最后面,有我跟白奶奶的名字: “吉林陈家沟,陈亮。此人年约二十,随身携带奇书《通灵百解》,我必杀他抢书!” “黑龙江白吊子村,白人茹。” 白人茹正是白奶奶的全名,在她名字后面,画了个蛇形符号。 我俩的名字上都没来得及划线,鬼见愁就已经死透了。 我把钱包里的现金拿出来,粗略数了下,大约有七八千块钱,钱我笑纳。银行卡我没动。 从头到尾查找了一番,我再没找到其他值钱东西,黄星野指了指他腰间挂着的枯树枝,说:“这玩意有点意思,绝对不是凡物,你给他没收了吧。” 我闻言,将枯树枝从鬼见愁腰上取下来,从炕上找了个破布,把从他身上搜出的所有家伙事,全部装在布里,打了个包袱出来。 我左手提着包袱,右手拿着枯树枝,狠狠踢了鬼见愁一脚,然后逃了出去。 过了午饭时间,白吊子村搭建了戏台,大部分游客都跑去看戏了,路上有人瞧见我手里攥着个枯树枝,身上破衣烂衫,还以为我是村里放牛的,都没怎么瞧我。 重新回到白奶奶家,我把收获的战利品交给她检查,白奶奶打开包袱,一件件仔细查看,看一件,丢一件。过了会,她抬头问我道: “没别的啦?” 我从兜里摸出那沓现金,地给她,白奶奶却不收,摆了摆手说:“你拿去花吧,我家可不缺钱。” 目光瞧见我手里的枯树枝,白奶奶脸上露出喜色,说:“陈儿,你知道这东西是啥来头吗?”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白奶奶从我手中接过树枝,仔细端详起来,还伸出信子舔了几口。 “这根树枝,本不是阳界的物件,它来自阴间,有个学名叫做往生树。这往生树是一切邪秽的克星,别说厉鬼了,就连怨灵遇到它,都要退避三舍。” 白奶奶告诉我,往生树只生长在阴间,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也不知鬼见愁是用啥法子带回人间的,据说阴差会用此树的树枝,制成驱鬼杖,一驱一个准。 鬼见愁携带的这根树枝太细,显然是无法制作驱鬼杖的,白奶奶拿来剪刀给加工了几下,边剪,她嘴里边念着复杂的经文。 用了没几分钟,那往生树枝被白奶奶剪成了一把小木剑,这木剑长度和匕首相仿,通体惨白,上面冒着丝丝寒气。 “我大概能感知到,你家那位老仙道行很浅,怕是护不了你的周全,这把剑就送给你防身用吧。” 白奶奶也不急着把木剑给我,而是从抽屉里翻出个布制的剑鞘,我把剑鞘挂在皮带上,木剑插进去刚刚好。 黄星野听白奶奶说他道行浅,有些不乐意,皱着眉嘀咕道:“老子活了六百年,到头来给你个二百岁的小女娃取笑,我找谁说理去?” 白奶奶并没有听见黄星野的抱怨声,我收好木剑,冲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说:“谢谢奶奶!” 白奶奶嗯了声,说:“我从本家老仙那里借来了仙气,此剑给蛇仙的仙气加持过,威力倒也不弱,你拿着它遇鬼杀鬼,遇人杀人。道行一般的家伙,是挡不住你这一剑的。” 混到现在,我终于有了件能拿出手的武器,而且还是取材阴间往生树,又被蛇仙气加持过的,我心里乐呵的不行。只见白奶奶犹豫了下,又说: “还几个月就过年了,陈儿你跪下,给奶奶磕几个头,奶奶提前给你压岁钱。” 我哪好意思收她的压岁钱啊?连忙推说不要,白奶奶却执意要给我,我没办法,只好跪下来冲她磕了个头。 白奶奶拍着手笑,连声夸我是好孩子,说你等着啊,奶奶去去就来。 她起身去了外屋,翻箱倒柜一番后,拿了件皮子做成的小马甲,走进屋递给我道: “送金送银太土气,没意思。这件小衣裳,就当我给你的压岁钱了。” 我瞅那皮马甲通体惨黄,手感摸起来光滑细腻,就如同绸缎般顺手,我脱掉毛衣,把马甲穿在身上,感觉还挺合身的。 照着镜子,我好奇问白奶奶:“这马甲是啥皮做的啊?手感这么好?” 白奶奶脸上突然浮现出阴嗖嗖笑容,回了我两个字: “人皮!”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古老的怨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人皮!” 我听到这两个字,就感觉头皮嗡地一炸,慌忙将那马甲脱下。 怪不得这玩意抓上去那么滑溜,颜色也不对劲,原来是特么人皮做的! 马甲背面有一处淡淡的褐色斑点,像尸斑,又像胎记。皮肤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我手忙脚乱地将马甲丢在一旁的土炕上,满脸惊恐地注视白奶奶,也不知她这是在跟我玩哪一出? 白奶奶舔了舔嘴唇,从土炕上捡起那皮马甲,对我解释道:“这件人皮衣裳啊,是我从一个小贱人身上剥下,然后精心缝制的。” 白奶奶回忆起往事,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那年我才十八岁,情窦初开呢,我看上了个男人,跟我一个村的,小伙长的那叫好看……宽宽的肩膀,高个头,浓眉大眼,身上还都是腱子肉。” “那小伙对我也好,百般追求我,后来我俩就好上了,结果半路杀出这个小贱人。她和我一般大,也十八岁,但那小贱人长得比我好看多啦,天生一副狐狸媚骨,骨子里都透着骚呢!她也看上我男人了,扭了几下腰,抛了下媚眼,那小贱人就把我男人的魂儿勾走了。” 故事讲到这,白奶奶脸上浮现出愤怒和怨毒的神色,咬牙切齿道:“你奶奶我气不过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那小贱人把我男人抢走啦。我用尽了法子,都没法让他回心转意,我心里多不甘啊我?” 那一刻,白奶奶仿佛又回到了少女的年代,泪珠子都流了下来,坐在炕头哇哇地哭,我心里不忍,从口袋里摸出张干净的餐巾纸,递给她。 白奶奶用纸巾擦了下眼泪,断断续续道:“我气的不行,后来发了场高烧,整个人都迷糊了,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天,都没起得来。在我们那年代,发高烧是能要人命的!更何况我这种情况,烧的那叫个厉害,眼瞅着要不行了。” “我家人开始给我准备葬礼,棺材都买好了,那对狗男女还假惺惺地跑来看我,小贱人指着我嘲笑,骂我:说我丑,我是下贱命,让我放心地去吧,将来她心情好,就给我来烧纸,心情不好,就在我坟上拉泡尿……” “我那情郎也发话了,他说……小茹啊!就你这长相,你家这寒酸条件,你心里也该有数的,你真的配不上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实话跟你说吧,我从一开始就没瞧上你,只是想玩玩你,玩够了就甩掉。谁想到你还找我死缠烂打,你真不要脸。” …… 白奶奶牙齿紧咬,双目喷火道:“我给他俩这一气,心里就更难受了。死前的最后那天夜里,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外面下着雨,屋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屋外电闪雷鸣,风吹的那门,那纸窗户哗啦啦地响。” “我躲在被窝里,冷的直哆嗦,心里又气又怕,眼泪都流干了。我琢磨,这人活一辈子,有啥意思,有啥意义呢?我活了十八年,没招谁没惹谁的,让那对狗男女欺负成这样。死后我要是不化成厉鬼找他俩索命,我都枉为人啊!” 我在一旁听的都气坏了,这对狗男人是真的该死!我都恨不得一刀把他俩砍死! 白奶奶继续往下讲故事,说等那对男女走后,她气晕了过去,做了场很古怪的梦,梦里她遇见了一个五官俊朗,满头银发的男青年。 白奶奶说她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他绝对是神仙下凡,玉树临风,通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充满了阳刚和威严之气。 白奶奶心想,这种相貌的奇男子,是绝对不可能在人间出现的。于是她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瞅对方,却不料那男青年走上前来,用手指将白奶奶下巴托起来,冲她说了句话。 男青年说他名叫白辉,是白蛇家的老祖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邪,有种坏坏的感觉。白辉还夸白奶奶是个好女娃,他喜欢她敢爱敢恨的性格: “小丫头,你大限将至,很快黑无常要来找你索命,不过呢,你要是愿意替我家孩子出马,那我就给你把命续上。” 白奶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羞答答地点头,那名叫白辉的青年满意地笑了笑。潇洒地乘坐云彩离去了。 等白奶奶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她当时也没太把那个梦当回事,正躺在床上发怵呢,就看到门外多了个黑影,那黑影推开门进了屋,白奶奶瞪大眼睛瞅,只见那是个穿黑衣,撑着黑色纸伞的高个男人,那男人的脸藏在伞里,身上的水珠子滴答的满地都是。 男人站在床边,冲白奶奶开口说话了,他说,他是从阴间来的黑无常,是来带白奶奶上路的。 所有人在临死前,都会有回光返照的那一刻,而正是在那个时候,黑无常就会前来催命。 你可能会问,那外国佬呢?外国佬在死前,也会遇到黑无常吗? 答案是肯定的,外国有另一个叫法,他们管黑无常叫做……死神。 白奶奶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见到黑无常的那天,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你这一辈子的所有回忆,都像幻灯片一样,飞快在你面前播放。 所以大多数人死前,面对黑无常时,内心都充满了悔恨和不甘,白奶奶也不例外,没想到才做过的梦,这会就应验了,于是她苦苦冲黑无常求情,说:“我才活了18年,我都没活够呢,而且我心里有滔天的怨气,就这么死我不甘心啊!” 黑无常说:“那我不管,反正你阳寿到了头,就必须要跟我走,等我带你去了阴曹地府,你就会忘记仇恨,忘记痛苦的……” “因为那里等待你的,是真正的大恐怖。是永恒的绝望。” 话说完,黑无常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震的地板,屋顶都在颤抖。 白奶奶吊着一口气,死活不愿意松,那黑无常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她,他俩僵持了大约两分钟,突然就看到屋外的冷雨夜中,闪过一道惊雷! 黑无常给那道雷吓住了,后脖子一缩,猛地回头瞅,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蛇,缓缓爬进了屋子里, 大蛇至少有树干那么粗,长约二三十米,它两个眼睛血红,嘴里一下下吐着信子,爬进屋后,大蛇身体里化出阵阵白雾,当白雾最终散去后,一个美貌的女子幻化出来,站在了黑无常的对面。 那女子身穿雪白长裙,年约二十出头,长得貌美如花,尽管不施粉黛,却美的让天地间失色,白奶奶看到她那脸蛋,心里都羡慕的不行。 黑无常似乎很惧怕那白蛇变出来的女子,他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女子捂着小嘴轻轻一笑,指着白奶奶道:“我是来找她的,你识相的话,就别拦我的路,快点滚吧。” 黑无常铁青着脸,怒道:“你别以为自己有了点道行,就可以胡作非为,蛇仙又怎么了?你还敢坏了阴间的规矩不成?” 那女子收起笑容,走上前道:“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你这个无常,还是换其他人来当吧。” 话音落下,那女子脸上浮现出狠色,手掌死死掐住了黑无常的脖子。 纸伞落地,黑无常双脚离地,身体被女子提在空中,他尖着嗓子叫道:“你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大的胆子?你敢杀我?就不怕阎王爷找你算账吗?” 那女子面无表情地对黑无常道:“你听好了,我姓白,我家老祖名叫白辉。在他老人家面前,阎王爷都要跪着说话的!” 那黑无常脸色吓得惨白,瞬间醒悟过来,急忙求饶道:“什么……难道是那个人?我……我有眼无珠,求姑娘饶命那!”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人皮马甲的来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女子冷哼一声,把黑无常的脖子松开,此时的黑无常,早就没了之前的威风,低着头颤声道:“白姑娘,人我可以放,但此女阳寿的确已经到了尽头,我放过她,回去我也不好交差啊。”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厚厚的本子,翻开,找到白奶奶的名字,然后恭敬的递给白姑娘: “你看,我真没骗你的。” 那位白姑娘眉头微皱,轻喝了句:“生死薄?” 她接过本子后,连看都懒的看一眼,咬破舌尖,手指沾着血水,在白奶奶的名字后面加了几个数字。 “可以了!” 她将生死薄丢到黑无常脸上。那黑无常整个人都木住了,打死他也想不到,白姑娘居然能玩出这一手。 “白姑娘……你别和小生开这种玩笑啊?这生死薄可是天机神书,其中记载的一切,都是天数注定的!旁人岂能随意更改?” “姑娘,你这样……真的不好。天数若乱了,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黑无常低着头站在那,嘴里啰里啰嗦,半天不肯走,那位白姑娘可没这耐心,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杀机,阴笑道: “我劝你一句,差不多就行了,趁我改主意前,你快点滚吧!” 黑无常不敢再吭声了,一手抓着生死薄,另一手提着纸伞,急匆匆地逃了出去,声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后来,白奶奶为了感激那姑娘的救命恩情,就拜了她的山头,开设香堂替她出马,而这位赶走黑无常的美丽姑娘,也就理所应当地成了白奶奶的老仙。 成为出马弟子后,白奶奶一觉睡起来,高烧立刻消退,整个人精神焕发,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甚至脸蛋看上去,比之前还年轻了不少。 重新活过来后,白奶奶心里的怨恨却没消,刚好她家老仙的性格和她相仿,两人眼里都容不下沙子,合计了下,立马就达成了一致。 几天后的夜里,白奶奶准备了些刀具和材料,出了门,找到那对狗男女。 那对男女看到白奶奶没死,也够挺诧异的,还出言侮辱她,取笑她,白奶奶有蛇仙附体,随便施展了几个神通后,那对狗男人就吓瘫了,尿炕尿的到处都是。 他俩跪在白奶奶面前,边哭边磕头,说自己错了,求她放过啥的。 白奶奶根本不听,还是动手剥去了皮。 具体过程太过残忍,我就不细说了。 处理了杂乱的现场后,从屋子出来后,白奶奶提着一男一女两幅人皮回去,用女人皮缝出了这件马甲,男人皮当成脚垫,铺在自家门口,每天进出门都要踩几下。 听完这人皮马甲的来历,我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内心更是毛骨悚然。那对狗男女的确很该死,这我赞同,可白奶奶这手段,也太过狠毒了吧? 活剥人皮?光想想我都替他俩疼。 当时白奶奶情绪有些激动,过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指着那马甲冲我说:“当年那小贱人才满十八岁,还是个雏儿呢!用她这种女人皮做出来的衣裳,天生自带煞气,而且我家老仙还用秘法加持过,其中蕴含了几丝白蛇仙气,你穿上它,邪秽是不敢近你身的。” “奶奶知道你嫌埋汰,现在的社会不比我们那么年月了,小孩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一点风浪都没见过。哼!全是些中看不中用,没骨气的东西!” “除此之外,这衣服还有万般好处。我也不多说,穿不穿,你自己决定吧。” 话音落下,白奶奶闭着眼,盘腿坐在炕头上,不再理睬我了。 我稍微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收下人皮马甲,我陈亮不同于常人,我的处境凶险无比,我身背血海深仇,甚至整个圈子的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阴山老人,陈奇山,胡黎父女,铁尸堂…… 我的仇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一个比一个残忍,手段更是怨毒到无法想象。那阴山老人更是到处散布消息,害的我满世界被人追杀,我的未来一片迷茫,前方道路曲折艰难。 我急需要这种保命宝贝。 想到这,我不再犹豫,抓起人皮马甲穿在了身上。 不就是张女人皮么?我里面还隔着秋衣呢,它又不直接碰我身体,也没啥埋汰的。 白奶奶睁开眼,满意地冲我拍手笑: “陈儿,你是有骨气的好孩子。奶奶没看错你!” 盯着我身上那人皮马甲,白奶奶越看越高兴,砸吧嘴道:“我不得不说,那小贱人的皮长得相当白嫩,都能掐出水儿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完好无损,也没怎么褪色。” “你听奶奶的没错,这小衣裳你穿着,睡觉也别脱,说不定有一天,你要指望它活命呢!” 这马甲样子是有些古旧,但做工精美,手感柔滑,里面还带着个能装东西的小口袋。当然了,口袋也是人皮做的。 我把扣子系上,外面套上毛衣,穿了没一会,就感觉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恶寒,那种寒冷我形容不出,就好像魂儿都冻成了冰棍。 还好,很快寒冷感就消失了,我深深呼吸了几下,腰挂木剑,身穿人皮马甲,冲白奶奶鞠了几个躬,感激一番后,就离开了她家。 我俩约好了,明年这个时候,我还来白吊子村看她。 出了门,我甩开膀子走在冰天雪地中,感觉都不一样了,至少现在,我心里有了些底气。 木剑用来进攻,人皮马甲护体,我再遇到脏东西啥的,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吓得只顾逃命了,现在我有了保命的资本。 回到之前租住的农家乐里,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天黑时,黄新野把我叫起来,脸色凝重地对我道: “陈亮啊,接下来路该怎么走,老仙都替你想好了,如今我阴寿恢复,接下来我必须尽快闭关,把道行重新提升上来,老仙闭关的这段时间,就管不了你啦。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哪怕形势再凶险,我也没法出来救你。” 我心里一惊,急忙问他:“你闭关要多久?” 黄星野掐指算了下,道:“不好说,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你是小白龙转世,老仙在你体内修行,事半功倍,我用几个月的时间闭关,就至少能恢复二三十年的道行,等我再出关那天,你就可以开设香堂,替人看事了。” “等开设香堂之后,我道行的恢复速度更是水涨船高,到那时就一路高歌猛进。小白龙你记住,咱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开香堂,当大仙。等以后你就明白,香火是跟道行挂钩的。咱们帮助的人越多,福德也就越大。而且还能正大光明地收获钱财。” “香堂开了,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所以这段时间的闭关,对我很重要。我绝对不能被外界打扰,要尽可能多的恢复道行,为将来开设香堂打好基础。” 我点了点头:“你去闭关吧,我不打扰你就是了。” 黄星野叹了口气道:“我不放心你啊!我不在,有坏人欺负你,那你咋办啊?” 我瞧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觉得怪感动,鼻子一酸,我道:“老仙你尽管放心,白奶奶送了我两件宝贝防身,谁也欺负不了我。” 黄星野哪肯放心啊?在我面前来回踱步道:“不能只依赖外物,要知道,再好的宝贝,也有失灵的那天。这样,你和龙小雅见一面吧,好好哄哄那小女娃,她虽然只是个厉鬼,但至少她在,你的安全能多分保障。”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六章 瓶中天地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琢磨也是这个理,我都好几天没顾上和龙小雅说话了,人家肯定生我气了。 小姑娘都要哄的,特别是龙小雅这样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人家喜欢我,才死心塌地留在身边保护我呢,换成别人,早就被她翻脸反噬了。 我拿出木头瓶子,盖拧开,龙小雅却半天不出来,我眯着眼往瓶里瞅了瞅,里面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 黄星野神色肃然道:“陈亮,你可别瞧不起人家龙小雅,要知道厉鬼也是可以修行的,这女娃是纯阴体质,将来说不定能变成尸魇,甚至比尸魇更恐怖的存在,老仙闭关这段时间,全指望人家保护你呢。” 我无奈地摇头道:“我从来没瞧不起她,关键她不理我啊,这会叫都叫不出来了。” 黄星野说:“人家正在气头上,肯定不能出来,小姑娘是要面子的,你是男娃,主动点,进去找她吧。” 我听完整个人都傻了,这瓶子巴掌大点,我怎么进去啊? 黄星野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对我道:“这瓶子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宝贝,里面自带小天地。老仙教你个法术,可以让你神识离体,进入瓶中世界跟她相会。” “你去吧,肉身有老仙帮你看着,安全的很。只是有件事棘手的很,那小女娃对你有怨念,她主宰着那方天地,她如果把你扣下,不放你走的话,老仙还真没法子对付她。” “所以你进去后,一定要对人家客客气气的,人家让干啥,你就干啥。万万不可拒绝。” 我答应了声,心想我跟龙小雅交情那么好,她肯定不能为难我的。 此瓶是我当初去白骨滩子时,胡奶奶送我的,我一直念着她的好,却抽不出时间去看她老人家。 我将屋门反锁好,在黄星野的指引下,我很快就学会了那套法术,口中念动咒语,我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古怪的符号,然后点在自己眉心上。 眼前一黑,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 此时正是严寒季节,而眼前的景象却春意盎然,到处都是鸟语花香,那一刻我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瓶中世界。 站起身,我迷茫地打量四周,这片草原无边无际,依稀分布着成群的牛羊,它们也没人看管,正悠闲地在那里吃草。 头顶是瓦蓝的天空,蓝到一尘不染,空气中充满了野草的清香,天边挂着九个太阳,它们在警告我,这里和现实世界不同。 草原上开满了野花,凉爽的风迎面吹来,眼前的一切所见,都美的像人间仙境。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碧蓝色的湖泊,湖水寂静的像面镜子,宛如一颗巨大的蓝宝石。湖边,是一座木头房子。 我信步朝那房子走去,边走,我边采摘路上的野花,等走到房子跟前时,我手里攥着束五颜六色的花团。 房子门前挂着铁丝,上面晾着些床单,被褥,还有几件女孩家的换洗衣物。 房间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被布置成了女孩的闺房,整整齐齐,窗帘,床单和地毯都是粉色的。床上摆着些毛绒绒的小熊。 这里是龙小雅的家,她身穿白色小吊带,修长紧致的美腿上,被淡蓝色牛仔裤紧紧包裹着,脚穿双小白鞋。 她瀑布般的青丝披肩,整个人显得美不胜收,头顶还戴着可爱的蝴蝶结。 我看呆了。 我承认,龙小雅没周燕好看,如果把周燕比作夏日中盛开的红玫瑰,那么龙小雅就只是朵洁白的郁金香。它没有与玫瑰争相斗艳的资本,只是静静地独自盛开着。 但我还是被她清纯可人的外表吸引了。 她正站在窗边出神,看到我进屋后,龙小雅美目中闪过异样,皱着眉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我走到她面前,把手中的野花递给她,讨好地笑道:“来看你啊,这是送给你的。” 龙小雅接过花,闻了闻,将它们插进桌上的花瓶里,幽怨地冲我道:“陈亮,你既没有道行,长相也普普通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你身边吗?” 我很真诚地看着她说:“你的心意……我知道。” 小姑娘委屈的双眼通红,娇滴滴对我道:“那你还这样对我?从来不主动理我,也不跟我说话,现在你家老仙要闭关,没人保护你,你就想起我了?” “我喜欢你啊!难道你是傻子吗?你……你总不能让女孩子主动倒贴吧?我都给你羞死了!” 我是真不擅长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瞧龙小雅那娇柔可爱的样子,我叹了口气道:“老妹,这些我都懂,但咱俩人鬼殊途,肯定没办法在一起。再说我已经跟周燕好了。这你也是知道的。” 龙小雅轻轻扑到我怀里,说:“在这方天地中,我们是平等的,没有任何限制,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别想打扰咱们。” 就看龙小雅将羞红的脸蛋藏在我怀中,道:“陈亮,你不要走了。我们以后生活在这里,永远都不出去……好不好?” 我心里一惊,急忙道:“老妹你可别开玩笑啊,我……”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嘴巴一凉,只见龙小雅双手勾住我的脖子,主动把香唇贴上来…… 我身子都酥软了。大脑变的一片空白。 龙小雅当初被人贩子陷害,卖到了白骨滩子,我俩通过胡奶奶认识,我带她报了仇,小姑娘对我心生感激,化成厉鬼留在了我的身边。 今天,我们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中重逢。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过了五分钟,龙小雅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我松开。然后红着脸低下头,伸手抹了下凌乱的青丝。 我让情绪镇定下来,对她道:“小雅,我答应你,以后经常来看你。不过我不能留在这,我必须回去。” 龙小雅却冲我吐了吐香舌,娇蛮道:“你有本事来追我,追到我,我就放你走呢。” 等我反应过来后,小姑娘已经跑出了屋子,我急忙追了出去,口中大喊:“站住!你不许跑!” 龙小雅边跑边回头冲我坏笑:“大色狼……追着小女孩跑,真不要脸!你再追我报警啦……” 我大怒道:“你等着!等我抓住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俩一前一后在草地上奔跑,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瓦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地,远处传来牛羊交配的声音…… 我们忘记了世间的苦难,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 初春的风迎面吹来,风中还带着些寒意,龙小雅外表弱不禁风,跑的却飞快,我一时半会追不上她。急的我满头大汗。 穿过草地,我追着她来到一片灌木丛中,路过灌木丛时,龙小雅轻哼了声,似乎被刺扎上了。 眼瞅着我追来,她也顾不上疼,继续往前灌木丛深处逃跑。 穿过灌木,我们来到了一处幽暗的森林中,龙小雅停下脚步,小嘴喘着香风,我冲上来从后面将她抱住,狞笑道:“小妞,你不要喊,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 龙小雅却一点都不挣扎,反而红着脸道:“大爷饶命,我随你处置就是了。” 给她这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就将她松开。 我俩手拉手在林中漫步,一阵冷风吹来,龙小雅连打了几个喷嚏,对我道:“陈亮,我们去泡温泉吧?” 我好奇道:“这里有温泉吗?” 龙小雅:“当然有啊,我带你去。” 我在龙小雅的带领下,在顺林中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水塘前。 这水塘也就十来平米大,水清澈见底,冒着丝丝热气。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那是温泉独有的气味。 这个季节很适合泡温泉,只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合适。 龙小雅让我转过身,收拾一番后,把脱下来的衣裳整齐地叠在一旁,跳进了温泉中: “陈亮,你别愣着,快下来啊!”她躲在温泉里,轻声冲我呼唤道。 我想起黄星野的叮嘱,决定还是不要扫龙小雅的兴,否则真把她弄生气了,将我扣在这里怎么办? 而且我以后还需要她的保护,于是我咬了咬牙,三两下脱衣,伸手试了下水温,然后也跳进了温泉中。 温泉水淹到我胸口,我瞬间感到一阵暖意,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坦极了。 隔着几米远,我朝对面的龙小雅瞧去,温泉里散发着浓郁的水蒸气,我也看不太清楚细节,隐约间能瞧出,小姑娘红着脸躲在水里,双手紧紧抱着胸口。 “过来!还怕我吃了你啊?”她娇声命令我道。 我很老实地游了过去,龙小雅咬了咬牙,把手臂松开,身子贴到了我怀里。 我一个没忍住,鼻血直接流了下来。 龙小雅噗嗤一声笑了,咬着我耳朵道:“瞧你那傻样,你没带周燕姐去温泉啊?” 我紧张地摇了摇头,就听龙小雅坏笑着说:“那你跟我泡了,感觉怎么样?温度还合适吧?” 我说合适倒合适,就是被你压的,我心口喘不过来气。 龙小雅脸又红了下,急忙捂着锁骨游开。 过了会,她对我道:“陈亮,刚才你追我的时候,我身子给灌木刺了下,刺卡在肉里拔不出来,好疼!” 我游到她身边,关心地问道:“扎哪了?我帮你挤出来。” 龙小雅没吭声,指了指自己锁骨下方的心口处。 我强压住着内心的躁动,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瞅了半天,果然找到了那根刺。不过它扎的太深了,用手是绝对挤不出来的。 龙小雅本来就疼,给我这一挤,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我想了下,说:“你有没有带针?我用针帮你挑。” 小姑娘将两条粉臂举过头顶,嗔怒地对我道:“你觉得我身上……有藏针的地方吗?” 我想想也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我对她道:“没事,我有刀呢,我去拿刀给你挑。” 龙小雅挥动粉拳打了我几下,羞道:“不要!留下疤就糟糕啦。” 这下我也没辙了,想了想我道:“老妹你看这样行不行……要不?看能不能把刺吸出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梦似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龙小雅怔了下,羞的不要不要的,但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于是我低下头,用力吸了起来。 眼前的雪白美景,几乎让我疯狂,关键是那刺卡的确实很深,一时半会哪能吸的出来? 我嘴巴里又甜又滑,手使劲捏,想把刺挤出来,龙小雅更是羞的快尿裤子了,嘴里大喊着不要。 终于,经过十几分钟的努力后,那根刺露出了一点,我牙齿一咬,就将它拽了出来。 龙小雅此时全身香汗淋漓。她紧紧抱着我,滚烫的小脸躲在我怀里喘息。 冷静下来后,我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如果龙小雅是这瓶中世界的主人,那她又怎么可能会被灌木的刺扎到呢? 这在逻辑上似乎有点说不通。 唯一的解释:她是故意的。 这小姑娘是有心机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和她这样纠缠不清,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我来运转的,很多时候,我不得已要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帮她拔出刺后,龙小雅还不想放我走,粉臂缠着我脖子,在我耳边说着些很奇怪,很莫名其妙的话: “陈亮,我想打针。你给我打一针吧。” 我都听傻了,迷茫地问她道:“用什么打?” 龙小雅指着我身体的某个部位道:“用这个啊。” 我一下懂了,于是那天,在那片树林里,在温泉旁边,我们野合了。 这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虚幻,哪些是现实了。 关键时刻,龙小雅似乎想起了什么,拼命挣扎,还使劲咬我肩膀,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水到渠成。半个小时过后,龙小雅哭了起来。 草地上染下了点点红色花瓣。 这是我没想到的,龙小雅居然是第一次。当然了,这也是我的第一次。 我试着哄她,我说妹子你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龙小雅哭的梨花带雨,两条美腿紧紧并在一起。对我道:“陈亮,你欺负我!” 我就纳闷了,是你主动要求打针的,现在怎么变成我欺负你了? 不过我后来我又一琢磨,既然欺负都欺负了,那干脆欺负到底吧!反正就当是做梦了。 于是我也不再有顾及了,坏笑一声,又扑了上去。 …… 我是被龙小雅赶走的,在连续好几次碰撞后,她羞的不成样子,想推我,可身子又没力气,只得用手指在我眉心处连点了几下。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当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农家乐的小土炕上。 此时已是深夜了,屋子里一片阴黑。睡醒来后,我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重重松了口气,我自言自语地笑道: “原来……还真是场梦啊?” 从土炕上坐起来,我突然觉得后背有些疼,伸手摸了摸,我这才发现,后背上全是一道道指甲挠痕。 这些挠痕,全是龙小雅给我留下的? 也就是说,我没做梦?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居然真的……和一只厉鬼发生了故事? 我现在的状态无法思考,我太累了,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样,躺在土炕上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才起床,我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后,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我,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但神情看上去有些没睡醒的感觉。 走出门,我想去找点吃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幽怨的女声:“陈亮你坏!你把我欺负惨了……我疼的都走不动路呢。” 我听到龙小雅那娇滴滴的声音,吓得头皮一激灵,没敢吭声。 那农民伯伯给我做了一锅汤挂面,里面放了当地特产的野蘑菇,汤底是西红柿鸡蛋的,我连吃了两大碗,这才吃饱,然后冲他感谢道:“谢谢叔。” 农民伯伯憨厚地冲我笑,伸出只手道:“不谢,一共188。” 我惊的直吸凉气,那农民伯伯一本正经道:“野蘑菇一斤都500块多钱呢,我收你188一点都不多,看你是东北老乡的份上,已经给你打过折了。” 我才从鬼见愁那里赚了一笔,这会也不差钱,懒得啰嗦,交了钱我就退房走了。 我打算先回桃花村,等找到周燕后,我们再跟黄星野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车停在镇子上,需要步行好几里路。路上风雪交加,我刚吃完饭也不觉得冷,身体里热乎乎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游客,陆续往白吊子村走。 路过一处岔路口时,我看到两个人,正蹲在树林子边上烧纸。这两人背影瞧着非常熟悉,一胖一瘦,正是安若和丑旺班! 边往火堆里塞纸钱,丑旺班嘴里还边念叨着:“王龙兄弟,你一路走好。” 安若在旁边抱怨他道:“你一次少塞点行不行?烧太多容易给野鬼抢走……” 我走上前冲他俩打了声招呼,两人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僵在原地,盯着我瞅了半天。 “王龙?原来你没死啊?”丑旺班看到我嘴里哈出的白气,惊声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安若还有些不放心,站起身,绕着我走了几圈,然后把手掌贴在我胸口上,感受我的心跳。 确认我的心跳声后,安若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王龙,你是怎么活着逃出来的?” 一番交谈后我才得知,那天夜里,丑旺班跟安若逃跑后,白吊子在后面追杀了他们一路,因为那幻阵的关系,两人死活都逃不出树林,只能在原地绕圈,最后给白吊子追上了。 两人拿出生平绝学,在森林里与白吊子展开死斗,这其中经历了种种凶险,两人拼到最后,都油尽灯枯了,却始终奈何不了白吊子。 还好,当时离天亮不远了,他两人也知道,只要撑到天亮,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于是他俩改变战术,尽量跟白吊子拖时间,这丑旺班是来自泰国的黑衣阿赞,而安若则来自滇南的驱魔家族,他俩本身道行就很深,两人联手,各种咒术齐出,再加上各种保命道具的帮助,白吊子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场恶战最终持续到了天亮,丑旺班和安若都受了不小的伤,吐着血逃出了森林。 白吊子本身受阵法制约,是无法离开森林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俩逃走。 后来,他俩都以为我死在白吊子手里,所以就商量着来给我烧纸,刚好被我撞见了。 我瞧他俩脸上都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还沾了不少血迹,我也能想象出,他俩当时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 安若还好点,至少脸上没破相,但丑旺班脸颊却肿的和猪头一样,下巴上还有五根黑黑的手指印。 “王龙兄弟,那天夜里,我本来是想借着黑雾的掩护,带你逃跑的,却不料我下巴被白吊子摸了一把。我魂魄被她伤到,只好丢下你逃命了。” 丑旺班很勉强地冲我笑了笑,我摆着手说:“那不能怪你,胖哥,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从鬼见愁手里救下我,这个恩我要记一辈子的。” 我瞅他脸颊肿成那样,就好奇问他咋回事,丑旺班叹了口气道:“在森林里斗法时,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脸上被白吊子拍了一巴掌,颧骨都被她拍断了。” 我听得暗暗心惊,安若用雪将火堆熄灭,我们三人朝镇子的方向走去。路上,我把鬼见愁身亡的事说了出来,他俩听完也都连连咋舌,对白奶奶佩服的不行。 “那鬼见愁作恶多端,死了一点也不可惜,倒是你啊王龙!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森林的?白吊子为什么没杀你?” 丑旺班疑惑地问我道。我想起老仙的叮嘱,没敢把出马弟子身份说出来,随便编了个理由: “她看我是个没有道行的普通人,再加上我长相老实,她就没忍心加害我,放我走了。” 我这番话说出来,丑旺班跟安若都不相信,他俩也知道我身上有秘密,我不愿意说,他们也没勉强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 金尸蛊虫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来到镇子上,安若目光上下扫视我,似笑非笑道:“小伙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真名叫做陈亮,对吧?你的易容术非常精妙,但在我们驱魔人从出生开始,长辈就用尸油混合骨灰,反复吐沫在我们眼皮上,这也造就了我们断阴眼的本领,任何易容术在驱魔人面前,都是无效的。”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狡辩,这安若和丑旺班一样,都是好人,当初要不是他俩救我,我早就被鬼见愁杀害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佩服他道:“安大哥,你眼睛真毒。” 安若脸色苍白地对我道:“关于你的事,我大概也听说了一些,那阴山老人满世界散布你的画像,否则我也不可能认的出你。” “我对所谓的通灵百解,也没什么兴趣,我们驱魔人主要研究各种尸体,至于咒术,以及招魂我们是不碰的,但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安若转过身,朝白吊子村的方向瞧去,冷声道:“这件事和铁尸堂有关,这铁尸堂是个非常可怕的组织,鬼见愁只是其中的一员,就算他的手段,在铁尸堂中也未必能派上前三。我此番来你们东北,第一是为了抢占天机,第二也是为了探听关于铁尸堂的情报。” “鬼见愁死在了白家蛇仙的手中,但铁尸堂不会就此罢休的,我有种感觉……你很可能已经被铁尸堂盯上了,他们敢不敢去找白奶奶,我不知道,但我想,铁尸堂肯定会再派人来抓你。毕竟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心情顿时阴霾了下来,安若的猜测很有道理,我早就料到自己被铁尸堂盯上了。他们肯定早就收到了阴山老人的消息。 鬼见愁死了,他们说不准,就会派出比鬼见愁更可怕的东西,来对付我。 想起鬼见愁钱包里那张杀人清单,我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寒。这个供奉阴间鬼怪的组织,已经成了卡在我心头的一颗刺。 安若从口袋里摸出块巴掌大的铁牌,递给我道:“陈亮,我要是你的话,就尽快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出来。这是我们驱魔家族的令牌,将来你要是有机会去滇南的话,可以通过令牌找到我。” 话说完,安若转身就钻进了车里,他开了辆最新款的宝马X5,看这架势,驱魔人也都是些不差钱的主。 那铁牌沉甸甸的,正面刻了些我看不懂的符号,背面则刻着安若的全名。 跟安若道别后,我把铁牌装进口袋,丑旺班也走上前对我道:“陈亮,我要回泰国养伤了,你多保重。” 我俩拥抱了下,丑旺班转身往宝马车方向走,走了几步,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我道: “我四师兄也到了东北,你最好留意点,如果你遇到驼背,年龄三十来岁,打扮和我类似的泰国人,那你一定要小心点,离他越远越好!” 我这才知道,丑旺班还有师兄,我问他:“你四师兄来东北干啥?” 丑旺班摇了摇头道:“我师父黑疯阿赞门下,一共有七个弟子,我们师兄弟间,不按道行,只按年纪排名,我最年轻,所以排行老末。师父被仇敌杀害后,我们七人就分开了,我四师兄道行在我之下,但他心肠非常恶毒,极度贪财,而且喜好滥杀无辜。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来东北,总之你多留个心眼吧。假如真的遇到他,你远远躲开就是了。” 我感觉丑旺班这个人,虽然手段很厉害,但没什么坏心眼,是可以结交的。他这趟中国之行,可以说是非常狼狈,大老远跑到东北,喝了一肚子北风,却啥都没干成,师父的遗书还被曾学文骗走了。 犹豫了下,我把那本黑疯赞邪功拿出来,塞给他道:“胖哥,这本书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从吉林的鬼市里淘来的,你看看,它是不是你要找的?” 丑旺班脸上的肥肉颤抖了下,接过书仔细翻看了起来,然后激动道:“是……是它!陈亮,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激动地将我抱在空中转圈,这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就跟张纸片子一样,被他抱着甩来甩去,骨头都快散架了。 重新将我放下,丑旺班狂喜道:“这本书本身,并没有多少价值,我师父在很多年前,苦心钻研降头术,后来亲笔写出这本书,但那时他还年轻,道行没练到家,书中记载的降头术,也都平淡无奇,而且还有很多错误之处,不过这本书,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毕竟它是师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那个姓曾的太可恶,他居然敢背着我,把书卖给别人?我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丑旺班还不知道,曾学文已经死了。书也不是我从鬼市买的,而是我在曾学文尸体上搜出来的。 把书收进怀里,丑旺班回忆起师徒间的往事,忍不住热泪盈眶:“我师父这个人,性格非常阴损怨毒,他一生杀人无数,让泰国的法师界闻风丧胆,不过师父对弟子却很好,我本来是个孤儿,师父从小把我养大,我却一直没机会报答他……” 我知道丑旺班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当今社会,能遇上他这样的人,简直比中头彩都难,于是我抓着他的手道: “胖哥,以后有机会我去泰国找你。” 丑旺班摇了摇头,道:“你不要来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回去后,我会找到杀害师父的仇敌,与他展开斗法。那人实力比我高太多,我练一辈子,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我必须要找到他,如果我死在他手里,也就能和师父团聚了……” 这番话说完,丑旺班皱着眉想了想,递给我一个象牙做成的鼻烟盒,脸色郑重道:“这里面装着一只金尸蛊虫,我养了它十来年了,一直舍不得使用它。送给你防身吧。你回去后,每天用自身血液喂养它,别喂多,一次三滴血就够了。” “吃了你的血,它就会把你当成主人。你遇到对付不了的坏人,就放它出来。” 我听说过关于蛊虫的传说,有苗族蛊师,会把虫卵缝在自己皮肉下,让幼虫吞噬自己的血肉,虫子养肥后,就会自行从蛊师身体里钻出,飞出去害人。 蛊虫的年岁越老,威力也就越强,而丑旺班送我的这只蛊虫,已经养了十几年了,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抓着鼻烟盒我心里一颤,急忙推脱道:“胖哥你太客气了,这么宝贵的东西,我真不好意思收。” 丑旺班说:“你拿着吧,就当时我给你的谢礼了。” 他转身钻进了安若的宝马车里,宝马车呼啸着离去,很快就消失在我视线中。 我将鼻烟盒跟铁牌收好后,也开车离开了镇子。路上我心想,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丑旺班了,心情也变得难过起来。 那一刻,我再次意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我如果像陈山火,秦无命那样的玄学高人,那我完全可以跟丑旺班回泰国,帮他给师父报仇。 但我偏偏做不到,我去了啥忙帮不上,反而会拖累胖哥,这让我感觉非常难受。 现实太残酷,丑旺班铁了心要去复仇,我却只能看着他去送死,什么也做不了。 一路颠簸,返回桃花村后,我回到刘能家,当看到周燕那张柔美的小脸蛋,旅途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周燕上身穿了件纯白色的薄毛衣,美腿上是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那牛仔裤的款式居然和龙小雅的类似,周燕美腿的长度更夸张,桃心处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显得美不胜收。 她穿啥都好看。 看到我进院子,小姑娘微微楞了下,扑上前来将我紧紧抱住。我深深闻着周燕身上的水蜜桃香气,整个人都沉醉了。 我在她粉嫩的脖颈上咬了口,喘气地说:“老婆,你想我没?” 周燕红着脸,冷声道:“少肉麻,你才走几天啊?” 过了会,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将我推开,然后酥胸一挺,疑惑地问我道:“你身上咋有股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九章 狮子大开口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低头闻了下,什么也没闻到,就问她是不是汗味?周燕摇头,皱着眉道:“我怎么闻着……像年轻女人身上的香味?” 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翻江倒海,吓得肝胆俱裂!这小美妞鼻子是真灵啊?要是给她知道我跟龙小雅之间的事,那我非血溅当场不可。 刚好刘能走出屋,笑着冲我打招呼:“亮子回来了?你身上咋又脏又破?跟人干架了啊?” 我趁机躲过周燕的逼问,进屋后我洗了把脸,将脏衣服换下。跟刘能聊了会天,然后我和周燕回到礼物,坐在土炕上,我把在白吊子村遭遇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我把全部过程讲完,周燕脸色一沉,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又多了个敌人?铁尸堂也盯上你了?” 我叹了口气道:“是这么个情况,但这次出行的收获也很丰厚,有白奶奶送我的木剑和马甲,再加上胖哥给的蛊虫,至少我有了些自保能力。” 我脱下毛衣,把人皮马甲给周燕看,她好奇地伸手摸了两下,皱着眉对我道:“我就说呢,你身上的香味,很可能是人皮上散发出来的。你穿着它不嫌膈应啊?”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笑着道:“穿习惯就好了,眼下满世界都有人盯着我,这桃花村也未必安全。还是多小心点好。” 周燕突然问我:“那个龙小雅呢?你最近没和人家联系啊?” 我支吾了两声,没敢吭气,周燕又说:“你该跟人家多联系的,别疏远人家。说不定关键时刻,她能救你命。” 天黑后,到了晚饭时间,刘能父母弄了桌丰富的饭餐,算是给我接风洗尘了。这就是东北人淳朴的地方,他认准你,就会把你当自家人对待,好东西都拿出来和你分享。而且东北人在好客这方面是没的说,绝对不会嫌你住的久,冲你摆脸色。 我吃完饭,从口袋里数了几千块钱出来,递给刘能他爸,说:“叔,我们两口子这些天吃你家住你家的,怪不好意思,这钱你先收着……” 刘能他爸一下不乐意了,说:“你的钱在我这不好使,赶紧收起来吧。咱家地方宽敞,多添两双筷子的事。” 等吃完饭,刘能父母都去外面打牌了,我身上还有七千来块钱的现金,给自己留了一半零花,剩下的连带银行卡,一股脑都给周燕了。 周燕手头也不宽裕,以她的条件,随便勾勾手指,追她的富二代都能排长队,可人小姑娘却心甘情愿跟着我,跑来这偏僻地方受苦。 周燕也没推脱,把钱收进口袋后,笑着刮我鼻子:“陈老板,最近混的不错啊。” 那银行卡是牛村长送我的,里面还有四万多块。我说燕子你别给我省钱,该花钱的地方你放开了花,用完了我再赚。 周燕嗯了声,说:“我都好久没买新衣服了。” 我说你赶紧用手机下单,放开了买,顺便再买几条丝袜…… 周燕脸微微红了下,问我:“大冬天的,买丝袜干什么啊?” 我捂着嘴,在她耳边轻声道:“宝宝,我想看你穿丝袜的样子……” 周燕粉腮一下羞到了脖子根上,用美腿踢了我几脚,羞耻道:“滚一边去臭流氓,我才不买呢。” 刘能坐在饭桌对面,瞅见我俩恩爱的样子,他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抓起啤酒瓶猛喝了几口。 我瞧刘能脸色很差,眉宇间满是愁容,就收起笑容,问他:“兄弟你有心事啊?牛村长是不是趁我外出,又为难你了?” 刘能将一瓶啤酒干完,擦了下嘴道:“牛家倒没啥,自从吕道长斗法败给你,牛家就吓破胆了,生怕你再来找他们麻烦呢,所以拼了命巴结我,和我处关系呢,牛村长还说,要把他女儿嫁给我……” 我拍了拍大腿,说:“这是好事啊!你赶紧和徐贵贵离婚,把牛村长他女儿娶了呗。” 牛村长他女儿我见过,那天他家摆酒席给我赔礼时,他女儿就坐在我旁边,小姑娘二十出头,长得不敢说多好看,但也算是个标致美女了,文文静静,羞答答的,配刘能绰绰有余。 刘能抬头,双眼有些通红道:“亮子,我真羡慕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我就没这福分了,我这条命,搞不好都要毁在徐贵贵手里。” 话说完,他又开了瓶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我说刘能你别跟我墨迹,到底咋了?你快说! 询问一番后我才得知,在我走后,刘能去找徐贵贵离婚,可那女人却死活不同意,还说离婚可以,但必须要分家产! 刘能当时心想,分就分吧,这女人给他戴了天大的绿帽子,哪怕割点肉出来,这婚也非离不可。 却不料徐贵贵狮子大开口,直接对刘能道:“想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必须分给我一半家产!” 这一半家产是啥概念?不是说他刘能的一半存款,而是整个刘家的的一半产业! 刘家有五个鱼塘,两片果园,外加我们住的这个占地两百多平米的大屋子,徐贵贵要的是这些。 现在跟以往不一样了,农村人都富了起来,穷人都躲进城里打工去了。留下来的基本都不差钱,桃花村发展的很好,刘能家在村子里算不上多富,但家里的产业已经不少了。 这些,都是刘能父母辛苦打拼出来的,他们把鱼塘和果园转租给了外人,每年的收益也很丰厚。徐贵贵眼红,盯上了刘家的产业,但这些跟她徐贵贵有啥关系? 那是刘能父母的财产啊! 就算刘能同意,他父母也不能答应。 所以刘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徐贵贵也不闹,冲刘能冷笑道:“那随你便吧,我离不离婚都无所谓,拖着呗。”说完头都不回就走了。 这破事弄的你说说,我听完气的都全身发抖,我对他道:“婚必须离,这种女人你多一秒都别跟她纠缠。不过话说回来,这徐贵贵胆子也挺大的啊?她没听说牛家的事?” 刘能摇头道:“徐贵贵不是我们村的人,她家住在隔壁村子,这几天徐贵贵一直待在娘家,你跟吕道长斗法的事,她是不知道的。” 怪不得呢,我本来还想请牛村长出面,说道说道呢,这不是一个村的人,那就没办法了。 周燕也同意离婚:“万一徐贵贵拖着不签字呢,你怎么办?你总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签字吧?” 刘能咬着牙道:“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 我想了想,说:“你这事我肯定给你管到底,这样,明个我陪你去她家,看她家人到底是啥意思。” 那天夜里,我们也都给这事搞的很不愉快,我这人朋友不多,刘能是我最好的兄弟,没有之一,他家这事弄的我也很烦,但我又不能不管,人活着,争的就是一口气,朋友给人欺负到头上了,我都管不了,那我这出马弟子当的也太憋屈了。 商量好,我们各自回屋睡觉,睡到半夜时分,我耳边突然传来黄星野的呼唤声: “小白龙,老仙该闭关修行了,闭关前有些事,我要跟你交待下。”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抱怨道:“这大半夜的……咱能等天亮再说吗?” 黄星野说:“你穿好衣服出门,去村外找个偏僻的山头,快!” 我瞧他语气严肃,就嗯了声,穿好衣服后,我没敢惊动周燕,偷偷摸摸地走出屋子。 外面的夜色黑透了,这会刚过凌晨三点,整个桃花村寂静的宛如坟场。我离开村子,脚踩在深深的雪地里,找了处山头爬了上去。 这山头有十来米高,站在最顶端,桃花村的一切尽收眼底。 黄星野的虚影钻了出来,他瞧都没瞧村子一眼,目光朝向远处的树林,神色冷峻地对我道: “陈亮啊,你家老仙这次闭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现在的处境表面看上去没事,其实暗藏凶险。有太多人打你主意了。所以我闭关后,你最好离开桃花村,找个无人的深山隐居起来。” “等老仙出关了,你再外出活动。” 我打了个寒颤:“刘能的事没弄明白,我不想丢下他不管。” 黄星野嘿嘿笑了下,道:“没说不让你管啊,该管的事,你甩开了膀子去管。老仙让你躲起来,但并不代表咱们怕事,别人真欺负到咱们头上,咱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望着远处的冰封山河,他又对我道:“这次老仙叫你来,是想传授你修行,吐纳的法门。等我去闭关了,你就按我教的法子,找人烟稀少的地方修行,感受山河气。” “学会吸收吐纳山河气,你也就有了自己的道行,下次再跟人斗法,你也能多几分胜算。” 听说黄星野要教我修习,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老仙,我等这天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 黄星野眯着眼道:“按理说,你本不需要修行,老仙的道行,那就是你的道行,不过现在形势危急,万一有人趁我闭关,跑来加害于你,那怎么能行?也不能老管土地爷借山河气吧?所以老仙就琢磨,咱俩干脆一起修行,将来道行也能互补。” 接下来,黄星野把感悟山河气的法门教给了我。 所谓山河气,通俗地讲,就是山川,河流,森林乃至湖泊中散发出的气场,这种气场源于自然,是最纯净,也是最古老,最神圣的力量。 东北的动物仙家,最早是源自古代萨满教,这萨满教认为,山川与河流都有自己的灵魂,而这些灵魂所散发出的气场,充满了野性,掌握了山河气,也就等于获得了自然的力量。 像狐狸,黄鼠狼,毒蛇这样的野兽,最早都是在荒野中生存,独自与大自然搏斗,渐渐的,其中一小部分有灵性的野兽,开始感悟到山河的力量,这其中极个别的,具备极强天资的野兽,在长时间修行山河气后,渐渐有了自己的道行,最终化成人形。 只是修行山河气,必须要在野外环境中才行,在那种钢筋混凝土,空气被严重污染的城市里,山河气是不会存在的。 我按照黄星野的指引,盘腿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左手点在自己人中上,右手则抓着左脚掌,保持这个奇怪的坐姿,我眼观心,以一种很奇特的呼吸节奏,均匀吐纳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章 与山河共呼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古代萨满教认为,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们与世间一切物种都是平等的,人类就应该生存在荒野的环境中,与大自然达成和谐统一。 相反,现代化的工业污染,过度追求金钱的贪欲,只会让我们的灵魂堕落。 在古代萨满教看来,人类,从来都不是群居动物,来自同类的恶意,会让人产生厌恶,愤怒,嫉恨以及冷漠等种种负面情绪。只有远离人烟,才能让心灵得到彻底的净化。 小毛孩子的时候,我们住在三楼,感觉我草!三楼好高啊。长大后我们搬进三十楼,却无悲无喜,感觉不到丝毫不适。 这句话,懂的人自然会懂的。 这也是为什么野兽能更轻易地感受山河气场,而普通人却极难感知到,因为我们的心灵被严重污染了,相比之下,野兽的灵魂反而更加质朴,它们敬畏大自然,而山河气,正是大自然给予它们的回馈。 我按照黄星野的方法打坐吐息,但刚开始,我很难放下杂念,这大半夜的,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中,我冻的直打喷嚏。脑子里浮现出各种诡异的人脸。 黄星野守在我身边,耐心指导我,让我放空心思,专心感受脚下的冰雪,用皮肤感受寒风,而不是拒绝它们。 感受天空的星空,感受宇宙的深邃,周围树木,土地以及山河的呼吸声。 渐渐地,我放下了心中的杂念,把自己想象成荒野的一部分,默默感受着天地间山河的走向。 刚开始我冷的直哆嗦,但没过多久,一种温暖的感觉开始席卷我全身,它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温暖,实际上,我依旧冻的流鼻涕,但这种温暖是来自心灵,来自灵魂深处,是由内而外的。 虽然双眼紧闭,但我却在无尽的黑暗中,很清晰地看到了一些白色,灰色的光环,那些光环呈现出山河的轮廓,颜色很淡,却在我的注视下徐徐升起。 闭着眼,我就感受到了山河气,山河也是有呼吸的,我的呼吸速度开始放缓,试图与这片天地同步。我甚至闻到了山河气场的味道,那是一股野性而原始的气息。其中有草木,有泥土,还有股腐烂植被散发的淡淡腥味…… “不愧是千年难遇的黄泉七阴命,外加白龙转世!陈亮,你的天资简直鬼神莫测!这么快你就开窍了……要知道当初老仙修行时,光是感受山河气这个环节,就用了整整三年!” 黄星野发出啧啧的赞美声,收起笑容对我道:“现在,跟着我念口诀:我生于泥土中,生于荒野。风吹开了我的胎衣……” 我跟着念:“我生于泥土中……” 这里要说明一下,黄星野的口诀,使用了很复杂的古代文字,读起来极度绕口,且生涩难懂。为了方便理解,我把它们翻译成了普通话。 黄星野:“我于山川河流中漫步,日出而眠,日落而起。直至我死的那天,在死后,我的尸骸回归荒野,山河重新接纳了我的灵魂。埋葬我的那片土地,花草遍野……” 我也跟着念:“我于山川河流中漫步……” “我的存在虽然消逝,但我的灵魂却得到了永生……它们化作夜空上点点星辰,而我的肉体最终也将回归荒野。” 这句话我念完,心里忍不住想,这不就是“黄星野”名字的来历吗?原来他的名字中包含了星辰与荒野。 我仿佛回到了六百年前的古代,同样的夜空,一只毛绒绒的小黄鼠狼外出觅食,它注视着头顶的星辰,小鼻子微微皱着,从荒野中吹来的风中,辨别猎物的位置…… 它一定很孤独。 当口诀念完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淡淡的山河气场,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顺着毛孔钻入我身体中。 伴随着的,是一阵透彻灵魂的凉意,很快,我的四肢百骸都被冻结了,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淌。 我几乎快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山河气来的很柔缓,就算这样,我全身都冻麻了,假如它们来的再猛烈些,我绝对会被活生生冻死。 黄星野在我耳边轻声道:“忍住……刚开始都这样,忍一会,你就感觉不到冷了……” 因为体温过低,我的大脑开始变得模糊,但意识却格外清醒,冥冥中,我听到从远方传来一个苍老的怒吼声: “哪来的野孩子?没有我的允许,居然公然盗取此地的山河气?谁给你的胆子?” 黄星野冷哼一声,用不屑的口吻冲对方回道:“土地老儿,你敢阻我一下试试?” 我这才知道,是土地爷来了。我闭着眼,边缓缓吸取山河气,边听黄星野跟土地爷对骂: 土地爷:“又是你!你这只成精的野黄鼠狼!上次我卖你面子,借给这孩子山河气,你还不知足吗?居然明着抢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我警告你,你快让他停下!” 黄星野阴声道:“老头,你敢再废话一句试试?你惹毛了老子,将来等老子道行恢复了,必亲手血屠此地,让此地寸草不生!” 土地爷气的直哆嗦:“你……你!你是强盗!土匪!我去喊阴兵来抓你!” 黄星野桀骜不羁道:“你喊!多喊点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老仙道行鼎盛时,区区一个土地爷,连给我擦鞋都不配!老仙去哪,哪的土地爷就得立刻滚出来,朝我下跪进贡。不让他这土地爷都别想当。” “你这老不死的敢在老子面前嚣张?你去叫阴兵吧,老仙现在斗不过阴兵,认栽就是了,但等我五百年道行恢复的那天,必从阴间杀出条血路,叫你形神俱灭!用一百种方法折磨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土地爷给黄星野嚣张的气焰震慑住了,愣在原地半天不吭声: “我就是来问问情况,你冲我凶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土地爷咳嗽一声,走远了。 我心想这土地爷是真的抠门到家了,山河气又不是他家的,我凭啥不能吸?上次我跟吕道长斗法时,小老头还跑来看热闹。真是可恶。 等土地爷被黄老仙赶走后,我重新让心沉下来,恢复到宁静中,阴冷的山河气顺着我毛孔不停往里钻。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当桃花村上空炊烟袅袅时,山河气受到了影响,几乎消失了。 后半夜下了场雪,我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雪人,抖了抖身上的雪,我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过来时,我全身暖洋洋的,一点都不疲倦,反而感觉精神头十足,充满了活力。 但也就仅次而已,山河气除了让我神清气爽外,似乎没有别的功效。 我双臂乱舞,对着空气打了套王八拳,感觉一点也不咋地。这让我多少有些失望。 黄星野看着我跟大傻子似的,站在山头挥舞王八拳,有些哭笑不得道:“山河气是让你施展法术用的,除此外,还能强健你的筋骨,巩固气血。但也就这些功效了,你这傻毛孩子,以为自己吸了点山河气,就能上天了啊?” 我收起双拳,迷茫地问他:“老仙,我现在有多少道行了?” 黄星野皱着眉道:“一点道行都没有。修行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体内的山河气,就是一粒沙子,连施展一套咒术都不够的。” “等啥时候你体内的山河气,形成一小片沙滩,那时你的道行才小成。当它们聚集成无边无际的沙漠时,你的道行也就大成了。” 我给他这么一说,顿时更加失望了,昨夜在山头打坐了半宿,居然只积攒了一粒沙子的道行。 这山河气来的也太慢了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村外烧火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慢慢来吧,你按老仙教的法门,多去深山老林里打坐,感受山河气,修行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另外,你过一阵就瞧瞧自己背后,当你背后出现淡白色的光晕时,就说明你勉强入门了。” 黄星野站在我面前,很耐心地对我讲解道:“小白龙,世间道法变化万千,有人专修阴气,有修血气,修尸气,修煞气的。虽说条条大路皆可通天,但山河气绝对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种。严格来将,只有动物仙家才能修行山河气,你们人类魂魄中杂质太多,导致山河气与你们的身体互相排斥。” “就算出马弟子,也无法直接获得山河气,所以出马弟子都不需要修行,他们直接享用自家老仙的道行就行。但你不一样,你是白龙转世,你的身体不但不会排斥山河气,相反,你就好比一个天然的磁铁,你往荒野里一坐,周围的山河气就自动来找你。” “这样的你,修行速度也远超常人,而且山河气的威力,也是所有气场中最强烈,最纯净的。其中好处万千,一言半语很难说清楚。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当你道行大成那天时,体内的山河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任凭敌人阴兵千万,又能奈你何?” 我给黄星野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有多特殊,原来我是全中国唯一一个,能修行山河气的活人! 黄星野冲我泼冷水道:“别得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底下能人辈出,肯定有比你天资更好的存在。” “解放前就有位高人,同时修行山河气,阴气和煞气,将三种气场融为一体,那高人随意出手间,电闪雷鸣,山河失色……” 我不禁好奇道:“后来呢?那高人现在还活着?” 黄星野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人性格太过狂妄,居然独自一人前往东瀛鬼子国,挑战全日本的阴阳师,在当地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最后被东瀛七大阴阳宗师围攻,小鬼子很卑鄙,采取车轮战术,那高人体力透支不敌,最终惨死于异乡。” 黄星野说,那位传说中的高人,后来被国家追为烈士,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死在他手下的鬼子无数。因为身份特殊,他的名字无法出现在人民烈士纪念碑上,但他的伟大传说却让整个玄学圈敬仰。 在国家绝密档案中。曾多次提起过他,据说后来蒋介石来到台湾后,特意为他修建了一座烈士墓。 我听的肃然起敬,询问那高人的全名,黄星野白了我一眼,道:“那些你不需要知道,你脚踏实地修行,不要好高骛远!另外,周家小女娃的体质也很特殊,你可以让她试着修行山河气。” 他转身注视远处的村庄,厉声道:“老仙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有招魂篇在手,有白奶奶送的宝物护身,又具备吸收山河气的绝佳体质。再不闯出番天地,那就太可惜了。” 黄星野回头,用星辰般纯净的眸子注视我,他依旧保持那俊美青年的外型,他的长发随风飘逸,犹如一位古代的宗师,但眉宇间却透着淡淡的悲伤。 “陈亮,老仙要去闭关了,你记住,别主动惹事。但别人敢惹到你头上,你放开了把他往死里弄!千万别坠了你家老仙的名号。” 话说完,黄星野的虚影就化作一道青烟,钻进我身体里了,我呼唤了几声,他都没回应我。 他真的去闭关了。 我心里觉得空荡荡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以前黄老仙没事就找我聊天,啰啰嗦嗦的说个没完。他这一去闭关,一下就没人跟我说话了。 以前遇到事,我都会找黄老仙帮我出主意,现在的我,一下失去了黄星野的指引,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孤寂的情绪,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一个人,如何面对这世间的寒冷?我不知自己能走多远,只能听天由命了。 下山后我回到家,把黄星野闭关的事说给周燕,见我神色萧索,周燕伸手搂住我肩膀,香唇在我脸上印了下:“没事,你还有我呢。” 我心里一暖,周燕坐在炕边,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两条玉腿并在一起,我伸了个懒腰,头躺在她两条玉腿上。 我还翻了个身,脸对着周燕,闻牛仔裤上的女孩香气。 周燕羞坏了,红着脸推我道:“讨厌啊……那地方是你闻的吗?” 我抱着周燕的柔腰,问她:“宝宝你好香。对了,你丝袜买了没?” 周燕羞的不知所措,只好紧闭着双腿,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丑旺班送你的蛊虫呢?拿出来看看啊。” 我差点把这事忘了,连忙坐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鼻烟盒。 小心翼翼地把盒盖打开,我先是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血腥气,当看清那只虫子时,我和周燕都吓得叫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金尸蛊虫!它外型很像瓢虫,只是比一般的瓢虫大许多,背上的甲壳散发出惨黄色的光泽。 这金尸蛊虫脚下密密麻麻,也不知长了多少条腿,甲壳上更是布满了细密的绒毛,但这些都不算什么,要说最恐怖的是,就是这只虫子的头上……居然长了副人脸! 没错!那就是人脸!它五官和活人完全一致,不过是缩微版的,这虫子的脑袋比指甲盖大一点,扭过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那是张中年妇女的脸,它似乎没长眼皮,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我就不松开了。 我跟周燕都给看愣住了,就见那虫子盯着我瞧了会,甲壳里突然伸出金黄色的肉翅,扑腾腾地飞到我肩膀上,飞行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它用鼻子闻我衣服,甚至还用牙在我毛衣上啄了几口。 这只虫子也太邪门了,不知丑旺班是怎么把它养出来的,我按照他教授的方法,用力咬破指尖,往鼻烟盒里挤了三滴血。 那虫子闻到了人血味,马上飞进盒里,埋着头把我的血吃进肚里。然后一动不动地趴在里面。 它依旧没有表情,眼睛直愣愣盯着我。 我给这怪虫子弄得心里毛烘烘的。急忙将盖子合住。收回到口袋里。 鼻烟盒制作的很坚固,它肯定不能偷偷钻出来咬我。 接下来的时间,我待在屋子里学习招魂篇的法术,有不懂的我就问周燕,我俩都不懂的话就暂时跳过。 到了夜里,我就去野外修行山河气,有时候白天我也去。不过关于周燕,黄星野却失算了,尽管她体质也很特殊,却无法像我这样吸收山河气。 她的身体和山河气互相排斥。前后试了几次都这样。我不忍心让周燕陪我受冻,只好让她回去,我独自修行。 修行期间,我还不忘用血喂蛊虫,另外龙小雅这块也要兼顾,我坚持每天用招魂篇中的法术,滋养她的怨气。 这段时间以来,我能明显感觉到,龙小雅的怨气比之前强烈了不少。 我把一门心思扑在修行上,每天昼伏夜出,长期出没于山林,荒野之中。体内积攒的山河气依旧少的可怜,但至少我每天过的很充实。 只是,我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开始修行的这段时间,刘能的行踪变得鬼鬼祟祟,他很少回家,也不知在外面忙什么。 我把他和徐贵贵离婚的事忘了,修行了一个多星期,我才回想起来,急忙进村去找刘能。 问了几个当地野流氓,都说没看到刘能,那天我在村子里溜达了好几圈,这才找到那小子。 他躲在村外的一处废弃屋子里,那屋子连房顶都没有,刘能在房子里架了一堆火,蹲在那不知在烤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给刘能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我,他这才喘着气道:“亮子,你来了。” 我问他,离婚的事弄咋样了?只见刘能脸色瞬间变得怨毒起来,恶狠狠道:“徐贵贵那个贱货!她始终不同意离婚,非要我分一半家产给她。我爹知道这事,都气的脑淤血住院了!” 我这几天黑白颠倒,给刘能一说,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怪不得,我这几天都没看到叔叔,还以为他去亲戚家了。” 刘能他爹以前就犯过脑淤血,这我是知道的,老爷子不能生气,也不能激动,否则很容易出事。 这段时间我一门心思放在修行上,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听到他爹住院的消息,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刘能边蹲在地上烧火,边对我道:“徐贵贵家财大势大,亲戚又多,他们认识当官的,法院也有人,徐贵贵威胁我,说我要是敢打官司,保证要我败诉。” 我听得心里火苗子乱窜,蹲在他身边说:“我这几天太忙,把你离婚的事忘了,刘能你别怕,你现在带我去她家。你看我怎么替你出这口恶气!” 我的想法很简单,等过去以后万一谈不拢,我把龙小雅放出来就完事了。白天惹出动静也不好,所以等夜里再行动,我让龙小雅去找徐贵贵谈下,到时候那贱女人保准服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陶小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拿定主意,我就去拽刘能胳膊,可他蹲在那没动,摇头对我道:“亮子,我也是要脸的,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没脸再麻烦你了。上次你和吕道长斗法,腿上的伤才养好。你答应我,这事你别管了,你就一旁瞧好吧!” 话说到这,刘能脸上浮现出阴损至极的笑容! 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在火光的倒映下,他的五官显得卑鄙且恶毒! 这不是我所熟知的刘能,我已经快认不出来他了。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眼瞅着刘能那阴惨惨的笑容,后脊梁都发冷。 刘能直愣愣地冲我笑道:“嘿嘿……我刘家没钱没势,我自己除了直播以外,啥也不会,所以就要被人欺负。我算是明白了,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啊!你弱,你老实,你就只能等着被人欺负!” “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陈亮你答应我。这次你千万别出手。我要亲手……让徐贵贵那贱人生不如死!” 我给刘能这番话说的,内心无比惊疑,这小子情绪不冷静,可别做出傻事啊! 目光无意间瞧了眼火堆,我看到火里正烧着个黑糊糊的东西,那东西比人头大点,被火烧的发红,形状看上去无比怪异。 “刘能,你火里烧的是啥?”我指着那东西,疑惑地问他。 刘能回了我两个字:“黑陶。” 说着,他用火钳把那黑陶夹出来,又去端来盆凉水,浇在上面,就听滋啦啦一阵响,白气冒了出来,黑陶很快就冷却了下来。 连浇了三大盆凉水后,黑陶上不再冒出白气了,我放眼瞅去,只见那块黑陶外型跟小人一致,胳膊腿齐全,有鼻子有眼。 不过这黑陶小人的做工很粗糙,上面坑坑洼洼。黑不溜秋,显得格外丑陋。 我踢了那小人一脚,问他这玩意是干啥的,刚开始刘能死活不说,在我的连番逼问下,他这才松口: “亮子,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还记得你最早来我家时,随身携带了本绿色封皮的小书……” 他说的……是那本黑疯赞邪功! 那是我们来桃花村的第一天,夜里我跟周燕待在屋里学习通灵百解,刘能躲在门外偷听,等到他主动进屋找我后,瞧见了桌上那本绿皮子小书。 当时这小子就留了个心眼,趁我白天出门,他把那本书翻开瞧了下,看到里面写满了泰文,刘能当时就咬定,这是本记载泰国降头法术的奇书! 于是刘能背着我,做了个疯狂的举动,他把书拿到复印店里,偷偷复印了一份,然后又联系了城里一家翻译公司,专门请了个泰语翻译,把整本书给他译制了出来。 后来我去白吊子村办事,把黑疯赞邪功的原本还给了丑旺班,而当时我还不知道,刘能早就把它翻译成了汉文,躲在家里偷学呢! 我草! 听到这,我忍不住骂了出来:“那本书是你能学的吗?它里面记载的降头术,很多都是错的啊!” 这本书最早是丑旺班师父-黑疯阿赞写出来的,那年他还年轻呢,书里记载的东西错误百出。是不具备学习价值的。 我把这本书的来历告诉他,刘能听完却不以为意:“我求过你,你不肯收我这个徒弟,那我只能偷学了。至于它准不准,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的我大怒。我冲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衣领,吼道:“你特么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跑来瞎凑什么热闹啊?这降头术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玩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刘能将我一把推开,满不在乎道:“出就出呗。我反正被徐贵贵逼到了绝路,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出人命吗?” 我逼问他汉语文本的下落,刘能说他已经背熟,然后销毁了。 我知道他在骗我。刘能死活不松口,站在那说:“我承认,这事我做的不讲究,但我如果不能亲手教训徐贵贵,我怎能咽下这口气?书在我脑袋里呢,你不行就一刀把我捅死吧。” 我拿他没辙了。 地上那个黑陶小人,就是刘能从绿书里学来的,制作这小人的材料很邪门,需要黑陶土,另需十名死者的骨灰,这十名死者分成五男五女,年龄不得超过三十岁。而且必须要未婚。 这也没难倒刘能,他家这片村连着村,刘能深夜出门,扛着铁锨一个个坟地转,看墓碑上的照片,找到合适的,就挖出尸体,再用刀剁掉一部分,烧成灰。 一夜的功夫,十名死者的骨灰就收集全了,然后骨灰混合着黑陶土,捏出小人的形状,再丢到火堆里烧定型,就大功告成了。 我听得心里一阵恶寒,忌惮地瞧了眼那黑陶小人:“这玩意做出来有啥用?” 刘能阴嗖嗖地笑了下,将那小人捡起,抱在怀里擦干上面的水,然后对我道:“你瞧好吧!” 他不知从哪找来些绣花针,抓了根针,狠狠扎在黑陶小人的左眼上。 看到他这个举动,我也猜出了个大概:这小人就好比徐贵贵,它跟徐贵贵之间建立了某种关联,刘能用针扎它,和扎徐贵贵本人没啥区别。 当初在白吊子村,白奶奶剪纸对付鬼见愁,也是类似的原理。但刘能做出来的这个黑陶小人,效果肯定是没法和白奶奶剪纸相媲美的。 针扎进小人的左眼里,我突然有了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感到非常不安。刘能背着我偷书去复印,这件事倒也没啥,那本破书的价值远不如通灵百解,他偷都偷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能对徐贵贵下咒,这才是最让我不安的。黑疯赞记载的法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一旦玩不好,将会带来无法想象的毁灭后果。 我试着劝阻他,我说:“兄弟,你听我的行不?把这玩意赶紧销毁了。离婚的事你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让徐贵贵无条件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刘能很坚决地摇头道:“你当我是兄弟,就别管这事!我必须亲手弄徐贵贵,不然我这气能消?你同情她?你怎么不想想,我爹给她气的都住院了?” 见我不吭声,刘能语气软了下,道:“亮子你放心,我就是想让徐贵贵吃点苦头,不会杀她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这小子还对他新学的咒术很自信,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个黑陶小人,装的跟真事似的。 拿出手机,刘能给牛二打了个电话:“我在村外烂房子等你,给你三分钟,你特么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两分多钟后,牛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到我他楞了下,立马摆出副讨好的表情,冲我跟刘能打招呼: “两位哥……那啥,下午好。找弟弟有事啊?” 自从上次我斗法制服吕道长,牛家把我跟刘能都当爷供着,丝毫不敢得罪。 刘能没好气地对牛二道:“你赶紧去一趟三茬子村,到徐贵贵娘家去打听下,看她有没有啥不对劲。你过去以后别暴露自己,给我暗中盯紧徐贵贵,有啥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这牛二以前跟徐贵贵乱搞,对她家的情况也比较熟悉,看到刘能杀气腾腾,地上小人眼睛里插着针,牛二大概也闻到了不对,没敢多问,答应了声就走了。 刘能对他的咒术也没谱,想叫牛二替他探探路,看徐贵贵那边有没有啥反应。 等牛二走后,我俩就回家了,等到天黑那会,终于等来了牛二的电话: “刘哥!徐贵贵出事了!” 刘能眉毛一挑,问他啥事,在牛二的叙述下我们才知道,徐贵贵今天下午不知咋了,突然左眼疼的厉害!去县里医院查,却啥结果都没查出来,疼的那叫个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可偏偏她眼睛上没有外伤,内部结构也正常,这把徐家都急坏了。 和我想的一样,刘能的这套咒术,和白奶奶的手段相比,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差老鼻子远了。白奶奶的绣花针在纸人身上随便扎一下,那鬼见愁身上就会多个透明窟窿。而刘能这一针扎下去,徐贵贵只是眼睛疼而已。 只要不出人命就好,我听牛二这么说,就把心放了下来。那徐贵贵不是个好东西,是该让她吃点苦头的。 针在小人左眼上扎了整整三天,那徐贵贵左眼也疼了三天,省城大医院都去过了,啥用没有,夜里疼的她在床上打滚,一宿宿睡不着觉。 刘能本来是要扎她七天七夜的,在我的劝说下,三天后,他才很不情愿地把针拔了出来。 大约又过去了一周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份,临近年底,风雪变得更猛烈了。 我利用这段时间,抓紧一切机会刻苦修行,体内的山河气渐渐有了些积累。 从一粒沙,变成了十几粒沙。但沙就是沙,十粒跟一粒是没太大区别的。 这天,刘能终于接到了徐贵贵家人的电话,请他过去谈离婚的事。 动身前,刘能把那个黑陶小人也带上了,我劝他行事低调点,刘能是个不听劝的主儿:“这东西就相当于咱们的核武器,主要是起震慑作用,带上比不带强,能不用当然最好了。” 他是我兄弟,谈离婚这种大事,我当然义不容辞,和他一块前往。 我俩顶着风雪,步行了几里路,来到了三岔子村。 这里是刘能他老婆的娘家,村子发展的也还像模像样,大约有两个桃花村大。 来到村里的超市前,刘能进去买了堆好吃好喝的提出来,这小子本质不坏,还是挺会来事的,虽然这次是去谈离婚,但总不能空着手见丈母娘啊。 咱们尽量好合好散,最好别吵吵,别动刀动枪的,事真闹大也不好收场。 我们找到他老婆的娘家,农家大院儿,自盖的小洋楼,从外面看,这徐家比牛村长家还要阔绰些。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反咬一口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铜大门上面贴着表情凶狠的门神,门口挂着招牌:“黛玉农家乐” 三岔子村是个出美人的宝地,不少城里人周末没事来这里度假,看看雪景,品鉴下乡村美女啥的。在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办了农家乐,是本村的招牌产业。 而且收费合理,还不砸外地人的榔头,这些年三岔村发展的比隔壁桃花村要好许多。 这徐贵贵家也挺有意思,农家乐名字借了《红楼梦》女主的名儿,这可能暗示她家是出美女的。 我跟刘能走进院子里,毕恭毕敬地敲门,屋里出来个老娘们正在往外泼水,看到刘能,眼珠子顿时瞪直:“姓刘的,你个狗娘养的,还真有脸来那?” 我低声问这是谁? 等那老娘们进屋后,刘能冲我回道:“这是我丈母娘的亲妹妹,十里八村有名的泼妇,有她在,咱们今天是讨不到好了。” 我俩提着大包小包进屋,小洋楼的第一层是农家乐,给客人住的,最近雪下的厉害,进村的公路都封闭了,所以一楼也没啥客人。 二三楼是她家自己住的,我俩来到二楼客厅,一眼瞧过去,好家伙!客厅里都坐满了,刘能小声告诉我,这些全是他老婆的娘家人。 我当时冷汗就流了下来,你说我面对一群光膀子,纹身带金链子的黑社会,我反而不咋怕。大不了拼命,砍死一个是一个。可徐家这阵势,七大姑八大姨往那一坐,一看那些人的嘴脸,就是来吵架的。 我这人嘴巴笨,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特别是和老娘们吵架,想想我都后怕。 坐在主位上的老娘们,跟刚才泼水那娘们的眉眼有几分相似,我立刻意识到,这老娘们就是刘能的丈母娘。 丈母娘右边坐着个中年汉子,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锅子。 其他的沙发上,椅子上都坐满了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女人。可见这家阴盛阳衰,女人当家,老爷们是说不上话的。 我看到一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年轻姑娘,正中那个姑娘正是刘能的媳妇——徐贵贵。 这徐贵贵我只见过一面,第一次见面时,我感觉这女人长相有些尖酸刻薄,今天看,还是这样。但我不得不说,徐贵贵脸蛋还算标志,虽然远不如周燕那么耐看,倒也算是个美女了。 徐贵贵今天没化妆,脸蛋白嫩,眉宇间却带着股让人厌恶的戾气。 而徐贵贵的左右两边,分别坐了两个小姑娘,这俩姑娘长得那叫个水灵,桃眼,柔柔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小嘴。脸型也很好看。 两个小姑娘年纪都二十出头,应该是女大学生,从长相来看,她俩跟徐贵贵有很多相似之处,不用说也知道,她俩肯定是徐贵贵的妹妹。但是这俩姑娘可比徐贵贵好看多了。 徐贵贵的眼睛里,有种让人厌恶的脏东西,她虽然脸蛋好看,但我想她的心肠肯定是恶毒的。相反,她两个妹妹的眼睛却清澈许多,上身穿紧身T恤,乌黑的长发披下来,明眸皓齿,眼神里看不出太多杂质。 这三个姑娘都是美女。 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这男人有多坏,女人就有多坏。你千万别觉得美女就是好的,这是种非常危险,非常幼稚的想法。 现在社会上有些女的,各种整容,美颜PS下来,脸蛋一个比一个漂亮,但心肠却肮脏到让你无法想象。 你能想象出来的猥琐套路,人家早就玩腻了,你一个眼神,人家就知道你在想啥,你随便一个动作,她就能判断出你有没有钱。 俗话说人似桃花心似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对徐家这三姐妹。暗暗产生了戒备心理。 徐贵贵两个妹妹,都用美目好奇地打量着我。我没理她俩,往客厅里扫了一圈,这么大间屋子,居然没有闲置的座位,我跟刘能只能站在正中间,给徐家这帮人盯着各种瞅。气氛尴尬无比。 我不用问都知道,刘能给这家人当女婿,那真的太憋屈了。不过刘能还是很会来事的,我俩来的路上都说好了,先礼后兵。于是刘能忍住心里的怒气,把买来的牛奶,补品啥的放在一旁,毕恭毕敬道:“爸,妈,我来看你们二老了。” 丈母娘往那些补品瞧了眼,撇了撇嘴,显然是瞧不上。她脸唰地吊了下来,说:“小刘,今天把你叫过来呢,是说说你和我闺女的事。” 刘能点了点头。 丈母娘又道:“你和我闺女有矛盾,说是过不下了?你们结婚才多久啊?就着急离婚?小刘,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 她这话说出来,我跟刘能的脸色全变了,这老娘们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刷新了我的三观。我俩还没吭声呢,她倒先来了个贼喊捉贼? 刘能强忍着狂怒,咬着牙道:“我外面没人,是你闺女外面有人了。” “我怎么了?我有啥人了我?”徐贵贵一下不乐意了:“刘能,你把话说清楚!” 刘能怒极反笑道:“我不想说家里的丑事,你也要点脸吧。” “别!”丈母娘吊着个狗脸道:“今天你既然来了,大家都在,咱们就当面把话说清楚,啊?别藏着掖着!啊?” “你问你闺女去吧。”刘能说话带着气:“她是什么东西,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丈母娘勃然大怒,抄起茶缸大口喝水。旁边那中年汉子是刘能的岳父,这人看上去还算有涵养,叹着气道:“刘儿啊,我闺女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今天你把我闺女领回去吧。” “放屁!”丈母娘气的唾沫星子横飞,指着岳父怒道:“你特么吃饱了撑的欠收拾了?不会说话就把你个狗嘴闭上,外面驴喂了没?一楼客人的午饭做没做?你去厨房盯着,这轮不到你说话!” 老岳父被骂的一点脾气没有,苦笑着下了楼。 丈母娘目光回视刘能:“姓刘的,你今天给我把话讲清楚了!我闺女到底怎么了?” 心性再好,刘能也忍不住了,他脸红脖子粗道:“好!你要我说,那我今天就给你好好说说。你女儿背着我,跟我们牛村长的儿子鬼混!两人天天在小树林里滚来滚去,我都抓奸抓多少回了?” “去你吗的!”徐贵贵站了起来,一脸泼妇相,指着刘能骂道:“你有证据吗?你有拍过照片吗?没证据你少给我血口喷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女人,看到她这副泼妇加下贱嘴脸,我对她更加厌恶了。 刘能冷笑道:“我早知道你会抵赖,你要证据是吧?今天老子就给你证据!” 说着,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牛二的电话。 那牛二正好被刘能派来三岔子村,监视徐贵贵的动向,一个电话,过了没几分钟牛二就赶过来了。 他上楼后,看了眼徐贵贵,然后冲丈母娘拱了拱腰,小声道:“姨,是我不对,我背对着刘哥跟徐贵贵乱搞,我该死,我不是人啊我!” 话说完,牛二当着徐家所有人的面,自个扇起了耳光。 啪!啪! 这场面把徐家那帮老娘们都看傻了,特别是徐贵贵,这女人看到牛二过来搅局,简直比吃了苍蝇屎还难受。脸色难看无比。 但凡稍微有一点智商的人,都该明白是咋回事了。牛二朝自己扇了十几个耳光,两个脸颊又肿又红。 这小子也是个拿的起,放得下的主,刘能冲他使了个眼色,牛二心领神会,动作停下,对丈母娘又道: “姨,我实话实说吧,我是真的看不上徐贵贵,我们牛家又不差钱,我找谁不好啊我?干嘛非要找她这个结过婚的二手货呢?主要是你女儿主动上门找我,非要和我好,整天跟我死缠烂打……” 徐贵贵给牛二气的差点吐血,这女人嘴比粪坑都脏,坐在那满嘴脏话乱喷,乱扔东西。发起疯来比厉鬼还吓人。 “我不认识他!他……他是刘能请来的演员!”发完疯,徐贵贵指着牛二尖叫。 丈母娘也趁势道:“姓刘的,你别在这演戏了,明明是你外面有人,少拿我女儿当替罪羊!演员谁不会请啊?我一个电话就能请来十几个!” 这人不要脸起来,鬼都怕。我和刘能真拿这家人没辙了。 刘能给气的脖子上青筋直冒,咬着牙说:“还不承认是吧?要不要我把桃花村的牛村长喊来,当面和你对质?” 丈母娘怪眼一番,道:“什么牛村长马村长的?我不认识!” 眼看七大姑八大姨都站了起来,准备开骂,我冲一旁的牛二小声道:“你走吧,这没你事了。” 牛二捂着脸就跑了,接下来骂战开始,当时场面惊心动魄,飞沙走石,我跟刘能被十几个老娘们围着,唾沫星子喷的我们满脸都是,那画面比我经历过的所有斗法都凶险。 我俩本来就不擅长吵架,偏偏徐家这帮东北老娘们,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猛,各种阴损的脏话都用上了。 骂战的详细过程,我不便描述,免得引起各位不适。总之意思大概就是,她家徐贵贵是公主,是天上的仙女,刘能是癞蛤蟆,根本配不上诸如此类的。 徐贵贵骂的最凶,指着刘能的鼻子大骂他是屌丝,他刘家三辈都是臭要饭的……刘能顿时大怒,嘶吼着揪住徐贵贵的衣领,挥手要打。 谁知徐家那帮娘们居然都没阻拦,全掏出手机来,对着刘能各种角度猛拍。 有个老娘们尖着嗓子喊了句:“真厉害!挺能打啊?以后上法院,这些就是证据!” 徐贵贵嚎啕大哭,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家暴啦!刘能打女人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亮出底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刘能楞了下,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丈母娘摆出一张正义的嘴脸,双手拨开人群,怒视刘能道:“姓刘的,你还牛比开了啊?是不是在家没事就打我闺女?闺女你别怕,妈今天给你做主!” 刘能连忙分辨道:“我从来没动过她一指头,刚才我是气急了……”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娘们道:“姐夫,刚才你动手打我姐的视频,我们都拍下来了。” 我早料到徐家人会很难缠,却没想到居然难缠到了这地步,当时别说刘能了,给我气的都想脱衣服揍人,但我能揍谁呢?徐家在场大部分都是女人,为数不多的几个爷们,反而远远躲在后面,不敢吱声。 我在这帮老娘们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但我偏偏又吵不过她们,我一开口,立马就有七八张嘴朝我喷唾沫星子。 刘能也看出情况不对,后退了几步,恨恨道:“反正……我今天必须要跟徐贵贵离婚。” 丈母娘怪眼一翻,说:“离就离呗!过不了那就离!缺了你这只埋汰东西,我们家还不开宴席了?你当自己是个什么好鸟呢?结婚这几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刘能气的全身发抖,又要冲上去吵架,我将他一把拦住。这里是徐家主场,人家事先早有准备,每一步都算计到位了,没必要浪费口舌,生这闲气。 咳嗽一声,我试图主持大局:“大家都消消气,好聚好散,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赶紧把离婚的事确定下来,婚只要离了,那啥都好说。” 我话音刚落,所有老娘们目光都朝我瞅来,我后背顿时冒出冷汗。 丈母娘歪着眼瞧我:“你谁啊?” 我说我是刘能的朋友,陪他一起过来解决事情的。 丈母娘很不屑地上下扫视我,道:“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这外人掺和。” 目光从我身上挪开,丈母娘指着刘能道:“姓刘的,我告诉你,今天人都齐全,咱们就当面把所有事讲清楚,少盘算跟我们家打持久战,你打不起!现在谈明白了,下午你俩就去离婚!追我女儿的人一大把,都给你耽误了。” 刘能脸色煞白,道:“行!我巴不得赶紧离婚呢,为你家这破事,我爹都气的住院了。” 丈母娘那张嘴是真的损,直接来了句:“他活该!” 刘能气的脸色煞白,我紧紧拽着他胳膊,怕两帮人又吵起来。 徐贵贵开口想说话,丈母娘却挥了挥说,意思是多说无益,这老娘们颇有大将风范,看来是当家当惯了,刚才辱骂自己家老头,就跟辱骂条野狗差不多。 清了清嗓子,丈母娘语气不紧不慢道:“是你先主动提出离婚的,而且还有家暴嫌疑……” 刘能急着分辨道:“别血口喷人!我从来没家暴过!” 徐贵贵立刻反驳:“就有!你以前经常打我,我刚才都录下来了。” 刘能气的嘴直接歪了:“贵贵,你拍着胸脯说良心话,咱俩结婚这么久,我啥时候动过你一指头?每次都是你打我,骂我,我有还过一句吗?” “你就打了!”徐贵贵满脸泼妇相,神色中露出令人极度厌恶的丧心病狂。 丈母娘大度地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姓刘的,之前你找我女儿离婚,我女儿管你要一半家产,其实我觉得她要少了……” “你们刘家在村里又种果园,又开鱼塘的,这两年小龙虾也卖了不少钱吧?夫妻协议离婚,首先这家产必须要分好,你有多少家底,我们心里都清楚,不过你也怪不容易的,你爹不是还住院么?” 我跟刘能都知道,丈母娘要开始漫天要价了。 喝了口茶,丈母娘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道:“这样吧,你家房子我们就不要了,算一下多少钱,折成现金给我们,五个鱼塘,我们家拿四个,两个果园也全归我家。当然,你能拿出现金那最好了,我家不缺土地,接手了还要转租出去。怪麻烦的。” 刘家满共就五个鱼塘,两个果园,丈母娘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全部没收,只给刘家剩下一个鱼塘。而且就连房子她们还要折现……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指着丈母娘道:“做你的白日梦!你别忘了,是你女儿先出的轨,给我兄弟戴绿帽子!” 也许是看我年轻,丈母娘理都没理我,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娘们阴阳怪气地对我道:“小伙子,想清楚再说话,你说我家闺女出轨,你有证据吗?不行咱们就走法律程序,让法院判决呗!”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男人是县法院的一把手,我儿子在县公安局上班……” 她最后那句话,说的非常大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全用嘲弄的眼神注视我们。 刘能双拳紧攥,目光喷火道:“那些鱼塘,果园都是我父母的财产,是他们辛苦打拼出来的,跟你们徐家有啥关系?五个鱼塘,你直接要走四个,两个果园也全归你?你……你这是想把刘家往绝路逼啊?” 丈母娘抓了把瓜子磕起来,瓜子皮吐的满地都是:“你不是牛比吗?当初我女儿管你要一半家产,你还不答应吗?给你脸不要,那我就全拿走!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徐家不是你能得罪的!” “你跟我比权?还是比钱呢?穷小子一个,跑我家嘚瑟来了?”丈母娘怪笑连连。 我感觉刘能的忍耐,彻底突破极限了。因为我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暴怒的表情了。 相反,他脸色沉淀了下来,五官瞧不出丝毫波动,他将情绪隐藏的密不透风。 甚至他就连声音都变低了:“你们适当要一些家产,我可以给你们,我这些年做直播,也攒了些钱,多了没有,十万八万我还是拿得出的。” “但你们真要把我往绝路上逼,那就别怪我狠毒了!” 丈母娘悠闲地磕着瓜子:“你狠一个出来,给我看看?就你这没出息的怂比样,还敢来我们三岔子村撒野吗?我借你个豹子胆!你狠一个出来看看?” 接下来,刘能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他低下头,站在原地阴笑起来,那笑声不像是活人发出来的: “嘿嘿……嘻嘻嘻……” 丈母娘脸色微变,她可能以为刘能被气出精神病了。 在场所有老娘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能身上。 笑了会,刘能抬头,直愣愣注视徐贵贵道:“你前段时间受的罪,还没受够是吧?” “你……你什么意思?”徐贵贵后退了一步。 刘能脸上带着阴嗖嗖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左眼疼吗?疼的满地打滚,一宿宿睡不着觉,去大医院看了都没用?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那欲仙欲死的滋味……你还想再尝尝呗?” 等他话音落下,徐家所有人脸色全变了! 这事徐家人保密做的很到位,他刘能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丈母娘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全没了,她楞了好一阵,猛地站起身,颤抖着嘴唇指着刘能道:“姓刘的,你……你把话说清楚!我闺女的眼睛……是你捣的鬼?” 我走上前抓着刘能的肩膀,示意他别乱说话,咒术是你下的,你自个心里知道就行,也没必要说出来吧? 但刘能这会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就是要跟徐家人争这口气! “亮子你退后!这事你别管!”刘能将我一把推开,阴笑着走到丈母娘面前,对她道:“这是你女儿的报应,这次她右眼疼,下次就让她两个眼睛一起疼……” 刘能没明说,但徐家人也不是傻子,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事是他刘能搞的鬼!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五章 商店遇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徐贵贵面如死灰,浑身不停发抖,能看出上次左眼疼,给她造成了巨大的痛楚,现在想起来还跟蛇咬过一样。 刘能挺起胸膛,气焰十足道:“继续牛比啊?怎么不牛了?看我老实,你们就觉得我好欺负,把我往死里弄是吧?来……来弄我啊?” 丈母娘彻底蔫了,坐在那不敢吭声,其他老娘们也都哑巴了,看刘能的目光带着滔天惧意。 原本闹哄哄的客厅,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刘能指着丈母娘,得意地笑道:“刚才不是挺牛比的吗?你女儿出轨在先,你却反咬一口,要强行霸占我家产。对吧?我爹给气住院了,你说他活该,对吧?” “你们徐家仗着人多,想拿权压我,对吧?你们家在县法院有人,对吧?” 刘能问一句,丈母娘脖子就哆嗦一下,徐家所有老娘们都低着头,谁敢吭声啊? 农村迷信,当地人都很忌讳鬼神,她们都把刘能当成了有道行的高人,全吓坏了。 刘能重重出了口恶气,却还不想走,指着丈母娘继续道:“我没钱,没权,我家都是老实农民,也不认识局子和法院的人。” “但我却学了个见不得光的本事,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徐贵贵生不如死!” 形势瞬间扭转,丈母娘的脸上冒出了冷汗,一声不敢吭,刘能指着她骂道:“就你女儿干出的那些下贱事,我不问她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我给你们家半天时间考虑,晚上我再过来,签了离婚协议,大家好合好散,否则给你逼急了,你们在场的全都别想逃,等着报应临门吧!” 他用手挨个指着满屋的人,他指谁,谁就把头低下,当时徐贵贵左眼疼的死去活来,这事给徐家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刘能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俩转身下楼,离开徐家大院后,刘能走路的姿势都横过来了,拍着手冲我哈哈大笑: “爽啊!亮子,今天真特么把我爽坏了!这帮老娘们以为我老实,好欺负?我没钱没势,不一样让她们低头服软?” “刚才你看到了吧?徐家人给我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说的没错,的确是很爽。这我承认,但我知道,这事远远没完,刘能不该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这徐家也不是吃素的,她们很可能去外面请高人来跟刘能斗法。 当初和牛家的血腥纠纷,搞不好要再次重演。 我说出自己的顾虑,刘能看了我一眼,道:“亮子,你担心的事,我也早就想过了,她徐家敢叫人,那我也不连累你,我是个没道行的门外汉,我也不指望能斗过对方,真逼急了。我用针把她全家扎死,然后自杀。” “我学的那套咒法,威力只发挥了不到两成,我用一个黑陶小人,杀徐家满门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听得心惊肉跳,刘能做好了和徐家同归于尽的决心,我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假如徐家真从外面请人,那只能我出面了,反正黄老仙也说过,该斗的法那咱就得斗,别当缩头乌龟。 来就来呗!我掌握了修行法门,体内已经积攒了山河气,刚好多斗他几场法,积攒实战经验。 再说了,高人也不是想请就能随便请的,徐家未必认识像吕道长那样的人物。 以我目前的实力,吕道长那种水平的高人,我是完全无需惧怕的。 我本以为这场纠纷,最终会以斗法收场,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简直错的离谱。 我跟刘能没急着回去,而是在三岔子村找了个农家乐,开间房休息。等待徐家的答复。 坐在土炕上,我说刘能,你把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收了,我陈亮就你这一个兄弟,我是不可能看着你死的!我早说过,你这事我要管到底。她徐家真找来高人,你也不用怕,刚好我去陪他玩玩。 刘能对我知根知底,虽然我身上的很多秘密,他还蒙在鼓里,但我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夜里去野外修行山河气的事,他是知道的。 见我表态,刘能眼角红了下,揉了揉眼睛道:“亮子,你是有真本事的大高手,你心好,又讲义气,我欠你的情,这辈子恐怕是还不上了。” 我说:“你别跟我扯这虚的,上学那会,哪次我打架你不在?为了帮我,你被揍过多少次?咱俩之间,没有谁欠谁这一说。” 刘能一扫往日的阴霾,有我这位“大高手”当他靠山,他心情大好,管农家乐老板点了几道菜,又要了瓶二锅头,我俩吃吃喝喝的差不多了,刘能倒在土炕上睡死了。 我没心思睡觉,走出农家乐,信步在三岔子村里闲逛。 大雪天,气温零下二十多度,村里显得空荡荡的,看不到几个人,我打算去村外欣赏下这里的雪景,突然背后有人喊我: “站住!” 我心里一惊,回头瞅,这才发现那是个十来岁的屁大孩子,那孩子穿的破破烂烂,指着远处的商店对我道:“有个人找你。” 我问谁找我?那孩子摸出张十块钱,道:“它给我钱,让我叫你过去,不让我告诉你它是谁。” 我内心惊疑,想去商店一探究竟,那孩子却拦着我,伸手管我要“带话费”,我给了他十块钱,孩子转身,屁颠颠地跑远了。 三岔子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没熟人,也不知谁找我。 走进商店一看,只见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长发披肩的姑娘,上身穿了件紧身红羊毛衫,开心领的,两条修长的美腿上,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脚上是白色小鞋。 姑娘察觉到我进屋,回头,明眸皓齿地冲我甜甜一笑:“哥,你来啦?坐啊。” 这姑娘不是别人,而是徐贵贵的亲妹妹之一,刘能的小姨子。 刚才我们吵架时,小姨子也在场,她没怎么掺和,而是躲在远处观看。 我心里一惊,也不知小姨子卖的是啥关子,商店里摆了张桌子,我迟疑了下,坐在她对面。 小姨子也算是个美女了,她目测顶多二十岁,长得鲜鲜嫩嫩,蜜桃带水的。简直嫩的一塌糊涂,小脸蛋没化妆,却粉嘟嘟的,那张俏皮小嘴微微张着,酥软的胸膛微微起伏,看着别提多诱人了。 小姨子手托香腮,小脸蛋青涩中带着稚嫩,跟女高中生似的,翘着美腿,毛绒绒的睫毛一眨眨,痴痴地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卖啥关子,就疑惑道:“你想干啥?” 我表现的很戒备,很冷漠,但小姨子却显得特大方,小嘴冲我吹了口香风,撒娇道:“哥,你是我姐夫的朋友,不请我喝杯饮料啊?” 我摸了根烟,边抽边道:“你想喝啥就点呗。” 小姨子管商店老板点了瓶可乐,还要了个吸管,拧开喝了几口,然后把吸管递给我道:“哥,你也喝。” 我刚好嘴巴有些干,伸手去拔吸管,小姨子却不愿意,皱着秀眉娇嗔道:“你嫌疑我啊?那回头我告姐夫去,说你欺负我。” 我怔了下,只得捏着吸管喝了口,吸管上面甜津津,湿哒哒的,一股水蜜桃般的少女香味,我忍不住偷偷舔了几口。 小姨子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等我喝完,她接过吸管又喝了几口,笑着对我道:“哥哥,咱俩算亲过嘴了。” …… 我头皮嗡地一炸,刚想说什么呢,突然发现桌子下方有动静,只见小姨子伸出脚背,俏皮在我腿上轻轻蹭着,她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指,在我嘴唇上按了下,然后抹了下发丝。 那头青丝秀发散开时,发出一阵好闻的香气,闻的我脑袋晕,小姨子察觉到我的心思,故意给我闻,又把秀发撩动了几下。 与此同时,她脚背一直搁在我腿上,弄的我全身都不自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 前后夹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与此同时,她脚背一直搁在我腿上,弄的我全身都不自在。 这姑娘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体,来驯服男人的,她把凳子往我身边挪了挪,甜笑着对我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像我姐夫那么小气。” “对了,我名叫徐玉,今年刚上大一,我还没处过对象呢……哥哥,你叫啥名啊?” 我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别跟我整这些没有的,有话赶紧说。” “那我就说了啊。”小姨子眨着美目道:“其实我认识你,你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当初我姐夫跟牛家闹翻,也是你出的面,对吧?” “而且我还知道,牛家请了个很厉害的高人,姓吕来着?你俩相约斗法,最后那姓吕的惨败,哥,我说的对不对?” 我暗自惊呼一声,心中的戒备更加强烈了:“你是三茬子村的人,那挑花村的事,你咋知道的?” 小姨子捂着小嘴娇笑:“我认识牛家的人,人家全告诉我了。我就说呢,我姐夫除了搞直播,啥也不会,如今变得那么狂,原来是仗了你这个靠山啊?” 我冷眼瞟她:“这次的事我没掺和,但你们徐家也太欺负人了,真需要我出手的那天,我也不会客气的!” 话说完,我将她的小脚背从我腿上推开。 小姨子对我连使美人计,我统统不吃,她也不气馁,又软又滑的小手抓着我,同时把身子侧过来,我胳膊给软软的胸膛压住,我急忙躲开。 这就是美女的优势,要是换成男人,两句话说不对,我早就抽他了,但小姨子这娇滴滴的样子,我是没法下手的,只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漠。 小姨子轻轻抓着我的手,将香唇凑在我耳边,小声道:“哥,我想和你处对象呢……男女间好多事我都没经历过,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保持着清醒,我陈亮是个啥长相,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又不是白家老祖,还没帅到让美女倒追的地步。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小姨子在玩什么把戏,我再清楚不过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多一句话都没有,我站起身要走。 小姨子却死死拽着不松手,还冲我威胁道:“你敢走?信不信我喊你耍流氓?”说着,她把羊毛衫撕开了个口子,雪白光滑的香肌露了出来。 我看的直吸凉气,这徐家女人个个都是勾魂狐狸精,没一个善主啊。 我只得重新坐下,对她道:“妹子,你想干啥就直说吧,别跟我墨迹了。” 小姨子用手指轻轻挠我大腿,道:“我就想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我姐眼皮疼的?” 我说这事跟我没关系,你去问刘能吧。 小姨子美目迟疑道:“难道刘能真去过泰国?在那里学了降头术?这不太可能吧?” 我冷笑道:“你好好劝下你姐,让她别闹了,赶紧把婚离了,刘能这边也给些补偿,不会让她吃亏的,否则事情真闹大,就不好收场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站起身,我付了可乐钱,没再理睬小姨子,走出了商店。 刚出门没多久,小姨子追了出来,拽着我胳膊道:“哥,你先别急着走,是我姐喊我来找你的,她有话跟你说。” 徐贵贵?我跟她能有啥好说的?冷笑一声我转身就走。 见我不去,小姨子蹲在地上就哭,边哭边喊:“你耍流氓!你看我年纪小,就占便宜欺负我……” 周围有路过的村民,纷纷停下来围观,有人问她:“姑娘,你咋了?” 小姨子指着我哭道:“我去商店买东西,这人偷摸我腰和大腿……” 我臊的满脸通红,只好服软道:“快别闹了,带路吧。” 小姨子不哭了,站起来走在前面,还冲我吐了下粉滑的香舌。 反正这会没啥事,我就去看看,徐贵贵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我们并没有回徐家大院,而是来到村里另一处人家前。 “这房子也是我们家的,我姐正在里面等你呢。” 小姨子拉着我进了屋。院子里是个双层洋楼,比徐家要小很多,但里面布置的也很干净。 徐贵贵正站在客厅包饺子,她双眼通红,之前的泼妇嘴脸消失了,看上去很委屈。 我刚进屋,徐贵贵楞了下,扑到我怀里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在哭,而不是装出来的。我胸前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我做梦都没料到,徐贵贵叫我来,居然给我玩这一出?我被她弄的很不自在,用力将她推开道:“嫂子,请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讨厌归讨厌,但现在她还没跟刘能离婚呢,所以我还是叫她嫂子。 徐贵贵擦了下眼泪,红着眼角抽抽道:“陈亮你给我评评理,我跟刘能结婚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虽然不赚钱,但家务我是做的,而且每天晚上还要跟他那个……俗话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刘能就这么狠心啊?从泰国学了降头,他不给外人用,反而用到自己老婆身上。你说……这世上有这么狠毒的男人吗?” “我把他怎么了我?他要这样对我?他的心肠都给蛇咬烂了!陈亮你是不知道,那几天给我眼睛疼的……我都想自杀了。” 刘能从我那偷来黑疯赞邪功,在里面随便学了门咒术,就把徐家制的服服帖贴。这时,玄学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她徐家有钱有权,那又能咋地? 她去报警?这种事死无对证的,说句不好听的,警察连立案都立不了。 我看徐贵贵哭哭啼啼,就叹了口气道:“嫂子,不是我说你。这事完全是你做的不对。你背着刘能跟牛二乱搞,这事就不提了。刘能要跟你离婚,你就离了呗。刘能还要给你十万块钱补偿呢,又不是让你净身出户。他也是被你跟丈母娘逼到了绝路,才这么做的。” “刘能他爹被你气的脑淤血住院,这你是知道的。你真不该那么贪心,管他家要鱼塘和果园。” 顿了顿,我又道:“嫂子你换位思考下,你把刘家的产业全霸占了,你让刘家怎么活?你这是硬把人往死路上逼呢。你们还左一句法院有人,右一句公安局有人的,狗急了还跳墙呢。这事换成你,你能受得了吗?” 徐贵贵又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陈亮,我知道我错了,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叫你来,主要是想求你件事。” 我问她啥事,徐贵贵突然不吭声了,站在那继续包饺子。那饺子馅是韭菜牛肉的,闻着怪香,她手还挺巧的,边包着饺子,边对我道: “陈亮,你没吃午饭吧?刚好嫂子包饺子给你吃。” 我摇了摇头,说我吃过了。我内心对这女人非常防备,因为我知道她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这个女人太贪,心不是一般的黑,而且非常不要脸,所以我对她只有厌恶。 徐贵贵用擀面杖擀饺子皮,目光中露出异样的神色,冲我笑道:“吃几个吧,我包的饺子皮薄馅大,保你喜欢。” 我冷冰冰地回道:“你有事就说事,没事那我回去了。” 说完,我转身往门外走,却不料她妹妹徐玉拦住门不让我出去,小姑娘挺直了嫩腰,胸膛的酥软微微颤抖,站在那理直气壮道:“陈亮哥,你想出去就先过我这关。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敢碰我一指头,我就报警说你非礼我,我姐能给我作证。” 我头晕的厉害。 前有小姨子拦路,后有嫂子纠缠不清,我有脾气都发不出来,她俩要是男的,那倒还好说了,就我这暴脾气,你看我削不削他就完事了。 可偏偏她俩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我有力气使不上,只得怒视着徐玉,退了回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切都是为了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背后传来徐贵贵的声音:“陈亮,你真是一等一的纯爷们,你这种好男人在东北真不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像你这样,不该跟女人动手。” 徐玉也赞同道:“是呢,陈亮哥人可好了,又体贴,又舍得给女孩花钱。我想他谈对象,他不答应。” 我没搭理徐玉,冲徐贵贵没好气道:“嫂子,你到底是个啥想法,别墨迹,跟我直说吧。” 徐贵贵小手捏着个胖乎乎的饺子,冲我娇笑道:“有句老话你听过没?好吃不过饺子,这好玩呢……不过……” 我猜出她后半句要说啥,顿时暗暗心惊,看这徐贵贵的意思,是想背着刘能勾搭我不成? 稍微停顿了下,徐贵贵脸蛋微微红了下,继续道:“好玩……不过包饺子。” 我刚要松口气,却不了徐贵贵走到我面前,用沾满面粉的手,轻轻抚摸我脸颊,美目中秋波暗涌,痴痴道:“你跟刘能不同,你是真男人。我实话实说吧陈亮,我喜欢你,喜欢的不行。只要你答应别插手我家的事,你想干啥我都答应你。” 她一定也听说了我跟吕道长斗法的事,知道我是个得罪不起的硬角色,所以想把我喊来,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勾搭我。 可是,徐贵贵的美人计却用错了对象。 我陈亮如果是为了女色出卖朋友的人。那我绝对走不到今天。 当时我听的大怒,正要开口反驳,却不料徐贵贵抢先一步,用香软的小手捂住我的嘴,娇声娇气道:“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你嫌我脏,这我知道。不过我们姐妹俩可以跟你一起好,对吧徐玉?” “我那妹妹,还是个雏儿呢。” 徐玉红着脸点头道:“是呢!我心甘情愿想跟陈亮哥好。” 我真被她恶心到了,将她的手从我脸上推开,我怒极反笑道:“嫂子,你让我退出这场纠纷,然后呢?你还不打算放过刘能吗?” 徐贵贵脸上浮现出怨毒的笑容:“放过他?你觉得这可能吗?他用那种肮脏的降头术诅咒我……我不让他家破人亡,这事都不算完!” 我含着口怒气道:“遇到你这种女人,我算是长见识了。我就跟你挑明了说吧,刘能是我兄弟,他的事我必须管到底,我陈亮没见过美女还是咋地?对不起,我不吃你这套!” 徐贵贵收起笑容,转着眼珠问我道:“那降头到底是你下的,还是刘能下的?” 我也不遮掩,直接了当地告诉她:“首先,你理解错了,那不是降头术。而且刘能会的招数,远不止这一种。你家的事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插手的打算,但如果你家死不悔改,想从外面请高人的话,那我就不得不出手了。” “到那时,你就不是眼睛疼这么简单了。真闹出人命大家都不好看。” 我说这话,是要给她传递一个很清晰的信号:我陈亮的手段,远在刘能之上,我所掌握的咒术,一旦施展出来,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徐贵贵目光变得有些惊恐,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就纳闷了,刘能真去泰国学过手艺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知道美人计对我不起作用,迟疑了下,从抽屉里抱出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厚厚几沓钱,递到我面前:“这袋子里是八万块现金,你点点,拿了钱,你马上离开桃花村,永远都别回来。” 她居然还不死心!还不肯放过刘能? 我太小瞧人的贪欲,这件事远没有离婚那么简单,其中涉及到很大的利益关系,刘能父母打拼出来的五个鱼塘,外加两个果园,徐家人眼馋的是这个! 夫妻仇恨是一方面,除此以外,徐家是想借这次离婚的机会,顺势霸占刘能家的产业。在巨大利益面前,她们哪肯轻易退出? 法院那边她们早就铺好了路子,这场官司闭着眼睛都稳赢。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刘能突然使出一招降头术,让徐家人害怕的同时,又很不甘心。 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钱。 她们在疯狂试探我跟刘能的底限。 我多一句话都没有,胳膊狠狠甩过去,将纸袋子拍翻,钱撒的满地都是。 徐贵贵脸色铁青,在我面前有点敢怒不敢言。 现在说啥都是多余的,不服你就来跟我弄!有种你去请高人来!大不了一死!我陈亮啥腥风血雨没见过?还能怕你区区徐家不成? 我狠狠朝地下吐了口吐沫,不再理视这两姐妹,转身冲出了屋子。 出门后,我一路气冲冲地走,返回到农家乐里。 刘能还在炕头睡熟,被我的开门声吵醒,迷糊着坐起来问我:“亮子,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我把刚才遇到徐家姐妹的事,给他大概说了下,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没把徐贵贵勾搭我的事说出来,我怕刘能听了,面子上挂不住。 毕竟徐贵贵还是他媳妇,媳妇背着他勾引自己兄弟,这种事谁听了也受不了。 等我讲完,刘能感激地揉了揉眼睛:“亮子,我多的话不说了,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哥,我刘能有一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你记住我说的话。” 他目光朝向窗外,又道:“咱们现在占据了主动,没必要着急,反正我有黑陶小人在手,慢慢陪她玩,先看今晚徐家怎么回话吧。” 我把鞋脱了,躺上炕,刘能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思玩直播,他打开手机,拨弄了几下,然后对着屏幕道: “铁子们抱歉,我来晚了,咱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跟你们藏着掖着……我媳妇给我带绿帽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去找她离婚,她家却威胁要分走我全部家产,屋子,果园,鱼塘她们全都要,我爹都气住院了。” “各位铁子们,我今天给大伙宣布一件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我要跟娘家请来的高人斗法了!实不相瞒,我最近从泰国学了套很可怕的邪咒,这套邪咒的威力,简直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那谁……你别说我吹牛比啊,给你们看看我施法的工具。”刘能把手机镜头对准那黑陶小人,然后脸色严肃道: “我这人不吹牛比,你们是知道的。上次我教给你们的合欢降,有没有哪个铁子找小妹儿试过?” 弹幕上刷的乱七八糟,全是123的数字,我也看不懂。就见刘能装的跟真人似的,坐在那有鼻子有眼道: “看到了吧!你们还不相信我,我说斗法,那就真要斗法。这样铁子们,今夜我现场直播斗法,我死了,你们帮我报警收尸,好吧?” “来礼物刷起来,想看斗法的扣1,想看我死的扣2。没点关注的朋友点下关注……” 这年头,看直播的人就图个刺激,图个新鲜感,全中国敢直播玄学斗法的,也就刘能独一家了,再加上他没事就给观众教些无伤大雅的小降头,有人试过,觉得灵验,立马就帮他把名声传播开了。 我撇了眼直播人气,都快突破两万了,还在往上猛升呢,要在以往,我肯定把他手机没收了。现在我知道他就指望这赚钱呢,我也懒的多管。 只要不拍我就行,随便他吹去吧。 屏幕上各种礼物刷的飞起,有骂的,有捧场的喊加油的,还有盼望刘能死的。三教九流聚在一个直播间里瞎比比,宛如一个小社会。 这一趟直播下来,光打赏钱就是好几百了,但我知道,刘能是不可能直播斗法的,他还没傻到那程度,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我俩窝在炕上等到天黑,又随便点了几个菜吃饱肚子,到夜里9点那会,丈母娘电话终于打来了: “小刘,我们商量了一下,你要是能证明我闺女眼疼和你有关,那我们就全听你的,现在马上签离婚协议,而且所有条件都听你的,可你要是证明不了,那对不起,家产还得按我们说的分。” 刘能嘿嘿一笑:“行,我今天让你们心服口服。” 挂了电话,刘能把黑陶小人装进背包里,穿好鞋就要往外走,那一刻,我内心突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安,拉住他胳膊说: “这玩意还是别带了吧。” 刘能撇了撇嘴角,道:“必须带,我就是要让徐家人怕我。不然这婚能离的了?这帮畜生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死心,还想霸占我家产呢?亮子你别劝我,今天按我的规矩来!” 话说完,刘能背着包就出门了,我只能跟在他后面。 晚上9点,三岔子村的天已经黑透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因为天气太冷,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一轮惨青色的月亮,歪歪斜斜地挂在夜空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去徐家的路上,我非常担心,我总感觉徐家请来高人了。而我还没有做好斗法的准备。 万一输了咋办? 这一路我提心吊胆,满脑子想的全是斗法场景。 进了徐家大院,上二楼后,我俩同时都傻眼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八章 欺人太甚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白天的时候,厅里也坐满了人,可绝大部分都是老娘们,而现在客厅里,那些老娘们全没来,被二十来号农村后生取代了,这些后生有的抽烟喝茶,有的低头玩手机,我俩进去后,他们全部抬起头,用很不详的目光扫视着我俩。 这下麻烦了,我跟刘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冷气。 我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看徐家这架势,压根就没请高人,人家是仗着兵多马壮,跟我俩玩黑社会套路呢。 别小看这种农村人海战术,东北农村都特团结,大多数人没文化不懂法,下手都特黑,真弄出人命也没事,村外挖个坑埋了,谁也不会走漏半点消息出去。 之前就有案例,干警来东北偏远农村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结果全村男女老少全体出动,把车都掀翻了。最后市局领导亲自前来,耐心做群众工作,村民这才把人放了。 在这片神奇的黑土地上,每天都上演着荒谬和怪诞。 我看形势不对头,拉着刘能往后退,不料几个虎背熊腰的胖小伙早就守住楼梯口,拦住了退路。 丈母娘横刀立马地坐在主位,徐贵贵,徐玉和另外一个小姨子坐在旁边。客厅里杀气腾腾,所有后生看我们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浓郁的恶意。 咳嗽一声,丈母娘不咸不淡地说:“小刘,这些孩子都是我家亲戚,你别怕,他们不是来针对你的。你只要能证明,你会降头术,我闺女眼睛疼和你有直接关系,那咱们就利索地把离婚协议签了,好合好散,而且一分钱都不讹你的。” 刘能将信将疑:“你不管我要家产了?” 丈母娘笑着摇头:“不要。我徐家也不缺那几个鱼塘,之前我说的都是气话。” 刘能也没多废话,将背包放下地上,慢慢解开拉链,就在那一刹那,我头皮突然一阵猛跳!预感到有非常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我急忙按住他的手,刘能诧异地看着我,我冲他摇了摇头。 抬起头,我对丈母娘道:“阿姨,我们是吹牛比的,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人眼睛疼呢?世间没这样的法术。今天太晚,也谈不出什么来,我们改日再来。” 话说完,我强拽着刘能往楼下走,这小子还傻兮兮地不服气:“怕她干啥?亮子你别拽我……我非要拿出小人来扎给他们看!” 那几个守在楼梯口的胖子,横在我们面前,不肯放我俩下楼。 正僵持呢,丈母娘拍着桌子发话了:“把姓刘的给我抓起来!” 客厅里全体后生出动,冲刘能围了过来,我眼瞅着情况危急,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放龙小雅出来的,她只要一出来,徐家肯定要死不少人,我未必能拦的住她,到时候就很难收场了。 没想到我手还没摸到木头瓶子呢,背后那几个胖子将我胳膊架住,我双手给他们反撇着,瞬间动弹不得。 三个三百多斤的人,合起来有半吨重了,把我牢牢按住,刘能那边的情况就更糟糕了,他已经被放倒了,七八号人把他按在地板上,刘能额头冒出青筋,怒吼道: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丈母娘先是瞧了我眼,道:“这位陈先生,是咱们徐家的贵客,你们对人家客气点啊。” 按我的那几个胖子都点头答应,手上却丝毫不肯松劲,这些胖子年纪比我大,胳膊粗的跟牛腿似的,我压根就挣脱不开。 “我X你们大爷的!给我放开……听到没有?”我边挣扎边骂,丈母娘怪笑着对我道:“陈亮,你的事我闺女都告诉我了,你是个有本事的高人,我们徐家不为难你,这是我家的私事,你强行插手,也不太好吧?” “先委屈你下,等这事处理完,我自有酬谢,再派人开车送你回去。” 有人拿出条绳子,把我反绑住了,任凭我各种叫骂,都没人搭理我,而反观刘能那边,徐家人对他就没那么客气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人群里窜出个光头土流氓,长得歪鼻子歪眼,冲上去就给了刘能几耳刮子。 刘能鼻血都被扇出来了,可他却不皱眉头,反而阴笑地注视众人:“你们都是死人了……我不把你们全家弄死……我改姓徐!” 丈母娘压根就不把刘能当回事,冲那帮后生吩咐道:“把这小子背包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啥玩意?” 有人把刘能的背包提起来,放在茶几上,伸手进去一抓,就把那黑陶小人抓出来了。 除此之外,包里还有好几根绣花针,乱七八糟倒了一桌子。 看到那小人后,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丈母娘将它抓过来观察了半天,厉声问:“这……这是什么?” 刘能毫不畏惧道:“它是我用来下咒的道具,小人已经跟徐贵贵绑死了,嘿嘿……你不信用针扎两下试试。” 丈母娘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拿起一个绣花针,犹豫了下,轻轻扎在小人的胳膊上。 “哇……”徐贵贵捂着胳膊惨叫连连:“妈,他说的是真的!好疼……快拔出来啊!” 丈母娘大惊失色,急忙将针拔出,这时,我看到刘能阴惨惨地笑道:“我还会上百种法术,这只是其中最弱的一种……” 这下客厅所有人都炸锅了。 几个愣头青冲上来,对着刘能就一顿拳打脚踢:“你特么还是不是人?啊?用这么歹毒的办法来对付自己老婆?” 刘能被这些人揍的鼻青脸肿,可他咬住牙,一声都没叫出来,脸上浮现出阴森而诡异的笑容。 丈母娘喝了一嗓子:“停!别在这打,脏了我家地面,拉出去,找个僻静地方慢慢收拾!” 刘能给一群人前拥后挤地架走了,有人扯他头发,有扯耳朵掐脖子扯衣服的,那场景就跟法制栏目里,警察突击抓捕杀人犯似的。 有人指着我问:“老姨,他咋办?”丈母娘没听到,跟着下楼了。那徐玉美目瞧了我眼,说:“一起带上吧,陈先生都热出汗了,带他出去透透凉风。” 于是我也被架了出去,但因为我是徐家的“贵客”,所以这帮人对我还算礼貌,不敢使劲推搡我。 我一路叫骂连连,能想到的威胁词,全被我使出来了,完全没效果。徐玉紧跟在我后面,用香喷喷的小嘴对着我耳朵吹气:“陈亮哥,你别生气啦,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何必非要替刘能出头呢?” 我回头怒视她:“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人,不是畜生!” 说话的功夫,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村外的小树林里,周围白雪恺恺,看不到活物的影像,杀个人埋在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耳边嗡嗡乱响,选定地方后,那帮人停下来,围着刘能就是一顿暴揍!打的那叫个噼里啪啦,外面人想蹭黑脚,挤都挤不进去。 看到刘能被人这样揍,我心如刀割,哑着嗓子疯吼道:“X你吗给我住手!我发誓!我一定要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丈母娘开口道:“给陈先生个面子,停了!” 人群散开,我看到刘能满脸血,倒在雪地上,他脸上依旧挂着奇异的笑容。 血把雪都染红了。 徐贵贵走上前,把鞋袜都脱了,脚丫翘到刘能脸跟前:“狗杂种,你把我每根脚指头都舔干净,然后把离婚协议签了,我就放过你这条狗命。” 在场所有人都发出猪叫般的笑声,刘能楞了下,说:“好啊!” 他张开森然大口,往徐贵贵脚背上猛咬,徐贵贵吓的急忙后退,刘能咔嚓一声,牙齿咬了个空。 “还真是条狗?哈哈!”有人笑话他。 “别胡闹!”丈母娘脸色老成,示意他们把刘能扶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几份离婚协议,递到刘能跟前: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离婚后,你家的鱼塘,果园全归我们徐家,另外你再拿十万块钱出来,作为我闺女的青春损失费。我也不为难你,签了字就放你走!” 刘能嘴里含了口血,猛地喷出来,喷的丈母娘脸上,离婚协议上到处都是。 “我签你吗的X!” 丈母娘大怒,亲自动手,一耳光扇在刘能脸上。 正僵持呢,突然有人问了句:“这个小人咋办?” 那黑陶小人也被带来了,丈母娘回过头来,边用纸巾擦脸上的血,边皱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砸碎它!”不知谁喊了句。 这时,有个造型猥琐的中年汉子,装出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沉吟道:“光砸碎还不行,我知道两个东西驱邪,分别是黑狗血和童子尿,先用这两件东西浇在小人上,破了刘能这小子的邪法,然后才能摔碎。” 这中年人也不知是徐家哪位亲戚,在那信口开河,瞎几把乱比比。结果丈母娘还真就信了,冲那帮后生命令道: “去几个人,找只黑狗宰了,用盆子接好血,一滴都别浪费了……另外,进村找有小孩的人家,多要点童子尿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九章 骨解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去几个人,找只黑狗宰了,用盆子接好血,一滴都别浪费了……另外,进村找有小孩的人家,多要点童子尿来!” 一小帮人吆喝着进了村,徐贵贵有些担忧地看着刘能,说:“妈,这王八蛋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咋办?” 丈母娘神色狰狞道:“不怕,有的是办法让他服软,刘家的那些产业,迟早会归咱们。” 过了大约几十分钟,那帮人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桶,里面分别是黑狗血和童子尿。 丈母娘把狗血和尿各倒出来一点,浇在了小人身上,几个后生搬起石头,把小人砸了个粉碎。 当那些污秽的液体浇在小人身上的瞬间,我看到徐贵贵身子剧烈哆嗦了下,然后很快恢复了原状。 当时树林里那么多人,只有我发现了徐贵贵身上的异样,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不对,脸色依旧保持正常。 “完事了!”丈母娘拍了拍手,指着刘能道:“今天我看在陈先生的面儿上,放你条活路,这要是在解放前,你敢用妖法害人,非把你就地正法了不可!” “给你三天时间,乖乖来我我家把离婚协议签了,多一句废话,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怕死?你先想想你的父母。” 刘能嘿嘿怪笑道:“老猪狗,你全家都已经是死人了!你最好弄死我,今天我要是活着出去,必拿你家人血祭……” 有人给了刘能几下老拳,他嘴一歪,话就说不出来了。 丈母娘双手叉腰,怒道:“你还不服气是咋地?我告诉你吧姓刘的!别以为自己会点歪门邪术,就能上天了。我托关系,花重金请到辽宁那边一位很厉害的老师,人老师已经在来我家的路上了。” “这次我就陪你玩到底,不让你家破人亡,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老岳父也赶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劝他媳妇:“差不多就行了,刘能是好孩子,你不能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啊。” 丈母娘怒喷老岳父:“有多滚多远!你懂个蛋?那照你这意思,他家那五个鱼塘,果园都不是钱?都不要了?” 老岳父据理力争:“咱家缺那点钱吗?人家父母辛苦攒出来的家业,你就这样给霸占走?你有没有王法了?” 丈母娘身材五大三粗,抡起巴掌要打人,老岳父吓的掉头就跑,嘴里惊叫道:“你想干啥?” 吓退老岳父,丈母娘瞧了眼地上两个桶,眼珠转了下,道:“来给姓刘的洗个澡,把这些东西浇他脑袋上!好好洗洗他身上的妖气!” 桶里还剩不少黑狗血和童子尿,两个后生各自提着桶,坏笑着浇在了刘能头顶。 我快被气疯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挣扎,大喊着想阻止,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一桶黑狗血,外加一桶童子尿,全部浇在了刘能身上。 徐家人都在笑,还有人拿出手机,把羞辱刘能的这段视频拍下。 刘能全身都湿透了,脸上,身上又是血又是尿的,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藏在阴影中,看不到表情。 将刘能丢在原地,徐家人把我原路架了回去,重新回到徐家大院,丈母娘给我松绑,然后递给我张银行卡: “陈先生,让你受到惊吓了。这张卡是你的补偿费,只要你离开这里,别再掺和我家的事,那这些钱就……” 她话说到一半,我猛地抢过银行卡,当着她的面掰成碎片! 把手上的碎片甩干净,我冲丈母娘冷笑了下,掉头就走,也没人阻止我。 我冲出徐家大院,一路跑到小树林一看,刘能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心里又惊又急,顺着血迹寻找,终于在前方不远的土路上,找到了他。 他低着头慢慢往前走,狗血在他脸上结成了冰渣子。 我跟在后面叫了几声,刘能都没理我,只顾低头走。我心想这小子不会受刺激了吧? 被揍一顿倒还好说,我俩上学那会跟人打过不少架,揍过人,自然也被人揍过。主要后面徐家人用狗血混着尿浇他头,这就太过分了。我怕刘能会想不通做傻事。 “这事交给我处理,其他的你别管了,你回去好好洗个澡,换套干净衣服,啥也别想,我有法子让你媳妇家人服软。” 走了大约几百米远,我对他道。 刘能猛地停下脚步,在原地楞了几秒,然后转过头来对我笑道:“服软?嘿嘿嘿……我不需要她们服软。” 他的五官已经辨认不清了,他脸上被一层血冰笼罩,看上去阴森的犹如地狱恶鬼。 “陈亮,你答应我,这件事你千万,千万别插手。我要亲自送她们上路。” 我还要说什么,刘能却摇头:“你什么也别做,答应我,不然我就跟你绝交。” 刘能手死死抓在我肩膀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我们回到桃花村后,夜已经黑透了,刘能进屋洗了个热水澡,他其实没受太多皮肉伤,主要是那些狗血很埋汰,洗干净后,他把那身脏衣服全部扔到院子里,一把火点着,烧了。 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刘能都不吭声,他的面部瞧不出太多表情。但我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疯狂和毁灭的惊涛骇浪。 这次是真要出大事了。 从徐贵贵家回来的第二天一早,我睡起来去刘能房间瞧了眼,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向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淡中,刘能也不知去了哪,他身影消失在我视线中很久了。 我依旧每天修行山河气,同时不断钻研招魂篇中的法术,黄星野在我体内闭关,到现在一直没动静。倒是龙小雅跟我一直保持着联系,自从上次我和她在瓶中世界泡过温泉后,我俩的关系就好的不行。 她没事会和我说些小女孩的悄悄话。 修行的日子是枯燥而单调的,我独自出没于山野中,忍受着寒冷,孤独和恐惧,呼吸吐纳间,山河气不断进入我的毛孔,与我的灵魂融为一体。 多亏有龙小雅和周燕两个漂亮小姑娘作伴,否则我修行久了,有一定几率会发疯。 这段时间以来,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积攒的山河气越来越多,但我到目前为止,还不具备道行。 我背后始终没有散发出光晕,而光晕的深浅,是衡量一个人道行高低的标准,这么看,目前的我单论道行而言,连吕道长都比不过。 除了修行外,我还从招魂篇中,学习了一套名叫《骨解》的奇特死咒。这死咒的威力远在《血诅》之上,骨解的原理很简单,它直接诅咒敌人的骨骼,让其身体某处骨头或者断裂成碎片,或者消失,融化于血肉中。 人体骨骼上的神经最多,骨头损伤所带来的疼痛感,无疑最残忍,最致命的。 骨解,是一套能直接杀人的死咒。 施展骨解的前提条件,除了需要大量的山河气外,还必须找一段女人的大腿骨,作为施法的“媒介”。 这个女人的死亡年月必须要在三年以上,五年以下,而且年龄不可超过17岁,并且有很繁杂的命格要求。 还好桃花村周边坟地众多,我在龙小雅的帮助下,最终找到了合适的腿骨。 掘墓人不是那么好当的,找腿骨的过程太过阴暗,阅读后可能会给各位心理上造成不适,我就不详细复述了。 那具女尸的魂魄早已消散,我取走她的腿骨,帮她烧了不少纸钱,重新埋葬,也算两不相欠了。 回去后,我把那段腿骨洗净,周燕帮我缝了个长布袋子,我把腿骨套进袋里,插入腰间。 我不想这么做,实在太膈应,简直埋汰的不行。可惜现实很残酷,好事不能全被我占了,我想变强,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这根女人腿骨,不但是施展《骨解》的媒介,以后其他更高深的死咒术,或者降头术,也需要用到它。 以前我施展《血诅》时,需要借用黄鼠狼的血,现在有腿骨当媒介,就不用再去收集动物血液了。 目前来说,我掌握有两种死咒,分别是血诅和骨解,另外我还会制作一套名叫《丧衣》的防御道具,不过丧衣的防御力实在有限,我有白奶奶送的人皮马甲护体,就不再需要丧衣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章 县城火葬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实际上,比起那些阴损且恶毒的死咒术,我对招魂这一块更感兴趣。我从招魂篇上,了解到一套名叫《鬼拦路》的法术。 招魂篇中给法术起的名字,大多都很通俗,甚至读着有些无聊,仅仅从字面意思来看,好像不怎么厉害。但实际上,每一套法术的威力都相当深邃莫测。 这套《鬼拦路》,一旦施展成功,可以立刻召唤来方圆五十米内的一切鬼物,它们将暂时成为我的帮手,帮助我和敌人死斗。 想想看,如果在坟地,或者太平间施展这招,那威力将恐怖到无法预估。召出几只,乃至十几只厉鬼都是有可能的。相反,若是在阳气充足的地方使用它,也很可能一只鬼物都召不出来。 我才开始修行不到一个月,以我目前所拥有的山河气,还暂时无法施展《鬼拦路》,不过它的全套口诀和手势规则,我都熟记下来了。 甚至我还在招魂篇后几页的某个角落中,找到了一套名叫《控鬼八法》的法术,这套法术学到极致,可以轻易操控厉鬼和怨灵,逼迫它们暂时为我效命,但以我目前的状况,只能学习控鬼八法中的第一法: “定魂术” 从名称就能猜出,所谓的定魂术,就是对鬼物下定身咒,让它们动弹不得。 我拿龙小雅实验了下,还真有用,但以我目前的山河气储量来看,我只能定住龙小雅一秒钟。 别小看这一秒,将来我一旦要跟厉鬼斗法,这短短一秒钟,是可以决定生死的。而且这定魂术不光用于对付鬼物,对活人一样奏效。 我最近几乎没怎么睡觉,24小时整宿研究,练习这几套法术。我还没时间找活人做实验,下次再遇到徐贵贵家那天的场景,我就有办法应对了。 目前的我,既不缺进攻咒术,又不缺防御宝物。有《血诅》和《骨解》两大死咒术在手,同时我还掌握了定魂术。 一切具备,只缺道行。 岁月在平淡中波澜不惊,自从那天被狗血淋头后,刘能就彻底失踪了,电话也拨不通,刘能他爹还在住院,我跟周燕去看望了几次,他爹病情已经稳定住了,预估过年前能出院。 他爹问我,他儿子和徐贵贵离婚的事,弄的怎么样了?我没敢吭声,其实这事交给我处理,效果肯定立竿见影,至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但刘能死活不肯让我帮忙,还说我只要敢帮,他立马和我绝交。 刘能这个人倔起来,比驴还可怕。这事他非要自己解决不行。我夹在中间有劲使不上,也很难受。 波澜不惊的日子,延续到了十二月低,从三岔子村那边传来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徐贵贵家有位亲戚,好好的突然上吊自杀了。那位亲戚是个中年妇女,上回舌战群RU时,那妇女也在场。 上吊前的头天夜里,那妇女睡到半夜,突然直挺挺地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大,嘴角挂着失常的笑容,不停念叨着:“有人来接我了,有人来接我了……” 她家老头以为她在梦游说胡话,也没当回事,第二天早上起来睁眼一瞧,那妇女正吊在了床边的房梁上,晃来晃去。她脖子都被绳儿勒断了,脑袋耷拉下来,舌头吐的老长。 这事是我从牛二那听来的,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三茬子村,负责侦查徐家的动向。 第二件事:徐家从辽东请来的那位“老师”,已经就位了,老师这会就住在徐家呢。 关于那位老师的来历,牛二也打听不出来,说他到徐家后,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门。但听徐家一位远房亲戚说,这位老师好像挺年轻的。 到此时,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了失控的迹象,我隐隐感觉到,接下来要死很多人,流更多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接来下每一天,徐贵贵家都有亲戚上吊。 上吊的亲戚中,有男有女,全是参与过骂战,或者那天夜里动手揍过刘能的人。 牛二说,她家门口摆满了花圈,看上去别提多渗人了。警察,法医来过好几拨,死因确定:全是死于自杀。 警方甚至在县城找到了刘能的落脚点,把他带走调查,但刘能矢口否认徐家的连环上吊事件和他有关。这些天以来,他一直住在县城的一家小宾馆里,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而且从现场痕迹,尸检报告来看,徐家那些亲戚的死,完全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也没有什么疑点可言,所以刘能在警局待了没多久,就被释放了。 我闻讯后,第一时间开车赶到县城找他。 我先去了他藏身的小宾馆,老板说刘能这段时间行踪诡秘,县城郊外新开了家火葬场,刘能大部分时间都在火葬场外围闲逛,很少回宾馆睡觉。有好几次他被火葬场保安碰上,保安问他干啥,他也不吭声。 我谢过宾馆老板,开车前往县城火葬场。现在国家推广火葬制度,农村这边是重点推广区域。火葬场落户到县城,也能起到一个警示作用。 这火葬场才建成没多久,名字还没起好呢,墙上残留着几个白油漆大字: “欢迎下次光临。” 据说火葬场的前身是生猪配种站,这些字是之前留下的,配合火葬场的背景来看,显得格外晦气。 我沿着火葬场高高的围墙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刘能,他正蹲在一处灌木丛中,时不时伸出脖子朝四周张望,警惕的像个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野疯子。 这么多天没见,我突然觉得自己跟他生疏了。 刘能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一块黑一块白,身材也消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脏兮兮,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看到他如今这副样子,我心里涌现出悲凉的情绪,我在想,假如他不这么倔强,当初就把离婚的事交给我处理,会不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呢? 但现实中很多事,并不是我们想当然那么简单,刘能的性格,决定了他势必要争这口气,所以他以绝交来威胁我,死活不让我插手。 我朝他一步步走近,刘能像只兔子般警觉,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到我后他愣了下,随即脸色平静道:“是你啊?” 灌木丛里点着堆火,黑烟阵阵,火苗子忽明忽暗,刘能就蹲在火堆边,用灌木做掩护,正噼里啪啦烧着什么。 接下来是我和他的对话: 我:“徐贵贵家……十几口人都上吊自杀了。” 刘能:“我知道。” 我:“是你干的?” 刘能冲我嘘了下,神经兮兮地回答:“听!春天快到了……” 我望了眼四周的白雪,问:“你杀人……使用的是哪种降头术?” 刘能直愣愣地注视我:“黑疯赞邪功中,记载了一套很可怕的降头,名叫太平升天降,一旦使用此降,敌人全家升天,鸡犬不留。” “这套太平升天降,是以徐家的血缘为引,对着血缘下降!只要是她徐贵贵家的亲戚,无论男女老少,都将难逃升天的命运。” 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容,刘能继续道:“此降头是黑疯阿赞年轻时独创的,可惜,他才能有限,只编写了一半,另一半编不下去了。我替他编。这些天我一直待在火葬场外面,凝视烟囱里飘出的黑烟,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奇异的想法。” “我按照黑疯阿赞的思路,往下编写,在经过反复尝试后,我还真把太平升天降研究出来了!陈亮,你说我有没有天赋?” 他目光如同毒蛇,眼神中满是残忍和血腥,没错,他天赋的确过人,刘能到现在都没修行过气场,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却几乎能够自创出降头术了。 这种人才,世所罕见。我自愧不如。 只是,他变了。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刘能了。他灵魂中保留的人性,已经被复仇的疯狂所磨灭。 我皱着眉道:“刘能,你报仇我不管,你媳妇和你丈母娘的确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是……你有必要这么狠毒吗?她家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你杀害这么多条无辜人命,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刘能歪着脖子笑:“报应?嘿嘿嘿……陈亮你说错了,我存在的本身,就是徐家的报应啊!当初她们欺我辱我,把狗血和人尿往我头上浇,有想过报应吗?” “她们假借离婚,用权压我,肆意霸占我家产,我爸被气的住院……她们有想过报应吗?” “徐贵贵给我戴绿帽,跟牛二乱搞,有想过报应吗?” “她家把我拉到树林里毒打……想过报应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一章 贺寿三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沉默了许久,道:“当初这件事交给我解决,你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刘能摇头:“我不能一辈子躲在你背后,什么事都靠你,那太不现实,很多事,很多苦难我必须自己经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成长。” 他用树枝拨弄火堆,继续道:“我想明白了,等我跟徐贵贵之间的事处理完,我就去泰国拜师学艺,不成为顶级玄学宗师,我誓不回国。” 我听的暗暗心惊,试着劝他道:“泰国那种地方,凶险程度远超国内,就算你成功拜师,泰国佬也不会传你真本事的,你想不想留下来跟着我?我也能教你本事。” 刘能上下打量着我,拒绝道:“陈亮,你心太善,一个人心善,注定是走不远的。每个行业都是这样,你领我入门,帮了我很多,我感激你一辈子,但恕我直言,跟着你是没前途的。” 这话说的我有点生气,但刘能的遭遇太过悲惨,我不愿和他较真。 结婚真是一辈子的大事,结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我看到刘能怀里捧着一厚沓类似树皮的东西,每张树皮上,都贴着张黑白相片,相片上的人全是徐贵贵家亲戚。他也不着急,把一张张树皮丢到火里。 烧一张,他嘴里念一句:“吊!断脖子吊!”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太平升天降”了,这种降头一旦施展出去,对方势必全家死于非命,鸡犬不留,威力如何暂不评论,但手段实在太过恶毒了。 我越看他烧树皮,越觉得不对劲,干脆咬了咬牙,把他怀里的树皮全部抢走: “够了!你还要杀多少人才解恨?” 刘能堆在火堆前,阴笑地注视我:“太迟了陈亮,你已经无法阻止我了。天平升天降早已种下,我烧不烧树皮都无关大雅。” 瞧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大怒,提起拳头,死死拽着他衣领吼道:“你知不知道……徐家已经从辽宁请来了老师,那老师可不是吃素的!他会来找你的!” 刘能将我一把推开,阴声道:“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这段日子以来,我日夜苦修黑疯赞邪功,其中的降头术几乎被我学全了。可能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狗屁不懂的废物,但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已经脱胎换骨了!” 我冷笑注视他:“是么?” 刘能:“是!” 我:“你不知道,在你之前,还有人修习过此功,那人的下场很凄惨,他斗法落败……最终惨死于坟中。” 我把曾学文的事说出来,刘能听了不以为意:“他是他,我是我。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辽宁来的那位老师,已经派人联系到我了。今夜子时,我去三岔子村和他斗法。陈亮你看着吧,看我到时候怎么弄他!” 今夜就要斗法?我楞了下,正要说啥呢,忽然从火葬场里出来个保安,那保安脸上戴副眼镜,四十来岁,指着我俩喝道: “这里禁止烧火!罚款五百,赶紧交钱,不然就跟我去趟保安室!” 这保安可能看我俩年轻,穿着也普通,想狠狠敲一笔竹杠,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我看到刘能手掌微微一翻,掌心里多出了些黑色粉末,他张开嘴,对着那保安随意一吹,粉末夹杂着一股尸臭味,就飞了过去。 那保安被粉末吹到,还毫无察觉,用警棍指着我们叫嚣,下一秒,他脸上的所有孔洞中,突然流出黑血,身子一抖,保安直接躺倒在地,没了呼吸。 刘能捧来些雪,把火堆熄灭了,然后拉着我就走。 我路过那保安时,瞧他脸色青黑,眼白外翻,五官扭曲成一团,已经死透了。 我俩回到宾馆里,稍微整顿了一番,等到夜里十一点多,他出门把房钱结算了,然后上了我的车。 我们往三岔子村方向前进,雪路阴黑,凌冽的寒风刮的车窗嗡嗡响。 路上我问他:“那老师如果有道行,你肯定要输的。” 刘能:“我知道。” 我:“输就意味着死,人家是徐家花大价钱请来的,你害死徐家这么多条人命,老师不可能放过你的。” 刘能目光注视窗外:“我上衣口袋里有份遗书,我死后,麻烦你把遗书交给我父母。” 我古怪地注视他:“你真不怕死?” 刘能神色依旧阴森,他用平淡的口吻回答道:“我若死在对方手里,就说明我不是干这行的命,一切随缘吧。陈亮你别帮我,刚好,我想通过实战检验下实力。” 我说你放心,你求我我都不帮,而且你除了几套降头术外,啥都不会,哪来的实力可言? 说归说,我还是决定先过去瞧瞧那位老师啥操性,骗吃骗喝的神棍最好,东北这片神棍最多,十个算命九个骗,剩下一个靠瞎蒙,说的就是这道理。 但假如对方真有道行的话,那我肯定要帮刘能一把。总不能看着他送死吧。 车开进三岔子村后,已经过了午夜子时,我大老远就看到徐贵贵家门口那些花圈,心里毛烘烘的。 昔日热闹的徐家,变得阴冷,寂静,从外面看,宛如一座巨大的坟墓。 我没上楼,而是在马路对面等他,刘能挺直腰板进了徐家大院。等了大约十几分钟,院子里走出两个黑影子。 前面那个是刘能,跟在他后面的那位,应该就是辽宁来的老师了。 这位老师个头不高,上身穿了件黑色羽绒服,留着锅盖头,大冬天的,他脚上却光着,只穿了双塑料拖鞋。 他俩一前一后往村外走,我在后面偷偷跟着,越瞧那老师的背影,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人……我肯定在哪见过! 从后面看,老师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走路姿势同手同脚,极不协调,这些都不算啥,最主要的是,此人居然踏雪无痕!拖鞋在雪地上没有留下丝毫脚印! 也就是说,他是飘着走的! 我一下变得警惕起来,那人后脑勺对着我,我始终瞧不见他正面,所以无法印证内心的猜测。 偏偏这人身后没有丝毫光晕,表面看,他和刘能一样,都是没有道行的人,可他……为啥能飘着走呢? 跟了大约十分钟,刘能跟老师来到村外的一片老坟地跟前。我躲在后面观望,只见刘能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对方: “这里可以吧?” 老师回话道:“可以。” 我听到那老迈的声音,更加确定了猜测,当两人选了块空地,盘腿坐下后,我绕了个圈,绕到侧面的树后去看那老师。 这一眼看过去,我惊的差点叫出来! 这特么的……哪是什么老师?而是……老阴啊! 太久没见,我都差点把这人给忘了。当初我被黄险峻追杀,半路老阴杀出将我救下…… 在市郊的乱风岗旁边,这玩意原形毕露,非要我背他,我俩在原地周旋,上演了一场老阴捉小鸡的好戏,刚好那天有个傻比兮兮的社会青年路过,老阴花二百块钱,骑到那青年背上,占了他的肉身。 我也得以侥幸逃脱,那件事过后,我和老阴再也没见过面,谁想到这玩意居然流窜到了辽宁省? 而且还就巧了!老阴仗着自己是厉鬼,又有了肉身,大概在辽宁闯出了名堂,这次阴差阳错,徐家丈母娘把他请来了! 老阴本人是个中年大叔的模样,阴魂附在这愣头青年身上,瞧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对着空气闻了几下鼻子,然后怪笑道:“陈亮,好久不见。” 我心里一惊,从树后窜出来,老阴扭过头注视我,脸上五官快速蠕动着: “这都是命啊!你这只白眼狼!当初我就说过,你我很快会再见面的……我救了你多少次?你却连背我一下都不肯。陈亮啊,这笔账今天一起算吧?” 我目光迎着他瞧去,毫不退缩道:“老阴!你别狂!你不过区区一只厉鬼,我还没把你放在眼里!” 老阴伸出黑舌头,舔了舔嘴唇道:“我能闻到……你身上有山河气场的味道,你变强了!不过呢,你有你的奇遇,我也有我的运数……” “念在你给我烧过纸,帮我修过坟头草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自杀吧!” 我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木剑,这把剑是白奶奶用往生树做的,剑身残留白蛇仙气,能灭杀一切厉鬼邪秽。 老阴经验老道,一眼就识出此剑来历不凡,双目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这时,一个雪团子飞过来,正中老阴面门,只见刘能指着他道:“老畜生,我不管你跟陈亮的恩怨,你的对手是我!赶紧出招吧!” 老阴用舌头把脸上的雪舔掉,上下扫视刘能,然后轻蔑地笑道:“心够狠,可惜……太嫩!你比陈亮差远了,徐家上下十几口人命,都是死在你手中的吧?我既然收了徐家老太太的钱,那就先送你上路吧。” 刘能脸色一狠:“废你吗的话!”他从怀里掏出一杆黑旗,插在雪地里,然后手指朝黑旗连续弹动: “贺寿三降!去!” 那黑旗有点类似引魂幡的样子,破破烂烂,大概是裹尸布做的,等刘能话音落下,我看到三道淡淡的黑气,从旗子里散出,子弹般朝着老阴射去。 我站在一旁观看,三道黑气从我身边飞过时,我闻到了股刺鼻的焦糊味,这降头名字起的也够邪乎的,贺寿三降?明明是催命三降!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二章 恐怖的老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老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三道黑气飞来时,他猛地张开嘴,用力一吸,黑气全吸入了他嘴里。 “啧啧。” 砸吧了下嘴,老阴摇头道:“小屁孩子,我早说你太嫩,你一点道行都没有,光凭降头术,怎么可能斗过我呢?我是死人,降头对我无效啊!” 刘能脸色露出些许惊恐,入行太浅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老阴说的没错,他不过学了几套降头术,既没有斗法经验,又没有气场辅助,在老阴这种厉鬼面前,他真的太嫩了。 刘能还不死心,手指再次朝黑旗弹去,却不料老阴也动了!我看到他突然伸出左手,朝虚空一抓,紧接着,老阴的左手居然凭空消失了! 他半截胳膊都没了!下一秒,那消失的半截胳膊,诡异地出现在刘能面前! 他俩相隔十来米远,老阴的胳膊居然能瞬移!那半截胳膊出现在刘能面前后,一把抓住黑旗,用力一捏,旗子上直接冒出绿色的火苗,眨眼间就烧成了灰烬! 那黑旗大概是某种施法媒介,当旗子被老阴烧毁后,刘能受到了反噬,他哇地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煞白。 老阴左臂刚收回,右臂再次伸出,这一次,他手臂瞬移到了刘能背后,轻轻在他后脖子上摸了下。 看到这画面,我心里大骇!刘能作为普通人,肯定是无法抵挡老阴这一摸的! “住手!” 我大吼着冲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隔着十米远,老阴的手掌瞬移摸到了刘能的后脖子,似乎从他身上带走了什么。 刘能身子歪了两下,眼一闭,栽倒在地。他已经失去了呼吸。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在几个小时以前,刘能还跟我说,他要去泰国拜师学艺,不成为顶尖宗师他就不回国。谁又能想到?几小时后,刘能却栽在了老阴手里。 他死在了三岔子村,死在了她媳妇的老家。从出生到死亡,刘能连东三省的地界都没跨出去过。 我侧过头注视老阴,他用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掌,冲我阴惨惨地笑道:“陈亮,你是下一个。但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舒服,我要先折磨你一番……” 强烈的怒意,在我身体里掀起一场毁灭风暴!我要为刘能报仇! 这老畜生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要他不得好死! 我一声不吭,手里的木剑在颤抖。低着头,我一步步,慢慢朝老阴逼近。 “陈亮啊,你太幼稚了!你以为我还是普通的厉鬼吗?”老阴冲我怪笑:“在占据肉身后,我既可以修炼鬼道,凝结怨气,还能像活人那样修行气场!这叫人鬼双修啊……现在的我,道行已经超越了厉鬼,达到了怨灵的层次。” “你以为自己运气好,弄了点山河气,就有资格和我斗?嘿嘿……嘻嘻嘻!你再想一想?” 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不管他是厉鬼还是怨灵,今夜我必杀他! 恐惧被愤怒所吞噬,我的内心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 我离老阴越来越近了,风雪也变得更加猛烈,头顶是一轮惨黄色的月,远处的村庄里传来了不详的狗叫声。 天地间,所有生命都冻结了。 就在这时,我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陈亮,我早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头皮嗡地一炸,回头瞅,只见刘能居然又活了回来!他依旧盘腿坐在原地,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这诡异的一幕,别说我,就连老阴都看怔住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老阴皱着眉道。 我看到刘能解开上衣拉链,他胸前挂着根草绳,草绳上串了三个黑陶制成的人偶,这些人偶只有手掌大小,做工粗糙,形状丑陋,其中一个人偶的身子碎裂,只剩下头颅还连在草绳上。 “我没有道行,更没有所谓的气场。但是我多了三条命,这三只人偶,每一只都与我命数相连,都能替我挡一死。” 刘能活动了下脖子。 老阴眯着眼瞧了下那些人偶,不屑道:“哼!雕虫小技!” 他这招是从黑疯赞邪功上学来的。看来,是我太小瞧黑疯阿赞的才能了,他在青年时代编写出这本书,后来几经易手,从丑旺班,曾学文,我,最后落在了刘能手中。 书中的降头术错误连篇,威力普通,但刘能却能去其糟粕,在书中找到了这套保命的招数。 刘能示意我后退,他准备继续和老阴斗法。 只见他双手互握,连续做出一套复杂手势后,对老阴道:“你以为自己是鬼物,我就拿你没办法吗?,我有对付鬼物的降术!” 话说完,刘能十指以一种很古怪的姿势,互相扭曲,纠缠在一起,能看出来,他动作还不太熟练,口中念动的咒语也很结巴: “妙娘乃鸭,昆多撵灭堂鸭……” 他念的似乎是某种古代泰语,听着非常绕口,我都不知道刘能是怎么记下来的,我感觉他舌头都快打结了。 但他神色却严肃无比,手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老阴的全部注意力,被刘能的手势给吸引了,却不料就在此时,一道暗黄色的浓雾,毫无征兆地从刘能袖口里窜了出来! 我急忙后退躲避,我看到黄雾中带着细小的颗粒,应该是某种带着降头的粉末,它窜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飞到了老阴面前。 老阴身子给黄雾笼罩,剧烈摇晃起来,和之前火葬场的保安一样,老阴开始七窍流血,两道血泪从眼角里落了下来。 能看出来,这套降术对鬼物是有用的,可老阴并不是普通的厉鬼,他在占据肉身后,人鬼双修,道行已经达到了可怕的怨灵层次。 接下来,我们看到了最诡异的一幕。 老阴眼睛里,鼻孔里流出的血,居然又慢慢倒退了回去,原路返回到他身体里。 他那张脸还和之前一样丑陋,甚至连一丝血痕都没剩下。 老阴朝空中吹了口气,那些包围着他的黄雾就全部消散了。 “还是太嫩!太弱!没有气场做支撑,你降术玩的再花哨,又有什么用?” “你比陈亮差远了!”在刘能惊恐的注视下,老阴脸皮连跳了几下,右手手臂消失,再次瞬移到了刘能面前。 之前脖子被老阴摸到,刘能胸口的三个人偶碎了一个,他还剩下两条命,眼瞅着老阴手臂从虚无中出现,刘能不慌不乱,用牙齿咬破指尖,手指沾着血往自己脸上画符。 只是和老阴相比,他的动作太缓慢了,符没画完,老阴的手掌就抓到他胸口,两根指头一捏,那草绳被捏断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刘能反应过来后,剩余的两个人偶,连着草绳都被老阴抢走! 提着草绳端详了几眼,老阴嘿嘿一笑,依次将两只人偶掐的粉碎! “现在,你没命了。” “我没兴趣和你玩下去了,孩子,你弱的连废物都不如!”他将草绳丢在一旁,准备对刘能下杀手了! 这下,刘能再也坐不住了,他脸上浮现出剧烈的惊惧!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陈亮……救我!”生死关头,他不得不冲我发出求救。 我看到形势不对,大步朝他扑过去,而与此同时,老阴的手掌瞬移过来,朝刘能面门上抓去! 给他抓到,刘能必死无疑,他三条命都耗尽了!电光火石间,我一只手扯住刘能的头发,把他脑袋往下一按,堪堪躲过这一抓。 老阴的手指蹭到了刘能发梢,风一吹,他头发大把掉了下来,成了半个秃子。 “你退下,我来对付他。”我指了指远处的坟包,等刘能躲过去后,我盘腿坐在他之前坐过的地方。跟老阴对峙。 “来啊老猪狗!你摸我一下试试?”我挑衅地冲他勾了勾指头。 我心里怕的不行,我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具备与怨灵一搏的资格,但我偏偏不能表现出丝毫惧意,假如连气势都输给对方,那就真输了。 老阴看到我有恃无恐的样子,眼睛眯了起来,眼珠子上下扫视我,道:“陈亮,三日不见,你让我刮目相看。这段时间以来,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告诉他:“我挖过你家祖坟。”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三章 死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老阴也不生气:“你来陪陪我玩,这场斗法就变得有意思了。” 话音落下,他左胳膊突然短了一截,消失的半只手臂出现在我面前,朝我天灵盖上摸去。 我早有准备,脖子往后微仰,手中木剑往上方用力一刺! 扑地一声,剑尖穿透了老阴的手掌,他没摸到我,惨呼一声,急忙将手臂缩了回去。 他低头注视着手掌上的透明窟窿,阵阵阴气从伤口中流逝,血流的满地都是。 老阴疼的直吸凉气,捂着伤口冲我尖叫道:“你……你这是什么剑?” 我抓着木剑往雪地上擦了擦,回答他道:“斩狗剑!” 老阴晃了晃脖子,一言不发,双手一前一后,再次朝我抓来。 这玩意的手臂是能够瞬移的,他隔着我十来米远,想抓我就抓我,我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况,处境可以说相当凶险。 这是我第一次和怨灵斗法,之前在陈家沟,我哥陈山火以一人之力,血战五仙的场景历历在目,我知道怨灵的道行远在厉鬼之上,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老阴竟然具备了这种诡异神通。 我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眼瞅着老阴双掌隔空袭来,我先闻到了股浓烈的尸臭,慌乱中我来不及细想,手中木剑一顿乱砍! 老阴速度在我之上,却也难敌我的王八剑法,他左臂被木剑划破,血喷的满天都是,惨叫一声,老阴右手以一种诡异莫测的角度,转了个圈,绕过正面,抓在了我后脑上。 当时我感觉后脑勺唰地一凉,心想这下完了,我陈亮怕是要命丧当场。 我没有多余的命,老阴手掌抓着我后脑勺,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而就在这时,意料之外的一幕发生了! 我身体里突然散发出浓郁的白气,就感觉我正处在一个洗澡堂里似的,那些白气又热又烫,我全身都被汗浸湿了。 而与此同时,老阴手掌处传来火烤声,伴随阵阵焦糊,他猛地松开我后脑勺,胳膊缩回来后,我看到老阴整个掌心,都烧的血肉模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居然有蛇仙护体?” 老阴不知道,这些笼罩我的白气,是从人皮马甲里散发出来的,我把马甲藏在毛衣里,而白奶奶供奉的白蛇大仙,曾在马甲上留下了一道仙气。 开玩笑,那位白蛇大仙的本尊,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人家具有二百多年的道行,区区一只怨灵,人家才不放在眼里呢。 老阴蒙在鼓里,误以为我有蛇仙护体,我也没理睬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还好,头发都还在。 我在知晓人皮马甲恐怖的防御力后,一下就找到了靠山,我不用再惧怕老阴了。 他伤不了我! “我不信!我要杀蛇!”老阴双手接连受伤,却还不死心,他丧心病狂地疯吼一声,双掌再次朝我抓来。 我身体被炙热的白气笼罩,老阴手掌强行穿透白气,皮肤上被趟出了一连串水泡,可他却强忍着疼,硬生生抓到了我胸口。 我不躲不闪,在他碰上我的一刹那,人皮马甲散发出炙热的高温,这种温度并没有给我带来不适,却烫的老阴双手扭曲变形,手心手背的皮都烧融化了! “啊哈哈哈……” 惨笑一声,老阴双臂收回,疼的他躺在地上打滚,离他不远有一座坟包,上面盖满了冰雪,他将双手插进雪堆里,试图降温,当再次拔出来时,我看到他手上的皮肉都烧透了大半,露出了森森白骨。 尽管毫发无伤,但我前胸被他抓过的地方,传来针扎般的剧烈刺痛,我强咬着牙,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趁老阴在地上打滚,我手伸进衣服里摸了下,确认骨头没断,我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刺痛感慢慢消失。我看到老阴滚了几圈后,重新站起来,他看我的目光变得无比忌惮,他的双手已经废了,可他居然还不死心,脸上涌现出恶毒的杀机,老阴深吸一口气,从嘴里吐出一大团尸气! 那尸气颜色发绿,在空中幻化出一个车轮大的骷髅头,歪歪斜斜地冲我飘了过来。 “陈亮!我早说过要你自杀!你不听啊……在我怨气加持过的咒术攻击下,看你如何抵挡?” 老阴有了发疯的迹象,这一击,是他凝结了全部道行的绝地反扑,那尸气化成的骷髅头来势汹汹,骷髅脸上的三个黑洞里,发出妇女和儿童的惨哭声,夹杂着猛烈阴风和尸臭迎面而来……人皮马甲未必能抵挡住它! 眼瞅着骷髅头慢慢逼近,我急忙从腰间抽出那根腿骨,双手连续变换指决,调动体内的山河气,口中轻念道:“血诅!去!” 十几道血色雾气,从女人腿骨中冲出,它们变幻出黄鼠狼脸的模样,张着血喷大口,狠狠咬在了骷髅头上。 却不料这一下……居然咬了个空!黄鼠狼脸和骷髅头重叠,互相穿透而过,后方的老阴被黄鼠狼狠狠咬了口,脸上出现了细密的血纹。 我木剑朝空中猛挥,骷髅头被木剑砍散了一小半,剩余大半张脸撞了过来,与笼罩我的炙热白气碰在了一起。 接下来,我听到了一阵刺耳无比的金属摩擦声,绿色的尸气和白气在空中互相撕咬,彼此吞噬,人皮马甲具有灵性,它感觉到危机,不断涌出更多的白气,抵挡着骷髅头。 我眼前白绿交错,世界变得一片模糊,我怕老阴趁机偷袭,急忙将口袋里的木瓶打开,把龙小雅放了出来: “老妹儿,帮我拖住他!” 龙小燕身穿白裙,长发在风雪中飘逸,美如画中人,她心领神会,冲我甜甜一笑,朝老阴飘了过去。 终于,尸气渐渐耗尽,败下了阵来,骷髅头也渐渐碎裂,在消失前,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叫。被白气彻底吞噬一空。 我视线重新恢复,放眼瞧去,只见前方的黑夜中阴风肆虐,鬼影重重。龙小雅跟老阴斗的难解难分。 这些天来,我每天用招魂篇中的法术,滋养龙小雅的怨气,她的道行比之前强多了,几乎和当初的阴寡妇不相上下。 再加上之前泡温泉事件,我俩关系亲密无间,龙小雅心甘情愿为我卖命,使出全力搏杀,可就算这样,她坚持了没多久,很快就露出败迹! 别忘了老阴是怨灵!他比龙小雅的道行高处一个大层次,尽管此前接连受到重创,却还跟只疯狗一样,在那又扑又咬,逼的小姑娘连连后退。 龙小雅长发凌乱,玉女形象变得无比狼狈,她面露深深的惧意,却不肯退缩,我眼瞅着老阴那烧成白骨的手掌,快抓到她香肩上了! “定魂术!”调动体内山河气,我冲老阴隔空一指! 这套定魂术,是“控鬼八法”中的第一法,我才学会没多久,使用还不够纯熟,再加上我道行太浅,这一指点出去,只能定住老阴半秒种。 在鬼物的生死斗法中,半秒钟的停顿足以致命!老阴身子微微一顿,龙小雅抓准机会,小手快如闪电,在他脸上连拍了数下。 半秒后定魂术失效,老阴被龙小雅拍的满头,满脸都是血,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再次恶狠狠地扑向对方。 “小女娃,你死心塌地跟着陈亮,太委屈你了……不如跟我吧!” 老畜生阴嗖嗖地笑了声,丧心病狂地扑向龙小雅,与其说他是怨灵,倒更像从戒备森严的精神病院中,逃出的重度精神分裂者。 他完全放弃了防守,仗着道行高,疯吼着对龙小雅连下死手! 龙小雅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见过这阵势,吓的小脸苍白,连连后退。 眼瞅着龙小雅再次遇险,我手指朝前方轻弹,再次施展定魂术,老阴身子停在半空,龙小雅娇哼一声,猛地一脚替在他裤裆上! 好脚法!我忍不住喝彩,这一脚踢下去,钢板都能提出个洞,何况他老阴? 捂着裤裆,老阴连续后退,怨毒地冲我骂道:“陈亮,你卑鄙……”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站在一旁观战,只要龙小雅有危险,我就施展定魂术,龙小雅立刻就反败为胜,几个回合交锋下来,老阴吃了血亏,头盖骨都被小姑娘拍碎了。 可他居然还没有要倒下的意思,进攻势头反而更加疯狂了。 连续施法,让我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山河气,所剩无几了,我调动体内最后的气场,伸出三根手指,在女人腿骨上连续划圈,口中大喝道:“骨解!” 一道透明的波纹飞出,撞在老阴身上。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老阴胸口处猛地塌陷,胸腔的骨骼碎裂后,刺穿了心脏,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几秒后,一大口黑血从老阴嘴里喷出,身子向后一倒,他后脑勺重重落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四章 来自后方的恶意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召唤龙小雅回到瓶子里,然后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到老阴面前。 他脸上布满血纹,全身皮肉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他的头盖骨碎了,前胸塌陷了一大块。 他的双手烧的只剩下十根白骨,还在微微颤抖着。 “不……陈亮你等一下!你还记得吗……我救过你很多次……我还请你吃过饭哩!”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血流的到处都是,躺在雪地上,他神色惊惧地冲我求饶道。 我叹了口气,说:“老阴叔,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你走吧。” 老阴嘴唇哆嗦了下,狂喜道:“真……真的?” 我:“假的。”笑了笑,我用脚踩住他的喉咙,猛一用力。 修行山河气所带来的好处是无穷的,我力气也比之前大了几分,这一脚下去,就听咔嚓一声,和掰断根萝卜一样,老阴的脖子被我踩断,当场气绝身亡。 他的肉身死去,阴魂却存活了下来,我注视脚下那青年的尸体,尸体嘴巴里冒出一团墨汁般的黑气,它们在空中凝实,一个穿褪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那才是老阴的本体,他魂魄离体后,不敢有丝毫停留,掉头就往远处逃窜。 他逃跑的速度飞快,我知道自己追不上他。而体内的山河气早就一干二净,我没有多余力气阻止他。冷笑注视老阴逃窜的背影,我从口袋里摸出鼻烟盒。 打开盒盖,那只人脸瓢虫飞了出来,对着我飞了一圈,然后扑闪着肉翅,朝老阴追去。 这只金尸蛊虫是丑旺班送我的,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它,只见蛊虫飞行速度快到诡异,眨眼间的功夫,它就追上了老阴,张开嘴,冲他一下下咬着。 每咬一下,老阴就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身体变得有些透明,魂魄似乎被虫子咬坏了。 他俩一前一后,没多久就消失在我视野中,我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就听远处传来嗡嗡响声,蛊虫原路飞了回来,停在了我肩膀上。 我试着问它,老阴逃走了?蛊虫一动不动注视我,脸上的表情痴傻无比。 我为自己的荒谬行径感到羞耻,它是只虫子,怎么可能回答我呢? 重新拿出鼻烟盒,蛊虫胖乎乎地飞了回去,静静躺在里面,抬头,直愣愣瞪着我。 我不敢多看它,急忙将盖子合住。老阴给蛊虫连追带咬一路,就算不死也半残,他绝对不敢再来找我了。 直到此时,笼罩我身边的白气才消散一空,我一屁股坐倒在地,用衣服擦脸上的汗水。 我就像洗过桑拿一样,身子又虚,又热的不行。 刘能从坟包后面走出,默不作声地来到我跟前,递给我包餐巾纸。 “陈亮,之前我还让你别帮我……现在想想,我真的太幼稚了。我以为自己不怕死,可是在死亡真正降临时,我又忍不住向你求救……” 也不能怪刘能,其实人都是这样,不怕死这三个字谁都能说,来到悬崖边你让他往下跳,他又没这个胆量。 不光人类,所有动物都这样,这是对死亡做出的本能抗拒。 “是啊,真香。”我冲他笑了笑,刘能低着头不吭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用纸擦干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我站起身,瞧了眼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琢磨这玩意还是要处理下的。 老阴留下的肉身,虽说已经死透了,但放任不管,在空气中暴露久了,难免腐烂,容易引来外人注意。 我让刘能去找铁锨,打算挖个坑埋了,刘能却摇头说不用,他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是一些淡红色的粉末,刘能把它们洒在尸体上。过了没多久,尸体上冒出阵阵血雾,它居然开始融化了。 接下来的场景太过血腥,我不便详细描述。 尘归尘,土归土,当内脏和骨骼全部融化后,尸体彻底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只剩下满地血水,和几件破烂的衣服,外加一撮头发。 我们离开了坟地,那红色粉末作用类似于化尸粉,配方在黑疯赞邪功上有记载,黑疯阿赞的一生,都在杀人和斗法中度过,他需要化尸粉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化尸粉的主料为骨灰,刘能特意从县火葬场里偷了些,调配了几份出来。 我管他要了份化尸粉,以备不时之需。 我累极了,几乎走不动路,刘能扶着我往桃花村走,路上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回头瞅了几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人都有第六感,当有人紧跟在你后面,久久凝视你的后脊梁骨,就算他不发出声响,第六感也一定能让你察觉到他的存在,不信你可以做个实验,看我说的准不准。 意识到不对后,我小声问刘能:“你带镜子没?” 刘能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冲他往后方使了个眼色,刘能这才反应过来,也变得紧张起来。 我俩一步步,在风雪交加的夜色中前行,在我们背后不远处,有一个阴嗖嗖的,来历不明的东西紧跟着我们。 我知道那东西肯定不是老阴,他没这么大的胆子,逃命都来不及,他怎么敢回来跟踪我? 我一时猜不出它是谁?它落地无声,走路不带丝毫呼吸,心怀难以揣测的恶意,跟了我们一路。 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更容易把人吓疯。 战胜怨灵的喜悦瞬间消失,我此时惊惧万分,后背凉飕飕的,刘能不时往后方张望,我冲他摇头,示意他别看了。 快走到桃花村跟前时,前方的树梢上挂了几根宽宽的冰棱子,我随手扯下一根,边走,边偷偷往后方照了照。 冰棱子上反射出模糊的影像,我看到后方的道路空无一人,内心惊疑不定,心想这奇怪了?对方还能隐身不成? 我改变了个角度,把冰棱子往旁边歪了歪,这下我看清楚了:在道路右侧的树林里,有个身穿白色衣裳的男人,正一步步跟在后面。 他每跟几步,就会警惕地把身体藏在树后,这男人很会利用树木的掩护,再加上全身白衣,使他与雪景融为一体,之前几次回头,我们都没发现他。 男人大约中年,披头散发,驼着个背,背上的驼峰把衣服都快撑破了。但这却不影响他诡异的步伐。他像张纸片子一样在树林里穿梭,身影飘忽不定,犹如鬼魅。 冰棱子反射出的影像太模糊,我看不清那男人的长相。心中默数三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扭过头来,那男人没料到我速度这么快,他躲闪不及,愣在了原地。 首先我注意到的,并不是他的脸,而是这人背后散发出的光晕。 那光晕呈灰色,黯淡无比,这说明他具备很深的道行,实力远在我之上。 “你是谁?你跟着我们想干啥?”我一下变得警觉起来。以这驼子的道行,我毫无胜算可言,更何况现在的我山河气耗尽,还拿什么跟他斗? 只见那驼子双手微微合十,冲我鞠了个躬,口中念道:“萨瓦迪卡布!”他倒也没为难我俩,而是转身离开了。 我跟刘能彼此对视,我问他:“什么布?”刘能说:“萨瓦迪卡布。在泰语中是你好的意思,女的说萨瓦迪卡,男的必须要在后面加个布字,否则会被误以为是人妖。” 这么说,那驼子是泰国来的?我给刘能这一提醒,猛地想起和丑旺班分别时,他对我说的那番话。 丑旺班说,他四师弟也来东北了,此人的外貌特征是驼背,三十来岁,和刚才那驼子完全相符。 连丑旺班也不知道,他四师弟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按照他的说法,四师弟性格卑鄙,行为无法用常理揣摩,且嗜好滥杀无辜。 那么……刚才那驼子为何不对我俩下手,反而还跟我问好呢? 我也搞不懂驼子在搞什么鬼,总之给这玩意盯上,绝对不是啥好事。 回到村里,刘能扶着我进屋后,我简单洗漱了下,脱了衣服后想往周燕被窝里钻。 周燕有个习惯,小姑娘睡觉时上身不穿衣服,我从后面抱着她,闻着女孩独有的水蜜桃香气。周燕被我吵醒,又羞又怒,将我一脚踹了出去。 我倒在炕边,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梦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场景,我看到了一张张人脸:刘能,四师弟,老阴,胡黎父女,秦无命,陈山火……这些人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那一夜我睡的极不踏实,迷迷糊糊到第二天中午,这才起床。 周燕不在家,我出门问刘能她妈,才知道周燕受到村里小姑娘的邀请,到人家闺房唠嗑去了。 刘能给我留了张纸条,我打开看了眼,只见上面写着:“陈亮,你睡醒后来村外老屋找我,有话跟你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五章 君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搞不懂刘能在卖什么关子,有啥话家里说不行啊?穿好衣服后我出门,朝村外走去。 农村没过年就开始放炮了,小孩子将鞭炮拆开,然后把一根根小炮仗插在雪堆里,用烧出火星的棉绳,点燃鞭炮的引线。 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中一股呛鼻的火药味。 到了村外废弃老屋,我看到刘能迎着我走出来,他满面红光,神色有些奇异地对我道: “亮子,我拜了个师父!” 我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他拜的谁?刘能直言不讳地告诉我道:“昨夜跟踪咱俩的那个驼背,你还记得吧?你猜怎么着?人家是泰国来的黑衣阿赞,这次到咱们东北游玩,浏览雪景,结果夜里路过三岔子村时,碰巧遇到咱俩和老阴斗法。” 我早就知道那驼背的身份了,此人是丑旺班的四师弟,他大老远从炎热的泰国跑到寒风凛冽的东北,肯定另有目的,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原来昨夜刘能跟老阴斗法时,那位四师弟正巧路过,就躲在暗处观看,他一眼就瞧出,刘能所施展的降术,正是源自他师父——黑疯阿赞之手的。 我疑惑地问:“人家为啥要收你这徒弟?” 刘能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后来那驼子跟着我俩来到桃花村,知道刘能家的住处,第二天一早就找上门来,说要收刘能当徒弟。 “我师父就在屋里呢,去打声招呼吧?” 昨晚跟老阴斗法,我体内山河气耗尽,休息了一夜,恢复的也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有气场在,我心里也有个底。等会万一和那人说翻脸了,斗不过,逃应该还是能逃的掉的。 于是我跟着刘能来到老屋里,只见正中的地板上坐着那位四师弟,他身穿白衣,留长发,背驼的厉害。 明明是“黑衣”阿赞,但此人却身着白衣,就连鞋子都是白色的。直到此时,我才瞧清楚这位师父的长相。 黑脸,鹰钩鼻子,双眼长得又小又细,就像手术刀在脸皮上拉了两道口子似的。因为眼睛实在太小,我无法确认他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刘能。 一看这驼子就不是中国人,五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乎劲,虽说才三十来岁,但此人眼角处却堆满了皱纹,应该是性格常年阴郁导致的。 他下巴处有一大块烫伤。 我进屋后,驼子冲我点了点头:“萨瓦迪卡布!” 我冲他礼貌性地笑了笑,问刘能:“他会说中国话不?” 刘能还没来得及吭声,那驼子用很不标准的发音抢答道:“会的。” 他说话声音不男不女,有种泰国人独有的阴柔感。 此人的来历,性格和道行都让我非常戒备,深吸一口气,我对他道:“你怎么称呼?” 他摇头回答我:“听不懂。” 我换了个法子问:“你叫啥名?” 这下驼子听懂了,用生硬的中文回道:“君拉希。” 君拉稀?这是好名字啊!就感觉泰国人的名字都起的莫名其妙,让人哭笑不得。 驼子见我站在那发懵,还以为我没听懂,就又说了遍:“我,君拉希。可以叫君拉。” 我咳嗽一声,说君拉先生,你有个师兄名叫丑旺班,我和他是朋友,他曾跟我提起过你。 见面先把丑旺班的名字抱出来,万一等会几句话说不通,君拉对我起歹意的话,他也得先掂量下。 没想到君拉皱着眉摆了摆手,道:“师弟!不是师兄。丑旺班……我的师弟!我大,他小。” 我把他们师兄弟辈分搞反了,我老以为丑旺班是君拉的大哥,给君拉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他们七个师兄弟,是按年龄排名的,丑旺班最年轻,所以只能排老末。 我瞅这君拉说话不阴不阳,吐字不清,汉语水平比丑旺班差远了。琢磨了下,我摸着下巴问他:“你来东北干啥啊?” 君拉:“我玩。” 我:“玩什么?” 君拉:“玩自己。” 我强忍住笑纠正他道:“是自己玩,不是玩自己!” 君拉点头:“自己玩,玩雪。” 我指着刘能问他:“君拉先生,你为何要收他为徒呢?” 君拉脸色严肃道:“他!天赋!千年等一回!” 我又纠正他说:是千年一遇吧? 君拉点头拍手:“对,千年一遇。他没有气场,能自己编写降术,很了不起的。心也够狠!” 我回头撇了眼刘能,问他:“接下来你有啥打算?” 刘能说:“我要跟君拉师父回泰国,以后也在那边生活。” 我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你父母咋办?” 刘能眨了下眼:“他们也不缺钱,鱼塘跟果园也都有人打理,不需要我照顾。亮子,我叫你来就是说这个事,今天我就要跟师父去泰国了,这一去,搞不好我们此生再无机会相见,你多保重吧。” 君拉脸色无比严肃,突然尖着嗓子叫道:“泰国好玩!” 我没理睬他,把刘能拉到屋子外面,小声道:“你想清楚了?这位君拉可不是啥省油的灯,他性格很阴险的。喜怒难测,而且非常嗜好杀戮。” 刘能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道:“那些我不在乎,以前我老实,一心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结果呢?别人骑到脖子上欺负我,给我戴绿帽子,还霸占我家产……所以我必须要变强,老实人在这个肮脏的社会,是无法生存的。” “亮子你看着吧,等我将来回到东北的那天,我要所有人都低着头和我说话。” 让君拉在原地等待,我陪刘能回到家,他收拾了些行李,跟他妈嘱咐了几声,就悄然离去了。 分别前,我俩互相都没说话,没有握手,也没有电影中的拥抱情节,我俩默默对视了几秒钟,刘能对我道:“保重!”转过身,他悄然离开了。 他直到走的那天,和徐贵贵的婚都没离成。 我和刘能起点差不多,我俩却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我在东北当出马弟子,而刘能则去了泰国,跟着君拉学习降术。 两个人,一南一北,注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 等刘能跟随君拉走后,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桃花村似乎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再说,我们也总不能一分钱不交,天天赖在刘能父母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刘能他妈却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干儿子,让我把这当自家住。 桃花村位置偏僻,人烟稀薄,周围群山环抱,是修行山河气的绝佳场所,但我是要脸的人,刘能这一走,我就更不好意思在他家骗吃骗喝了。 我将口袋里剩余的几千块钱拿出来,塞到刘能她妈手里:“阿姨,马上快过年了,你也给家里添点年货,这钱你要不收,我真没脸住下去了。” 刘能他妈笑着摆手,道:“燕子早就给过我钱了,我不要,她说是给叔叔的住院费,偏要塞给我,你这弄得……我也不能两头收啊。” 询问一番后我才知道,周燕早在好几天前,已经给刘能他妈塞过五千块钱,人家小姑娘考虑的比我周全。 来桃花村两个月了,是该交点伙食费的。 刘能他妈夸周燕道:“亮子,你找这小媳妇真好!长得漂亮不说,心细懂礼貌,还会来事,你看她跟村里那些小姑娘啥的,关系处的也好,大家伙都喜欢她,都说她是仙女下凡,我家刘能就没你这福气了。” 我见刘能他妈在那直叹气,就说:“将来刘能在泰国混出名堂了,给你带个大美女回来。” 刘能他妈皱眉道:“就怕他带个人妖回来……对了亮子,一说美女我就想起来了,最近几天有个小姑娘,老有事没事往我家打电话,说有事要找你,还管我要你的手机号。” “我寻思你是有媳妇的人,怕给周燕知道了,弄的影响怪不好,就没把你手机号告诉她。” 我问那姑娘叫啥名,刘能他妈摇头说不知道:“那姑娘嘴挺甜的,也没说叫啥名,不过听她语气好像挺着急的,你看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我除了周燕以外,并不认识其他小姑娘,心里也挺纳闷的。 管阿姨要来号码,我用手机拨过去:“我是陈亮,你哪位啊?” 话筒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陈亮哥,救我!我是徐玉……” 我微微一愣,才知道对方是刘能的小姨子,徐贵贵的亲妹。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六章 三尸诈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徐玉我之前接触过一次,小姑娘长得和蜜桃似的,又甜又嫩,心思却很复杂,还想和徐贵贵一起引诱我,不过没得逞,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我走到院子里,说你别哭,有啥事好好说。 徐玉哭的喘不上气:“我怕……我家进鬼了……陈亮哥,你念在我姐夫的面儿上,快来救我啊!” “陈亮哥……你真忍心见死不救吗?”听我不吭声,徐玉哭的更凄惨了。 我说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挂下电话后,我犹豫再三,决定动身去一趟三岔子村。 这些天事多,我昨夜才跟老阴斗过法,今天刘能就去泰国了,前后一忙活,我把徐家那档子事给忘在脑后了。 徐贵贵家中了刘能的“太平升天降”,最近基本上天天都有人上吊,处境也挺凄惨的。 谁对谁错先不谈,至少这起离婚事件,跟徐玉是没啥大关系的,人家求到我这,那我也不好不管。先过去看看吧。 我开车来到三岔子村,大老远就看到徐家门口摆满了花圈,那花圈队伍都排到隔壁邻居家了。地上到处散落着纸钱,大白天的看到这阴森的一幕,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村里有人路过她家门口,都远远地绕开,生怕沾上晦气。 大门上写着“黛玉农家乐”五个大字,此时再看,这五个字有种讽刺的意味。 院门没锁,我推开门进到里面,看院子里也是破破烂烂,满地脏脚印子,雪堆的淹没了脚脖子,也没人打扫。 抬头瞅,徐家的三层小洋楼就跟座孤坟似的,每张窗户上都挂着黑布帘子,宛如一只只漆黑的眼洞,冷冰冰注视着我。 我按了几下门铃,咔嚓一声,防盗门开了道缝,我人还没进去,就闻到股发霉的怪味。 屋子里黑的渗人,一楼是农家乐,而客人早就跑没了,所有房子都空着,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烟头,脏纸片子。 我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眼前黑黝黝一片,啥也看不清,我拿出手机朝前方照过去,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二楼客厅里,摆着三口黑皮大棺材!那股发霉的怪味,就是从这三口棺材里飘出来的。 地板上有一片烧焦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对着棺材烧过纸,远处的香案上烧着几根香。 这三口棺材都是敞开盖的,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往里面瞧了下。 三口棺材,三具尸体。分别是徐家父母,以及徐贵贵。 这三人都身穿寿衣,双脚被黑绳系着,她们脸色青灰,皮肤中已经浮现出尸斑了。 别的倒没啥,最让我心怵的是,徐家这三口人的躺姿都很古怪,全部脸朝下,后脑勺朝上,倒趴在棺材里。 依稀记得小时候,我有次去陈家沟的棺材铺捣乱,听曾学文和别人说起过:在死者入殓时,千万不可采用这种头上脸吓,倒置的躺法,否则极有可能引起尸变! 如果死者的怨气很大,那就更不能这样躺了!不然必诈尸无疑! 徐家这三口人之死,我并不觉得多意外,丈母娘和徐贵贵是刘能必杀之人,她俩死有应得,可老岳父是无辜的,这人给我感觉还是挺老实的,现在却受连累惨死,对此我感到惋惜。 我担心她们三个诈尸,咬了咬牙,干脆把尸体依次翻了个身,让她们正脸朝上。 在修行山河气之前,我胆子非常小,怕鬼怕的不行,现在我多少有了些道行,经历的事多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要是在以前,翻尸体这种高难度动作,闭着眼我都不敢做。 翻了个身,我看到尸体的正脸,这三人死状都很凄惨,脖子上的瘀黑还没褪去,不用说都知道,这三人全部死于上吊。 我慢慢退了回去,在二楼转了几圈,都没找到徐玉在哪。 我又摸着黑上了三楼,终于在其中一间卧室里,看到了徐玉。 小姑娘抱着腿缩在墙角,身子抖的很厉害。看到我出现,徐玉一下子找到了救星,扑过来将我紧紧抱在,再也不肯松开了。 外面寒风凌冽,但徐家的温度还是挺高的,徐玉上身只穿了件小薄白背心,里面居然是真空的,下身是休闲小短腿。两条白玉般的修长美腿,在黑暗中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徐玉身上一股甜津津的女孩气息,这姑娘是真正的美女,虽然比不过周燕,但比徐贵贵强好几倍。 她紧紧抱着我,在我怀里哭成了泪人,我闻着徐玉身上的好闻香气,胸口被她压的难受,却不敢起丝毫邪念。 “好了,不哭了……”我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试着安慰她,结果徐玉哭的更伤心了。 哭了几分钟,小姑娘抬起头注视我,漂亮的小脸蛋上梨花带雨,我不忍心看她这样,就伸手帮她把脸颊上的泪珠擦干。 她的脸颊摸起来滚烫。 等我帮她擦干泪珠后,徐玉张开香喷喷的小嘴,带着哭腔,边抽抽边道:“哥,你管不管我?” 我看这姑娘实在太可怜,引起了我的同情,于是我冲她点头道:“管!” 听到我表态,徐玉娇躯终于不抖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讲述她家这些天来经历的事: 自打上次丈母娘用狗血和童子尿羞辱刘能后不久,徐家开始接二连三地死人,而且全是上吊自杀,这三岔子村只要是她家的亲戚,基本上一天死一个。 眼瞅着亲戚接连自杀,徐家人都怕的不行,刚好这时,丈母娘从辽宁把老阴请来了。 为了请老阴,徐家花了大价钱,又托了重重关系,好不容易才人请来,徐家以为来了救星,却不料这老阴本身就不是活人,而是厉鬼变来的。他哪懂什么降头啊? 老阴来到徐家,整天啥也不干,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他一来,徐家人自杀率变得更高了。 丈母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亲自跑去县城找刘能赔罪,她跪在刘能面前又哭又磕头,求他放过徐家,刘能却死活不答应。 “哥,我姐夫心太狠了!我全家人都给他害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徐玉死死抱着我不肯松开,我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小姑娘抓着我的手道:“可就这样,他还不罢休呢。昨天半夜我躲在家里,就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我走出去一看……进屋的居然是姐夫!” 原来,昨夜在我逼退老阴后,刘能居然背着我,又偷偷摸回了三岔子村,当时徐玉躲在三楼,小脸透过楼梯往下张望,就看到刘能来到二楼客厅,把三口棺材盖全部掀开,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纸包,用指甲在里面挑了些黑色的粉末,掰开尸体的嘴巴,将粉末弹进去。 徐玉躲在三楼偷看,瞧见姐夫脸色狰狞,眼神阴损地对尸体动手脚,小姑娘都快吓疯里,急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给三具尸体喂过粉末后,刘能居然还没走,他怪笑了声,将棺材里的尸体全部翻了个身。让尸体头朝上,脸朝下。 做完这些,刘能又从怀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在棺材跟前烧了,边烧他还边念叨:“老婆,协议我已经签过字,咱们这婚算是离了,你这么想霸占我家的果园和鱼塘,可惜到死都没霸占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你们放心去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烧完纸,刘能将地上的纸灰打扫干净,就下楼离开了。从始至终,徐玉看在眼里,却不敢吭声。她怕刘能翻脸,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我听完叹了口气,对徐玉道:“你父母和姐姐的尸体,赶紧处理掉吧,再放下去就臭了。你家还有没有亲戚了?” 徐玉点头,说:“外地有几个叔叔,正在往我家赶呢,等他们来了,就处理丧事。”这姑娘是真的吓坏了,小脸贴在我怀里,可怜巴巴道: “哥,我怕!我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啊!姐夫对我家下了降头,我妈去找他求情时,他都亲口承认了,陈亮哥,你管我就管到底,帮我把降头解了吧。我答应你,这辈子我只跟你好……”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七章 星辰气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最后那句话听得我头皮发麻,急忙道:“别胡说八道!你才多大啊?毛都没长齐呢。这样吧,你一个姑娘家待在这,楼下摆着三口棺材,你也怪害怕的,你先跟我回桃花村,我媳妇是解降的行家,你见面了好好求她,她肯定能救你。” “然后你就先暂时住在桃花村,等你家远方亲戚来了,再把丧事处理妥当。” 徐玉点了点头,揉着眼睛道:“好呢哥,我都听你的。” 我让徐玉穿戴整齐,再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出来,小姑娘里面空着,出门不方便,嚷嚷着要穿带子,我尴尬地咳嗽一声,准备出门回避,却不料徐玉不肯让我走: “哥,你别出去!我一个人害怕,你就待这,反正屋里黑,你也看不见啥。” 我只好回到床边,只见徐玉背对着我,将小背心脱下的瞬间,一阵甜美的青春香气迎面刮来,我忍不住偷瞄了下,那美背线条柔到了极致,小腰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 “哥,你帮我系一下。”徐玉双手背后,摸索了半天扣子却系不住,无奈下羞涩地朝我求助。 我也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系不上,我摸着黑走过去,关键这方面我也是门外汉,还好之前我解过几次周燕的带子,拿捏一番后,我成功地帮她扣住了。 徐玉稍微调整了下肩带,转过身,她两条粉臂勾住我的脖子,娇滴滴道:“陈亮哥,你对我真好!” 我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瞅,在黑暗中,我隐约瞧见下方雪白的肌肤,鼻血差点没流下来。这小姑娘尽管害羞,却不遮不掩,在我面前相当放的开。 但我知道,徐玉清纯可人的外表下,是很有心机的,她的手段,当初在商店我就见识过了。 我感觉到气氛不对,皱着眉将她推开道:“别胡闹,快穿衣服!” 转过身我想抽根烟冷静下,谁能想到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脚踩楼梯的声音! 在这样的场合,这个时间点,谁会来徐玉家? 我瞬间变得警觉起来,轻轻摸到门边,我把脸探出去一瞅,直接给我吓的差点尿出来! 丈母娘,老岳父,外加徐贵贵……三具尸体,正直挺挺地往楼上走来! 她们上楼的姿势无比怪异——闭着眼,双臂前伸,脚步歪歪斜斜,每走一步,身体里都会传出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诈尸了! 当时这画面看的我心惊胆寒,暗想刘能这小子心也真够损的!昨夜他趁我睡着,独自返回徐家,对这三具尸体下了降头,又将它们翻了个身,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们诈尸啊! 你把人全家害死也就算了,仇你也报了,下降诈尸?你这就太过了吧? 这三具尸体要是没人管的话,搞不好三茬子村要死更多人! 徐玉坐在床边往美腿上穿秋裤,她还蒙在鼓里,问我道:“谁啊?” 我冲她嘘了声:“赶紧躲床底下去!别吭声!” 等徐玉钻进床下,我来到走廊里,反手将屋门关住。 三具尸体刚上楼,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歪歪斜斜地冲我扑来。 我从腰间抽出木剑,迎着三尸冲过去,用剑背依次拍打她们的脸。 白奶奶送我的这把剑,简直是克制邪秽的至宝,我一辈子都记着白奶奶的好。 丈母娘和老岳父被木剑拍中,头发里冒出淡淡的黑气,身子一歪,直接后脑勺落地,没了动静。 倒是那徐贵贵有些难缠,她怨气太大了,我用木剑朝她脸上连拍三下,这玩意居然只是摇晃了几下,半天不肯倒。 她双臂朝我连续挥舞了几下,我身形灵巧地躲过,那水泥墙壁都被她砸出了裂缝! 徐贵贵逼的我连连后退,躲闪,她碰不着我,一下急了,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要喷尸毒了? 暗叫一声不好,我手指朝她连续弹动,大喊道:“给我定!” 定魂术施展出来,徐贵贵瞬间就动弹不得了,我松了口气,说:“嫂子,你也别怪我心狠,你怨气大,我治不住你。” 话说完,我手中木剑猛地一刺,扎进她心口里。 木剑无锋,却是鬼物的克星,剑抽出,带出了一串腥臭的尸血。 我强忍着干呕,只见徐贵贵腿一软,倒地不动弹了。 注视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我擦了下额头的冷汗,我不是处理尸体的行家,琢磨着摆在这也不是个事,下次再尸变咋办? 还是赶紧入土为安吧。 我回到屋里,把诈尸的事跟徐玉说了:“你现在进村请几个人来,抓紧时间抬棺下葬,要是人家嫌晦气不来,你就每人给个千八百块钱,你身上有现金吧?” 徐玉嗯了声,我拉着她来到走廊,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徐玉吓的魂儿都快没了。 我让她进村喊人,自己留下来看管尸体。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徐玉喊来了四个中年人,都是一个村的,关系也熟,再加上徐玉又舍得花钱,这四人二话不说,利索地把尸体搬回棺材,然后两人一口棺,抬到村外的坟地里埋葬了。 我又让徐玉去商店买些香纸,冥币,她跪倒在坟地里,烧纸,痛哭了一场。 这是场格外阴冷的葬礼,那四个中年人干完活也没敢多待,急匆匆地离开了,我陪着徐玉烧完纸,帮她收拾了些换洗衣物,再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我开车把她送回桃花村。 站在刘家门口,徐玉半天不敢进去,冲我哆嗦道:“姐夫……不在家吧?” 我说你放心,你姐夫去泰国了,三五年回不来!徐玉这才壮着胆子跟我进了屋。 周燕正坐在炕头看手机,她不认识徐玉,疑惑地问我:“她谁啊?” 我说这是刘能的小姨子,把徐玉的遭遇给她大概说了下。 小姑娘也挺有眼色的,红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周燕面前,冲她哭着磕头道:“姐姐救我!” 周燕叹了口气,把徐玉扶起来说:“咱俩差不多大,你不用喊我姐姐。” 徐玉怯生生地坐在炕边,低着头不敢看周燕,我瞅周燕秀眉微皱,边打量徐玉,边道:“这事刘能做的太过分了。他以前心没这么坏的啊!” 我没吭声,在我印象中,刘能这人虽然整天吊儿郎当,但他很讲义气,不在乎金钱,是个本分的老实人。 可惜,老实人被徐家逼到了绝路,做出了本不该他做的事。 如今徐贵贵家破人亡,而刘能则拜师君拉,师徒两人去了泰国,短短几天的功夫,一切物是人非。 纵观整件事,我没有权利评价孰对孰错,要怪,只能怪这个社会变了。 人们过度追求金钱,丧失了最基本的道德,变成了一只只极度冷漠,自私且薄情的行尸走肉。 没有信仰做支撑,很多人在金钱中毁灭,在欲望的苦海中挣扎。 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周燕要为徐玉解降,那本《解祸篇》她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而刘能施展的这套太平升天降,倒也不算多高深的降头,本身还有很多瑕疵。要解除此降,先要把徐玉全身衣物脱去,一丝不剩,然后周燕用针扎她几处穴道,先放点血出来,最后再进行剩余的解降步骤。 我很自觉地退出卧室,周燕把门从里面反锁,两个漂亮小姑娘也不知在里面搞什么。我在门外干等着,心里怪着急,趴在门缝往里张望。 缝太窄,我什么也看不到。 大约半小时后,门开了,我走进去一瞅,只见徐玉穿戴整齐地坐在炕头,粉腮红的不成样子,虽然都是女孩,但身子给周燕看到,徐玉还是羞坏了。 屋子里一股浓浓的水蜜桃香气,我闻的直迷糊,也不知是她俩谁身上发出的。 徐玉暂时住在了刘能家,她跟周燕睡一间屋,把我赶去客厅。刚好我夜里要去野外修行山河气,天亮了再回来。在沙发上补几个小时的觉。 刘能去了泰国,音信全用。日子再次恢复平淡。 可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快,将会有更大的恐怖来袭。 有件事值得高兴,那天周燕把我叫到屋里,正色道:“在我小时候,我师父冥千妖就离我而去,在临走前,他给我留了本笔记,里面记载有我们这一门的修行法门。” “我们千妖道这一门,修行方法很独特,我们所能感知的气场,来自于星辰,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星辰气。” 我听了心里一喜,刚好徐玉不在家,我抱着周燕,让她坐在我腿上,揽着她香软的柔腰道:“宝宝,我修山河气,你修星辰气,我们简直神雕侠侣啊!” 周燕红着脸转过身子,将香喷喷的樱桃小嘴凑过来,对着我嘴巴咬了几口,然后吐出粉舌道:“哪来的射雕侠侣?明明是一朵水仙花,插在了烂白菜上。” 我笑着说:“你是玫瑰花,你比水仙好看多了。”说完我将小姑娘抱在怀里,美美亲了起来。 我俩好些天都没在一起单独处过了,过了好久,周燕才将我推开,然后用纸巾擦拭粉颈和心口处,那里有我留下来的牙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八章 狐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重新穿好衣服,周燕羞的不行,胸口连连起伏着娇喘,咬了咬香唇,周燕挥舞粉拳,狠狠打了我几下,我回味着嘴巴里少女香甜,笑道: “老婆,你没试着修行下星辰气场?” 周燕摸了摸滚烫的粉红脸蛋,小声说:“我试过啦,只是进展太慢,我师父说我命格特殊,非常适合修行星辰气场,我以前一直没机会尝试,那《解祸篇》学到后面,所涉及的法术必须借助气场辅助,才能施展,所以我才考虑修行呢,不过这几天老下雪,夜里天空都是黑的,一点星星都看不到。” 我说那简单啊,等天晴了,夜里咱俩夫妻一起进山修行。 …… 对于修行,我还有很多疑惑,自从黄星野闭关后,我独自感悟山河气,也差不多两个月了,不过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掌握的却不是很多。 现在的我,到底是个什么道行?明明体内积攒了不少山河气,为啥我背上却迟迟不出现光晕呢? 有很多问题,我急需黄老仙解答,而周燕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她修行的条件更加苛刻,只有夜空晴朗时,才有可能吸收到来自星辰的气场。 没人辅导周燕修行,她只是靠师父留下的一本破烂笔记,自己摸索,我俩每天夜里外出,出没于山野和森林中,感受着自然的变化,感叹着造世的无常。 经过连续几周的修行,周燕说她体内已经有了些稀薄的星辰气场,不过偏偏又抓不到,摸不着,我也没办法帮她,只能干着急。 我们就像两个迷路的孩子,在修行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在刘能和徐家的事情全部结束后,我开始和周燕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毕竟老待在桃花村里也不是个事,修行没师父指导,无异于行走在一条漆黑的夜路上,周围黑灯瞎火,你不知道下一步是平地,是墙?还是万丈悬崖。 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方法,修行更是如此,自行摸索,有很大几率走火入魔。 正和周燕商量呢,我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瞅,居然是秦无命打来的。 “陈师叔,你在桃花村小日子过的可还好?”电话接通后,秦无命冲我嘿嘿笑。 秦无命是我哥的徒弟,这老头相当抠门,上次我从活人坟逃出来,家门被坏人堵住,我管他借钱,秦无命死活不给我借,还说这是我哥的意思,不帮我是为我好。 后来我们就断了联系,秦无命手机关机,我去桃花村的事,并没有告诉他。 我皱着眉问他:“秦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在桃花村啊?” 秦无命笑道:“我在你身上留过记号,只要你不出东三省,我闭着眼就能感知到你的位置。” 我刚好有很多修行上的难题,要请教他,我把这些天的事说给秦无命,问他:“秦师傅,黄星野闭关到现在还不出来,我夜夜苦修山河气,可道行的进展却很慢……” 另外,我把周燕修行星辰气场的事,也告诉了他。 听我说完,秦无命轻咦了声,道:“星辰气场?那东西可相当精妙啊,自古能修行这种气场的人,少之又少,不愧是冥千妖唯一的弟子,这小女娃的天赋相当稀有。” “你把电话给周燕,我指导她两句。”秦无命吩咐我道。 周燕接过电话,秦无命笑着叫了声师娘好,然后跟她叽里咕噜说了起来。 我后面的内容没听清楚,也不知她俩说的啥,就看周燕不时点头,秀眉微微舒展开来。 指导了周燕十几分钟,秦无命让她把电话给我,又对我道:“陈亮啊,你修行遇上了一道坎,不过这是好事,你现在体内的山河气,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好比一个水盆,里面的水满了,就要溢出来。你想继续往下走,就必须先打通阴脉,让山河气流淌到阴脉里。” 我疑惑道:“阴脉?那是啥东西?” 秦无命嗯了声,道:“人体有两套脉络体系,分别是阳脉和阴脉,比如任督二脉,就属于阳脉的一种,黄星野已经将你所有阳脉打通了,但阴脉这块他没动,估计他没也想到,你修行速度会如此之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碰上第一道坎了。” “你现在体内的山河气积累过多,却找不到突破口宣泄,长久堆积在体内,可不是个好事,等打通了阴脉,山河气就找到了宣泄口,会顺着你的四肢百骸,像山洪暴发般涌入你全身阴脉中,到那时你的修为就会瞬间提升,具体提升多少,就要看你积攒了多少山河气。” 我恍然大悟,问秦无命:“秦师傅,你能帮我打通阴脉吗?” 秦无命:“当然可以了。”话锋一转,他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修行的事先放一边,陈亮,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件很重要的事!” “你拿着手机,到外面说话。” 我听秦无命语气不对,独自走来院子后,连忙问他啥事。秦无命回答道:“我找到你二爷爷的下落了!” 当初我二叔陈奇山,伙同鬼面暗算我两个爷爷,大爷爷双目失明,受重伤后逃入深山,最终殒命。二爷爷至今生死不明。 听到二爷爷的消息,我激动的不能自语,急忙问:“二爷爷……他在哪?” 秦无命叹了口气,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用秘术搜寻他的气场,甚至我还去陈家沟的深山中找寻过几次,却始终无果,大概在一周前,我在城里帮人看事时,突然感知到一种很熟悉的气场,那气场正是来自于你二爷爷!” “我赶紧放下手头事,顺藤摸瓜去寻找,你猜怎么着?你二爷爷居然被胡黎父女控制住了!” 胡黎!这个名字好久没出现了,我却一直记得这只毛畜生!包括他那个下贱女儿!当初胡黎以楼欣做要挟,逼迫我给他出马,未果后跟秦无命恶斗了一场!结果双方两败俱伤,最终胡月儿赶来搅局。 楼欣……就是被胡月儿亲手杀害的! 那时的我还没开始修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楼欣被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比恶账我还没跟她算,胡黎父女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一想起那两只毛畜生,顿时怒意滔天,牙齿都快咬碎了!就听秦无命继续道:“我不知道二爷爷是怎么落入胡黎父女手中的,但不用说也能猜出,她们绑架你爷爷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你啊!” “有可能胡黎还死心不改,想逼你替他出马,也有可能是为了别的事,而且她们这次好像还请来了很厉害的帮凶,所以我不敢贸然行事。” 我倒吸凉气:“那二爷爷他……?” 秦无命:“他暂时还安全,老爷子的气场虽然虚弱,但还算稳定,陈亮,你现在就动身,开车赶回吉林,我在市里等你。具体情况咱们见面再谈。” “你一个人来吧,让周燕暂时留在桃花村修行,她道行还比较浅,过来也帮不上啥忙,就别来回折腾了。再说市区污染太厉害,夜里是看不到星星的,不像桃花村,那里的星辰气场充足,很适合她修行。” 我说行,我现在就动身。挂断电话后,我回到屋里,周燕见我脸色不对,小手抓着我胳膊:“你二爷爷有消息了?我陪你去!” 怕她担心,我没把爷爷被胡家挟持的事说出来,笑着道:“燕子你留下来安心修行,二爷爷和秦无命在一起呢,没事的,我过去把老爷子安顿好就回来。” 周燕瞧出我笑的很勉强,问我是不是有事瞒着她,我说没事,我去去就回来。 多一句废话都没有,我跟周燕分别后,开车直接杀向吉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九章 他为什么会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因为通灵百解的事,我被各路高人满世界追杀,之前黄星野教给我套易容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易容术的效果也渐渐消失了。 上了高速公路,我朝后视镜瞅了眼,发现自己的面目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终于要回吉林了,那时我在长春市里开黑车,结识了周燕,齐祸,齐问天,曾学文等人,如今物是人非,曾学文跟齐问天相继毙命,齐祸下落不明,我身边只剩下了周燕。 去长春前,我本来打算再次施展易容术,阴山老鬼四处散布消息,导致我这张脸在玄学圈子里人人皆知,城里不比乡下,人多眼杂,万一给识出来,可能会引来麻烦。 后来我一想,去特么个蛋!现在的我今非昔比,在桃花村修行了几个月,我道行提升相当显著,普通厉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遇到怨灵层次的东西,我也有把握获胜。 气场足,气势也足,这样看易容术就显得多余了,我还怕那些个同行不成?见面弄就完事了,看到背后光晕颜色深的人,我远远躲开就行。 用了大半天时间回到吉林长春,我开车直接进了市区,停在秦无命家对面。 他家还住在那个小四合院里。 这附近停车位很不好找,我刚下车准备去他家呢,余光却无意间发现,在一旁的胡同里,闪出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他年龄顶多三十出头,长相英俊到了极致,五官棱角分明。 他的脸色很白,身穿件很破旧的灰布袍子,上面沾满了泥点,头顶戴了个形状奇怪的纸帽子。 看到那纸帽子的瞬间,我双眼都湿润了,忍不住喊道:“哥……” 陈山火并没有理会我的喊声,他缓缓在前方的街道上行走,因为那顶纸帽子,路人纷纷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这些天,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两个人,一个是我二爷爷,另一个就是我哥陈山火,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长春市遇到他! 揉了揉眼角的泪水,我急忙大步追赶上去,跟在他后面。陈山火显然早就察觉到了我,他头都不回地冷声道: “别吭声,跟着我走!” 我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在我哥后面,我们兄弟俩一路前行,走了大约两个街区,来到了一处露天公园里。 公园里摆了很多造型各异的冰雕,这是东北的特色,冰雕里面安装有灯效,这会是白天,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等到夜里冰雕里面的灯一打开,五颜六色,就把人们全引来了。 走到一处狮子形状的冰雕前,陈山火停下脚步,目光上下扫视我道:“亮子,你变强了。你给黄星野出马的事,我也知道了。你现在修行的是哪种气场?阴气?还是煞气?” 我说:“是山河气。”和陈山火久别重逢,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抓着他的手问:“哥,你这些天去哪了?我做梦都老梦见你……咱俩二爷爷被胡黎父女绑架了,这事你知道吗?” 陈山火没回答,反问我道:“谁告诉你的?” 我说是秦无命给我打的电话,陈山火听到这名字,哼了声,将手从我掌心里抽出,目光也变得阴冷起来: “陈亮,有两件事你必须知道,首先,二爷爷现在很安全,他并没有被任何人绑架。” 我边听他说话,边扫视他背后,很奇怪,我并没有在陈山火身上看到任何光晕。他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接下来,山火目光变得凌冽起来,他一字一句地对我道:“第二件事,给你打电话的人,并不是秦无命,他已经被杀害了!杀害他的那个人,用法术控制了他的尸身,模仿他的声音和你通话,目的就是想把你骗回吉林!” ……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秦无命他……已经死了? 那一刻,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番话是从我亲哥哥嘴里说出来的,对此我没有半点质疑。 秦无命道行高深,实力更是强到无法想象,当初就连胡黎那样的小散仙,都被他打的几乎魂飞魄散! 我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道行超过百年的出马仙家,以及铁尸堂那帮脏东西以外,再没人能伤的了秦无命了。现在看,我真的太天真,把这个圈子想的太简单了。 身子哆嗦了下,我咬着牙问山火:“凶手是谁?谁杀害了秦师傅?我要替他报仇!” 山火摇头道:“我也在查,可能是阴山老人,或者铁尸堂的人。总之对方假扮秦无命的目的,就是想把你引回吉林,然后抢夺你身上的通灵百解。” 山火就秦无命这一个徒弟,如今徒弟被强敌杀害,他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悲伤,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死的是条狗。 “亮子,那套通灵百解你带来了吗?”他冷声问我。 我:“招魂篇我带着呢,解祸篇在周燕那。” 这番话说完,我看到山火脸上肌肉抽搐了下,他冲我伸手道:“拿出来我看看。” 我说书在车里呢。 他楞了下,拍着我肩膀笑道:“好!二爷爷和我住一起,你开车!我现在带你去见他。后面的事慢慢说。” 我看到他笑,心里咯噔跳了下,我哥这人啥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来都不会笑的。 这个人的眉宇间,永远带着股深深的阴霾,那阴霾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他笑,简直比登天都难。 可是现在,山火脸上却挂着奇异的笑容,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公园外走。 路上我问他:“哥,你笑啥呢?你徒弟都给坏人害死了,你心情还这么好?” 山火嘴唇抖了下,收起笑容道:“是啊……主要咱二爷爷找到了,所以我高兴。” 我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将信将疑道:“你咋找到二爷爷的?” 山火:“这些回头再说,我住所离这有点远,等见到爷爷你就知道了。” 刚走没两步,我口袋里手机响了,我低着头瞅了眼,是秦无命打来的。 山火停下脚步,问我:“谁打电话?” 我多了个心眼,答道:“没谁,一个很久没联系的老同学。” 山火嗯了声,倒也没催我,转过头,他盯着座冰雕出神。 我走远几步,接通电话,喂了声。 秦无命有些着急地问我:“师叔,你到市里没?” 我捂着嘴小声告诉他:“我跟我哥在一起。” 听我这么说,秦无命倒吸了口凉气:“不对啊?这个时间点,陈山火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吉林的!他来长春,我能不知道吗?” “陈亮,我怀疑你哥是假冒的!” 我瞧了眼远处的陈山火,当时我神色保持平静,心里却无比惊诧。山火看到我瞅他,又冲我笑了笑,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扭曲,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就说啊……看他感觉就不对劲,搞半天原来是假冒的!他刚才冲我使劲笑,问我要通灵百解,还骗我说,你已经被人杀害了!”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山火招了招手,捂着嘴低声道。 我所在的公园,离秦无命家并不远。他稍微沉默了下,对我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假冒的陈山火,很可能是胡月儿假扮的,东北五大仙家中,独独只有狐大仙精通幻术,有道行的狐狸精,能够轻易改变外貌,性别,身高和嗓音,甚至就连身体的气味都能模仿的完全一致。” “陈亮我教你个法子,你过去摸摸他有没有心跳,有心跳,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假货!另外,狐狸精施展幻术时,尾巴是藏不住的,你把他后背衣服掀开瞅瞅……我现在往你这赶,马上就到!” 秦无命急匆匆挂断电话后,我不动声色地回到山火身边,他有些起疑地问我:“哪个老同学?我认识吗?” 我说是刘能!你还记得吧?当初他来市里找我,你俩还一起喝过酒呢。 山火笑了笑,道:“原来是刘能啊……他现在还好吧?” …… 我当场就能确定,这玩意绝对是假冒的! 我哥跟刘能从没见过面,更别提喝酒了,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趁这玩意不注意,我右手猛地往前一探,紧紧贴在他胸口上! 我哥不人不鬼,是没有心脏的,这假冒的玩意心跳却很旺盛! “你……你干什么?” 他急忙将我的手推开,脸色诧异道。 我说没事,就是想看你胸肌练的怎么样了。话说完,我又去掀他衣服,想抓他狐狸尾巴,这次那玩意警觉了,后退一步闪开,低着头冲我笑道: “呵……给你瞧出来了。” 一道浓烈的雾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几秒钟过后,陈山火消失了,我面前多了个年轻姑娘。 这姑娘留披肩长发,唇红齿皓,年纪和我相仿,脸蛋漂亮极了,甚至比徐玉还好看几分。 果然给秦无命猜对了!假冒我哥的人,居然真是胡月儿! 看到那张精致的小脸蛋,我顿时怒意冲天,多一句话废话都没有,我抽出木剑,直接往她面门上猛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章 前辈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胡月儿惊呼一声,灵巧地侧开身子,抹了下凌乱的秀发,眨着美目冲我怪笑:“陈亮,几天不见,你心就变得这么狠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我指着胡月儿骂道:“你这恶毒的畜生,跟你说话都脏了我的嘴!今天我要替楼欣……取你狗命!” 调动体内山河气,我手指朝胡月儿连续弹动,血诅术发动出来,当一道道血色波纹朝她飞来时,胡月儿瞳孔一阵收缩,小腰狠狠一扭,我看到一只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从她后背绕了出来。 那毛尾巴快赶上我腿宽了,通体雪白,就跟张大扇子似的,在胡月儿面前连续甩动,十几道血色波纹就彻底崩溃,消失不见了。 “这套死咒术,是你从招魂篇里学来的吧?”胡月儿将尾巴收回去,笑吟吟地问我。 血诅术威力非同凡响,就连老阴那种怨灵都抵挡不住,胡月儿却如此轻易就化解了,我不由得大骇,抽出女人腿骨,我正要施展骨解呢,却不料她冷哼一声,对我道: “你二爷爷在我手里!想让他活命,你最好放老实点。” 我楞了下,僵在了原地。 胡月儿有恃无恐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抚摸我的脸颊,阴阳怪气道:“陈亮,这么久没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我可是天天都记挂着你呢。” “当初你娶我就好了,你给我爹出马,我夜夜陪你双修……这难道不好吗?你好的不选,偏要选一只黄鼠狼出马,何必呢?黄星野当年就是我家老祖的手下败将,你跟着那样的货色,能有什么前途呢?” 我哥曾警告过我,他说这个胡月儿不除,早晚要成为祸害,现在看,我哥的话果然应验了。我瞧不清胡月儿的具体道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实力绝对远在我之上。 我将胡月儿的手狠狠打开,冷笑道:“你这个女人真让我恶心!我警告你,赶紧把我二爷爷放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杀你满门!” 胡月儿轻藐地嘲笑我:“就凭你?你配吗?你一只脚才刚踏进圈子,就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真是可笑。” 这时,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回头瞧了眼后方,然后指着我道:“想让你二爷爷活命,就乖乖带着招魂篇来找我!” 话音落下,她转身想走,我趁她不备,手中木剑猛地刺出,直接扎进了胡月儿的肩膀中。 她肩膀被扎出一道口子,血喷了出来。 我并不打算放她离开,秦无命很快就来,到时候我俩联手前后夹击,胡月儿就九条命也没用。 等制服她,再从她嘴里逼问爷爷的下落。 胡月儿惊呼一声,她瞧了眼肩膀上的血,脸上冒出阴森的面容,手指朝我胸口点来。 她的速度看起来很慢,实际却快到无法想象,我还没反应过来,胡月儿手指就点中了我前胸。 人皮马甲瞬间响应,炙热的白气冒出,将胡月儿烫的连连后退。 尽管有马甲的保护,我胸口还是微微塌陷了一块,无法忍受的疼痛感突然袭来,我感觉头晕目眩,一口血喷出来,歪斜着坐倒在地。 她比我强太多,之前能用木剑伤到她,完全是因为我先手偷袭,否则正面交锋的话,我可能连胡月儿的寒毛都碰不到。 胡月儿的手指被我身体里的白气烫伤,她皱着眉舔了舔指尖,疑惑道:“你身上怎么有股蛇仙的气息?” 我坐在地上,眼前直发黑,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孽畜!你给我站住!” 秦无命终于赶来了,胡月儿忌惮地看了眼他,不再理睬我,转身就逃了。 秦无命死死追在她后面,刚才迎面走过来五个公园的保安,胡月儿故意装哭,朝那些保安喊道: “快救我!那个人是强X犯!他想侵犯我!” 这些保安看到胡月儿披头散发,楚楚可怜,外加肩膀冒血的样子,反观秦无命呢,则是一脸凶神恶煞,五十来岁的猥琐老头模样,自然选择相信胡月儿。 五个保安冲上前,将秦无命团团围住: “来,站住别动,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其中一个秃头保安对秦无命挥舞了下警棍。 他把自己当成警察了。 “看你吗个蛋!”秦无命大怒道,左手食指连续微弹,五个保安直接东倒西歪,晕厥了过去。 等他摆脱保安的纠缠,却发现胡月儿已经消失了,公园里没人,大大小小的冰雕却立的到处都是,弄的跟迷宫一样,胡月儿三闪两闪间,在冰雕迷宫中来回穿插,逃的没了影子。 我还坐在雪地里发懵,秦无命走过来把我扶起,扯开我衣服瞧了眼,用手摸了摸,道:“骨头没断,一点皮外伤,问题不大。” 我低头瞅了眼,看到自己胸口处一片墨汁般的瘀黑,不免暗暗心惊,多亏有人皮马甲护身,否则她这一指下来,我不死也要残废。 秦无命瞧了眼那些东倒西歪的保安,扶着我离开公园,回到家里。 一路返回四合院,路过越野车跟前时,我钻进去,从储物箱里把招魂篇拿走,塞进裤子口袋里。 我俩进屋后,秦无命把我扶到床上,让我躺下,然后从抽屉里取出瓶白色的药膏。 那药膏也不知是啥做的,有股野草的芳香,秦无命用手沾着药膏,抹在我胸口上,我立刻感觉到一阵请来透体,原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躺在床上休息了会,我打量着秦无命,他依旧穿着那身黑中山装,五十来岁的年纪,不大不小,但他两鬓都白了。 “秦师傅,多亏你赶来的及时,不然我要给胡月儿害死了。” 我虚弱地喘气道。 秦无命嗓子里发出嘶哑的笑声:“害死啥?她要的是你身上的通灵百解,拿不到书,她才舍不得害你呢。” 我叹了口气,道:“这女人真是坏出水儿了,还想假扮成我哥骗我。我多亏把书放在了车里,不然搞不好还真给她骗走了。” 秦无命给我调了杯药茶,递给我道:“趁热喝,排阴毒的。” 我把药茶喝完,吐了口浊气出来,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秦无命从口袋里摸出包烟,给我发了根,我俩边抽烟边聊。 眉头皱成川字,秦无命对我道:“骗书倒没啥,人骗走那就真完犊子了。如今你二爷爷落在胡家父女手里,你要是再有啥不测,我就真没法跟你哥交待了。” “多亏你这孩子机警,可惜我去晚了一步,给小狐狸逃了。” 对此我感到很疑惑,胡月儿从阴山老人那得到消息,知道通灵百解在我手上,可是她跑来凑这热闹干啥?她又不是活人,这本书她想学也学不了啊? 秦无命也琢磨不透,他摸着下巴道:“那些咱们不管,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爷爷救出来,胡黎之前和我斗法,中了我的九降合一,道行肯定没这么快恢复,那小狐狸也厉害不到哪去,他父女俩一起上,我都未必放在眼里。” 猛抽了口烟,秦无命叹气道:“之前我已经探听清楚了,胡家这场局布了很久,还专门请了很可怕的帮手。那帮手来自铁尸堂,他整天守在胡家,负责盯住你爷爷,寸步不离。” “这就比较棘手了,铁尸堂里不养闲人,那位来自铁尸堂的帮手,道行很可能在我之上。” 铁尸堂这个组织非常邪门,鬼见愁就是铁尸堂出来的,我亲眼见证过他的可怕,当初在白吊子村,鬼见愁请来尸魇上身,白奶奶具备二百多年的道行,都差点栽在他手里,关键时刻白家老祖显灵,白奶奶这才勉强获胜。 那场血腥的斗法,我至今历历在目。 秦无命道行再深,也未必能斗的过铁尸堂的人。 确切地讲,像鬼见愁那样的存在,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他们将灵魂出卖给了阴间的尸魇,从而获取尸魇的力量。 在死后,他们的灵魂归尸魇所有,下场往往都很凄惨。 而且据说铁尸堂里,还有人供奉比尸魇更可怕的东西。 一提起铁尸堂,我心里就来气,捏着拳头道:“胡黎父女既想抢书,又想要我的人!否则她们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连铁尸堂都勾结上了。” 秦无命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师叔你也别担心,人咱们肯定要救,胡家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它一闯,他胡家能请帮手,我也能!” 脸上露出桀骜不羁的笑容,秦无命哑着嗓子道:“有个很厉害的玄学前辈,最近来到了吉林,他现在很可能就在长春市,我看能不能把他请来,一举端了狐狸窝!” 我听出了希望,急忙问那位前辈是谁? 秦无命眯着眼道:“那位前辈年龄不大,也就四十来岁吧,可他的道行却深不可测,出手间,能让山河失色,天地动容!很久前,我曾听你哥提起过他,当年他俩走的很近……” “那位前辈的道行,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他要是肯出手,别说胡黎请来的狗屁帮手,就连整个铁尸堂,都能被他弹指间夷为平地!” “可惜……我一直没机会见他,只知道那位前辈名叫路土,是个瞎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通阴脉(有红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路土? 提起前辈二子,我突然想起黄星野曾提起过的一个人,那人早在解放前就名声大噪了,他同时修行三种气场,手段让鬼神畏惧,最后独自去日本挑战,被鬼子国七大阴阳宗师联手杀害。 路土应该也是这样的英雄人物吧? 我很好奇,假如路土真有秦无命说的这么可怕,那像他这样的传奇人物,当初又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呢?他有着怎样的故事? 他都经历了什么? 当我到路土那个年龄时,我能否达到他那样的高度呢? 听完秦无命的讲述,我心中对路土前辈无比崇敬。 秦无命这个人是从来不撒谎的,我对他很信任,抽着烟他又道:“那位路土先生,虽然性格古怪,但却嫉恶如仇,眼里是容不下半点沙子的,咱们如果能和他说上话,那你爷爷肯定有救。” 我猛地拍了下大腿,道:“那还等什么?咱现在就去找他啊。” 秦无命笑了笑,道:“像他那样的世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能不能见上面,要看机缘的。机缘不到,那也没办法。那种人物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从朋友口中得知,路土先生最近路过吉林,要在长春待几天,不过他的住所我还没打听到呢,别着急,胡黎父女一时不会为难你二爷爷的,相反,她们还得好吃好喝给老爷子伺候着。她们要的是你啊。” “我先帮你把阴脉打通,我在整个长春市都布置了眼线,只要打听到路土先生的住处,咱们立刻前往拜访。” 秦无命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光着急是没用的,胡黎从铁尸堂请来了很可怕的帮手,单凭我跟秦无命两人,强闯就等于是送死。 二爷爷救不出来,再搭两条命进去,那就太亏了。 所以要去,我们必须带帮手去,现在路土先生就是全部的希望,不过按秦无命那说法,人能不能见上还是两说呢。 眼下,先打通阴脉,提升道行才是关键,大战在即,我变得更强些,也能在跟胡黎父女对掐时,多出一份力。 人体有两套脉络体系,我们所熟知的那套是阳脉,而任何类型的气场,都无法被阳脉所吸收,只有打通阴脉,才能让身体彻底和气场所融合。 可以把阴脉想象成一条小河,气场就是河水,阴脉打通后,气场能顺着你身子,流转于你四肢百骸,甚至融入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中。 气场在阴脉里流转自如,生生不息,既能强身健骨,极大增长体力,等到斗法时,气场也能调动自如,让鬼物不敢近身。 甚至当气场修行到了极致,无需借助法术,单凭气场本身,就能杀人于无形。 民间很多蛊术,降头术,虽说普通人也能施展,但换成有气场的人施展,其威力将提升千百倍。 很多玄学人士,都是从小就开始修行,家长或者师父先打通他们的阳脉,再苦修个十年八年的时间,等到身体里的气场盆满自溢了,最后才开通阴脉。 我的情况和一般人不同,我命格极度罕见,是修行气场的天然磁铁,就说句难听的,我躺在野外睡觉,周围的山河气都自动往我毛孔里钻。 别人苦修十年,才有打通阴脉的资格,这还必须是天赋秉异的奇人才能做到,并不是人人都有这资格的,大部分人天赋平凡,修行一辈子,到老了还是半瓶醋。 而我只在桃花村住了几个月,就相当于别人的十年苦功了。 秦无命管我叫“怪物”,但他不知道,我修行起来也很刻苦的,深夜,独自在阴惨惨的深山老林里打坐吐纳,忍受着寒冷和恐惧的侵袭。东北的森林里可是有熊瞎子,以及东北虎出没的,虽说现在这些物种都已经不多见了,但万一碰上了,还是挺危险的。 我白天在家学招魂篇,夜里外出修行,日复一日从不中断,几个月的煎熬才换回今天这点道行。 秦无命准备帮我开阴脉,我盘腿坐在地板上,只见他钻进床底下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找出几根大号的钢针。 那些钢针每一根都十来公分长,差不多有小孩筷子那么粗,针尖又细又锋利,针身通体发蓝,上面还刻着许多蝌蚪般的符号。 “我这一生,拜过十几个师父,后来才跟了你哥,在我三十岁时,其中一位师父用这套钢针给我通的阴脉。” 秦无命抓着一根钢针摸索着,我给他弄的心里怪毛,试探地问道:“秦师傅,你不会打算用这钢针……往我身上扎吧?” 秦无命从厨房接了盆水,把每根钢针都洗干净,擦干净了,又弄来瓶酒精涂抹在钢针上,他一口气吹上去,就听唰地一声,钢针无火自燃了起来。 “先消毒,等消了毒再扎,师叔你忍着点……很疼的!” 秦无命手持着一根被点燃的钢针,惨青色的火光倒映在他那张老脸上,显得他脸色阴森,狰狞起来。 “不行……这阴脉我不开了!”意识到不对,我想站起身逃跑,忽然感觉后脖子一凉,秦无命手里的钢针,准准扎在了我颈椎的某个位置上。 火还没灭,针尖就已经刺破我皮肤了!这老头也真是够狠的,完全不管我疼不疼,针尖使劲戳进我肉里,还用手左右旋转起来。 他这哪是开阴脉?明明是给我上螺丝啊! 我疼的直吸凉气,后面传来秦无命的尖叫声:“忍住啊师叔!疼的还在后面呢……” 第一根针刚扎进我后脖子,第二根针沾着酒精和火焰,直接扎在了我腰间的某处穴道上。 还好,只是针尖部分入体,剩下大半的针身还露在外面,但就算这样,还是给我疼的几乎晕厥! 接下来是第三根,第四根……短短十几分钟不到,我后背就给钢针扎的像刺猬一样,疼的我嘶吼连连,脸上青筋直冒, 秦无命坐在我身后,口中开始念动法诀:“乾坤挪移,生死相隔,阴人开脉,气场归墟。祸乱到来,造化无常,夜降天兵,尸鬼勿扰,天命轮回,道法自然……” 后面念的啥,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疼的全身哆嗦,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倒流,心跳渐渐有了停滞的迹象…… 大号钢针扎完,秦无命又不知从哪摸了些小号的绣花针,他依法炮制,酒精点着火,一根根绣花针往我眉心,太阳穴和人中上扎。 我眼前黑白交替,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正躺在长满仙人掌的草地上打滚似的,前所未有的疼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全身布满了冷汗,每一寸皮肤都在与疼痛做剧烈的抗争。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当最后一根包裹着火星子的绣花针,扎进我肚脐眼时,我仰着头惨叫了出来,那酸爽,简直让我上天了。 天花板都被我的叫声震颤抖了。 秦无命却满脸轻松,拍了拍手笑道:“一切具备只欠东风,师叔,我现在去烧三炷香,给你点个天灯,等这天灯点完了,你的全部阴脉就算打通了……” “你……你这鬼老头……这哪里是开阴脉,你明明是要我的命啊?”我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汗珠子滴答的满地板都是。 秦无命转过身翻箱倒柜,边对我道:“一般人开阴脉时,倒也没你这么疼。你看,我针扎的是穴道,不会有血流出来的……主要是你体内的山河气积攒太多,当阴脉打通的那一刻,我害怕它们全部宣泄出来,你魂魄承受不住啊,所以要帮你开的深一点……” 我整个后背被针扎成了刺猬,前胸,脸上,腹部也被扎的和仙人掌一样,但秦无命扎针的手法却很精妙,的确没有血流出来。 “中医所记载的人体脉络图,其实并不完全,人体全部穴道加起来,足足有一千三百二十七道,其中很多穴位重叠了,比如你心口正中的这处穴道下方,还隐藏着两个暗穴,而阴脉的穴道,又比阳脉多了三百道,它们与人体的魂魄紧密相连,是控制灵魂的开关。” 秦无命从柜子里翻出三根拇指那么粗的焚香,点着后,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半天不下手。 “所有开关我都帮你打开了,现在就差最后的步骤,点天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二章 混沌巨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老头在那啰啰嗦嗦的,半天不动手,听的我都快吐血了:“秦师傅,我求你再别墨迹了……我这疼着呢!” 我冲他大吼了一句,只见秦无命挠了挠头,说:“那好,我要开始点天灯啦!” 拿着三炷香走到我面前,秦无命突然想起了啥,脸色一沉,道:“坏了!我院里晒的被子忘收了……” 我嘴唇上都扎着针,给秦无命气的直翻白眼,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无命尴尬地笑了声:“我跟你开玩笑呢,活跃下气氛……师叔不生气啊,我现在就给你点天灯。” 他让我把腿伸直,鞋袜都脱了,一只手抓着我的脚掌,老头另一只手里捏着三炷香,滚烫的香头狠狠按到我脚心上。 “啊……!” 我脚底冒出丝丝热气,给我烫的那叫一个舒坦,俗话说脚掌连心,鬼老头下手当真是狠,三炷香玩命地往我脚掌上猛按,完全不顾我的疼痛。 他这香也不知是啥做的,尽管温度无比炙热,但我脚心却完好无损,除了不断冒出焦糊气以外,脚心依旧保持原状,一点皮都没被烫烂。 “什么叫点天灯?我用这三炷香烧出的阴火,帮你打通最后的总闸门!这就是点天灯!疼是正常的,越疼……说明闸门开的越大啊!” 秦无命丧心病狂地舔了舔嘴唇。 左脚点完,接着是右脚,为了节省篇幅,中间的疼痛过程我就不复述了,当天灯点完后,秦无命脸色瞬间变得肃然起来,大喊一声道: “开始泄洪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突然间,我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混乱的风暴! 那风暴来的速度太急,其中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暴躁气息,风暴所过之处,万物都凋零了。 那一刻,天,地,甚至整个宇宙,仿佛都支离破碎。 那一刻,所有疼痛都已经消失,我惊讶地注视自己身体,默默用意识感受着那股风暴。 风暴强大到……连我的意识都被它吞噬了! 我眼前一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混沌世界中,在那里黑白颠倒,到处都是虚无和死寂,我看到在宇宙星河中,伫立着一颗参天巨树。 那颗树有多大?它已无法用人类的长度单位来测量了,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宛如数千颗星辰的总和,它的枝干甚至刺穿了宇宙,延伸到了另一个时空中。 我站在那颗树前,感觉自己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 时间在它面前,都彻底静止了。 过了不知多久,我看到那颗巨树突然返祖,急速缩小,最终变成了一颗种子,飞到了我身体中。 巨树的种子,在我灵魂最深处扎根,长出了嫩芽…… 眼前再次一黑,当我重新睁开双眼时,看到自己依旧坐在地板上。 秦无命蹲在我对面,目光紧张地注视着我。 体内的混乱风暴消失了,当阴脉完全打开后,山河气如同滔天洪水般,嘶吼着,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我全身每一处毛孔,也都舒展开了。 我无法控制体内的山河洪水,干脆放任不管,让它们肆意宣泄。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笼罩我的全身,我变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我又描述不出来。 力气没有增长,视觉,听觉也没变的比之前更清晰,但我整个人却充满了活力,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脱胎换骨。 我闭上眼,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它速度变慢了不少,跳动的力度却更加强烈了,每跳一下,我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欢呼,沸腾。 睁眼开,我轻轻吸了口气,就听到一串叮叮咚咚的声音,秦无命扎在我皮肤上的那些钢针,绣花针全部自行脱落了出来,掉在了地板上。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山河洪水终于平静,沉淀了下来,我与山河气场,彻底融为了一体,一个心念间,我就能让随意调动它们。 手指朝上方随意弹了下,只见一道青色的气流从指尖飞出,啪地一声,天花板上的吊灯被气流击碎,玻璃渣子喷的满地都是。 秦无命说的没错,当阴脉打通后,我居然能够让山河气透指而出,从而达到伤敌的目的。 只不过,我修行的时间还太短,用山河气击碎个灯泡没问题,想达到杀人于无形的境界,我差的还远。 现在我体内的山河气,由十几粒沙子,变成了一千多粒沙,它们最终形成一个火柴盒那么大的小沙堆。 风只要吹猛烈些,这小沙堆就没了。 原谅我,气场这东西实在太过缥缈,看不见摸不着,只有我自己才能感受到,所以我只能用沙子来形容它。 但不管怎么说,我对自己的修行进度非常满意,阴脉打通所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我的道行瞬间提升了一个光年。 我还想再试一下,秦无命急忙制止我道:“可以了!改天再试吧,我家里好多值钱古董,给你砸坏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站起身,只见秦无命从里屋搬出张大镜子,摆在我面前道:“陈师叔,你现在瞅瞅你背后,光晕就出来了吧。” 我施展法术往镜子上一瞅,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背散发出纯白色的光晕。 只是那光晕的颜色很淡,半透明,而且闪烁不定,仿佛随时要熄灭似的。 秦无命冲我点头道:“恭喜你,你现在算是入门了,进入玄学这圈子你可要小心了,其中凶险与利益并存,以后你会遇到形形色色,各种恐怖的敌人,凶物……别害怕,记住你是陈山火的弟弟,干就完事了!” “另一方面,你可能也会接触到很多女色,金钱的诱惑,不能让自己迷失与其中,耽误了修行。” 我看秦无命那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是……经常去按摩店吗?” 秦无命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找的都是正规按摩师!再说了,我用一颗善良的心,拯救那些失足妇女,感化她们……这是造福妇女的好事,师叔你太年轻,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一直没顾得上查看秦无命的道行,往他背后瞅了眼,我看到了一片灰黑色的光晕。 那光晕的颜色没达到纯黑,介于黑色与灰色之间,但这样就已经很可怕了,老头整天没啥正经,道行修的那叫个深,就连鬼见愁背后的光晕暗度,都远不如秦无命。 不过鬼见愁是铁尸堂的人,能召唤尸魇附体,所以他本身的道行,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直到现在,我才勉强算入门,可以称自己为“玄学人士”了,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别的不说,秦无命的道行都能甩我十条街,十个我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我哥陈山火那就更夸张了,秦无命叹气说,再给他五百年的时间,也修不到我哥那高度。 我向他询问我哥的下落,秦无命依旧不肯说,敷衍我道:“陈亮你别急,到了该见面的时候,我师父自然会现身来找你的。” 重新穿好衣服,我回忆起刚才打通阴脉后,所出现的幻觉,就把宇宙中那颗巨树,化作种子,在我身体里重新发芽的场景,告诉了秦无命。 秦无命听完也不置可否:“正常的……每个人在打通阴脉后,都曾出现过各种幻觉,我当年就看到自己坐在一个满是美女的屋子里,她们全部一丝不挂地朝我走来,我很严厉地拒绝她们,却还是被她们扑倒了……” 回忆起当年那一幕,秦无命充满了陶醉。 既然是幻觉,我也没太把它当回事,我在秦无命家住了一夜,心里惦记着二爷爷的处境,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秦无命就托朋友打探到了路土先生的住所,我俩早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开车杀向路土家。 咱们求人家帮忙,总不能空手去啊。秦无命让我把车开到一个大商场跟前,皱着眉琢磨了下,他道:“那位路前辈手段深不可测,性格据说也很古怪,直接送钱肯定不成,太俗气,人家那种身份和地位,送十几万,几十万出去,人家看不上,送个千八百万的,咱们也送不起。” “我琢磨啊,不如给他买点小礼品,不需要太贵,我从小道消息探出,路土前辈喜欢瓷器,咱们去商场给他挑点景德镇的物件,这样既送的出手,又能表示出咱们的敬意。” 我说这肯定行,秦师傅你考虑的真周全。 下车我们进了商场,长春这地方也挺奇怪的,临近过年了,大商场里却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 我们找到卖瓷器的柜台,指着个青花瓷瓶,秦无命问道:“这个多少钱?” 柜台小姐可能是看我俩穿的太寒酸,不像是能买得起瓷物件的主,态度冷冰冰地报了个价:“八万八!” 我听的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咋这么贵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身上,缺了样东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柜台小姐冲我翻了个白眼,道:“手艺,源自匠心!懂不懂?我们这里是外宾专柜,每一件瓷器,都是出自大师之手,从开采,炼泥,再到制胚,绘瓷,甚至连柴烧工艺都有讲究的,烧瓷用的柴,是沉香木,烧制出的瓷器,有一股天然的香气,你闻。” 她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柜台里取出瓷瓶,我鼻子凑上去闻了下,啥都没闻到。 “这是大师的照片,你可以看看,人家祖居景德镇,他手中的作品,曾拍出过百万天价。” 小姐给我拿了张照片出来,我一瞅,照片上是个穿白布褂的人,把自己弄得跟古代宦官似的,长相歪鼻子歪眼。 “就它了,包起来。”秦无命淡然地点了点头。 那小姐立马换了张嘴脸,笑的跟花开了似的:“先生您真有品味。还需要别的吗?这副瓷碗打折,只要四万九……” 秦无命摆了摆手,刷过卡,我俩抱着青花瓷瓶回到车里。 车开到市郊后,停在了一个小胡同跟前。 我冲胡同里瞧了眼,只见里面阴黑无比,曲里拐弯的。 看来这位路先生也是那种深居简出的人,他住这地方,比秦无命家宽敞不到哪去,周围也都是些低矮的建筑,冷冷清清的。 下车后,我们钻进那小胡同,一直走到尽头,看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子。 那小院子给个红色的大铁门栓住了,我俩敲了半天门,就听咯吱一声,门开了道缝,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正站在里面警惕地注视着我俩。 那老头看上去七十来岁,满头白发,身穿了套脏兮兮的迷彩服,腰间系了个烂围裙,脚上是一双满是泥点子的雨靴,后背上半点光晕都没有,就是一农村普通老汉。 院子里传来炒菜声,那老头手里抓着个大铁勺,我们打扰了他做饭,所以老头显得很不高兴。 “找谁啊?”小老头语气有些不善。 我心想这老头不能是路土吧?只见秦无命点头哈腰地对他道:“我们是来找路土先生的,麻烦您开下门。” 那小老头听到路土两个字,眉毛一下皱成了团,冷道:“什么路土?没听说过!” 话说完,小老头猛地把门给关上了。 我跟秦无命大眼瞪小眼,我疑惑地问他:“是这地方吗?秦师傅你打听的对不对啊?” 秦无命:“情报绝对可靠,就是这准没错!” 没办法,人家不给开门,我俩也不敢硬闯,只好继续敲门,之前那小老头又把门打开,指着我俩怒道: “有完没完啊?” 秦无命冲那老头微微鞠躬,道:“老师傅,人命关天,路土先生到底在不在家?您能给句准话吗?” 老头吊着脸又要关门,我将门一把按住,笑着对他道:“老爷子,今天您不给句话,我们就不走了。” 那小老头用力扒拉门,但他哪能扒拉过我啊?最后没办法,他只好叹了口气,道:“路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几天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你俩赶紧回去吧,路先生就算在家,也从来不见外人的。” 我看那小老头憋的脸红脖子粗,卯足了力气推门,没办法,我只好收回胳膊。砰地一声,老头把门关死了,我俩再敲,他就死活都不开了。 我跟秦无命也没辙,大冷天的,我俩就站在外面干等,一直等到了天黑,始终不见路土先生的影子。 等到夜里12点多,那老头开门倒脏水,看到我俩,他楞了下:“你们咋还没走啊?” 秦无命哈了口冷气,道:“真的是人命关天啊,老师傅,您行行好吧。” 老头把水泼了,摸着胡须说:“我行好也没用啊,他今天指定回不来了。你俩快别等了,走吧!散了吧!” 秦无命说:“那多谢您了,明天我们再来。” 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俩转身离开了胡同,回到车里后,秦无命点了根烟,边抽边问我:“看出啥不对没?”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秦无命吐了口烟圈,脸色瞬间阴霾了下来,对我道:“那老头不是活人!” 我心里猛地一惊:“那不能吧?我瞧他挺正常的啊,之前天还亮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下,他脚下有影子的。” 秦无命摇头:“有影子也未必是活人,我这一生见过无数恶鬼,按理说,脏东西是绝对逃不出我这对火眼金睛的,也就奇怪了……我总感觉那老头很不对劲,他身上,缺了样东西!” 我:“缺啥东西?” 秦无命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颤声道:“人味!” 我俩一下都不吭气了。 说实话,我被秦无命这番话吓到了,那小老头既不是活人,也不是厉鬼,那能是啥?怨灵?动物仙家? 秦无命依次否定,他注视车窗外的无尽夜色,沉声道:“师叔,你道行还太浅,很多东西你看不出来,我这么跟你说吧,那老头不是动物仙家,更不是怨灵,他身体里,散发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那气息很可能来自阴间的最深处……” “尸魇?”我忍不住惊呼道。 秦无命脸色差极了,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清楚,咱们先走!此地不宜久留!” 我急忙发动越野车,掉了个头,然后猛踩一脚油,从后视镜我看到,那老头正站在胡同跟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我心里咯噔一跳,急忙开车驶离了郊区。所幸的是,那老头并没有追赶我们,只是目送着我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双手紧握方向盘,掌心里都是冷汗,问秦无命:“秦师傅,你说那老头……会不会就是路土先生?” 秦无命也吓的不轻,哆嗦了下,道:“绝不可能!路土前辈今年最多四十岁,那老头多大?都七八十了。” 我:“他易容了?” 秦无命眉毛跳动了下:“那不能够!人家光明正大的,好端端易容干啥啊?而且路土先生是活人,那老头是个啥东西,我到现在都没琢磨透呢。” “不管那么多,明个一早,咱们再去一趟!见不到路先生真人,我们就誓不罢休!” 现在这情形,也只能这样了,胡黎父女绑架了我二爷爷,以此来要挟我,甚至还从铁尸堂请来了狠角色。她们要的不光是通灵百解,还要逼我替老狐狸出马! 秦无命没把握能斗的过那位铁尸堂高人,所以我们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路土身上了。 这天夜里,我依旧睡的很不踏实,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里二爷爷满脸血,坐在个铁笼子里冲我大哭。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我抱着青花瓷瓶,再次跟秦无命开车前往市郊的小胡同跟前。 大铁门依旧紧锁,我俩敲了几下门,就听吱啦一声,门开了道缝。 可门对面却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我正愣神呢,心想开门的人跑哪去了?这时秦无命咳嗽了一声,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低头一瞅,只见一个侏儒,正站在我们脚下。 这侏儒身高不到一尺,所以刚才我把他漏看了,侏儒长了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官阴毒而卑鄙,头上却扎了两根马尾辫,辫子上还系着粉红蝴蝶结。 他身穿了件婴儿造型的小棉袄,脚上是塑料小红鞋,再配上他满是皱纹的老脸,显得他整个人阴森到了极致。 侏儒嘴巴张的老大,口水流的满身都是,抬头用对小三角眼,冲我俩直愣愣地瞅着。 我猜这玩意可能是个傻子。 秦无命却毕恭毕敬地朝侏儒鞠躬,问他道:“您好,我们是来找路土先生的。” “他不在。”侏儒回道,他声音听着又尖又细,让人联想起医院的一次性针头。 秦无命:“您方便告诉我下,先生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侏儒突然嘻嘻傻笑了起来:“他玩去了。” 秦无命:“去哪玩?” 侏儒:“坟地,太平间,火葬场,解剖室。” 秦无命倒吸了口凉气:“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侏儒猛地收起笑容,冲秦无命勾了勾手指,严肃道:“你过来,靠近,再靠近点,我告诉你路土啥时候回来。” 秦无命急忙蹲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侏儒跟前。 侏儒突然毫无征兆地扯开嗓子,对着秦无命耳朵尖叫了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马回头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侏儒突然毫无征兆地扯开嗓子,对着秦无命耳朵尖叫了起来! 那叫声来的实在太突兀,震的院里树上的乌鸦都飞走了! 秦无命急忙捂着耳朵后退,我将他扶起来,看他站在那揉耳朵眼,脸色阴晴不定。 尖叫完,侏儒指着秦无命嘻嘻哈哈地疯笑,然后躺在地上打滚,身上的小棉袄沾满了雪。 这侏儒你说他傻吧?他还知道捉弄人,刚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小儿麻痹啥的,还挺同情他的,给他这一喊叫,我真想冲上去狠狠踢他一脚。 秦无命伸手将我拦住,示意我不可鲁莽。 这侏儒拿恶作剧捉弄秦无命,但他却不敢动怒,毕竟咱们是来求人家帮忙的,搞不好这侏儒认识路土先生呢,把他得罪了,等见到路土先生时,那就不好说话了。 揉了会耳朵,秦无命深吸一口气,陪着笑脸对那侏儒道:“这位小兄弟,能否告诉我们,在哪里能找到路先生啊?人命关天……” 秦无命话说到一半,就给那侏儒打断了,他干脆也不打滚了,猛地跳起来,指着秦无命鼻子怒道: “你说谁小呢?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玩意说话声音忽高忽低,尖的跟针头似的,别提多难听了,秦无命楞了下,赶紧笑着赔礼道:“那啥,口误!口误来着,兄弟你别怪罪啊,我们急着找路先生救人呢,麻烦你通融一下吧。” 那侏儒哼了声,用手擦嘴上的口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你这小孩子计较了。” 他刻意把“小”字提高音调,由此可见这玩意内心绝对非常狭窄,属于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类型。 侏儒对秦无命勾了勾手指,面无表情道:“你过来,来!靠近点!我告诉你路土在哪。” 又来? 我跟秦无命彼此对视了眼,都没敢吭声,我心想你这无聊的恶作剧玩一次就够了,真当别人跟你一样,都是脑瘫儿啊? 那侏儒见秦无命愣着不动,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你过来啊!你这小孩真是的,你个头这么高,我跟你说话不费劲啊我?” “你来,这次我不冲你喊叫,我告诉你路土在哪,你们赶紧去找他吧。救人要紧啊……” 秦无命将信将疑地蹲下身子,犹豫了下,将耳朵凑到侏儒嘴巴跟前。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侏儒还真没喊叫,他表情突然变得诡秘,深邃了起来。 接下来,他要透露宇宙中最可怕的秘密了。 侏儒警惕地瞧了眼四周,然后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对秦无命说:“路土的下落是天机!天机是不能轻易泄露的,我给你念首诗,你听好了,一个字都别落下啊……” 秦无命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您请念。” 侏儒一字一句道:“泥土藏淤泥,去世服毒药,死路山压坟,八马回头勒!” …… 这首诗带着极度浓烈的不详,其中潜藏着一个深邃而恐怖的谜面,当谜面被破解那一刻,将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听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侏儒眼睛眯了起来,对秦无命道:“我再念一遍,你听好了……” “泥土藏淤泥,去世服毒药,死路山压坟,八马回头勒!” “路土的确切位置,就隐藏在这首诗中,你回去后好好钻研,你钻研出来后,快点去找路土,别耽误了事。” 话说完,侏儒就将院门砰地关死了。 我跟秦无命一言不发地回到车里。 “师叔,你车里有纸笔吗?”秦无命坐在副驾上,脸色阴的吓人。 我给他找来纸笔,秦无命将侏儒给的那首诗写下来,前后念了几遍。 “泥土藏淤泥,去世服毒药,死路山压坟,八马回头勒。” 我突然看出了端详,忍不住惊呼道:“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话取开头第一个子,合起来念就是……” 你! 去! 死! 吧! …… 我跟秦无命同时念出这四个字,车里气氛瞬间变得死寂,我们的脸色都无比难看。 那侏儒真是个恶毒,卑鄙的小人! 他那样的东西,是怎么生下来的?又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过了几分钟,秦无命哆嗦地指着那首诗,对我道:“不光是藏头诗,它……它同时还是首藏尾诗!每句话取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念……” “泥药坟勒……你要疯了!” 你要疯了! …… “你去死吧!你要疯了!” 秦无命直愣愣地盯着纸条,嘴唇哆嗦的厉害,又念了几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纸条撕的粉碎,丢到车窗外。 那侏儒内心扭曲,阴损下贱至极,他变着花子骂人,压根就没打算告诉我们路土的下落。 谁能想到呢?我们第二次拜访路土,竟然遇到这么个卑鄙小人。 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按秦无命的说法,那位路土先生嫉恶如仇,行事光明磊落,那他为啥要跟这种侏儒住在一起呢? 侏儒跟路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出自己的疑惑,秦无命听完也不吭声,过了会,他突然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我给他的笑声吓到了:“秦师傅你笑啥呢?你可别真疯了啊?” 秦无命摇头道:“我没事,我这一辈子腥风血雨,跟人斗法无数,这侏儒有点意思,像他这样的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默不作声地发动越野车,回去的路上我问他:“那侏儒是人是鬼?” 秦无命:“跟昨天那小老头一样,都是不人不鬼的要命玩意,人家变着法骂我,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假如动手的话,我在那侏儒面前……活不过一秒。” 我内心无比惊诧,秦无命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抛开我哥陈山火,还有阴山老人不说,我认识的所有活人里,就属秦无命道行最高了。 他这种程度的高手,居然在侏儒面前连一秒都撑不过? 那侏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原本在我想象中,路土先生是个很正派,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给侏儒这么一搅合,路土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模糊了。 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他人去哪了?他家为啥会住进那些脏东西? 带着种种疑惑,我返回秦无命的住所,天黑后,我们随便点了些外卖对付了下。秦无命捏了捏拳头,对我道: “三国时期,刘备请诸葛亮出山,还要三顾茅庐呢,咱们明天最后再去一次,假如还是见不到路土,那就说明咱们跟人家无缘,像路土那样的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是见不到的。”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再耗下去不是个事,我二爷爷被胡家扣着,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咋办? “师叔,你到时候要做好最好的准备……”秦无命放下筷子,正色道:“万一请不来路土,那只能咱俩去胡家救人了,这一次搞不好……咱俩都得交待在里面。” 我皱着眉问他:“秦师傅,你真一点把握都没有吗?” 秦无命惨笑一声:“铁尸堂的人,是能请来尸魇附体的,我没有太多获胜的把握,不过别怕,我就算死,也要拉着胡黎父女一起下地狱!” 我咽了下吐沫:“那我哥呢?你联系不上他?” 秦无命:“联系不上,师父他老人家行踪飘忽,跟路土是一个性格,想联系上他,简直比登天都难啊。”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的很不踏实,实际上从回到长春开始,我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每个夜都是煎熬,我总做一些很古怪的梦。 这天夜里,我梦见我跟秦无命两人,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我俩的罪名都是杀人犯。 因为杀害胡黎父女,我们被定罪,执行枪决的是那个侏儒,动手前,他凑到我耳边不怀好意道: “你不是想见路土吗?路土在阴间!你现在去见他吧!” 我二爷爷是刑场里唯一的观众,他冲那侏儒拍手叫好。 梦醒来后,我满脸冷汗。 洗漱完毕后,我抱着价值昂贵的青花瓷瓶,跟秦无命前往市郊的胡同口。 这是我们第三次去找路土了。 我甚至有些生气,路土这个人好坏先不说,我觉得他太摆高人架子了。 你手段通天,你傲,你日理万机,这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家住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感觉我们去拜访的不是人,而是尊神。 车停在胡同对面,我们再次来到胡同尽头的农家小院跟前,敲门。 门开了道缝,开门的并不是昨天那个侏儒,今天又换人了,换成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这女人年纪不大,身上的那件白衣裳相当简陋,就像用劣质窗帘缝出来似的,大冬天,她光着脚站在雪地上,也不嫌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俩。 这一天一换人的,弄的我很不适应,这女人的长相,与漂亮搭不上关系,甚至有些怪异,她没有眉毛,眼睛上面光溜溜地秃着。 她的眼睛很小,小到就和两颗西瓜子差不多,双眼间的距离远到吓人,她脸比纸还白,却涂着鲜红色的口红。 她的头发每根都又硬又粗,像黑色的铁丝乱炸着。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五道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你们找谁啊?”女人问我们,她嘴巴一张开,我就闻到了股呛鼻的纸灰味。 我上前一步,很客气地对她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来拜访路土先生,请他帮忙援手,路土在家吗?” 我都不抱啥希望了,却不料那女人竟然冲我点了下头:“在!” 我跟秦无命都狂喜无比,终于能见到路土了!那女人却没打算放我俩进屋,指着我怀里的青花瓷瓶问:“这是啥?” 秦无命搓着手笑:“这是我们带给路先生的见面礼,我听说他喜欢瓷器……” 话说到一半,那女人突然一把从我怀里抢过瓷瓶,然后砰地一下关上院门,给我俩来了个闭门羹。 我跟秦无命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心想这女人也太没礼貌了,她抢走瓷瓶,不会就再不出来了吧? 那秦师傅的八万八,就要打水漂了。 等了大约五分钟,院门再次开了道缝,还是之前那个女人,她把脸从门缝里探出来,冷冰冰地来了句:“礼物路土收下了,你们走吧。” 多一字她都懒得说,砰地又把门关死了。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啥意思啊这是?礼物收下了,事还没来得及说,就赶我们走啊?连面都没见上呢,最起码的尊重你要给一下吧?哪怕听我们说完事,你再赶我们走也行啊? 我问秦无命:“那路土是啥意思啊?咱这忙,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秦无命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性格很古怪的……” 在原地发了会楞,秦无命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拉着我要走,我却没动,有些恼怒道:“这人架子摆的也太大了吧?不行!我今天非见他一面不可!” 此事关系到我二爷爷的安危,我也讲究不了那么多,干脆耍起横来,目光瞅了下院墙,那墙也不高,顶多两米,我翻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我要翻墙入院,秦无命惊出一头冷汗,急忙劝阻我道:“师叔……可千万使不得啊!把人家路先生得罪了咋办?” 我正在气头上呢,东北野流氓的那股劲犯了,秦无命劝我也不好使,绕到院子后面,我找了个好下脚的地方,后退几步助跑,脚一瞪,半个身子就上墙了。 秦无命在下面急的团团转:“不……师叔你不能这样……这很不好。” 我咬着牙道:“不能让你的八万八就这样,不明不白打水漂!今天就算死在这,我也必须要见到路土,当着他的面把这事说清楚!” 没再理睬秦无命,我三两下就翻进了院里,地上积着厚厚的雪,我落地无声。 落地后,我警惕地扫视四周,看院子里并没有养狗,我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这院子还挺宽敞的,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大了,虽然地上的雪没人打扫,但院子里面收拾的还算整洁,墙角整齐堆放着些铁锨,搞头之类的农具。 另外靠墙角的位置,还摆放着一辆生锈的自行车。 院子靠前的位置,架着个木头架子,上面摆了几盘冻豆腐。 我所在的位置离后屋不远,我挺害怕再遇到昨天那个侏儒,所以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响声,悄悄摸到后窗户跟前,往里面张望。 第一扇窗户里,被窗帘遮住了,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 我摸到第二扇窗户跟前,眼前顿时一瞎,居然还遮着窗帘! 这屋子前后总共五扇窗,我全部瞧过来了,清一色都给白窗帘挡着,完全看不到里面是啥情景。 整座屋子,都透着股诡异的邪乎劲。 我提心吊胆地观察四周,从后面慢慢绕到正门,正门没上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 脸对着门缝往里瞅,我看到了一条狭长的走廊,屋子里一片阴黑,出风口就在屋里呢!里面比外面还冷,一阵阵阴风从屋里迎面吹来,冻的我直打摆子。 犹豫了好一阵,我心想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再走,我哪能甘心啊?于是我鼓起勇气走进屋里。 沿着直线型的走廊前行,走廊尽头是个向右的拐角,右边是个横向的走廊,墙上依次排列着五道门。 屋子的结构很奇怪,它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用来住人的,倒更像是一个……太平间。 我在屋子里闻不到丝毫活物的气息,空气中满是灰尘味,其中更是夹杂着诡秘的凶险,我总感觉有个阴嗖嗖的东西,正不怀好意地躲在黑影中偷窥我。 有没有可能,秦无命把路土的住址搞错了?他压根就不住这? 照这个思路推理,那小老头,侏儒和白衣女人的身份就更没法解释了,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屏住呼吸,我来到第一扇门跟前。 第一扇门上,用白纸贴了个大字:“闷” 门推开,我看到里面的面积有十平米大,没有任何家具,窗户正对着后院,拉着白帘子。 屋正中的地板上,摆着个血糊糊的心脏。 我惊的差点叫出来!由于光线太暗,我不敢确定它是塑料做的玩具,还是货真价实的心脏,总之它颜色很红。 关上门,我来到第二间房,看到门上写着个“问”字。 推开门瞅了眼,这间屋的结构和之前那个完全一致,地板上依旧血糊糊的,摆着个类似人嘴唇的东西。 这次我瞧清楚了,那的确是张人嘴唇,它被整齐地切割了下来,嘴唇旁边还连着下巴上的皮。 第三间房门上,写着个“闻”字。 我瞬间联想到,这间屋里一定有耳朵。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推开门就闻到了股浓烈的血腥气,屋里的地板上,扔着两只人耳朵,耳朵的切口很不平整,像是被某种东西硬生生撕咬下来的。 看到这一幕,我眼前黑白交替,有了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此前,我经历过很多恐怖事件,但它们中的任何一件,能无法与我目前的处境相并论。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快疯了! 第四道门上,写着个“闯”字。 马? 门里有马? 我深吸一口气,哆嗦着手将门推开…… 是有只马,不过它并不是真马,而是木头做的小马驹,四条腿用两根弯木支撑着,在那里晃来晃去。 小马驹的耳朵没了,心脏部位烂了个大洞。 我已经被恐惧逼到了绝境,大脑一片空白,很多东西我解释不清,冥冥中我有股预感,我就要接触到宇宙中最可怕,最深邃的秘密了! 我来最后那扇门前,抬头看,门上写着个巨大的“闪”字。 门里有人! 那人会是路土吗? 我将第五扇门推开道缝,脸贴上去往里瞅。 里面居然是……空的! 这第五间房的结构,和之前那四间完全不同,它分为里外两个套间,外间空荡荡的啥也没有。里屋那间屋跟前,挂着个薄薄的青纱帐。 那青纱帐半透明,我壮着胆子走到跟前,往里瞅,大概能瞧清里面的场景。 里屋的地板上,铺满了草席子,地上放着个小方桌,上面摆着茶杯,茶壶之类的零碎玩意。 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留小平头,戴墨镜的中年男人,正横躺在草席上,似乎睡着了。 我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路土,他的睡姿相当奇怪——额头上倒扣着一盏白色的小瓷碟,那瓷碟就如同吸盘一般,紧紧吸在他脑门上。 这个人睡觉时,胸口没有丝毫起伏,我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在休息,还是……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也不敢打扰把他吵醒,很老实地站在门外等待,过了大约两分钟,那中年人翻了个身,对我道: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敢进屋呢?” 原来他没睡啊? 咳嗽一声,我掀开青纱帐走进去,只见那短发男人坐起身,对我吩咐道:“墙上有开关,把灯打开。” 我顺着墙摸了几下,摸到灯绳,一拉灯就亮了,那中年男人将额头上的小碟子取下来,装进口袋里,然后冲我微笑: “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古怪的盲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屋里连张椅子也没有,我只好盘着腿坐在草席上。 头顶的旧灯泡,把屋子里照射的亮亮堂堂,在灯光的照射下,我仔细打量那个男人。 首先说他的五官,这人年约三四十岁,很瘦,五官棱角分明,就像刀子刻出来似的,甚至带着些中年大叔才有的成熟帅气,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感觉他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他脸色平静的像一副风景画,不过这人的眉宇间,却有一股深深的忧愁,再配合脸上那副圆形古董墨镜,显得他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捉摸了。 由于带墨镜的关系,我瞧不见他的眼睛,也不知他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别的地方。 带墨镜的人就这点不好,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啥,于是你也无法从他的目光中,猜到他的情绪变化。 我暗暗施展法术,往他后背瞅,这一眼瞅过去,我更加惊疑不定了! 他后背上,居然没有透出丝毫光晕! 这是怎么回事?传说中的路土先生,实力恐怖到无法想象,难道我和他察觉太巨大,所以瞧不见他的道行? 深吸一口气,我对他鞠了个躬,用很尊敬的语气道:“路土先生,我贸然闯入你家,打扰你休息了,很不对不起……” 路土抬手,示意我安静,然后对我道:“陈亮,关于你二爷爷的遭遇,以及你和铁尸堂之间的恩怨,我基本上都了解了。” 他嗓音带着磁性,很低沉,很好听。不过我还没没来的及开口呢,他是怎么了解的?而且最古怪的是,我没自报姓名,路土咋知道我叫陈亮啊?难道他能预知未来不成? 路土给我倒了杯茶,茶凉了,入口却甘甜无比,我一饮而尽,路土微微笑了下,又给我倒了一杯。 两杯茶下肚,路土又对我道:“你身上有股蛇仙的气息,它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我愣了下,把如何认识白奶奶,目睹她跟鬼见愁斗法的全部过程,都告诉了路土,我还脱下毛衣,把人皮马甲露出来,给他瞧了下。 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对路土不是很了解,脱下毛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急忙道:“路土先生,对不起啊,我听秦师傅说……你是盲人来着。” 路土点头:“我的确是盲人,但我的视力并不受影响,我能看清你身上那件马甲。” 我内心惊疑不定,盲人能看请东西?他是咋做到的? 路土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脸色平静道:“陈亮,你不必惧怕我,也不用管我叫先生,直呼我姓名就可以了,关于我,你可能有很多疑惑,或者听到了一些传闻。” “那些传闻,你也别当真,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算命先生,仅此而已。” 我挠着头笑了笑:“路大叔,你太谦虚了,晚辈要多向你学习。” 路土拍了拍手,不一会功夫,之前那个没长眉毛的白衣女人,轻飘飘地走了进来,路土冲他吩咐道: “你去,把那位姓秦的客人请来!” 白衣女人转身走出,几分钟后,她把秦无命领进来了。 秦无命看到路土的瞬间,脸上肌肉颤抖了下,急忙跪倒在地,冲路土磕起头来:“路土前辈……久仰大名啊!能见到您老人家的真身,真是晚辈上一世修来的福分!” 路土将他扶起来,道:“秦师傅太客气了,我就是个算命瞎子,用不着这样抬举我。” 见面前,我本来以为这路土是个很傲的人,现在看,他一点架子都没有,反而很随和,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真正有本事,有大来头的人,你在他身上反而看不到傲骨,看新闻上,那些省里,乃至京城的大领导,都是很随和,穿着普通,也很有亲民感的人,反观一些芝麻大点的小官,却动不动和老百姓摆架子,打官腔。 玄学这圈子从本质来讲,跟官场差不多,看到路土这么随和,我内心更加确定,此人实力绝对深不见底! 找对人了! 扶着秦无命坐在我身边,路土给他也倒了杯茶,然后回到原位,说: “我路某人这一生……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偶尔帮人算命维持下生计,我习惯了漂泊的生活,所以不喜外人打扰。之前如果有怠慢的地方,两位请多见谅。” 我跟秦无命听的汗如雨下,急忙低头道:“不敢……不敢。” 路土又冲门外拍了拍手,冷声道:“你们三个,还不快滚出来见客!” 他话音刚落,走廊中立刻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之前那个小老头,侏儒外加白衣女人,全部走进屋来,低着头站成一排。 这三人似乎特别惧怕路土,就跟三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路土指着他们仨道:“这三人是我的家仆,跟随我很久了,只是平时疏于管教,之前我有事外出,他们没给两位添麻烦吧?” 我听路土这么说,就撇了眼正中那个侏儒,这玩意脸上的阴损劲儿全没了,站在那,乖巧的跟孙子似的。 路土察觉到我目光不对,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眉头微微,冲那侏儒冷喝道:“孽畜!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侏儒吓得脖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在路土面前,冲他不停作揖磕头。 “我问你话呢!你磕什么头啊?”路土的脸色更加阴冷了。 侏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嘟嘟囔囔道:“我看这两位客人……不顺眼,不知他们是友是敌,所以就故意编了首诗出来……捉弄他俩。” 路土侧过耳朵,问:“什么诗?给我念!” 侏儒吓得脸一白,边哭边磕头求饶:“泥土藏淤泥,去世服毒药,死路……” 等他把诗念完,我看到路土嘿嘿冷笑起来,他不笑还好,这一笑,那小侏儒直接给吓瘫了,跪在地上很抽自己耳光: “我错了!我该死……” 这时候我也该表现的大度一点,别让人路土误会我,以为我是个记仇的小人呢。 于是我咳嗽一声,说:“路大叔,请你原谅他吧!他也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毕竟第一回见面,他可能把我们当成坏人了。” 听我这么说,那侏儒感激地看了我眼。 路土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三个没用的东西,都退下吧!” 那三人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这时,秦无命满面疑云道:“路先生,我道行低微,也瞧不太清,敢问你家这三位仆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路土回答道:“不过是三只无名无姓的小鬼,秦师傅别在意。” 小鬼?秦无命和我对视一眼,都不肯相信,见路土不愿意多说,我俩也没敢再问。 秦无命换了个话题,道:“路先生,我送你的青花瓷瓶……不知你喜欢不?” 瓷瓶啥的都是小事,秦无命老谋胜算,他这是绕着圈问路土,看他是否愿意帮我们,喜欢,那就说明人家愿意出手,否则这事八成就没戏了。 路土回答道:“还行吧,你花多少钱买来的?” 秦无命小心答道:“很便宜,才八万八,主要长春这地方小,好瓷器很难找。” 路土身子坐的笔直,喉结动了动:“太破费了,那多不好意思。” 他转过头,冲门外命令道:“小红,你取九万块现金来!现在去!” 之前那个侏儒答应了声,我跟秦无命面面相觑,也不知路土这是啥意思。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那侏儒拖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走进屋。 我伸出脖子一瞅,只见麻袋里抓满了红彤彤的现钞,全是一捆捆绑好的。 坏了! 看到这画面,我心里不由得暗呼!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路土指着那个麻袋,对秦无命道:“我从不收人礼物,今天破个例,你们远道而来,见我一面也不容易,这个心意我领了,钱你拿走。” 秦无命彻底呆住了,脸上顿时冒出冷汗,惊道:“路先生,你这意思是……?” 路土:“我累了,两位请自便。” 话说完,他就不再理睬我俩,坐在那跟雕像般,也不动弹,好像又睡着了。 我有些着急:“路大叔,那我二爷爷的事……” 路土没理我,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们也不敢多待,秦无命咬了咬牙,将大麻袋扛在肩上,我俩冲路土又鞠了个躬,走出了屋子。 一路返回到车里,秦无命把麻袋放进后备箱,皱着眉对我道:“这位路先生果然和传言书说的一样,性格好古怪啊!” 我:“他也没跟咱表态,这个忙,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秦无命摸着下巴思索,道:“按理说,瓷瓶他都收下了,那代表人家愿意帮这个忙的,可是……他把钱退给我,是个啥意思啊?” “还给我多退了两千块!我那青花瓷瓶买来,一分钱没花,反而还倒赚了两千?”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七章 鬼喊冤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跟秦无命都不舍得回去,不过人家路土都下了逐客令,我们也不能再去打扰人家,只好坐在车里吹暖气,发呆。 关键是这个人的态度,让人猜不透。 他也不表态,你要么就直接拒绝,说这个忙你不打算帮。要么就干脆点头答应,你告诉我说:这事你来管。 你这既不点头,又不摇头的,谁能摸透你心里在想啥啊? 秦无命皱着眉琢磨了半天,开口道:“会不会……他嫌我送的礼物埋汰?” 我说那不能吧?八万八千块买来的礼物,折合美金都多少钱了?这还埋汰啊? 坐在车里,我突然想起件事:“秦师傅,刚才在屋里时,你能看清路土的道行吗?” 秦无命摇头:“看不清,在我眼里,他完全没有道行。不过你可不能因为这小瞧人家,道行修行到极致时,背后的光晕能收放自如,随意变幻,普通人是瞧不出来的。” “你哥就是这样,那路土应该也是如此。” “他家那三个家仆,你也看到了。”秦无命将车窗打开一道缝,边抽烟边道:“路土说,那三个东西是小鬼,你知道吗?小鬼是脏东西里最弱的一种,那些家仆绝不可能是小鬼那么简单。” “这三个东西随便放一个出来,都能让风云色变,乾坤反转,可他们三人在路土面前,却乖巧的跟孙子一样,师叔你想想,这路土的本事得有多可怕?” 我眉毛挑了下:“那三个家仆,难道比尸魇还厉害?” 秦无命:“尸魇我曾见过一次,那年有个小孩的魂,让脏东西勾到阴间去了,我做法让自身魂魄离体,进入阴间寻找,结果我在阴间的深处迷路,遭遇了只尸魇,一场恶战下来,我惨败而逃,差点把命搭进去。” “尸魇固然可怕,但我从那三位家仆中,却感受到比还可怕无数倍的气息!” 我感到非常诧异:“比尸魇更可怕的东西?那会是什么?那照你这么说,路土岂不是比那三位家仆更恐怖?他还能上天不成?” 秦无命看了我眼:“所以咱们只能仰望人家,你看我刚才进屋时,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就是生怕自己礼数不周,把人得罪了。” 给秦无命这一说,路土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深邃了。 还有件事是我想不明白的:“秦师傅,我都没自我介绍呢,他却已经知晓了我跟铁尸堂之间的事,甚至他还能念出我的名字,这些……路土是怎么做到的?” 秦无命叹了口气:“可能他也会推演吧?像他那种存在,本身就是个迷,咱们是捉摸不透的。” 在车里坐了一上午,我俩都没商量出个主意,我只好发动越野车,一路开回了家。 进屋后,秦无命惨笑一声,对我道:“师叔,你准备下吧,我看那位路先生是不打算帮忙了,咱俩明天夜里出发,去胡黎家救人!” 我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该做的事,我们都尽力做了,请不来路土那尊神,那也没办法,人家跟我不熟,又没欠我的,凭啥就非要帮我呢? 要怪,只能怪我们运数不好。 吃完中午饭,秦无命提着大麻袋去银行存钱了,我抓紧时间,翻开招魂篇阅读起来,我现在已经有了道行,在打通阴脉后,我体内的山河气比之前充裕了许多,也该学些高深点的咒术了。 我很耐心地坐在板凳上,一页页慢慢翻看,招魂篇中的内容相当庞杂,除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咒术外,还有许多玄学方面的理论知识,以及斗法时需要注意的地方。 能看出来,这本书的作者,当年跟我一样,也是一步步摸索着走来的,他这一生,肯定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血腥死斗,每一场都惨烈到我无法想象,书里多次提到各种斗法经验,以及他总结出的心得体会。 包括怎样合理地调动气场,以及身中敌人咒术后的应对策略,单斗时该怎么做,被很多敌人围攻时,又该怎么做。 其中既涉及到跟人斗法,又有和脏东西,各种僵尸,甚至与动物仙家的斗法经验。可以说包罗万象,海纳百川。 我一句句往下读,因为专业术语太多,再加上是古文的缘故,大大影响了我的阅读速度。 我这是临上阵前看兵书,也真是被逼到绝路没办法了,我跟秦无命两人合力,都未必能斗的过那位铁尸堂的狗卵子,更何况还有胡黎父女呢。以二敌三,我们的胜算可以说相当渺茫。 我二爷爷被他们扣着,所以我还非去不可。这玩意又不是打群架,去的人越多越好,你得有道行才行,不然去了也白搭,反而还给自己添堵。 秦无命认识不少玄学圈的朋友,但那些人一听说要对付铁尸堂的人,全吓得不敢答应。路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可人家不愿帮忙,那没办法,只能迎难而上了。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你不愿意做,也害怕去做,但你还就非做不可。 不可能什么事都顺心,都按照我想象那样发展,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我陈亮运转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那能是个多几把大的事啊? 想明白了,我也就不害怕了,全神贯注地继续往下翻看。 我生怕漏字,所以读的特别仔细,我想找一套厉害点的咒术,到时候给胡黎家来个惊喜。不过像《血诅》,《骨解》这种威力的咒术,就没有再学习的必要了,学多了也是浪费精力,用来对付一般人,这两套随便够了。 对付铁尸堂那位狗卵子,两套和一百套没区别。估计都没啥用。 我把招魂篇翻到一小半时,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惊喜。 《鬼喊冤》 鬼喊冤是招魂术的一种,施展此法术,可以从下面喊来阴兵相助,至于能喊来几位阴兵,那全凭个人道行而定。 首先,我并不了解这所谓的阴兵,到底是啥东西,更不知道这东西厉不厉害,不过书中既然能记载这套招魂术,就说明它威力不可小觑。 此术被命名为鬼喊冤,也带着点味道在里面,鬼一喊冤,就能请来阴兵吗?难道阴兵是替鬼申冤的? 管它成不成,先试一下再说,我将整套《鬼喊冤》熟记下来,然后出门,刚好不远处有人推车卖黄裱纸,冥币,我就各自都买了些,然后去附近医院溜达了圈,回家等待夜色的降临。 阴兵不是随便说召就召的,必须先跟人家打好招呼,人家同意了那才行。而且第一次召阴兵的地方,必须要在夜间,选择阴气重的场所。 也不一定非要开车去郊外找坟地,我可没这个时间,再说,阴气重的地方多的去了,离秦无命家不远,就有一家医院,那医院里面的太平间,阴气比坟地厉害多了。 我刚才去医院打探了一番,从保安口中打听到太平间的具体位置。 等到夜色降临后,秦无命还没有回来,他一定也在为明夜的斗法奔波,做准备。 我提着纸钱冥币出门,独自步行前往医院。 这是一个铁路机关下属的子医院,规模不是很大,新盖的四层医疗楼,那医疗楼后面,还有个两层小破楼,太平间就在这小破楼的地下室里。 这栋二层破楼,应该是上世纪苏联老毛子修建的,建筑风格都是俄式的,外面的墙皮脱落的不像样子。 楼跟前的木头门,一看就是经历过几十年的岁月,薄的像张纸。 门锁着,我在外面敲了几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保安帮我开门。 这保安是太平间的守夜人,被我用五百块买通了,我之前就跟他打过招呼,骗他说想去太平间拍个短视频。 现在各种短视频APP泛滥,内容大多低俗不堪,很多人就指望这玩意骗钱呢,老保安心领神会,收钱的速度相当利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八章 借阴兵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进楼后,保安带着我往地下室走,路上他对我道:“小兄弟,你不是第一个,之前还有个搞直播的小伙子,也想去太平间溜达一圈,不过他给钱没你这么痛快,那小子才给我一百块。” 说话的功夫,我俩来到了地下室,一进入走廊,我就闻到股很刺鼻的福尔马林药水味。 医院是什么味道的?去过的人自然能懂,那里本来味道就很不好闻,再加上这股药水味,给我呛的直捂鼻子。 “这太平间可有年头了,最早的时候没冰柜,尸体就干躺在床上,到了夏天,那叫个难闻啊……现在已经好多了。” 老保安边在前面带路,边对我介绍道。 走廊里的灯泡一闪闪的,光线忽明忽暗,墙壁和地板都破破烂烂,这地下室连暖气都没有,温度甚至比室外还低好几度。 周围静的吓人。 走廊尽头是两扇大铁门,铁门紧锁,老保安用钥匙将门打开,指着里面道:“里面就是太平间,说好了,只给你五分钟时间啊……另外小伙子,你千万不能透露咱医院名儿,否则给领导知道了,非开除我不可。” 我说:“你放心,我拍视屏是用来吓唬一个朋友的,不发到网上。” 保安点头:“那更好。”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这地方太冷,保安穿了件厚厚的军大衣,都顶不住打哆嗦,给我交待一番后,急着跑楼上暖和去了。 我走到太平间里瞧了下,四周是好几排冰柜,就跟大衣柜似的立在那,每个冰柜上都有四道小门,里面是躺尸体的。 由于此时正值寒冬,地下室温度奇冷无比,医院为了省电就没开冰柜。 整个太平间的地面上,都笼罩着一层黑灰色的薄雾。天花板上惨黄色的灯光照下来,周围寂静,阴森到让人想发疯。 除了那些冰柜以外,在太平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布满血迹的手术床,应该是用来解剖尸体的。 离手术床不远的墙边上,还堆放些透明的瓶瓶罐罐,里面是才摘取下来的人体器官,给药水泡的都变了形。 我把藏在羽绒服里的纸钱取出来,用打火机点着,放在太平间地板上烧了起来。 我觉得恐怖吗?答案是肯定的,大晚上的,独自一人跑到阴冷的太平间里烧纸,换谁谁不怕? 但是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二爷爷,怕也得咬牙忍着,再说了,人被逼到了绝路上,生死就看淡了。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我边烧纸,口中边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等咒语念完,我开始对着火堆诉说冤情: “我,陈亮,吉林省安坝子县陈家沟人,今有冤屈听我诉来……我爷爷被狐狸精,伙同铁尸堂的孽畜绑架,他们想以此要挟我,欲加害于我,想逼我前去送死……请各路阴兵前来相助。他日我定千倍万倍报答!” 咒语念完了,冤情也都说完了,我是严格按招魂篇上的步骤来的,可是,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我蹲在地上等了半天,楞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怪了!难道这套《鬼喊冤》不好使?还是我没选对地方? 手中的冥币越烧越少,当最后一张冥币扔进火堆里时,就听唰地一声轻响,火灭了! 下一秒,太平间里……最恐怖的画面出现了! 所有冰柜的门……全部自动弹开了! 各种冻的发紫的死人,从冰柜里慢慢挣脱出来,坐起身,落地,朝我一步步走来。 它们将我围成了一个圈,这些尸体男女不等,它们眼睛都闭着,眼珠子像玻璃弹子一般,隔着眼皮往我身上乱扫。 很多尸体的身子上,还有手术线缝合过的痕迹。 …… 我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我脸上都没有浮现出一丝惊悚,但内心却已经吓崩溃了! 我闻到了一阵浓烈的尸臭,可我却不敢抬头去看它们,我怕自己会被吓疯。 我的故事才刚开始,我不想后半生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但是在那种极度阴森的恐惧环境中,人真的会被吓疯!我低着头,注视那些包围我的死灰色脚掌,心里不断暗示自己: “我是有道行的人……我是有道行的人……” 僵持了大约三分钟,那些围观我的死人,开始慢慢后退,让出了一条路,紧接着一道诡异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何人喊冤?” 我低着头蹲在地板上,哆嗦地回答道:“陈亮。” 那男声轻咦了下:“你一个活人,跑来喊的哪门子冤?” 我刚要回话呢,就听那男声又对我道:“你过来说话。” 我站起身,歪歪斜斜走过去,那声音一路指引我:“往前,往左!对!你右手边第三道门,打开它!” 我抬头往上瞅,看到自己面前,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冰柜,那声音似乎是从冰柜里发出的。 按照它的指示,我打开了第三道柜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脚。 那双脚上穿着个古旧的布鞋,鞋底都快磨透了。 “拉我出来!” 声音就是这双脚的主人发出的,这玩意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阴兵? 阴兵……躲在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愣着作甚?快点拉我出来!要不……你进来跟我说话也行。” 阴兵似乎卡在冰柜里面了,挣扎了半天出不来。冰柜里面空间不大,就和棺材差不多,那装死人的铁盘子上,安装了一圈链条,手在外面一拉,死人就拉出来了。 我伸手拉了下,发现链条给冰冻住了,就用匕首把冰敲碎,这才把整个铁盘慢慢拽出来。 我拽铁盘的全过程,被整个太平间的死人围观,当时我的心理状况无法用言语描述。 我感觉自己的魂儿,已经快吓丢了。 我是有道行的,我明知道那些死人奈何不了我,但我还是怕的要命,这是一种生理的自然反应,是人类与生惧来的,对于死亡和未知的恐惧,与道行无关。 哪怕道行再高,该怕还得怕。 当我将铁盘子全部拉出来时,整个人都呆住了。里面躺着的……居然是个身穿古装的青年。 而且这青年我还认识,他就是那个阴差——韩皓! 我第一次见到韩皓时,是在胡黎家,后来老阴在野外迷路,我梦见韩皓前往追捕,当时老阴躲在块大石头后面,没被韩皓察觉到。 大概也就这些了,我跟这玩意没太多瓜葛,今天我来太平间施展《鬼喊冤》,本来是要请阴兵相助的,谁料到阴兵没请来,居然把阴差请来了! 韩皓缓缓从铁盘子上坐起,他手里抓着个折扇,留长发,头上扎着发髻,长得玉树临风,五官俊美,但那张脸实在白的渗人,显得他格外阴森。 “陈亮,我们又见面了。”韩皓冲我微微一笑,从冰柜上跳了下来。 他手中折扇一甩,太平间里那些死人就都转过身,慢慢爬回到冰柜里。 等死人全部进柜后,韩皓打了个响指,就听砰砰几声,所有冰柜门都自动锁上了。 他这操控死尸的手段露出来,我开始对韩皓暗暗戒备,从腰间抽出木剑,我边后退,边用剑指着他道:“你……你想干啥?” 韩皓就跟个古代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样,用折扇捂着嘴笑:“是你叫我来的,我还没问你想干啥,你反道问开我来了?”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嗓音忽高忽低,有种说不出的阴柔劲儿。 我瞧他不男不女的一副太监样,心里就来气:“我叫的是阴兵,你跑来凑哪门子热闹?” 韩皓手摇纸扇道:“阴兵归我管啊……” 原来如此!看来这太平间阴气太重,我一个不小心,把阴兵的头儿给请来了! 韩皓双手背后,目光边扫视那些冰柜,边在太平间里踱步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在胡黎家,我在你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指头印,那是阴差独有的标记,刚才你施展法术时,我在阴间听到你喊冤,就第一时间赶来了,没想到……我传送的位置出现了偏差,居然把我弄到装死人的冰柜里去了…… “进冰柜也就算了,偏偏我还被卡在了里面,你说晦不晦气?” 此人身份为阴差,但我跟他一点也不熟,正邪难分,我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于是我再次后退,手心暗暗捏了套咒术,等会万一情况不对,我必须要抢占先手。 韩皓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柳叶般的双目注视我道:“陈亮,你的冤情我已经悉知了,明夜你去救爷爷时,我愿意派出手下全部阴兵,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我皱着眉道:“你手下有多少阴兵?” 韩皓:“三十名。” 我:“能掐的过尸魇不?” 韩皓摸着下巴考虑了下,回道:“尸魇也要看道行……铁尸堂那位弟子,所召唤出的尸魇道行浅,那三十名阴兵足够镇压它了。” “道行深,那就不好说了。但是陈亮你要明白,我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帮你了。” 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韩皓作为阴差,主要提出要帮我,他肯定想让我欠他个人情。这种东西的人情,能不欠最好别欠。 于是我暗暗戒备道:“你帮我的代价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一十九章 韩皓的请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韩皓低着头阴笑了几下,用扇子拍打手掌:“爽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其实也没什么代价……那些以后再说吧,眼下你先考虑怎么救人。” 我摇头:“韩先生,你也别跟我以后说了,有啥话现在就讲明白。我就害怕你提出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韩皓直挺挺地站在太平间里,长发被阴风吹的四散,使他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邪异:“我想请你……替我开车!” 开车?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阴差找我开车?跟我在这编相声呢? 眼瞅着韩皓面无表情,一步步朝我走来,我用木剑指着他,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别过来!信不信我捅你?” 韩皓只得停下脚步,苦笑道:“陈亮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坏人。” “首先你要搞清楚,阴差是干什么的?黑白无常你知道吧?普通人在临死前,黑如常会来找他索命,而白如常,就是我们阴差的统称。” 我惊呼道:“你是白无常?” 韩皓点头:“没错!我正是白无常之一!黑无常只负责接纳正常死亡的人,而我们白无常的职责,就是专门抓捕游荡于世间的厉鬼,那些横死之人,死后不愿闭眼,带着浓烈的怨气祸害四方。你想想看,假如放任那些厉鬼不管,让它们肆意祸害无辜,那这个世界……不就黑白颠倒,彻底乱套了吗?” “所以我们阴差说白了,就是造福世人的,哪里有厉鬼,我们就会出现在哪。而阴差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我总共经历了九次转世轮回,每一世,我都是大善人!阎王爷念我慈悲心肠,所以才特地赐我道行,让我成为阴差,往返于阴阳两界,捉鬼除灵积攒道行……” “原来你是好人啊?”我冲韩皓冷笑,手里的木剑捏的更紧了。 韩皓仰头感叹道:“陈亮,你现在不相信我,一旦有一天,这个世界失去阴差维持秩序,将会变成恶鬼横行的人间炼狱!到那时,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 我问他:“你想找我开啥车?” 韩皓眨了眨眼:“有一趟44路末班车,此车每日一班,专门拉载厉鬼前往阴间,我本来有个司机的,但大约在半年前,那名司机却莫名在半路遇险,全车的厉鬼,包括那名司机在内,一个不留,清一色丧命黄泉……”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他所说的那辆44路末班车,我曾坐过一次!当时司机不坏好意,故意骗我上车…… 整个车厢里,就我一个活人!等我反应过来后急忙要求下车,那司机却不肯放我走,关键时刻我哥陈山火出现,他亲手灭杀了那个狗司机,又将整车厉鬼丢在半路,把我救了出来。 后来那一整车厉鬼,全部被尸魇生吞了! 这件事,韩皓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怪不得他如此大方,愿意拨给我三十名阴兵,绕了半天,他原来是想让我……替他开灵车啊! “捉鬼的事交给我来做,你只负责开车运送厉鬼,另外我按月支付你一笔很可观的薪水。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我可以承诺,将来有一天……假如你被坏人杀害,魂魄进入阴间后,在那里,我会给予你格外的照顾……” 我俩在太平间里对峙,韩皓为了打动我,各种条件往出甩:“而且我手下的三十名阴兵,以后就送给你了!随你任意调拨!你看怎么样?” 我沉思一番,反问他道:“韩大哥,世上那么多活人,你为啥偏偏要选我当司机呢?” 韩皓双目一亮:“因为你开车技术好啊!” …… 他这个回答,我都不知该怎么往下接了。 韩皓也不嫌太平间里冷,打开折扇轻摇道:“开玩笑呢,一般活人,哪有开灵车的资格啊?你不一样,你的命格极为特殊,天生就是修行的好胚子,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那本来自地狱的奇书《通灵百解》,就在你身上吧?否则你又怎么会施展《鬼喊冤》呢?” 原来……通灵百解居然来自地狱! 看我惊的目瞪口呆,韩皓上前一步道:“没错!通灵百解正是出自地狱的奇书。地狱和阴间,完全是两码事,那是个充斥着绝望和毁灭的世界,宇宙中最深邃的恐惧,就藏于十八层地狱中!” “我没去过地狱,在阴间担任阴差多年,我也只是听闻过它的存在而已……” 他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惧意,咳嗽一声,韩皓正色对我道:“陈亮,你是有道行的人,又精通招魂法术,灵车司机这个职位,非你莫属,换成其他人,又怎能震慑住那些厉鬼呢?” “我暂时先给你开这些条件,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尽管说!我能答应的全部答应!” “钱?女人?还是更多的寿元?我统统给你!” 阴差就是阴差,不愧为脏东西的克星,这韩皓外表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说话还是很有气势的,而且他开的条件,也相当有吸引力。 别的不说,单单是他手下的三十名阴兵,我获得它们,以后不得在世间横行无阻啊?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诱惑,我揣摩了很久,回道:“韩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事我现在不能答应你,至少要先跟家里长辈商量下。” 韩皓点头微笑:“好!你回去慢慢商量,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三十名阴兵我先暂借给你,你用它们去对付铁尸堂那只孽畜,完事后我再来找你,到时你如果不想开车,那也没关系,把阴兵还给我就好了。” 话音落下,韩皓手伸进袖子里,摸出个麻将那么大的令牌,递到我手里。 这令牌通体惨黄,非金非铁,也不知是啥材料打造的,抓在手心冰凉刺骨。 令牌正面,刻了个大大的“韩”字,背面写着两个小对联: 上联是:“借吾东风请阴兵。” 下联:“取汝狗头祭阎王!” 横批空白。 “这是请阴兵令,你千万别搞丢了,使用方法也很简单,你只需将气场灌入其中,阴兵自然会现身助你杀敌。” 大概介绍了下用法,韩皓转身,随意找了个冰柜门拉开,重新钻进去。 我心里还有疑惑,急忙追上去问他:“韩大哥,万一你手下的三十名阴兵,与尸魇搏杀时,有死伤咋办?那我可赔不起啊。” 韩皓冲我咧了下嘴唇:“没事,令牌别弄丢,死几个阴兵问题不大。” 他头朝里躺进冰柜里,让我帮他把柜门关上,我关好门后,在原地等了会,又不放心地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韩皓已经消失了。 我独自离开太平间,来到楼上,那老保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拿着手电筒往我脸上照:“小伙子,说好了五百钱,你只能待五分钟的,这都超时多久了?” 那保安拦着不让我走,我没吭气,口袋里突然窜出一只惨白色的女人手臂,狠狠朝保安脖子掐去! “鬼……鬼啊!” 保安吓的丢掉手电筒,惨叫一声,扑通跪在了我面前,尿流的满地都是。 我将龙小雅唤回去,没再理睬保安,走出了那栋破楼。 回到家后,秦无命正焦急地满地转圈:“师叔,你这大半夜跑哪去了?可把我急坏了。” 我把遭遇韩皓的事说出来,秦无命听完楞了下,沉声道:“那你可要小心了!阴差很难缠的!等事完了,你赶紧把令牌还给他。” “那所谓的灵车,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开不好要没命的!” 我答应了声,去里屋洗了把脸,秦无命跟过来对我道:“我今天又去拜访了市里的几位高人,有个名叫疯魔道长的家伙,同意帮我,此人道行和我不相上下,有他相助,再加上阴差借给你的三十名阴兵,咱们胜算就大了!” 我拿毛巾擦脸:“多大?” 秦无命:“至少七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章 决一死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秦无命:“至少七成!” “七成?你这七成是咋算出来的?”我走到客厅坐下,边抽烟边问他。 秦无命坐在我旁边,喝了口茶,答道:“你看,疯魔道长这一来,咱们跟胡家就是三对三,我负责对付铁尸堂的人,让疯魔道长去对付胡黎,至于胡月儿那个小狐狸精,就交给师叔你解决。” “胡黎被我下过降头,实力肯定大减,他已经不足为患了,疯魔道长三两下就能解决他,等解决了胡黎,我再联合道长一起夹击铁尸堂的人,到时候再加上你借来的三十名阴兵……这样看,七成都少了,我们最少有九成胜率。” “那尸魇再强又能如何?三十名阴兵它都未必抵挡的住,加上我和道长联手,它坚持不了多久的。” 秦无命越说越兴奋,脸色大喜道:“师叔,你这次请阴兵真请对了!韩皓那东西帮了咱们大忙!三十名阴兵……它们才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啊!” 我从来没见过阴兵长啥样,听秦无命这么说,我好奇道:“阴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秦无命解释道:“阴兵本身道行不咋地,充其量也就是普通的鬼魂,但你不能因为它们道行低,就小瞧它们。要知道每一个阴兵,都全副武装,身穿阎王爷钦赐的宝甲,手握大阴司法咒加持过的斩鬼大刀,而且一呼百应,成群出没,它们负责维护阴间秩序,一般孤魂野鬼,大老远见到阴兵就要逃命。” “就连怨灵都万万不敢招惹阴兵,我这么说,你就知道那些玩意有多厉害了。” 听上去……怎么有种城管的既视感? 秦无命猛地拍了下大腿,狂笑道:“老天爷都是站在咱这边的,多亏师叔你从韩皓手里借来这些阴兵,否则单靠咱俩去,胜算连一成都没有。” 我看秦无命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就道:“秦师傅,这些天辛苦你了,为了陈家的事,你没少操心。” 秦无命摆了摆手:“我也是半个陈家人,当年我落难时,要不是师父救我,我早没了。我这条老命都是师父给的,我一辈子记得他的好。” “你哥让我死,我都不会皱下眉头,操这点心算啥。” 这是我回长春后,睡的第一场踏实觉,三十名阴兵给了我极大的信心,再加上那个疯魔道长,明夜一战我们必将大获全胜。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跟秦无命哪都没去,待在家里调养气场,等在夜里十一点,我俩收拾妥当出门,乘车来到远郊,沿着条荒废的公路前行,越野车最终停在一座桥跟前。 这座桥位于公路的尽头,是用木头搭建成的,桥太窄,车根本过不去,此时天色黑的不见五指,周围充满了肃杀。 “过了桥,就是狐狸老巢了!我跟疯魔老头约好了,今夜子时在桥头碰面,一起打这场猎,狐狸皮我俩对半分!” 下车后,秦无命蹲在桥头边抽烟,边冲我笑道。 我坐在越野车引擎盖上,耐着性子等待,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那所谓的疯魔道长却始终没能出现。 此时早已过了午夜子时,天色阴黑到了极致,周围没有路灯,就连月亮都躲在了云里。 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浓烈的不详感,头皮跳的厉害! 每每头皮跳,都预示着……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 快等到凌晨一点时,秦无命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怎么回事?疯魔老儿还不来啊?” 我说:他是不是不敢来了? 秦无命嘴里哈了口白气,拿出手机拨打一番,提示对方已关机。他古怪道:“不可能啊!我跟他有几十年的交情,他这人说话一向算数,从来不骗人……”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手机响起,是胡月儿打来的:“陈亮,你和姓秦的老东西,还在等疯魔道长啊?” 我心里涌出一阵恶寒,冷冷地反问她:“我们等谁,跟你有个蛋关系?” 胡月儿阴笑道:“不用等了,告诉你吧,疯魔道长已经被我爹用重金买通,他连夜离开长春,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你跟秦老头白等了那么久,冻坏了吧?来我家暖和下?来啊?” 我挂断电话,把疯魔道长被胡家买通的事,告诉秦无命。他听完沉默了下,叹气道:“几十年生死交情,抵不过几张钞票……” 不是几张钞票那么简单,胡家给疯魔道长开出的价码,肯定不少,否则他怎么可能连家都搬出去了,还发誓再也不回长春? 我:“胡家派人在暗中监视我们,咱俩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秦无命脸色难看道:“走吧!就算龙潭虎穴,咱们今儿个也要闯他一闯。” 少了个疯魔道长,我们的胜算顿时降低不少,但情况已经这样了,再啰嗦那些没用的也是浪费时间。 干就完事了! 木桥上积着厚厚一层雪,我跟秦无命一前一后走在桥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秦无命在前面带路,边戒备地扫视四周,边小声对我道:“师叔,等会动起手来,我先杀胡黎,这三人中,也就他最弱,你见我动手,就赶紧把三十名阴兵招出来,让阴兵先拖住铁尸堂的人。等我弄死胡黎后,再去对付他不迟,这期间其他你不管,你就负责搞定胡月儿,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 过了桥,我看到了一座小山峰,长春周边这种小山不少,大多没名字,山脚下是一大片空地,空地正中,伫立着一座别墅类型的建筑。 这里应该是胡黎的藏身处之一,之前他家住四合院,现在却又搬进了这座别墅里,俗话说狡狐三窟,一点不假。 这别墅外表崭新,一看就是刚盖成没多久的,两层楼高,从外面看,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却透露着一股沉闷的死寂。 我俩刚走到门跟前,那门就自动从里面拉开了,开门的正是胡月儿,她穿了条颜色鲜艳的红旗袍,做工精美,旗袍开叉处,露出一条修长而雪白美腿,上面裹着透明丝袜。 脚上是红色高跟鞋,胡月儿的长发被一根发髻盘起,打扮的古色古香。 这女人长得很美,却心如蛇蝎,我一看到她那张脸,就觉得恶心。 打过照面后,我们都没说话,胡月儿带着我们进屋,一楼大厅很宽敞,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胡黎父女就在我跟秦无命对面。 这么久没见,胡黎还跟以前一个德行,他穿了件唐装,坐在太师椅上,眼睛半眯着,将我上下扫视一番后,胡黎开口道: “陈亮,我们又见面了。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居然已经有了道行,看来《招魂篇》对你的提升还是相当大的啊。” 胡月儿站在太师椅后面,冲我阴笑连连,我也懒得跟这对父女墨迹,指着胡黎道:“我爷爷在哪?你赶紧把他交出来!” 胡月儿冲我翻了个白眼:“你说交就交啊?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爹发号施令?” 胡黎伸手示意她女儿收声,然后冲我道:“谈判,是建立在筹码基础上的,叔有筹码,你呢?你的筹码是什么?就凭你和这姓秦的?你俩完全没有和叔谈判的资本啊!” 话音落下,他拍了拍手,然后冲楼上喊道:“鬼冢大师,你等的客人来了!请你下来一趟吧!” 楼上一片死寂,也没人答应,我跟秦无命都警惕地注视楼梯口,过了大约几分钟,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接下来,我看到一个头戴斗笠的长发男子,歪歪斜斜地下楼,我一看到那斗笠,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用说也知道,这男子跟鬼见愁一样,是来自铁尸堂的大高手! 那男子个头没鬼见愁高,他面前倒也没蒙青纱,大半张脸藏在斗笠中,但从露出的下巴能看出,这人年纪不小了,至少有四十来岁。 下巴形状像个锋利的锥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 阴兵出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男人头发也没收拾,随意披在肩膀上,发色血红,也不知是故意染出来的,还是本来就这样。 他上身穿白布褂子,配黑裤,脚上踩了双拖鞋,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 我跟秦无命忌惮地往后退了几步,等那男人下到一半时,我俩这才看清楚,他居然还背了个人。 男子后背上是个老人,头发胡子雪白,年约七八旬,看到那老人的瞬间,我忍不住惊呼道:“二爷爷!” 那男子背着我二爷爷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后,他将二爷爷轻轻一放,让他背靠在墙角上,然后缓缓转过身。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二爷爷身上,只见他满脸迷茫地靠在墙角,双眼一片惨白,瞳孔彻底消失了。嘴角还挂着奇异的傻笑。 “你们这帮畜生!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看到二爷爷那副模样,我内心仅有的理智被仇恨所吞没,怒吼着,大步冲上前去,秦无命急忙将我拦住。 胡黎冲我边摇头边叹气:“陈亮你可别误会,当初我们在山里找到你爷爷时,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我们把他接回来,精心调养,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从没伤过他一指头啊!” “要怪,你就怪你二叔跟阴山老人吧!当初陈奇山为了抢夺通灵百解,暗中偷袭你爷爷,害的你爷爷双目失明,神智受到很大刺激,现在变得这个样子,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胡月儿也跟着道:“我爹没骗你,我们都没为难过你爷爷。你要报仇,就去找陈奇山吧!” 我眼瞧着二爷爷坐在那一会哭,一会笑,心里就跟刀扎般难受。眼睛一红,我活动了几下拳头,咬牙切齿道: “放了他!” 胡黎嘿嘿一笑:“想放人也简单,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立马释放你爷爷。第一,你替我出马……” 我冷声打断他道:“不可能!我已经替黄星野出马了!这你是知道的!” 胡黎眼珠转了下:“那不影响,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用独门秘术,把黄星野赶走。” “至于第二个条件嘛……你必须交出通灵百解,这本书对我没用,不过鬼冢大师需要它。”瞧了眼一旁戴斗笠的男人,胡黎又道:“鬼冢大师来自铁尸堂,人家在铁尸堂可是排的上名次的,这次专门远道而来,就是为了通灵百解啊。” 鬼冢正在不停咳嗽,这人像个病痨鬼,咳的前仰后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我脸色铁青不吭声,胡黎阴阳怪气地劝我:“这两个条件都合情合理,叔也没有难为你的意思,你看,上次叔被姓秦的打成重伤,道行到现在都没恢复呢,你替我出马,我借你身子养伤,后面修行速度也会显著提升。毕竟你是小白龙转世,你的身子,可是动物仙家必争的宝地!” “至于通灵百解,你差不多也该背会了吧?没背会也无妨,你可以留下副本,原书交给鬼冢大师就行,这样你也没啥损失,对不对?” 胡黎说到激动处,站起身指着我道:“陈亮!答应我!当我的出马弟子!我保你此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另外,我还有法子治好你爷爷的疯病,甚至让他重新恢复视力,也不是不可能……” 我瞧着二爷爷那惨白色的眼仁子,没错,二爷爷的眼睛是被陈奇山搞瞎的,此事阴山老人也有参与,这仇我日后必报! 但眼下,先要对付这对狗父女!我跟胡黎之前,有着千丝万缕的仇恨,其中包括楼欣之死。今日,我先弄死这对父女,再去找阴山老人报仇! “别几把废话了!胡黎,我跟你这种毛畜生,也没什么可说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目光死死盯住胡黎父女。 胡黎似乎早料到我会拒绝他,回道:“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好吧,陈亮,你对我有很大的用处,我不舍得杀你,把你弄成个残废,我还是能做到的,然后我再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爷爷……至于这姓秦的……他也死定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胡黎恶狠狠威胁我,然后死死盯着秦无命,秦无命毫无惧色地冲他怪笑:“来!老畜生!咱俩再比划比划!” 就在这时,一旁的鬼冢“哇”地一声,咳出一大口血,他擦了下嘴角,然后将斗笠往上掀了掀。 他这一掀斗笠,整张脸就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他的脸呈倒三角形,五官长得让人无比厌恶,眉宇间透着阴损,卑鄙的气质。 在他背后,散发出黑色的光晕,那光晕的颜色犹如墨汁,比鬼见愁的要深的多!我见过的所有活人里,就属这鬼冢道行最高! 薄嘴唇,高耸的颧骨,鹰钩鼻子,铁锥般的下巴……这些都不算啥,最诡异的是,这人的两个眼皮紧闭,上面给黑线……密密麻麻地缝死了! 看到那双被黑线缝合的眼睛,我头皮嗡地一炸!这玩意……难道和路土大叔一样?都是瞎子不成? 鬼冢虽然闭着眼,却好像能看到我似的,他眼珠子像玻璃球般,隔着眼皮转来转去,开口问我: “我师弟鬼见愁,是你杀害的?” 我不知道鬼冢从哪听来的消息,其实鬼见愁死在白奶奶手里,他的死跟我没太大关系,不过我也懒得和他解释这些: “是!你能怎么地?” 鬼冢又咳嗽了几下,将斗笠重新放下来:“我师弟道行浅,学艺不精,死就死了,我们铁尸堂的人,向来只按道行排辈分,鬼见愁是排不上名次的……咳!小孩,你把书交出来,我拿了书立刻就走,你跟胡家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好不好?” 这人说话嗓音难听到无法形容,好像他嗓子里有两块金属在互相摩擦似的,刺的人耳膜生疼。 胡黎听他这么说,脸色刷地白了下,老狐狸和鬼冢之间,也是互相利用,受利益驱使才走到一起,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可是通灵百解珍贵无比,此书来自地狱,并不属于人间,我不可能把它交给鬼冢。 我冲鬼冢摇头:“书我没带,就算带了,我也不可能给你的。” 鬼冢双手交叉藏在袖子里,盘腿坐倒在地,声音沙哑道:“我杀了你,抽出魂魄把你炼成小鬼,到那时你生不日死,在我创造的地狱幻境中挣扎,自然会把书乖乖交出来的。” 我怒极反笑:“畜生玩意!谁抽谁的魂还不一定呢!秦师傅!动手吧!” 秦无命点了点头,按照我俩事先的分工,他身形快如鬼魅,直接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胡黎面前! 胡黎神色大骇,急忙后退,冲一旁的鬼冢求救道:“鬼大师……救我!” 却不料鬼冢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秦无命脸色杀机腾腾,手掌阴狠地朝胡黎脖子上掐去:“老畜生!等我剥了你的皮,看你还能不能叫出声来?” 早在几个月前,胡黎跟秦无命斗法时,被硬生生打出原形,身中九大降术,此时他伤愈不久,哪能是秦无命的对手? 胡黎双目一阵剧烈收缩,猛低头!堪堪躲过秦无命这一抓,眼瞅着自家老头有难,胡月儿冲上前想帮忙,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摸到韩皓借我的令牌,一缕山河气流转出来,被令牌吸收一空!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地板上冒出阵阵黑雾,也就短短几秒钟不到,那些黑雾越聚越多,把整个一楼别墅都笼罩了。 这奇异的画面,别说胡黎父女,就连鬼冢的脸上,都微微楞了下。 在一片黑雾弥漫中,我看到大厅里突然出现了很多惨白色的影子,因为黑雾的关系,那些白影子看上去分外显眼。它们身着白衣白甲,手持锋利的刀斧,齐刷刷地站在我面前 阴兵来了! 这三十名阴兵出现后,别墅温度瞬间变冷了不少,周围阴风阵阵,鬼哭狼嚎,这些阴兵高矮不等,脸上被黑雾笼罩着,看不清具体细节。 但我能瞧出,它们身上的盔甲非常厚实,由一片片类似蛇鳞的东西构成,一丝不露地保护着全身每处要害,手中的刀斧更是闪烁着阴惨惨的血光,与其说是阴兵,它们倒更像是古代战死于沙场的亡魂。 眼前这场景,让我内心无比震撼,那一刻,我摇身一变,仿佛成了一名古代将军,虽然手下只有区区三十个阴兵,却无法阻止我的雄心壮志,我想征战四方,闯出片自己的天地。 三十名阴兵站在原地,等待我发号施令,我冲不远处的鬼冢指了下,那些阴兵齐齐转过头来,将鬼冢团团围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二章 鬼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鬼冢居然依旧坐在原地,似乎阴兵的出现,并没有给他情绪带来太多波澜。 在阴兵的层层包围中,他捂着嘴拼命咳嗽。 另一边,秦无命跟胡黎父女动起手来,他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我将木头瓶子拧开,放龙小雅出来缠住胡月儿。 龙小雅身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现身后,她先冲我甜甜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一红,冲着胡月儿杀去。 胡月儿怪叫一声,披头散发地跟龙小雅斗在了一起,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纠缠不清,显得分外空灵。 我帮秦无命分忧,先是用三十名阴兵围住鬼冢,又派龙小雅缠住胡月儿,这下秦无命完全放开了手脚,对着胡黎展开连续猛攻! 屋子里黑黝黝的全是雾,本来能见度就不高,再加上秦无命每次出手,都狠辣无比,胡黎百忙中躲闪不及,右手被秦无命拿住,就听咔嚓一声!胡黎手腕都被捏碎了! 他也顾不上惨叫,深吸一口气,胡黎嘴里吐出大团白毛来,那些白毛犹如钢针般锋利,朝着秦无命面门飞去。 秦无命阴笑道:“雕虫小技!不过是垂死挣扎!”他也吐出一口气,没怎么费力,就把那些白毛都吹散了。 下一秒,秦无命抢上前一步,想去抓胡黎的脖子,这胡黎也很老道,身形快如闪电般躲开,秦无命前后抓了几下,都没抓中。 眼瞅着胡黎又想躲,我暗暗调动体内山河气,冲他隔空一指:“定魂术!” 这定魂术是《控鬼八法》中的第一法,用来对付成精的狐狸同样有效,我一指过去,就看到胡黎身子顿了不到半秒。 短短半秒,足以要他的命! 秦无命抓住机会,双掌一前一后,直接恰在了胡黎脖子上! 胡月儿看到她爹落难,奋力将龙小雅逼退,想赶去救援,我给她也来了一指:“给我定!” 胡月儿脚步在空中微微停留了下,等双脚再次落地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秦无命亲手……掐断了胡黎的脖子! 这个阴险而奸诈的中年男人,并没有立刻毙命,他后背伸出一条毛绒绒的白尾巴,用尾巴缠住秦无命的手臂,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两人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胡黎曾经是一名小散仙,能跟秦无命斗的难解难分,现在不一样了,他重伤初痊,道行下降的厉害,他俩早已不在同一水平线了。 脖子被掐断后,胡黎脸色一片死灰,额头冒出青筋,脸上的肌肉抽搐,扭曲。 他双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表情狰狞而惊惧万分……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肯错过?我跟龙小雅心意相通,眼瞅着定魂术控不住胡月儿,龙小雅施展全力,死死缠住对方,再加上我在后面不时偷袭,干扰她…… 胡月儿忙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胡黎被秦无命活活掐死了! 他身子软了下来,第二次变会原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透了。死状凄惨无比。 秦无命一只脚踩在胡黎脑袋上,抓着他的大尾巴,用力一拽! 整根尾巴都被他拽了下来! 终于!胡黎毙命了!我等到了这一天!世间从此少了个祸害!我陈亮也少了个阴险的死敌! 秦无命瞧了眼手中那沾满血的尾巴,丢在一旁,转身冲胡月儿怪笑起来: “师叔,这小贱丫头该怎么对付?瞧那小脸蛋长得跟朵花似的,杀了怪可惜,不如抓起来,我用秘法抹去她神智,给你当个暖床的小妾?” “不!直接杀!”我瞧了眼胡月儿,冷冰冰地回道。 早就说过!我要替楼欣报仇!你漂亮?漂亮劳资就不杀你?那可不是我陈亮的风格! 杀! 秦无命听到我的命令,疯吼一声,朝胡月儿猛扑过去,他双手刚碰到胡月儿的香肩,突然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到胡月儿身体里冒出一阵淡白的狐骚气!秦无命双手像抓到了滚烫的烙铁,惨呼一声,急忙缩了回去。 “杀我?真可笑!”胡月儿全身被淡淡的狐气笼罩,她低着头注视自己亲爹的尸身,嘴角浮现出怨毒的笑容: “难道你们忘了?我从胡家老祖那里借来了仙气!有老祖仙气护体,你们杀的了我么?” 给她这一说,我才猛地想起,当初胡月儿正是借助她家老祖的仙气,只是甩了甩长发,就把楼建楼灭杀了! 楼家父女,也因此命丧于她手下! 秦无命的手掌变得一片焦黑,显然被狐气烫伤了,他脸色变得愈加狠厉了:“我不信这个邪!咒术:生死相隔!” 手指微微弯曲,秦无命捏出个古怪指决,朝胡月儿虚弹了几下,我看到一副巨大的女人脸,从秦无命指尖变幻出来,扑向胡月儿。 女人脸上五官倒置,足足有一扇门那么大,夹杂着鬼哭声,阴森无比,就连远处的阴兵都纷纷回头,往我们这边张望。 却不料那女人脸刚碰到狐气,就快速溃散,消失一空了! “给我死!” 我左手《血诅》,右手《骨解》,双掌往前平推,两种截然不同的咒术同时施展出来,却依旧无法伤害胡月儿分毫。 她在我们的注视下,弯腰,抱起胡黎的尸身,轻飘飘地走出门外。 “我爹老了,不中用,他早就该死了……陈亮你记住,我会回来找你的!等我修成大道的那天,这笔账我再慢慢和你算!” 她步子迈的很慢,但速度却快到诡异,等我们反应过来,胡月儿已经逃到了大门口。出门前,她回过头,怨毒地冲我甩下句狠话,转身就往外走。 我手持木剑,联合秦无命,龙小雅三人追赶上去,只见胡月儿小手轻轻一挥,一阵浓烈的狐骚气迎面吹来,呛的我们连连后退。 那味道闻着就好像化工制剂般刺鼻,难闻至极。等那股气息消失后,我揉着眼睛再往前瞅,胡月儿已经逃的没影子了。 本来我以为,这会是场腥风血雨的惨烈较量,谁能想到呢?老胡黎这么不禁掐,打照面就被秦无命掐死了。 我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胡黎父女,虽然胡月儿引来她家老祖的仙气护体,仓皇逃跑,但这点瑕疵丝毫无法改变结局。 胡黎毙命,胡月儿亡命逃窜,此行,我们大获全胜! 重新回到别墅里,我看到铁尸堂的鬼冢,依旧被团团围死,在阴兵面前,就连他似乎也无力反抗,只能坐在原地等死。 我走上前瞧了眼,看到鬼冢盘膝坐地,双手依旧藏在袖子里,斗笠压低,身子却挺的笔直。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冥想仪式中,就连胡黎的死,都没有让他分神。 他的坐姿像个雕塑。 很快,我就看出了一些不对,此人能在铁尸堂排上名次,实力远在鬼见愁之上,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而我跟铁尸堂之间,已经彻底结下了梁子,他们一心想抢夺我身上的通灵百解,还将鬼见愁之死怪罪于我,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和他多啰嗦。 不管这鬼冢是黔驴技穷,还是在耍其他鬼把戏,我都留他不得! “杀了他!” 随着我一声令下,包围鬼冢的阴兵挥舞刀斧,朝他脸上,身上猛劈! 第一抹刀锋划破斗笠,眼瞅着就要劈在鬼冢脸上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鬼冢那双被黑线缝死的双目,猛地睁开了! 黑线被眼皮扯断,当鬼冢双目睁开的刹那,他口中轻呼了两个字: “寂……灭!” 这两个字吐出的瞬间,一道肉眼可见的毁灭气浪,以鬼冢为中心,四散开来! 包围他的所有阴兵,被那道气浪所席卷,全部倒飞了出去! 就连我跟秦无命也无法幸免,我俩站在后方,眼瞅着阴兵被气浪卷的满天都是,我神色大骇,急忙让龙小雅回到瓶子里。 下一秒,气浪席卷到我面前,我体内的人皮马甲极速响应,浓郁的白蛇仙气透体而出,将我层层笼罩。 饶是如此,白蛇仙气却连三秒都没坚持到,就彻底溃散开来,我胸膛被气浪打中,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往后飘,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上。 结实的水泥墙壁,被我砸出了一小块豁口。 我意识变得一阵模糊,剧烈的疼痛压迫我的神经,让我体内翻江倒海,眼前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我看到秦无命也被气浪吹的连连后退,但他仗着道行深厚,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脸色变得有些白。 发出那道毁灭气浪后,鬼冢依旧直挺挺地坐在原地,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捏了个兰花指出来,嘴里发出一道阴嗖嗖的女声: “三郎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尸魇附体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女声听的人全身直起寒毛,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比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坐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和你说话,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他嘴里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女声出来,而且还是一句戏文。 你说你怕不怕? 当时我半躺在地上,前胸后背都疼的散了架,就听鬼冢突然在那唱开戏来。剩下的戏文我没听太明白,他嘴里发出的女声,尖细到了极致,感觉就跟个古代人家的小媳妇,可偏偏曲调却欢快的不行,好像她刚进山采蘑菇,结果挖到块金子似的。 山啊,花啊草啊什么的,美美的开。天蓝水也蓝,日子很红火。 这是我结合曲调,大概猜出来的戏词,实际上除了“三郎啊”这三个字以外,剩下她唱的啥,我一律听不懂。 被气浪卷上天的阴兵,也都飘了下来,它们落地无声,因为有盔甲保护,所以也都没受伤,三十名阴兵重新聚拢,将鬼冢围成圈。 包围圈比之前更大了,这说明阴兵也很惧怕他。 鬼冢就坐在地上唱戏,他双眼睁开后,两个眼仁子一会黑,一会白,里面就像掺了牛奶跟墨汁似的,黑白两色的液体交换流动。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或者说,鬼冢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一个来自阴间深处的,更阴险更卑鄙,未知的多毛物种取代了他,开始控制他的身体。 趁阴兵包围鬼冢的空荡,秦无命冲过来将我扶起,颤颤巍巍对我道:“师叔,等会我跟他动起手来,你找个机会把爷爷背走!然后别管我,赶紧逃命!” 我很坚决地摇头:“那不可能,我逃了,你怎么办?” 秦无命:“我负责拖住他,给你逃跑争取时间,你背着爷爷逃出去后,连夜离开长春!以后永远都别回来!” 他脸上布满了冷汗,眼角处的褶子皱成一团,目光惊惧无比。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秦无命被吓成这样,当初他跟巅峰道行的胡黎斗法时,都不曾害怕过。 我疑惑道:“咱们还有三十名阴兵呢,怕什么?跟他拼不就完事了?” 秦无命急的不行:“陈亮你听我的……逃啊!鬼冢已经请来尸魇附体了!而且我能感觉到,这只尸魇的道行非常可怕!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种程度的尸魇,有阴兵也没用……” 秦无命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鬼冢的身体……突然抖动了起来。 确切地讲,应该是蠕动。 他肩膀上长出一个巨大的瘤子,那瘤子有车轮大小,黑不溜秋的,上面还长满了绒毛,把他脖子都压歪了。 他胸口猛地塌陷下去一大块,一根根红色的肉刺,划破衣服钻了出来,那些肉刺密密麻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了他的前胸和后背。每根肉刺都有小臂那么长,锋利如剑,上面疙疙瘩瘩的。 咔嚓一声,鬼冢的两只胳膊,突然变粗了三倍,上衣完全被撑碎了,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就跟虫子般不停蠕动着,粗壮的手臂上,冒出一幅幅诡异的人脸! 那些人脸表情痛苦,拼命挣扎着,试图冲破皮肤的阻碍,可惜它们被鬼冢的皮肉死死包紧了,根本冲不出去。 眼前的阴森画面,看的我想干呕。 他从活人,硬生生变成了一个怪物,身躯上的肉刺,肩膀上的巨大瘤子,外加胳膊上那些人脸……这一切都告诉我们……他的确被尸魇附体了! 还没结束,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我看到鬼冢脸色变得痛苦异常,他忍不住张大嘴,我以为他要吐血,却不料鬼冢喉结剧烈蠕动,嘴巴里突然钻出一只女人的头颅! 没错!那的确是一只女人头颅!和正常头颅不同的是,她只有拳头大小,那脖颈长的像条蛇,和鬼冢的喉咙相连,她头皮上长满了乱糟糟的毛发,满脸都是血和乳白色的粘液,五官扭曲到无法辨认。 女人的双眼包了层薄膜,鼻子和嘴巴挤压在了一起,从鬼冢喉咙里钻出后,她微微摇晃了几下,开口说话了: “三郎!你心也忒狠了!” 原来这女人……之前一直躲在鬼冢肚子里唱戏呢!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尸魇! 尸魇附体的惨烈,我是见识到了,看到鬼冢变成那副阴森模样,我感到恶心的同时,对铁尸堂这个丧心病狂的组织,也更加忌惮起来。 别的不说,这尸魇附体的代价,也太惨烈了!鬼冢肉身变成这副样子,他还能恢复回去吗? 我被鬼冢这骇人模样,吓得目瞪口呆,半天发不出声,秦无命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师叔,我尽量拖住他,等会趁机带你爷爷走!” 话说完,他一步步摸了上去,而另一边,三十名阴兵已经跟鬼冢动起手来!场面变得无比混乱,鬼冢始终坐在原地,那些阴兵刀斧恶狠狠地往他身上猛劈! 鬼冢甚至连躲都懒得躲一下,他头上的斗笠已经被砍碎了,两名阴兵手持锋利斧头,猛地砍在他天灵盖上,就听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传来,鬼冢只是掉了几根头发,头皮被砍出浅浅的豁口,却没有伤及到骨骼。 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他却全然不顾,依旧在那唱他的戏。 三十名阴兵都没闲着,有人拿刀砍他脖子,有专攻下盘的,还有人用斧头往他肩膀上的瘤子处乱跺。 这些阴兵都不是吃素的,随便一刀一斧下去,别说普通厉鬼,就算是怨灵都撑不住,可鬼冢始终端坐在原地,阴兵展开的猛烈攻势,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 任凭刀斧再锋利,最多却只能划破他的皮肤,根本无法伤及根本。 一时间,刀斧劈剁声此起彼伏,一楼大厅里黑雾弥漫,一只只阴兵绕着圈游走着,不停变换位置下刀,那场面就跟一群人跺饺子馅似的,惨烈而诡异无比。 几分钟过去了,鬼冢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上半身满是刀创,皮肤被砍的横七竖八全是口子,每砍一刀,他身体就微微摇晃下。 对此他满不在乎,嘴巴里伸出的那颗女人头,依旧在唱戏,曲调也从先前的欢快,变得悲伤,怨毒起来。 有几个阴兵用刀去砍那女人头,可就在这时,女人头闪电般缩回到鬼冢肚子里,唱戏声骤然而止,鬼冢开始反击了! 他伸手抓住那阴兵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胸前猛地一拽!鬼冢前胸长出来的红色肉刺,直接刺穿了阴兵的盔甲。 那名阴兵身上被扎出许多透明窟窿,化成一道黑雾消散了。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各有阴兵袭来,鬼冢不慌不乱,双手上下飞舞,随意抓住个阴兵,用力一撕,就跟撕纸片子一样,那阴兵身子一分为二,硬生生被他撕成了两截。 左边一个矮胖阴兵拿着斧头冲上前,鬼冢阴笑一声,手指在血红色的斧刃上轻轻一弹,就听嗡地声巨响,斧头碎成了粉末! 那胖阴兵虎口都被震出血了!双手抖个不停,鬼冢掌心按在他面门上,砰!那胖阴兵直接暴毙,身体化为虚无消失。 后方三个阴兵同时冲过来,鬼冢头都不回一下,电线杆粗的双臂往后方一扫,三阴兵盔甲被扫的粉碎,倒地身亡。 当时场面上刀光血影,鬼冢端坐在地板上,阴兵围着他展开殊死猛攻,却接连倒地,人数开始急剧减少! 秦无命看势头不对,他盘腿坐在人群外,一只手按在自己天灵盖上,另一只手则死死扣住后脑勺,摆出这个奇怪姿势后,秦无命脸色阴霾,口中暴喝道:“天火大道,否极泰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天花板突然颤抖起来,很多白色的东西从半空中飘落,刚开始,我以为那些是墙皮子,抬头瞅了眼,我才发现自己看错了。 它们全是一张张很小的纸钱!每张纸钱也就指甲盖那么大点,当时别墅一楼下起雪来,无数纸钱被秦无命召唤出来,它们在空中聚集成一团,秦无命张开嘴,一口阴风吹上去,所有纸钱全部倒卷着,贴到了鬼冢身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们阴间再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阴火!烧!”秦无命头发乱糟糟的,坐在远处,朝鬼冢虚指了下,就听轰地一声,鬼冢身上的纸钱自燃了起来!他全身被绿色的阴火笼罩。 一阵难闻的焦糊味传来,鬼冢的头发,衣服全被烧没了!火越烧越旺,就连围攻他的那些阴兵,都惧怕的开始后退,可鬼冢却无动于衷。 他的双目,嘴巴里都在往外喷火,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身体被阴火烧的噼里啪啦响,鬼冢却歪着脖子,冲秦无命怪笑起来: “三郎啊!你烧我作甚?” 这里插句题外话,很多人只听说过焚尸炉,却没亲眼见过它。火葬场的焚尸炉上,镶着一块透明玻璃,方便焚尸工在烧尸体时,观察炉内的情况。 假如烧到一半时,你把脸趴到玻璃上,往里瞅,当看到尸体在熊熊烈火中……突然坐起来,歪着头冲你笑,那我问你,你会不会被吓疯?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鬼冢被阴火焚身后,歪着头冲秦无命怪笑,吓得秦无命嘴唇都白了! “给我死!”他右手往自己后脑勺上猛地一掐,只见鬼冢身上的火势更猛烈了! 有个阴兵离的太近,不小心被火星子溅到,阴火眨眼间就蔓延到盔甲上,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火,躺在地上惨叫着,瞬间化为烟雾! 在我跟秦无命惊恐的注视下,鬼冢慢慢站起身,他没有理睬剩余的阴兵,而是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身上的阴火也渐渐平缓,最终熄灭了。 鬼冢的身体被烧的一片焦黑,但阴火也只是烧伤了他的表皮,仅次而已。 “三郎啊……你烧我尸体作甚?” 他肚子里传来凄厉的女声,离秦无命越来越近了! 我看情况不对,急忙朝那些阴兵喊道:“上……给我砍死他!” 阴兵再次将鬼冢围住,第二轮的较量,比之前更加惨烈了!我看到鬼冢面对阴兵的刀斧围攻,不躲不闪,他的筋骨比钢铁还坚硬,冷兵器劈在上面,发出难听至极的金属碰撞声,鬼冢随手抓住一只阴兵的脖子,张嘴一咬!直接撕扯下一大块皮肉,咀嚼着吞进了肚子里! 虽然阴兵本身就不是活人,但这血腥的一幕,还是看的人心惊胆裂! 那阴兵惨呼一声,脖子断裂而死,鬼冢一路前行,双手左右乱抓,一个个阴兵被他抓住,连啃带咬的……相继倒地身亡! 韩皓借我的三十名阴兵,几分钟不到,就死的七七八八,场面上只剩下了区区五人! 那五个阴兵互相使了个眼色,丢弃刀斧,扑上前要跟鬼冢拼命!就在这时,我看到鬼冢前胸的几根肉刺,突然活动了几下,倒飞出来! 嗖地几声,肉刺扎穿那五名阴兵的身子,它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毙命! 原本人流密集的大厅,如今变得空荡荡,地板上的黑雾也消失了,三十名阴兵无一幸免,全部在鬼冢手下魂飞魄散! 场面上,只剩下了我和秦无命两人,我二爷爷坐在远处的角落里,脸上一会哭,一会笑。 我耳边响起了末日的丧钟,第一次面对尸魇这样的可怕物种,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渺小。 生命,在来自阴间的邪恶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涌入我全身,我感觉整个人都阴冷了。 我看到秦无命还在试图抵抗,他双手快速交叉,变换,施展出一套非常复杂,高深的咒术。 一个虚幻的巨大铁笼,被秦无命召唤出来,它从半空落下,将鬼冢关在其中。 铁笼上冒着蓝色的寒气,结实的铁栏杆上,闪烁着太极和八卦的图案,显然,这铁笼并不是人间的物件。 鬼冢却轻易将铁笼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看到这画面,我牙齿都快咬出血了!拿出浑身解数,对着他接连施展《血诅》,《骨解》和定魂术。 统统无效。 确切地讲,我施展的咒术,能够伤害到鬼冢的血肉和骨骼,却无法触及他的魂魄,这东西的肉身太过坚固,咒术对他所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龙小雅更不可能是尸魇的对手,放她出来也是送死,我没敢再去碰木头瓶子。 最终,鬼冢站在了秦无命面前,两人间隔不到十公分。 秦无命脸色煞白,面对这个来自阴间的未知物种,他不肯后退,反而笑了笑,道:“你好厉害!” 鬼冢满脸被烧的漆黑,也笑着冲秦无命回道:“三郎,过奖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秦无命趁他不备,手掌翻出一张大红色的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鬼冢面门上。 那符纸一看就是来路不凡,它有两个手掌那么长,上面用黑血画满了各种符号。 秦无命突然偷袭得手,急忙后退几步,却不料那符纸也对鬼冢不起作用! “三郎,你送我春联作甚?还没过年吧?”他将符纸从自己脸上缓缓摘下,捏成团,吃进了嘴里。 看到这一幕,秦无命脸色大骇!后脖子哆嗦了下,他正要施展其他法术,却不料鬼冢以一种很怪异的方式,平移到了他面前! 秦无命怪叫一声,枯瘦的大手伸出,朝鬼冢脖子上掐去。 鬼冢手掌也迎了上去,两人掌心碰在一起,鬼冢用力一捏,就听一阵骨折声传来,秦无命的五根手指全部断裂!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我看到秦无命受伤,心像刀扎一样疼!那一刻我忘记了恐惧,抓着木剑冲上前来,朝鬼冢脸上猛砍! “下贱东西!你给我去死!” 鬼冢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把木剑夹走了! “往生树做成的剑?好吃……”他把白奶奶送我的木剑撇成了两段!张开嘴,当着我的面……把它们吃进了嘴里! 嘎吱,嘎吱! 木剑被鬼冢嚼的粉碎,擦了下嘴角的木屑,鬼冢冲我阴惨惨道:“三郎,你对我真好……” 这东西管谁都叫三郎,他就跟个重度精神分裂病人一样,语无伦次,说话时嘴里还夹在着戏词。 秦无命五根手指骨折,跪在地上冲我痛苦地吼道:“师叔……逃……” 鬼冢再次用力,咔嚓一声,秦无命的手腕也折断了! “草你吗!劳资跟你拼命!” 疯吼一声,我直接跳起来,骑在了鬼冢后背上,用手使劲抠他眼珠,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用上了,可见我的处境有多悲惨,多绝望。 鬼冢的眼睛被我抠出血,他晃动几下,试图把甩下来,但我卯足了吃奶的劲儿,从后面紧紧把他抱死,一时半会倒也甩不下来。 我调动全部山河气,双手在气场的加持下,获得了巨大的力量!边抠他眼珠,我心里一狠,张开嘴往这畜生脖子上猛咬! 秦无命连续受伤,二爷爷还等着我去救……当时我彻底丧失了理智,就如同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疯狗!咬住就不松开了! 鬼冢也没料到我会去咬他,我用力过猛,他脖子被我咬出血来,鬼冢怪叫了一嗓子,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撕住我头发用力一拽,我整个人被他从后面倒拽了过来,重重摔在地板上。 “三郎,你亲我就亲我,别下口咬啊?”鬼冢吹了下手上的头发丝,他脚踩在我胸口上,边唱戏,边威胁我道: “三郎,你把书交出来,我不杀你。” 我躺在地板上,仰起脖子,一口血喷在他脸上:“我交你大爷!狗杂种!书烧了我也不给你!” 鬼冢捂着嘴恶心地笑:“不交是吧?三郎你瞧好了啊……” 他从胸前拔下根肉刺,猛地扎在了秦无命的胸膛上! 那根肉刺一尺来长,比刀子还锋利!秦无命手指,手腕骨折,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肉刺咔嚓一声!刺入胸膛,从他后背冒了出来。 秦无命闷哼一声,倒在了地板上,眼一闭,失去了呼吸。 …… 我耳边再次响起地狱的丧钟。 秦无命……就这样没了…… 脑海中回忆起他和我的点点滴滴,这个好色的坏老头,道行高深,却又重情重义,最终,他死在了铁尸堂的鬼冢手中。 我惨笑一声,感叹命运的无常,人有时候,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飘忽不定,没有根,没有家,你永远不知道,你最终会长眠在何方。 “秦师傅,我们阴间再见!” 惨笑一声,我打算闭目等死,鬼冢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三郎,你别睡。你看,我下一个杀你爷爷……” 他又从身上撇下根肉刺,指了下墙角的二爷爷。 我二爷爷依旧坐在那里傻笑,他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他疯了,早已不知何为恐惧。 “鬼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躺在地板上,当真正的死亡来临时,我反而变得平静起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我把通灵百解交出来,鬼冢也不打算让我活着离开的。 只是……死在这种地方,我很不甘心。 别墅外面的狂风暴雪,来的更猛烈了,大门被风雪吹来,吱吱啦啦响个不停。 夜深的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楼大厅里,鬼冢一只脚踩着我胸膛,用舌头舔嘴上的血:“三郎,我先送你爷爷上路吧。” 话刚落,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悚地朝门外瞧去! “谁……谁躲在外面?给我滚出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宰牲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门外风雪依旧猛烈,阴黑的夜,白色的雪,并没有活物的影子。 可是鬼冢的脸色却更加惊惧了!他目光死死注视门外,嘴里发出尖损的女声: “谁?不要鬼鬼祟祟!光明正大地给我站出来!” 我看他吓成这副德性,就也朝门外瞧去,依旧什么都没有。 当时鬼冢的注意力全放在门外,可他却没留意到,在他背后……多了个人! 那是个一尺来高的侏儒,他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穿了件厚厚的破棉袄,脚上是塑料小鞋。 尽管个头小,侏儒却长了张成年人的脸,那脸上写满了卑鄙和阴毒。 小红! 我一下就认出了他!这侏儒正是路土先生的家仆之一,当初他还故意念诗骂秦无命呢。 这小红也不知啥时候进的屋,他辫子上扎着几朵红红绿绿的小花,往那一站,显得他阴森,而又诡异至极。 冲我嘘了下,小红示意我别出声。 而此时鬼冢还在往门外打量,他丝毫没发觉到,自己背后多了个人! 嗅了嗅鼻子,他这才察觉到不对!猛地扭过头来,当看到小红的瞬间,鬼冢整张脸都变了! “三郎?” 他开始后退,嘴里含含糊糊,夹杂着戏文。 小红摇了摇头,冷声道:“我不是三郎。” 鬼冢继续后退,他被尸魇附体后,已经变成了怪物,看到小红的出现,他仿佛遇到了克星: “那……那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鬼冢的嘴都吓歪了! 小红脸上突然浮现出精神病人般的笑容:“我是来……给你拜年的!” “给我拜年?” “对啊!给你拜年!” 话说完,小红对着鬼冢鞠了个躬:“我祝你身体健康!” 他鞠躬的时候,我看到小红身体里,似乎散发出某种透明的物质,那种物质来自阴间的最深处,看不到,摸不着,深邃的像一个谜。 鞠躬完毕,鬼冢身体里突然发出一阵骨骼碎裂的响声!他哇地一口血喷出!血里混合着内脏碎块! 他的腿骨,手骨碎成了一千多截,他的皮肤开始像蜡烛般融化,肉刺纷纷脱落。 他身子一歪,栽倒在地,嘴里发出疯狂的惨叫:“不……三郎你等等!你放过我……我走……我再也不敢了啊!” 小红理都没理他,再次鞠躬:“我祝你心想事成!” 我听到砰地一声轻响!鬼冢的双眼爆裂开来!他的牙齿也开始脱落,肩膀上的瘤子也干瘪了下来。 大厅里满是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小红一步步走到鬼冢面前,他全然不顾对方的惨叫,伸出小手,慢慢掰开了鬼冢的嘴巴。 小红把手伸进去……摸索了一番后,似乎抓到了什么,然后往外一拽!那个藏在鬼冢肚子里的女人头,被小红硬生生拽了出来。 女人头张嘴拼命求饶,小红一声不吭,小胳膊一用劲,就将那女人头连着脖子,连根拽断了。 他将女人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的稀烂,然后咯咯笑道:“最后祝你工作顺利!” 附在鬼冢身上的尸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小红灭杀了!他杀她,就跟捏死只蚂蚁般简单! 怪不得!当初秦无命曾说,他在这侏儒面前,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了!我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秦无命一点都没低估他! 问题是,这侏儒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连可怕如尸魇般的存在,在他面前都如同儿戏? 尸魇死后,鬼冢还没有断气,小红从袖子里摸出个锋利的小刀,走上前,用小脚丫踩住鬼冢的脸: “我先剥你的皮,再抽你的魂儿,带回去慢慢折腾!” 我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走到小红面前:“让我来!” 小红微微了楞了下,把小刀递给我,我骑在了鬼冢身上,手起刀落,先割掉了他的舌头。 接下来,我像宰杀只畜生般,一刀刀将鬼冢宰杀,这期间他惨呼,他哭他叫,我都不于理会。 很快,他就停止了挣扎,我确定在他死前,我让他享受到了最残忍的折磨。 鬼冢躺在血泊里,身体扭曲成一团,已经死透了。 我亲手杀死鬼冢,替秦无命报了仇,转过身,我走到秦无命的尸体跟前,抱着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亮你别哭,秦师傅还有救呢。”小红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我将信将疑地伸手探了下秦无命的鼻息,他呼吸早就停止了。 小红指着秦无命胸口那根肉刺,对我说:“刺没扎到他的心脏,他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厥过去了,你不怕!路土先生也来了!他在门外等你呢,有他在,就算尸体都能起死回生,更何况秦师傅还没死呢。” 路土也来了? 我迷茫地瞧着门外,就听小红拍了拍手,只见一个阴嗖嗖的小老头,外加一个长相丑陋怪异的白衣女人,走进屋来,他俩将秦无命抬起来,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走。 小红走到墙角,把我二爷爷扶过来,我把二爷爷扛在背上,走出别墅。 之前我在路土面前,替小红求过情,所以他现在跟我关系很亲,出门后,小红轻轻一跳,就跳到我肩膀上,坐下来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劣质水果糖,用脏兮兮的手拨开糖纸,递给我道: “陈亮你吃!可甜了!” 我摇了摇头,小红就把水果糖递给我二爷爷,二爷爷傻呵呵的,一口就把糖吞进嘴里,趴在我背上直喊甜。 我鼻子一酸,也没吭声,老头跟白衣女人抬着秦无命走在前面,我背着爷爷在后面跟着,迎着风雪,我们一行人过了桥,在越野车旁边,我看到一个戴原形墨镜,穿狠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等我。 果然,路土来了,他还是以前那个模样,脸色看不出任何喜悲,情绪完全隐藏在了墨镜中。 打开后背箱,他们把秦无命放进去,我把爷爷安顿在后座上,收拾妥当后,我弄来些干净雪,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擦掉,然后来到路土面前,仔细打量他: “路大叔……那天去你家,你也不表个态,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路土冲我点了下头,笑道:“陈亮,你是个好孩子,我跟你哥哥陈山火也认识,他曾经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小红在旁边插嘴:“路先生早就来了,一直在门外等着呢!” 我说那你刚才咋不进屋啊?小红抢答道:“区区一只尸魇?太弱了!我家路先生不屑于跟它交手,所以就派我去救你。” 我把小红从我肩膀上抱下来,嘴上没说啥,我心里却有些抱怨:“你早点来啊!你不摆高人架子,秦师傅也不会伤成这样了。” 路土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对我道:“我就是想考验下你,第一,是借此磨练下你的斗法经验,第二呢,我想看看,你在生死危机关头,是否会丢下同伴逃命。” “现在看,我这样做倒有些多余了,陈亮你很好,尽管斗法经验不足,危难关头方寸大乱,但你的总体表现,让我非常满意!”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必保秦师傅康复,他就算肉身消亡,魂魄去了阴间,我都能给他找回来,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话说完,路土转身上车,坐在了副驾上。 他的三个家仆也都钻进了越野车里。 我把越野车发动,拉着路土一行人开回到城郊,这一场血战持续了几个小时,我跟秦无命使出浑身解数,却奈何不了鬼冢,三十名阴兵倒贴进去不说,秦无命还受了致命伤。 我虽然没受啥伤,但此时体内山河气早已耗尽,衣服破破烂烂,头发被拽掉一大把,脸上,手上也脏兮兮的全是血,显得狼狈无比。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刚才去了地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不过可喜的是,我成功把二爷爷救了回来,虽然他老人家眼睛瞎了,神智也不清醒,但至少人还在。这是万幸中的万幸。 胡黎命丧当场,铁尸堂鬼冢被我亲手宰杀,所付出的代价虽然惨烈,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陈亮又少了两个死敌,从此世间也少了两个祸害。 一路无话,车开回到秦无命家,我们一行人下车,路土的家仆把秦无命抬到客厅里。 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四合院周围静悄悄的,远处传来阵阵狗叫。 我把二爷爷背到里屋,让他在床上睡觉,然后来到客厅。 他们在客厅正中腾出了一片空地,把秦无命放倒在空地上,我瞅他满色青灰,双目紧闭,胸前的鲜血都凝固住了。 秦无命早就没了呼吸,他这副样子,和一具尸体没任何区别。 之前小红告诉我的那些,我有些不太相信。 瞧了眼一旁的路土,我心里有无数疑惑,他已经在我面前夸下了海口,那我倒想看看,他怎样让一具尸体起死回生? 只见路土盘腿坐在秦无命身边,对那个阴嗖嗖的小老头吩咐道:“扫把星,你去把这屋里所有窗户都敞开,一扇都别落下!” 扫把星?那老头咋取了这倒霉名字? 等扫把星跑去开窗户时,路土又瞧了眼那白衣女人:“棺材板,你去找些废报纸来,越多越好!” 那个叫棺材板的女人也开始翻箱倒柜忙活起来。 我跟小红站在旁边发愣,只见路土伸手在秦无命脸上,胸口处摸索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道:“心跳停了,但魂儿还在,时间还来得及。” 将那跟肉刺一把拽出来,丢在旁边,我看到路土从口袋里摸出个白色小瓷碟,耳朵凑在碟子上,也不知道他在听什么。 那碟子外表破旧,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底盘磨损的光滑,碟边上还有个小豁口。 他听碟子的时候,棺材板已经把报纸找来了,路土把碟子平放在秦无命脸上,然后手掌一翻,掌心处窜出一团碧绿色的阴火!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道行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徒手生火的,别的不说,你道行高,也经不住火烤啊,更别提他这是纯粹的阴火,就连尸魇被阴火烧过,皮肤都焦黑了。 可路土的掌心却一点事都没有,他一只手冒着阴火,另一只手取来报纸,放在火上烧成灰,再把纸灰倒在小碟子里。 屋里的烟都顺窗户飘出去了。 几沓报纸烧完,那碟子里装满了纸灰,路土捏了把纸灰,看都不看,就朝秦无命胸部的伤口撒去。 也就奇了怪了,给那纸灰一撒,那血糊糊的伤口,竟然渐渐有了愈合的迹象。 第二把纸灰撒上去,伤口就开始结疤了。 当路土将第三把纸灰撒上去时,最阴森的一幕出现了…… 伤口上的疤,居然都消失了!血块凝结的疤痕化成了雾气挥发出去,皮肉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用阴森来形容它?因为这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甚至就连我所掌握的玄学知识,都无法说清这一过程,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我当然不相信,旧报纸烧成的灰能有这种神效,看来,问题出在碟子上。 这白色小瓷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路土为何要形影不离地带着它?而且刚才在烧纸钱,他好像在听碟子对他说话? 当处理完秦无命前胸和后背上的伤口后,碟子里的纸灰下去了一大半,只见路土一口咬破食指,用指尖上的血,沾着纸灰,在秦无命脸上,横一下,竖一下地画了起来。 他画了一个非常古怪的符号,外面是一个三角形,而三角形正中,则是一个竖着的小长方形,样子看上去像一座带着墓碑的坟。 路土在秦无命脸上画符时,他头是抬着的,灯光在墨镜上反射出一片惨黄,中年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凝重,眉头微微皱着。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全部静悄悄地在一旁围观,等路土在秦无命脸上画完符的瞬间,突然屋里灯灭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我依稀间看到……一只类似女人手臂的东西,从小碟子里伸了出来! 因为光线太黑,我实在瞧不清那手臂的具体细节,感觉它形状像手臂,但粗细和长度倒更像只白色的女人腿。 暂且管它叫手臂吧,当女人手臂从碟子里钻出来后,在秦无命脸上轻拍了三下! 每拍一下,秦无命的毛孔里都会散发出淡淡的死气,它们当出现没多久,就被窗外的冷风吹走了。 三下拍完,秦无命身子里的死气全部排出,脸色也恢复了几许红润。下一秒,那只手臂再次伸出去,狠狠捂住了秦无命的口鼻!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在此期间,屋子里阴风太盛。 我倒没觉得太害怕,正琢磨那手臂是什么鬼名堂呢,只见一旁的小红吓得惊呼一声,站在原地哆嗦了起来。 他很惧怕那只手臂。 听到小红吓得直叫唤,那名叫棺材板的女子,急忙将他抱起来,悄声道:“嘘!别叫……给她听到就完蛋啦!” 一分钟过后,手臂慢慢缩回到碟子里,消失。灯重新亮了,就听秦无命剧烈咳嗽了几声,躺在地上大口踹开气来: “我……我刚才去了地狱!我死后要下地狱……”睁眼的瞬间,秦无命脸色惊惧无比,躺在地上哆嗦个不停。 看到秦无命重新活过来,我本来特高兴,却又给他这番话吓到了。 地狱? 提起这个词,我就联想起活人坟了,在活人坟的地下二层,有一道通往地狱的大门,听说只有最坏,最作恶多端的人,才会在死后进入地狱。 秦无命又不是坏人,他为啥说……自己刚才去了地狱呢? 看到秦无命满脸大汗,嘴唇哆嗦的样子,路土眉头皱的更深了:“秦师傅,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它们是你大脑濒临死亡时,所产生的幻觉而已。” “你身体已经没事了,不过神智还有些模糊,赶紧去休息吧!” 听路土这么说,秦无命将信将疑地望着四周,没有吭声。 他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幻觉中走出来。 让家仆把秦无命抬到里屋休息。路土把我叫过来,冷声道:“陈亮,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想问我,我正好现在有时间,你可以随意提问。”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地打量他,琢磨了下,我决定开门见山:“刚才碟子里冒出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路土:“那是我养的碟仙。” 碟仙?听到这个古老而深邃的词汇,我不由得心怵道:“碟仙?你的意思……是碟仙……救活了秦师傅?” 路土点头:“没错,不过准确来讲,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起死回生这种说法,人死后,最迟七个时辰内,魂魄就会离体,被带入阴间,而阴间,正是死者的唯一归宿。在这七个时辰之内,碟仙可以让死者复生,但一旦超过七个时辰,当死者魂魄进入阴间后,那就很麻烦了。” “因为魂魄一旦离体,肉身就会快速腐坏,等于已经用不成了,就算把他的魂儿从阴间抢回来,也于事无补,从此生死两隔,是绝对不可能救回来的。当然了,招魂师可以借助法术,把死者的魂魄留在自己身边。当成厉鬼来驱使。” “或者重新为他找具身体,让他附在上面,这么做也有弊端,首先它有违天理,其次你要把原先身体的主人赶走,这样必定会引来因果报应。” 我从冰箱里给路土拿了瓶水,他边喝边道:“秦师傅的情况是这样,那根肉刺虽然没刺到心脏,但他因为失血过多,心脏停止了跳动,大脑也处于死亡状态,不过他好在才死没多久,魂魄尚未离体,救起来还算容易。” “要是再拖几个小时,那就要重新给他找具肉身,再借尸还魂了。” 路土解释的很耐心,给他一说我就全明白了。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是不存在的,你不可能让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直接活过来。道行再高的人,也做不到这一点。 生与死之间,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所谓生死两茫茫,人鬼殊途,这是绝对无法违背的天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活体实验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路土说他养了只碟仙,碟仙是什么东西,我不清楚,我想它一定很强大,但就算强如碟仙那样的存在,也只能在人死后的七个时辰内,将其唤醒。 否则,就只能让路土做法,把秦师傅的魂魄从阴间召唤回来,再为他准备一具合适的身体,进行借尸还魂。 关于借尸还魂,我还算比较了解的,当初曾学文给我二叔杀害后,曾使用过此招。老阴也曾用过。 “当然了,这也与阳寿有关,阳寿用尽了,就算让他醒过来,他也活不了多久,顶多也只是让他回光返照罢了,秦师傅阳寿还多,倒是不需要担心这一点。”路土又补充道。 我给路土递了根烟,他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抽烟。我就自己点上了,吸了几口。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我有整整一箩筐的问题,迫切需要他来回答: “路大叔,你跟我哥是咋认识的?”我试探地问他。 路土冲我笑了下,道:“陈山火在很年幼的时候,被阴山老人抓走,那年,他好像刚满十岁……”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当年阴山老人去陈家沟买孩子,指名要买我跟我哥,后来为了此事,我大爷爷在坟地里和阴山老人斗法,最终把对方吓退。 我爸妈被软禁了几个月,以为风声过去了,就带着我哥去南方生活,却不料阴山老人居然偷偷跟踪过来,趁我父母外出,把我哥抓走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在路土的叙述下,我才得知,当年阴山老人抓走我哥后,把他关在了一个很深,很隐蔽的地下室里,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 那么,什么是活体实验? 当年,阴山老人正在进行一项丧心病狂的实验,他打算开辟出某种通道,从阴间的最深处,引来某个不知名的脏东西,然后再用我哥当载体,让那脏东西附在我哥身上,从而达到操控它的目的。 而他想要引来的脏东西,名叫“阴物”。 首先需要明白的是,和地狱不同。阴阳两界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大门,活人没有进入阴间的资格,而阴间的脏东西,自然也无法直接进入阳间。 所以,阴山老人在开辟那条“通道”前,有一点是他最担心的:他害怕从通道里钻出来的阴物,太过强大,到时候他控制不成,搞不好还要被对方反噬。 于是这老畜生打起我哥的主意,他想让陈山火成为“容器”。 一个承载阴物的容器。 先打开通道,放阴物进入人间,让其附在我哥身体里,然后阴山老人通过控制我哥,从而达到操控阴物的目的。 故事讲到这,我忍不住问路土:“啥叫阴物?” 路土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红:“小红,你来和陈亮说说,什么是阴物?” 小红听话地点了点头,爬到我膝盖上,坐在我腿上,回头瞅着我道:“鬼魂,厉鬼,怨灵,尸魇……阴间的脏东西,一般都是这样排序的,陈亮,这些东西你都见识过了,那我问你,尸魇再往上,是什么?” 我惊疑道:“阴物?” 小红拍着手笑:“对啊!比尸魇更可怕的,就是阴物呢!我是阴物,他是阴物,她也是阴物!” 他指了下自己,分别又指了指扫把星和棺材板。 我给他说的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我腿上小红坐的地方,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厉鬼我接触的最多,其次是怨灵,以我目前的道行,这两个东西都无法对我构成威胁,至于尸魇,我今天才第一次见识到。 我在尸魇面前,能活三秒都不错了,强如秦无命那样的高人,在一番徒劳的抵抗后,都被尸魇一击杀害,更何况我呢? 要不是路土派小红前来救场,又请来碟仙相助,我跟秦无命……此时都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而传说中的阴物,比尸魇还要恐怖无数倍!在阴物面前,尸魇就如同一个儿戏。当时小红宰杀鬼冢时,跟宰杀一只臭虫没区别。 而且最可怕的是,我现在怀里就抱着只……阴物! 想到这,我后脖子一哆嗦,急忙把小红从我腿上抱下来。 “你们三个……都是阴物?那你……路大叔……你又是什么?”我目光惊惧地从小红等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路土身上。 这人不光养碟仙,甚至还养了三只阴物当家仆!我X!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活神仙了! 路土坐在地板上,扶了扶墨镜,冷声回道:“我什么也不是,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只是个很普通的算命先生。” 他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故事讲到一半被我打断,路土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讲。 阴山老人把我哥抓来,想用我哥当阴物附身的容器。他先是在我哥体内连续种下四十余种阴咒,以及降头,又用刀隔开我哥的胳膊腿,在血肉里缝入了许多枚虫卵。 每一枚虫卵,都代表一种阴损的蛊术!当时我哥受的那罪……三言两语哪能说完? 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阴山老人为什么要残忍地对他下咒,下降,下蛊呢?因为他害怕!他怕等到阴物附在我哥身上后,他万一操控不了对方,到那时就可以发动所有咒术,让我哥和阴物同归于尽! 这老畜生简直卑鄙,恶毒到了极致!我们兄弟俩的命格都很特殊,天生适合当容器,阴山老人全中国寻找多年,终于在陈家沟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不得不说,和铁尸堂相比,阴山老人玩的套路更深,铁尸堂的人,能从阴间请来尸魇附体,这么做,能暂时为自己换来尸魇的强大力量,但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损伤,而且一旦搞不好,自己的魂儿都会被尸魇吞噬。 这阴山老人玩的更绝,他直接跳过了尸魇,打起了阴物的主意!而且阴物附在我哥身上,只要情况不对,他立刻发动咒术,把我哥连同阴物一起杀害,自己一点风险都不会承担。 他为了达到操控阴物的目的,全然不顾我哥的死活!对我哥百般折磨,要是换成其他小孩,早就坚持不住,死的死,疯的疯了。但我哥不一样,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他要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复仇!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打开通道的那天,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阴山老人用铁链把我哥绑在一块石板上,然后施展秘法,开启了那条通道。 而所谓的通道,实际上,只是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被阴山老人用古代邪法加持过,它直接通往阴间的最深处,那里是阴物的栖息地,当然了,除了阴物以外,在阴间深处,还潜藏着其他叫不上名儿的脏东西。而且镜子每次开启,最多只能持续一秒钟。这一秒内能爬出来什么,完全是随机的,只能看运气。 山火被铁链子绑的牢牢的,阴山老人用那面镜子对准山火的脸,然后念咒,开启了通道。 刚开始,从通道里出来的都是些没道行的小鬼,它们从镜子里依次爬出来,附在我哥身上,而我哥每被小鬼附一次身,阴山老人都会耐着性子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在阴间待多久之类的问题。 每次问完,阴山老人都会面露失望,伸手将我哥体内的小鬼抹杀。 这场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刚开始出来的都是些无名小鬼,后来变成厉鬼,怨灵,甚至到最后一天,连尸魇都从镜子里爬出来了! 显然,这些并不能让阴山老人满足!他要的是阴物!怨灵,尸魇这种层次的东西,在他看来都太弱,完全没有任何操控价值。 一遍遍附身,一遍遍抹杀,驱散。持续到第三天夜里时,阴物始终没有出现。 阴山老人开始怀疑起来,难道通道开启的位置,还不够深?或者坐标出现了某种偏差?否则为何阴物迟迟不出现呢? 要知道,阴物这种危险的玩意,只会潜藏在阴间的最深处,那种地方被称作“未知区域”,就连阴差都不敢轻易涉足的。 阴山老人曾多次进入阴间,他在阴物出没的地方,也布置了同样一面镜子。 经过三天三夜的折腾,我哥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尹山老人注视着虚弱的山火,咬了咬牙,将通道最后开启了一次! 这一次,持续了整整三秒钟,当三秒钟过后,那面镜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镜面出现了无数道裂纹!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后面有东西咬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阴山老人脸色大惊!急忙走上前查看,只见一个身穿清朝宦官服饰的人,从碎裂的镜子中慢慢爬了出来! 那个人脸如僵尸般枯瘦,瞧不清具体年龄,五官比例严重失衡,那张脸阴森而丑陋无比,他全身上下包裹着浓烈的死气,当那人脑袋从镜子里钻出来的瞬间,阴山老人一眼就瞧出,他是货真价实的阴物! 终于来了! 阴山老人慌忙跪倒在地,冲那人拼命磕头:“小人该死!斗胆惊扰了大仙!小人已经为大仙准备了现成的身体,请大仙立刻附体!” 那宦官边往外爬,边眯着眼注视阴山老人和陈山火,他没吭声,不过能从他的脸色看出来,他对山火的身体还算满意。 宦官挣扎着想附到我哥身上,但他体型太大,一时半会还爬不出来。 当他半截身体爬出镜子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突然间,那宦官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极度痛苦,惊恐的表情! “快……拉我一把!后面有东西咬我!!” 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扯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那宦官不喊不要紧,这一喊,吓得阴山老人心惊肉跳! 首先各位要明白,那面镜子只是个狭窄的通道,它连接到阴间的最深处,每次通道只能容纳一个东西出来,那宦官爬到一半时,通道还处于开启状态,此时,后面又多了个比他更可怕的东西! 那东西把宦官当成了食物!正大口吞噬着他的双腿! 什么东西?还能比阴物更可怕?甚至连阴物,都成为了它猎杀的对象? 阴山老人吓得全身颤抖,他窜起身来,刚想伸手拉那宦官一把,手伸到一半,却又缩回去了! 他心中产生了一个非常阴损,且非常具有野心的想法。 假如宦官身后的东西,比阴物更可怕的话,那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在一旁看好戏……等那东西吞食了宦官后,让它爬出来附在我哥身上,岂不是更好? 人的贪欲,永远无止境。假如阴山老人对宦官施以援手的话,事情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发展到完全失控的地步。 假如给阴山老人再选择一次,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但当时,阴山老人却选择在一旁袖手旁观,他本身道行通天,又在我哥体内埋伏了无数种卑鄙咒术,这件事他已经做到密不透风了,在他看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吞食宦官的那个东西,可能是道行更深的阴物。 阴间和人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的世界,我们生活在一个人吃人的社会,阴间同样如此。 阴物本身,也是由鬼修行而成的,它们靠吞食一切鬼魂,怨灵来提升自己的道行,传闻在阴间深处,是一片无主的杀戮场,各种厉鬼在其中互相折磨,啃咬彼此,最后活下来的,称之为王。 阴物之间互相残杀的场景,更是家常便饭,阴山老人深知这点,所以他选择在一旁看好戏。 “你救……疼啊……你不救我……我咒你永生永世……”因为剧烈的疼痛,那宦官整张脸都扭曲了,可偏偏他身体被卡在镜子正中,出不来,回不去。只能等待被后面那东西一口口啃食。 动物世界我们都看过,但被野兽生吞的滋味,却却没人品尝过,我小时候被村里野狗咬过一口,疼的我哭了整整一天。 被狗咬疼,打狂犬针时就更疼了,所以我大概能想象到,那个宦官打扮的阴物,当时一定疼的死去活来。 它话都说不清楚了,最后干脆虚弱地求阴山老人:“求你……快……快杀了我!” 阴山老人无动于衷地坏笑:“你是阴物,我可没杀你的本事。” 终于,宦官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后面那东西把它大半个身子都吃光了,大约几分钟过后,镜子里突然冒出来一道黑影。 那是个长相模糊的老太婆,她很老,脸上满是褶子,但头发却黑如墨汁,她穿了件黑色的长裙子,头上盘了个发髻,她的脸是黑色的,手,脚,身体每一处皮肤也都是黑色的。 她从镜子里钻出来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毁灭风暴,瞬间席卷了这个世界,地下室剧烈颤抖起来,当时的场面,简直比八级地震还可怕! 老太婆脸色不详,她怀里抱着那宦官的脑袋,边往镜子外面飘,边大口啃食着手中的人头。 她通体散发出渗人的黑光,她的双眼一片漆黑,犹如两颗深不见底的黑洞。 三两下就把宦官的残骸吃进肚子,老太婆完全爬出了镜子,漂浮在半空中。 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连阴山老人都看不出来! 最开始,阴山老人的计划很简单,他开启阴阳两界的通道,引来阴物附在我哥身上,从而达到操控阴物的目的。 他也没料到,事情最终会发展到这一步。 人类恐惧的本源,永远来自未知,当阴山老人都瞧不出那老太婆的身份时,他内心开始惊悚起来。 他甚至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能感觉到,这老太婆比正常阴物,要可怕的多! 当时阴山老人吓得缩在墙角,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那个通体漆黑的老太婆出现后,镜子通道也完全关闭了。 她瞧都没瞧阴山老人,目光很快被我哥吸引了。 “多干净的孩子……多好的身体啊!”老太婆脸在笑,嘴里却传来凄惨的哭声,她整个人就像一块烧焦的木台,她的出现,让天地都黯然失色,脚下的大地在哭泣。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化成道黑风,附在了我哥身上。 我哥那年才十岁,他眼一闭,再次睁开时,双目的颜色变得如墨汁般漆黑。 他从石板上坐了起来,那些铁链子根本拦不住他,就像纸糊的,被他轻轻一扯就碎了。 当陈山火跳下石板后,他神色呆滞,目光直愣愣地扫视四周,他看到一盆花,那花就枯萎了。 地下室里还囚禁着其他小孩,他们都是被阴山老人从全国各地抓来的实验体。我哥目光朝那些小孩依次扫过,所有孩子全部暴毙!死状凄惨无比! 我哥抬头瞧了眼灯泡,灯就唰地一下灭了。 地下室正中,放了一大缸水,当我哥路过它时,缸里的水全部蒸发成了空气。 他走过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了焦黑的脚印。 最终,阴山老人还是没躲过那一劫,当我哥目光扫在他身上时,阴山老人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怕极了!饶是他道行通天,我哥这一眼瞅过去,却让他五脏六腑俱损!道行瞬间倒退了百年! 扑通一声,阴山老人跪倒在我哥面前,朝他拼命磕头。 山火歪着脖子注视他,张开嘴,嘴里却发出刚才那老太婆的声音: “孩子,你把魂儿主动交出来,等我吃了你的魂,你也能没有痛苦地死去。” 我哥管阴山老人叫“孩子”,当时的他,已经不是本来的自己了,他的身体完全被老太婆占据了。 眼见情况不对,阴山老人手指微微一动,将埋藏在我哥体内的咒术启动! 这个老太婆实在太过可怕!他控制不了的!这次实验宣告失败!他只能启动咒术,把我哥跟老太婆一起灭杀! 没想到咒术发动后,我哥只是怪笑了声,吐了几口黑水出来,啥事也没有。 “好狠的孩子,不过你以为,你那点可笑的小把戏,能制的住我哇?” 一些虫卵混合着黑水,从我哥的耳朵眼,鼻孔里流了出来。阴山老人看到那画面,吓的彻底发疯:“你……你不能杀我!你是我放出来的,吃井还不杀挖井人呢!你你你!你不能不讲良心啊!” 这老畜生居然也好意思提良心! 我哥阴惨惨地冲他笑:“说起良心,你说……我先吃你的心,还是先吃你的肝儿啊?” 老太婆比阴山老人更恶毒,更刻薄!她是来自阴间深处的未知物种,她会吃掉她看见的一切活物! 知道自己今日无法幸免,阴山老人长叹一声,问我哥:“大仙,您怎么称呼?知道你叫啥名,我也能死的瞑目。” 我哥回答他:“黑姥姥!” 阴山老人:“你在阴间待了多久?” 黑姥姥:“我记不清了,几千年大概是有的。” 阴山老人跪在地上,怔了下:“黑姥姥?这个名字……鄙人第一次听说,今日一见,如雷……” 话说到一半,阴山老人突然举起手掌,猛拍自己的天灵盖! 他这一掌威力惊人,就像拍碎个西瓜一样,他把自己天灵盖拍的粉碎!半个脑袋都塌陷下来了! 连黑姥姥都没料到,阴山老人下手这般狠毒,头骨碎裂后,他身体一软栽倒在地,瞬间毙命。 在阴山老人自杀后,七道颜色不同的雾气,从他的尸身上窜了出来,沿着七个方向逃命。 我哥楞了下,老太婆操控我哥的身子,将其中三道雾气抓住,吃进了嘴里。但这三道雾气,都不是阴山老人的魂魄。 他施展的这套障眼法,高深无比,七道雾气中,只有一道是真正的魂魄,我哥只抓住了三道,回头瞅,剩下四道已经逃的没影子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九章 碟仙和黑姥姥的斗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当故事进行到此时,我的心情变的无比复杂。震撼。这个黑姥姥我曾见过一次,当初在陈家沟,山火一人独站五仙时,黑姥姥登场过! 被黑姥姥附身的山火,强横到无法想象,五仙在他面前,就如同五只臭虫。 “后来呢?我哥抓到阴山老人了吗?”我焦急地询问下文。 路土目光透过墨镜看着我:“没有,不过那次失败的实验,让阴山老人受到了重创,他道行倒退了不少,被逼自杀后,又不得不寻找新的身体。再慢慢调养,适应。现在的他就算重新找回了道行,也无法和巅峰时期相提并论了。” 当阴山老人被逼自杀,魂魄逃窜走之后,我哥也从地下室里出来了。 这段故事中间,有一大片空白,我哥在离开地下室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路土都没有提及。 “陈亮,你要知道,你哥哥是个意志力非常坚定,灵魂非常强大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和黑姥姥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做最顽强的抵抗!他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和折磨,却始终不肯放弃。强如黑姥姥那样的存在,都奈何不了他。” “他活的很痛苦,很绝望,黑姥姥强占了他的身子,操控他做出很多他不愿做的事,每天,他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那个时辰内,他的身体才属于自己……他曾多次想过自杀,但不亲手杀死阴山老人,他怎么能甘心呢?” 话说到这,路土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我第一次见到陈山火时,他正躺在一条偏僻的公路正中。那年你哥哥和你一样大,也就二十出头。” “当时我也是无意间,路过那条公路,当我看到你哥哥时,他满身满脸都是血,正面无表情地躺在路上,注视着蓝天,而在他后方约五百米远的地方,停放着一辆长途客车。” 刚开始,路土以为我哥遭遇车祸了,就上前查看,没想到刚一靠近,他就察觉到我哥身上,有一种很疯狂,很强烈的杀机! 除此以外,路土能很清晰地感知到,我哥身体内部,潜藏着一个来自阴间最深处的未知物种! 他第一时间就瞧出,我哥是个被脏东西附体的活人。 于是他停下脚步,询问我哥的来历,恰巧初次遇到路土时,我哥是清醒的。 路土问他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我哥都一一作答,他说话的口气充满了绝望和怨恨,他把关于自己的一切身世,关于那场活体实验的全过程,都告诉了路土。 “你躺在路中间干什么?”路土好奇地问他。 陈山火注视天空,答道:“我在等死。等一辆车过来……把我碾死。” 路土皱眉:“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自杀呢?你还有救。” 陈山火有些嘲笑地看了看路土:“你瞧见远处那辆大客车了吗?” 路土点了点头。陈山火的笑容更凄厉了:“车里二十多个乘客,包括司机在内,全死了。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 路土喉结动了下:“是你?” 陈山火:“是我!我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了他们,是黑姥姥逼我这么做的,没有原因。她只是单纯的以杀人取乐。” “这些不算什么,我还杀过更多的人!这些年来,死在我手里的人命不计其数。我一直在和她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我很痛苦!我不想杀人!可是我做不到……现在我承认,我输了……” 路土走到客车跟前瞧了眼,车上的所有乘客都端坐在座椅上,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开着,他们表情很平静,甚至嘴角上都还挂着奇异的笑容。 每一个乘客的目光,都直视前排乘客的后脑勺,车厢里看不到血,车里的每个人都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们都死透了。 司机的死相最诡异,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摆出一个开车的姿势,目光平视前方的道路,脸上带着几丝说不出的欢喜。 车厢里的阴森场面,三言两语无法形容。 路土看了几眼,眉头皱着回到陈山火身边,他将我哥扶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人是黑姥姥杀的,与你没关系。” 我哥看了路土一眼:“我的痛苦并不是来自内疚,而是仇恨!我恨的不是黑姥姥,而是那个阴山老人!如果不是他抓我去做实验,引来黑姥姥附体,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这些年来黑姥姥操控着我,她不光杀人,还逼我做出比杀人更可怕的事……我去过的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一大堆血腥尸体。我逃!逃出城市,来到无人的荒野,我像一只嗜血的孤狼,常年远离人烟,在无人区出没。因为我看到谁,谁就要死!” “但躲避也没用,我本来想搭车前往更偏僻的地方,却不料路上被黑姥姥附身……” 路土点头:“我可以帮你。” 他带着山火来到无人的深山里,然后召唤出碟仙,让碟仙附在山火体内,和黑姥姥斗法。 那场斗法持续了很久,两个来自阴间最深处的脏东西,在山火体内兴风作浪,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期间山火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痛苦不光来自肉体,还来自心灵,他的心在那场斗法中,已经被彻底腐蚀了。 在秦无命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我们却浑然不知,我急着追问路土:“然后呢?碟仙斗过黑姥姥了吗?” 路土冲我微微笑了下:“那场斗法,最终以碟仙获胜而告终,不过黑姥姥太过强大,虽然不敌碟仙,但碟仙也无法灭杀她,因为黑姥姥的魂魄,已经跟山火彼此生长在了一起,黑姥姥如果死了,那你哥也活不成。” 我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心里又气又急,这黑姥姥真是可恶!如此阴魂不散!当然,最让我气愤的就是那个阴山老畜生! 总有一日,我必亲手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怨恨! 路土推了下墨镜,继续道:“我先试着跟黑姥姥沟通,并承诺再为她找一具肉身,只要她肯离开山火,她的一切条件我都能答应……可是黑姥姥性格狡诈无比,她猜出我在骗她,只要她离开山火的那一刻,我一定会让碟仙灭杀她!” “所以黑姥姥死活不答应,我想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出一套可行的方法,我先用古代禁术,把黑姥姥封印在了山火体内,又在他身体中布置了反阴大阵,这样一来,黑姥姥就完全失去了山火的控制权。她只能躲在山火身体里沉睡。” “而且那套古代禁术还有个好处,它可以让山火慢慢吞噬黑姥姥的魂魄,把她的道行转化为自己的,这样一来,黑姥姥就会越来越虚弱,最多十年,她就会完全被山火吸收一空,最终形神俱灭。” 怪不得!当初山火大战五仙时,不得已揭开封印,让黑姥姥附体,那时的她,已经被山火吸收的七七八八,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了,否则也不可能被区区“掌灯人”吓走。 在处理了黑姥姥这个祸害后,我哥为了感激路土的救命之恩,就拜了路土为师,而路土这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其中一个是我哥,另一个徒弟姓白。 姓白的那个徒弟,名叫白辉,正是白奶奶家的老祖!那白辉本来具备万年道行,经历过多次转世轮回,最近一次转世时,白辉道行归零,曾拜在路土门下学艺,后来这位白家老祖,凭借过人的修行资质,道行超越了路土千万倍,成就巅峰大道,在前世蛇仙记忆觉醒后,他最终消失在了宇宙深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章 阴年阳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而我哥也跟着路土学了几年手艺,我哥这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他不满足于目前的修行速度,几年后,他就辞别路土,外出去寻找更强大的力量了。 我哥在和路土分别后,又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的心脏去哪了?他头上那顶纸帽子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路土都不清楚。 “我不久前,曾借助碟仙的力量,演算过你哥哥的下落。他早已经不在人间了。我怀疑……他可能去了阴间。”路土冷声对我道。 我惊疑道:“我哥好好的,跑阴间干啥啊?” 路土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在分别前,你哥曾跟我提起过你,他请我照顾你下,想不到这次我来长春办事,正好就遇上你了。” 照顾我? 我听到这三个字,突然福至心灵,跪下来冲路土磕头:“路大叔,你收我当徒弟吧!” 这路土道行深不可测,他这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两个徒弟全部有大作为,成为这方天地都容不下的人物,我要是能拜路土为师的话,多的不敢说,至少以后的路就宽了! 路土摆了摆手,把我扶起来,语气平缓道:“我不打算再收徒弟了。” 我很失望地从地上站起,就听路土又道:“陈亮,你我虽无师徒缘,不过指点你两下,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内心的失望顿时被狂喜取代,他说指点两下,那肯定不是两下那么简单的,以路土的道行和见识,随便教我两招,都能让我受益终生。 示意我坐在沙发上,路土对我正色道:“陈亮,你是一名出马弟子,按理说是不需要修行的,直接享用你家老仙的道行就可以了。不过你的情况非常特殊,你身背血海深仇,阴山老人是你不共戴天的死敌,再加上通灵百解的缘故,你成为了铁尸堂的眼中钉。” “而你家老仙身世曲折,如今道行全失,想重新恢复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你目前的处境,可以说相当危险。你什么都不做,光指望老仙的话,万一有天敌人找上门来,那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路土有碟仙推演,所以我的事就算不说,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嗯了声,带着好奇问他:“路大叔,碟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是阴物的一种吗?” 我通过,电影中的描述,对碟仙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碟仙的传闻,来自一个非常恐怖的游戏,那游戏需要几个人参与,才能完成。 至于碟仙的本身到底是什么,她有多厉害,我对此一无所知。 路土回答我道:“我曾养过两只碟仙,第一只碟仙跟随了我多年,她本身是阴物,后来成就大道,我就放她而去了,目前跟随我的这只碟仙,并非阴间的物种,她来自地狱!远比阴物要可怕!” 我脚底板一凉:“你去过地狱吗?” 路土答道:“我没去过地狱,那里是什么情景,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用手帕擦拭着那只小碟子,继续道:“这只碟仙我养的时间不长,虽说我们彼此关系亲密,魂魄共生共灭,但有些事,她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大概知道,地狱是个非常炎热的地方,那里的环境,比阴间要糟糕许多。” 我把活人坟深处的地狱之门说出来,路土摇了摇头,皱眉道:“地下八千米的钻孔?那种高温和高气压条件下,活人是肯定无法接近的,就算是魂魄想进入地狱之门,也没那么容易,怕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听说碟仙是来自地狱的,突然想到刚才秦无命醒来后说出的那番话。 “秦师傅说他死后去过地狱,是不是和碟仙有关啊?” 路土把小碟子擦的锃亮,收进口袋:“对!秦师傅的肉身虽然死去,但魂魄还在体内,又怎么可能去地狱呢?那只是碟仙给他的幻觉罢了。” 我换了个话题:“秦师傅曾告诉我,你一指就能将整个铁尸堂……夷为平地,是真的吗?” 路土似笑非笑地注视我:“我的碟仙,连黑姥姥尚且都畏惧三分,又岂能把铁尸堂那种低贱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呢?” “秦师傅所言不虚,我想消灭铁尸堂,抬抬手指就可以做到,不过陈亮你在开口前,先问问你自己……你愿意让我替你出手吗?” 我很干脆地摇头:“还是我自己来吧。现在我还做不到,但将来有一天,我必亲手将铁尸堂一锅端了!” 路土对我的回答相当满意,摸着下巴笑:“这才是有志气的好孩子,我没看错你。记住!你想变强,就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自古以来,哪个顶尖大能的一生,不是自己在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我现在帮你,就等于是害了你。” 我抽着烟点头,说路大叔,你讲的这些我都明白,但你好歹也教我些本事啊!咱俩见一面也不容易呢。 站起身,他在房间里边踱步,边对我道:“我不会教你什么法术,也不会告诉你该如何修行气场,这些东西你都能从通灵百解中学到,此书来自地狱的最深处,一共六册,有传言说,此书中隐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只有当六册全部收集到之后,那秘密被才会触发!”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通灵百解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以前我以为,学会六本书里的全部法术,我就能在阴阳两界横着走了,原来这套书在收集全后,还会触发一个更可怕的秘密。 “那是个啥秘密啊?” 路土:“那个秘密,涉及到宇宙中最核心,最深层次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些还是碟仙告诉我的。总之你想变强,首要任务就是尽量收集齐这六本书!在此过程中,你要亲自铲除铁尸堂,再杀掉阴山老人。至于你哥哥的处境,不需要你来操心,我有预感,很快你们兄弟俩就会团聚的。” 想到和哥哥团聚,我心里一激动,很快又失望起来。 给路土说了大半天,他却始终没有要教我本事的意思,于是我忍不住抱怨道:“你这大叔……也太抠门了吧?磨了一晚上嘴皮子,你好歹也教我点东西啊!” 小红又要往我怀里钻,我把他抱住,直接丢给路土。 “胡闹!不许没大没小!”路土接过小红,皱着眉冲我训斥道。 我吐了吐舌头,路土将小红放在地上,咳嗽一声对我道: “你这孩子,抱着金砖却还贪得无厌。” 我吃定了路土这个大靠山,好不容易见一面,我怎么着也得从他身上弄点好处啊!这种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可能再遇不着了。 “我哪有什么金砖啊?”我知道这大叔脾气好,胡闹两下他也不会生气,索性厚着脸委屈道。 路土给我气的嘴唇抖了下:“你有通灵百解在手,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金砖?” 我耸了耸肩:“我就只有第一册啊,剩下五册都下落不明呢!路大叔你想学不?我借给你看。” 我从怀里取出招魂篇,路土接过来大概翻了翻,又还给我道:“第一册的内容太小儿科,我学了也没用。” 他叹了口气,对我道:“书上的法术,足够你学了。这样吧,我再教你一套看人的法门,陈亮,你知道如何分辨别人的道行吗?” 我点头道:“当然知道啊,黄老仙教过我,看别人背后的光晕,光的颜色越深,说明对方道行越高。” 路土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皱着眉道:“他教的没错,动物仙家施展这种方法,自然能看清敌人的道行,不过此法未必适用你这样的活人。而且此法还有不少弊端,看的也不是很准确。” “要知道,世间万物皆可修行,除去人,鬼,野兽不说,就算一张凳子,一副棺材,时间久了都会有自己的灵气。咱们修行中人道行的深浅,是用年这个单位来划分的。一般评价某位高手,说他具备了八十年,或者一百年的道行,就是这个意思。” “年,可分为阴年和阳年,阳年,它是专门用来计算动物仙家,以及其他非人物种道行的,比如你身上的黄大仙,他活了六百年,也就有了六百年的道行。它的寿命和道行基本等同,这就叫阳年。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我专心致志地听讲,边用小本记录,边点头。路土整理了下中山装的领子,继续道:“阳年你大概知道就可以了,它和你没什么关系,下面说阴年,这阴年就和你息息相关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三魂七魄皆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阴年又叫虚年,活人的道行,要用阴年来计算,比如秦无命,他具备了大约六十个阴年的道行,但他实际上的寿命,只有五十来岁,阴年和他的寿元无关。只是衡量他道行的一个单位。” 我大概听明白了,活人的修行体系,和那些非人物种是有区别的,活人寿命有限,但修行速度比脏东西要快很多。所以有些人年龄不大,但道行却远超其真实年龄。 路土指着一旁的小红,对我道:“小红是阴物,他的道行达到二百五十年了,而昨夜那只尸魇,道行只有二百年出头,自然不可能是小红的对手。” 听路土这么说,我好奇地问小红:“小红,你今年多大了?” 小红手里抓着根大葱,笑嘻嘻地回答我:“二百四十九岁,陈亮,你要叫我小红爷爷。” 路土侧着耳朵瞪小红:“别乱动别人家的葱,放回去!” 小红听话地把葱放回厨房,路土扶了扶墨镜,继续道:“再比如阴兵,每只阴兵的道行,大约都在三十到四十年左右,虽然数量占据优势,但面对二百年道行的尸魇,它们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 “我用年这个单位,来划分道行,简单易懂不说,而且非常精确。一般道行相差十年,实力就会天差地别,超过二十年,那就没有获胜可能了,当然,这也和你修行的法术,斗法时的经验有关。你法术比对方精妙,手段更加诡异,那即使差距十年二十年的,你也有获胜的几率。” 找他这说法,小红的道行岂不比白奶奶还高啊? 当初白奶奶以二百年的道行,独自大战鬼见愁,差点还阴沟里翻船呢! “我养的阴物里,扫把星道行最高,有二百七十年,棺材板排第二,也二百六十多年了,三个家仆中,小红的道行最浅。”路土指了指对面的小老头和白衣女人,对我解释道。 我问他:“路大叔,我哥道行有多少年?” 路土歪了歪脖子:“当初分别时,陈山火的道行略高于阴物,在三百年左右,后来他遭遇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你哥的情况和你类似,你俩都很特殊,他体内封印了只黑姥姥,将来黑姥姥的道行,全部会变成他的。” 拍了下大腿,路土哑着嗓子道:“厉鬼从10年到30年不等,怨灵要厉害些,但也不会超过百年,尸魇的道行在200年上下,阴物则是在220-300年之间,厉害的阴物,也有超过300年的。我这样一说,你就明白了吧?” 我把这些数字都牢记于心,这样看的话,当初我哥跟路土分开后,可能受到了某些挫折,导致道行暴降,否则以他三百年的道行,怎么会被五仙逼的……召唤黑姥姥呢? “路大叔我懂了,活人的道行,是和年龄无关的,一个百年道行的高手,实际年龄可能只有十几岁,是这个意思吧?”我冲路土眨巴眼。 路土嗯了声,回道:“没错,不过世间没你说的那种人。十几岁?毛都没长齐呢,哪来百年的道行?” 接下来,路土把看道行的法门交给了我,这法门施展出来后,我能够感知到一些奇怪的气息,这些气息是虚无的,无法言传,只能意会。 果然,按照这个法子,我能看清在场三个阴物的道行,这三阴物里,小红最弱,那个老头最可怕,我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老头只要愿意,吹口气都能把我吹没了。 不过我却瞧不出路土的道行。 我盯着他瞅了半天,这个戴墨镜,留平头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我完全看不透他。 我绕着他转了几个圈,目光所见之处,都笼罩着厚厚的白雾,几圈看下来,我连路土的五官都瞧不清了。 “大叔,我为啥瞧不出你的道行啊?”收回法门后,路土在我眼里恢复了清晰,我揉了揉双眼,疑惑道。 路土微微一笑:“你跟我差距太大,看不清是正常的,我本身道行很一般,远不如你家老仙,不过我有碟仙在手,我养的那只碟仙,道行已经超过七百年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照你这么说,那你如果和碟仙合力,岂不比巅峰时的黄老仙……还要恐怖?” 路土:“那也不一定,动物仙家有别于其他生灵,它们具备自己的神通,黄老仙有神通护体,碟仙也未必能奈何他。” 我似懂非懂地挠挠头,路土冲我怪笑道:“修行路漫漫,一步一个脚印,道行来之不易,你要珍惜啊!我有个徒弟名叫白辉,他如今的道行,恐怕要用万来计算了……” 收起笑容,他上下打量我道:“陈亮,你现在的道行,只有区区20年,表面看,你连一只厉鬼都不如……” 我听的心里拔凉。 路土又道:“但你想想,你才用了几个月?就修出这20年啊?普通人就算真耗费20年光阴,都达不到你这几个月的效果。而且你有通灵百解在手,其中的咒术施展出来,就连怨灵都无法抵抗,这就是此书厉害的地方。” “通灵百解中记载的每一个法术,都高深,精妙无比,甚至可以让你跨越时间鸿沟,越级挑战怨灵了。要是换成其他人,区区20年道行,打照面就得被怨灵掐死!” 他那副小圆墨镜黑不溜秋,仿佛能瞧穿我的所有心事:“你身上不缺宝物,我也啥拿的出手的东西送你,那就这样吧,熬了一夜你也累坏了,先睡一觉。醒来我们再说。” 我的确累坏了,进卫生间洗了下脸,找间空卧室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下午那会,我才迷迷糊糊醒来,棺材板和扫把星在厨房弄了锅汤面条,又炒了几个素菜,端出来。 收拾一番后,我把二爷爷从屋里扶出来,我睡觉的时间,小红一直在照顾他。 我扶着爷爷坐在餐桌前,秦无命比我先醒来,他气色变得好看了许多。 我坐在爷爷旁边,帮他盛了碗面条,秦无命和路土坐在对面,那三个阴物不吃东西,就站在远处看我们。 爷爷虽然神志不清,但吃饭还算利索,坐在那也不说话,端着碗吃了起来。 我们四人里,就属路土饭量最大,他连吃了三大碗汤面条,然后用筷子指了指我爷爷,道: “我给老爷子看过了,你把这罐茶叶收好,每天泡点茶水给他喝,过不了几天,他视力就可以复原。” 我从路土手里接过一个小铁罐,打开闻了下,里面一股刺鼻的土腥味,这茶不会是从坟头上摘来的吧? 不过路土的手段是无需质疑的,听说爷爷视力能恢复,我狂喜无比,赶紧收好茶叶后,冲路土道谢。 路土好像还没吃饱,可是锅里已经没有面条了,他只好边用筷子夹菜吃,边对我道:“视力能恢复,但老爷子的神智,恐怕只能这样了,他魂魄受损很严重,人的魂儿丢了都没事,因为能找回来。可一旦魂儿被伤到,那就很麻烦了。” “你爷爷目前这个状况,三魂七魄皆损伤超过九成,导致神智疯癫,行为失常,碟仙也没办法帮他。” 我回头瞅着二爷爷,他吃面条吃的正香呢,我眼角一红,试着问他:“二爷爷,我是陈亮啊!你还记得我么……” 二爷爷抬头,疯颠颠地笑了笑,给我回了三个字:“打孽畜!”然后继续吃他的面。 我跟秦无命面面相觑,看到爷爷变成这副样子,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就听路土对我道: “可惜你爷爷这一身道行了,先让他修养着吧,我这边也帮你打听下,看有没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人难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强如路土这样的存在,都拿我二爷爷的疯病没辙,看来当初在陈家沟,陈奇山偷袭他时,的确是下了死手。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弄成这样,我都替二爷爷觉得可怜,他们那代人辛苦一辈子,从苦日子走过来的,平时省吃俭用,虽然道行高深,却从来没想过靠出卖手艺赚大钱。 等二爷爷吃完饭,我把路土的茶叶往杯里倒了点,用热水泡了杯,刚开始二爷爷不喝,小红骗他说甜。 二爷爷把茶喝了,指着小红大骂:“王八犊子骗人!一点都不甜!喝了我一嘴土!” 我扶着他去里屋休息,他坐在床上,拍着手唱儿歌,那儿歌都发霉了,他唱的还特开心: “小皮球,香蕉皮,马莲开花二十一。挤!挤!挤香油儿,挤出王八扔茅楼!” 小红跟我二爷爷倒挺配的,这一老一小的,也能玩到一起去。二爷爷把小红抱在腿上,说:“亮儿啊!外面有卖雪糕的,爷爷给钱,你去买两只。” 我不忍心再往下看,擦了下眼泪,我退出屋子。 路土吃过饭,就准备要带着家仆走:“小红,该回去了!”他冲里屋招呼了声,小红就蹦跶着跑出来了。 我看路土要走,急忙拦住他,秦无命也不想放他走,走上前客气道:“路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我哪能就这样放您走呢?再住几天吧……” 路土脸色阴沉地拒绝:“不住了,我有事要去趟南方。” 我守在大门口,死活不放他走。 我跟秦无命前后夹击,把路土堵在过道正中,路土皱眉道:“你俩什么意思?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不放我走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拦着路土,冥冥中有第六感告诉我,我必须要这么做! 这种大仙,见一面多难啊?绝不能轻易让他走。 看到我双手死死抓着门框,一副无赖的样子,路土都被我弄的哭笑不得: “陈亮,你都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玩这种耍赖的把戏呢?” 我拽着门框不吭声,路土伸手拨拉了我几下,我死抠着门不放手,他也拿我这号人没辙,就叹了口气,回头瞅了眼他三个家仆,然后指着小红对我道:“我暂时把小红留下来,让他照顾你爷爷吧。” 我听的狂喜不已,路土像拎着只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往后面一放,又说:“小红只能帮你出手三次,三次过后他就要回到我身边。我警告你,小红性格很顽劣的,陈亮,你多帮我管教他。” 话音落下,路土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带着剩余两个家仆离开了。 我和秦无命把他送出门,路土生怕我还缠着他不放,越走越快,三两步间就把我们甩远了。 回到屋里,我和秦无命注视着小红发愣,这只小侏儒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阴物!比尸魇厉害多了! 小红的手段有多恐怖,我亲眼见识过,路土简直给我送了份大礼啊! 开玩笑!强如秦无命这样的高人,才区区六十年的道行,而小红……却在阴间活了足足二百五十年! 别看小红个头小,我跟秦无命在他跟前,弱的连尘埃都不如。人家只要愿意,吹口气我俩都要玩完。 秦无命笑着夸我精明:“师叔,多亏你刚才厚着脸皮耍赖,那路先生表面高冷,心还是很软的。有小红在,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瞧了眼这小侏儒,扎小辫,穿塑料小鞋,却长了张老脸的样子,别提有多阴森了。这玩意我只能用三次,所以必须提前计划好了,不到生死攸关之际,绝不能放他出来乱咬人。 我正琢磨呢,小红闪电般窜到我身上,管我要抱抱,因为那首藏头诗的缘故,路土之前要教训小红,我替他求过情,所以这小侏儒跟我特亲,对秦无命的态度却很恶劣: “小孩,我想吃饺子,你快去包饺子给我吃!” 小红疯笑着冲秦无命吩咐道,秦无命吓得哆嗦了下,苦着脸说:“我不会包饺子啊!” 小红大怒:“那我就吃你!” 我在小红屁股上拍了一把:“你别为难秦师傅了,他伤还没养好呢,哪有功夫给你包饺子?想吃饺子,我带你出去吃。” 小红高兴的手舞足蹈,我带他出门去找饭馆,这玩意还非要拉着我的手走,不给拉他还不愿意。 东北啥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饺子馆,基本每个饭馆都有饺子吃,我在街上找了家店,刚进门坐下,一个长相尖酸的老板就走过来,指着小红来了句: “这你儿子啊?还挺老成的。” 我没吭声,只见小红楞了下,冲那老板阴笑道:“可以!我这人记仇,今天夜里我来找你。” 那老板脸色一下不好看了:“你儿子挺有意思。” 点完饺子,老板就去厨房忙活了,我冲小红训斥道:“路大叔让我多管教你,你放老实点,别跟我在这作啊!(念一声,就是闹的意思)” 小红还挺听我话的,嗯了声,低着头在那玩筷子。 过会饺子端上桌,那老板在一旁抽烟,很不礼貌地盯着我俩看。 “陈亮,我给你变个戏法!”小红伸手抓了个热乎乎饺子,也不知他捣了什么鬼,那饺子凭空从他手里消失了。 下一秒,我看到不远处的老板嘴巴突然一鼓!脸色瞬间惊恐起来! 我以为小红把饺子变到老板嘴里了,没想到他哇地往外吐了下,却吐出来个惨黄色的小蟾蜍! 那蟾蜍跟饺子差不多大,外表没啥奇怪的,但温度似乎特别高,把老板嘴唇跟舌头都烫出了水泡! 看到自己嘴里窜出蟾蜍,老板吓的差点没晕过去,脸都抽抽了,急忙要去找水漱口。 小红冲我嘻嘻笑:“刚开始呢,陈亮你往下看。” 我目光朝老板瞅去,只见他刚起身,哇地又吐了下。嘴里再次蹦跶出一只蟾蜍! 这下就没完了!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老板弯着腰,嘴巴张的老大,脸色痛苦到了极致,一只只蟾蜍从他嗓子眼里往外窜,一会功夫不到,饭馆地上都爬满了! 这诡异的一幕,看我的直吸凉气。 那老板还在吐呢,吐到最后,居然开始吐血了!蟾蜍沾着血水从他嘴巴往外疯拥! 饭馆里其他食客,也都看傻了,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现在人真是可笑,遇到事啥都不干,先拿手机乱拍一顿再说。别提多冷漠了。 服务员,厨师全急坏了,饭馆里乱糟糟一团,有人打电话叫120,小红拍着手坏笑:“叫!你尽管叫!哪个医生敢治一下试试?我杀他全家!” 我瞅这小红的性格,已经不能用顽劣来形容了,简直卑鄙,怨毒到了极致,而且特别记仇。 不过人家是阴物,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我狠狠拍了下桌子,冲小红怒道:“够了!快给我停下!” 小红有些不愿意:“你让我玩一会嘛,天天被路土关着,我都闷死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我还没玩够呢。” 我说那你慢慢玩,我去给路大叔打个电话…… 见我要掏手机,小红吓得一抖,只好服软:“好好!我都听你的!不玩了!” 他话音刚落,老板嘴里就不再吐蟾蜍了,他身子一歪,重重倒在了地上,嘴巴不停吐着白沫。 我催小红赶紧把饺子吃完,等到结账那会,老板居然还没缓过劲来,我指着他对小红道:“你赶紧把他弄活!” 小红摇头:“活不了!他撑不过今夜子时了。谁让他得罪我呢?我最恨陌生人瞅我!” 我大怒,抓着小红衣领子道:“我不跟你废话,给你三秒时间,快把他弄活!” 小红委屈地摊了摊手:“真活不了啊,被我盯上的人,就彻底完蛋了!我自己都救不了的。陈亮你心太软了。早晚要吃亏呢。” 正说话的功夫,外面来了辆救护车,俩护士和一穿白大褂,戴眼镜的男人冲进来,看到满地蟾蜍,这三人也都傻眼了。 小红回头望着他们仨,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笑声听的我后背狂麻,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果然……这仨儿连人还没救呢,自己就先倒地,抽抽了起来。 饭馆里变的更混乱了,俩护士和那白大褂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翻来滚去,蟾蜍爬的她们满脸都是…… 这些人眼见是活不成了。 我跺了跺脚,饭钱都没顾得上结,抱着小红就逃出了饭馆。 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里,我冲小红屁股上使劲打!小红也不嫌疼,趴在我怀里疯笑着哼起儿歌来: “拉大锯,扯大锯,老家门口唱大戏……” 我边打边骂:“你这混蛋东西!你再这样不听话,我把你还给路土算了!” 见我真生气了,小红态度赶紧软了下来,苦着脸冲我赔罪道:“陈亮,我答应你,再不惹你生气了,以后你不吱声,我就不杀人,好不好?” 我把他放在地上,转身往家走,小红像只哈巴狗一样,抱着我腿肚子不松开,我甩了几下都没甩掉,索性不去管他了。 路上有人看到我俩这样,都指着我议论:“这人真没品,这样对待自己儿子。” “就是,简直虐待儿童!” “长得人模人样,真是个衣冠禽兽!” 小红趁势抱着我腿大哭:“爸爸!我错了!你别把我送去孤儿院啊!我退学!我赚钱养你好不好?” ……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逃不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一刻我甚至开始后悔,真不该把小红留下,阴物实在太可怕了!这玩意产自阴间的最深处,靠吞食其他脏东西来修行,性格往往阴损难缠,真不是一般人能养的。 出去吃个饺子,就死了三条人命!这还了得? 在人群的围观和指责下,我铁青着脸跑回家。进了院子,小红才从我腿上跳下来,一脸无辜地问我:“陈亮你怎么了?脸色咋这么难看?你啥时候再带我出去玩?” “玩你个大头鬼!”我狠狠瞪了他眼,冲进屋。小红跟在后面,从口袋里摸出个沾着棉絮和土渣,粘乎乎的水果糖,递上来讨好我: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行不行?下此我再不敢了。你吃糖!” 我只顾忙我的事,见我不理他,小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就跑去找我二爷爷玩了。 不过这小侏儒有一点挺好,他对我爷爷非常照顾,陪我爷爷聊天解闷,还烧热水给我爷爷洗澡。帮他换干净衣服。老爷子疯疯癫癫,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行为失常,两人性格刚好谈得来。 我看那一老一小玩的兴高采烈,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想法。 小红是阴物,他可以说是鬼怪的老祖宗了,那为何不让他来指点下龙小雅呢? 我把小红喊出来,将这事给他说了下,小红很干脆地就答应了,拍着手冲我叫好:“快!快喊她出来陪我玩!” 我很严肃地注视他:“龙小雅是我的好朋友,你千万不能伤害她,懂了吧?” 小红冲我眨眼:“是女朋友?” 我咳嗽一声:“好朋友!不是女朋友!” 把瓶盖拧开,我放龙小雅出来,这段时间我一直用招魂篇上的秘法滋养她,她的道行已经很接近怨灵了。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漂亮的一尘不染,像一只刚成熟的水蜜桃。 “陈亮!” 龙小雅柔柔地注视我,脸一红,娇躯扑到我怀里,小红居然也跑来凑热闹。我将他俩推开,然后给龙小雅介绍道: “老妹啊,这是小红,我让他来指点下你修行。” 龙小雅美目瞧了眼小红,吓得容颜失色,急忙躲在我身后。 我试着安慰她:“不怕!我保证小红不会伤害你的。” 在我再三保证下,龙小雅这才怯生生走出来,冲小红打了声招呼:“前辈好。” 小红冷哼了声,神色倨傲道:“小女娃,你路走歪了!” 龙小雅疑惑地问他:“前辈,我哪歪了?” 小红:“屁股歪!” 龙小雅惊呼一声,急忙回头,美目瞄着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翘桃儿,疑惑道:“没歪啊……” 我狠狠拍了下小红脖子:“别胡闹!你给我放正经点!” 小红委屈地冲我撇嘴,然后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老气横秋地冲龙小雅指手画脚:“你整天待在瓶子世界里,养养花摘摘草,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全靠陈亮用法术滋养你,太慢了这样!你修到猴年马月,才能修出名堂啊?” 龙小雅撇了我眼,脸唰地红了,娇滴滴道:“那敢问前辈,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小红缓缓爬上炕头,小腿往那一盘,对龙小雅道:“简单!你出去害人!吞些活人的魂魄,道行自然水涨船高啦!你就挑坏的吞,越坏,戾气越重,杀孽越深的那种,效果越好!” 我养鬼经验不足,给小红这么一指点,顿时恍然大悟! 这好办啊!下次再遇到坏人啥的,直接弄死了把魂儿抽出来,给龙小雅吞食,那不就完事了吗? 指点了龙小雅几下,小红对我道:“陈亮,我教你套抽魂的法术,你看谁不顺眼,就把他魂抽出来。” 教会我抽魂法术后,小红从棉袄口袋里摸出个玻璃罐子,递给我道:“这罐子可以用来储存灵魂,你抽了魂,直接放到罐里,盖儿拧严实就成了。” “你可别给路土说,这是我教你的啊!”小红想起路土,脸吓得惨白,哆嗦地拽我衣服。 那玻璃罐子也就巴掌大点,里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我将它装进口袋,让小红跟龙小雅两人唠嗑,我独自出门,打算去一个地方。 这次回到长春,主要是为了救我爷爷。现在爷爷平安无事,铁尸堂鬼冢被灭杀,胡月儿也逃的没影了。 正事忙完,我就寻思着去出租屋瞧瞧。 我之前住那破屋,你们还记得吧?那是当初我在长春跑黑车时租下的。租金我交了一整年,现在还没到期呢。 我在家里放了两万多块现金,还有银行卡啥的,因为通灵百解的事,我被同行满世界追杀,都堵到我家门口了。 当时我没道行,有家难回,现在就不一样了。 如今的我,阴脉打通,山河气游走于四肢百骸,招魂篇也被我学了一小半,我不敢称自己是高手,却也不把那些二流货色放在眼里! 我想回去一趟,看钱啥的还在不在了。最近我手头非常紧,就带了几千块出门,早花差不多了。我又不好意思管秦无命和路土借钱。 两万块也是钱啊! 想想也挺讽刺的,我陈亮好歹也算个玄学人士了,混到现在居然还这么落魄,口袋里装了一大把零钱,连张整一百都凑不出来。 我上了越野车,往自家小区杀去。 这次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玩意,敢赌我家门? 车开到市郊那破小区跟前,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我心里突然涌现出莫大的孤独。 我父母下落至今不明,哥哥失散没有音讯,身边也没啥朋友,黑道白道啥的也没个人脉,用现在的社会来衡量,我是个典型的失败者。 人家整天小哥哥,小姐姐叫的,玩玩抖音,搞搞直播,没事约着看个电影,喝喝咖啡玩下暧昧游戏,偶尔刷微博感叹下,动不动来几句:“还好我生性凉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之类的傻比段子。 现在流行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都与我格格不入。 我头发乱炸着,身上的羽绒服脏兮兮,借着夜色的笼罩,一步步朝小区走去。 这会夜深了,再加上位置偏,小区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我径直走到单元门前,愣是没看到任何活物。看来那帮人知道堵不到我,就都放弃了。 单元楼里面也没人,我爬到二楼,往自家门跟前瞅了眼:门锁完好无损,过道地板上有一滩纸灰,隔壁是桃子的家,似乎已经搬进去其他人了,隔着门能听到里面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 一切物是人非。 离门不远的大白墙上,用红油漆写着四个大字:“你逃不掉!” 我摸索出钥匙开门,进屋的瞬间,就闻到了股浓烈的灰尘味。 灯打开,我看到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门锁没被动过,那些畜生可能是翻窗户闯进来的。 地上满是乱七八糟的脏脚印子,看来闯入我家的人,远远不止一波。前后至少来了三四批。 我先把书柜拉开,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两万块现金不翼而飞,全被他们顺走了。银行卡倒没动过。 我叹了口气,把银行卡收好,又去里屋找了套干净衣服,从里到外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走廊里突然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有人进我家了! 这帮畜生居然还没死心!我离开家多久了?半年差不多有了吧?他们还真有耐性!这半年来始终在我家门口阴着,守株待兔。 我猜这帮人在楼上租了间房,刚才我开门时,他们听到了动静,就跟猫闻到腥味似的跟下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提起裤子,系好鞋带,头都不回地开口道:“来了?” 外屋有人回了句:“来了。” 我:“关门,坐!” 外屋人没动,估计他们没想到,我会如此淡定应对,楞了十几秒,就听砰地一声,有人把屋门反锁住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四章 炼尸鼎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穿戴整齐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表面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我不知道堵我的这些人里,有没有道行特别高的,特别不好对付的。 有的话,那就麻烦了。 洗好脸,我缓缓走到客厅,只见我家里多了一波人。 首先,我看到三个中年妇女,她们统一穿脏兮兮的护士服,披头散发,脸上全是刀疤,眉眼也都很不对劲,看造型像是在精神病院里上班的。 或者是重度精神分裂病人,偷了护士服后,从戒备森严的病房里杀出了条血路。 三个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清一色低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除了这三人以外,另有个高个光头,大冷天的,这光头身穿白T恤,腿上大裤衩子,脚踩拖鞋,站在茶几旁边,用那对倒三角盯着我猛瞅。 这光头我见过,当初我施展易容术,去小区门口侦查时,就曾见过他。 因为易容术的关系,那天光头没认出来我,现在我本来面目露出来,光头瞧了我几眼,又从兜里掏出张画像,仔细比对,然后目光死死把我咬住,再也不肯松开了。 除了光头和仨护士外,另有个头戴瓜皮帽的老汉,那老汉打扮的像个风水先生,黑头发白胡须,满脸褶子。 最远处的墙角,蹲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人头发梳的相当整齐,脸上戴了副大框眼镜,吊着张脸,感觉他像个政府部门的干事,或者保安部经理之类的。很喜欢拿官腔压人,很难打交道的那种类型。可他上身却光着,啥也没穿,腿上裹着块烂抹布,他脸色无比阴沉,正用舌头一下下在墙皮上舔。 舔几口,他还警惕地回过头来,扫视四周。 从他高大且略显肥胖的身材能看出,这是个武疯子。 啥叫武疯子?就是特疯,而且还特能打的那种,精神病人的力量远超常人,犯起病来,七八个壮汉都按不住,武疯子就更厉害了,这种人的存在,往往给社会带来非常可怕的隐患。 客厅气氛无比沉闷,谁都没吭声,我目光依次朝这些人扫过来,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三个女护士,道行和我一样,只有二十多年,光头道行稍高,四十年左右,那瓜皮老汉和光头相仿,也是四十来年。 我只有二十年的道行,但我从招魂篇上掌握了三套恶毒法术,虽说木剑被毁,我还有白奶奶的人皮马甲护体,只要道行别超过百年,怨灵以下的货色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的情况和秦无命相仿,秦师傅道行也就六十来年,但他是我哥的关门弟子,精通各种降术和死咒术,这些法术同样弥补了他道行上的不足,也使得秦无命的综合实力超过百年,尸魇以下没有对手。 我最后把目光放在远处的武疯子上,这武疯子有些让我忌惮,因为我瞧不清他的道行。 这时,那光头开口了,他对沙发上的三个护士笑了笑,指着我道:“怎么分?” 其中一护士低着头回道:“书到手后,一人复印一份,原本我们不要。” 这光头笑起来,脸上有种猪狗相,他继续指着我道:“书分完了,那人呢?直接就地宰了?” 那护士低头剪手指甲,尖着嗓子回了句:“不能宰!人我带走!炼成个养尸的鼎炉。” 光头舔了下嘴唇,卑贱地笑道:“那太残忍了吧?这小孩落在你们烟坟三姐妹手里,恐怕要生不如死了。” 他们居然当着我的面,开始讨论起分赃了!书分完,还要把我炼成鼎炉呢!简直不把我陈亮当人看! 我可以理解这些人的愚蠢,路土教我识别道行的法门,精深无比,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在这些人眼里,我可能是个不具备道行的普通青年。 “不要轻敌!”这时,那个瓜皮老汉脸色一沉,摸着胡须道:“你们别忘了,通灵百解在这孩子手里!我瞧他背上有层很淡的光晕,这说明他是有道行的!” “搞不好,他已经修过书中的法术了!” 三姐妹没吭声,她们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继续低着头剪指甲,那光头狂笑一声,五官收缩成一团,对瓜皮老汉道: “你也太谨慎了,就算他有点道行,又能怎么地?我苦修四十余年,这孩子多嫩啊?他才修了几天?还能比的过我不成?” “孩子啊,玄学这个圈子,不是你这种小崽子能混的!我今天教你个好,你主动把书拿出来,我给你留具全尸,等你死了,我也不去祸害你的家人,怎么样?” 光头脸对着我,冲我伸出手来:“书呢?快拿出来!” 我没吭声,那瓜皮老汉似乎看出了不对,警告光头道:“你小心点!这孩子敢一个人回来,一定是有准备的!搞不好他带了帮手!” 光头稍稍楞了下,贼眼朝窗户外瞧了下:“那不可能!快交书!” 我手伸进怀里,摸索了起来,那光头以为我被他吓住,服软了,脸色变得愈加得意了。 他却察觉不到,我内心爆发出的毁灭杀机!闯入我家的所有人中,就属这光头最令人厌恶!这只猪狗不如的蠢奴才!我先杀他!剩下人慢慢对付。今天,谁也没想活着出去! 手摸到鼻烟盒,我悄无声息地打开盒盖,里面的金尸蛊虫跳到我掌心里。 那光头见我在怀里摸索了半天,表情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催我呢,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蛊虫塞到了他手里。 “你要的书!” 之前在跟鬼冢斗法时,我没有把蛊虫放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和尸魇的差距,在那种东西面前,蛊虫的下场恐怕和木剑一样,对局势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现在我没有忌讳了,当那只长着人脸的,毛烘烘的虫子爬到光头掌心上时,他吓得怪叫一声,急忙挥舞胳膊想甩开。 甩不掉的,金尸蛊虫脸色呆滞无比,动作却快到诡异,它脖子一低,就在光头掌心里咬出个血洞,顺着血洞钻进皮肉里了。 看到光头被我偷袭,三姐妹猛地站了起来。 “坐下!” 我从腰间抽出那根女人腿骨,手指在上面连弹了几下,一道血色波纹从腿骨上飞出,笼罩在三姐妹身上。 血诅术发动出来后,她们很听话地就坐了下来,她们脸上冒出一道道血口子,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她们的皮肉下冒出一个个复杂的血色文字。 三姐妹坐倒在沙发上,不停翻腾着,惨叫声连连,她们毛孔里喷出细密的血珠,连沙发都被血染红了。 光头比她们更惨,我看到他胳膊上鼓起了一块大包,那只蛊虫藏在他胳膊下面,一路往上啃食!很快就钻到了肩膀上! 光头疼的撕心裂肺,两个眼珠都凸了出来!他哆嗦着从怀里摸出把匕首,惨笑一声,他咬着牙将肩膀的皮肉割开! 这是赶走蛊虫的唯一办法。 但他下刀太迟了,肩膀上的刀伤喷出鲜血,蛊虫却早已跃过肩膀,啃食到他的前胸处。 光头疼的满脸冷汗,五官扭曲到变形,一狠心,他又用匕首在胸前狠狠划了几下。 蛊虫很灵活地躲过刀锋,啃咬到了他的腹部。 哇! 一口黑血从光头嘴里喷出,他身子重重栽倒在地,手里的匕首却没松开,瞧了眼腹部凸起的大包,光头疯叫了一声,匕首直接连根扎了进去! “啊哈哈……给我死啊!” 可惜,他这一刀还是扎偏了,蛊虫躲在他腹部,绕着圈乱啃,光头把刀子拔出来,狰狞地再次捅下去…… 那场面太过血腥,原谅我无法仔细描述。 几分钟过后,光头身子一软,无比痛苦地倒在了血泊中,渐渐没了呼吸。 他把自己活活捅死了,死状凄惨到了极致。 我轻轻呼唤一声,那只蛊虫从某处刀口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血,重新飞回到鼻烟盒里。 它肚子变大了一圈,趴在盒里一动不动,扭过头,呆滞地注视我,那张人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 我不敢再去看它,急忙将盒盖关好。 等光头凄惨的暴毙后,那三个护士还在沙发上翻来滚去,用手拼命挠自己的皮肤,衣服都被挖烂了。 能看出来,血诅给她们带来了无法承受的痛苦。 她们试图把皮肉里那些血色文字……抠出来,可惜这是徒劳的,指甲在她们扭曲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这三姐妹刚才还想抓我当炼尸鼎炉,我不打算放过她们,手指摸到女人腿骨上,连弹三下,口中轻念道: “骨解!”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可怕的武疯子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骨解》的威力要远高于《血诅》,一团透明的物质从我指尖飞出,就听咔嚓几声,三姐妹头盖骨,胸骨同时向内塌陷,她们嘴里喷出内脏碎块,混合着骨头渣子,喷的天花板上到处都是。 连续翻腾了几下,眼一闭脖一缩,三女同时身亡。 屋子里洋溢着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气。 我用蛊虫和咒术连杀四人后,回头瞅向瓜皮老汉,那老汉半张脸已经吓瘫了,两条腿直打螺旋。 他要是直接跪下来求我,那我可能会让他死的痛快点,可偏偏这老汉也是个欠拾掇的主,眼瞅着我朝他步步逼近,老汉急眼了,取出个类似风水罗盘的小物件。 我冲他笑:“老东西,你这是要给我看风水吗?” 老汉大吼一声:“开天裂地!给我死!”手掌往罗盘上猛地一拍。 天没开,地也没裂。不过罗盘上却冒出了一道黑烟,轻飘飘地向我袭来。 我闻到了一股塑料烧焦的臭味,那黑烟可能带有某种剧毒,或者伤害魂魄,或者能控制人神经,我有些戒备地后退,身上人皮马甲里散出丝丝白气,将那些黑烟吞噬一尽。 老汉脸色一惊,又想去碰罗盘,我手指朝他隔空一点,山河气透体而出,像一道箭般,急速射在那老汉脖子上。 他脖子被射出一个血洞,血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出来,老汉捂着喉咙倒地,边咳嗽,边痛苦地惊呼道: “气场外放?你……你年纪轻轻,居然修到了这地步?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老汉那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起来,气场外放很奇怪吗?他自己学艺不精,这么大岁数白活了。 见我伸手去摸女人腿骨,老汉预感到了死亡,挣扎着跪下朝我求饶:“等下!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刚才还帮你劝架呢!你放我走……我可以给你钱!” 假如角色互换,我是个没道行的人,落在这老汉手里,他能放过我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我也没跟他多啰嗦,发动骨解后,老汉头盖骨向内塌陷,倒地身亡。 越过老汉的尸体,我打开窗户,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然后回头扫视屋里的情况。 烟坟三姐妹死在沙发上,光头跟老汉躺在地板上。我家客厅被弄乱七八糟,犹如一个血腥屠宰场。 我口袋里有一包化尸粉,那是跟刘能分别前,我特意管他要来的。 正准备用化尸粉处理现场呢,我目光不经意间,瞧见蹲在角落的那个中年男人。 差点把这个武疯子忘了! 武疯子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他依旧在专心致志地舔墙皮,墙上的涂料都被他舔没了,里面的水泥裸露了出来。 我站在远处观察他,这人舔墙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嘴里还发出某种野兽的低吼声。 不过最让我奇怪的是,我始终看不清他的道行,在我眼中,武疯子就跟普通人一样,我完全感知不到他的道行。 于是我变得戒备起来,试探地问了他句:“舔够了没?” 武疯子身体硬了下,回头冲我道:“够了。” 我指着他:“你也是来抢书的?” 武疯子摇头:“书?什么书?” 我怀疑这人在跟我装疯卖傻,又指了下地上的尸体,问他:“你跟这些人不是一伙的?” 武疯子始终面无表情,他再次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我惊疑地上下打量他:“难道你隐藏了道行?你是怎么做到的?” 武疯子伸手抬了抬眼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番交谈后我才得知,这位武疯子压根就不是圈子里的人!他常年在附近流窜,之前光头那帮人来我家时,武疯子碰巧在楼道门背后烤暖气,阴差阳错地,他也跟着进了我家。 因为打扮阴森,再加上举止荒诞,光头跟三姐妹那帮人,也瞧不出这武疯子是个啥来路,还以为他也是来抢书的同行呢。 也没人和他搭话,武疯子进我家后,就蹲在角落里舔墙皮,一直舔到现在。 我问他:“你叫啥名?” 武疯子:“拐!” 我:“往哪拐?” 武疯子:“拐!闪!上窜下跳!八面埋伏!” 这人已经疯到了一个度,言语毫无逻辑性可言,偏偏他脸色却非常严肃,嘴唇上沾满了涂料,一张一合的,仿佛要告诉我某个黑暗,且深邃的秘密似的。 我冲他挥了挥手:“你走吧,我不杀你。” 武疯子站起身,慢慢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就停下脚步,手伸进腰间的破抹布里,摸索一番后,掏出个脏兮兮的纸团子。 “这是我参加工作多年以来的政绩,请组织给予考核!” 他像一个即将离任的干部般,将那个纸团丢到我面前。 我打开纸团瞧了眼,它哪是什么政绩考核,而是一坟长春市公安局颁布的通缉令,内容如下: “苗某某,男,汉族,1972年生,此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外加多重人格等心理疾病,行为举止无法预料……此人昼伏夜出,曾多次赤身潜入居民家中,已犯下多重凶杀命案……苗某某杀人手法非常血腥,且喜食死尸,力量远超常人,极度危险!请各位居民严加防范,夜里睡觉务必反锁家门……” “广大市民若能提供破案有关的线索,市局将给予现金奖励,电话:XXX。” 下方是公章,通缉令上还附着张黑白照片,正是眼前这位武疯子。 现在通缉令不可能写的这么详细,害怕百姓引起恐慌,所以警察不可能透露作案细节。 我瞅了眼下方落款处的日期,显示为1995年。 那个年代警服还是绿色的,当时治安差,通缉令没那些顾虑,写的往往比较真实。 也就是说,武疯子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开始到处流窜杀人了!警察至今还没抓到他! 通缉令看完,我感到一阵心惊胆寒!忌惮地注视那武疯子。 他嘴角扬起一种无法捉摸的笑容,大步朝我走来! “我三天没吃饭了!”疯叫一声,他扑过来想掐我脖子。 我侧着身躲开他这一扑,手掌往上猛地一推!推到了武疯子下巴上。 因为借助了山河气场,正常人给我这么一推,下巴早碎了!那武疯子骨头却像是铁做的,完好无损地晃了晃脑袋,再次伸手抓我。 这人的力量大到了极致,我跟他近身缠斗非常吃亏!武疯子双臂上下挥舞,夹杂着剧烈风声,一把把往我脸上乱抓,我仗着身体灵活,不停躲闪,脸颊被他掌风刮的生疼! 躲闪的同时,我不忘反击,瞄准位置,用重拳狠狠砸他的饼脸,武疯子眼镜被我拳头打碎,吃了我几记老拳过后,他脸肿的变了形。 可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疯劲儿反而来的更猛烈了!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我根本来不及施展咒术,更没空去摸鼻烟盒,当时客厅里呼啦啦响,全是武疯子手臂挥舞的声音。 我是领略到精神病人的可怕了!他两个肉胳膊就好像钢筋,轮起来噼里啪啦的,那气势太吓人了!三两步间,我被他逼到角落里,武疯子右爪伸过来,我头一低,他手掌砰地挠在墙壁上,带下了一大块水泥! 不给我喘息的功夫,武疯子左手闪电般掏我心口,我脸色大惧!危机关头,急忙用双臂阻挡了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毁灭巨力袭来,我双臂一麻,身子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墙上! 给他这一掏,我手臂差点没骨折!这还是有人皮马甲保护的前提下! 要知道,武疯子是个没有道行的活人!人皮马甲里的蛇仙气,是专门克制脏东西的,对他而言根本无效! 我刚站稳脚,武疯子面无表情地再次向我压过来!刚好一旁鞋柜上,放着个五公斤的哑铃,我抓起哑铃往他头上猛砸了下! 当地一声! 因为用力过猛,哑铃震的我手都麻了!武疯子脑袋上被我砸出一个大包!那张疯脸楞了下,居然没有晕倒!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养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趁他身体摇晃的功夫,山河气冲出指尖,点在了武疯子眉心处: “给我定!” 定魂术对活人一样有效,武疯子给我这一指点上去,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耗费太多精力,我放出金尸蛊虫,结束了武疯子的生命。 蛊虫钻进他的耳朵眼里,一路啃食到他的大脑深处。 几秒钟后,定魂术的效果结束,武疯子双手抱头,躺在地上打滚,惨叫,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很快就失去了呼吸。 他喜食人肉,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吃的这一天。 等武疯子死后,蛊虫从他另一只耳朵眼里钻出来,飞回到鼻烟盒里。 收起蛊虫,我没敢多停留,开始快速处理现场。 从光头,老汉跟三姐妹身上,我摸出几个钱包,合起来有万把块现金,我把钱收了。然后用小红教我的法术,将这些人的魂魄抽出身体。 拧开瓶盖,现场六具尸体上,分别飞出六道灰白色的气团,在我的操控下,它们带着剧烈的不甘,挣扎着,最终钻进玻璃罐子中。 我把盖儿拧紧,瞧了眼手中的玻璃罐,里面灰蒙蒙的一片,武疯子,光头,老汉和三姐妹的魂魄在里面飞来飞去,互相撕咬着。 这些人的魂魄丑陋,肮脏无比,无论戾气和煞气,都是一等一的浓烈,刚好拿去喂养龙小雅。 收好玻璃罐子,我用化尸粉毁尸灭迹,很快地上的尸体就消失了,变成了一滩滩血水。 地板上的血比较好处理,墙上就比较难了。 我用拖把将地板拖了几遍后,打开窗户放新鲜空气进来,然后关上灯,离开了家,后半夜我在车里对付了下。 第二天一早,我去劳务市场找了两个腻子工,让他们把我家重新刷了一遍。 现在这社会只认钱,钱只要给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那些腻子工早上进我家,下午就把活干完了。 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是凶杀现场。 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工人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我,你是不是杀人了? 我将门反手锁住,冲他笑了笑:“是啊!要不……你俩也一起留下吧?” 我本来身材就高壮,他俩看我脸色不善,吓得都不敢吭声,收了我的钱,拿起工具就逃出去了。 …… 回到秦无命家,我把玻璃罐子交到龙小雅手里,在吞噬掉这六只灵魂后,龙小雅的道行猛烈生长!直接从厉鬼,变成了怨灵! 当道行稳定下来后,我瞅这小姑娘的气场,比一般怨灵还要强大一些! 此时的龙小雅,身体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黑气,眼神也更锋利了,给人一种相当危险的气息。 小红满意地对我道:“陈亮,你多杀些有道行的坏人,坚持用魂魄喂养这女娃,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变成尸魇了!” 虽然变成了可怕的怨灵,但龙小雅跟我还保持着亲密,小姑娘娇滴滴扑到我怀里撒娇,我闻着她头发上的女孩香气,心想这一夜折腾,也没白费,这样一来,我身边又多了个强力的帮手。 有龙小雅和小红这两位左右护法,我是不是能在长春横着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发生啥事,这个春节,我是在秦无命家度过的。 周燕正在桃花村修行星辰气场,所以我并没有惊扰她,只是通过电话摆了个年,我俩好久没见,互相聊了下自己的近况,又探讨了一些很严肃的哲学问题。 我问周燕在干啥,周燕说她在洗澡。我坏笑着问她,老婆,你在洗哪个部位啊? 电话那头水声阵阵,周燕停了几秒,对我道:“你想知道?自己过来看啊!” 我:“你给看啊?” 周燕娇声笑:“你来我就给看。”我俩正说着呢,话筒里传来徐玉的声音:“陈亮哥,我跟燕子姐在一起洗澡呢,你来,我也给你看……” 徐玉是刘能的小姨子,我不敢对她有丝毫邪念,装着没听到,和周燕道别后,我忍不住开始脑补两个小美女沐浴的画面。 年三十夜里,秦无命在外面订了一桌酒菜,让人给送上门的。饭桌上加上我二爷爷在内,就仨活人。小红跟龙小雅陪坐。 气氛不但不冷清,反而很温馨。要是我哥和周燕也在就好了。 入夜时分,外面鞭炮噼里啪啦响,一桌人说说笑笑,看着春节晚会,爷爷喝了路土给的茶,神智虽然还不是很清醒,眼睛却已经能看清东西了。 电视里,二百来号人在台上跳舞,凸显了一个特点,那就是人多。二爷爷抱着小红,两人都看入了迷,拍手叫好连连。 我跟秦无命喝了几杯酒,聊着玄学圈子里的事,龙小雅很乖巧地帮我夹菜,还给我剥虾吃。 过了午夜十二点,在一片鞭炮声中,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敲门声。 我跟秦无命都变得警觉起来,这个时间点,来人是友是敌? 秦无命的住所非常隐蔽,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谁?”关掉电视,秦无命脸色阴冷地问了句。 门外的敲门声停住了,过了几秒钟,一些浓郁的黑雾,像丝绸般顺着门缝飘了进来,可它们并不扩散,而是将整扇门围住,徐徐流淌着。 这画面看的我后背发凉,小红怪笑一声,从爷爷怀里跳了出来,目光也注视着大门。 “陈亮,开门啊……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这声音听着特熟悉,但我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大过年的遇上鬼敲门,弄得我心情一下不好了,脸色也变得阴霾起来。 门外那人:“是我……韩皓!” 阴差韩皓!我把这人给忘了!听他自报了姓名,我走过去把门打开。 在风雪和黑暗的笼罩中,一个身着古装的长发青年,站在门外。他手里拿着个类似骨灰罐的东西,那骨灰罐也就掌心大小,上面用泥封着。 “陈亮,我是专门来给你拜年的。”韩皓捧着骨灰罐冲我笑了笑。 说实话,我不太想放他进屋,阴差上门本来就是件很晦气的事,再加上韩皓手里那骨灰罐,我就更不想让他进来了。 不过他曾借过我三十名阴兵,对我有恩,我犹豫再三,还是侧开身让出条路。 韩皓信步走进屋,他那双柳叶眉扫视秦无命等人,目光停留到龙小雅身上,韩皓冷哼了一声,道:“大胆!区区怨灵,见到本阴差,还不快跪下磕头?” 龙小雅有点害怕韩皓,不敢吭声,突然这时,从斜处闪出个毛烘烘的小侏儒! 看到小红的瞬间,韩皓脸上肌肉猛地蠕动起来!吓得他连续后退三步,这才刚进屋没几秒呢,他又倒退出了门外。 小红歪着脖子打量韩皓,冷笑起来:“阴差大人……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官威啊!” 韩皓甩出折扇,惊恐地跟小红对峙:“你别过来!你想干啥?” 看来就算阴差,在小红这样的阴物面前,也没有叫嚣的资本。 两人对峙了没多久,韩皓吓的怪叫一声,掉头想跑,小红脚步一动,化成虚影追了出去。 外面夜色太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几声惨叫,过了大约几分钟后,小红又回来了,他拽着韩皓的腿,硬生生给他又拽进了屋。 韩皓躺在地上惨叫连连,进屋后,他猛地挣脱开小红,站起身怒道:“你别以为自己是阴物,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去禀报阎王爷,让他派阴司来抓你!” 小红摸了摸头上的小辫,直接窜到韩皓肩膀上,阴嗖嗖地在他耳边道:“阴司我也不怕。” 韩皓脸色一狠,从袖子里摸出个勾魂索,想去勾小红,锋利的铁钩刚碰上小红身体,就碎成了粉末!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七章 善果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小红脸色变得不详起来,腮帮子鼓着憋了口气,想往韩皓耳朵眼里吹,我看情况不对,急忙制止他:“放肆!韩大哥是九世大善人,不许对他无理!你快下来!” 小红很听话地跳了下来,钻进我怀里,韩皓给小红这一弄,整个人颜面尽失。之前那股潇洒而神秘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堂堂阴差,捉鬼除邪的威严化身,这下丢脸丢到了家。 他长发乱七八糟地炸着,后背上脏兮兮的都是雪,想往饭桌跟前凑,小红冲他尖叫一声,韩皓吓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不敢动。 我关上门,冲他招呼道:“韩大哥你别怕,坐下来说话吧。” 韩皓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刻意和小红保持距离,坐下来后,他冲我苦笑了声:“陈亮……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养怨灵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连阴物都养上了?” 小红只是路土暂借给我的,这些我也没跟韩皓讲。秦无命给他倒了杯酒,面无表情问:“韩先生,你来我家有啥事啊?” 韩皓拿着酒杯闻了闻,没喝,又放了下来,然后擦了下脸上的雪:“我就是来拜个年,顺便送陈亮一份礼物。谁能想到呢?陈亮连阴物都养上了……这份礼物倒让我送不出手了。” 我看韩皓脸色怪尴尬的,就替他化解道:“韩大哥你太客气了,上次借你三十个阴兵,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要送礼也是我给你送才对。” 话说完,我瞧了眼他手里的骨灰罐,韩皓察言观色,把那小巧的骨灰罐摆在地中间,对我道:“我几天前,抓了一只厉鬼,这只厉鬼怨气非常强烈,道行已经快达到怨灵层次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她必将成为世间的祸害,我将她擒获后,本来想带到阴间,让她饱受酷刑折磨。” “后来我就想起你了,你是懂招魂法术的,道行也不低,我就寻思把这厉鬼带来,让你养着,这样你身边能有个帮手,她呢,也能跟随你积攒福德,慢慢消除罪孽。” 秦无命夹了口红烧牛肉,问韩皓:“那厉鬼同意了?” 韩皓:“她必须得同意啊,否则就去阴间受罪,二选一啊。” 我瞧了眼地上的骨灰罐,这玩意应该是收容那只厉鬼的容器,原理和龙小雅的木头瓶子类似。 “那厉鬼叫啥名啊?”我身边正缺帮手呢,多一个更好!就随口问了句。 韩皓回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听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阴寡妇!” 阴寡妇? 当初她曾被黄险峻抓获过,后来在活人坟中,帮我出手对抗过血毛子,完事后,阴寡妇给我丢下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谁能想到呢,她居然再次被韩皓抓获!送到了我跟前! 我跟阴寡妇还真有缘啊! 见我脸色不太对,韩皓疑惑地问我:“陈亮,你难道认识阴寡妇?” 我嗯了声:“有过一面之交,韩大哥,你这份礼物很宝贵,太感谢你了。” 我这么说,韩皓面子就好看了许多,那股潇洒劲又回来了,他手摇折扇,神色傲然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 我瞅他额头上还沾了团脏不溜秋的雪花,脸颊上被小红掐的全是指头印子,明明一脸狼狈相,还要硬装高冷,感觉挺滑稽的。 咳嗽一声,韩皓对我道:“对了,我上次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好没有?” 终于说到正题了!韩皓想请我给他开灵车,像他这种阴差,工作就是到处抓捕厉鬼,然后再把抓来的这些厉鬼统一弄上一辆车,拉到阴间去。 世间存在着这么一条路,它名叫寿喜大路,名字听着喜庆,其实这条路,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因为它就是通往阴间的唯一公路。 韩皓说,我只要负责开车带厉鬼上路,一直开到寿喜路的尽头,再带厉鬼下车,领着它们通过一道桥。 桥对面,就是阴间了。那里我是进不去的,它跟我不在同一个维度,既看不见,也摸不着。 把整车厉鬼都送去阴间,我的工作就算结束了,开着空车原路返回就行。 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但其中有很多可怕的禁忌,韩皓还没顾得上告诉我。 介绍完工作,他对我笑道:“怎么样?你考虑好了么?跑一趟车,好处费我给你一万!你先别嫌少,我保证你天天有车开,这一个月下来……就是整整三十万啊!” “除此以外,其他条件随你开。” 我有些迟疑:“人民币结算?” 韩皓爽朗地大笑:“当然是人民币了!我不可能拿冥币来糊弄你的。” 见我不太感兴趣,韩皓叹了口气,道:“我承认,灵车司机这工作,带一定风险,也正因为如此,必须你才能胜任啊!你有道行,懂招魂,车上那些厉鬼才能服服帖贴听你的话。” “以前曾发生过很多起事故,车开到一半,司机就被车里的厉鬼杀害了,抛尸野外,全车厉鬼统统逃跑,还有比这更可怕的,比如路上遇到……” 话没说完,韩皓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急忙收声,冲我摆了个笑脸,道:“不过陈亮你放心,你按规矩来,我保你无事!另外呢,只要你答应替我开车,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我韩某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你在生活中遇到啥困难,我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帮你。” 忌惮地看了眼我怀里的小红,韩皓脸色白了下,道:“当然了,你连阴物都养上了,也不需要我帮忙……” 该说的都说完了,韩皓用期待的目光注视我。 我撇了眼一旁的秦无命,他冲我摇头,意思是别答应。 “答应他!” 我正打算谢绝呢,耳边突然传来黄星野的声音! “老仙?你出关了?”黄星野闭关这么久,再次听到他久违的声音,我欢喜无比,连忙密语他。 黄星野:“没出关,我就是不放心你,所以分出一小股神识出来,看看你最近咋样了。” 我俩魂魄紧密相连,我身上发生的事,黄星野都能立刻获悉。 而我跟黄老仙的密语,在场除了小红以外,其他人是感知不到的。 小红察觉到黄老仙的气息,冲我叫了声:“爷爷好!” 黄星野瞄了眼小红,笑着说:“这小孩长的真埋汰!陈亮啊,开灵车的事,你可以答应下来,不过条件你必须先和他开清楚了,韩皓这小毛崽子,算盘精着呢!你每跑一趟车,他就能获得大量的善果啊!” “你跟那崽子讲,让他把善果五五分成!你拿一半!否则这事就免谈!” 听黄老仙这么说,我不由好奇道:“善果是哈?我拿了善果,都有啥好处啊?” 黄星野咯咯阴笑几声,回道:“善果有两大用途,第一,它可以抵消你杀戮所造成的因果报应,不管是人是鬼,你只要杀了对方,或多或少都要承担报应的,咱们想在这个圈子存活,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而善果可以完美抵消这些报应,替你积攒福德。” “另一个方面,善果还能直接转化为道行!提升你的山河气场!比去深山老林里打坐强多了!所以这崽子上门找你开车,老仙第一时间得知,就赶紧来提醒你了。” “你可别小看阴差,这玩意虽然没啥本事,道行也平平。但将来要成就大道,咱们必须先吃定这崽子!” 黄星野阴森的笑声,在我耳边传荡开来。给我仔细交待一番后,他就收回神识,继续去闭关了。 给老仙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那边韩皓还在等我答复呢,见我表情怪异,他疑惑地问我:“陈亮你怎么了?你别发呆啊?” 我抬头注视他:“韩大哥,我替你开灵车,出力的是我,承受死亡风险的还是我,你却躲在阴间睡大觉,坐享善果?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韩皓楞了下,脸色惊悚道:“什么善果?你……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冲韩皓道:“咱们也别绕弯子,车我可以开,但善果必须五五分成!少一个籽我都不干!” 韩皓脸色愈加不自然了:“那不可能,善果要交公的,我只能拿一小部分,陈亮你太贪心了!我是给你付薪水的,你怎么打起善果的主意了?” “那东西是你能拿的?” 我神情凝重,张开五指冲他比划了下:“五五分!” 起初韩皓死活不答应,见我态度坚决,他犹豫半天,只得服软:“好!我卖你个面子,九一!我九你一!” 我:“五五!” 韩皓急的脸上直冒汗:“二八!不能再多了。陈亮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了啊!” 小红冲韩皓呲了呲牙:“过分你能咋地?在劳资面前摆官腔呢?被劳资弄死的阴差,多的去了,你算老几啊?” 韩皓给小红气的直哆嗦:“三七!不可能再多了,你不同意我就找别人去!” 我:“五五,而且要看我时间来决定,我高兴了就开,一个月能开几趟,全凭我心情决定!” 韩皓给我说的脸色铁青:“告辞!” 他站起身,装着要往外走,我反正无所谓,这灵车开不开都不影响我,只见韩皓走到门跟前,又停下脚步,回头道:“六四!陈亮你给我个面子,要不要我跪下来求你啊?” 我:“五五。”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八章 濒死压迫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韩皓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长叹一声,他只好妥协:“五五就五五!发车那天我联系你,对了,把令牌还给我。” 我从口袋里摸出令牌,递给他,有些难为情道:“真不好意思啊韩大哥,三十名阴兵一个不剩……全没了!” 韩皓:“你……” 他想发火,但小红就在我怀里呢,他哪敢啊,在那心疼的仰头怪叫,直锤胸口。 我更不好意思了:“韩大哥,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铁尸堂那只尸魇你也知道的,你的阴兵根本治不住它啊。” 当时韩皓情绪有些激动,好容易才冷静下来,擦了下眼角的泪水,他感慨道:“我不是心疼阴兵……我是舍不得善果啊!” 堂堂阴差居然给我气哭了! 我送韩皓出门,陪他走了一段路。 能看出来,这韩皓还是挺抠门的,不就多分了我一点善果,至于这样吗? 不过话说回来,由此也能看出来,善果的确相当珍贵,我曾听黄老仙说过,阴差不会骗人的,阴间的规矩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阴差一旦撒谎,会受到很大的因果恶报,所以韩皓答应了善果五五分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开一趟车,所获得的善果被我拿走一半,剩下那半韩皓还要交公一部分,自己到手的估计也没多少了。 他能不哭吗? 很快韩皓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用袖子擦了擦脸,咳嗽一声道:“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一到过年时间,我情绪就比较黯淡。” 我说我理解,我情况和你差不多。韩皓恢复了阴差的尊严,冷声对我道:“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过完年等我消息,我手头积压的厉鬼实在太多了,所以年后的首班车,你必须要来!后面你看自己时间安排,我这每天都要发车,你能多开最好了。” 我答应了声就回去了,路上有几只野狗看到韩皓,冲他汪汪乱叫。 韩皓边走,身子边下沉,到最后整个人都淹没到马路下,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在一片鞭炮声中,回到秦无命家。 二爷爷跟小红她们还在看春晚,看到我进屋后,秦无命脸色有些难看,问我道: “师叔,你为啥要答应那韩皓啊?灵车真不是那么好开的,就算你能分到一半善果,我觉得也不值。善果事小,把命搭进去就太不划算了。” 我给他倒了一小盅白酒,我俩杯了一杯,辣的我直砸舌头:“秦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风险和收获是对等的,为了善果,我愿意冒这个险。” 来总结下我目前的状况,我陈亮有两个不共戴天的死敌,分别是铁尸堂,以及阴山老人和他徒弟陈奇山。之前还有胡黎父女,不过胡黎已经被杀,胡月儿虽说是个祸害,但暂时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我父母至今生死不明,我哥哥陈山火不在人间,整个玄学圈子的同行,都在追杀我,他们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抢走我手中的通灵百解。 一种濒死的压迫感,时刻笼罩着我,我必须不断变强!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的家人,朋友。才能一扫铁尸堂,灭杀阴山老人和陈奇山,为我的家人报仇雪恨! 之前在活人坟,陈奇山被黄老仙打成重伤,还被抠掉了颗眼珠子,也不知他到底死了没有?没死的话,这玩意也不能不防。 所以目前来看,快速提升实力,是头等大事,我对自己目前的修行速度,并不满足,修行山河气,对于环境要求非常高,我总不能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里吧? 再说了,就算在深山老林闭关打坐,速度还是很不理想,现在的我太弱了……区区二十年道行,招魂篇上很多精深的法术,我都学不了。 在与敌人斗法时,我大多仗着人皮马甲护体,以及三套咒术辅助,还要依靠龙小雅来牵制敌人,这样的话,我可以施展的空间非常有限,斗法招数几乎公式化了。一旦遇到道行超过百年的敌人,势必会翻船。 修行的事先放一边,另一方面,我跟周燕好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结婚,为啥? 对此我感到非常羞愧,人家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嫁给你,婚礼不办,金银首饰不买,但至少你得有套房子,有个安身的窝吧? 这是生活的常理,你要是觉得连窝都能省了,那你肯定不是个负责的男人。你先看看我的条件,我要啥没啥的,人家周燕那么娇美的姑娘,万里挑一,人又好,也愿意嫁给我,但至少我得给她一个家吧? 周燕现在暂住在桃花村,我这边身无分文的,在秦无命家蹭吃蹭喝的,人秦师傅不说话,是看在我哥的面上,老这么住下去,我也没这脸啊! 而且别忘了,我还有个神志不清的爷爷要照顾。 生活中,这么多困难摆在我面前,其实一个字就能解决:钱! 可偏偏我就拿不出这点钱!感觉自己活的太真实了,有时候我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我有一个很真实的梦想,将来有天我要是有钱了,我啥也不干,我就脱光了躺在地上,再请两个人站在高处,用装满钞票的大口袋,往我身上倒。 我要感受天空下钞票雨的滋味。 其实我完全可以换个活法,带着二爷爷,跟周燕找个偏僻村子隐居起来,养养花,种种菜什么的,偶尔帮人看事,补贴些家用,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能换成别人,可能还真就这么做了。 但我不行,抛开铁尸堂不说,单单那阴山老人,就已经快成为我的心魔了,我不亲手宰割这只老猪狗,那我死也不瞑目。 总结下来,我目前急缺两样东西,一是道行,二是钱。这两样少一样,都能要我陈亮的命。 而现在有个大好机会摆在我面前,那就是替阴差开灵车,我不但能获得善果来提升道行,韩皓还能支付我一笔可观的薪水。 危险不?危险。秦无命说的没错,我陈亮也不傻,知道开灵车绝对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他韩皓随便找个野鬼司机就行了,又何必花大价钱请我去呢? 但我还就偏开它不可。 我没的选。 至少年后的第一趟首班车,我必须要去,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到时候过去看情况再说吧。 理清楚头绪后,我思路也变的清晰起来。秦无命见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我了: “师叔,你要非去不可的话,那也成吧,我陪你一起去,我给你当售票员。”秦无命眯着眼嚼花生米。 我感激道:“秦师傅,我欠你太多了,这次就不麻烦你了,你多在家休养,我这边有小红呢。” 秦无命:“那也成,到时候小红往车上一坐,绝对没人敢找你麻烦。” 过了凌晨时分,外面的炮声却更响了,就跟打仗似的。 我瞧了眼地上的骨灰罐,这是韩皓送我的礼物,其中藏着史上最恐怖的厉鬼——阴寡妇。 我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和阴寡妇说说话。 见我抱着骨灰罐往门外走,小红担心我,要跟我一起去。 我说你去陪爷爷看电视,我和阴姐是老朋友了,她不会害我的。 现在的我今非昔比,怨灵我都不怕,区区厉鬼更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 出了院门,来到一条没人的胡同里,我把骨灰罐放在地上,抠掉封泥,掀开上面的盖子。 周围空气冷了至少十度,我先是闻到了一股甜美的香气,紧接着,一道黑烟从罐里徐徐冒出,几秒钟不到,一个美女的背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美,但是她穿的却很土气,上身是件臃肿的花布棉袄,裤子做工也很粗糙,且极不合身,脚上是一双陈旧的绣花鞋。 这身打扮,一看就来自上世纪,那个黑白不分的年代。 她身上的香味,都夹杂着淡淡的灰尘气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九章 首班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阴姐……好久没见,我很想念你。”跟阴寡妇打招呼时,我内心是平静的,并没有感到任何惧意。 我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阴寡妇缓缓转过身来,她一改往日披头散发的阴森模样,今天居然难得梳了条长辫子,上面扎着个红绳。 从外表看,她比我大七八岁,她没化妆,衣服也很不合体,但阴寡妇却有种说不出的美。 她是个标志的美人,尽管不施粉黛,却无法遮掩那股野性的美。 我直视她的双眼,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站在一个土房子前,阴寡妇正在屋里做家务,很多农村土流氓正躲在窗户外面,流着口水偷窥她。 我冲她善意地笑:“阴姐,我回头给你多烧点好衣裳。从里到外让你换新的。” 阴寡妇也笑,她的笑意阴森到令人发指:“总有一日,我要把韩皓生吞了!吃的他连骨头都不剩下!” 她被韩皓抓获,自然非常怨恨对方。 我:“你喜欢化妆品吗?胭脂?口红?我给你烧名牌的。” 阴寡妇:“在韩皓死前,我会让他享受到最残忍的痛楚!” 我:“阴姐,你想要什么就给我说,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 阴寡妇用粉舌舔了舔香唇:“等我折腾完韩皓,再来折腾你!最后是那个黄险峻!天下所有男人都该杀!该死!” 我和她的对话,仿佛不在同一维度上,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阴寡妇美目盯着我扫视半天,突然放出道阴光!朝我一步步逼来! “阴姐,现在的你,不可能斗过我的。”我站在原地没动,叹气道。 阴寡妇冷笑:“小毛孩子,几天没见,你就变得这么狂了?死字怎么写?姐姐现在教给你!” 她伸出惨白色的手掌,往我脖子上狠狠掐来! 我手臂微微一挡,反手拿住阴寡妇的手腕,我不忍心伤她,所以只是掐着她粉嫩的手腕,没做更多举动。 阴寡妇俏脸唰地红了下,急忙将小手抽出来,然后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小流氓!” 她那个年代的人,都非常保守的,现在很多小姑娘,在男人面前脱光了,脸都不会红一下,阴寡妇不一样,我摸了下她的手,在她看来就已经是很下流的举动了。 我摸了下火辣的脸颊,道:“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也清楚,我不是坏人。跟着我,我能用法术滋养你,还能抓活人的魂魄喂养你,你会变得比现在强大无数倍!” “你想杀光天下所有男人,那总得先变强吧?现在的你不过是只厉鬼,遇到厉害的敌人,你只有逃命的份,这也是你为何接连被抓的原因啊。” 阴寡妇扇了我一巴掌,似乎也消了些气,看我没那么不顺眼了。 “就凭你?你能让我变强?”她很不屑地打量我。 这时,龙小雅悄无声息地来到胡同,笑着对阴寡妇道:“阴姐,你看看我!” 阴寡妇目光瞄过去,看到龙小雅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这小女娃……上次我看到时,你还是只小女鬼呢,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变成怨灵了?” 龙小雅走上前来,用香唇在我脸颊上印了一口,然后娇柔道:“是陈亮让我变强的,姐,陈亮人可好了,你以后好好侍奉他……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听的冷汗直流,急忙摆手道:“侍奉谈不上,咱们是一家人。我有危难,你们帮我,作为报答,我也会尽力提升你俩的道行,能用的法子我都会用,毕竟你们变厉害了,也就等于我变厉害了。” 阴寡妇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瞧见龙小雅抱着我撒娇的样子,阴寡妇脸又红了下。 人家龙小雅穿最新款的衣服,全是品牌,用的化妆品也都是牌子货,这些都是我去商场买来,特意烧给她的。 阴寡妇再瞅瞅自己,穿着上世纪农村妇女的土衣裳,整的跟《秋菊打官司》一样,多少年过去了,她还是个厉鬼,人家龙小雅几天不见,跟着我风生水起,都变成怨灵了! 这么一比较,阴寡妇脸色就有些难过了。 女人都要比的,平时小区里阿姨凑到一块,话题都是你老公怎么样,他老公怎么样。小姑娘之间的话题也是这样,我男朋友多好,你男朋友多差,多渣男之类的。 女鬼也不例外,阴寡妇眼瞅着龙小雅跟了我,现在过的这么滋润,自己再一比较,那能不难受吗?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哪还有别的选择啊? 她不跟我的话,迟早还要被阴差抓获,阴差还算好的,假如落在那些有道行的高人手里,对她百般凌辱,那真的比下阴间还难过呢。 我看阴寡妇不吭声,脸色红白交替,大概也猜出了她的心思,我一只手搂着龙小雅的柔腰,说: “这样吧姐,我陈亮从不勉强人,你先跟我一段时间,你要看我不顺眼啥的,你随时走人,我不拦你。你觉得怎么样?” 阴寡妇低着头想了想,答道:“可以!不过你不许碰我身子,你我只是合作关系!你不能强迫我为你做……那种事!” 我摸着鼻子苦笑:“阴姐,我现在说啥都是多余的,以后你就知道我为人了。只有你强迫我,我绝不可能强迫你的,你记住我这句话。” 阴寡妇羞怒地朝我啐道:“我强迫你干啥?你长的多好看吗?臭毛孩子一个,丑的跟鞋拔子似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这人性格就是这样,由于怨念深到了极致,阴寡妇是非常适合修行的,之前她满心只想着杀男人,结果人没杀几个,自己修行也耽误了,其实阴寡妇的天赋超过龙小雅太多了。我相信在我的调养下,她很快会成为怨灵,再进化尸魇,甚至将来成为阴物都有可能。 我一只手抱着骨灰罐,另一只手拉着龙小雅,往家走,阴寡妇默不作声地跟在我俩后面。 我恭敬地请她进屋,阴寡妇皱了皱眉,冷傲道:“我不见外人的,暂时先这样吧。” 话说完,她身体化成烟雾,重新钻进了骨灰罐里。 和龙小雅接触久了,我对养鬼之道也渐渐整明白了。鬼和人本质没区别,你怎么对人家,人家就怎么对你。 当初我冷落了龙小雅,小姑娘还跟我发脾气呢,我请都不请不出来,最后不得不进入瓶中世界,一个温泉洗完,龙小雅这才消了气。 我银行卡放在周燕那,周燕是我媳妇,那不一样。男人赚钱就是给媳妇花的。 龙小雅这边也不能落下,平时只要我口袋一有闲钱,就给龙小雅买些好看衣服,化妆品啥的。我自己反而很节省,烟都抽最便宜的,成天破衣烂衫,手机屏幕摔碎了我都舍不得换。 我真心对龙小雅好,人家姑娘也愿意为我拼命。 一点都不付出?招个厉鬼出来就能使唤?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 阴寡妇现在对我高冷,对此我完全不用担心,相处时间长了,她明白了我的为人,态度自然会转变的。 这个春节在平静中度过,别人家都放炮,偏偏我这一点炮声都没有,主要是我身边的鬼太多了,小红,龙小雅,现在又加了个阴寡妇进来,放炮会惊吓到她们。 我手头暂时没有活人魂魄,就用招魂篇中的法术代替,夜夜耗费山河气,滋养龙小雅跟阴寡妇,再加上小红耐心指导她俩修行,阴寡妇收获显著,她本来道行距怨灵只差一线间,春节刚过完,阴寡妇就突破了门槛,成为了真正的怨灵。 山河气就这点好,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头天耗尽了,休息一夜就能完全恢复。 这样一来,我手下就有了两只怨灵,外加一只阴物,出门我腰板挺的很直。 因为口袋装不下,所以我做了两个小布兜,把骨灰罐和木头瓶子都挂在皮带上,这样走路也不费事。 过了大年初七,我接到了韩皓的电话: “陈亮你准备好了吧?今天发首班车,你现在去市郊马屯子路,沿着路往下走,你能看到个小学校,我在学校里等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章 小心售票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放下电话后,带着小红出发。卫星导航定位到马屯子路,开过去一看,这条路相当熟悉,当初我从胡黎家出来,误上44路车,走的就是这条路。 我沿着马屯子路往上开,在公路的尽头,找到了一所学校。 这学校已经荒废了,大门敞开着,里面教学楼歪歪斜斜,操场上坑坑洼洼,不过还算宽敞。 我猜韩皓可能是把这学校买了下来,作为发车站来使用,而且这地方也足够偏。 只要是废弃的学校,基本上都闹鬼,不用说都知道,此前这里一定发生过学生连续跳楼事件,受此影响,学校才关门的。 谁吃饱撑的敢往这跑啊? 我把越野车停在操场角落里,抱着小红下车。而在操场另一边,停放着若干辆公交车,几个司机打扮的人,正聚在车跟前抽烟。 我从这些司机身边路过时,他们看我的目光都有些不详。 我扫视了一圈发现,能有资格开灵车的,全是有道行的狠角色,这帮司机道行全部在我之上,最高有七八十年的,最低也有四十来年。 甚至其中还有两只怨灵,这两只怨灵道行都在五十年上下,由此可见,;灵车司机绝对是高危职业,一般角色根本没开它的资格。 天阴沉沉的,学校操场上更是黑压压的一片,尽管是白天,这地方却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那些抽烟的司机,脸色也都阴霾无比,瞧我道行低,他们刚开始还都有些瞧不起我,可看到我怀里的小红时,这些人脸色全都变了!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和我对视了。 我也没心思和他们套近乎,独自站在一旁等韩皓,有个年轻些的司机走过来,笑着给我发烟:“小伙子新来的啊?怎么称呼?” 我说我姓陈,那司机热情地冲我握手:“我姓张,你叫我张师傅就可以了。” 这张师傅大约三十来岁,道行有四十来个阴年,我俩差距挺大的,按理说以他的道行,是不屑于和我讲话的。 瞧我怀里抱着个阴物,这张师傅自然猜到我不是一般人,所以专门来套我近乎。 他却不知道,我不靠阴物,单手就能掐死他。 因为修习招魂篇的缘故,道行百年以下的,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张师傅笑的非常客气:“小陈,你家是哪的啊?跟的师父是谁?谁介绍你认识韩皓的?” 我把烟点着,胡乱回道:“没谁,我自个找的。” 张师傅见我不肯说实话,干笑了下,指着我怀里的小红道:“这东西……可不能带上车啊!” 我皱着眉,正要问他为啥,小红一下不愿意了,指着张师傅骂道:“崽子,你管谁叫东西呢?” 张师傅吓的一哆嗦,急忙后退几步,赔礼道:“大仙别生气,我没喊你……我就是好心提醒下陈兄弟。” 小红:“你跪下,把两个眼珠子抠下来,我就原谅你。” 张师傅吓的不敢吭声了,我呵斥小红道:“老实点,不然我送你回去了啊!” 小红最怕闷,天天嚷嚷着叫我带他出来玩,我一说要送他回家,他立马变老实了。 我疑惑地问张师傅:“小红为啥不能上车?” 张师傅非常惧怕小红,隔着几米站远了,冲我回道:“等会发车你就知道了,灵车根本拉不动这……这位大仙。” 他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捂着嘴,小声问我:“你是不是……被阴差逼着来开车的?” 我迷茫地摇头:“我自愿的,没人逼我,我就是想赚点钱。” 张师傅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在分辨我说的是否属实:“真的?没人逼过你?” 我:“没有啊?咋了?你是被逼来开车的?” 张师傅拍了下大腿:“对啊!我们都是!” 犹豫了下,他捂着嘴,小声劝我道:“小陈,我感觉你人还不错,假如你是自愿来的话,那你听我句劝,赶紧走吧!这车你开不了!” 我:“路上很危险吗?” “危险?”张师傅怪笑了声:“已经不能用危险来形容了,这么给你说吧,这里每天都有司机死亡!我们这帮司机里,驾龄最老的,总天数也才不到一个月!你就想想吧,这条线路从开设到现在,死过多少司机了?你总天数能超过一个星期,那你都是老师傅了。” “我每隔一段时间,来开一次车,这玩意不可能连续开,那压力谁也受不了,我总天数加起来,差不多有两周了,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下一班车……” 张师傅脸色愈发惊恐了。 我感到后背有些凉,好奇地问他:“既然这么危险,你为啥还要冒死开车呢?你好歹也有道行,干别的不行啊?” 张师傅目光黯淡下来:“我有把柄落在阴差手上!我坏事干的太多,死后要在阴间受大罪的,趁现在还活着,我尽量多拉几趟厉鬼,也算是给自己积福,提前赎罪了。” “这样就算我哪天死了,下去也能少遭点罪,说不定阎王爷看我开车辛苦,能网开一面,提前送我转世轮回呢!小陈,我现在给你说这些,你不懂,等你到我这年纪,自然会明白的。” 我嗯了声:“张师傅,我懂你的意思。” 一番交谈后我得知,这帮司机,全部有把柄落在韩皓手里,他们本身都不是啥好东西,属于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主,后来被韩皓找上门来,逼他们来开车。 你不开?行,我把厉害关系给你讲清楚,这笔账,等你死后再慢慢跟你算。 连威胁带利诱,韩皓这些年身边也不缺司机,毕竟这个圈子本身,就脏到了极致,里面什么东西都有,那些人仗着自己有道行,为了钱,为了利益,他们啥卑鄙勾当都能干出来。 韩皓正是抓住了他们的弱点,把阴间酷刑的幻象展示出来,当看到那些血腥,凄惨的场景,再坏的人,也要停下来考虑下,为自己死后做更好的打算。 比起有限的生命,死后的世界,几乎等于永恒,在死后,每个人的灵魂,都将在阎王面前接受审判,该受什么样的罪罚,刑期多少年?啥时候才能重新轮回?那都是按照生前干了多少坏事,来决定的。 当然,也有不信这邪,强硬拒绝的,韩皓也不会说啥,等那人死后,再去慢慢收拾他。 给张师傅这么一说,我心里越挺佩服起韩皓了,他作为阴差,不光抓鬼,对付坏人也很有一套。 有阴差的存在,的确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些好的变化。 假如没有阴差干预,世间恶鬼横行,人人都自私,卑鄙且恶毒,好的品质渐渐消失,那迟早有一天,世界会变成人间炼狱。 在很大程度上,处于对因果报应的畏惧,可以让人向善。 张师傅仰天长叹一声,劝我道:“小陈,你快走吧,你养的那只阴物,是上不了车的,光凭你那点道行,开灵车……就等于是白白送命啊!” 我冲他笑了笑:“张师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非开不可的理由。” 张师傅知道自己劝不动我,就改口道:“你非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玩意主要看运气,运气好,说不定一路平安……不过我要警告你,小心你车上那个卖票的!” 卖票的?啥卖票的?我连自己车是哪辆,都没搞清楚呢。 我正惊疑地打量四周,突然听到空荡的教学楼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韩皓手持折扇,从教学楼里徐徐走出,张师傅看到他,吓得脸一白,赶紧低着头退开了。 韩皓今天打扮的格外洒脱,之前在秦无命家,他丢尽了面子,还被我气哭,现在再次变得意气风发,眉宇间满是冷傲。 长发梳的一尘不染,剑眉,柳目,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陈亮!你来的真及时。”韩皓笑着朝我走来,当看到我怀里的小红,他脸上肌肉跳了下,皱着眉道: “你怎么把小红也带来了?阴物是不能上车的!” 我:“为啥不能上?” 韩皓苦笑道:“灵车和一般的公交车不一样,阴物的气场实在太凶!它上去,车就开不动啦!” “不信你试试。” 他指了指旁边的空车,我抱着小红上去试了两把,果然,车子发动不了。 小红下车,公交车一点就着。 没办法,我只好先抱着小红回到越野车,对他叮嘱道:“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哪都不许去,等我把首班车开完,就带你回家。你要是未经我同意,敢离开车厢一步的话,我立马把你还给路土。” 自从上次饭馆杀人事件过后,我把小红看的非常紧,恨不得拿链儿给他拴上。这次带他来,本来想借助小红镇下场面的,结果灵车拉不动他,没办法,我只好自个上场了。 小红特怕回到路土身边,可怜巴巴道:“陈亮,我听你话,你不把我给路土。” 我把小红安顿妥当后,再次回到公交车边上,韩皓指了下后方的教学楼,道:“厉鬼都在楼里,等会我安排他们上车,路线我给你画好了,就是一条直路,你顺着路开就行了,到终点后,你让它们下车,看着它们过桥,桥对面就是阴间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别看后视镜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等所有厉鬼都过桥后,你开着空车原路返回就行。这过程中,要是车里谁不服你的管教,你直接给他宰了!少它一两只也无所谓,你要让它们都怕你!用你的气势镇住它们,也只有这样,这车你才能开的下去,懂了吧?” 我点了点头,接下来韩皓跟我介绍起规矩,以及需要禁忌的地方。 首先,通往阴间的寿喜路上,有若干个小站,站上可能有厉鬼要上车,这个步骤和开公交差不多,靠站停车,放鬼上车,然后去下个站。 不过在站与站之间,是绝对不允许停车的,另外,车站上等车的,除了厉鬼以外,可能会掺进去其他东西,所以我必须每个亲自把关,绝对不能让厉鬼之外的东西上车。 这些都很好理解,我当初考的就是A照,在开黑车前,我甚至还开过一小段时间公交,所以韩皓说的这些,我一听就懂了。 韩皓带着我在操场里转达,边走边对我介绍道:“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灵车线路,也都有一条看不见的寿喜大路,为了保持阴阳平衡,每天,全国各地的灵车,都会拉着源源不断的厉鬼驶向阴间,你想想咱国家多大,每天要死多少人那?这其中,又有多少会化为厉鬼?不管能行吗?” “所以灵车司机这个职务,是非常光荣的,陈亮你要明白,你现在开灵车,就是积德行善呢,将来等你去了阴间,这就是一份相当好的资历,说不定能让你在阴间谋个一官半职……” 我看操场上停放的那些公交车上,全破破烂烂的,甚至上面还有不少被刀劈,爪子挠过的痕迹,厚厚的金属车厢都被挠破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车厢顶部的铁皮,也都重新整改过,加装了坚固的钢板,上面还贴满了符纸。 “这些抓痕……是怎么回事?”我起初没发现它们,现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韩皓哼了声,道:“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开车……” 天都阴成啥样了?他还在这跟我俩装呢? 我有些不耐道:“韩大哥,你别和我玩虚的,你啥话你直接讲,我陈亮也不是被吓大的。” 韩皓叹了口气,来到一辆公交车前,抚摸车厢上的抓痕,道:“寿喜大路两旁,笼罩着非常浓郁的雾气,这片区域,属于阴阳两界的交汇处,雾气中潜藏着很多从阴间逃出来的东西,它们常年累月躲在雾气中,专门偷袭来往的灵车……” “它们把厉鬼视为……食物!” 他说的那些雾气,我曾亲眼见过,当初山火赶到寿喜路,强行拦车救我,灭杀司机后,带我穿越雾气的可怕场景,我永生难忘。 韩皓目光露出些许惧意,继续道:“要是半路有不干净的东西,拦你车的话……你什么也别管!猛踩油门给它压过去!总之不到站,千万不能停车!” 担心我害怕,他干笑一声,又补充道:“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偶然事件,一般不会遇到的。” 回头瞧了眼远处那些抽烟的司机,韩皓脸色突然白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拉着我来到驾驶室旁边,指着左右后视镜道: “开灵车最重要的禁忌……就是路上千万……千万别看后视镜!” 我听他声音有些发抖,就往上瞅了眼,只见公交车的两个后视镜,被黑布严严实实盖死了。 对于正常车辆而言,这么做是很危险的,控制车辆变道,倒车都要借助这组后视镜,拿布遮住的话,被交警抓住要罚款扣分。 不过既然是灵车,走的是寿喜大路,也就没那些讲究了,反正路上就我这一辆,有没有后视镜,也就无所谓了。 大车的后视镜都宽,我瞅左右两扇镜子上,都蒙着厚厚的黑布,越瞅心里就越发毛!我估计它是为了防止司机在驾驶灵车时,无意间用余光看到后视镜,所以采取的预防措施。 打量着被布遮挡的后视镜,我忍不住好奇道:“看了会咋样?” 韩皓下巴突然缩了下,声音发颤道:“你别问那么多,总之两边的后视镜,你千万别乱看,反正有布遮着呢,你想看也看不到。” “你只管开你的车,别看两边的后视镜,不过咱们车厢内的后视镜,你是可以看的。” 交待的都差不多了,韩皓拍着我肩膀道:“差不多该发车了,我现在让小王过来,小王就相当于你的助手,它坐在卖票员的位置上,负责看守车里的厉鬼,小王是老员工了,之前曾跟过多名司机,你有不懂的就问它。” 我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小王,到底是男是女,不过之前张师傅曾警告过我,要我小心着点售票员,等会我必须多留意下。 我爬上公交车,熟悉了下挡位和方向,这种型号的公交车,早二十年前就停产了,车厢里外都大修过,收拾的还算利索,前后车门也都加装了气压开关,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它绝对是上年头的老古董了。 方向盘没有助力系统,全靠胳膊用蛮劲拧,很早以前,八九零年代那会,一说谁是开车的,那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胳膊有劲!壮!为啥?因为在那个年代开车,真的是重体力活,你胳膊上没肉,方向盘你都拧不动。 当时女司机这个行当,没人敢娶,那些女司机长的一个个的,胳膊赶上男人腿粗了,脾气还都特差,娶回去天天打老公,那谁能受得了啊? 哪像现在的车,小姑娘都能轻易开的动,你放以前试试?手上没个一两百斤力气,你能开车? 好在我尽管瘦,身体还算壮实,适应了好一阵,勉强才适应过来。 车厢里一股灰尘混合汽油的怪味,板凳全是木头做的,生铁扶手,上面刷的绿油漆,车顶用很厚的钢板重新加固过,外面贴着符纸,车厢外层刷着黄油漆,前车灯坏了一个。 这的灵车基本全这德行,韩皓给我挑的这辆,已经算比较新的了。 我正在把弄一米多长的档把,一个东西轻飘飘地上了车,我用余光瞅,那东西大概是个母的。 我回头一看,还真是个母的,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因为化着妆,具体年份我看不太清,她上身穿了件粉色羽绒服,里面是白色紧身小毛衣,腿上是条很薄的牛仔裤,里面似乎真空着,毛裤,秋裤什么裤都没穿。 这姑娘长得雪白粉嫩,美的直冒泡,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长发又柔又黑,软软搭在肩膀上,湿哒哒的小嘴微张着,让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 姑娘美目上画着烟熏妆,感觉挺叛逆的,嘴里嚼着口香糖,她一上车,我就闻到股诱人的少女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烟草气息。 她瞧了我几眼,坐在了驾驶室右后方的空座位上,那长到过分的两条美腿翘着: “你就是新来的司机?”她跟我打招呼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听上去有些冷漠。 以前的公交车,都配有售票员,最早前门一个,后门一个,一辆车三个人一组,后来改成一个售票员,再到最后,公交车售票员这个行当,完全消失了,全改成无人售票了。 那姑娘坐在前门售票员的座位上,翘着腿,胳膊叉在微微鼓起的胸前,我回头,冲她礼貌性地笑了笑: “我叫陈亮,第一次开车,请多关照。” “哦。”那姑娘回了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爽,你叫我爽姐就好了,韩皓派我跟你一辆车,我本来不带新人的,不过看韩皓那意思,好像还挺器重你的?给姓韩的个面子,我就勉强跟你跑这一趟。” 我目光正盯着王爽的两条美腿。 “你乱瞅啥呢?想死?”王爽脸红了下,把羽绒服往下拉了拉,遮住平坦的小腹,然后用水蜜桃般的毛眼睛,狠狠瞪我。 我挠着头说:“爽姐你误会了,我就好奇,你腿上只穿条牛仔裤,不冷啊?” 王爽白了我一眼:“冷个屁!我除夕那天还穿裙子出门呢,少跟我废话,我问你,你跟韩皓到底是啥关系?你一个二十年道行的小破孩,毛都没长齐呢,你有啥资格开灵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可爱的姑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她可能觉得自己漂亮,又是老员工,所以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模样,其实这王爽道行也不咋地,也就四十年不到。 我大可不搭理她,不过毕竟我第一次开车,路上凶险未知,这王爽跟过不少司机,能活到现在,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于是我继续保持礼貌,回答道:“没什么关系,我和韩皓是朋友。” 王爽切了一声,又给我甩了个白眼:“原来是走后门进来的……我说呢?韩皓为了关照你,三番五次求我。要不是姐欠那姓韩的人情,姐才懒得管你呢。” 这姑娘年纪和我一般大,却非要我喊她姐,而且看她说话的样子,感觉挺厉害的,是个长着刺儿的主。 我上中学时,学校周围有些小太妹出没,当时我还被她们抢过钱,这王爽给我的感觉,就和小太妹差不多。 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盒进口女士烟,点了一根,吐出口烟圈,烟味闻着有股浓浓的薄荷味。 “我给你说……干啥?把你那破手机收起来!给我听好了!”她边抽烟,边冲我指手画脚起来: 我收起手机,就听王爽指挥我道:“等会鬼上来了,你表现的凶一点!越凶越好!用气势震住他们!总之千万不能怕,你要是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那就全完犊子了!那帮厉鬼一个个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如果害怕,那它们就敢骑到你脖子上整你,路上合起伙来抢车杀人!懂了吧?” 她干脆手插着腰,走到我身边,朝我指划道:“另外,不到站别停车,上车前看仔细了!你这点狗屁道行,会不会看鬼啊?算了!等会还是姐来帮你看吧!” “真麻烦!”王爽把口香糖丢出车窗,皱着眉嫌弃道:“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废物玩意?这些规矩,韩皓都没教过你吗?” 这小丫头片子,教训起人来,那叫一个凶,说的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也没和她多见识,她说一句,我嗯一声:“教过,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请爽姐放心。” 见我态度端正,王爽脸色变得好看了些,叹了口气道:“陈亮,我从17岁到现在,一直给灵车当售票员,我跟过的车,没一百趟,七八十趟绝对有了,什么场面我没见过啊?咱俩上同一辆车,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死,我也活不了,所以我必须要为咱俩的生命负责。” “你新来的,道行又弱,按理说这车不该你来开的,我说话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着说:“没事的爽姐,你放开了说,我听着就是了。” 王爽:“那我就放开说了啊!”这姑娘直接来劲了,干脆把羽绒服脱了,甩到我脸上,她本来身子就单薄,里面只穿了件紧身薄毛衣,小胸脯倔强地鼓着,随着呼吸不停摇摆。 我将香喷喷的羽绒服放在一边,就看王爽脚踩着引擎盖,滔滔不绝道: “有次,一个很恐怖的怪东西半路拦车,它直接从车窗翻进来,把司机,车里乘客全吃了!然后怪笑着来到我面前……我当时吓的都快尿裤子了,你猜怎么着?” “它看我长得漂亮,又年轻,就让我把衣服全脱了……还说它想睡我!我还是没破过身的姑娘家呢,我给它睡?那不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这王爽人如其名,性格真是直来直去,啥话都敢说啊!刚开始我觉得她挺傲,挺目中无人的,现在给她这一口东北话一说,我瞬间感觉这姑娘可爱的不行。 我急忙问她:“那你脱衣服了吗?” 王爽俏脸微微红了下:“当然没脱了!姑奶奶是那种人吗?我当场表明身份,吓得那东西就跪在我面前了,我冲它先来了三十四个大嘴巴子,然后我朝它裤裆上就是一脚……” 我忍不住打断她:“你是个啥身份啊?能把那么可怕的东西吓跪?” 王爽吹牛闪到了舌头,俏脸连忙一板,道:“那你别管,反正它没睡到我就是了。” 我故意逗她:“真没有?” 王爽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上,朝我急道:“废话!当然没有了,有的话……它不杀我,我都自杀了!” 她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我怕她冷,就把羽绒服给她递过去,王爽穿上羽绒服,整理耳朵旁的发丝,注视窗外道:“陈亮,只要是我跟过的司机,全部都能平安返回,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很敬重这个行当,从来不坏规矩,哪个司机要是敢犯丁点错误,我就把他往死里骂。” “你也不例外,你等会哪块做的不对,我不光骂你,我还打你呢!你信不信?” 我忍住笑道:“我信,爽姐你别打我,我很老实的。” 这小姑娘外表冷傲,其实性格非常质朴,心里也不藏事,有啥说啥,像社会那些姑娘的世故,做作,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 我感觉王爽很好,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抛开性别不说,她就算是个男的,我也非常愿意和这种人结交。 所以和王爽认识了没多久,我立刻对她产生了好感。 搞不明白,这么个单纯质朴的姑娘,为什么张师傅要我防着她呢? 王爽满意地点头:“老实就好,你好好听姐的话,姐让你往东,你别往西,我保你平平安安,把这趟车开完。” 我回过头来,欣赏这姑娘的美,她小鼻子微微翘着,因为车里没暖气,王爽粉白的脸蛋冻的有些红,五官的细节完美到了极致,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就如同一朵盛开在冬日的郁金香。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搭在胸前,被挺起的小胸脯,撑出了一个“C”型。 牛仔裤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却也紧俏而合体,将两条玉腿勾勒的玲珑有致。 我问她:“爽姐,我瞧你年纪不大,道行却很高,你跟谁学的本事啊?是韩皓吗?” 王爽听我夸她道行高,淡淡一笑道:“我也就一般般,没你说的那么好……” 她还不知道,就她那点可怜道行,我一根指头就能把她制服,不过这些我都没说,在王爽眼里,我只是个跟韩皓沾着点亲的毛耗子。 “韩皓?他算了什么东西?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呢,再给他三千年苦修,他也没资格当我师父。” 我更加好奇了:“那你为啥要来当乘务员啊?难道你也是为了钱?” 王爽摇头,很不屑道:“我家不缺钱,我爹管教很严,他天天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我就自个偷跑出来玩了。” “我本来想自己当司机,可惜没驾照,又不会开车,只能委屈当个卖票员了。” 原来是大老板家的叛逆公主,逃家出来找刺激来了,多亏这王爽是有道行的,不然她这缺心眼的姑娘家,落到社会上那些坏人手里,那就真完蛋了。 她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王爽把手里的烟头掐灭,看了看手机,秀眉皱起来道:“不早了,差不多该发车了,陈亮,路上你一定要打起一万倍精神,不到站,千万别乱停车,更别去看两旁的后视镜,咱俩活着出发,也要活着回来,好不好?” 我说好,连忙打足精神。 这时,从楼里走出黑压压的人群,那些人群一出现,天色变得更黯淡了。 天空飘下雪花,废弃学校的上空,笼罩着一层黑气,那些人的数量有两三百号,有条不紊地排着队,慢慢走到操场上。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打扮也都各异,有穿现代流行衣服的,也有穿旧社会,甚至古代人衣裳的,大部分人脸上都哭哭啼啼的。 它们全是被韩皓抓来的鬼,年代跨度很大,而学校上方笼罩的黑气,应该正是鬼气。 它们的到来,让山河失色,阴阳反转,很快那鬼气引来了大批乌鸦,它们在学校上空不停盘旋,嘴里发出令人不安的叫喊声。 远处的狗也跟着叫。 学校大铁门被冷风吹动,哗啦啦地响。 离学校几百米外的荒草甸子里,传来一阵阴损的歌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黄泉莫回头,今生缘,今生灭。来世相聚时,面无全非!” “我嫌君穷,君嫌我丑……却不知前世,你我本一家!” 那歌声的曲调,简直幽怨到了极致,在听到那歌声的一刻,我心里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悲凉,不禁感叹轮回的无情,生命的渺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送鬼上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曲罢,一个手持白色纸伞,长发披肩的古代男子,从大楼里最后走出,那男子正是白无常——韩皓。他一出现,操场上那些厉鬼,全都不敢哭了。 司机们也纷纷回到了自己车上,只见韩皓手中折扇一挥,鬼物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纷纷登上灵车。 那场面看上去,就好比它们是被押解到刑场,即将执行枪决的死刑犯。 说死刑犯已经够客气了,在阴间等待它们的,是比枪决更可怕,更残忍无数倍的刑罚,刑期以千年计算。 别说它们,换成我,我恐怕也要哭。 一个已经死去的生命,其灵魂还有受那种残酷折磨,换成谁,谁不哭啊? 很可惜,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将面对的命运。看到这里你也别气馁,请继续往下看,说不定逃离阴间的救赎之道,就在这本书中。 有鬼物往我车上爬,严格来讲,这些鬼物并不全是厉鬼,有相当一部分,是连厉鬼都不如的普通鬼魂。它们甚至连最基本的道行都不具备。 车上陆陆续续来了二十来个乘客,每上一个,我跟王爽都会仔细盘查,打量它们。 这二十来个鬼,稀稀拉拉坐在车厢里,老公交车就这点好,位置足够宽敞,二十个鬼坐进去,松垮垮的,还有不少空位。 等所有鬼都坐下来后,王爽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上前训话。 我站起身,面对车里那些阴嗖嗖的玩意,是该说点啥的,可又不知具体该说什么,用什么态度说?才比较好? 咳嗽了下,我指着它们道:“我这人嘴笨,能动手我尽量不吵吵,你们放老实点,我也不难为你们,我负责把你们送到地儿,从此阴阳两隔,互不亏欠。要是有哪个不服,想闹事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别说,还真就有人不服,我瞅见一个满头黑发,年约五旬的男的,站起来冲我道: “小孩,你开车技术不行,换我来开吧,我一样能把大伙送到地方。” 这男的脸上脸上肌肉有点歪斜,就好像被人横着砍过一刀似的,眉眼也很不对劲,一看就是个欠打的玩意。 我牢记韩皓跟王爽的警告,走到那男的跟前,问他:“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那男的区区一厉鬼,跟我在那叫嚣呢,手指戳着我肩膀,道:“你下去!我来开车!咋了?你还有脾气了是吧?你再跟我歪一个?信不信我削你?” 我猛地伸手,狠狠抓住他的脸,使劲一捏!山河气场透指而出,那男的颧骨顿时粉碎,鼻梁骨折,脸塌下去了一大块,我为了震慑住其他乘客,下手格外重。 那男人被我捏的惨叫连连,脸部不时传来骨折的声响,我一只手按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撕开他的嘴唇,往外一拽,两颗牙齿被我拽了出来。 现在有闹事的,赶紧先拾掇利索了,别等会车开到半路,后面再闹起来,那就麻烦了。 男人捂着脸惨呼,绝望而痛苦的尖叫声,吓得其他乘客都不敢出声了。 我让它受尽了苦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掐断了他的脖子。 男人被我掐的形神俱灭,化成一道烟雾消失了,他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彻底被抹我杀。 灭杀那厉鬼后,我目光环视四周:“谁还不服?站出来!” 有个扎马尾辫的姑娘,唰地站了出来,指着我骂:“我不服!有种你把我也杀了!” 这里要说明一下,这些厉鬼生前,都是些穷凶极恶,或者尖酸刻薄之徒,或者内心极度扭曲,性格冷漠,卑贱到了极致的东西。 普通人死后也不会变成厉鬼,它们是例外,请别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揣摩它们,因为它们并不是活人。 这些玩意在疯狂试探我的底限,为啥?它们要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好捏的话,那等车开到一半,全车厉鬼同时暴动,杀了我,抢了车,它们就自由了!不用再去阴间受罪了! 所以说,灵车司机这个行当,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当然了,厉鬼中也有一部分,是受人迫害,含冤而死的,死后带着极浓的怨气,化为寻仇的鬼物。 显然这姑娘,并不包括其中,她这摆明了是故意和我叫嚣呢。 我走到那姑娘跟前,目光阴晴不定地打量她,从外形上看,她生前可能是个在校大学生,或者是装扮成大学生的舞厅小姐。 那姑娘一双脸惨白,挺起胸脯咄咄逼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不信你连女人都打?你有脸下这个手吗?” 我冲她笑了下,回头对王爽道:“爽姐,麻烦你一下。” 王爽眯着眼,款款走到那姑娘跟前,将手中的烟头丢到地上,一把扯住那姑娘的辫子,朝她脸上就一顿猛扇! 王爽不但性格直来直去,下手那叫一个狠啊!那姑娘给她连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脸肿的猪头似的,一下懵在那了。 王爽一只手撕住她的头发,把她脸往下按,然后一下下抬起美腿,狠踢那姑娘鼻梁! 我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姑娘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猪叫声,王爽下脚却越来越狠了!她那打人的架势,真跟个小太妹一样。 前后提了二三十脚,那姑娘被踢的满头满脸血,站不稳,倒在了地板上,王爽跟上前,从紧绷的牛仔裤口袋里,抽出一张红纸,贴在那姑娘的胸口处。 轰地一声,红纸剧烈燃烧,那姑娘全身被红色的火苗点燃,惨呼着,挣扎着,翻腾了几分钟,终于不动了。 她被王爽当场火化,硬生生烧成了一小堆灰烬。 剩余乘客全部吓疯了,它们或许做过很多坏事,却也没见过这般可怕的场面,全部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准备发车!”王爽冷冷扫视这些厉鬼,然后冲我命令道。 我俩各自回到座位,拧动车钥匙后,我整装待发,因为车序关系,我排在最后一辆,等所有灵车都出发了,我这才把车开出了学校。 车轱辘有些生锈,一拐弯,就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在风雪的笼罩下,我沿着一条漆黑的公路,缓缓行驶。 天尽管亮着,却跟黑了没啥区别,前往的天空下,聚集着黑压压的云,云深处躲了个毛烘烘的怪物,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车厢里刚开始很寂静,只能听到发动机沉闷的低吼声,过了会,有人又开始哭了。我回头瞅了眼王爽,她脸色既显得兴奋,又带着些许惊惧,正戒备地注视着窗外。 这条路没有尽头,我开了足足两个小时,沿途没看到一辆车,路两旁的风景,也和我来时所见完全不同。 远处长春市的轮廓,没了踪影,被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所取代。 天空飘着让人绝望的雪花,我在车上看风景,车里有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看我。 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已经到达了另一个维度,这条路,这辆车,在我们所熟知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 两个多小时过后,路两旁的旷野里,开始出现了浓雾,那些浓雾完全固体化了,它们聚集成了一道墙,雾墙内部深不见底,里面传来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陈亮你小心点!咱们到寿喜大路了!” 后方传来王爽的警告声。 这条路我不是第一次来,尽管有道行在身,但我还是感到格外惊惧。 我已经到达了这条传说中的公路,它的终点,是阴间…… 公交车呼啸着驶入雾中,进入的一刹那,路面顿时变得黑沉起来,我急忙打开前大灯,所幸的是,雾气虽然浓,但它们并不会轻易跑到路面上,所以我前往的道路,能见度可以维持在几百米远。 天地间都是雾,一股及其浓烈的纸灰味,顺着车窗飘进来,因为车厢内部并没有安装灯具,显得整个车厢阴惨惨的黑。 进入寿喜大路后,车里那些鬼物,也都不敢再哭了,它们也知道,路两旁的雾气里,潜伏着非常可怕,非常凶险的脏东西!它们把车里这些鬼看作食物,随时会对它们下手! 第一站很快到了,站名起的不详:《杀人水库》 车停在杀人水库站跟前,我瞅见站台上蜷缩了几个人影,我打开前车门,放它们上来。 上车前,我仔细检查过,这几个人影都是周围的孤魂野鬼,想搭车去阴间。它们太过弱小,待在车站相当不安全,随时都有被吃的可能。 上车后,它们都纷纷向我鞠躬感谢,然后找空位坐下。 我此刻终于才明白,开灵车为啥是件行善积德的事,这些无辜的鬼魂,如果等不到灵车出现,那等待它们的,就是被吞噬的命运。 车里每多上来一只鬼魂,就等于我救了条人命。 第二站名叫《上吊山》,车在站前停稳后,又上来了七八个鬼魂。 我内心的恐惧,也渐渐平息了,之前可能是我想多了,再加上连续被张师傅,韩皓和王爽吓唬,弄得我老以为这车有多难开呢? 现在看,开灵车也没多危险啊? 离开上吊山后,我心里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前方的路面正中,出现了一个老大爷! 那老大爷背驼的很厉害,他头戴一顶黑帽,手里拿着个拐杖,走路歪歪斜斜,非常吃力地正在过马路。 我下意识地要踩刹车,后方传来王爽的惊呼声: “别停!给我压过去!压死他!”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四章 纸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看到那老大爷的瞬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两个爷爷。 要是换成别人还好说,关键那老大爷,居然跟我二爷爷有几分神似。 我二爷爷背不驼,但是和他一样,胡子全白了,他以前也喜欢带那顶黑帽子,两人五官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将车速放慢,后方传来王爽的喊声:“陈亮,你干什么?你疯了?还没到站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再狠心,再无情的人,内心深处都有属于自己的柔软。更何况我呢? 我不忍心撞他,不光因为他长得像我爷爷,更因为他生前和我一样,也是人。 车速放慢下来后,我打了把方向,从那老大爷身边绕开,我特意多瞅了两眼,老大爷只是个很普通的鬼魂。 “小伙子行行好,停车带我一路吧。”路过车窗时,老大爷冲我颤颤巍巍道,脸色看上去既可怜,又无助。 我冲他摇头:“不行的大爷,你去车站等车吧,车站就在后面不远。” 话说完,我就发动油门把车开走了。 这样一来,我既没有破坏规矩,也没压到他,刚才我只是把车速放慢,并没有停过车。 为什么一定要压他呢?开个灵车,也没必要这么戾气吧。 王爽惊恐地注视后方,我也回头瞅了眼,那老大爷拿着拐杖站在路边,呆呆注视着我们。 开到第三站时,车里已经座无虚席了,甚至有几个厉鬼没地儿坐,只好站在车厢里。 我拉了满满一车鬼,往阴间急驶去,此时路程已经过半了。 前方的路面上,雾气也越来越多,两旁的浓雾里,不时出没些模糊的影子。 我没工夫打量它们,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前方的路面上。 天黑,地也黑,周围又都是雾,由于前车灯只有一盏,照出来的光柱很快被前方黑暗所吞噬。 在黑暗和沉闷中,我突然听到王爽在后面喊了句:“快加速!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我回头一瞅,依稀能看到,在后方百米开外的路面上,跟上来一团黑黝黝的东西。 我这辆车是最后一班,在我后面没有多余的灵车了。 那么,跟着我们的是什么? 因为后视镜被布挡住,我只能边开车,边不时回头张望,那团东西速度越来越快,已经离我们不到百米了! 这次我终于瞧清楚了,那居然是一台黑色的轿子! 轿子是纸做的,由四个类似童子的玩意抬着,那四个童子个头都和小红差不多,头上扎着发髻,跑步速度快到让人发指! 我暗倒一声,猛踩了脚油门,让车速加快,而车里的乘客,也都纷纷回头张望,当从后车窗看到那台轿子,乘客也都吓坏了! 又有人哭了起来。 我说你们别哭,我保证把你们送到地方! 正说着呢,我又回头瞅了眼,没想到这一眼瞅过去,连我都想哭了。 那台轿子又追上来了不少,离灵车只有不到三十米了,这次我瞧的清清楚楚,首先,抬轿子的那四个童子,居然是陶瓷做的! 它们的胳膊腿动起来,瓷片子就不断碎裂,往下掉,它们五官被画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大眼睛,红嘴唇,在这种场景下,显的阴森至极。 轿子没有顶,轿上坐的那个东西,正是之前拦车的老大爷! 现在的他背不驼了,手上的拐杖丢了,甚至整个人都比之前年轻了几岁。 他稳稳端坐在轿子中,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这鬼东西,之前故意装老,试图上我的车,未果后,它居然追赶了上来! 这次我瞧的很明白,老头连气场都变了,之前他只是个普通鬼魂,这会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尸魇! 没错!正是尸魇,之前老东西在我面前隐藏了道行,现在原形毕露了!而它的目的也和明确,就是劫车,然后吃光车里所有乘客!包括我跟王爽在内! 多亏之前我没压他,我还没蠢到,会认为灵车能压死一只尸魇。 在阴间活了这么久,它通过无数次吞噬同类,最终进化成尸魇,一辆破灵车是丝毫奈何不了它的。 压它,只会更加激怒它。 我整个人变得惊惧起来,边加大车速,我边不时往后方张望,我可以很确定,轿子上的东西绝对是只尸魇! 它的道行在一百八十年上下,如果小红在场的话,自然能轻易抹杀它。关键小红不在啊!我和王爽两人加起来,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更何况我还在开车,压根腾不出手来! 眼瞅着那尸魇轿子越来越近,王爽倒显得不慌不乱,她站起身来到后窗户,一把将车窗掀起来,然后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厚厚一沓红纸。 那些红纸每一张都很薄,上面啥也没画,颜色红艳艳的,王爽望着轿子上的尸魇,冷笑一声,连甩了三张红纸出去。 三张红纸,在空中化成三团血色火球,夹杂着风声,急速朝纸轿子上射去。 轿上那老头一声不吭,胳膊缓缓伸出去,随意将那三团火掐灭了! 王爽脸色白了下,她一只小手捏住那沓红纸,另一只小手往前快速拨拉,就跟发扑克牌一样,一张张红纸倒飞出去,化作点点火雨袭向轿子! 老头砸吧了下嘴,王爽甩出的火雨速度快,老头速度更快!他双臂化为虚影,上下翻滚变换,火雨一滴不落,全部被它掐灭。 在灵车疾驰过程中,这场斗法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以王爽惨败而告终。 她手里那沓红纸一张不剩,全甩出去了。咬了下银牙,王爽从毛衣里,又翻出一块贴身戴的小镜子,那镜子大小像个麻将牌,上面挂着串铁链,连接在王爽粉颈上。 葱白的手指,在镜子上弹了几下,只见一片片紫色的花瓣,从小镜子中飞出,像后方的纸轿倒卷而去。 有件事我可以确认,这姑娘来头一定不小!那块镜子是至宝,绝非人间的物件!那些紫色花瓣一飞出来,我隔着老远,先是闻到了股奇香,紧接着,一阵毁灭的死亡风暴,涌向后方的道路! 我被花瓣中的散发的恐怖气场所震慑,不光我,坐在纸轿上那老头,脸色都微微惊了一下,眼瞅着花瓣铺天盖地朝自己飞来,老头拔下一根胡须,往前往一吹…… 胡须在空中,变成了一柄银白色的宝剑!那宝剑锋利到了一个度!将层层花瓣逼退后,以肉眼无法分辨的可怕速度,直接刺在了后车厢的铁皮上! 砰地一声轻响,宝剑连根扎入车体中,吓得王爽娇躯颤抖,急忙后退。 “给我碎!”那老汉背靠着轿子,朝王爽随意指了下,她手里那块镜子嗡地碎成粉末! 王爽嘴角流出了鲜血,有些站不稳了,尽管宝物珍贵,但她的道行与对方差距实在太大,王爽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很让我刮目相看了。 此时,纸轿离灵车的距离更加接近了,因为年代老,这辆车最高时速,只能维持在每小时65公里。也就是说,那台纸轿以远超65公里的时速,向我们追赶而来! 眼瞅着纸轿离我们不到五米了!那老头站起身,打算往车上跳! 给他跳进来,那所有人都得死! 我冲王爽大吼道:“爽姐,你快过来扶方向盘,换我到后面去!” 王爽小跑过来,急的直跺脚:“我不会开车啊!” “我会!”前排有个戴眼镜的小伙走了过来,对我道。 小伙说他生前是开出租的,公交车勉强能开两下,我把小伙换进驾驶室,狂奔到后车窗跟前,往过一瞅,只见那老头站在轿子上,随时准备要蹦跶过来了。 “骨解!”我从腰间抽出女人腿骨,出手就是最强杀招! 一道透明的物质飞出腿骨,朝老头扑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五章 灵车飘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老头鼓起腮帮子,对着前方吹了口气,就轻易把我的骨解化解了。 “小伙子!把车靠边停,我只吃车里的鬼,不会伤害你的,别让我逼着你停车,那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老头脸色阴冷,语气慈祥地威胁我。 我没吭声,再次发动了一回骨解,这次,我瞄准了抬轿的童子,老头脸色微微一怔,急忙想阻拦,我冲他隔空一指,口中大喝道: “定魂术!” 这老东西道行达到了尸魇层次,定魂术对他的效果微乎其微,施展出去的瞬间,首先我受到了极强的反噬,就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被我强行咽了回去。 老头身体微微停顿了零点几秒,就这么零点几秒的延迟,骨解击中左边那个童子,它身上的陶瓷碎裂,腿一歪,直接栽倒在地。 抬轿的童子少了一个,纸轿顿时歪斜了过来,掀翻在地。老头也重重摔倒,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怨毒地注视我。 他干脆迈开步子,再次追赶了上来!老头双腿迈开的幅度不大,但速度却快到了诡异!甚至比纸轿还快了几倍! 眨眼间的功夫,他再次追到灵车跟前,我怕被反噬,不敢再施展定魂术,只好用血诅和骨解来拖延它。 能看出来,这只尸魇以速度见长,它边追,身体边以陀螺般旋转,血诅术对它完全无效,血色波纹一碰到它身子,就被弹开了。 骨解倒是击中了它几次,但效果也不显著,老头小腿骨断裂,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反而越追越快了! 咣地一声!老头一只手搭在了后窗上,他手指就如同五根钢筋,王爽咬着银牙冲上前,卯足了劲儿去掰,哪能掰的动? 我手指透出山河气,朝老头手背上狠狠一扫!就听一阵咔嚓声!老头手骨断了三根!可它却死活不肯放手! 灵车在布满雾气的公路上疾驰,老头身体被惯性弄的晃来晃去,像张纸片子似的,紧紧贴着不松。 仗着强悍的肉身,老头脚往上一瞪,直接爬到了车顶上! 他跳上车顶的瞬间,我头顶上凹下来两个大坑! 这还不算完,在老头刚爬上车顶没多久,路两旁的浓雾里,窜出些毛烘烘的东西,它们像成群的野兽般,疯吼着追赶上来! 车速还是太慢!有个东西脑袋掉了一半,它三两步赶上来,抓着车门使劲摇晃,试图冲进车厢里来! 我动员车里全部厉鬼,和那些东西展开了一场生死血战! 鬼在某种程度上讲,和人一样,不过是另一种生命表现形式,它们宁愿去阴间受罪,也不愿被车外边的东西吃掉! 乘客们把座椅拆了,卸下上面的铁扶手,抓起来当武器用,看到有东西想往车里爬,就用铁扶手猛砸! 还有更狠的,有几个道行高些的厉鬼,干脆朝那些东西扑上去,对着它们的脖子乱咬一气! 高速行驶的灵车,那颠簸的车厢里,场景变得犹如血腥炼狱般恐怖!乘客们拼死抵抗着,严守每一扇车窗,我跟王爽也没闲着,各自施展拿手法术。 包围车厢的那帮东西,基本上都是些怨灵,它们可能是听到了老头的呼唤,全部从雾气里冲出来,疯拥着往车上爬! 一场史无前例的死亡竞速,正在上演! 王爽手持一面铁扇子,那铁扇边缘无比锋利,每扇动一下,就会刮出一大股寒风,扒在车厢外的怨灵,给寒风一吹,就哆嗦着掉了下去。 这把扇子的杀伤力,并不足以灭杀那些怨灵,但把它们赶下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手指连续弹动,山河气不断透指而出,那些怨灵被我指到,纷纷摔到公路上。 车厢里,玻璃碎裂声,哭喊声,谩骂声此起彼伏,乘客们罕见地团结一致,抵抗着不断袭来的怨灵,阵阵黑色的鬼气,从车窗往外冒,好像车里着火了似的。 那是厉鬼们斗法时,所散发出的气场,眼瞅着怨灵越来越多,把整个灵车都爬满了!我伸手摸向骨灰罐,把龙小雅跟阴寡妇也放了出来。 场面变得更加血腥了,而此时距离终点,还有一大段路程!一时半会根本到不了!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全得完蛋,先不说车顶那只尸魇,单是数量这么多的怨灵,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冲到驾驶室,把那小伙换出来,我重新坐到方向盘前,减低两个档位,然后猛地打了把方向! 灵车向右侧偏移,借助巨大的惯性,十几只怨灵被甩到了公路上。 底盘突然颠簸了几下,车轮碾压到了几只怨灵。 有个满脸长着倒刺的怨灵,爬到了驾驶室外,冲我张开血盆大口,我朝它喉咙上猛砸了两拳,那只怨灵倒飞出去,下一只接替了它的位置,再次试图爬进驾驶室。 我无暇顾及它,干脆把金尸蛊虫也放了出来,那只胖乎乎的人脸虫子,扑到怨灵脸上,咬出一只口子,钻进了皮肉里。 怨灵惨叫着松手,被卷进了车轮里,蛊虫重新飞出来,继续攻击其他怨灵。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空隙,再次猛打了下方向,又有七八只怨灵被惯性甩了出去。 我尝到了甜头,前后多次猛打方向,灵车左右漂移,车轮在公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借助惯性的帮助,大部分怨灵被我甩了下去,剩下了十几只,被车里的乘客,连同龙小雅跟阴寡妇她们赶了下去。 蛊虫重新飞回我身边,停在我肩膀上,舔舐自己脸上的血。 此时,车厢里乘客东倒西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静,但是有一点,我搞不太清楚,之前爬上车顶那老头呢?他难道也被甩下车了吗? 我对此深表怀疑,回头瞅了眼王爽,她的脸色也很疑惑,正仰着头,目光死死注视车顶。 车顶上传来走路的声音,走了两三步,又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怪风迎面吹来,将左侧后视镜上的那块黑布……吹了下来! 我用余光看到这一幕,心里惊呼一声不好!之前韩皓曾反复嘱咐我,千万别看后视镜!谁能想到呢?我之前连续打方向,再加上风太大,那块黑布居然掉了下来! 我正急着要扭过头不去看它,突然一只苍老的手臂,从后视镜伸了出来,直接击碎车窗,朝我脖子掐去! 不用看都知道,这只手臂……就是车顶那只尸魇的!它把后视镜作为媒介,将手臂“传送”到了我面前! 鬼知道它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电光火石之间,我一只手持方向盘,另一只手往脖子上挡了下,却还是迟了一步! 我的脖子,被尸魇掐住了! 当时我呼吸就停滞了!颈椎处传来吱吱啦啦的响声……我的脖子……快被它掐断了! 几乎是同时,我身上的人皮马甲快速做出相应,一道白雾透体而出,将那只手臂笼罩,很快我就闻到股烧焦的气味。 龙小雅和阴寡妇看到我遇险,都惊呼着扑上来救我,她俩死死去拽那只手臂,又哪里拽的动? 尸魇的手臂,是从镜子里伸出来的,而它本体还站在车顶上,显然这种方式,大大削减了它的力量,再加上人皮马甲里冒出的蛇仙气抵挡,否则以我区区二十年道行,早给它掐死了,哪能坚持到现在啊? 饶是如此,那一刻我呼吸和心跳都停了!眼前黑白交替,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王爽咬着香唇赶了上来,她二话不说,铁扇往那只手臂上狠狠一削! 咔嚓!尸魇的手臂……居然被铁扇连根削断了! 铁扇也是奇宝! 血喷的我满脸都是,那抓着我脖子的手,终于也松开了…… 我重新恢复了呼吸,阴寡妇双目冒出阴光,她一把抓过尸魇的断肢,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大口撕咬了起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看什么?这是大补的东西!”见其他人都在瞅她,阴寡妇擦了下嘴角的血,怪笑一声,又在断肢上狠狠咬了几口。 她每咬一下,车顶上就传来声惨叫!看来断肢和尸魇之间,还存在着某种联系,阴寡妇才不管那么多!她性格一向以怨毒,残忍著称,三两下间,就把那断肢吃进了肚子里…… 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内心的惊骇几乎快把我逼疯!恐惧是来自我养的阴寡妇,而不是车顶上的尸魇! 吃掉了残肢后,阴寡妇的气场,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她才从厉鬼,变成怨灵没多久,而现在的她,正低着头尖笑,血从她嘴角缓缓滴落,那样子简直阴森到了极致! 而她的道行,从怨灵往上急速猛升!伴随着身体里不时传来的骨骼蠕动声,阴寡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道行达到了怨灵的顶端! 五十年,八十年,一百年,一百二十年…… 此时的她,距离真正的尸魇,已经不远了! 龙小雅和王爽同时后退,惊恐地注视阴寡妇,吞食尸魇这种疯狂的举动,也只有她才能做出来,换成龙小雅的话,让她吃尸魇肉,那她可能要自杀。 我尽管内心惊恐万分,但此刻形势紧张,我也无暇顾及阴寡妇了,晃了几下脖子,还好只是筋有些扭着,骨头倒没受伤。 “小胖!飞上去瞅瞅,看那老不死的还在不在?”我冲肩膀上的蛊虫喊了句,也不知它能不能听懂。 那蛊虫正在舔自己下身,它摇了下脑袋,扑闪着肉翅飞出窗外,过了会,它又飞回到我肩膀上。 “小胖,你说话啊?老头还在车顶吗?”我焦急地问它。 蛊虫用一种很痴呆的表情盯着我,张嘴惨叫了一声。那意思应该是在。 “这虫子好吃!”阴寡妇舔了舔舌头,朝蛊虫抓去,我急忙将她拦住:“姐,我求你别这样,回头我给你弄更好吃的。” 刚好不远处立着块巨大的路牌,那路牌离地约五六米,是钢板做的,我打直方向,猛踩了脚油门,迎着路牌开上去。 车顶传来一声巨响,路牌把只尸魇结结实实碰到,它身子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后方的马路上。 来自上方的祸害暂时解除了,我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擦了下脸上的汗水。 其他都好说,就那只尸魇最难缠!车顶因为有符阵保护,所以它一时攻进不来,一只胳膊被阴寡妇生吞,更加重创了它。 还好,刚才我利用路牌,把那老不死的给甩了。 全车乘客都松了口气,各自回到座位上,王爽清点了下人数,一个不少。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又前行了大约二十来里,我看到不远处的路面上,居然出现了两道岔路! 左边那条路,布满了浓雾,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而右边那道,则一片坦荡,只是瞧不清它延伸到何处。 我放慢车速,回头瞅了眼王爽:“爽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爽的表情比我还诧异,她走上前,瞧了眼那两道岔路,惊疑道:“不对啊?寿喜路直来直去,我跟了这么多趟车,还第一次瞧见岔路的……” “真是活见鬼了!” 我拉着满满一车鬼,缓缓行驶到岔路口跟前,本能告诉我,应该走右边那条路,至少它没有浓雾遮挡,能见度和安全也能有保障。 “走左边!”王爽冲我指挥道。 她是老员工,经验啥的比我丰富,所以尽管我当时心里有顾虑,却还是听从了王爽的意见。 往左边打了把方向,灵车驶入浓雾中。 进去后没多久,我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雾气在前方慢慢散开,我看到一座座高低不等的坟包,耸立在路边……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左边这条岔道,居然连通一片乱葬岗! 那些坟包中,浓雾弥漫,周围影影绰绰地,也不知它有多深。 看到这画面,王爽脸色一片死灰,吓得不吭声了。 “爽姐,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我回头瞅她,王爽有些难为情道:“女孩子都是路盲来着,我刚才就是随便一说……我也不想走错路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急忙踩了脚刹车,打算挂倒挡,可就在这时,底盘下方突然传来……指甲盖挠铁皮的声音! “你们……回不去了!” 是那个死老头!它居然还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而且这一次,它躲在了车底盘下方! 王爽吓得嘴唇一白,急忙对我道:“陈亮!往前开!只有这样才能甩掉它!” 她说的没错,此时再倒车,显然来不及了!刚好前方路面坑坑洼洼,干脆将错就错!给它一路开到底!说不定还能借助陡峭的路面,把老头甩下车。 假如强行倒车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 我狠狠一咬牙,踩着油门往前加速,灵车在乱风岗中上下颠簸,剧烈摇晃,我不断调整方向,躲避前方一处处坟包。 当时的情况凶险万分,本来就走错了路,再加上尸魇躲在底盘下,我心都纠成了一团! 下方很快就没了动静,老头也不知被甩下去没有,颠簸着开了十来里,道路前方的浓雾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散去了。 一座巨大的陵墓,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座陵墓有六层楼那么高,呈三角形,也没设置墓碑,无法想象,此墓的主人是谁? 灵车停在了那座陵墓前。 我预感到一切都结束了、 因为,就在我抬头打量那座陵墓时,车底盘再次传来响声,老头从下方爬了出来,它站在驾驶室外,先是瞧了眼那座巨大陵墓,昏黄的老眼中露出几分惧意,然后它冷声冲我道: “熄火!所有人下车!别逼我上来请你们!” 它少了一条手臂,伤口处还在往下滴血,它全身多处骨头碎裂,脸被金属路牌碰撞到,显得有些变形。 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它是一只尸魇! 我在它面前,渺小到可悲,我的咒术对它几乎不构成杀伤,龙小雅和王爽等人,更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我悲叹一声,打开前车门,慢慢走了下去。 老头见我一个人下车,显得有些不高兴:“让它们也下来!快!” 当时每个乘客的脸色,都显得一片惨青!女人和小孩哭泣,男人默不作声,所有人纷纷下车。 所有乘客下车后,全部站在我身后,老头阴损的目光依次瞧过来,然后仰头看天,开口问道: “哪个吃了我的胳膊?自己站出来!” 唰地一声,有个女人站了出来,那女人并不是阴寡妇,而是王爽! 整理了下稍显凌乱的长发,王爽毫无惧色地直视老头,怒道:“老东西!你不过区区一只尸魇,就敢劫车吃鬼了?你这么做,违反了阴间的大忌!你就不怕下面派人来抓你吗?” 老头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抓我?这片雾区方圆千万里!我躲在里面不出来,谁能找的到我?再说了,就算阴差带兵前来,我也不怕!吃几只野鬼而已,难道阴间为了这点事,还会派鬼将,阴司不成?” 王爽很不屑地啐了他一口:“老畜生!你睁开狗眼看仔细了!你看我是谁?” 老头眯着眼打量王爽:“很普通的小女娃,四十年道行而已,你是谁啊?” 王爽上前一步,盛气凌人道:“你再看!” 老头有点诧异了,盯着王爽绕着圈看来看去,这次,他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你……是你?你难道……姓王?” 王爽笑了笑:“对啊!我是姓王。” 她道行弱到可怜,在强大的尸魇面前,却表现的如此狂妄!我都不由替她担心。 老头楞了下,连忙后退两步,指着王爽惊呼道:“你……你是那个人的……家人?” 王爽点头:“我是他亲女儿!” 我不知他俩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估计是某个很有名的玄学前辈。很显然,老头被王爽的身份吓到了,他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老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站在那阴笑起来: “嘿嘿……是又怎么样?我吃了你,就扬名立万了!然后我再找个隐蔽的场所,慢慢消化吸收你的命格,等那个人找上门来,我早就进化成阴物了!” “运气好的话,我说不定能逃过他的追杀!风险虽大,但我愿意试一试!” 老头转过身,冲王爽贪婪地舔了下舌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七章 傻子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王爽有个很牛比的爹!她打算用她爹的名号,来震慑这只尸魇,但王爽却没想到,这只穷凶极恶的尸魇,已经饿了太久!为了吃一口东西,它连死都不怕!更不会在乎王爽的身份! 王爽不但没震慑到它,反而引起它更嗜血,更残忍的渴望! 它打算直接吞噬王爽,吸收她的命格,最终进化成阴物! 老头眼睛死盯着王爽那娇滴滴的身体,口水都流下来了! “多美的小女娃啊……我敢打赌!你的肉吃起来一定又香,又滑!”这老头别的已经顾不上了,它一心只想……把王爽直接活剥生吞! 我在下车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留给我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和这老畜生拼了! 假如这里就是我陈亮的埋骨地,这就是我命运的最终归宿,那我也认了。 眼瞅着老头步步朝自己逼近,王爽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轻蔑地冷笑起来。 我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已经吓疯了?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能笑的出来啊? 我咬咬牙,猛地一步跨出,挡在王爽面前:“你别碰她!” 我语气相当强硬,但心里却虚的不行,那老头瞧出我神色中的惧意,愣了下,指着一旁的灵车道:“小孩,我不杀你,你带着其余鬼魂,开车走吧!” “不过这个小女娃,我今日必吃她!神仙也拦不了我!”老头又冲王爽舔了舔舌头。 阴风吹散了王爽的长发,她伸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对我冷道:“陈亮,你不可能是它的对手,你开车逃吧!” 我摇头:“爽姐你别傻了,让我丢下朋友独自逃命?那我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王爽脸色怔了下:“我们是朋友吗?” 我回头注视她:“发车前你亲口告诉我,我们活着出发,也要一起活着回来!难道你忘了?” 王爽脸色更加古怪了,显然,她对我的举动感到很意外,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早开车溜之大吉了,我却在生死危机关头,选择留下来保护她。 “陈亮,你真是个傻子……你不怕死啊?”她垂下长长的睫毛,眼角有些红了。 我俩说话的时候,那老头也不着急,眯着眼注视我俩。 龙小雅和阴寡妇也都站了出来,我们三人将那老头围在正中,王爽并没有加入的意思,她后退了几步,选择在一旁观战。 “陈亮你还真够傻的,为这种烂货而死,值吗?你为她拼命,她却连上来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躲在一旁看好戏呢!” 阴寡妇瞧了眼远处的王爽,怪笑着挖苦我道。 王爽瞧都没瞧阴寡妇,她远远躲在后面,看我的目光,变得愈发奇异了。 我不怪王爽,她可能被吓坏了,再说她道行太低,这种级别的斗法,她是无法参与的。 大战一触即发!老头突然抢攻,猛地冲过来,朝我脸上就咬!这老畜生速度实在太快!我就感觉面前虚影一闪,老头那张血喷大嘴,已经伸到我脸上了! 我也早有准备,骨解早捏在手里了!电光火石之间,我急忙发动骨解,只见老头上下两排门牙全部掉落! 而几乎与此同时,他一口咬在了我面颊上,因为牙全掉了,这一口并没有让我破相,但还是给我埋汰的不行。 龙小雅跟阴寡妇抢上前来,她俩分别拽着尸魇的头发,老头嘴巴从我脸上松开,用仅有的一只手臂,对她俩展开疯狂猛攻! 龙小雅刚刚成为怨灵不久,哪能是老头的对手?她一个躲闪不及,香肩给老头抓中,哇地一声吐出口血,摔倒在地! 还好有阴寡妇在,如今她的道行已超过120年,一时和老头斗的难解难分。 阴寡妇披头散发,嘴中尖笑连连,身形更是犹如鬼魅,她双目中不断冒出黑烟,手掌连续抓在老头脸上,那刀片般锋利的指甲,把老头脸抠的横七竖八,血肉模糊。 往后退了几步,老头指着阴寡妇怒道:“是你……你吃了我的胳膊!” 阴寡妇弯着腰惨笑:“老不死的,我还要吃你心肝,剥你的皮!把你的魂儿嚼一万次……再咽下去!” 老头被阴寡妇彻底激怒了!他疯吼着朝对方扑去:“你还我胳膊!” 我和龙小雅再次加入战斗,我冲老头连续下咒,不顾反噬,我不时对他施展定魂术,干扰他的动作,另外,金尸蛊虫也飞了出来,在老头上空盘旋,不时找机会偷咬他几口。 阴寡妇吃掉了老头的胳膊,道行疯长,但她距离尸魇还有不小的差距,跟老头缠斗了没多久,顿时处于下风。 混战中,老头抓住了阴寡妇的手臂,用力一撇,就听到咔嚓一声,阴寡妇的小臂,被硬生生撇成了两截! 她惨呼着退后,我的咒术对这只尸魇没太大效果,眼瞅着阴寡妇手臂折断,我心如刀割!干脆也扑上去,和老畜生近身肉搏! 他连续中了我的血诅术,全身皮肉里浮现出无数血色文字,牙齿受骨解的影响,几乎全掉光了,身上更是骨折了好几处,但这些丝毫没影响老头的恐怖气场,他随便挥下手掌,就能卷起猛烈的阴风! 阴寡妇败退后,我跟龙小雅处境更加凶险了!我伸手死死掐住他脖子,老头却毫不在乎,他先是一脚将龙小雅踹飞,然后反手朝我胸口推了一把。 这一把推过来,我胸骨至少断了三根,心脏受到毁灭冲击的影响,几乎停跳了! 这是我修行以来,所受到最重的伤。 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血,当时我眼前金星乱冒,全身冷的直打哆嗦,一只脚都踏入鬼门关了。 多亏人皮马甲护体,我才侥幸逃过一死,否则老头这一把推过来,我区区二十年道行,怎能抵挡的住? 见我脸如金纸,倒在地上喘气,老头惊疑了声:“奇怪,怎么还没死?你身上有防身宝贝吧?” 说着,他走到我面前,掀开我的外衣。 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反而让我意识变得格外清醒,我看到阴寡妇倒在左侧,挣扎着半天起不来,龙小雅情况更糟糕,她已经完全晕死过去了,躺在远处一动不动。 乘客们看到我被打成这样,无人敢上前,它们只是普通的鬼魂,在尸魇面前没有反抗的资格。 我本以为,我的故事将终结于此了,我一点都不后悔,假如让我丢下王爽逃命,那恐怕比杀了我还难受。 一个人的身世,决定了他的性格,而我陈亮的性格就是这样——我无法忍受妇女弱小被欺凌,甚至被残杀吞食。 我做不到。 老头翻我衣服时,我扭头瞅了眼远处的王爽,她转过身,缓缓朝那座巨大的陵墓走去。 老头也抬头瞧了眼,他以为王爽想跑,就狞笑着对我道:“等会再弄死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如何拔光那小女娃的衣裳,再一口口,细嚼慢咽地吃掉她每一寸皮肤……” 他朝王爽步步逼近。 我内心带着滔天的愤怒和疑惑,这王爽到底在干什么呢?她难道真被吓疯了? 我看到王爽面无悲喜,仰头注视那陵墓,嘴里轻呼了两个字: “护驾。” 那两个字刚说完,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六层楼高的巨大陵墓里,忽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撞击声来的太过凶猛!那一刻仿佛天崩地裂!方圆万米内的浓雾,急速退散,消失一空! 老头捂着耳朵后退,惊恐地瞧着那陵墓,冲王爽尖叫道:“你……你都干了什么?” 砰地一声,陵墓上出现了一道裂纹,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多,坟土混合着砖块不断往外喷射! 王爽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那老头,就在此时,陵墓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 那手掌颜色漆黑,犹如一扇门那么大,它轻轻一划拉,整个陵墓就彻底坍塌了。 当尘土沉淀下来后,我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巨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巨人身高至少八米,全身铠甲反射出金属的光泽,它脸如干尸,仅仅剩下一层皮,包裹着头骨。它的双眼犹如两只巨大的黑洞,让人无法直视。 巨人身体里散发出极为可怕的气息,那种气息,甚至比阴物还要危险! 它出现的那一刻,这方天地变得更加黯淡了。 老头仰着脖子打量那只巨人,吓得脸色一抽,转身要跑!王爽冲老头指了下,对巨人命令道:“杀了它!” 巨人嘴里发出卡车喇叭般的低吼声,伸出宽大的手掌,一把将老头捞起来,攥在手心里,轻轻一捏。 它就像在捏一只苍蝇,当掌心合拢后,老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天空顿时落下了血雨。 这一过程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结束了。巨人缓缓松开手掌,老头的尸骸从半空落地。我已经辨认不出它的样子了。 它身体严重变形,内脏外翻,扭曲成了一团肉块,堂堂尸魇,被巨人给活活捏死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善有善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杀死那老头后,王爽又分别指着我,龙小雅跟阴寡妇,对巨人命令道:“这三个,救活!” 巨人言听计从,它蹲下身子,张开嘴,朝我们三人各自吹了口白气。 那白气带着极其猛烈的生机,吹到我身子时,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胸腔碎骨调整归为,重新愈合,一阵温暖的感觉席卷全身,我仿佛泡在热水中,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疼痛消失,我重新恢复了力量,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胸口,惊喜地发现,那几根断裂的胸骨,不但愈合如初,甚至比从前更加粗壮,坚固了几分! 阴寡妇跟龙小雅的情况也一样,阴姐的断臂痊愈了,龙小雅也从昏迷中苏醒,站起来,迷茫地注视四周。 我突然有了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一切都回到了斗法前,给巨人吹了口气,我们三人完好无损地恢复如初。 在场所有人,都用无比敬畏的目光,注视那只巨人,我发现它吹完白气之后,神色变得虚弱了不少,脚步都开始摇晃起来。 为了救我们,巨人耗费了太多生机。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惊疑地打量王爽:“你……你到底是谁?这只巨人又是怎么回事?” 王爽走到我面前,冲我甜甜笑了下:“陈亮,你为了保护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的好……我王爽记住了,” 我正要开口,王爽却用香喷喷的小手,按在我嘴唇上,她美目间流淌着奇异之色,冲我娇嗔道:“我做梦都想不到,世上居然有你这种傻子。” 我俩说话的时候,阴寡妇脸上露出深邃的笑容,她一步扑到老头尸骸跟前,一口口吞食了起来。 “阴姐……我求你别这样!” 那血腥的画面无法描述,我试着劝她,阴寡妇根本不理睬我,甚至还恶狠狠地朝我呲牙,她一顿狼吞虎咽,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头吞食一净,连块骨头渣都没留下。 龙小雅转过身,弯腰干呕起来。 等阴寡妇吃完老头后,巨人摇晃着走到灵车跟前,双臂将灵车抱起来,给它掉了个头,我带着全部乘客,重新回到了车上,巨人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离开。 我发动引擎,重新开回到寿喜路,王爽依旧坐在自己座位上,我边开车边回头瞅她,王爽也在瞅我,我俩目光碰上的瞬间,她脸唰地红了下,急忙把头扭开。 半小时过后,我们来到了终点,在我面前是一道石木结构的桥梁,桥下是万丈深渊,而桥对面,就是阴间了。 那里的天地间,笼罩着黑色的浓雾,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乘客们排好队,很自觉地穿过桥,消失在了雾中。 目送所有乘客离去后,我开着空车返回。 车上只有我和王爽两人,龙小雅跟阴寡妇回到了各自容器中。 我深吸一口气,对她道:“爽姐,麻烦你解释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爽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边抽边道:“刚才那只巨人,名曰吞天尸,它本来是我爹手下一名大将,后来战死在沙场上,形神俱灭,我爹用它的残骸制成了此尸。” “平时我爹管我特严,这次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在得知我跟着韩皓开灵车后,我爹气的没法子,只好派吞天尸来保护我,他将此尸埋葬于这片阴阳交界处,刚才那个岔路口,实际上是吞天尸用法术创造出来的,我特意让你走左边,就是因为死老头太难缠,只能让吞天尸来对付他啦。” 我给王爽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刚才故意让我走错路,就是为了把老头引到那座陵墓前! 王爽握着化妆镜,用唇膏在花蕊般迷人的嘴唇上涂抹着。我边开车边回头瞅她: “你爹到底是谁?这都啥年代了,他还带兵打仗呢?”我越想越觉得疑惑,那只吞天尸,生前是王爽他爹的部下,后来死在了沙场上。 这么说,她爹难道是古代人不成? 王爽头都不抬道:“这我不能说,陈亮,以后你肯定能见到我爹的,到时候我求他,让他教你两手,保准你受用终生。” 我一下想起,刚才我们被尸魇追杀时,王爽曾用过的两件宝物,别的不说,单是那把铁扇,就能轻易斩断尸魇的手臂! 不用说也知道,那把铁扇是她爹送给她的,而且我没听错的话,王爽之前冲陵墓喊了声:“护驾?” 这么一分析,她难道是某位古代君王的公主不成? 我怎么问她,王爽都不肯跟我说,返回的途中一切顺利,当灵车驶离寿喜大路后,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我把车开回废弃学校里,下车前,王爽冲我勾了勾手指:“陈亮,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我走到她面前,王爽将香喷喷的粉腮凑上来,我以为她要跟我说啥秘密呢,却不料王爽用粉臂勾住我脖子,在我脸颊上印了一口。 我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舌尖一凉,王爽的樱桃小嘴咬了上来,当时我呼吸瞬间急促,整个人都错乱了。 过了好久,她才将粉舌吐出,一道透明的丝线,连接着我们的嘴角。 王爽红着脸,痴痴注视我半天,她美的像副画,但世间再出色的画家,都无法勾勒出她的美。 “傻子,再见!”擦去嘴角的丝线,王爽冲我噗嗤笑了下,转身就下车了。 我呆站在车厢里,回味舌尖的少女甜滑,内心百感交集。 我刚才为了保护她,去跟尸魇拼命,结果人家跟本就不需要我来保护好吧? 王爽她爹,来头非同小可,有那只吞天尸镇守其中,这寿喜大路上,谁敢打她的主意啊? 怪不得,她前后跟了八十多趟车,却始终平安无事! 怪不得,之前王师傅叫我防着点她。 我真是班门弄斧,打肿脸充胖子。 现在看,我刚才强替她出头的举动,真是蠢到家了,给我尴尬的不行。 不过也正因为我疯狂而勇敢的举动,王爽才对我刮目相看。 我很想知道,她爹到底是个啥来头? 下车后,我独自来到教学楼里,韩皓正在里面等我。 这趟首班车下来,共有三名司机丧命黄泉,其中一个司机,被车里乘客合伙杀害,另外两个路上遇到尸魇袭击,车毁人亡。 看到我完好无损地回来,韩皓并不感到意外:“陈亮,你现在该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我专门让王爽跟你一辆车,有她在,你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韩皓冲我笑了笑,将一个红色的铁罐子递给我:“你车上一共三十七个鬼魂,只死了两个,剩下三十五个全部进入了阴间,这个成绩很厉害!已经刷新了我这的记录了。” 交谈一番后我得知,其他司机就算能活着回来,车里乘客也基本死亡大半,被尸魇吞的吞,杀的杀,能活下来十个,都已经很优秀了。 我借了王爽的光,第一次开车,就打破了这里的记录。 红色铁罐里,装着韩皓分我的善果,另外,他还给了我一万块现金奖励。 我询问他王爽的身份,韩皓死活不肯告诉我。 小红还在越野车里等我,我开车返回秦无命家中,把全过程给他说了下,秦无命听完也愣住了: “姓王?不对吧?东三省玄学圈子里,姓王的不少,却没有你说的这号人物。听你描述,那只吞天尸的道行,至少跟阴物不相上下,这种大手笔,一般人可弄不出来。” 我注视着手中红铁罐,在秦无命的指导下,我将盖子掀开,只见一团团红色的果实,缓缓从罐里飞出。 这些果实只有小桔子那么大,形状圆乎乎的,样子很讨喜,这就是传说中的善果,它们本是虚无之物,看的见,却摸不着。 善果升空后,我张开嘴,用力一吸,一只只善果争先恐后地钻入我嘴中。 当所有善果被我吸收一空后,秦无命急忙让我在原地打坐,转化善果中的道行。 随着善果们融化开,一股磅礴无比的山河气场,在我丹田中流转了起来。 那一刻,我身上散发出奇异的花草香气,山河气场犹如洪水猛兽般,在我体内彻底爆发!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 而我的道行,以十年为单位,如野草般疯长: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九章 脱胎换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善果所转变出的奇异能量,在我内脏,骨骼,皮肤和毛发,甚至在每一滴血液中,潜移默化地流淌着,我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黑暗…… 我又一次出现在了星河中,这片星河曾经抚育出一颗洪荒巨树,它大到连这方宇宙都容不下了,枝干和树根甚至刺穿了时空,跨越到了另一个位面。 现在,曾经的洪荒巨树返祖,重新变回嫩芽,它先前只有半截拇指大,现在似乎比之前茁壮了些,又长出几片新叶子。 但总体来说,它还很弱小,需要更多的养分。 我朝它飘了过去,伸手轻轻抚摸它,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回到了现实中,发现自己的道行已经稳定下来了。 从之前的二十年,猛增到了五十年,多了整整一倍有余。 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我惊诧地注视自己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股磅礴的山河气场。 我品尝到了善果的甜头,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有空就去开车,一次次往返于寿喜大路,被我送走的亡魂不计其数。 有王爽陪同,寿喜路似乎也不再凶险难走了,这期间我们也曾遇到过几次险境,全被吞天尸赶来轻松化解。 我一次次获得善果,道行成长的速度快到吓人,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我的道行就突破到了七十年。 越往后,修行的速度就越慢,每个人所能接纳的善果,也都是有限的,我的身体,似乎无法吸收更多善果了。 经历过无数次恐怖血腥,我最终换来了强大的道行,现在的我面对尸魇,就算不敌,至少也有了一拼的资格。 而阴寡妇在吞食那老头后,成功从怨灵,进化成了尸魇! 那天夜里,她自己从骨灰罐里钻了出来,冲我阴惨惨地冷笑道:“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不杀你,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你,已经留不住我了。” “你我缘分已尽,下次见面,我必取你狗命!” 跟以往一样,阴寡妇冲我丢下几句狠话,就离我而去了。 我没有阻拦她,我也没能力阻拦她,阴寡妇怨气太重,她的魂魄生来就适合修行鬼道,她本来就瞧不起我,在成为尸魇后,她立刻就背叛了我,这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这段时间我靠开车赚了十几万,大部分都寄给周燕了,她独自在桃花村修行,很是辛苦,吃穿什么的都需要钱,我给自己留了点,为龙小雅和阴寡妇买了不少名牌衣裳,以及化妆品,鞋包啥的。 阴寡妇离开我时,从头到脚,换了我烧给她的新衣裳,她本来就长得漂亮,精心打扮过后,阴寡妇犹如出水芙蓉般,美貌动人。 阴寡妇翻脸离开,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我知道,她还会回来的。 果然,在三天后的夜里,她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我身边。 “姐,你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我故意问她。 阴寡妇上身穿白羊绒衫,美腿上是天蓝色紧身牛仔裤,脚穿红色高跟鞋,长发很自然地披在香肩上。 她的美,看起来很成熟。 她用美目打量我,脸色红白交替,银牙咬了咬香唇,道:“你这小坏男人!我多少次想杀你……却又舍不得了手!我……我恨死你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 我下床,走到阴寡妇面前,对她柔声道:“姐,回来了,就别再走了。” 阴寡妇将滚烫的俏脸,埋在了我怀里,她的泪水把我胸膛都打湿了,她生前是个苦命的女人,在死后,我不愿再让她受到丝毫委屈。 只是,她锁骨下的致命香软,压的我呼吸有些困难。 阴寡妇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情绪宣泄出来后,她狠狠踢了我几脚,回到了骨灰罐里。 …… 我叫陈亮,我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却已经具备了七十个阴年的道行。我身边跟了三只来自阴间的东西,分别是怨灵龙小雅,尸魇阴寡妇,以及阴物小红。 不靠小红出手,单凭我联合阴寡妇,寻常尸魇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道行突飞猛进后,我没有丝毫松懈,因为我知道,修行还只是刚刚起步,在更加强大的物种面前,我依旧很渺小。 所以我日夜研读招魂篇,不断强化自己的理论知识,法术方面的缺陷,也要弥补,显然,血诅和骨解已经不适合再使用了。 我在此书的后半部分,找到了几套强大的法术。 首先是招魂术方面的学习,书中提到了《控鬼八法》,此前我只能学习第一法:“定魂术” 招魂篇的第一册中,详细记载了前四法,至于后四法,可能在第二册中才会出现。 我先学会了《控鬼八法》中的第二法:“铜皮铁尸” 这铜皮铁尸,属于僵尸的一种,经过法术滋养后,此尸肉身坚不可摧,力大无穷,专杀一切邪秽! 书中记载,铜皮铁尸的道行,等同于尸魇!甚至比普通尸魇还要强悍几分! 为什么要叫铜皮铁尸呢?因为它不但肉身坚不可摧,还能抵御大部分咒术。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刻开始制作铜皮铁尸,首先,要找到一具合适的尸身。 我瞬间想到了一个人:曾学文 当初在活人坟中,曾学文不敌我二叔陈奇山,最终惨死,尸身却被完整地保留在了坟中。 我再次来到了封阴村,趁着夜色掩护,独自进入活人坟中。 途中我偶尔遇到几只血毛子,随手就将它们抹杀了。 在那条狭长的走廊里,我看到了曾学文的尸身。 “曾先生……” 也许因为坟内特殊的干燥环境,曾学文的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尽管外表已经扭曲到无法分辨了,却完全不影响我把它变成铜皮铁尸。 具体制作过程,我就不详细说明了,免得引起各位不适。 来时,我特意带了个空骨灰罐,边念咒,我边用沾着尸油的刷子,反复在尸身上涂抹,然后掰开他的嘴,往里面倒入调配好的药粉。 十分钟过后,曾学文脸上,身上的腐烂痕迹消失了,他闭着眼,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他的皮肤在招魂术的加持下,变成了古铜色,甚至反射出金属光泽,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场。 和阴寡妇她们不同,曾学文是没有神智的,他的魂魄不知下落,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具尸体。 经过招魂术的改良,这具尸体,可以爆发出毁灭一切生灵的力量。 我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带着这只铁尸,在活人坟一层转了几圈。 一层中,还残留着不少血毛子,他们生前都是苏联工程师,受到地狱之门的影响,死后尸体发生了变异。 我让曾学文走在前面,他全身关节无比僵硬,活动时会发出金属摩擦的怪响。 这一路上,他双眼紧闭,那些血毛子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击,曾学文像在撕纸片子般,把一只只血毛子撕的粉碎。 顷刻间,几十只血毛子毙命,血喷的他满脸都是,可他却满不在乎。 我对铜皮铁尸的力量,感到无比满意,甚至我还专门用血诅攻击他,血色符文浮现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下,持续了短短几秒,就很快消失了。 我口中念动咒语,指了指空骨灰罐,曾学文化作一团黑雾,钻回到了罐子里。 离开活人坟后,我回家开始修习其他法术。 《人骨囚牢》 它属于控鬼八法中的第三法,可以召唤出人骨制成的牢笼,困住敌人,原理类似于定魂术,却比定魂术更加霸道。 人骨牢笼坚固无比,脏东西一旦被困进去,等于成了活靶子,极难闯出。 第四法:名为《十死无生咒》,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咒术,需要时间来念诵,根据招魂篇中的记载,此咒可以急速瓦解活人的生机,或者鬼物的阴寿,来滋养施法者自身的道行。 靠吸他人的命,从而提升自己道行?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不过这十死无生咒,施展难度较大,而且非常消耗山河气,就算拼尽我全部气场,也只能勉强施展一次,也就是说,在施展十死无生咒后,我就无法再运用其他法术了。 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最好还是别用它。 《业火》 它是控鬼八法之外的另一套咒术,业火的威力可大可小,要看敌人来决定,敌人所犯下的罪孽越深重,业火的威力也就越猛烈。 相反,如果对一个好人使用,不但无法伤害对方分毫,我反而会被反噬。 跟十死无生相比,业火耗费的山河气相对较少,可以多次使用。 不过这两套咒术的具体威力如何,我一直没找到对象来尝试。 现在的我,同时拥有龙小雅,阴寡妇,铜皮铁尸以及小红。咒术方面,之前的血诅和骨解,已经被我丢弃了。 我学会了更恐怖,更高层次的咒术。 那么现在,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们,我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的我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章 重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浓眉大眼,五官虽然端正,脸颊却稍显消瘦,眉宇间透出一股相当阴霾的气质。 我感觉自己越长越像我哥了。 因为善果无法带来更多好处,我开灵车的次数渐渐少了,偶尔开,也是奔着钱去的。 那天一早,我正在家操练咒术,王爽找上门来。 此时已经到了三月底,天气缓和了些,王爽上身穿着件薄外套,里面是高高鼓起的小白T恤,下身则穿了件小短裙,别觉得奇怪,东北这边,很多小姑娘冬天都穿裙子。 王爽两条白玉般的美腿,冻得有些红,她小嘴哈着寒气,对我道:“傻子,我要走了。” 我问她去哪?王爽有些幽怨道:“你又不陪我开车,我一个人待这也没意思,打算换个地方玩。” 这段时间我的确很忙碌,没工夫陪她,我也知道,全托了王爽的福,我才能吃上灵车司机这口饭。 一趟车一万块,这钱绝不是那么好赚的,这段时间死亡的司机人数,大到惊人。 所以我一直对人家王爽心存感激,漂亮小姑娘都要哄的,王爽尽管性格直来直去,但我长时间不搭理她,人家也难免要不高兴。 自从上次我舍身救她,王爽和我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说不清了,我把她丢在一旁不理,整天只顾忙自己的,能看出来,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失落。 我很对不起王爽,只是我身背血海深仇,一心只想着如何变强,实在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 她也知道,我是有媳妇的人。脚踩两只船的事,我陈亮实在做不出来。 我俩彼此注视对方,我叹了口气,说爽姐,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我陈亮欠你一辈子,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王爽伸手刮了刮我鼻子,眼角有些红道:“傻子,你就这样错过我……以后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直到分别,我还没猜出她爹到底是个啥来头。 古代君王家的公主,又是如何出现在现代的? 生命中有很多谜团,有些谜团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揣测,也未必能揣测出什么。 …… 你们知道,我二爷爷是疯的。 在周燕回到我身边后,二爷爷的疯劲更厉害了。 周燕独自在桃花村闭关,也差不多有半年了,我想她想的要命,刚好她这段时间的修行,遇到了些瓶颈,就暂时回长春调整下。 半年时间没见,周燕的道行让我刮目相看,她居然修出了五十个阴年! 要知道,我也才刚刚到达70年啊,这还是我在大量吞食善果的前提下,才勉强实现的。 周燕不借助善果,单凭吸取星辰气场,而且她也没有师父指点,全靠当年千妖道人留下的那本修行笔记,就达到了这种可怕的高度! 我打心眼里佩服她,小姑娘的天资远在我之上,而且周燕长得漂亮不说,还聪明伶俐,又会来事,不像我这么傻。 周燕随身只携带了一个小旅行箱,上身是柔软的紧身白色毛衣,将身段勾勒的相当柔美,而玉腿上则是条深蓝色紧身铅笔裤。 但她身上最美的地方,还是那张让我夜夜魂牵梦绕的娇美脸庞。 看到周燕美美地站在门外,我整个人都懵了,我喘着粗气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周燕红着脸将我推开:“不要呢,让外人看到了……” 我心想哪有啥外人啊?睁开眼一瞅,这才瞧见……周燕居然把徐玉也带来了! 我对徐玉这姑娘没有厌恶,但也绝对没有好感,她是刘能的小姨子,今年还不到二十呢,虽说美的直冒泡,但我在她身上,总能瞅见刘能媳妇的影子。 “小徐?你来干啥?”我松开周燕,眼神上下扫视徐玉。眼下已经到了四月,天气更加暖和了,徐玉上身穿了件白色小衬衣,扣子都快被胸口撑开了,下面是一条休闲牛仔裤。 尽管个头比周燕稍矮些,但徐玉美腿的长度却也让人咋舌。 “陈亮哥,我跟燕子姐来找你玩,你不欢迎我啊?我都想你了呢,你一点都不想人家。”徐玉朝我嘟了嘟小嘴,也不等我答应,就拉着周燕进屋去了。 当初在桃花村时,徐玉曾明目张胆地勾搭我,这姑娘外表清纯可人,心思有多复杂,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甚至还被逼着,帮她系过胸衣带子。 搞不懂徐玉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跟在两个小姑娘后面,刚进房子,只见我二爷爷指着她俩,破口大骂: “妖精!都是吸人精血的妖精!滚出去!” 我二爷爷发疯的事,周燕是知道的,她俩倒也没说啥,看到二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使劲拍沙发,小红连忙将他扶到里屋休息,然后回到客厅,眯着眼打量她俩。 这小红相貌相当不详,他是侏儒,却穿的花花绿绿,看起来非常邪性。 周燕倒不怎么害怕,冷冷白了小红一眼,就不再理他了,徐玉给小红这样子吓坏了,怯生生后退了步。 我把小红介绍给她俩,小红目光直愣愣锁定在徐玉身上: “奶牛!我要吃奶!”前一秒还好好的,他突然就疯叫着朝徐玉扑去! 徐玉脸唰地红透了,吓的赶紧往周燕背后躲,眼瞅着小红跟只脱缰的泰迪一样扑过来,周燕冷哼一声,抬起美腿,狠狠踢在小红下巴上。 小红在空中翻了个圈,重重栽倒在地,哭着找我告状:“陈亮,你媳妇打我。” 我知道小红在故意胡闹,他作为可怕的阴物,道行达到250年,真动起手来,周燕哪能是他的对手。 我把小红抱在茶几上,严肃训斥他:“不许胡闹!” 小红很听我的话,我不让他闹,他一下就老实了,从茶几上跳下来,跑去找我爷爷玩了。 秦无命家一共就三个卧室,我一间他一间,我爷爷独自一间,没有空房间了,我本来想让徐玉跟周燕睡我那屋,我去客厅对付。徐玉却自告奋勇地说:“我睡客厅好了,你们小两口也该在一个被窝里,说说悄悄话了。” 这就是最让我尴尬的地方了,混到现在,我连个落脚的窝都没有。 现在房价那么贵,我一直拼命攒钱,却始终连首付都没凑出来,带着一家子人,赖在秦无命这,弄的我特别难为情。 秦无命却笑着说:“人多才热闹,我一个人住也不习惯,巴不得有人作伴呢。” 晚上我找了个像样的大饭店,打包了些酒菜回来,一屋子人聚在一起,缅怀过去,畅想未来。 到了睡觉时间,周燕在浴室洗澡,我偷偷溜过去,试着推了下门,没锁! 小红和秦无命正在看电视呢,客厅离浴室怪远的,我内心狂喜,壮着贼胆就摸进了浴室,却不料进去的一瞬间,我直接傻眼了。 不光周燕在,徐玉……居然也在里面! 徐玉啊地叫了声,急忙红着脸转过身去,想了想,她觉得转过身更加不妥,于是又转了回来,用湿漉漉的毛巾遮住小身子。 周燕又羞又怒,用粉臂捂着身子,把我赶了出去。 夜里睡觉时,周燕余怒未消,不让我进被窝。 我求了好几声,这才好不容易钻进去。 玩耍了一阵,周燕转过身来,用被子紧紧裹着身体,擦拭了下香肩和粉滑咯吱窝上的口水,红着脸问我: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狞笑着咬她粉嫩脸蛋:“存钱!买房结婚,然后洞房!” 周燕羞的挥舞粉拳,锤了我几下:“你正经点,我说的阴山老人,这个东西不除,早晚是个隐患。” 一听到阴山老人四个字,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当初我哥被他抓去做活体实验,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至今下落不明,我父母失踪多年毫无音讯,我全家人被杀,而爷爷变成这副样子,也和这老畜生有直接关系。 这些还没完,阴山老人在圈子里散布消息,害的我被铁尸堂追杀,我和这老畜生之间的仇,三两句是说不清楚的。 我曾对着心魔发誓,我要像宰杀只牲口一样,亲手宰杀这老不死的。 只是阴山老人的下落,至今都是个迷,我和秦无命多番打探,始终找不到关于他的线索,甚至就连路土,都不知道阴山老人的藏身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古怪的二爷爷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而且最关键的是,尽管这段时间,我道行突飞猛进,但还是和阴山老人天差地别,就算找到他,我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阴山老人的实力,远超我两个爷爷,当初在活人坟遭遇到,黄老仙强行燃烧阴寿,都没能治的住他,更何况我呢? 而且我也不认为,小红是阴山老人的对手。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继续苦修,等待黄老仙出关后,我俩道行合二为一,才有获胜的希望。 生命,从某种程度讲,就等于是受难,你的一生会遇到一座座大山,见到很多使你厌恶,甚至让你惧怕的人。 你必须战胜这些困难,坚持走下去。 但对于我而言,循规蹈矩只有死路一条,唯有无止境的杀戮,才能救赎我的灵魂。 我和周燕又聊了些修行的话题,周燕说她遇到了瓶颈,吸收星辰气场的速度变慢了很多。 刚好,我这里还存着不少善果,现在我已经用不上了,它们也许能帮到周燕。 我俩在一起说了许多悄悄话,过了午夜才熄灯睡觉。 睡到半夜时,我突然有了种非常恐怖的感觉……床边站着个人,在盯着我看! 也可能是噩梦带来的幻觉,被第六感惊醒后,我艰难地揉了揉眼睛,往床边瞅了下…… 还真有个人! 那人像个电线杆子般,直挺挺地站在我跟前,死死盯着我! 我吓得一激灵,连忙将灯打开,这才瞧清楚……那个人,居然是我二爷爷。 他双眼紧闭,面无表情,苍白的头发显得乱糟糟,他身穿了一套睡衣,一只脚踩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 刚开始,我以为爷爷疯劲犯了,但很快我就瞧出了不对。 他在梦游! 梦游状态下的二爷爷,整个人显得深邃而睿智,他闭着眼“注视”了我好久,这才开口道:“亮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讲。”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冷静,而且吐字清晰,极富逻辑,一点都不像疯子。 话说完,二爷爷就转身去外屋了。 我不敢惊醒周燕,悄悄下床跟了出去。 二爷爷身子歪歪斜斜地往院子外面走,我怕他感冒,就抓了件羽绒服给他披上。 来到院子后,我瞧了眼漆黑的夜空,周围静的诡异。 也不知二爷爷和我玩哪出呢?只见他站在院子正中,缓缓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问我:“亮子,你知道我精通哪门手艺?” 我想都不想就答道:“制香!” 二爷爷是一名制香人,当年他道行高深,所制作出的燃香,既可杀敌救人,亦能灭鬼除妖。 点了点头,二爷爷眼珠子在眼皮下乱转:“没错,我靠制香的手艺,养活了全家人,就连文革那会,村里其他人家穷的掀不开锅,咱陈家一样吃饱穿暖……” 他提起养活家人,我想到他儿子陈奇山,那可是他亲儿子啊!他亲手养大的!我都不禁为二爷爷感到难过。 一大把紫色的燃香,从二爷爷袖管里落出来,他将那把燃香递给我,道:“我老了,不中用了,把这门制香的手艺继承给你,你要不要?” 我心里一喜,连忙道:“当然要啊!” 二爷爷脸上肌肉蠕动了下:“这是我们陈家祖传的绝学,你学会后,绝不可传给外人!” 说这话的时候,二爷爷仿佛又回到了壮年时期,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犹如一代宗师! 他身体里,散发出惊涛骇浪般的气场!那股气场给我的感觉,至少在二百个阴年以上! 尽管头发乱炸,只穿了一只拖鞋,却丝毫无法掩盖二爷爷那股绝世宗师的威严! 我抓着手里的燃香,忍不住热泪盈眶,以前我曾看过一则报道:即使是重度精神分裂者,在梦游时,思维会完全保持清醒,这是至今未解的心理学奇迹。 我二爷爷,就是这个状态,他魂魄受损严重,导致思维失常,举止疯癫,而梦游时的他,也暂时恢复了正常,是这样吗? 这些燃香,每根都有小指般粗细,长约一尺,上面散发出浓郁的花草香气。它们应该是爷爷在发疯前,亲手制作出来的。 “亮子,你道行太浅,还无法用燃香灭鬼,不过你可以用它,来锁定敌人的位置,烧掉敌人碰触过的物件,用它来点着香头,烟往哪飘,你就往哪走。就算敌人躲在阴曹地府,你也能找到它!” 二爷爷脸色冷峻下来,语气严肃道。 我听的更加兴奋了。我就缺这种追踪敌人气场的法术! 靠着它,我说不定就能找到阴山老人的下落! 而且它不光能用来追敌,说不定还能靠着燃香,找到我哥哥,我父母的下落! 我激动的开始哆嗦,二爷爷上前一步,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小声对我道: “现在我教你烧香的口诀,这口诀一般人是学不会的,非常隐晦难记,你听好了啊……” 我急忙答应,跑进屋找来纸和笔,准备记录。二爷爷平时言语不清,行为毫无逻辑,梦游时却清醒无比,正所谓梦回巅峰!这真是天助我陈亮啊! 他脸色严肃地冲我勾了勾手指,我将耳朵凑过去,二爷爷在我耳边冷声念道: “扯大锯,拉大锯,老家门前看大戏,甩大裆,背大筐,寡妇洗澡脱光光……” …… 所谓造化无常,谁能想到呢,我二爷爷梦游时……居然还是疯的! 这句发霉的童谣,应该是小红教他唱的,二爷爷把它当成了烧香口诀,当时我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扭头瞅二爷爷,他神情依旧保持着深邃,童谣念完,他闭着眼,冲我怪异地笑了笑。 我将他扶回屋里,让他躺在床上,重现把被子盖好,爷爷并没有被惊醒,很快就香甜地睡了过去。 我本来想把这些燃香丢掉,想想还是收了起来,口诀虽然是错的,但香本身没问题,说不定以后能用的上。 第二天一早,徐玉伸着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冲我抱怨她夜里没睡好,我说:“小徐你今晚去跟燕子睡吧,我躺沙发。” 秦无命一大早就出门了,白天刚好没事,我将存着善果的小铁罐抱出来,交给周燕。 她掀开盖子,红色的小果实飘了出来,周燕连忙张开小嘴,吞下去一个,然后开始打坐吸收。 我一口能吃十个善果,小姑娘吃相要优雅许多,再说周燕嘴小,善果太大她也塞不进去。 她用了一天时间,吞下去三个善果,就再也吞不动了,这三个善果,彻底突破了她的瓶颈,周燕道行再次提升了些许。 不着急,我这善果多的是,之前分给了秦无命一部分,还剩下二百多个,足够周燕用的了。 秦无命到夜里才回家,他脸色铁青着进屋,告诉了我两个坏消息: “为了防范铁尸堂,我在长春布置了很多眼线,今天我得到消息,铁尸堂又派来了两名高手,准备来杀人抢书!我已经摸清楚了这两人的落脚点。” 又是铁尸堂!这个精神病一般的可怕组织,就跟阴魂一样死死缠着我,自从上次灭杀鬼冢后,这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他们又找上门来了! 徐玉不解地问:“他们要抢啥书啊?” 周燕回答:“通灵百解。” 徐玉眨了眨美目,娇声道:“不行的话,你就复印一份给他们呗!” 秦无命狠狠白了徐玉一眼:“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在这凑啥热闹?通灵百解岂是儿戏?一旦落入铁尸堂手里,他们借助此书,会做出更多伤天害理的事!假如那样,事态就彻底失控了!” 徐玉委屈着低头,去了里屋。 按理说,谁敢伤天害理,自然有警察来管,但我们接触的圈子,警察是绝对碰不到的,一个玄学高手,能隔着百里远,轻易下咒杀人,你说这种案子,警察怎么破? 就算真抓到人,人家百八十年的道行,会在乎几个警察?抬抬手指就解决了。 秦无命说的对,通灵百解这样的旷世奇书,绝对不能落在铁尸堂手中。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来自阴间的一场火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紧锁眉头,问他那两个高手的住址,秦无命摇了摇头,道:“师叔,这事你别管了,你在家守着,照顾好你爷爷,那两人交给我和小红对付,这次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他们。” 他脸上露出桀骜的冷笑。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跟周燕虽然都能自保,但二爷爷行动不便,现在又多了徐玉这个拖油瓶,我无法贸然离家。 抽了口烟,秦无命又对我道:“第二件事,我听说最近这段时间,阴山老人跟铁尸堂来往密切,等处理了那两人,我觉得咱们可以去趟辽宁,那里是铁尸堂的老家……” 我嗯了声,过年在家猫(蹲)太久,也该外出活动活动了,最好黄老仙也出关,这趟去辽宁,就算不能端掉铁尸堂的老巢,也要重创它的锐气! 商量妥当后,秦无命进屋准备了下,踢了个笨重的木头箱子出来,里面可能是斗法要用的道具。 我开灵车这些天,秦无命也落了不少好处,他道行本来只有六十年,在连续吞食善果后,目前已经跟我旗鼓相当了。 他一只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拉着小红,一老一小出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两人始终没回来,我心里焦急,又不敢出门,只好先跟周燕她们睡了。 睡了也不知多久,我在睡梦中隐约闻到股焦糊味,耳边传来龙小雅跟阴寡妇的惊呼声: “火!着火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就听院子外面烧的噼里啪啦乱响,周燕跟徐玉也都被惊醒,等我们匆忙穿好衣服,烟开始顺着门缝往里飘了! 明显有人故意放火,想烧死我们! 正门外的院子里,火光滔天,就连后屋的窗户外面,都被点了火! 这还不是普通的火,火中散发着大量的阴气! 周燕急忙跑到里屋,把我二爷爷从床上扶起来,眼瞅着屋门被烧焦,墙皮烫的都卷起来来!徐玉急忙去浴室接了盆凉水,泼在门上。 她泼出去的仿佛是盆汽油,门外的火没灭,反而烧的更旺盛了! “没用的!这种火不能用水浇!”我冲徐玉冷声道。 说话的功夫,火已经卷到天花板上了!它们在天花板蔓延开后,如水滴落下,眨眼间的功夫,秦无命家变成了地狱火海! 二爷爷被烟呛的直咳嗽,我把他背起来,一咬牙,猛地将门踹开。 开门的瞬间,一大团阴火呼啸着,朝我迎面卷来,火还未到,我头发先被烧焦了几根。 “破!” 我右手朝那团火猛抓过去,强横的山河气场透体而出,阴火遇到了克星,急速倒卷了出去。 我在前面带路,手掌拍过的地方,火势顿时消减,我硬生生用山河气杀出条血路,带着家人逃了出来。 这会大半夜的,周围邻居也都入睡了,没人报警,而且就算报火警也没用,阴火是不可能被水浇灭的。 我们逃出后不久,秦无命家彻底被火海淹没,通灵百解由我和周燕贴身携带,但家里还有不少值钱东西呢。 我让周燕扶着二爷爷,我独自一人冲入火海中,炙热的火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我身上的人皮马甲散发出凌冽的寒气,抵抗着火浪。 饶是如此,我外衣和裤子被烧出好几个大洞,顾不上烫,我冲进里屋卧室,找了个空袋子,把现金,银行卡和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装进去,包括我平时要用到的施法道具,以及装善果的铁罐子。 包括周燕带来的贵重物品,也都被我抢了出来。 等我再次冲出火海时,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我倒在地上剧烈咳嗽,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当时我脸色焦黑,头发烧焦了一小撮,还好没受什么伤。 周燕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忍不住落下眼泪。 我们站在火场外面,每个人的脸色既惊恐,又愤怒,连夜空都被染红了。 很快房梁倒塌,家具被烧毁,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 十几分钟过后,最诡异一幕发生了。 就听唰地一声巨响,火势瞬间熄灭! 原本三四米高的火苗,突然就没了,只剩下一片冒烟的废墟。 这一幕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我内心更加确定,这场大火是人为操纵的。 也就是说,有人躲在远处施法,引来了阴间烈焰。 那个人事先在秦无命家附近,布置了法阵,通过此法阵,可以远程操控火势,他怕引起外界注意,看烧的差不多了,就用法术将火熄灭了。 有人想把我烧死。 烧死我也就算了,他连我媳妇,我年迈的爷爷都不放过。 “看地上……写着什么?”周燕指着前方被烧毁的废墟,惊呼道。 我走过去瞧了眼,只见焦黑的地面上,浮现出几个惨黄色的字: “陈亮,你主动把书交出来,你死!你家人活!” “没有下次了。” 落款是某处民房的地址,另有三个大字:“铁尸堂。”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火是铁尸堂放的。多亏我精通招魂术,身边不缺鬼物,要不是龙小雅和阴寡妇及时提醒,再加上我道行高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全没了。 我铁青着脸,带着家人找了间宾馆休息。 这点阴火不算什么,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被来自地狱的复仇烈焰,所彻底吞噬! 如果我不把铁尸堂夷为平地,那我陈亮还算什么男人? 我牙齿都快要碎了,气的全身发抖,一直等到后半夜,秦无命才带着小红回来。 我们在宾馆碰头,交谈后才得知,那两个铁尸堂的人,已经被小红灭杀了,其中包括那名纵火者! 他躲在十来公里外的一处民房内,位置相当隐蔽,很不好找,等小红和秦无命赶到时,那个人刚将火熄灭。 两拨人打照面后,一场血腥拼杀在民屋内展开,铁尸堂的两大高手,各自召唤尸魇附体,但是在小红面前,他们没有反抗的机会。 斗法持续了不到三十秒,就结束了,那两人被小红残忍虐杀,内脏外翻,死状惨不忍睹。 他们的魂被小红抽出来,当场吞进肚子里。 从始至终,秦无命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听他说完,我瞧了眼一旁的小红,他小棉袄上还沾着血水,笑嘻嘻注视着我。 看到他笑,我不由得心脏一跳!我突然想起来,小红只能帮我出手三次! 从他杀死那两个铁尸堂高手起,这第一次就已经用掉了!而三次过后,他就必须离开我,回到路土身边。 没有小红的帮助,我实力必将大减。 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我让周燕她们在宾馆休息,带着秦无命到火场看了看。 此时,地面上那些黄色的大字已经消失了。 眼瞅着自己家烧成废墟,秦无命苦笑着叹了口气,所幸的是,他没有在家放现金的习惯。 “没事的师叔,我在市里还有几处房产,换个地方住就是了。这破四合院太小,我住着也不舒服,早就想卖掉了。” 他说的轻松,但现在市里房价寸土寸金,这四合院位置虽然偏了点,至少能卖个百八十万的。 一场火,烧没了秦无命一百万,而且爷爷受到惊吓,变的更疯癫了。 在宾馆休息了会,第二天一早,秦无命要带我们去另一处住所,我跟周燕商量了下,感觉老这么给人家添麻烦,也不是个事,万一铁尸堂再偷偷放火呢? 周燕在火葬场小区还有套房子,是她父母留下的,旧是旧了点,但也能住。 我干脆开车,带着全部人马搬进了周燕家里。 打扫屋子,买新家具,交水费电费。忙活了好一阵才安顿下来,我跟秦无命开始商量如何对付铁尸堂。 我决定去趟辽宁。亲自会会铁尸堂那帮狗卵子。 秦无命点头,说我这主意好,此前我一直躲在吉林,始终处于被动,这次反其道而行之,反向杀往铁尸堂的老家,他们肯定猜不到我胆子能这么大。 刚好,这次我要送铁尸堂一份大礼。 也就巧了,徐玉认识个远房亲戚,那亲戚是个搞房地产的老板,家住辽宁,那老板最近摊上事了,对外放话,谁有本事解决这事,奖励30万现金! 具体是个啥事,徐玉也不知道,她跟那亲戚不是很熟,一年也联系不上一次,听说能赚大钱,徐玉就把这事介绍给了我。 我正好要去辽宁,就琢磨顺便帮那老板看事,把这三十万赚了再说,最近我花销很大,不是一般的缺钱。 休整了两天,我带着周燕和小红,开车前往辽宁。秦无命留下来照顾我爷爷。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到达铁岭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徐玉说她没地方去,我让她也待在爷爷身边,她家那情况也够凄凉的,在桃花村的房子早折价卖掉了,徐玉走投无路,只能来投奔我。 周燕虽然道行比我低一点,但那本解祸篇,已经被她学的七七八八了,我主修杀人灭鬼的法术,救人这块我一窍不通,有周燕这位解咒大师在,肯定能帮到我不少忙。 我一路驾驶越野车,到达辽宁省地界,途径沈阳时,我找了家银行,把身上仅剩的七八万钱,全部存在卡里,带这么现金在身边也不方便。 一路辗转,我们到达了辽宁铁岭,徐玉说的那个房地产老板,家就住这,我有那老板电话,结果打过去是个女秘书接的: “你有事吗?”女秘书口气冷冰冰,一幅拒人千里的感觉。 我把车停在路边,冲她道:“我没事,你老板有事!我是来给他看事的。”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女秘书态度变得警觉起来,反问我:“你怎么知道徐总有事的?你到底是谁?” 我给这秘书弄的哭笑不得,正要回话呢,就听一旁有个男人喊了句:“是来帮我看事的高人吧?你问他在哪?派辆车去接他!” 我听那男人说话挺有威严的,应该就是徐家那位亲戚了。 女秘书答应了声,说要给我派车,我说不麻烦了,我有车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开车过来。 女秘书告诉我了一座办公楼的地址,我放下电话后,打开导航查找一番,立即开车前往。 本来我以为,徐总摊上的事,应该很好解决的,以我目前的道行,随手就能给他搞定了,这三十万轻轻松松等于白捡。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并不是因为我道行不够,而是……我把这个社会想的太过简单了。 到了那大楼以后,我一瞅,足足十层高,下面五层是家四星级酒店,装修的金碧辉煌,靠上的五层,则属于徐总的房地产公司,名字起的很有气势:叫做《铁岭大运房产》 车开进大楼下面,保安不让停车,我说我是找徐总的,那保安拿着对讲机问了几句,就挥手放我进去了。 我把小红留在车里,主要考虑他外型太阴森,而且性格非常乖张,上去怕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刚好不远处有个卖棉花糖的,我去给小红买了一大团棉花糖,小红坐在车里吃的津津有味。 徐总办公室在最顶楼,那叫一个难找,周燕跟着我一路打听,上到顶楼后,只见里面铺着厚厚的红地毯,墙上是大理石砖,头顶的灯具也都特高级。 东北人是非常讲究人情面子的,公司生意怎么样先不谈,表面工作一定要做足。 走廊正中是一个宽敞的前台,几个穿职场套装的女人,正坐在前台后面的电脑前打字,我过去说明来意,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站起身,带着我往会议室走。 这姑娘应该就是接电话那秘书了,她边在前面带路,边回头冲我道:“徐总有些文件要处理下,麻烦你先在会议室坐一会,他马上就来。” 我和周燕来到会议室里,只见里面大约一百来平,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边,围了十几张真皮座椅。 两个打扮古怪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我跟周燕一进门,那两人就往我们身上猛瞅。 这架势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不是来看事的,而是来面试工作的。 女秘书走后,会议室那两人还盯着周燕使劲看。周燕的确太过漂亮,走到哪,都能成为男人的焦点,对此我都见怪不怪了。 我有些不乐意,狠狠朝那两人回瞪过去。 一番眼神对抗后,两人败下阵来,各自白了我一眼,扭过头去看别处了。 我拉着周燕坐下,瞧这两人,应该也是来给徐总看事的,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个,平头,满脸疙瘩长得别提多埋汰了,这平头身穿了件黑色的大棉衣,手里捏着把类似拂尘的东西,那张脸吊的老长,就跟谁欠他钱似的。 平头旁边,坐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长得倒慈眉善目,有种仙风鹤骨的调调,黑发,黑须,年纪差不多五十来岁,穿了件绸布做的道袍。 老道士头上盘了个发髻,造型很像终南山上的隐客。 我又瞧了眼这两人的道行,不禁哑然失笑。那位吊着狗脸的平头,完全就是个门外汉,楞是一点道行都没有,还在那给我装大尾巴驴呢。 老道士勉强算是入门,有个差不多十来年的道行。 我陈亮堂堂七十年道行,按辈分,这老道士要跪着跟我讲话的,至于那位平头,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见我腰上系着几个骨灰罐,老道士冲我笑了下,问我:“小兄弟,你带这么多罐子在身上,是个啥意思啊?” 我冷冷看了他眼,理都没理他。 首先,这人是同行,跟我之间只有竞争关系,本来就没啥好扯的,再加上他道行芝麻大点,我想捏死他就跟捏只苍蝇般简单,用的着和他浪费口舌吗。 我是来拿钱的,事看完,三十万拿到手我就走,多一秒都不想在这耽搁。 这次我来辽宁,主要目的,是和铁尸堂算笔血账,最好能一举捣毁铁尸堂的老巢,不行的话就多杀几个铁尸堂弟子,重创下这些狗卵子的气焰,除此之外,其他事都是次要的。 那老道见我不搭理他,自讨了个没趣,砸吧嘴道:“我太久不出山了,现在这些年轻后生啊……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可不是吗?特别是刚入社会的小孩子,水深水浅都不知道呢,搞得自己都牛比似的。”旁边平头也冲我道。 我没吭声,周燕一下不乐意了,冷笑注视他俩:“你们活够了吧?” 平头嘴一歪:“对!我们活够了,你没活够。” 我眯着眼瞧那光头,之前进门时,他跟我对视吃了亏,这会脾气上来了,死死迎着我的目光回视: “这小孩还不服气呢,等会事办完了,你别走,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平头脸色狰狞地冲我放了句狠话。 那老道士劝了他句:“算啦,你也是圈子里的前辈了,和小毛孩子较什么真啊?你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平头捏了捏拳头,继续用那对狗眼瞪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一进门就在那瞅我,你愁啥瞅的?等把徐总的事办完了,你看我怎么办你!” 他说话声音很大,话说完还使劲拍了下桌子。 我摇头叹了口气,徐总从哪找来这两个极品?那老道士也就算了,他区区十年道行,自然瞧不出我的实力,在那倚老卖老。 老道士还勉强算个同行,再看那平头,完全就是个骗钱的神棍啊,中国这种骗子还少吗? 等会事不管看不看的成,他肯定先管徐总报销车费,一般老板都宁可破点财消灾,也不愿意得罪这种小人。 我跟那平头多一个字都懒得说,他不是要让我跪下求他么?等会咱们走着瞧,看谁给谁跪。 我不说话,平头以为我服软了,冲周燕笑了笑:“小妹妹真可爱,加个微信呗?” 周燕目光阴冷地扫视他,准备要动手,我拦住她道:“给姓徐的一个面子,等会出门再说。” 平头阴阳怪气地笑:“那就出门说呗,完事了你俩等我,看我怎么拆散你这对小鸳鸯!” 在社会上行走,就是这样,免不了碰到这种欠揍的玩意,这种人你不揍他,他就记不住你的好。 这是个法制社会,但很遗憾,很多事必须要用拳头解决。 那位徐总架子摆的也够大,我们在会议室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人居然还没出现。 这半个小时中,老道士闭着眼坐定了,一声不吭,那平头却时不时挑衅我两句,还不停吹嘘当年他多厉害,把人脚筋挑断了,坐过多少年牢,出来后金盆洗手,拜师学习算命,驱鬼的本事,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啥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四章 足以致死的噩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等到快一个小时,我跟周燕都坐不住了,我心想这位皮眼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见他一面咋比见首长都难呢? 要不是为了三十万,谁大老远跑来,管他这破事啊? 就在我烦躁到不行,打算给平头下个咒,把他当场弄死,然后出门走人时,徐总终于来了。 那是个身材很高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梳着大背头,脸却长的挺瘦,眉宇间带着威严。 我瞅这徐总穿的很朴素,衣服样式都很普通,手腕上连块表都没带,他脚上穿着个一次性拖鞋,手里端着个茶缸,感觉跟住宾馆似的。 我也知道,越是有钱人,穿着就越低调。你瞅马云身上,有一件名牌吗?我研读招魂篇以来,对面相学也有所涉及,能看出徐总五官中,带着种雷厉风行的大将风范, 他生意一定做的很大。 徐总进入会议室后,平头跟老道士都站起身,冲徐总点头哈腰,徐总挥了挥手,示意他俩坐下。 看到我跟周燕坐那没动,徐总脸色闪过微微的不悦,冲旁边的女秘书问道:“这两个小年轻,是来面试的吗?” 女秘书摇头,指着我道:“刚才就是他打的电话,说要给你看事呢,徐总你忘啦?” 经常的人都知道,中那些主角,年纪轻轻就到处装比,什么17岁兵王,修仙归来啥的,别人还都像孙子一样围着他转。这种幼稚桥段,在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上演的。 17岁才刚到入伍年龄,他当个几把的兵王啊?那些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前辈,人家那才叫兵王。 玄学这圈子就更现实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请人看事,都是请那种老师傅,老,就代表经验和阅历,请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过来,他才吃过几天奶啊?哪来的资格给人看事? 换成你,你请老的,还是请年轻的? 正常人都是这思维,所以徐总把我当成来面试的,我也不觉的奇怪。 他看我年轻,自然对我冷落,这我来之前就预料到了。 给女秘书一说,徐总哦了声,很有礼貌地冲我笑了笑,但我能瞧出,他并没有把我当回事。 对面那平头趁火打劫,指着我道:“徐总,不是我说你,你啥人都敢请啊?这孩子才多大?明显就是来骗钱的,他会看个屁啊?” “要我说,直接让他滚!” 我冷笑着等徐总表态,他要是让我走,那我就随便给平头下个血降,然后起身走人。 徐总冲女秘书道:“小马,你先去忙吧。” 等女秘书出门后,他端着茶杯,坐在会议室正中的主位上,冲那平头道:“不要用外貌评判一个人,现在不少年轻人,都是很有作为的,这位小伙子既然能来,就说明人家具备了一定能力。” 他这话说的很虚伪,明显口是心非,但平头和老道士都献媚地给他鼓掌,夸他讲话有水平。 我回头看了眼周燕,她表情也很无奈。 咳嗽一声,徐总目光扫视众人,继续道:“我本来是一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那些牛鬼邪神的东西,但是最近,我却摊上了一件很恐怖的事!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世界的认知……” 话说到这,徐总嘴唇哆嗦了下:“我被逼到了绝路,每天觉都不敢睡,头发大把大把掉,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请来您二位大师。” 他这句话,是对平头和老道士说的,我是不请自来的,徐总也压根没把我当大师看。 老道士轻抚胡须道:“好说!我青松老道一生嫉恶如仇,侥幸学了点三脚猫的本事,替人消灾是理所应当的。” 听他们客套一番后,我才得知,这老道士有个道号,叫做青松道长,铁岭市郊有一座青松道观,就是他开的。 当初徐总去道观烧香,认识了这位青松道长,东北这边只要做生意的。都信这个,徐总以为他找到了靠山,没事就给道观捐钱。 白云道长从他身上,骗走了至少五八十万。 而那个狗脸平头,名叫刘太平,甘肃省天水市人,难怪,他口音听上去就像甘陕那边的,去年徐总去甘肃出差时,偶然认识他的,这刘太平别的不说,那张嘴是真的贱,坐那一顿吹牛比,把他自己说的跟神仙下凡一样,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所不精。 我心想这徐总也真是傻到了一个度,他请来这俩狗卵子,除了骗吃骗喝,还能干啥? 徐总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让他俩看事,可别把人看死了。 这倒也不能全怪他,徐总又不懂玄学,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完全蒙在鼓里。 哪来那么多高人啊?真正懂玄学的高人,稀有的跟大熊猫似的,人家常年隐居在大山里,就算机缘巧合遇上,你花钱也未必能请的来。 “实不相瞒,请两位来之前,我还请过其他看事的大师,基本上东三省有点名头的人,我都请了个遍,没办法啊!我这事太邪门了,他们也没法子帮我。” 徐总喝了口茶水,冲刘太平和青松道人客气地笑了笑:“这次有劳两位前来,我全家人的性命,就拜托两位了。” 刘太平挠了挠平头,说:“徐总,价格这方面……你打算怎么给?” 事还没说呢,刘太平就开始谈钱了。徐总大手一挥,很豪迈道:“只要刘大师跟青松道长,能把我家这事解决了,我给你俩一人三十万,另外,在铁岭期间的吃住,一切费用我包了,怎么样?” 刘太平跟青松道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狂喜。 那徐总从头到尾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把我和周燕搁在一边,光顾着跟那两狗卵子扯淡了。 给他俩又发烟,又倒茶的。 价格谈妥后,徐总脸上露出惊惧,开始说正事了:“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我媳妇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她坐在一个空房子里,身边站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不是我家的人,我媳妇也不认识她,就瞅她长得挺慈祥的。我媳妇问她是谁,那老太太微笑着不吭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面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媳妇还没说话,那老太太却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拉我媳妇胳膊,嘴里大喊:快跑!他上来了!” 快跑?他上来了? 谁上来了? 我们继续听徐总讲他媳妇那个梦:“看到老太太吓成那样,我媳妇也预感到不对,急忙问:谁上来了?那老太太急的满头大汗,惊恐万分地对我媳妇道:你快找地方躲起来!那人只要进门,你就得死!”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媳妇给那老太太吓的不行,连忙往周围打量,可那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件家具都没有,往哪躲啊?” “眼瞅着那人快进屋了,老太太急中生智,指着窗户对我媳妇道:跳下去!我媳妇头扒在窗户上,往外瞅了眼,发现这屋子位于一楼,楼下是片草地,距离窗户也就一米多高,跳下去很安全。” 青松道人脸色一寒,问道:“你媳妇跳了没?” 徐总喉结动了动:“没跳,她一只脚都已经迈出窗户了,这时梦突然醒来……” 刘太平嘴里叼着烟,满不在乎道:“梦的内容……就这些?” 徐总:“就这些。” 刘太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徐总,你别拿哥们开心啊?你媳妇不过是做了场噩梦,这是个事吗?谁没做过噩梦啊?对吧?” 他扭头瞧了眼一旁的青松,青松也眯着眼点头:“只是个噩梦罢了,徐总没必要太计较……” 徐总瞳孔一阵剧烈收缩,脸色变得更加骇然了:“我还没说完……从噩梦中醒来后,我媳妇发现她……正坐在我家窗台上!一只腿跨在窗户外面!” 话说到这,徐总情绪彻底失控,尖着嗓子喊道: “你们知道我家住几楼?三十楼啊!” “她要是再晚醒来一秒,人就从三十楼跳下去了!” …… 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死寂,刘太平跟青松道人,脸上的笑容也都僵硬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十成把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他们把自己代入到了场景中,自然也品尝到了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 这件事的可怕程度,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假如你住在三十楼,有天早上你醒来,发现自己一只腿已经迈出了窗户,随时准备往下跳,我问你,你害不害怕? 再加上那个阴森而诡异的噩梦……梦中的场景是在一楼,徐总他媳妇自然敢往下跳的,猛地切换到三十楼,他媳妇发现自己正横坐在窗户沿子上,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可能直接就吓疯过去了。 青松道人下巴抖了下,颤抖地问徐总:“然后呢?” 剧烈的恐惧,导致徐总面部的肌肉有些扭曲:“我媳妇给吓坏了,急忙跳进屋里,躺在地板上哆嗦个不停,我被惊醒后,看到她那个样子,就问她咋了?我媳妇把那个梦说出来,我当时觉得也挺邪门的。” 刚开始,徐总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之前他也说过,自己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他认为这只是普通的梦游,可能是压力大所导致的,抱着她媳妇哄了哄,就去上班了。 谁能想到呢,第二天夜里,她媳妇再次做了相同的噩梦,梦里她待在一楼的空房间里,旁边还是站着个老太太,过了会,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老太太吓得脖子一缩,急忙朝他媳妇大喊: “那个男人上来了!你快跳窗户逃啊!” 因为梦里的事情,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媳妇也知道,绝不能这么做,但那老太太的声音却带着股魔力,再加上门外那恐怖的上楼声,她糊里糊涂地爬上窗户,准备往外跳。 梦在这个时候醒了,醒来后,他媳妇再次发现,自己正坐在三十楼的窗户上,一只腿已经迈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徐总媳妇夜夜都做相同的梦,梦醒后总发现自己坐在窗户上,终于,徐总意识到了不对,他赶紧找来工人,打算在窗户外面安装防护栏。 故事讲到这里,只是噩梦的开端。 那天白天,工人还没来得及赶来呢,因为夜里老做梦,导致睡眠不好,徐总他媳妇眼皮子发沉,就说要躺一会。 徐总去上了趟厕所,再回来时,发现他媳妇已经没了。 窗户敞开着,他媳妇从三十楼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下落过程中,她身体刮到了十七楼阳台,直接从中间给刮成了两截,场面血腥到无法描述。 讲到这,徐总脸上流下泪水,继续道:“这件事,给我造成了很沉重的打击,我伤心欲绝,边帮妻子处理后事,边让工人安装防护栏……想不到更可怕的事,再次发生了!我妻子离世后的一天夜里,女儿推开我屋门,说她也做噩梦了……” 这次有防护栏阻挡,所以他女儿才没跳下去,当时给徐总惊的头皮发麻,二话不说,连夜带着女儿逃出了家。 徐总在铁岭开发了多处楼盘,他生意做的这么大,房产当然也不止一处。 他带着女儿逃离三十楼,搬进了一栋小别墅里。 这别墅满共就三层,每扇窗户都有防护栏,徐总心想,这下总该没事了吧? 结果当天夜里,他女儿还是跳楼自杀了。 怎么死的?他女儿后半夜梦游,爬到别墅三楼,徒手扯断防护栏,从三楼跳了下去。 疑点就在这里,他女儿才刚上初中,怎么能有力气掰断防护栏?而且就算能掰断,三楼那高度,也摔不死人啊! 冬天,别墅下面铺着厚厚的积雪,她女儿躺在松软的雪地里,全身骨骼都摔碎了。 法医来看过现场,给了个非常荒诞的结论:徐总女儿在相同的窗户上,连续往下跳了十几次!第一次没摔死,她就从雪地里慢慢爬回三楼,再往下跳…… 如此反复循环…… 法医说,当时他女儿可能正处于梦游状态,在那种状态下,她是感觉不到痛苦的,而且力量也大到惊人。 国外有不少案例,能证明这一说法,有个精神病人在梦游后,把一本杂志卷起来当棍子,一下下往自己脑袋上砸,最后把自己头盖骨都砸碎了。 人脑的潜力无限,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大脑也只开发了不足百分之一。 有人说,人脑就如同一个宇宙,里面有行星,恒星还有流星。 法医在那侃侃而谈,徐总根本不相信法医的话,他女儿又没发疯!他女儿是正常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恐怖的举动? 一次次……从三楼往下跳,一次次拖着残破的肢体回来,如此反复,直到把自己摔死为止…… 在连续失去妻女后,噩梦终于降临到了徐总身上,他开始夜夜反复做那个噩梦,梦里的世界一片模糊,他待在一个空屋子里,旁边站着个慈祥的老太太,慈祥地冲他笑,很快,门外传来上楼声…… 徐总知道,自己的大限即将来临,他从别墅里搬了出来,搬进一个低矮的四合院里。 住四合院,总没法跳楼了吧? 错! 徐总连续好几天梦醒后,发现自己正站在四合院的屋顶,他身上绑了好几个麻袋,里面装的全是大石头,这些麻袋将他的重量增加了一倍,假如他从四合院屋顶跳下去,一样也会摔死。 这些麻袋,是他梦游时,特意准备的。 等徐总讲完自己的遭遇,刘太平跟青松道人脸色都变的惊悚起来,低着头坐在那,半天不敢吭声。 徐总擦了下脸上的泪水,一脸期待地注视他俩,见这两个卵子吓成这副怂样,徐总失望地叹了口气。 “两位大师,难道连你们……也救不了我么?”他脸如死灰地坐在那,他腰挺的依旧笔直,但他的精神已经垮了。 我从进入会议室到现在,一直没说过话,冷眼打量刘太平跟青松,我指着他俩对徐总道: “刚才我听你说,你给他俩六十万,来帮你解决这事?” 徐总疑惑地看着我:“对!” 我冲他冷笑了下,直言不讳道:“首先你要明白,这两只狗玩意,完全是废的,你这事他俩肯定弄不成,要怪也只能怪你瞎眼,你把他俩请来,这两人除了骗你钱,骗吃骗喝以外,什么也做不了,搞不好你还要被这俩狗卵子害死。” 我这话一说出来,刘太平和青松顿时大怒,唰地站起来,狠狠注视着我。 “你特么的……有种你再跟我说一遍?”刘太平操着口甘肃话,冲我大骂。 我背靠在真皮座椅上,腿翘到会议桌上,给自己点了根烟,边抽边指着青松道: “老汉,我瞧在你有点道行的份上,这次放你条狗命,至于这姓刘的玩意,他今天死定了,你们可以看看,等会我怎么弄他。” 刘太平瞬间暴怒,摆出副丧心病狂的表情,两只眼儿瞪的和蛋子一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想冲过来跟我动手。 青松将他一把拦住:“这是徐总的公司,别在这动手,出去再说。” 徐总毕竟是做大生意的人,眼力价不同,他看了眼我那目中无人的坐姿,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沉着气问我: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懒懒地吐了口烟圈:“陈亮,是徐玉介绍我来的。” 徐玉是他的远方亲戚,两人互相有微信,但平时根本不来往,徐玉在徐总朋友圈里,看到他出重金找玄学高人的消息,就联系到了我。 徐总摸着头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徐玉是谁,他脸色阴晴不定,上下打量我道:“陈师傅,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我有些不耐烦道:“简单!你不是给他俩60万吗?这60万你给我,让这两丢人玩意立马滚蛋,你这事,我可以给你解决。” 有些人就是贱,你跟他客气,谦虚,他不把你当回事,非要你骑到他脖子上说话,他才会重视你。 见我态度如此狂妄,徐总脸上涌现出诧异,试探地问我:“你……你有几成把握?” 我将烟头弹到刘太平脸上,回道:“十成。” 刘太平脸上被烟头砸出火星子,我完全不把他当人看,这一举动再次激怒了他,用袖子抹了下脸,他额头青筋乱冒,冲我咬牙切齿道:“你等着,今天你能活着出去,我跟你姓。” 徐总没理睬刘太平,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十成?”他再次向我确认。 我伸了个懒腰:“十成。” 徐总脸上肌肉一跳,指着我道:“陈师傅,你要么是真有大本事,要么……就是个傻子!” 我冲他笑了笑:“两者都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他还是选错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自从我上次冒死救王爽后,她就一直管我叫傻子,这我也没什么忌讳的,在这个冷漠的社会,我这种性格的人的确不多见了。 我直言不讳地告诉徐总,我有十成把握救他。这是句吹牛比的话,其实我心里也没多少底,关键他这事确实邪门,我还头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 给我的第一感觉,徐总全家被人下咒了,具体什么咒,我不确定,就算在招魂篇中,也没有记载过能让人做噩梦跳楼的咒术。 具体情况,还得去他家看看再说。 我是年轻,这我承认,但我把一个玄学高手该有的气势摆了出来。见我说的这么干脆,徐总看我的目光也变得惊疑了。 他还是不相信我,但至少他已经记住我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我第一次给人看事,不光遭到同行的恶意挤兑,还被人老板怀疑加看不起。 但他们不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 我经历过亲人的背板,遭遇过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惧折磨,在一次次腥风血雨中,面对一个个阴狠强大的敌人,我最终活了下来,而且我还在不断变强。 徐总没吭声,反而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我。刘太平跟青松道人脸色更加难看了,本来他俩吃定了徐总这位金主,事能不能看成暂且不论,先狠敲他一笔再说。结果半路杀出我这个年轻人, 瞧徐总这架势,似乎对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煮熟的鸭子眼看要飞,他俩能不气吗? “你个比孩子,来!你跟出来一趟,我今天弄不死你,我都不姓刘!”刘太平气的五官扭曲,猛拍桌子冲我大吼。 我瞧都懒得瞧他一眼,扫了眼徐总,我对他说:“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选我,还是选他俩?你要是选他俩,那我转身就走,你这事我不会再管。” 徐总收起笑容,很直接地回答我:“不用考虑了,陈师傅,我相信你有真本事……” 刘太平跟青松听他这么说,就跟吃了只活苍蝇一样,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正所谓命运无常,我都以为徐总要选我了,却不料他话锋突然一转,继续对我道: “但我还是不能选你,很抱歉啊陈师傅,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信不过你……当然了,你来铁岭的来回费用,我肯定要给你报销的。” 刘太平和青松脸色瞬间舒展开来。 我还能说什么呢?该表现出来的态度,我都表现出来了。人家还是不相信我。 选谁,是他的权利,我没有资格去评判他的选择。只能说,徐总在他人生最关键的分岔路口,给自己选了条死路。 我冷冷一笑,跟周燕起身走出会议室。 “站住!” 刚出门,背后传来刘太平的吼叫声。 我缓缓回过头来,用看死尸般的目光,注视着他。 刘太平瞪着狗眼,恶狠狠地走上前来,指着我鼻尖大骂:“我让你走了吗?从你进门那刻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徐总的钱,是你能赚的吗?今天我非要当着徐总的面,给你点颜色瞧瞧!” 他口中吐沫星子横飞,伸手想拽我衣领子,我反手就给了他一嘴巴子! 刘太平两颗门牙,当场被我扇了出来,牙根沾着血掉在地板上,他半个脸颊肿的老高,捂着脸发出杀猪的叫声: “你……你敢打我?反了你了?我今天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刘太平丢掉手中拂尘,那东西只是他用来装高人的道具,实际没任何用处,他从皮带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而青松道人也窜上前来,似乎有想帮忙的意思。 “姓徐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选中的人,是个什么玩意!”我朝远处的徐总叹了口气,山河气透过指尖,我朝刘太平隔空一点。 “业火!” 这是我从招魂篇后半部分中,学到的一种极其霸道的咒术,业火的威力可大可小,要看敌人罪孽而定,学会后,我一直没机会尝试它。 今天,就拿刘太平来实验此咒!他如果是个善人,那他一点事没有,我反而会被业火反噬! 把气场比喻成一条河,咒术就是河上小舟,舟能开多快,全靠气场的强弱驾驭! 我体内的山河气,雄厚无比!业火发动出来后,一道无形之力从我指尖散出,席卷到刘太平身上,他身体微微抖了下,全身毛孔中立刻冒出焦糊的青烟! “我……我怎么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刘太平脸上浮现出剧烈的痛苦,他皮肤温度刹那间高到吓人!衣服都被烧糊了! 业火从内而外,猛烈焚烧着他的脏器!他的骨骼和血肉!刚开始还看不到火苗,但刘太平身上的青烟却越来越浓,他倒在地上拼命翻滚,惨叫声滔天! 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最顶楼的员工早就走光了,只剩下会议室这些人。看到刘太平那副凄惨的样子,青松跟徐总都彻底懵住了! 徐总猛地站起身,他脸上写满了惊悚和骇然,直直注视地板上的刘太平。 这位刘太平,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生所行恶事太多,罪孽过于深重,他的业报,成为了业火的燃料。 短短一分钟不到,业火烧穿了他的胸膛,烧透了他的天灵盖,他的肢体快速扭曲,变形…… 火势愈发猛烈,刘太平的惨叫声也更加凄凉了,青灰色的业火烧到了天花板上,但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并不会跟现实有任何交集。 它只负责吞噬这具肮脏的灵魂。 很快,刘太平就叫不出来了,他在炙热的业火中,承受万千苦难而死去,他的身体被烧成了一堆黑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业火熄灭,烟也散了,会议室没受到丝毫影响。 此时的徐总,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的厉害,之前那股大老板的涵养,以及城府劲儿,瞬间全没了, 他看我的目光,带着三分惊恐,更多的是敬畏,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懊悔。 青松道人吓的瘫倒在地,脸上一会哭,一会笑。他已经尿裤子了。 我并没有动青松道人,我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当业火将刘太平烧成灰后,我和周燕走进电梯,不再理睬满脸懊悔的徐总,离开了这里。 徐总乘另一部电梯,追到一楼,见我跟周燕手挽手往外走,他焦急地冲上前,将我拦住: “陈师傅……请您留步。” 周燕嘲笑地注视他,拉着我走出大楼,徐总在后面尾随,一路跟到停车场前,看到我准备发动汽车,徐总懊悔的哭了出来,干脆扑通一声,跪在越野车跟前。 我跟周燕坐在车里,眼瞅着徐总边哭,边跪在车跟前磕头,他挡住了我们的路。 大楼保安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都上前围观,还有人偷偷拿手机拍摄。 小红坐在后排,指着他笑:“陈亮,你认了个儿子?” 我车开不出去,只要放下车窗喊了句:“徐总,麻烦你让一下。” 看到那些保安围观自己,徐总大怒道:“滚!都给我滚!明天把你们全部开除!” 保安全吓跑了,徐总擦着脸上的泪,跪在地上求我:“陈师傅,我错了,我冒犯了你,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周燕有些不耐烦道:“刚才话已经跟你说清楚了,阳光大道你不走,偏要往悬崖下面跳,能怪谁呢?” 听到“跳”字,徐总悔的肠子都青了,边磕头边道:“我眼瞎……我该死。” 周燕直皱眉:“陈亮太年轻,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人吧。” 我将车往前开了一点,徐总依旧跪在原地,摆出一副压死也不走的架势,弄的我也没脾气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总:“陈师傅,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行行好吧,你不管我,我……我早晚要跳楼啊!” 他往这一跪,周围路人一直往这瞅,我都替他羞,心一软,我下车把他扶起来。 “徐总,你是大老板,别搞得跟叫花子似的,让人家笑话。”我冲他叹了口气。 徐总吸了口鼻涕,可怜巴巴道:“我不管!陈师傅啊,今天我认识你,才知道啥叫真正的高人,我以前花大价钱,认识的那些三流货色,现在看全是狗屁!陈师傅你简直是神仙转世,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不救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你忍心吗?” 这人毕竟是混商界的,社会经验远比我丰富,这番话抓住了我的弱点。的确,徐总是无辜的,我不忍心见死不救。 “六十万?”我问他。 徐总很爽快地回答:“六十万!钱是王八蛋!有钱也买不来命啊!” 犹豫了下,我勉强答应:“你现在带我去你家瞅瞅。” 徐总冲我眨眼:“哪个家啊?” 我说:“你最早出事的地方,三十楼。”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七章 墙内古怪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徐总顿时狂喜,他见识了我的手段,自然知道我只要答应下来,他这条命肯定能保住了。 他开了辆林肯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没一会功夫就到地方了。 下车前,周燕有些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就不该管这事,让姓徐的自食苦果。” 我笑着哄她:“燕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不看在徐总份上,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再说已经扯上了因果,不管也不合适……” 周燕很不情愿地下车,小声道:“有钱人就了不起?不还得跪下来说话。” 在普通人眼里,钱是万能的,但世间却存在一种力量,远远凌驾于金钱和权利之上,我初步掌握了这种力量,使得徐总这种金字塔上层的人,在我面前只能低三下四。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一套楼盘,不远处就是铁岭森林公园,周围环境优美,配套设施也很完善。 这小区就是徐总公司开发的,物业也归他管,里面四座崭新的高层,每座都有三十层高。 保安大老远看到徐总的车牌,就把大门打开了,我们车直接开到他家楼下,往上一瞅,好家伙,那叫一个高。 我还没尝试过,住三十楼是个啥体验,进电梯后我问徐总:“你这房价多少一平?” 徐总说了个数字,我跟周燕都听的咋舌。小红闹着要上去玩,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也抱上了,瞧见小红那阴森的样子,徐总吓得缩在角落里,哪敢瞧他? 顶层为复式结构,面积也不大,才四百多平米,这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徐总家一张床,就跟我出租屋客厅一般大了。 先不说装修,家具家电有多奢华,我进门的瞬间,先是闻到了股淡淡的涂料味,显然这是才入住没多久的新房。 这里,是噩梦的起源,也是他媳妇跳楼的地方,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寻找线索。 我随意转达了几圈,很快就留意到一个细节:徐总家的很多家具,都是外面买不到的,一看就知道是专门请木匠定做的。 屋子里的风水构造,也都很讲究,没什么可挑剔的,房屋坐北朝南,外墙被改造成整面落地窗,这会外面都黑了,白天屋子采光一定很好。 小红一进屋,就跟乡下人第一次进城似的,从我怀里窜下来,找了张大床不停打滚。 徐总和他媳妇的卧室在楼上,上去后,我站在窗户边往下瞅,弄的我都一阵心惊肉跳,有恐高症的人,这三十楼肯定住不成。 隔着窗户往下看,我头都晕。 为了把自己代入到场景中,我爬上窗户,试着把一条腿迈出去,那感觉真是惊心动魄。 二层几个卧室,我们都瞧过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 徐总家实在太大,我跟周燕不得不分头查看,过了会,她在楼下呼唤我:“陈亮,你给我过来!” 我赶紧下楼,只见周燕正站在一间小客房里。 这间小客房,是所有卧室里面积最小的,估计是给佣人准备的,因为太不显眼,之前我们都没留意到它。 进屋后,我立刻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阴冷,好像我进的不是卧室,而是一所太平间。 “瞧出来没有?”周燕冷声问我。 我环视四周,迷茫地摇了摇头,周燕银牙咬着香唇,踢了我一脚:“你傻啊?往墙角看!” 我委屈地揉了揉屁股,顺着她指尖一瞅,果然!在最右侧的墙角,靠近地板的位置,很不对劲! 那里的空间,似乎出现了一丝错位! 我该怎么形容那场景呢?表面看,墙角是正常的,可当我借助山和气场,透过眼睛再瞅,就发现墙脚线有些对不齐。 光线到了那里,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而且有了空间重叠的现象。 这一现象,没有道行的人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就算是我,也差点被蒙混过去了。 周燕眼神比我锐利,她修行的是解祸篇,解咒这块是她的强项,在桃花村修行的日子,周燕早就炼出一双火眼金睛,她也更容易发现不干净的东西。 见我俩都盯着墙角瞅,徐总凑上去看了几眼,疑惑地问周燕:“姑娘,我这墙有啥不对吗?” 估计徐总也看出来,我们夫妻间的地位高低了,我就是一拎包打杂的,周燕才是管事的正主,所以徐总对她的态度相当敬畏。 周燕冷哼了声,转过头来问徐总:“谁给你家装修的?” 徐总回道:“是……正规装修公司啊。” 周燕手托香腮,又问:“你在生意场上,有没有得罪过啥人?” 徐总嘴唇一白,琢磨了下道:“赚钱,哪有不得罪人的啊?特别是我们开发房地产的,抛开竞争对手不说,单单是有红眼病,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都能排长队了。” “我徐大运从发家开始,所结下的仇人,多的我都数不清了,你要说仇人暗中下套整我,这事我很早前就考虑过,所以我这些年,才到处结交玄学人士,就是想花钱买个平安啊。” 我嗯了声,说:“你再想想,最想置你于死地的,是谁?” 徐总脸色难看道:“那肯定是刑大头了,他也在铁岭搞房地产开发,这些年来,我俩为了土地招投标的事,弄的很不愉快,他做的比我大,但我各部门之间关系打点的更好,刑大头抢地皮抢不过我,曾放下狠话,要请人弄死我。” 他走上前一步,脸色惶恐地注视周燕:“姑娘,你的意思是,刑大头找来高手,在我家动了手脚?” 周燕蹲在墙边,俏皮可爱的鼻头微微一嗅,疑惑道:“我怎么闻到股木头腐烂的味道?当初你家做木工活时,请的木匠是哪位?那木匠长啥样,你还能记得不?” 徐总低头思索一番,回道:“那木匠姓张,短头发,个头不高,微胖,张木匠是我路过劳务市场时,碰巧遇见的,我看他说话很有涵养,态度又客气,就想请他帮我做家具。” “张木匠说,他从十几岁开始做木工活,有很多年经验了,他长相……挺普通的,今年三十来岁,操一口陕西口音,我把他来我家来,看他干活特利索,我也挺满意的……” 周燕俏脸一板,站起身道:“问题就出在这个木匠身上,我敢肯定,是木匠给你下了套!” 我听周燕说的这么肯定,就问徐总:“你有没有得罪过这位张木匠?” 徐总摇头:“那不能够!他在我家做木工活期间,我不但没得罪过他,还经常给他买烟买水,工钱也一分没少他的。” 周燕皱着眉说:“木匠这职业,是最不好打交道的,你可能一个眼神,一句话没说对,无意间就把人得罪了,你这边没有察觉,人家却怀恨在心,这都是很难说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仇家花了重金,特意请来那木匠,给你暗中下套呢。” 她从包里取出支眉笔,在墙角处画了个圈,然后对徐总吩咐道:“墙里面埋了东西,砸开看看!” 事关自己的性命,徐总一秒钟也没敢耽搁,急忙给物业拨了个电话,没一会功夫,两个师傅提着铁锤上门。 墙角那块居然是中空的,师傅一铁锤下去,墙直接破了个大洞,周燕将小手伸进洞里,摸索一番后,将一个阴嗖嗖的东西拽了出来。 那东西也就巴掌大小,是个木制的人偶,那人偶做工相当精细,是按徐总的样子雕琢出来的,眉眼全部能对上,就连衣服上,纽扣和褶子的细节,都完美雕刻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它出自大师之手。 木头人偶面无表情,五官透着股阴邪气,人偶正面用刀刻了三个字:“徐大运。” 背面也是三个字:“满门死。” 合起来就是:徐大运满门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八章 压胜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仔细端详那木偶,心里涌现出一阵恶寒!什么样的人?心思能歹毒到这种程度? 偷偷在墙里埋下这个人偶,张木匠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他想咒死徐总全家! 周燕拿着那木头人偶,从头到脚仔细观察着,脸色也愈发阴霾了起来。 “燕子,这到底是个啥东西?”我忍不住问她。 周燕语气严肃地回答我道:“厌胜术,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说起厌胜术,首先要提到鲁班,这位木匠的祖师爷,生长于古代春秋时期,鲁班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相传他所雕刻出的木鸟,可以像真鸟一样在天空飞行,他制作的木头马,可以驾驭奔跑千万里。 古代人攻城打仗用的云梯,是鲁班发明的,三国时期诸葛亮使用的木牛流马,也是借鉴了鲁班的工艺。 这位木匠祖师恐怖到了什么程度?据说老年时代的鲁班,无法再承受重体力劳动了,于是他专门做出几个木头假人,鲁班躺在床上,一声令下,那些木头人全部都活了,它们来代替鲁班拉锯干活。 鲁班将他一生的所有手艺,写成了两本书,上本是《鲁班书》,下本则是《厌胜术》 鲁班书中,记载的是木工的手艺活,他对于木匠这个职业的理解,就在此书中。 而厌胜术,是鲁班独创的法术,在春秋时期,木匠是一种社会地位非常低下的工种,鲁班虽说是诸侯列强的坐上宾,却也担心自己的后辈,会被人欺负。 所以他研究出这套厌胜术,鲁班编写此书的用意,就是为了防止木匠被雇主欺压,厌胜术作为咒术的一种,其中变化五花八门,一旦诅咒成功,带来的后果无穷无尽,而且极难被破解。 不过真正的《厌胜术》,早在古代就失传了,民间流传的,清一色全是赝品。如今社会,不可能有人掌握这种上古奇术。 在《解祸篇》中,曾有关于厌胜术的详细记载,以及破解法门,所以周燕才能说的如此详细。 按燕子的说法,徐总家墙角挖出来的这个木头人偶,制作方法非常复杂,原料涉及到百年不朽棺木,特殊命格横死者的骨灰,甚至在人偶内部,还嵌入了死人的器官。 等那两个师傅离开后,徐总有些不相信,干笑地对周燕道:“姑娘你可别吓我……不能这么邪乎吧?” 周燕二话不说,把人偶朝地上猛地一摔! 咔嚓一声!人偶被摔成了两半,屋子里顿时冒出股难闻的恶臭! 我捂着鼻子放眼瞧去,只见人偶内部被挖空了,里面居然……居然塞满了人眼珠子! 那些人眼珠子,已经严重腐烂,变形了!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徐总脸唰地一白,忍不住弯腰干呕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一道鬼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窜进屋! 我吓的一激灵,仔细看,那鬼影原来是小红,我刚准备松口气呢,却看到小红抓起地上一颗眼珠子,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甜!”他张着血糊糊的嘴巴,冲我笑。 我看的后背冷汗狂流!急忙把小红抱起来,狠狠往他屁股上打了几下,丢在了门外。 给小红这一捣乱,徐总脸色更难看了!后退着逃出卧室,尖叫道:“我……我去拿汽油!把它们全烧了!” 周燕冷笑道:“没用的,厌胜术已经中下了,不管你烧眼珠,还是烧人偶,那都是白搭。” 看徐总躲在门外发抖,周燕脸色一怒,指着他道:“没用的东西,愣着干啥?还不快进来打扫干净?” 徐总赶紧找来扫把和簸箕,将地上的眼珠全部打扫掉,装进垃圾袋里,然后提到楼下扔了。 他做这些的时候,牙齿紧咬,表情惊恐到了极致, 眼珠被打扫干净了,地板上还剩下摔成俩半的木头人偶,我把它捡起来,用水冲洗干净,然后收进口袋里。 “求两位活神仙……救我!我不想死啊!” 扔完垃圾后,徐总的情绪开始崩溃,跪在卧室里,冲我跟周燕不停磕头。 小红又来捣乱,他骑到徐总脖子上,用手抓着徐总头发,兴奋地大喊:“驾!于……!” 我没理睬小红,小红是在跟徐总闹着玩,他不会伤害到徐总的。 目光转向周燕,我问她:“燕子,按你的意思,这徐总家人做噩梦跳楼,跟厌胜术有直接关系吗?” 在我的理解中,厌胜术和其他咒术的原理应该差不多,它也许能让一个人倒霉,失财,最终家破人亡。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它还能控制人的梦境不成? 这我有些不相信。 周燕甩了甩长发,道:“当然有直接关系了!那个姓张的木匠,道行非常高!他已经把厌胜术……修行到了如火纯青的层次,这个层次,就连我也无法完全理解。解祸篇中曾提起过,当厌胜术修行到顶峰,可以千变万化,控制他人的梦境,更不在话下了。” “那姓张的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想杀人于无形,徐总家人梦游跳楼,警察将此归为自杀,怎么样都不会怀疑到他,更不可能为他的雇主惹来麻烦。” 我深深吸了口寒气。 这一次,我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位精通厌胜术的木工大师!对方的道行暂时未知,但从他下咒的手法来看,此人绝对难缠到了极点! 想不到,我第一次给人看事,就这么不顺利。遭遇到如此可怕的玩意。 你让我灭鬼,除灵,甚至杀尸魇,我眉毛都不会皱一下,现在我的道行,完全有资格和尸魇一拼高低。 难就难在,我要对付一个道行高深的活人,他躲在暗处,看不见,摸不着,下咒的手法更是深邃而古老,经验远在我之上。 我能想到的,人家早就考虑到了,这木头人偶具体原理,我尚不明确,但就算烧了它,也不能反噬到对方。 这可怎么办? 我从口袋里取出人偶,试着对它下了几套咒术,完全没有效果。 “燕子,这厌胜术,有破解的办法吗?”我只得求助周燕,眼下,先破解了法术,把徐总的命保下来,下一步再考虑对付姓张的。 徐总爬到周燕跟前,跪着朝她哭:“姑娘你是不知道啊……我连续一周没睡觉了!我不敢睡啊!一闭眼我就做那个梦!我不想在梦里跳楼啊!” “你知道我怎么挺过来的吗?我打针……我给自己打兴奋剂!只有这样我才不困……但医生说,兴奋剂使用过多的话,心脏会受不了啊!” 徐总不差钱,他也真够敢玩的,连兴奋剂都用上了。我以前听说,大领导在某些重要场合,会提前给自己打一针,这样能保持一种亢奋,红光满面的状态。 周燕眨了眨美目,说:“破解的法子肯定有,我解祸篇也不是白学的,就是这法子很危险……” 我跟徐总同时问她:“啥法子?” 周燕美目瞧向我,缓缓道:“表面看,徐总现在是清醒的,但他的魂魄已经被厌胜术诅咒了,阴身被困死在了那个噩梦中,你必须亲自……进入噩梦世界,把他解救出来!” “在梦中,你保护好徐总,跟那姓张的斗法,而且你必须要赢,在梦中击败姓张的以后,这只是暂时解除他的厌胜术,等你醒来后,还要在现实中第二次击败他,也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地保住徐总的命。” “陈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我必须连续击败那姓张的两次,噩梦世界里一次,现实里一次,两次过后,这事才算完。 难度可以说大到离谱,因为对手的实力未知,所以我完全没有胜算可言。 “你先出去,我跟陈亮有话说。”周燕朝徐总命令道。 等小红骑着徐总出去后,周燕将屋门锁住,神色惊惧地对我道:“亮子你听我的,咱们能力有限,这60万咱们赚不了……在噩梦世界跟姓张的斗法?你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你要知道,那个噩梦,就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那里的规则,全是他制定的,你拿什么跟他斗?而且一旦你输了,就永远被困在噩梦中,再也回不来了!” 周燕说,她将借助一种名叫《梦阴术》的古老法术,让我和徐总同时入睡,这样,我的阴身就能进入噩梦世界中,帮助徐总击败张木匠。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几乎和送死没区别。 梦阴术,只是为我打开了一道通往噩梦的通道,仅次而已,它只能给我开辟两个功能:进入,和离开。 我必须借助自己的力量,跟张木匠抢夺徐总的阴身,我输,我就被永远困在噩梦世界里,肉身成为植物人,再也没有苏醒的可能了。 给周燕这么一说,我脸色阴沉了起来,回头注视三十楼的窗外,久久不语。 “这是徐总的命,咱们已经尽力了,走吧。”十分钟过后,周燕拉了拉我的胳膊。 我扭过头来,冲她笑道:“我不甘心就这么走,我打算按你说的方法试试。”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夜游神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生活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必须迎难而上,如果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就畏手畏脚,那我陈亮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太需要钱了。 人我要救,这60万人民币,我也非赚不可! 每个人的成长轨迹不同,我生长于一次次死亡边缘,在无数困境和血腥磨难中,我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男人,必须要硬。 我如果连这位张木匠都没有勇气对付,又何谈铲平铁尸堂呢?更别说手刃阴山老人了。 每贪生怕死,每退缩一次,我都会给自己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心魔。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周燕,她听完,脸色变得煞白,眉宇间满是忧伤神色。 “怎么了宝宝,舍不得你老公啊?”我笑着和她开玩笑。 周燕香软的身子依偎在我怀里,眼角有些红道:“就是舍不得!你想过我没有?你没了,剩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办?” 我这本来是句玩笑话,周燕却回答的很认真,我给小姑娘这一弄,顿时心都融化了。 我去亲她,周燕没有躲闪,我将她两条粉臂举起,按在墙上,一口堵住她香喷喷的小嘴。 周燕羞的不行,偏偏徐总就等在门外边呢,她又不敢叫出声,只好难受地忍耐着。 她身上的水蜜桃香味,让我迷醉。 过了好久,我们才分开,周燕低着头,用纸巾擦拭香肩和粉滑咯吱窝上的口水。 我已经拿定了主意,周燕劝不住我,也就没再说啥了。 我们刚来铁岭,旅途颠簸也很疲倦,就没有急着施法,而是先在徐总家过了一夜。 徐总家就这点好,房子够多够大,我和周燕睡一个屋,小红独自睡一个屋,互相也不打扰。 我们用了大半夜的时间,耐心研读通灵百解,希望能从中找到克制厌胜术的方法。 可惜,我们没找到太多信息,因为厌胜术本身已经绝迹,就连通灵百解的作者,对它的了解也很有限,只是用三言两语含糊带过。 这里说句题外话,假如你家装修时,如果怀疑木匠对你家某处做了手脚,那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把他藏着的小物件找出来,一把火烧了,然后对着火堆连吐三口吐沫,自然就能化解。 这样一来,你啥事都没有,而下咒的木匠会被反噬,自食其果。 学过点厌胜术皮毛的木匠,习惯把物件藏在三个地方,第一是大门头顶的房梁里,第二是床板下。第三是客厅窗户最上方,那一层水泥墙壁里。用手指头敲击房梁,如果听到哪里传来中空声,十有八九是木匠在里面藏了物件。 藏的物件也五花八门,有一撮死人头发,有黑猫的眼珠子,或者一个木头做的小棺材。 这些都代表很不好的意思。 我这么多年给人看事,曾遇到过不少起厌胜术害人的案例,人家主人起初还不相信,等我亲手把那物件找出来,他就哑口无言了。 早在开篇我就说过,玄学,其实就是一门研究如何害人的学科,这句话懂的人自然懂。 实在找不到物件也没关系,毕竟你也不能24小时待在新屋里,监视人家干活吧? 假如你新房住着不对劲,发生无法解释的怪事,偏偏你又找不到木匠埋下的物件,那我教你一个法子破解: 你可以手持一把劈柴斧,这把劈柴斧,新旧都无所谓,旧的更好,然后你站在你家大门跟前,脸对着屋,口中大喊三声: “这房好!风调雨顺日照足,恶鬼进门必败逃!鲁班爷爷显神通,害命小人无处藏!” 三声喊完,再请来观世音菩萨神像,神像本身没有要求,你把神像摆在干净,阳光能照到的高处,先洗手,站在神像前,口中念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这样一来,有鲁班爷爷和观世音佛菩萨保护,甭管谁给你家下过咒,那都不好使,反而让他自受其害。 我希望大家看书时,也能学到点有用的小法门,当然了,很多有德行的老木匠,绝不会这么做的。咱们真诚待人,人家也不能害咱们。 就怕极个别的一些小人,不知从哪找来个厌胜术的偏方,给你偷偷来那么两下子。倘若装修新家时,你俩又闹过啥不愉快,那就不得不防着点了。 回到正题,由于张木匠已经把厌胜术修行到了一个高度,用焚烧人偶的方法来化解,肯定是不够的。 可偏偏在解祸篇中,关于厌胜术的克制方法,并没有提及太多,其中仅有的几个法门,似乎都不足以化解张木匠下的咒。 不过幸运的是,解祸篇中,对于梦阴术有很详细的描述。 梦阴术,以施法者阴身入梦,以这种奇特的形式,来驱赶各种脏东西。梦阴人,常年行走于噩梦与现实世界中,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驱邪传承。 梦阴术的派别众多,其中以姚家最为著称,我跟周燕彻夜研读解祸篇,发现一个很不同寻常的地方。 任何玄学派别,都有自己祭拜的祖师爷,木匠拜鲁班,降头师和蛊师,拜道教中的通天教主,出马弟子则拜动物仙家。 这梦阴人,拜的是夜游神。 夜游神,是所有梦境的主宰,也是梦阴人心目中的图腾。 我既然决定用梦阴术,来对抗张木匠的厌胜术,自然要对其有所研究,我不知道这位梦阴人的祖师爷长啥样,但我却从解祸篇中,却找到了召唤夜游神的咒语。 按照我跟周燕的计划,在我进入徐总的噩梦世界后,先跟张木匠斗法,徐总做的这个噩梦,是张木匠用厌胜术创造出来的,梦里的规则,也是由他来制定的,我获胜的希望将非常渺茫。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学会了召唤夜游神的咒语,要知道这夜游神本身,就是世间所有梦境的总和!他张木匠就算法术通天,在这位大仙面前,他狗屁都不是。 夜游神对于噩梦的掌控,绝对远远凌驾于张木匠之上。我不祈求它能替我灭掉张木匠,只希望夜游神能帮助我跟徐总,逃离出噩梦就行。 这样一来,就等于破解了张木匠的咒术,那么下一步就简单了,醒来后,我在现实中找到这位木匠,一举击败他,这件事也就圆满解决了。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陈亮并不是梦阴人,对梦阴术也只是懂个皮毛,人家夜游神,凭啥庇护我这个门外汉呢? 也就是说,我就算念咒召唤人家,这位大仙也不见得会搭理我。 读完解祸篇的注释,我和周燕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书中明确指出,夜游神很少会帮助外人,而这套召唤咒语,是给人家梦阴人专用的,与我关系不大。 我在东三省行走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听说梦阴人这个行当,可见其稀有程度,眼下情况紧急,临时找人肯定不合适。 这场入梦驱邪的仪式,其中隐藏了太多的不确定,凶险程度完全无法预估,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难而上了。 徐总已经一个星期没睡了,靠打兴奋剂才扛下来的,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白天,我补了些觉养足精神,睡到下午那会醒来,睁眼一看,天色阴黑着。 顶楼就这点好,安静,再加上是新小区,楼里大多数屋子都空着,往窗外瞅,一片凄凉的景色,不远处就是森林公园,静的连鸟叫都听不到。 手机上发来银行的短信,六十万已到账。徐总交钱很爽快,我也要对得起人家这钱。 起床后我洗了把脸,找了个空房间,咬破指尖,用血在白墙写下“夜游神”三个大字,然后跪在地上拜了起来。 周燕靠在门外瞧我磕头:“陈亮你这样……也太现实了吧?能有用吗?” 我回道:“有用没用,先磕头认个门,混个脸熟再说,等会做梦时,我就全指望这位大仙了。” 磕完头,我站起身,来到二楼的主卧。 当初徐总他媳妇,就是在这里跳的搂。 我按照周燕的吩咐,跟徐总并排躺在床上,我右手按住他脑门,左手小指点在自己人中处。 这是梦阴术的起手姿势,也只有用这种姿势,我才进和徐总同时入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章 噩梦鬼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周燕坐在我身边,口中念诵咒语,小红躲在门外偷看我们,他嘴里鼓囊囊的,不知在吃着什么。 窗户帘子拉上了,卧室里光线相当暗,徐总咳嗽了一声,说:“陈师傅,我打过兴奋针,睡不着咋办?” 我示意他别说话,梦阴术何等精妙?等会睡不睡的着,不是你能决定的。 念完咒,周燕将粉腮凑过来,在我脸颊上印了下,柔声道:“陈亮,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冲她笑了笑,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紧张到想发疯。 我想安慰她,让她别担心,不料话刚到嘴边就停住了,下一秒,我双眼缓缓闭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我来到了一片黑暗混沌中,我在其中漂浮着,急速下坠,我尖叫着挣扎,双手拼命挥舞,特想找个东西抓一下。 什么也抓不到,我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坠入黑洞的正中心了,耳边除了风声以外,还有无数男女的哭喊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咔嚓一声巨响!眼前的黑暗如镜子般,片片碎裂,一些光线涌了进来,下坠渐渐停止,几分钟后,我揉着眼睛一瞅,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空房子里。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噩梦世界! 但跟平时的梦境不同,我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如此清晰和真实,我甚至狠掐了下自己大腿,钻心地疼! 双脚落地后,我立刻紧张地扫视四周,我所处的位置,在这间屋子的客厅里,客厅没有任何家具,前方直对着我的,是一道布满锈迹的金属防盗门。 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木屑和油漆味。 客厅墙角,站着两个人,分别是徐总,和一名老太太。 徐总后背紧靠着墙,他表情惊悚,脸上布满了冷汗,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老太太身上,她满头黑发,背微微弯着,整个人象只葡萄干一样干瘪,脸上也满是皱纹。 老太太身穿一件黑布衣服,上面打满了补丁,发髻上插着一根木头筷子。 她脚穿解放前农村妇女那种,尖脚小布鞋,脚掌比我手掌还小。老太太年龄大约七八十岁,长相倒是非常慈祥,她颤颤巍巍地站在那,用浑浊的眸子不断打量我。 这老太太在我眼里,深邃的像副画,我完全瞧不出,她是人是鬼。 我们是以阴身入梦的,所谓阴身,说白了就是灵魂状态,假如我这次救人失败,那我就会落得跟徐总一个下场——在睡梦中跳楼自杀。 或者更惨,那位木匠把我的灵魂关在噩梦里,制造出一个个恐怖场景,对我百般折磨。 灵魂被关押在梦中,我肉身将变成个空壳,俗称植物人。 我不确定这位老太太是友有敌,就很礼貌地冲她鞠了个躬:“奶奶好。” 那老太太冲我笑了下:“这次怎么来了两个?” 她一笑,嘴里露出两排黑牙,看上去有点阴森。 我希望从这位老太太口中,获取更多关于噩梦的信息,于是我问她:“奶奶,请问这里是哪?” 老太太笑着回答我:“哪也不是,你在做梦哩。” 我继续追问:“你是谁啊?你为啥会出现在徐总的梦中呢?” 老太太一下不笑了,阴着脸道:“我不能说。” 过了会,她叹了口气道:“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吧,很多年前,我家盖新房,请来个年轻后生给我做家具,那后生长的白白胖胖,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歹毒,他看上了我孙女,想让我把孙女嫁给他,我那孙女刚满15,还没成年呢,我哪能答应啊?” “那后生就不愿意了,他夜里去村外坟地里,把每座坟都挖开,在每具尸体上,各取三根头发,扎成小辫子,刚好他给我家新打了个衣柜,他就把那小辫子啊,藏在了衣柜抽屉下面,用胶粘上去了。” 老天太越说越害怕,身子哆嗦起来:“当时我和我孙女,都蒙在鼓里,后来我才知道,那后生想下咒害我性命!等我死了,他就能霸占我孙女了……” “打那天起,我天天夜里做噩梦啊,后我在梦游中,用菜刀把自己活活砍死了。” “你看!” 老太太把头发往两边分了分,我果然看到,她头顶上有好几处刀伤。 给我看完伤口,那老太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没欠他工钱,天天好吃好喝供着,我干什么了我?他要这样狠心害我那……” 我急忙上前安慰她,老太太反而哭的更伤心了:“我死了不要紧,我反正也活够了,苦了我那孙女啊!我前脚走,那畜生后脚就把我孙女按在了床上,强行霸占了她的身子……” 听到这,我心里的愤怒滔天!拳头捏的咔嚓响。 老天太捶着胸口哭:“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孙女……被那只畜生活活欺负死了!我死后,誓要化作厉鬼,找那畜生索命,可是他道行太深!我斗不过他啊!反而被他抓住,给我关在了噩梦里。” 祸害老太太孙女这事,肯定是张木匠干的,这我不用问也能猜出来,当时听的我那叫个气!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亲手宰杀这只畜生,老天让我陈亮道行归零! 老太太用袖子擦干泪水,指着脚下地板说:“我死后,魂魄给那姓张的木匠关在了噩梦里,这屋子就是他用来杀人的!我亲眼看到多少人那,中了他的诅咒,进入这屋子,最后被他活活害死……” “你们两个小伙子,快逃吧!等会张木匠上来了,你俩都要死!” 老太太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急忙拉着徐总往门外冲,后面传来老太太的喊声:“不行!门从外面锁死了,打不开的!” 我又跑到里屋卧室,厨房和卫生间瞧了瞧,全是空的,啥家具都没有,回到客厅后,老太太指着窗户对我道: “只能跳窗逃!” 我往窗户外面瞅了眼,这屋子位于一楼,下面是松软的草地,地面距离窗户只有一米多点。 远处的景物模糊,像一副未完工的风景画。 老太太说的没错,窗户是唯一的逃生通道。 徐总胆子小,情不自禁地爬上窗台,准备往外跳。 “等等!”我猛地将他拽了下来,戒备地打量着那个老太太。 我品尝到了很不详的味道。 徐总的老婆和女儿,都是跳楼死的,死前,她们也都做过相同的梦,受到老太太的蛊惑,她们才选择跳窗逃走。 但她们没有考虑到的是,梦境中这间屋子,位于一楼,而现实中的她们,却住在三十楼! 徐总老婆在梦游状态下,从三十楼跳窗自杀,而他女儿则是在三楼别墅顶,连跳了好几回,才把自己摔死的。 噩梦映射现实。 我们先抛开张木匠不说,她俩的死亡,都和这老太太有直接关系! 最让我起疑的,是这老太太的打扮,她怎么看,就是解放前的人,我听徐总说,那张木匠顶多三十来岁,他俩怎么可能产生交集呢? 如果张木匠杀害了老太太的孙女,算他当年20岁,按年月往下推,那他现在也差不多百岁了吧? 刚进入噩梦时,我还摸不清状况,陷入老太太编造出的故事里,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等冷静下来后,我越看她,越觉得可疑。 那老太太见我俩不跳窗,一下着急了:“快跳啊!往下跳!一楼最多安全啊?跳出去也没事,顶多摔到屁股……再不跳就来不及啦!” “等张木匠来,你俩就死定了啊!” 老太太急的直跺脚,拼命将我俩往窗户边推。 我侧着身子躲开她,冷声道:“奶奶,这窗户我们跳不了。” 老太太楞了下,疑惑道:“咋跳不了?两个小伙子,连一楼都不敢跳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一章 排行第五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指着窗外:“刚才你自己也说了,这里是噩梦,你让我们在梦里跳窗,但这个梦是和现实相连的,在现实中,我们会做出和梦境一样的举动。” “现实中,我们住在三十楼,不跳窗,还有活的希望,这窗户要是跳下去,那我们才真没命呢。” 老太太眼珠子转了圈,她退了两步,有些不高兴道:“我就住在梦里,我又不出去,哪知道外面啥样啊?我好心帮你逃命,你却不领这情,那我也管不了你了。” “等会那男人来了,看你俩咋办。” 我皱着眉注视她:“你孙女被张木匠害死的?” 老太太:“是啊!” 我指着她的脚,直言不讳道:“这种缠小脚的封建习俗,是从清朝开始盛行的,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吧?你哪年生的?张木匠今年才多大?你跟我说说,你们两个不同年代的人,是怎么能碰到一起去的?” 老太太一下不吭声了。 她原本慈祥的脸,也变得深邃起来,她盘腿坐在地板上,目光直愣愣注视前方的大门。 这个谎,她已经圆不回来了。 我不再理睬老太太,目光也朝大门瞅去,这道门,才是唯一正确的逃生出口,但它已经被反锁死了。 既然这样,那也就不用逃了,我今天就在这!我哪都不去,我就等那姓张的来! 我捏了捏双手,尝试运转体内的山河气,万幸的是,即使身处于噩梦中,山河气依旧运转流畅。 可惜的是,龙小雅,阴寡妇跟铜皮铁尸,我统统召唤不出来,少了这些帮手,我的实力顿时大减。 我跪在地上,口中念诵召唤夜游神的咒语,连念了十几遍,人家愣是理都没理我一下。 这我早就预料到了,我不是梦阴人,人家夜游神也没有义务帮我。 那就来吧! 我掌握招魂篇中的最强咒术:《业火》,《人骨牢笼》外加《十死无生咒》!区区一个木匠,我为啥要怕他? 心放宽,我也盘腿坐定了,那老太太坐在稍靠后的位置,嘴里不停叹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我们三人在客厅等了大约十来分钟,突然,我听到门外的楼梯里,传来一阵上楼声! 有个阴嗖嗖的东西,推开了单元门,正一步步往一楼走! “来了……那个男人来了!”老太太吓得脖子一缩,扯开嗓子尖叫起来! “快……你俩快跳窗户跑!等他上来,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啊!” 听到脚步声后,老太太吓得彻底失控,伸手使劲推我后背,不停催促我跳窗逃命,我理都没理她,抬起头,侧过耳朵去听。 见我不理她,她赶紧蹲在了墙角里,抱着头缩在那,抖的厉害。 “徐总,你先去里屋躲起来,把门关上!我不叫你,你死都别出来!”我冲徐总吩咐道。 等他躲进里屋后,脚步声也在楼道里停下了。 有人用钥匙捅门,用力一拧,门慢慢开了一道缝。 屋里的光线,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门外那人还没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木屑味,那感觉就好像,木材加工厂里传来的味道。 门继续开大,我眯着眼往外瞅,看到一个男人。 这男人留短发,个头中等偏矮,国字脸,五官有种说不出的丑陋,但鼻眼也能对上号。 我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心里就涌现出一种很强的厌恶感。 男人身穿了套脏兮兮的工作服,怀里夹着张做衣柜的木板,腰间别着起子和卷尺。那股木屑的气味,正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也许是梦境的缘故,我瞧不清他的道行,为了表示自己的强硬,我勇敢地用目光直迎上他。 男人看了我一眼,进屋,将木板丢在地上,他的造型,和我想象中的木匠不太一样,他看起来,更像个家具安装工。 他进屋后,墙角老太太抖的更厉害了,她非常惧怕那男人。 拍了拍手中的灰土,男人开口对我道:“来了?” 他说一口陕西方言,声音无精打采。 我:“来了!” 男人目光扫视客厅,并没有发现徐总,就问了句:“徐大运呢?” 我阴着脸反问他:“你怎么称呼?” 男人直挺挺站在门跟前:“我问你,徐大运人呢?” 我继续保持强硬态度:“我问你,你叫个啥几把名?” 男人喉结动了动,两只瓢虫般的眼睛打量我,回道:“我叫张五。” 我眉头一挑,说:“你就是张木匠?” 张五:“不敢当,我会点粗浅的木工活。” 这人虽然长得很磕碜,但说话用词还是很有教养的,本来按我的想法,我俩只要一打照面,那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对掐。 既然这姓张的能沟通,我决定先试着跟他讲道理: 我坐在地板上,指着他说:“张师傅,你木匠不木匠的,跟我没关系,咱俩都是圈子里的人,今天我来,先跟你把话说清楚,你跟徐总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害人全家?徐大运得罪过你啥吗?” 张五年纪比我大十来岁,嘴唇上留着淡淡的胡须,在我面前,他脸色阴郁的像一湖秋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既不害怕我,也没有表现出对我的不屑,眼皮耷拉下来,他开口道:“徐大运没得罪过我。” 我拍了下大腿:“那你为啥要害人家呢?他妻女都被你害的跳楼,你还嫌不够吗?还特么天天缠着他不放?” 张五:“有人花重金,请我杀徐大运全家三口。” 这下,我终于搞明白了。 张五收了他人钱财,来办这件事的,具体多少钱我没问,估计是笔天文数字。 徐总这些年钱没少赚,在商场上也结识了不少仇家,我之前好像听他说,铁岭有个叫什么刑大头的?曾放话要弄他全家。 于是我问张五:“谁请你来的?” 张五:“我不能说。” 我冷笑了下:“你不说,我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徐总花六十万,请我保他的命!你想害他?咱俩先比划比划!” 张五神色依旧不起波澜,他冲我伸出两个指头: “我给你两百万!你退出!只要你答应,你随时可以醒来,卡号说出来,钱我今天就打给你。” 我摇了摇头。 张五犹豫了下:“三百万,这是我的最后报价。” 我忍不住好奇道:“徐总的命,就这么值钱吗?” 张五:“他是开发房地产的。” 我很干脆地拒绝:“别说三百万,三亿也不行。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人,不是畜生。人讲信誉,畜生不用。也只有畜生才会为了钱去害人。” 这番话说出来,我微微有点后悔,怕激怒到张五,于是我心里暗暗戒备。 由于过于紧张,我下巴控制不住,抖了两下。 张五似乎瞧出我有点怕他,但他并没有取笑我,脸色反而更加阴郁了:“这件事,当初你就不该管的。” 他叹了口气,反手将门锁住。 我为自己刚才的懦弱表现,而感到懊恼,就大声道:“你这种下三滥的害人玩意!我今天就管定了,你能咋地?” 张五也盘腿坐在地上,他背靠着铁门,我俩相隔五六米远。 “你道行还太浅,斗不过我的。”坐下后,他冲我缓缓摇头。 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即将在噩梦世界展开! 他坐下,就意味着他要跟我斗法了! 刚才因为发抖,我已经在气势上输了半截!我不能再输了! 我的背后就是无底悬崖!输!代表死! 我暗暗调动体内气场,用更加强硬的口吻回答他:“我还没把一个破木匠放在眼里!” 张五歪了歪脖子,他这个人城府很深,轻易不会生气的。 指了指自己,他对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我没吭声,山河气在体内流转自如,已经蓄势待发了。 张五目光扫向我的双手,嘿嘿阴笑了起来: “因为我在铁尸堂中,排行第五。” …… 又是铁尸堂! 搞了半天,这姓张的操性蛋子,竟然是铁尸堂的人! 而且还排名老五! 我目光惊疑不定地打量他,该死的噩梦!我瞧不清他的道行啊! 张五继续自我介绍:“我本姓张,在加入铁尸堂前,我给自己立下了誓言,我至少要成为铁尸堂五大高手之一,这个目标,我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做到了,而且很快,我会改名为张四,张三……” 他指着我道:“你叫陈亮,我早就听说过你,你的悬赏画像我也见过,我还听说,鬼见愁和鬼冢,也都死在了你手里?” 见我脸色愈发惊疑,张五摸着下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首先呢,你对铁尸堂的理解,可能有一些偏差,它既不是门派,也不是杀手组织,所谓的铁尸堂,只是一些对生死有所领悟的人,以及阴术爱好者,自行设立的一个堂口。” “堂口内的所有人士,自由竞争,靠实力分排名,就连堂主本人,也不能保证能稳坐头把交椅。你随时可以对排名靠前的人,发起挑战,你赢了,就可以取代他。挑战的方式也很随意,下咒暗杀,或者当面挑战都可以。” “也就是这样的残酷竞争环境,才让铁尸堂里能人辈出,经久不衰啊!” 顿了顿,他又对我道:“我知道,通灵百解在你身上,你靠这本书,不断提升自己的道行。不过陈亮你放心,我对通灵百解没有丝毫兴趣,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是来求财的,你给我张五个面子,你走!三百万我打给你,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怎么样?” “目前,铁尸堂正在追杀你,但我张五不会,你只要别挡我的财路,我甚至能说服堂主,让他停止对你的一切追杀!你觉得如何?”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木皮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人既然能跟我谈条件,就说明他内心深处,对我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否则直接动手就行了,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交朋友?那不是跟我扯淡呢? 我沉吟一番,反问他道:“张师傅,我听说你们堂口的人,拜的是阴间的尸魇,那你呢?你也拜尸魇吗?” 张五面无表情地摇头:“真正强大的灵魂,是不需要借助外物帮助的,正如我所说,我只是个木匠,阴间那些脏东西,我不屑于和它们交往,更不可能把灵魂出卖给它们。” “而且据我所知,铁尸堂排行靠前的那几位,也都跟尸魇没有往来,我们这个堂口,各类神仙都有,没有规定说,非要借助阴间的力量。” 听他否认,我心里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张五与尸魇没有往来,单凭自身,他就能在铁尸堂排行第五,相反,鬼见愁跟鬼冢,却可以轻易召唤尸魇附体,可他俩却在铁尸堂连名次都排不上! 不用想也知道,张五的手段,远在双鬼之上! 我目前的道行,已经可以正面对抗尸魇了,但这个张五比尸魇更可怕!单凭自己,我获胜的机会很渺茫! 张五也不着急,他该说的也都说了,我俩各自坐在原地,对峙了大约五分钟,张五开口问我: “考虑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考虑好了!” 张五微微一笑,准备起身给我开门。 我这边继续对他道:“姓张的,今天咱们就划下道,分个你死我活出来!我跟铁尸堂誓不两立,你就不用再废话了。” 没人愿意做出让步,那这场斗法也在所难免了。 打不过也要硬上! 抛开徐总不说,既然这张五来自铁尸堂,单凭这点我就必杀他! 开玩笑,为了抢夺通灵百解,铁尸堂追杀了我多久?之前他们派人纵火,差点烧死我二爷爷!今天我要是被张五几句话就吓唬走,那我陈亮修的是个什么道? 我不报这个仇,心魔都不会放过我! 张五身体僵了下,重新坐回原处,脸色恢复了阴冷。 “我早说过,你斗不过我,何必白白送命呢?”张五重新坐下后,惋惜地叹气。 我咬着牙怒视他:“放马过来!” 张五冲我勾了勾手指:“你先来!” 动手! 我早就蓄势待发了!一股厚重的山河气场,猛地从右手食指透出,朝张五隔空点去! “业火!” 一出手,我就使出了这套强横的咒术!业火是把双刃剑,绝不能对善人施展,但这张五既然能为了钱杀人全家,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再说了,像铁尸堂那种卑鄙的堂口,怎么可能出善人呢? 一股灼热的无形气流,沿着我指尖飞出,直接击中张五!他身子微微歪斜了下,脸上露出巨大的惊恐! “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精妙的咒术!”他身体剧烈颤抖,一口黑血从嘴角涌了出来。他体内开始燃起熊熊业火!青烟顺着他的口鼻,乃至从全身每个毛孔里喷出! “啊……疼啊!”张五发出骇人的惨叫声,再也坐不住了,歪倒在地,痉挛了起来。 业火由内而外,焚化了他的双眼,青灰色的火苗从他两个眼洞中喷射出来,那样子凄惨,可怖到了极致。 那身脏兮兮的工作服被灼热的皮肤烧成了灰,很快,业火烧穿了张五的胸口,里应外合,将他整个吞没。 火烧的噼里啪啦,这张五也是个作恶多端的东西,他的业报,甚至比之前那个刘太平还要汹涌数倍,业火烧的那叫个猛!顷刻间,张五皮肉变得焦黑,骨骼扭曲融化。 别说我,就算一名经验老道的焚尸工,在看到这一幕,恐怕都要吓疯过去。 哪个焚尸工,有过烧活人的经验? 我端坐在原地,注视对面熊熊燃烧的业火,尽管我脸色平静,但灵魂却在内心尖叫! 我在想一个很恐怖的问题:假如有一天,有人对着我施展业火时,我陈亮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我的一生,做了多少坏事?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在这二十多年的过程中,我又做了几件好事呢? 当最终的审判日来临时,我是否也会像张五这样,承受业火焚身的苦难? 在我的思索这个问题时,火已经开始熄灭了。地板上只剩下了一小堆灰烬。 就这样,张五被我在梦境中灭杀了。 他甚至连施展厌胜术的机会都没有。 我赢的太过简单,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惑,我从入道以来,哪一场斗法不是苦难重重,腥风血雨,最终以惨胜收场的? 这张五能排到铁尸堂前五,咋可能这么不耐掐? 我不认为自己区区七十年的道行,就能轻松一指灭杀张五。 当我正对此感到困惑时,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那堆冒着青烟的骨灰,突然毫无征兆地蠕动,收缩起来。 就像电影倒带一样,灰烬中孵化出血肉,骨骼,表皮…… 一个焦黑的影子,从骨灰里钻了出来,先是头颅,然后是躯干和四肢。 在我眼睁睁地注视下,张五活了过来,他仿佛涅槃一般,从灰烬中重生了。 惊悚突破了零界点,我僵坐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注视他。 拍打了下身上的烟灰,张五咳嗽着从嘴里吐出口黑灰, 复活后的张五,之前那声工作服已经烧没了,他全身上下被一层厚厚的焦炭包裹着。 那样子就像一块焦糊的烤肉。 他身子抖动了几下,那些焦炭纷纷脱落,露出了下方的表皮。 最让我惊恐的是,从灰烬中重生的他,表皮上居然出现了……木头的颜色! 他……他从活人,变成了一只木偶! 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一个木制的脏东西! …… 我面前这只木偶,表皮被打磨的光滑透亮,反射出天然木材的光泽与花纹,它的大小和真人完全一样,就连五官都被打磨的和张五一致。 木偶的关节镶嵌有木制螺丝,可以像真人那样自由活动。 甚至就连头发,都是用极细的木丝拼接出来的,上面刷着黑色油漆。 复活后的张五,成了一只木偶,他微微动了下躯干,然后张开两片木制嘴唇,冲我道: “陈亮,你先问自己一个问题: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难道真的就是现实吗?你怎么能确定?你周围的一切人和物,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呢?” “看得到,摸得着,并不代表它是真实的,有没有可能,虚幻把你的感观都改变了?咳!有句话说的好,人生如梦……在我看来,造物主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你所接触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影像……真正的现实是这样的:整个宇宙中,只有你孤零零一个人。” “甚至连宇宙本身,都是不存在的……” 张五脸部的木材结构。堪称鬼斧神工,甚至能模仿出皮肉的蠕动。 他提出的这个理论太过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实际上我在很久前,就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身边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可能,当我死亡的那天,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呢? 因为它本来就是假的? 但现在并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明白,我正处于噩梦世界中,这里的规则是张五制定的,现实中的他,无法从灰烬中重生,在噩梦中却可以。 不过他对于噩梦的控制,也相当有限,否则又怎么会以木偶的形式复活呢? 他端坐在原地继续问我:“你想过没有?如果现实是假的,而梦境却是真实的呢?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才会更有趣啊……” 说话的时候,他从头发里,缓缓取出一个小巧的刻刀,拿在手里不停把玩着: “对你而言,这是场最可怕的噩梦,可在我眼里,它却是一场美梦!整个梦境,都是我一刀刀雕刻出来的,天与地,整个世界,包括这间屋子……统统都是木制的,它们全部都是我的作品。” “陈亮,你正处于一个巨大的木雕世界中,从你入梦那刻起,你就已经成为了我作品的一部分!你说,你拿什么跟我斗?” “连你都是我的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三章 肩碎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他那布满木头花纹的脸上,露出狰狞和扭曲,他突然尖叫了起来! 我并不认为,张五具备雕刻梦境的能力,噩梦的形成,只和厌胜术的诅咒有关。 活人中了此诅咒,就会被噩梦世界所吞噬,躲避它的唯一方法,就是不睡觉。 他并非不可战胜,否则的话,业火根本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我咬了咬牙,决定第二次对他发动业火! 大吼一声,我手指朝张五隔空一点,灼热的山河气场飞出,果然不出我所料,业火第二次对他造成了杀伤! 因为全身上下都是木材打造的,张五也变得更加易燃了! 那一刻,火光滔天!业火带着愤怒的毁灭烈焰,将张五包裹在其中,再次猛烈燃烧! 不同的是,这次张五并没有喊叫。他笔直地端坐在火光中,嘴角甚至还挂着不可捉摸的笑容。 那阴森的画面,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业火不会撒谎,它们疯拥着,呼啸着撕扯张五的身体,他的上半身很快就塌陷了,变成了灰烬。 没多久他再次倒了下来,渐渐被火焰所焚化。 我正注视着张五被业火毁灭,却没料到就在这时,一只苍老的手臂,从我侧后方伸来,悄无声息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那个老太太! …… 从法开始到现在,我注意力始终放在张五身上,一直忽略了这个老太太的存在。此前她蹲在墙角发抖,谁能想到呢……就在这个时候,她毫无征兆地从后方发难! 咔嚓! 老太太那干瘪的手,犹如铁质的胡桃夹子,轻易就捏碎了我的左肩骨。 在噩梦世界中,就连人皮马甲都无力保护我。 那种骨骼碎裂成粉末的疼痛,我永生难忘。 我的整条左臂都失去了知觉,肩膀被那老太太捏的血肉模糊,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撕扯着我的肌肉,那疼痛绝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我当时差点晕厥过去! 我用右臂支撑着身体,这才没让自己摔倒,我强忍着疼痛,回头瞅了眼,只见那老太太的脸已经变了。 皱纹消失,拉平,身材也变得粗壮起来,她变成了张五…… “咯咯咯!” 张五死死捏着我的肩膀,喉咙里发出精神病人的笑声:“陈亮啊……你想不到吧?这才是我的本体啊!你两次用业火烧毁的……只是被我操控的木偶替身!” 我明白了,从始至终,张五就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可怜巴巴,面容慈祥的老太太! 而之前上楼的那个人,只是张五控制的木头道具! 怪不得!道具只是用言语吸引我的注意,却丝毫没有跟我动手的意思,因为它本身并不具备道行! 真正的张五,一直蹲在墙角,趁我放松警惕时,他本体对我发出最致命的偷袭! 左肩传来的撕裂疼痛,让我再也无法坚持了,我重重摔倒在地,我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成一团,冷汗爬满了我全身。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仔细想想看,这是件细思极恐的事,最开始,这个老太太像我诉说她的悲惨遭遇,获得了我的同情,然后她拼命蛊惑我们跳窗逃命。 “那个男人要上来了!”这句话带着极强的心理暗示,恐怖气氛被老太太渲染到了极致。 我们的惊悚情绪,全部被调动到了门外,配合那沉重的上楼脚步声……在那种环境下,任何人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张五,近在眼前。 就算她的谎言被识破,我也没把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和张五联系到一起。 我输的心服口服。 无论是斗法经验,心理博弈,还是道行深度,张五都全面占据了上风。 这不是我第一次斗法败给敌人,却是我败的最惨的一次。 张五给我上了一课,我左肩骨被他捏碎,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但我还是咬着牙,强行让自己坐了起来,我在剧烈的疼痛中,暗暗调动体内的山河气,准备展开最后的拼死一击! “何必呢?陈亮,你的毅力和勇气,都很让我佩服,但你要知道一点……” 张五缓缓走到我面前,袖口里钻出只木头手臂,朝我喉咙抓来。 “无论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中,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啊!” 那只木头手臂,比人胳膊要细很多,它像只剧毒的长蛇,关节一下下扭动着,眼瞅就要抓到我喉管了! 我身子往后倒了下,勉强躲过这一抓,右手在腰间的那根女人腿骨上一按! “十死无生咒!” 此咒的威力,远在业火之上!它是我目前掌握的最强咒术,没有之一! 但此咒的缺点也很明显,施展一次,就需要耗费我体内的全部山河气! 我不指望业火能杀死张五,之前我已经连续使用过两次,这次他一定有了防范,为了保险起见,我干脆破釜沉舟,直接施展了最强咒术! 一道无色无形的物质,悄然笼罩在张五身体上,袖口那只木头手臂,砰地碎成了木粉! 紧接着,张五的容颜快速衰老,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慌乱地摸着脸道:“你……你怎么能掌握这种程度的咒术?” “它是死咒?不对!是降术!也不对……它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十死无生咒最恐怖的地方,它能吸取敌人的生机,来滋补我的道行! 生机急速流逝,导致张五脸上出现了细密的皱纹,他拼命摸着自己的脸,他摸出来了!他开始变老,三十,四十,五十…… 短短几秒钟不到的功夫,张五就经历了中年到老年的演变,他眼角的皱纹上,显现出岁月的浮尘。而与此同时,我道行的阴年也跟着增长! 七十年,七十五年,八十年…… 当道行突破八十年后,我左肩处的骨伤,也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 “不……!” 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张五尖笑着朝我扑来!他力量本来就比我大,再加上我受伤在先,这一扑我错不及防,被张五按倒在地! 他骑在我身上,双手卯足了劲,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我左肩的骨伤还在愈合,左臂完全使不上力气,只好用右手狠抠张五的手指,试图挣脱开。 他一根小指,被我硬生生撇断!张五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却还不肯松手! 我的脖子……快被他掐断了! 在噩梦中死去,意味着什么? 我如果死在他手里,那就是毁灭的终结! 不!我不能死! 那一刻,我的呼吸几乎停滞,由于体内山河气场彻底枯竭,导致我右手也使不出太多力气,再加上张五所处的位置更加有利,他从上往下使劲,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却始终挣脱不开! 我张大嘴,喉管里发出吱吱啦啦的气泡声,我的眼前出现黑白交替,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直到我死前,所谓的夜游神,也没有出场。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故事,即将画上一个既羞耻,而不甘的句号。 “等你死后,我一刀刀……把你的魂儿雕刻成木偶,陈亮啊,你死后也不会安生!你将永生永世……被我玩弄于股掌中!” 张五边掐我脖子,边扭曲地冲我疯笑。 他的面容急速衰老,在我断气的前一秒,张五也虚脱了,他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迟暮老人,身子一歪,他双手软踏踏地,从我脖子上松开,栽倒在地板上。 喉咙重新舒展开后,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因为大脑严重缺氧,我头晕的厉害,眼前漆黑一片,在地上躺了好久,我这才重新恢复过来。 我侧过身,剧烈咳嗽着,吐出口血。再看张五,他身体佝偻成团,倒在地上不停颤抖。 他即将老死。 十死无生咒救了我的命,张五所流逝的生机,全部用来滋养我的道行了,道行增长了十个阴年不说,甚至我左肩骨的伤处,也全面愈合了。 感受着体内强大而磅礴的生机,我轻轻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下左臂。 尽管骨伤痊愈,但我左肩还是高高肿起了一大团,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地疼。 但我还是骑在了张五身上。 我手无寸铁,仅靠一只手,很难掐死他。 离我们不远的地板上,丢着把木工刻刀,我吃力地将它捡起来,注视胯下的张五。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他居然还在变老!他实在太老了,早已过了古稀之年,腐朽的像一张皮。 “咳!想不到……最后还是你赢了……陈亮,我们现实中再见!”他用怨毒的语气对我道。 我手中的刻刀,如同流星般划过,割断了张五的喉管。 血喷了我一脸。 张五断气,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刻刀实在太过锋利,他半截脖子都被我划断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愿你余生不做噩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屋子里重新恢复死寂,门口是一堆烧焦的木灰,靠窗的位置,则是张五的尸身。 这一次,我侥幸取胜,但我知道一切才刚开始,等回到现实世界后,我必须找到张五,再次击败他。 我不知道张五在噩梦中的死亡,能对现实的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我知道,第二场斗法在所难免。 丢下手中的刻刀,我冲里屋喊了声:“徐大运!出来!” 徐总将门打开道小缝,眯着眼看了看客厅,这才提心吊胆地走出来。 瞧见地板上张五的尸体,徐总忍不住干呕起来,看我的目光也变得惊恐,而忌惮起来。 我身体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徐总冲过来扶住我,我俩一瘸一拐,慢慢走出屋子。 下楼,来到单元门外面,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张五没有撒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元素,的确都是木制的。 天空反射出一圈圈木纹,它被刻意涂上了蓝油漆,却掩盖不住那种阴森的虚假。 道路也是木头铺出来的,上面刷成了灰色。 就连一草一木,甚至整座楼房,都是木材搭建出来的。 出门后,空气中那股油漆和木腥味,更加刺鼻了。楼对面是条马路,此路前后无边,不知延伸到何处。 路对面是一大片虚假的森林,每根草,每棵树都是用木头雕出来,再刷上漆,这也使得森林瞧上去死气沉沉,没有丝毫活力可言。 森林深处黝黑一片。 “陈师傅,我们往哪走?”徐总神色茫然地注视我。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以为,斗法结束后,我就能离开噩梦,直接回到现实了,张五死了,但我们却也被困在了噩梦中。 出口在哪? 我朝马路右边指了下:“走!” 徐总扶着我往前走,那条路曲里拐弯,当走出几百米远后,一扇巨大的衣柜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不得不感叹厌胜术的精妙,以及造物的神奇,这里是噩梦,同时也是被木匠诅咒的炼狱,那衣柜门没有把手,高耸入云霄,厚度无法被击碎。 我们只好原路返回,想不到马路的另一边,也是相同的场景。 甚至四面八方,都有衣柜门挡着,这个世界,被衣柜密不透风地包围了起来,我们被困死在其中,就如同吊在衣架上的两件衣服,没人开门,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休息会!”我虚弱地吩咐徐总,他扶着我坐在马路正中,我口中吐出团浊气,凝视路对面的幽暗森林。 刚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到草地上的脚印, 徐总冲我喊了句:“陈师傅你看!” 我给他一提醒,也看到了那些脚印,它们似乎是某个巨人留下的,每一只,都有脸盆那么大。 这串脚印延伸到森林深处,我不确定它们是哪个物种留下来的。 实际上,这片森林我们刚才也进去过,森林尽头依旧是衣柜门。刚才走的不是这条路,所以我并没有留意到这串脚印。 既然是噩梦,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我在徐总的搀扶下,沿着脚印进入森林,准备一探究竟。 我希望在森林尽头,等待我的是夜游神,而不是某种未知的凶物。 眼下没别的办法,我只能选择冒险。 森林中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我们跟随脚印,拨开层层木制树叶,来到了最深处。 我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他身高至少有三米,白发白须,正手持一把大扫帚,一下下往地上扫着。 草地被他扫秃了一大块。 老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这老人没有五官,一张脸跟白板一样,这倒也没啥,关键他实在太高大了,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 老人放下扫帚,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陈亮,你来了。” 他声若洪钟,一开口,震的整片森林都颤抖起来。 徐总吓得尖叫一声,丢下我往后逃窜,躲在十几米远的树后张望,我没有理睬徐总,抬头仰望那老人,壮着胆子问他:“您……您是夜游神?” 老人身穿一件巨大的黑袍,上面用白线缝出个“梦”字。 老人没有五官,但我却感觉他似乎在笑:“是我,你刚才跟张五斗法的场景,我都看在了眼里,很遗憾……我无法帮到你,因为你不是梦阴人……” 我知道,我们能否离开噩梦世界,就全靠这位大仙了!我不敢对夜游神有丝毫抱怨,连忙跪在他面前,冲他磕头道: “夜游神爷爷,我可等到你了!” 我就是这点好,遇到长辈我嘴甜,有家教,夜游神见我对他这么尊敬,显得也很高兴,点了点头道: “我掌管世间所有梦境,但我并不是什么正仙,老天也不认我这种旁门左道,你不必和我行此大礼。” 我头磕的更响了。 夜游神摸了摸胡须,对我的行为非常受用,他将我扶起来道:“好孩子,你为了救人,拼死和那张五斗法,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你这样的好孩子,我自然要重重奖励你,但你不是我的弟子,我的法术,你学不来的。这样吧……我送你件宝贝。” 夜游神把手伸进袖子,摸索一番,掏出个芝麻大点的物件。 芝麻大,那是相对他而言的,对我而说,那物件有掌心般大小,它通体漆黑,外型像是个小香炉。 夜游神指着那香炉道:“此宝名曰梦尸炉,能引来噩梦尸火,等你回到现实,拿此宝去斗张五,可破解他的厌胜术。” 我从他手中接过香炉,又跪下来感谢一番,当时我心里狂喜的同时,又感到有些疑惑:梦中的宝贝,我能带回现实吗? 等我将梦尸炉收好后,夜游神手指微微一动,张五创造出的噩梦世界,就彻底瓦解了。 纯白色的火焰,席卷天地,万物都被那白色火焰焚烧一空。 一切回到了原始的虚无中,我听到夜游神的笑声远在千万个光年以外:“陈亮,你余生不会再做噩梦!” 漂浮在黑暗中,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缓缓闭上,当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终于,我重新回到了现实。 周燕看到我醒来,喜极而泣,连忙将我的头抱过来,轻轻放在她两条夹紧的美腿上,用小手抚摸我的脸颊。 闻着周燕腿上好闻的女孩香气,我迷迷糊糊地瞧了眼四周,身边的徐总也醒来了,他满脸冷汗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我感觉自己右手沉甸甸的,夜游神送我的梦尸炉,居然被我带了回来! “陈亮,你都伤成这样了,傻笑什么呢?”周燕美目打量我左肩的肿起,心疼的不行,晶莹的泪珠滴了下来。 “老婆不哭,我没事的。”我伸手替周燕擦干泪珠,将梦中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我陈亮不但活着回来了,而且还见到了夜游神,获得夜游神钦赐梦尸炉,此物能引来噩梦尸火,正是克制厌胜术的关键! 凭借它,下次跟张五斗法时,我胜算将被无限提高! 做了场梦,醒来后我白白增加了十年道行,重创张五不说,还破解了徐总的诅咒,可以说满载而归。 人生就是不停做选择,假如我当初答应张五,为了三百万而出卖徐总的话,现在等待我的,将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我的灵魂深处,始终保留着善良,和对弱者的同情。它们指引我走出正确的道路。 周燕拿了个小镜子,摆在我面前,我看到自己脖子上,有十道黝黑的指头印,左肩肿的老高,所幸的是,碎骨已经痊愈,只需要休养一阵,自然就能恢复。 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修养了整整三天,我左肩终于复原如初,手臂也能自由活动了,此时,体内的山河气场完全恢复。 三天后的清晨,我从美梦中醒来,感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活力和旺盛的生机,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到浴室冲洗一番,然后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想起,张五在梦境中说的那番话,眼前的世界,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的? 我怎么能确定?自己现在身处于梦境,还是现实?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家具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把夜游神给梦尸炉拿出来,之前在梦里没仔细看它,这会一打量,我发现它表面乌黑,但这并不是尸炉的表面颜色。 它本来是白色,外层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黑灰,像锅底一般。我用布擦了擦,梦尸炉就冒出了本来的样子。 与其说它是香炉,倒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牙床,口腔和额内骨作为炉体,而周围分布的雪白獠牙,则构成炉边。 《山海经》中,曾记载着一种名叫《梦貘》的妖兽,梦貘来自上古,专门吞噬他人的噩梦,也许这只梦尸炉,就是用梦貘的牙床打造的。 夜游神并没有告诉我,这梦尸炉该如何使用,我尝试将一丝山河气透入炉内,就听轰地一声,纯白色的火焰从炉里喷了出来。 它居然是以气场为燃料的!从而释放出噩梦尸火来伤敌! 之前在梦里,我曾见识过夜游神火烧噩梦时,那些纯白火焰。 梦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而在现实中见到这种白色火焰,让我感到无比惊诧。 我从未见过白色的火焰。 它白到没有丝毫杂质,如深山白雪般质朴,如丝绸般润滑,而且那火焰摸上去,竟然完全感受不到温度。 我用手指在火焰上轻弹两下,几片指甲盖大的纯白火星,闪电般从炉里飞出,射到对面墙壁上。 它居然直接穿透墙壁,飞到外面没了踪影。 过了会,炉内的白色火焰熄灭,我深知它不是凡物,欣喜的不行。噩梦尸火是厌胜术的克星,我要借助它的力量,在现实中再次击败张五! 经过几日的调养后,我肩膀完全恢复如初,道行达到八十个阴年后,我体内的山河气也更加浑厚了。 道行,就好比是一个容器,容器越深,所能承载的气场也就越多,质量也越浓缩。 徐总也终于不再做噩梦了,这几夜他睡的很踏实,不过危机尚未解除,张五随时还可能再对他下咒,所以最近徐总一直待在我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那个女秘书每天开车去大饭店,打包些菜肴,给我们送上三十楼。 将状态调养到巅峰后,我准备铲除张五这个祸害。 徐总托各种关系,将铁岭黑道白道都找过来了,却始终打听不到张五的下落。 这个人仿佛已经从人间消失了,音讯全无。 但我知道,张五还活着,他不死,徐大运就要死。这种比鬼都可怕的玩意,不除掉早晚会成为我的祸害。 这次来辽宁,我就是要跟铁尸堂算账的,张五在堂口排行第五,杀了他,铁尸堂势必将受到重创。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徐总那边帮不上忙,周燕倒是给我出了一招,她说,可以试试我二爷爷的燃香,说不定燃香能锁定张五的藏身所在。 有一个问题,我没有燃香的口诀,香点着也不好使啊。 周燕眨着美目思索一番,道:“当初张五在墙里藏的那个小木头人,还在你身上吧?那木头人是张五亲手做出来的,你可以用它来点香试试呢。” 我苦笑着摇头:“二爷爷梦游时,教了我句童谣,那能当口诀使吗?” 周燕娇声道:“谁规定童谣怎么不能当口诀了?试试呗,说不定真有用呢。” 我按她说的,将那小木头人用火点着了,然后将燃香对到火苗上。 小指粗的燃香,唰地点着了,一缕紫烟飘了出来,直飞上天花板。 我口中念叨爷爷教我的童谣:“扯大锯,拉大锯,老家门前看大戏……” 也就怪了,我刚念了没两句,那紫烟居然拐了个弯,从天花板上倒飞下来,聚集在了地板上。 上过小学的都知道,烟比空气轻,所以是往上飘的,哪有香烧出来,烟往地板上飘的道理? 这一违反常理的想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紫烟聚集在地板上,意思是让我们下楼? 我立马收拾好东西,抓着车钥匙下楼,周燕跟在我后面,小红也要凑热闹,想往电梯里冲,被我抱了回去。 对付张五,还用不着小红出手,我跟周燕足够了,再说我现在有夜游神送的梦尸炉帮助,对付张五应该问题不大。 再说了,今天只是探探路,能不能找到人还是两说。 小红作为我的底牌,用一次少一次,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我舍不得放他出来。 我让小红留下来陪着徐总,我手持二爷爷的燃香,和周燕进了电梯。 来到一楼后,我俩走出单元门,这会是下午时间,刮大风,而香头里飘出的紫烟,居然逆着风,往东南角方向飞去。 我发动越野车,按照香的指引前进,车开出小区后,我们沿着一条僻静的公路行驶,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有了要下雨的感觉。 烟往哪飘,我车就往哪开,显然,就连风都无法改变它的轨迹,我将燃香探出车窗,香头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我在想一个问题,难道爷爷梦游时,真的是清醒的?烧香找人的口诀,居然跟发霉的童谣碰巧吻合? 行驶了几十公里,路两旁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了。除了这条公路,周围光秃秃的,全是烂草滩子,入眼处一片灰黄色,什么也没有。 偶尔能看到几座孤坟,孤零零耸立在路边,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在路边看到孤坟,一点都不奇怪,为了防止坟土被风吹走,有些坟上还压着一排排砖头。 奇怪的是,坟主人是谁? 在死后,人们为什么会把它埋在这种荒凉的所在? 紫烟开始向左拐了,我还没找到往左转的路,只得又行驶了几公路,这才看到道路左边,出现了一条土路。 这条土路,勉强能容下一辆车通行,路面还算平整,但却瞧不见车轮印子,显然,已经很久没车开进去了。 越野车拐进土路,我看到路边插着个牌子,上面用油漆写着三个字:《家具厂》 看到那路牌,我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沿着土路开了大约一公里多,前方出现了一个大院子。 从外面看,这院子有半个足球场大,四面用土墙围着,墙头上用水泥固定了些碎玻璃。 院子大铁门紧锁,能听到里面的狗叫声。 一般做假冒劣质产品的小作坊,都设在这种荒凉地方,第一场地租金便宜,第二方便逃避检查。 从外面瞅,与其说这里是家具厂,倒更像新闻上报道的黑砖窑。 现在人坏,特别是火车站那种地方,瞅见外地来的年轻小伙,就有个慈眉善目的大叔过来,笑着问你,小伙子找工作啊?来我们厂打工吧!月薪四千包吃住,每天六小时上班,双休。 你跟他走,那你就进了地狱了。 给你带到个荒凉地方,先是往死里打,然后把你当奴隶关起来,每天让你干十八个小时的苦力,不干就打,饿你肚子,累死了挖个坑直接埋了,省时省力。 从黑砖窑里解救出来的人,基本都疯了。 下车后,我手中的燃香就自行熄灭了。 家具厂大门紧锁,我正琢磨是该敲门呢,还是翻墙进去,因为狗叫,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有个贼眉鼠眼的瘦猴子,年纪二三十岁,穿的脏兮兮的,他打开门瞧了我几眼,没好气地问: “干啥?” 我问他:“张五在不在?” 瘦猴子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歪着张狗嘴骂了句:“草你吗的!” 他要关门,我一把将铁门推开,朝瘦猴子耳朵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他捂着耳朵差点栽倒,我朝他下巴上又猛砸了几拳,瘦猴子被我打的满嘴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踉踉跄跄地跑到墙边,准备放狗咬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六章 师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院里养着两只大狼狗,叫的那叫个凶,周燕有些害怕地后退几步。 瘦猴子边解铁链,边指着我骂:“你打我是吧?我让你打我!大虎二虎,给我往死里咬!” 我身上有黄老仙的气息,狗是绝对不敢咬我的,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没理那猴子,我目光扫视院子。 里面摆放着些刚做好的衣柜,还没来得及刷漆,地上到处都是刨刀刨出来的木花,对面是几个作坊和宿舍。 家具厂好像已经停业了,一个人都没有。 两只狼狗被瘦猴子解开,它俩却站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 瘦猴子解下皮带,使劲抽那两只狗:“给我咬啊!白养你们了!” 我冲那两只大狼狗笑了笑,指着瘦猴子道:“咬死他!” 这两只狗能听懂我的话,平时瘦猴子可能也没少虐待它俩,身上全是皮带抽出的伤疤,大点的狼狗犹豫了下,转过身,直接将瘦猴子扑倒在地,一口咬在他鼻子上。 那瘦猴子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倒在地上挣扎,小点那只狼狗也凑了上去,嘴微微一含,就把瘦猴子一只耳朵咬了下来。 两只狼狗都至少四十公斤的体量,就这体量,别说人,就算野生的狼,见面也要跑,瘦猴子哪里挣脱的开,血喷的到处都是。 我回头看周燕,见她吓得脸有些白,就说:“燕子你去车里等我吧,我一个人足够对付张五了。” 周燕很坚决地摇头:“一起去!” 见周燕拿定了主意,我也没再说啥,在院子里一间间屋寻找。 宿舍和厨房都没人,我找到家具作坊时,从里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陈亮。我等你好久了。” 这作坊里外两间房,外面那间比较小,摆放着电锯,打孔钻之类的东西。 里屋门上挂着个厚厚的棉帘子,我拉开帘子一瞅,看到屋里亮着灯,面积大约有二百来平,地面上干干净净,场地正中,两个身穿工作服的人,正在组装一个衣柜。 那衣柜样式很普通,就是世面上卖的那种,乳白色,没啥可说的。 我瞅那两人,都是短发,其中一人个子较矮,国字脸,眼鼻中透着深深的戾气,穿的厚厚囊囊,那正是张五。 这次我瞧清楚了,张五的真正道行,大约在一百五十年上下,也就相当于一只尸魇。 单从道行来说,他连鬼见愁都不如,但这人精通厌胜术,是一名木匠大师,不能光靠道行评判他的实力。 我在噩梦中,用刻刀划断了他的脖子,现实中他却一点事都没有,没受到任何影响。 张五正皱着眉,聚精会神地用起子往衣柜上拧螺丝。在他旁边,是个瘦高的小伙,那小伙二十六七岁,留着个平头,脸上的戾气比张五还浓。 有必要详细说下那小伙的长相:倒三角眼,鼻子塌下去一大块,两个颧骨高高鼓起来,脑门在出生时,可能被夹变形了,到现在还没长齐全,头骨呈现出前宽后窄的轮廓。 我对面相很有研究,这小伙脸长成这样,丑不丑先不说,他肯定是个心胸非常狭窄,阴险,卑鄙且冷漠的人。 小伙道行也比我高,有一百年左右。 张五边装柜子,边冲那小伙喝道:“你看好柜子的整体布局和走位,螺丝安装是讲顺序的,先安哪后安哪……对吧?不能乱安。” 他俩都操陕西口音,再加上张五说话那口吻,我猜这小伙可能是他徒弟。 师徒两全来了?刚好,他俩今天都逃不掉,我一锅全端了。 那小伙一张嘴就是各种脏话,草来草去的,意思是在抱怨,这柜子太难装啥的。 张五倒没发火,在徒弟面前他还是很有耐心的:“手艺啊,就是传承!咱们就指望这门行当养家呢,给我好好学!” 徒弟很不屑地“切”了声,说:“学个几把啊?咱们会厌胜术,想赚钱还不容易吗?随便找家人讹一下,钱不就来了?” “害人多简单啊,来钱快不说,遇到漂亮姑娘还能白睡……我上次给一家人做家具,当着两个老的面,我睡那小丫头片子……才上高中呢!别提多水灵了!两个老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你知道为啥吗?” 张五叹了口气:“因为你给她家人下过咒,她们的命捏在你手里。” 徒弟拍了下大腿:“对啊!你说爽不爽?” 张五边在地上挑螺丝,边问:“后来呢?人你放了吗?” 徒弟:“等两个老的把钱全吐出来,我把一家三口全宰了。” 我以为张五会发怒,他却非常满意地点头:“不错,心狠手辣就对了。没留下把柄吧?” 徒弟:“我的水平你还不知道吗?三人全是自然死亡,警察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 张五更满意了,笑着对徒弟道:“我早跟你说过,小打小闹的玩意,没什么意思。你要往上爬!才能接触到有钱人,另外木工手艺这块,你也不能丢掉,多学些,对你没坏处的。” 徒弟没吭声,回过头来瞧了我眼,目光挪到周燕身上,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我X!这丫头简直美到天上了!玩起来一定爽!师父,等会咱把这男的宰了,这小丫头留下来,先给我玩玩成不?” 徒弟五官扭曲到让人厌恶,嘴角直流口水。 张五头都不抬道:“随便你,玩可以,但不能养,玩完也一块杀了。” 这对师徒,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我知道这个社会很阴险,很卑鄙。我陈亮见过的坏人不少,但像张五师徒这样的角色,我还真是第一次碰上。 现在的人,都坏到这地步了吗?这两人的恶毒嘴脸,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很直接,他们为所欲为地残害无辜,完全不害怕报应。 这是我一直想表述的立场,人没有信仰,不畏惧点什么的话,那么,当法律失效时,他就可以毫不忌讳地展露出灵魂的卑劣了。 假如未来有天末日爆发,脚下这片土地会变成什么样子,完全无法想象。 那么现在,这两人的报应来了。 我跟周燕彼此对视,都没说话,但我们心里想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张五师徒,今日必死。 场地里弥漫着一股劣质板材的气味,张五跟他徒弟将组装好的衣柜抬到墙角,然后走到一张木桌前,坐下。 “两位请入坐。”张五指了指对面的空座椅。 我跟周燕走上前,坐在他俩对面,这张桌子有一米多宽,三米多长,坐四个人显得太宽敞了。 四人隔桌对视,我瞧了眼张五那徒弟,他是有个名儿的,但我不屑于把这个名写出来,免得脏了大家的耳朵。 徒弟双眼带着深深的贪婪,色眯眯注视周燕。我决定先杀这狗草的。 张五拿着个指甲刀剪指甲,还想跟我扯没用的:“陈亮,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实中的我,远比梦中更可怕……” “可怕你吗!” 我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直接动手!我先是拧开腰间的瓶瓶罐罐,三道阴寒的黑雾,猛地窜了出来。 它们分别是龙小雅,阴寡妇和我新收的曾学文。 龙小雅今天打扮的格外清纯,她身穿了条白色连衣裙,脚踩白色高跟鞋,披肩长发上扎着个粉色蝴蝶结,美的如同一朵白色嫩荷。 再看阴寡妇,她今年二十七八岁,身穿紧身牛仔裤配白色小吊带,身材美到了极致,而且有一种很成熟的味道。 假如龙小雅吃起来还有些青涩的话,那阴寡妇就完全甜透了。 曾学文没啥可说的,此人魂魄至今下落不明,我把他的肉身制成了铜皮铁尸,目前的他,道行比阴寡妇还高一截。 你如果问:我陈亮区区八十年道行,怎敢独自挑战铁尸堂张五?这三位,就是我致胜的王牌啊! 阴寡妇是一只尸魇,曾学文在阴寡妇之上,而且肉身坚固至极,寻常咒术对他完全无效。甚至就连最弱的龙小雅,都是怨灵级别的。 等三位出现后,直挺挺站在我身后,张五跟他徒弟直接看懵了!脸色也变得惊恐起来。 “快……你快退下!这场比斗你参与不了的!”张五急的满脸冷汗,冲他徒弟大吼道。 徒弟似乎被吓傻了,坐在那没动,张五狠狠推了他一把:“逃啊!” 徒弟恍然大悟,站起身想往外跑,我冲他指了指,命令道:“弄死!” 阴寡妇张开嘴,缓缓伸出舌头,她距离徒弟有七八米远,那舌头却拉直着伸了过去,像只变色龙一样,一舌卷住徒弟的脖子,往后轻轻一带,就听咔嚓一声,徒弟脑袋分了家。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木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抬头瞧了眼,这才看到,阴寡妇舌苔上长着细密的肉刺!而且锋利无比!在灯光下反射出阴惨惨的亮泽。 徒弟连声音都没叫出来,重重栽倒在地,血喷的到处都是,他的脑袋像个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他双目圆睁着,脸色看上去惊恐而懊悔。 一道淡淡的魂魄,从徒弟尸身中飞出,想往窗外飘。 阴寡妇舌头再次一卷,将徒弟魂魄卷住,拉到嘴跟前,大口咀嚼了起来。 灵魂发出的惨叫,听的人心惊胆寒,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位徒弟一生作恶多端,这种凄惨的死法,对他而言最合适了。 他被阴寡妇那刀片般锋利的牙齿,一下下,一口口地细嚼慢咽着,龙小雅有些害怕,往阴寡妇远处站了站。 几分钟后,徒弟被吃的一点都不剩下,阴寡妇舔了舔嘴唇,歪着脖子尖笑起来,从始至终,她一直站在原地,脚步都没动过一下。 眼瞅着自己徒弟被吃,张五面如死灰,低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张师傅,你想要怎么个死法?”我冲他冷笑。 他刚才跟我说的啥?他现实中的实力,比梦境更可怕? 我又何尝不是呢?在噩梦中,我无法召唤鬼物,发挥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现在不一样了,阴寡妇一出场,直接吃掉了张五徒弟,再加上周燕,我们以五敌一,这畜生拿什么跟我斗? 更别说,我有夜游神送的梦尸炉,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张五低着头,坐在对面一声不吭,我以为他已经吓瘫了,没想到他突然咧开嘴,怪笑了起来。 笑声变得越来越大,连天花板都被震的摇晃起来。 外面下雨了,一阵狂风将窗户吹开,风卷着雨水吹进来,阴黑的天边,轰地闪过一道惊雷!在电闪雷鸣中,张五那张脸看上去阴晴不定,笑容阴森而怨毒。 我预感到了一丝不对,挥了挥手道:“杀了他!” 我背后三位同时出动!阴寡妇伸出长舌头,龙小雅则跟曾学文一左一右扑上来,朝张五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张五猛地掀翻桌子!双掌一左一右,各自迎了过去,就听两声沉闷的响声!龙小雅被猛烈的掌风扫到,倒飞了出去,摔倒在地,而曾学文的手掌跟张五碰到一块后,他居然也后退了几步! 几乎是同时,阴寡妇的舌头卷来,张五腾不出手来还击,他胸口里突然钻出一只提线木偶,那木偶速度快到诡异,用铁钳般的手掌,朝阴寡妇舌尖掐了一下。 “呜!” 阴寡妇舌头吃疼,急忙缩了回来,我看张五右手变得一片焦黑,上面冒着黑烟,显然刚才对掌,比拼气场的时候,他被曾学文伤到了。 那只木偶比婴儿大些,它缓缓从张五怀里爬出,坐在了他肩膀上。 注视着焦黑的手掌,张五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你精通招魂术,却没想到……你居然把招魂术学到了通神的层次!连尸魇你都敢养?” “可惜,我并不惧怕这些阴间的东西,陈亮,今天我让你见识下,厌胜术的真正奇妙!” 张五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院子外面,出现了很多阴嗖嗖的人影子。 它们全部是木制的假人,先前被埋在土里,在听到张五呼唤后,这些假人全部从土里窜了出来,一步步走进屋里。 每只假人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它们男女高矮不等,身上沾满了雨水和湿泥,它们的体内仿佛安装了发条装置,手脚能像人一样自行活动。 假人的数量,有二十人之多。 当我瞧见一只只假人从土里爬出,走进屋时,我立刻感觉到一种生死危机!这些假人表面看,是没有道行的,但它们体内却存在着很可怕的气场! 有阴气,鬼气,血煞气,尸气……我能感觉到十几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张五疯笑了声,指着那些假人介绍道:“它们不是普通的木头,它们是有灵魂的!你看,我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每杀死一个玄学大师,就会把他的魂魄抽出来,融合在这些木头体内,然后再用咒文加持……你可以把每一个木头,都看做某领域的顶尖强者,他们虽然死了,但道行却不曾失去。在我这些年的培育下,每一个木头,都能发挥出比生前更可怕的实力!” …… 我听懂了,张五杀人抽魂,这些木头人,都是死于他手中的亡魂,他们生前就已经具备了很高深的道行,死后,道行也被保留了下来。 怪不得,它们一进门,我就感觉到很多种完全不同的气场。 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二十多名玄学大师的围攻! 因为它们的亡魂藏在木头中,我完全无法估算出它们的道行! 张五笑着舔了舔嘴唇,继续对我介绍道:“陈亮,你如果认为这些强者实力在我之下,那你就错了!它们中有相当一部分,道行比我还高!当年我不得不采用偷袭的手段,才勉强取胜……” 现在说啥都没用,擒贼先擒王!不用我吩咐,阴寡妇跟曾雪文就再次发难,朝张五前后夹击! 类似尸魇这样的鬼物,是无法施展法术的,所以招数多以近身肉搏为主,曾学文对此最为擅长,他双掌挥动中,带着股强烈的阴风,刮的人脸生疼。 相比曾学文的刚猛生硬,阴寡妇不但没有任何女性的阴柔,招数反而更加血腥和残忍!她不仅能控制舌头作为武器,甚至连长发都能伸缩自如! 阴寡妇的每一根发,都犹如铁丝般粗切坚硬,它们倒飞出去,如一条条蛆虫般捆住张五身体! 另一边,曾学文趁势抓住张五的脑袋,用力往后掰!试探拧断张五脖子! “压胜第一式:降体!” 张五脑袋被曾学文铜手抓住,却显得不慌不乱,低沉地吼了句。 他脖子上的皮肤中,冒出一层木色的纹路,那些纹路迅速蔓延,很快就爬满了张五全身! 他把自己……木质化了! 短短几秒不到,张五就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他全身遍布着深褐色的木头纹路,四肢似乎也比之前僵硬多了。 他伸出一条胳膊,朝曾雪文猛地一推,只见曾学文胸口微微塌陷,倒飞了出去! 双臂猛地用力,阴寡妇的长发也被他崩断了!痛呼一声,阴寡妇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张五身后! 她狠狠一口,咬在了张五后脑勺上! 木质化后,张五肉身强悍到了一个度,阴寡妇这一口咬上去,就跟咬到沙发扶手一样,虽然撕扯出了一大团木屑,却完全不对张五构成威胁。 周燕也加入到了战斗中,她修行星辰气场,施展出的咒术也和星辰有关,葱白般的玉手连续变换姿势,一团类似宇宙星河的物质,从周燕掌心飞出。 “星图!开!”周燕口中轻呼,那团物质夹杂着宇宙深处的阴冷,它看上去是那么璀璨夺目,它飞过之处,地面都结冰了。 张五愣了下,坐在他肩膀上的提线木偶,突然动了,它张开嘴猛地一吸,星图一丝不落地被吸到它嘴中。 看来,这只木偶具有吞噬咒术的能力。 我这边也没闲着,业火透指而出,却无法对张五造成杀伤,跟周燕的情况一样,那只提线木偶再次张嘴,替张五吞噬了业火。 木偶体内着了火,剧烈燃烧起来,张五朝它身上点了几下,火就熄灭了。 不远处,二十多只木头人围了上来,也加入到了斗法的队伍中,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各种咒术横飞,什么降头,蛊术,茅山道术全使出来了。 这些咒术无法对阴寡妇她们造成杀伤,但对我却造成了很可怕的影响。 身上虽有人皮马甲保护,但我还是化解不及,连续中了七八种咒术。 我手臂上长出很多白色的小点,又疼又痒,背上鼓起一个个大包,好像有虫子在皮肉下蠕动。 看我倒在地上疼的大吼,周燕惊呼一声,急忙赶来救援,她小手在我后背上轻轻一按,比划了几下,我手臂和背部瞬间恢复正常,白色小点也都纷纷脱落。 周燕精修解祸篇,堪称解咒大师,这些木头人的咒术,对她毫无难度可言。 我坐在地上擦了下冷汗,连忙调整战局,让阴寡妇,曾学文跟龙小雅去对付那些木头,我跟周燕盘腿坐在张五对面,全神和他斗法。 这种分配是最合理的,阴寡妇跟曾学文都是尸魇级别的鬼物,咒术对他们几乎不起作用,龙小雅虽然弱一些,但自保应该也没有问题。 后方传来惨烈的搏杀声,我瞧了眼面前的张五,在他木质化后,变得不人不鬼,那张脸本来长的就歪,闲着变得和树皮一样,看起来更让人厌恶了。 张五阴着脸坐在我们对面,我手掌朝腿骨上用力一拍,口中大喝道:“人骨囚牢!” 地板里钻出一根根粗壮的人骨围栏,呈四方形将张五困在其中。 当然,这些人骨都是虚幻之物,普通人是完全看不见的。 张五脸色微微惊讶,打量着囚牢。 在他被人骨囚禁后,我多一秒都没拖延,从怀里摸出梦尸炉,山河气送入炉内,白色烈焰唰地燃烧起来! 我瞄准张五,手指朝烈焰连弹了数下,大大小小的白色火团,以迅雷之势飞出,窜到张五身上,猛烈燃烧起来! 业火烧不了他,但噩梦尸火却可以! 顷刻间,张五全身被白色尸火笼罩,烧的那叫个噼里啪啦乱响!他本来就是块木头,现在变得更加易燃了! “啊……” 张五仰着头,嘴里发出滔天的惨叫声,他狠狠撕扯着人骨囚牢,试图从里面逃出来,那一根根人骨粗壮无比,它们属于《控鬼八法》中的精妙咒术,一时哪能扯断? 就连他肩膀上那只木偶,都被火势淹没,坚持了没一会,就被烧成黑灰了! 在白色烈焰的焚烧下,张五痛苦到了极致,他猛地拍了下自己面门,疯吼道:“压胜第二式……降魂!”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八章 去阴间,做你的新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白色烈焰的焚烧下,张五痛苦到了极致,他猛地拍了下自己面门,疯吼道:“压胜第二式……降魂!” 就听唰地一声巨响,就好比一桶冰水,浇在炙热的铁炉上一般,张五身体的每个毛孔里,都喷出墨汁般的黑雾,那些黑雾出现的瞬间,整个场地都变得犹如冰窖般寒冷,很快,他身上的白色火焰就熄灭了。 那些黑雾已经实体化了,它们散发出来后,如一大团黑气球般,疯狂挤压着人骨牢笼,用不了几秒,一根根粗壮的人骨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紧接着扭曲,断裂。 砰! 整个人骨牢笼被挤压的粉碎,骨块飞的到处都是,那些笼罩在张五身上的黑雾也变淡了不少,聚集在了他的背后。 张五真身露了出来,他全身皮肤被尸火烧的焦黑,左手被烧没了一半,整个人就和木炭一样。 他头顶光秃着,双眼冒出阴森的黑光,那些黑雾聚集在他背部,一丝丝被他吸入嘴中,再重新吐出来。 我能感觉到,张五整个人都变了,虽然肉身被烧的外酥里烂,但他的灵魂,却变得更加可怖,也更加扭曲了。 张五直愣愣盯着我,开口道:“轮到我出手了……来吧,感受下我的匠心,我对木材的理解……” 他那可怖的面容,看的我心生忌惮,我不愿给他出手的机会,决定抢占先手! 手指在炉火上连续弹动,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白色火团,朝着张五飞去。 他人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瞅着那些火团飞来,张五背后的黑雾立即做出响应,它们同样分出十几团雾气,迎了上去,在黑白两色的交替间,所有火团被黑雾所抵消,张五本体完好无损。 他摇着头叹气:“陈亮,你已经黔驴技穷了,我早在梦境中,就领略过你的全部咒术,醒来后,我依次想出了破解它们的法门。” “我不知这火炉是你从哪找来的,但你不会幼稚地以为,单凭它,就能战胜我吗?”张五很不屑地看了眼我面前的梦尸炉,然后仰头狂笑道: “我!是木匠之祖!我苦心钻研木工几十载,我获得了鲁班的全部传承!我……堪称用木的大师!你的所有反抗,不过是班门弄斧!” 在我的惊悚注视下,张五右手无名指微微抬起,朝我隔空指了下,那一刻,我身体里突然涌现出剧烈的恶寒! 皮肤也传来难忍的刺痛! 低头瞧了眼,我吓的差点发疯!只见一小片暗黄色的木皮,在我手背上浮现,迅速朝全身蔓延! 我身中了张五的咒术……他这是……要把我从活人,变成一块木头! 那些木头花纹的蔓延速度,快到令人发指!也就几秒钟时间,它们就完全覆盖了我的双手,并且向着胳膊急速蔓延! 我的双手完全失去了知觉,已经木质化了!而且最恐怖的是,人皮马甲居然都阻止不了它!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脸上冷汗如雨,拼命想抬起手臂,但双臂却沉重如千斤,根本抬不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个被截肢的人,双手上安了假臂一样! 这阴森而绝望的一幕,被周燕看在眼里,她咬了咬银牙,脸露决然之色,温软的手掌按在了我后脖子上。 木纹已经蔓延到我胸口了!我性命危在旦夕!偏偏身体动弹不得,后脖子给周燕这一摸,我灵魂中突然涌入一股暖流,低头再一瞅,身上的木纹快速消退…… 它们……它们全部转移到了周燕身上! 和我一样,那些木纹沿着周燕的手臂,向她上半身蔓延,她脸色煞白,连续朝自己心口点了数下,这才勉强止住蔓延势头。 周燕是解咒大师,但就算她,对厌胜术也没太多法子!虽然暂时阻止了木纹,但她的小半个身子还是变成了木头,嘴里哇地吐出口血,周燕脸色痛苦地倒地! 我身体恢复正常后,急忙将周燕扶起来,小姑娘躺在我怀里,虚弱地冲我笑了笑: “去阴间……再做你的新娘、” 话说完,她闭上了眼。 她为了救我,才变成了这副样子,抓着周燕那硬如棺木的小手,我的心都被撕裂了! 她的双臂,半截身体,都变成了坚硬的木头!她那娇美到极致的脸庞上,浮现出木质的斑点,看上去凄惨无比。 她咬着牙坚持着,试图抵御咒术的腐蚀,但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书读的少,该怎么形容这个场景呢?恩爱?为了爱情而殉难?泰坦尼克号?真是让人羡慕,嫉恨啊!”张五挖苦地拍手嘲笑。 我回头注视张五,双目喷出地狱的烈火! 我要这个人死!在他死前,我要让他承受世间痛楚的总和! 轻轻将周燕放在地板上,我转过身来,手掌在梦尸炉上猛地一拍!疯狂的山河气场,如同泄闸的洪水猛兽般,嘶吼着冲出身体!进入火炉中! 轰! 一道纯白色的火焰,窜出十几米高!直飞上天花板!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屋里却亮的有如白炽! 在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用惊悚的目光注视那团火焰! 它发出的光芒,如同太阳宣泄出的流火,却比太阳更璀璨,更纯净。 那一刻,风云色变,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了。 在张五惊恐的注视下,我将整个手掌伸进白火中,狠狠一抓! 一大块火团被我抓了出来,看都不看,我直接将它甩向张五! 脸盆大的白色火球,带着毁灭万物的愤怒意志,朝张五呼啸而去! 那是我压缩了全部山河气,所给出的最强一击!世间任何卑贱的污秽,都无法在它面前苟活! “啊哈哈哈……”张五狂笑了几声,大吼道:“来的好!”他口中默念法诀,背后那些黑雾,猛地涌出了一大团,挡在张五的面前,试图阻挡白色火球。 我根本不理睬这些,我双手不停朝火炉里抓去,捏着一团团白色火焰,劈头盖脸砸向张五! 烧吧!烧的再猛烈点! 用天地间最纯净的火焰,彻底焚化这只肮脏的灵魂! 一团团火球接踵而至,铺天盖地朝张五飞去,最小的有脸盆那么大,最大的,赶上车轮大了!随着我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势,炉内的白火也慢慢变弱。 同样变弱的,还有张五身上那些黑雾,这是场比拼道行的拉锯战,黑雾不断吞噬着白火,发出滋滋怪响,黑白两色相互撕咬,不断抵消着,最终蒸发成灰色的烟雾,飘向空中。 我双臂猛挥,不断控制白火攻击张五,保护他的那些黑雾,也变得越来越淡,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手掌再次猛拍梦尸炉,为了击败张五,我不计代价地往其中输送山河气!火势不但没有衰退,反而比之前更加旺盛了! 体内的气场急速燃烧,透支,这使得我受到了一定的反噬,一口黑血从我嘴里喷出,再这样下去,不等山河气耗尽,我道行就要受到致命损伤! 从古至今,任何修行气场的玄学高手,没人敢像我这样做,我以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来肆意挥霍气场,对身体,对道行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我不在乎。 瞧了眼一旁昏迷的周燕,她半张脸,都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木头,她已经不行了……我脑海中浮现出和她相识的一幕幕,这个可爱的姑娘,我心爱的女人!她愿意为了我而死,她若真的死去,我愿放弃轮回,化作毁灭万物的死亡烈焰!我要让整个世界,为她……陪葬!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贪生怕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来自鲁班的传承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此时的我,已经油尽灯枯了,而张五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最后一丝黑雾,被白色烈焰所吞噬,他失去了所有的防护,身体再次被白色火焰笼罩。 他就像一块从干粪坑里捞出的木柴,火烧的他噼里啪啦乱响,张五惨叫着倒在地上打滚,叫声凄厉到心惊肉跳。 “业火!”我拿出最后一丝山河气,对着张五发动业火。 他的表皮,被白色尸火烧的焦酥,体内又燃起了业火,他的内脏被火焰疯狂摧残,他疼的撕心裂肺,嘴里一会哭一会笑。 我知道,张五一时半会死不掉,两种截然不同的火焰,内外包夹折磨着他,他的确承受到了世间最残忍的酷刑,尸火没有温度,仿佛冰冷的海水,业火则恰恰相反,它们是来自地狱的毁灭烈焰。 一半是海水,另一半是火焰。两种火焰都无比致命,都能带来张五活体火化的体验。 我感觉他快要熟透了。 在不断翻滚中,张五对于疼痛的承受,以及达到了极限,他猛地张开嘴,喉咙里喷出一大团混合内脏碎块的火焰,尖着嗓子叫道: “祖师爷……借我神力!压胜第三式!返祖!” 在张五叫完,我耳边传来嗡地一声轻响,视力变得有些模糊,揉了揉眼我再次瞧去,却发现张五身上的两种烈焰,完全熄灭了! 场地内的打斗声,哭喊声全部停了下来,我看到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老人,出现在了张五身旁。 那老人身体呈现半透明,仿佛只是一道投影,他满头白发,长得仙风道骨,满面红光。 老人的腰间,别着把造型古朴的小木锯,脚穿草鞋,身上的衣服也是用粗布缝出来的,一看就是古代来的。 那老人的五官慈祥,眉宇间带着深邃的智慧,看上去给人一种敬仰,而又亲近的感觉。 就连阴寡妇她们,甚至那些木头人,都纷纷停下,回头注视那老人。 我看到老人手里抓着个木头杯子,他用杯里的水,浇在张五身上,熄灭了所有火焰。 张五蜷缩在地上,他已经烧的气若游丝,即将死去了,但老人的水浇在他身上,张五焦黑的皮肤立即脱落,又长出了崭新的木纹。 他重新活了过来,惊喜地注视自己重新焕发生机,张五狂笑着站起来,抖掉身上的木炭,然后朝那老人鞠了一躬: “鲁班祖师爷,多谢你前来救我……” 听到鲁班二字,我忍不住哆嗦起来!内心的惊恐,犹如惊涛拍岸! 这位老人……就是传说中的木匠祖师爷!鲁班! 我立刻意识到,一切都完了。这是我从出道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凶险,最惊心动魄的斗法!张五的难缠,远超乎我的想象,他的咒术更是恐怖到极致,就连周燕都无法化解。 为了救我,周燕身中张五的厌胜术,变成了一块木头。 现在,他竟然连鲁班都请出来了! 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跟鲁班一战,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接近神了。不管这次来的是鲁班的本尊,还是他分出的一丝神识,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在他面前,渺小的就如同一颗尘埃。 我将周燕扶起来,让她躺在我怀里,周燕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整个上半身,都变成了木头。 “燕子别怕,我马上来陪你!”我忍不住流下泪,低头轻吻她布满纹路的脸颊。 “祖师爷!快帮我灭了他!”张五虽然活了过来,但他的气场也早已耗尽,无法再出手了,他指着我,朝鲁班命令道。 鲁班站着没动,他看了看张五,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悲伤。 “老东西!你别愣着啊!你别忘了!是我把你从阴曹地府招出来的!”张五不耐地朝鲁班大吼! “给我上!弄死他!快!” “你这没用的老废物!出来丢人现眼!”张五连吼了几声,鲁班都没动,他气急败坏地推了鲁班一把。 鲁班的身体是虚幻的,张五这一把推了个空,没站稳,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鲁班看着他,脸上的悲凉更深了,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不配做我的后代。” 他的声音来自幽冥,听起来如此空灵。 “发明厌胜术,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在我的那个年代,木匠是一个很卑微,低贱的职业,我本想让我的后人,免受恶人欺辱,希望他们能用厌胜术来保护自己。” 鲁班神色凄凉,指着张五道:“但我忽略了人心的险恶,你用我的术,欺压百姓,残害妇女无辜,有辱我的名节!我今日特意来此,只为了收走你的手艺!” 这里要说明一下,鲁班说的是春秋时期的古文,我只能听懂一小部分,剩余部分是我按照他的语境,大概猜出来的。 他言出法随,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张五的道行被瞬间抹杀!他重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你……你这老畜生!你都对我做了什么?我一生钻研木匠,成就大师境界!你的厌胜术漏洞百出,我在它的基础上苦心改良,才达到了今天的高度!你……你有什么权利收走我的道行?” 张五从地上爬起来,惊恐注视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朝鲁班大骂道: “老畜生!你回来!你把道行还给我!我杀人怎么了?不错!我张五出出道以来,杀过很多人,被我玩死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但我有错吗?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我要是老老实实当木匠……早饿死了!” 鲁班不再理睬张五,缓缓走到我面前。 我怀里抱着周燕的尸体,脸色迷茫地注视他,鲁班冲我微微笑了笑,弯下腰,手指在周燕面门上轻点了一下。 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了…… 周燕脸上的木头纹路,开始大面积消散!露出了牛奶般白皙的本来皮肤,接着是粉颈,娇躯和手臂…… 鲁班这一指点完,周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如初!当手背上最后一点木纹消失后,周燕胸膛深深起伏了几下,重新睁开眼。 我紧紧抱着她,尽情闻着小姑娘身上熟悉的女孩香气,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周燕红着脸推我,柔声求饶道:“不要……你搂的我喘不过气……” 我赶紧将她松开,周燕身子还有些虚,依偎在我怀里,脸色也很茫然,似乎在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看到周燕恢复如初,我欢喜的几乎发疯,那一刻我福至心灵,连忙跪在鲁班面前,朝他磕了几个响头: “鲁班爷爷!” 鲁班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注视我,他手指在我天灵盖上轻轻一扫,我就感觉到身体里多了道凉气。 那感觉很难形容,就好比在骄阳如火的炎夏,我热的快中暑,突然躺进一条冰凉的小溪里一般。 溪水漫过我全身,赶走了炎热,把我带入了凉爽的天堂。 我跪倒在地,体内那原本枯竭的山河气,瞬间充盈了起来,我的四肢百骸,流淌着鲜活的力量,甚至就连我的视觉和听觉,都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当山河气满的快溢出来后,我的道行也开始疯长!从八十年,直接跨度到了百年!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本古书的虚影,它一闪即逝,我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行善事,可窥天道,你与我辈有缘,理当获得我的传承。” 鲁班冲我点了点头,转过身,慢慢往外走,走到门口,他抬手指天,天突然就晴了,雨停,碧蓝的天空挂着一轮彩虹。 等鲁班的虚影消失后,我从地上站起,一步步朝张五走去。 到了替天行道的环节。 张五面色惊惧地后退,他的道行被鲁班抹除,变成了普通人,他成了一只等待宰杀的牲畜。 地上丢着把老虎钳子,张五一把将钳子抄在手中,恶狠狠地威胁我:“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报警!”他哆嗦着要摸手机,我一步迈上前,将他手中的老虎钳子抢过来。 我拽住张五的脖子,将他猛地按倒在地,我骑在他身上,就跟梦中的场景一样。 “燕子,你别看这里!” 我冲周燕喊了句,接下来的场面太过血腥,我不想让她害怕。 周燕乖巧地用小手捂住美目,我掰开张五的嘴唇,用老虎钳子给他拔牙。 先是牙齿,然后是指甲盖,我确定,我让他承受了最惨绝人寰的报应。 张五满嘴喷血,叫声如同婴儿般无助,等我拾掇了他的牙齿和指甲,割掉他的舌头,最后将他两个眼球,用钳子取出来后,张五顿时气绝身亡。 他被活活疼死了。 我用抽魂法术,抽出了他的魂魄。 张五的魂魄呈现灰暗色,扭曲且肮脏,魂体上布满蛤蟆皮般的疙瘩。 他被我捏在手里,发出虚弱的求饶声。 那二十来只有道行的木头人,被阴寡妇跟曾学文灭杀了大半,剩下几个在张五死后,也都失去了生机,栽倒在地。 阴寡妇,曾学文和龙小雅也都围了过来,直愣愣地打量张五。 我捏着他的喉咙,大声逼问道:“铁尸堂总部在哪?”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章 满载归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张五的魂魄看上去绝望而痛苦:“我说……我说,你答应放过我?” 我手掌再次加力:“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张五被我掐的几乎魂飞魄散,急忙挣扎道:“在丹东的青山沟……” 他把铁尸堂的具体地址说了出来,这铁尸堂的总部,位于辽宁丹东市外的青山沟里,靠近青山湖。 在张五的叙述中我得知,铁尸堂总部,实际上是一座九层高塔,底部的五层,分别由排行前几名的高手居住把守,第六层为堂主的寝宫。 六层再往上是什么,张五也不清楚,他长期坐镇高塔的第一层,这次来到家具厂修行厌胜术,顺便调教徒弟,结果师徒两人都死在我手中。 那九层高塔就在青山湖边,应该不是很难找。 另外,张五还透露给我一个信息,想害死徐总全家的人,并不是刑大头,而是一个叫做柳森林的商人。 这位柳森林,也是开发房地产起家的,腰缠万贯,是铁尸堂的大金主。 因为招投标争抢地皮,徐总挡了柳森林的财路,导致柳森林对徐总起了杀心。他这些年来,给铁尸堂赞助的现金,何止千万?铁尸堂排行靠前的几大高手,平时修行,吃住啥的,是笔巨额开销,为了提升道行,有人把百年野山参,灵芝当萝卜吃。 打造法宝所需的极品金丝楠木,藏区老松石,那都是按克卖的,再加上配豪车,豪宅,各种野鸡脏模,包养女主播的娱乐开销,这些全部是由柳森林,联合其他几名大金主,共同为铁尸堂提供的。 所以当柳森林放下话,想要徐总死,铁尸堂立刻派出张五前往,正巧徐总三十楼的新家装修,张五混到他家做家具,趁机中下了厌胜术。 如今厌胜术被我破解,张五死于我手,一切圆满结束。 我不但遇到了夜游神,甚至还碰见了鲁班爷爷,受到木匠老祖的赏识点拨,我道行突破了百年,简直赚的盆满瓢满。 但我并不把自己的奇遇,归结为运气好,善有善报这句话,起初我是不相信的,这是个黑白颠倒,权钱纵欲的社会,老实人只能被欺负,刘能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陈亮这一路走来,行事全凭本心,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是个粗俗的男人,骨子里带着东北野流氓那股疯劲,我信奉以暴制暴。 但至少我是人,我无法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举动,这一点,就连金钱也无法玷污。 我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死在我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肮脏的畜生,我就是它们的报应。有人说我傻,不喜欢我,我也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 该问的我都问完了,我把张五的魂魄丢给阴寡妇,这一次,阴寡妇吃的很慢,张五叫的也格外凄惨。 我走到周燕身边,朝她粉嫩而柔美的小脸蛋上咬了一口,然后把她抱起来,走了出去。 外面雨已经停了,地上冒出二十来个土坑。 来到家具厂门口时,我瞧了眼地上那瘦猴子,他的脸被吃没了,半个脖子被咬断,裤裆处也一片血肉模糊,他被两只大狼狗活活咬死了。 瘦猴子在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折磨,他指甲在水泥地上都抠断了。 大虎跟二虎还满嘴血地傻站在那,冲我汪汪叫。 我说你俩赶紧逃命去吧!以后再别回来了!这俩家伙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摇着尾巴就跑出了院子。 等阴寡妇吃掉张五的魂魄,朝我怪笑一声,重新钻进我腰间的骨灰罐里,龙小雅跟曾学文也都归为。 我抱着周燕上车,让她躺在后座上,然后发动越野车,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 原路返回徐总家中,天都黑了,周燕还有些虚弱,我扶着她进了电梯,温柔亲吻着她的发,心里虽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徐总和小红等在家里,因为惧怕小红,徐总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小红故意在门外学鬼叫,吓的徐总在里面使劲哭。 见我进屋,小红扑过来抱我的腿,抬头看我道:“陈亮,你变强了!” 我叹了口气道:“连鲁班爷爷都现身了,我能不变强吗?” 甩了几下腿,好不容易把小红甩开,我将周燕扶到卧室,替她脱去鞋袜,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然后来到一楼卫生间,把门打开。 徐总被小红吓的头发乱炸,哭的一塌糊涂:“陈师傅啊……你可回来了!你养的这小鬼……要吃我呢,你快把它赶跑。” 我将徐总从角落里拽起来,对他道:“小红不是鬼,他真想吃你的话,你早就没命了,别怕,他就是吓唬你玩的。” 徐总哆哆嗦嗦地擦眼泪:“有他那样吓唬人的吗?刚才你没看到……他舌头能穿墙的!我把自己反锁在里面,那小玩意……他舌头透过墙伸进来……想舔我。” 我苦笑了起来,小红性格非常顽劣,人家身为阴物,想掐死我就跟掐死只跳蚤般简单,我也不好管教他,所幸的是,小红真心喜欢我,愿意跟随我,这已经给足我面子了,我也不能要求太多。 我拉着徐总来到客厅,把柳森林的事说给他听,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柳森林竟然是徐总的拜把子兄弟,两人都在铁岭开发房地产,柳森林做的比徐总要大,除了铁岭,他在沈阳,长春和哈尔滨也有楼盘。 我说柳森林是铁尸堂的大金主,徐总听完面如死灰,半天发不出声。 就亲兄弟还能反目成仇呢,更何况商场中结拜的兄弟,完全就是扯犊子的事,我没做过生意,但柳森林能在徐总背后捅刀子,我也一点不觉得奇怪。 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关系,恩仇过往,徐总自己清楚,冷暖自知吧。 沉默了好久,徐总嘴里挤出几个字:“去年柳森林儿子结婚,我送了十八万八的红包……他表面上和我称兄道弟,却背地里花钱请人,杀害了我的妻子和女儿?” “嘿嘿……嘻嘻嘻!” 我心里惦记着周燕,就先让徐总在客厅冷静下,我回到二楼卧室,我前脚上楼,小红就窜上徐总的脖子,拽他头发,在他耳边说鬼话。 徐总直愣愣地坐在那,脸色阴的像个黑洞,完全感觉不到小红的存在。 周燕没有睡觉,鲁班虽然将她身上的咒术解除,但小姑娘这会身体还有些虚,躺在床上也动不了。 我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把周燕抱起来,给她喂了几口。 喝完水,周燕敲了瞧衣服上沾的脏土,皱着眉嘟嘴道:“亮子,我要洗澡。” 我在她苹果般的脸蛋上咬了几口,柔声说:“不洗了,你身子虚,我怕你洗澡着凉,还是赶紧休息吧。” 周燕不愿意:“我身子好脏,流了不少汗呢,不洗澡,我怎么睡的着啊?” 漂亮姑娘家是这样,周燕比一般姑娘都爱干净,平时都把自己收拾的一尘不染,一天洗两次澡的,让她这样睡觉,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先去浴室瞧了眼,徐总家就这点好,够大,够奢华,浴室弄的相当宽敞,里面摆着个双人按摩浴缸。 那浴缸还是崭新的,一次都没用过呢。 我先用水把浴缸擦洗干净,然后接了一满缸热水。 走到床边,我把周燕抱进了浴室。 “宝宝,你能自己洗澡吗?” 周燕摇了摇头,对我道:“我全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怕在浴缸坐不住。” 我将门关上,把周燕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脱下衣物。 时光倒转,场景回到我们第一次认识,我开车不小心,把周燕脚碰伤,然后扶着她回家,抱着她进浴室一样。 相同的场景,再次上演,我有了种宛如隔世的感觉。 只不过这次,我双眼是睁开的。 我让她背靠在浴缸里,让温暖的热水包围着她。 我也把自己衣服脱了,钻进了热水里。 周燕惊呼一声,急忙把滚烫的粉腮扭到一旁。 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周燕安全的考虑,因为身子没力气,连胳膊都提不起来,周燕独自洗澡很危险。 见周燕那娇柔可爱的样子,我不忍心乱来,严肃地洗起澡来。 这个澡洗了足足两个小时,我用毛巾将周燕身子擦干,把她抱到床上,周燕羞答答地躲在我怀里,小嘴喘着香风,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一章 压场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注视着甜甜睡去的周燕,那美到了极致的身体,我全身像火烧般难受,呼吸顿时困难起来,但我不愿让自己的猥琐举动惊醒她,只好静静地欣赏。 简直是无价的美玉,这是女孩一生最宝贵,也是最美丽绽放的时刻。 欣赏了一会美景,我脑海中突然想起与鲁班见面的场景。 鲁班在我头顶一指,不但恢复了我的山河气场,提升了我20年的道行,更是在我记忆中留下了一本古书。 那是《厌胜术》的真正传承吗?我不知道,无论我现在怎么回想,脑海中都是模糊一片,我能看到那本书的大致轮廓,却连封面都瞧不清,更别提翻开它了。 如果是的话,那我陈亮岂不是多了个职业——木匠? 当然了,真正的厌胜术,属于咒语的一种,应该和木工关系不大。我现在回忆不出来,可能是因为道行暂时还不够。 看来以后要拜的大仙里,又多了一位。 先将这件事丢在一旁,躺在床上,我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铁尸堂的堂口所在,已经被我获知了,那么眼下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加深自己的道行!然后找到铁尸堂,一举端掉它! 我目前道行虽然只有区区百年,但别忘了,我有小红相助,所以剿灭铁尸堂这个目标看似危机重重,倒也不是无法完成的。 小红的使用有很大限制,他还能帮我出手两次,显然,仅仅两次是不够用的。所以我也要抓紧时间强化自身。 只有迫不得已的生死关头,我才会呼唤小红出手。 黄星野在我体内闭关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消息,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就算我不上门,铁尸堂也迟早会主动找上门来,我和这个堂口结怨已久,这场杀局命中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更恐怖的死亡风暴,即将上演。在一次次恐惧和磨难中,不断提升自己,这也许就是修行之道吧? 理清思绪后,我现在面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早在很久前,我的修行就遇到了瓶颈,就算吞服善果,也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帮助了。 如果在深山打坐的话,进展又太过缓慢,眼下大战在即,留给我修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打算明天去附近的铁岭森林公园,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山和气场充沛点的地方,总之我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不重创铁尸堂,我是不打算离开辽宁的。 睡到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揉了揉眼睛,看到周燕正背对着我站在床边,双手背后系带带,我痴痴着注视她的美背,那小腰呈天然的S形,一点赘肉都没有,看上去别提多养眼了。 经过一夜休息,周燕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刚把带子系好,我就从后面解开,周燕羞的美背通红,两条粉臂紧紧捂着心口。 “别胡闹呢。”她小声训斥我。 我手顺着背往柔腰上滑,收起笑容对她道:“燕子,昨天要不是你,我已经没了。” 就我们之间这关系,说谢谢那都是多余的,眼前这个姑娘,我愿意用生命来守护她,周燕也知道这点。 她将我的手打开,甜甜笑道:“大色狼,昨天是你运气好,要不是鲁班爷爷及时救命,你我就要去阴间相见了。” 这倒不是因为张五蠢,从他被两种烈焰焚身那刻起,他就已经输了,只能召唤鲁班来碰运气,结果人家鲁班不站在他这边。 我从后面紧紧抱住周燕,在她羞红的耳旁低语:“咱俩在阴间也要当夫妻。” 周燕笑着和我开玩笑:“那可不一定,阴间好看的男鬼多着呢,我要是看上别人,就不要你了。” 我说:“那我肯定吃醋,谁敢多看你一眼,我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周燕被我顶的难受,就把翘桃儿往旁边挪了挪。 这番对话看似无关紧要。但我还是请大家牢记它。记住我跟周燕今天说的话。 …… 就在我们玩耍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周燕急忙红着脸躲进被窝里,我把卧室门打开一瞅,只见徐总正站在外面。 我走出卧室,问徐总啥事,他今天气色变得好看了些,但那张脸还是显得很阴霾。 把我叫到客厅,徐总递给我根烟,和我印象中的富人不同,徐总抽的烟也很普通,十几块一包的万宝路。 这烟劲儿大,抽着很呛嗓子,徐总却一根接一根地猛抽,我看茶几上烟灰缸里密密麻麻的烟头,就知道徐总昨夜没咋睡。 他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对我道:“陈师傅,我还想求你件事。” 帮徐总解决张五事件后,我银行卡凭空多了六十万,一夜间从东北最贫困的人口之一,变成了有点家底的人,体会到了有钱的好处,我现在出门腰板都挺的老直。 我也算拉动了东三省GDP,为国出力了。 六十万,对于北上广来说毛都不算,在那种地方有房子的人,哪个身家不是千八百万啊?但我还是很知足的,听徐总说有事求我,我就很干脆地道:“徐总,有啥事你说吧。” 徐总伸手撩了下头发,吐出口烟雾道:“我打算今天去跟柳森林见一面,你陪我去吧。” 因为生意上的摩擦,柳森林聘请张五,害死了徐总的妻女,这口气,他当然不可能咽的下。 那柳森林生意做的比他大,自然更不差钱,也许是害怕姓柳的身边有人,所以徐总打算把我叫上,帮他压下场面。 我过去啥也不用干,听他俩说话就行,万一说崩了,我负责护送徐总安全离开。 我心想这也不是个啥大事,刚好我也想去铁岭周边转转,看有没有适合修行的地方,就点头答应了。 收拾一番后,我跟徐总出门下楼,他今天换了辆最新款的奔驰G500,这辆车造型方方正正,据说本山也有一辆,越野气息十足,价格也不贵,才200来万。 徐总这身份,给我当司机也不合适,所以车由我来开,徐总坐在后座,说出目的地后就不再吭声了。 这车那叫个费油,一共九个档都止不住它喝油,听徐总说,市区堵车的话,基本上20个油起。一箱油刚好够从家开到加油站。 我心里琢磨,这种车,开出去就是装,告诉大家我有钱,除此没别的用,一点都不实际,有钱人的世界我是搞不明白的。 花段时间适应了油门,我驾驶奔驰上路,路上其他车看到我就远远躲开了。 那柳森林在铁岭也有多出房产,见面的地点,位于市郊的一处别墅区内。 这别墅里面不让进车,我们在门口找了个地停下,我跟着徐总走进小区,边走我边打量,里面弄的跟公园一样,鸟语花香,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保安穿戴整齐,排着队巡逻。 两个金发碧眼的毛子走在前面,那些保安用东北发音的英文跟他俩打招呼:“古德毛宁!” 俩毛子表情诧异,似乎没听明白。 整个小区里最大的一座别墅,有三层高,里面带游泳池,大花园子,门口站了个身高体壮的汉子,身上黑西装被肌肉绷的紧紧的。 这就是柳森林的居所,我俩刚要进去,那壮汉铁着张狗脸想拦我俩,徐总对他道:“我是徐大运,跟你们柳总约好的。” 其实徐总身边也有个保镖,据说是位退役特种兵,会擒拿,懂特种驾驶,自打见识了我的实力之后,徐总就把那保镖冷落了,没带他来。 壮汉拿着对讲机哇啦哇啦几句,就放我们进去了。 为了节省篇幅,别墅内部的场景我就不仔细描述了,总之很大,很奢华。 一楼是会客厅,地板是大理石铺成的,头顶水晶大吊灯,会客厅里,影影绰绰坐了些人,周围还站了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我俩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都瞅了上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二章 握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看到沙发主位上,坐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看着跟马云他亲弟似的,长的有些抽象,从面相上看,这人大富大贵,但赚的钱一定不干净。 首先,这人天庭饱满,额头很宽,这说明他很能聚财,但“十二宫位”多有塌陷,这种面相就是最典型的捞偏门,他靠正道是发不了家的,生来就是靠坑蒙拐骗抢,走歪门邪道的命。 但此人嘴唇却极薄,甚至薄的和两张纸一样,脸颊内陷,耳朵小的异常,额头呈一个很明显的斜面,有短命的象征,而他今年至少四五十岁了,能走这么远,说明这人花了大价钱,请高手改过命。 不然他早就半路夭折了,绝对活不到今天。 逆天改命,续命,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精通此道的大师,少之又少,而且几乎全在南方活动,人家只给最顶级的富豪服务,普通百姓是接触不上的。 前一阵有个新闻,澳门赌王何鸿燊不行了,他家人出五百万,在内地找来大师续命,可惜那大师有自己的规矩,人家每半年只能施法一次,上个月才帮人续过命,所以拒绝了何家的要求。 我对这块有些了解,但不通,我想只要道行修行到了一个度,不管你精通哪个领域,逆天改命都绝非难事。 回到正题,我一看到主位上那矮个男的,就猜出他是柳森林。果然,看到徐总后,柳森林笑着冲他招手: “大运你来了?快坐。” 徐总走过去,坐在柳森林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个木头茶几,上面摆着些比白酒杯还小的茶杯。 我坐在徐总身边,目光扫视屋里众人,在柳森林旁边,坐着个中年妇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中年妇女体型中等,身穿一件很土旧的花布衣裳,脚上的布鞋沾着泥点,短发,打扮的农村气息十足。 这妇女长了副马脸,小眼睛,尖下巴,满面麻子,长相先不评论,我瞅她脸上反射着一层淡淡的阴光,就知道她不是个善主。 那妇女穿戴的相当埋汰,外人看,可能还以为她是收垃圾的阿姨,但柳森林却对她很尊敬,殷勤地往她杯里倒茶。 也难怪姓柳的这样,我一眼就瞧出,这妇女是有道行的! 这位农村妇女的道行,略低于我,大约有九十个阴年,她坐在那跟入定了似的,双目闭起,察觉到对面坐了人,妇女猛地睁开眼,用两个浑浊的眸子在徐总身上打量一番,挪到我身上时,妇女脸色微微诧异,露出戒备的表情。 大家都是同行,她看出我道行在她之上,戒备是很正常的。 除了戒备以外,那妇女看我的眼神中,还带着强烈的惊疑,她可能在想,我这么年轻一孩子,道行咋修的比她还深呢? 刚开始,柳森林以为我是徐总的司机,没拿正眼瞧我,但他也发现旁边中年妇女眼神不对,就多看了我几眼。 徐总没喝茶,阴着脸扫视柳森林:“柳总,咱们是拜把子兄弟,对吧?” 柳森林抿着茶汁回道:“是啊,大运你咋地了这是?脸色咋这么难看呢?” 徐总直愣愣瞅着他,没说话,柳森林被瞅的有些不自然,摸了摸下巴又道:“大运,咱自家兄弟,你也别藏着掖着,有困难跟哥直说!要钱还是要人?你发话就是了!” 徐总脸色更加阴沉了,叹了口气,问他:“张五,这名字你知道吧?” 那中年妇女还在上下扫视我,我没去管她,留意着柳森林的表情,只见他脸色很平静,但眼睛却眨了几下,回道: “什么张五张六的,没听说过。” 我知道姓柳的在撒谎。 招魂篇记载的面相学中,涉及到了高深心理学的知识,一个再老练的骗客,他撒谎时,眼睛也是有变化的。 徐总也瞅见柳森林眼神跑偏了,就冷笑道:“柳总,你也别跟我装了,张五在死前,把所有该吐的都吐出来了,你是铁尸堂的大金主,你在长春和哈尔滨也有楼盘,我没那实力,只敢躲在铁岭发展。论财力,论人脉我都比不过你。” 直到现在,柳森林才知道张五死亡的消息,他脸色一下变得不详起来。 徐总拿烟头指着他:“但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为何要这么狠心?花那么大的价钱,请人来害我全家?” 事以至此,柳森林觉得他也没必要再扯谎了,摸着下巴笑了笑,他说:“没错,事是我干的,张五也是我请的。这我认,大运你不能怪我狠,正所谓商场无兄弟。最近几年铁岭发展的不错,我想在市里拿几块地皮,开发些楼盘出来,偏偏我这只强龙,还就压不住你这地头蛇,铁岭政府方方面面,都被你打通了,我能咋办?” 柳森林说话的语气,非常有恃无恐,很显然,有旁边那位中年妇女撑腰,他根本没把我和徐总放在眼里。 翘着二郎腿,柳森林继续道:“别的不说,就小西口那块地皮,早在拆迁前,我就跟你说了,求你让给我,我给你钱都行,你不听啊,你偏要和我抢。” “你我没有私人恩怨,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财路,我柳森林就是这样,铁岭是个小地方,容不下你我,那只能你死了。” 徐总保持着涵养,面无表情问他:“你杀我,因为我挡你财路……我妻子和女儿是无辜的吧?你把她俩也卷进来,这事你也做的太绝了吧?” 柳森林背靠在沙发上,满不在乎道:“我这人就是这样,做!就要往绝了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我这一路就是这样走来的,先文后武,谁挡我,我就让谁消失,要怪只能怪你妻女倒霉。” 柳森林阴笑着把身子探上来,拍了拍徐总肩膀,说:“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多给嫂子和侄女烧点纸。” 我估计徐总心里已经气炸了,但这个人能走到今天,城府还是很让我佩服的,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坐在那,没有要发火的意思。 柳森林又喝了口茶,砸吧嘴道:“现在形势不同了,法治社会,你总不能去请杀手吧?动了杀心,就有可能被警察抓,所以还是请玄学高人稳妥,多花点钱,事做的也利索,绝对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所以我这些年,在玄学这方面的投资也不少。” “对吧喜姑?”他冲一旁的中年妇女笑了笑。 那中年妇女没笑,她始终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两只蝌蚪般的眼睛死瞪着我。 徐总冷冷地对柳森林道:“就你会投资?姓柳的,我今天就把话和你说清楚,我老婆和女儿绝对不能白死,这笔账我要算在你头上。” 听他这么说,客厅里那些保镖全围了上来,他请的这帮保镖,素质也都不咋地,其中一个光头小伙,指着徐总骂道: “草你吗的!你再说一次试试?信不信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柳森林挥了挥手,摆出副大度的姿态道:“这没你们的事,退下。” 那些保镖就都出门,去院子抽烟了。等他们走后,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人。柳森林冲徐总笑了笑,道:“大运,你听我句劝,你斗不过我的,念在兄弟面上,我留你条活路,你一周内离开东三省,以后再别回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徐总:“我也可以请人。” 柳森林很不屑:“你都知道我跟铁尸堂有关系了,你还想跟我斗吗?你跟我说说,东北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请来哪路神仙?” 徐总没吭声,他表情平静,内心一定狂风暴雨。 这时,那个名叫喜姑的中年妇女,将脸凑到柳森林耳边,说了几句瞧瞧话,边说,她还边用指头指我。 听她说完,柳森林脸色瞬间变得惊疑起来,用非常忌惮的目光打量着我。 “真有那么厉害?喜姑,你敢不敢试一试?”他指着我问。 那中年妇女嘿嘿一笑,说:“试可以,十万!” 柳森林点头。 于是中年妇女当着我的面,开始挫起手来,她之前双手一直缩在袖子里,掌心也不知藏了啥东西,搓着吱吱啦啦怪响,就如同在搓碎玻璃渣子。 搓了没一会,妇女双掌中冒出黑烟,烟中带着股非常浓烈的尸臭,熏的柳森林和徐总都干呕了起来。 她搓手的功夫,我也没闲着,心里在暗暗戒备,不知这妇女是不是铁尸堂的人,但就她这点道行,就算是,在堂口也排不上名次。 当尸臭味消散后,中年妇女摊开掌心,我看到她双掌焦黑一片,就像抹了层沥青。 “小伙子,头回见面,咱俩亲近亲近?”中年妇女不怀好意地笑着,伸出胳膊要跟我握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三章 黄泉三笑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个手肯定是不能握的,我都不敢确定,她在手掌里藏了啥要命的咒术。 她明目张胆地下咒,就是赌我不敢和她握手,我退缩,那就等于柳森林赢了。 这说明他更有本事,请来的人也更牛比。 我回头瞧了眼徐总,他正满脸期待地注视我,我本来就站他这边,也不愿意让柳森林那种小人得志,想了想,我决定替徐总出这口恶气。 我把手伸过去,准备跟中年妇女握手。 中年妇女见我伸手,脸色迟疑了下,有那么一秒,她打算将手收回去,却还是忍住了。 我俩掌心一黑一白,碰在了一起。 尽管对方道行比我低,但我还是不敢有丝毫轻敌,在握手前,我掌心里扣了套《十死无生咒》。 这是我目前掌握的最强咒术,没有之一,在道行突破百年后,此咒我能连续施展两次。 我还是觉得不保险,本来想再扣一套《业火》的,想想又不合适,这会大白天的,外面保镖啥的那么多,我真把妇女烧死了,难免会引起外界惊动。 所以除了《十死无生咒》外,我又扣了两套小咒术,分别是血诅和骨解。 三套咒术在手,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俩手掌握上去的瞬间,就听刺啦一声!有啥东西烧糊了! 滚滚浓烟,从我和中年妇女的掌心散发出来,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急着要缩手,但一切已经晚了。 玄学这圈子就是这样,你既然选择和我斗法,那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我也一样。 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我只会下咒,不懂解咒,手握上去的那一刻,就等于给妇女宣判了死刑。 因为三套咒术,都是无解的。 中年妇女身体猛地哆嗦起来,她脸上布满了冷汗,细密的血珠,从她皮肤的每个毛孔中渗透出来。 最先生效的是血诅,她身子冒出血珠,连衣服都给染红了,那样子可怖到了极致,吓得柳森林怪叫了一声,跳起来躲到了远处。 当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出现在妇女皮肤下以后,骨解也开始发动,她前胸猛地凸起一大块,胸骨碎裂后,刺穿了她的内脏。 哇地一声,她嘴里喷出一大口黑血,但她还不打算放弃,手上再次加力,这妇女道行不高,手劲却大的惊人,我手被她捏的生疼,骨头都快裂了。 在我俩斗法的时候,我身上的人皮马甲也做出了响应,一大团白色的蛇仙气包裹着我的双臂,疯狂抵挡那妇女的咒术。 过了没多久,中年妇女双眼翻白,嘴里吐出了更多的血沫子,她已经不行了,手掌也渐渐松开。 看到她那副凄惨的模样,我有些想收手,但咒术一旦启动,就收不回来了,接下来,十死无生咒发动,妇女的脸开始迅速衰老,变形,褶子爬到她脸和脖子上。 她原本留着黑色短发,刹那间变的苍白,她的全部生机,都用来滋养我的道行了。 中年妇女撤手,瘫倒在了沙发上,很快就失去了呼吸。 在那妇女断气后,我的道行提升了五个阴年。 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重重叹了口气,我目光瞧向柳森林,他站在墙角里,整个人都怔住了,他目光盯着沙发上的尸体,下巴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在我面前,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淌到地板上。 我没理睬柳森林,起身走了出去。 徐总跟在我后面,出了别墅门,我看到柳森林的保镖正聚在院子里抽烟,之前那个光头小伙冲上前将我拦住: “孩子,我特么让你走了吗?” 他用手拍打我的脸,动作很轻,却带着很明显的羞辱意思。 之前屋里发生的情景,这些保镖都不知道,否则他们也不敢冒犯我。 生命在某种程度而言,就是场很无奈的旅途。很多事我不想做,却不得不做。 我手指朝那小伙隔空点了下,他整张脸内凹了进去,血从口鼻中喷了出来,连叫喊都来不及,小伙倒地身亡了。 身中骨解,他的颧骨,眉目和头盖骨全部粉碎性骨折,没人能救的了他。 在其余保镖的惊恐的注视下,我们离开了徐总家。 我心中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悲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这么残忍,这么嗜血了? 杀人的滋味,很难受,杀一个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人,那就更难受了。 我真不想杀人,但我有的选吗?在我的性格中,并没有退缩这个字,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退缩,别人就敢骑在我脖子上。 那个中年妇女要不是非要跟我斗法,她不会死。 那个光头小伙不挑衅我,他也能活下去。 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逼着我杀人? 我悲伤,是为这些人的愚蠢而悲伤,偏偏我所学的每一套法术,都是让敌人带着巨大痛苦而死的。 出手,就没有退路可言。 见我脸色难看,徐总还试着安慰我,出了小区后,我把车钥匙丢给徐总,由他来开车。 我坐在副驾上,瞧了眼自己的右胳膊,我的手掌,连带小臂变得如墨汁般漆黑,而且那黑色还在向上蔓延。 见我胳膊变成这副德行,徐总脸上狂流冷汗,急道:“陈师傅……我送你去医院。” 我摆了摆手,试着用山和气场去压它,根本压不住。没办法,我给周燕打了个电话,把刚才斗法的过程给她说了下。 听我说完,周燕惊呼道:“那女人是下毒的好手!你中了黄泉三笑毒!陈亮你快闻闻……你手上是不是有股尸臭味?” 我不用闻都知道有,急忙问周燕现在该咋办,周燕对我道:“你现在立刻找个有水源的地方,用刀在手臂上划开个口子,把尸血放出来。我现在就往你那赶!” “按我说的步骤做!快!等尸毒蔓延到心脏,你会变成僵尸的……而且你千万……千万不能笑!笑三次,你必死无疑!” 我放下电话,指挥徐总开车寻找水源,刚好离别墅区不远,有个小鱼塘,里面的水质还算干净。 我疯跑着从车里窜下来,把胳膊伸进鱼塘里,然后用刀在上面划了道口子,墨汁般的黑血就流进了鱼塘里。 我暗暗心惊,那位农村妇女道行虽然不高,却对尸毒有极深的研究!没猜错的话,她事先将尸毒藏在小玻璃瓶里,刚才在握手前,她用双手将那玻璃瓶搓碎,里面的毒液就流了出来。 她早服过解药,或者身上藏着克制尸毒的物件,所以尸毒伤不到她的本体。 我蹲在鱼塘边放血,过了几分钟,手臂上的黑色就变淡了不少,这鱼塘已经被荒废了,里面还剩下十几条小杂鱼,此刻全部翻白肚,浮上了水面。 当时我正放血呢,就听一旁徐总指着我惊呼:“陈师傅……你……你笑啥啊?” 我头皮嗡地一炸!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确在笑!最诡异的是,我笑的时候……自己居然感觉不到! 这黄泉三笑毒,居然诡异到了这种地步! “你快!用手按住我的嘴!别让我笑!”我坐在鱼塘边,冲徐总大吼道。 中了尸毒后,我的笑容自己察觉不到,完全不受控制,只能借助外人干预了。 徐总冲上前,双手狠狠按住我的嘴,这一幕要是给过路的瞧见,还以为我俩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呢。 周燕很快就赶来了,她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小纸包,纸包里装着些五颜六色,奇奇怪怪的粉末,都是周燕在桃花村修行时,自己调配出来的。 将几种粉末,涂抹在我胳膊的刀口上。周燕又从包里拿出瓶矿泉水,将一些淡蓝色的药粉倒进水里,摇晃了下,递给我喝。 我喝水的功夫,周燕眼角通红,急的都快哭了,用香喷喷的手帕擦我脸上的汗。 那一刻我就心想,我陈亮为了这个女人,死都值。 矿泉水喝完,我跑到远处,嘴里吐出一大滩黑水,直到现在,这尸毒才算彻底解除。 第一,我有道行在身,体内浓郁的山河气场,压制了尸毒的扩散。 第二,我有人皮马甲护体,蛇仙气帮我抵消了大部分的尸毒。 第三,我有周燕这个解咒大师。这三条如果缺一,我现在已经没了。 回到车里,我手臂已经恢复如初,周燕撕着我耳朵,狠狠把我教训了一顿,说我太冲动,做事不用脑子。 徐总发动车,赔笑着对周燕道:“姑娘,这事跟陈师傅没关系,要怪你就怪我,陈师傅为了替我出头,才跟人斗法的。还好,今天把这场子找回来了,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周燕没好气地对他道:“你出气了,那陈亮呢?他可不是来为你卖命的,你跟柳森林之间的事,和陈亮有什么关系?你为啥要喊他去?” 徐总低着头不敢吭声,我挠着头傻笑了下:“燕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柳森林是铁尸堂的大金主,我早晚要跟铁尸堂决一死战,那至少要给姓柳的点画面瞧瞧,让他收敛点,不然下次他还要找人害徐总。” 周燕怒视我道:“你闭嘴,轮的到你说话了吗?” 我老实地也把头低下,回到小区后,车停稳,周燕气冲冲地上楼,徐总把我拉到一旁,对我道: “陈师傅,我最近开发的新别墅区,快竣工了,我送你套别墅。” 我诧异地注视他,徐总那张脸变得犹如黑洞般深邃。 眨了眨眼,他继续对我道:“你不想在铁岭安家也行,我给你现金,二百万够不够?”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让我替他……干掉柳森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 铜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承认,我很厌恶柳森林这个人,他做事毫无底线,为了达到目的而肆意杀人,柳森林能有今天这高度,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那是无法预估的。 这个人的套路,就是拿钱开道,有人挡他财路,他就请高手让那人消失,甚至连其家人都不放过,手段可以说非常血腥了。 但不得不说,柳森林是精明的,在玄学方面的投资,能让他获得了千百倍的回报。 我也知道,有钱人就没有干净的,但能做到像柳森林这种程度的,还真就不多。 他这都不是涉黑涉腐了,他简直就是一丧心病狂的杀人魔。 尽管这样,我对徐总的请求还是很犹豫。 我跟柳森林之间,并没有太多关系,而我修行的目的,也不是成为只认钱的冷血杀手。 见我脸色犹豫,徐总咬着牙对我道:“我和柳森林之间,必须死一个,不是他就是我,陈师傅你来选吧。” “我妻子和女儿的性命,就是被他害死的!我昨天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了。这个仇我如果不报,那我的余生都将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 徐总在奔驰车前来回踱步,问我道:“陈师傅,假如换做你,你的家人好端端被杀害,你会怎么做?” 我一下怔住了。 徐总这番话直击要害,说到了我灵魂最薄弱的地方。 我的遭遇,和徐大运有几分类似,我父母至今下落不明,杀害我家人的真凶——阴山老人还在逍遥法外。 假如我是徐总,我必杀穿杀穿阴阳两界,不计一切代价,要柳森林偿命! 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必定也是一名出色的演说家,徐总常年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察言观色正是他的强项,见我脸色触动,徐总第一时间就揣摩到了我的内心,赶紧借势发挥道: “陈师傅,你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死在柳森林手里,这我不怪你。毕竟你我也才相识不久,你没有帮我的义务。你能手刃张五,把我从噩梦中解救出来,我就感激你一辈子了。但是……我的妻子……我女儿才上初中啊!她们就这样无辜惨死吗?” “难道这个世界,就没人来为弱者主持公道吗?是不是像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注定要像牲畜般被宰杀?” 话说完,徐总直接跪在了我面前:“陈师傅,我不相信你是铁石心肠的人!” 首先,徐大运并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有点涉黑背景的。不过我承认,他这番演讲,成功说动我了。 我走上前将徐总扶起来,对他道:“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我代表妻子和女儿的九天之灵,感谢陈师傅救命大恩!” 他又要往下跪,我皱了皱眉,劝阻他道:“凡事都有个度,你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再理睬徐总,在小区里溜达着抽烟,徐总静悄悄地跟在我后面,这个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见我心情不太好,徐总想了想,对我道: “我在小西口新开发的楼盘,最近遇到了件很古怪的事,工人挖地基时,挖到了一个古代棺材……要不咱俩去看看?顺便散散心?” 我点了点头,转身跟徐总上车,他边发动汽车,边向我介绍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跟你提的,毕竟也不是啥大事,没必要惊动你。” 车子开出小区,向新楼盘驶去,路上我问他:“哪个朝代的棺材?” 徐总皱着眉摇头:“不知道啊,大概在两个多月前,施工单位进驻现场,在地基挖掘作业中,挖土机在地下十二米深处,挖出一口全铜打造的古棺,外型保存完好,重量无法预估。我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你也知道,我很相信玄学风水的,当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所以没敢轻举妄动,而是找来了风水先生。” 那风水先生过去看完,也瞧不出铜棺是哪朝哪代的,最后勉强猜出个结论,说可能是晚清的。风水先生在铜棺上感受不到凶气,就对徐总说:“你找辆吊车,把这棺材吊出去,我去挑个风水宝地,给它重新下葬,我再做场法事,应该就没事了。” 徐总听完大手一挥,施工单位把吊车开进现场,两辆大吊车,用钢索固定好铜棺的两头,同时往上吊,钢索齐刷刷崩断,那铜棺依旧躺在地上,丝毫不动。 看到这画面,风水先生大叫不声不好,钱都没收,掉头就逃没影了。 这种怪事,的确相当罕见,我曾听说过类似的案例——用工地挖出古棺,结果处理不当,导致工地上死了很多人啥的。 类似的故事,大多都是瞎编乱造的,就算真有这种事,顶多也是棺内恶鬼作祟,请高人镇压就完事了。 我说件真事:上海延安路高架龙柱事件,这件事当然连京城的高层都惊动了,有兴趣的可以百度查查。 1993-1994年,上海延安路高架桥动工期间,当工程进行到南北交汇的关键点时,作为主支撑柱的基础桥桩,却怎么也打不进去,当时全国最精密的设备都先后到场,国内外知名地质工程专家,全部都来看过,能用的方法全用了,八吨重的打桩机放进去,每打一下就是一场小型地震,就算这样,还是打不进去。 这件事的本身,已经超越了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桥都修了一大半了,总不能拆了放弃吧?再加上当时工地怪事不断,经常有工人无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了消除舆论,在上级部门的许可下,施工方联合市政府相关负责人,找来一位道行高深的活佛,那位活佛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做了场惊天动地的法事,桩这才打进去。 返回寺庙不久,那位活佛就圆寂了。 后来,这根支撑桥体的立柱上,被包上了白钢,并用龙形雕刻来装饰,一方面用来镇压桥下邪灵,另一方面,也是对前来护佑此桥的佛祖,所表达的感激。 当时高层对此事也很重视,毕竟高架桥如果发生坍塌,这个责任没人能承受的起。 后来网上窜出来好多所谓的专家,拼命为这件事洗白。当然了,这也是时代背景的需要。 全上海这么大,独独这一根桥柱,用白钢龙纹来包裹,其他桥柱全秃着,这是为什么?但凡有点脑子的人,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此事的真伪了。 徐总工地出的这件事,一下就让我联想到了上海高架桥事件。按徐总的说法,那座铜棺出土后,各种重型设备都先后赶赴现场,铜棺却始终挪不动分毫。 这情形和当初上海桥柱事件,非常像。那风水先生仓皇逃窜后,徐总又花钱请来几位高人,各种办法试过来了,全都没辙。 棺材盖是从内部焊死的,打不开,重量无法预估,里面躺着的是个啥东西,更没人能说清楚。 这下,工期也被耽误了,在铜棺出土后,一切平安,工地也没发生过什么死人事件,但这么大一座铜棺摆在那,楼怎么盖?地基还怎么挖? 后来徐总遇上了更大的事,没空处理它,那铜棺现在还摆在工地里呢。 我听完,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铁岭巴掌大点的地儿,咋就出了这么多怪事呢? 见我脸露难色,徐总安抚我道:“就是想带你去看看,顺便散散心,你们搞玄学的,应该都对古棺感兴趣吧?反正最近活多,施工方也忙不过来,先让它闲在那吧。” 我冲他笑了笑:“搞不好,这铜棺比铁尸堂还难处理,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看是可以看,但我没有把握。” 听完徐总的叙述后,我能猜出,棺材里躺着的东西,道行一定达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绝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 就算是死去的阴物,也不能说吊机都抬不动它吧?这根本说不通啊。 半个多小时后,车开进了工地,这楼盘面积倒也不大,按照设计,总共就两栋高层,其中一栋的地基挖到一半,挖出那口铜棺,整个施工就暂停了。 工地里撤的空荡荡的,只留一个老大爷负责看门,墙角摆放着一对脚手架。 这里距离市区比较远,周围都是等待拆除的老平房,里面全都搬空了,街道上人迹罕至。 还没下车,我就感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气场! 这个工地里……存在山河气!而且气场的浓郁程度,让我心惊胆裂! 就算在最偏远的无人区,也不可能有如此浓郁的山河气场! 起初徐总没察觉到我的异样,熄火后,他很小心地恳求我道:“你替东北除掉柳森林这个祸害,全东北人民都感激你。200万如果嫌少的话,价钱你随便开,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不在乎。” 我没工夫理睬徐总,急忙拉开门下车。 目光朝前方一扫,我直接僵在了原地。 肉眼可见的黑灰色的雾气,如同水墨画一般,不断从地基下方往外疯涌! 我感受到了自然中,最纯净,最原始的野性力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五章 时光倒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它的纯净程度,让我心生畏惧!那一刻,我不是站在工地里,而是来到了世界最高峰的峰顶! 在我脚下,云层,山川,河流,湖泊……从世界的每个角落里,山河魂魄在呐喊,如千万米高的滔天海浪般,在汹涌咆哮! 这股力量,甚至已经超脱了大自然的本质,它来自宇宙深处,来自另一个未知的维度! 我内心的震撼,已经突破了极限,扑通一声,我跪倒在地。我被大自然的原始力量所折服,在它面前,我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所看到的画面,也就只有我能看见,外人是完全感知不到的,哪怕道行在我之上的高手,如果他不修行山河气,也看不见这壮观的景象。 见我突然跪倒在地,徐总脸色大骇,急忙冲过来扶我。我将他一把推开,冷声道:“所有闲杂人等,立刻离场!没我的命令,永远不许进来!” 见我表情肃杀,徐总慌忙点头,给那看门大爷塞了一沓钱,让他回家休假,然后把车倒着开了出去,将工地大门从外面反锁了。 偌大的工地里,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那些从地底深处,散发出的纯净气场,纷纷漂浮到我面前, 刚开始,它们很对我戒备,很警惕,在试探了几番后,这才缓缓涌入我的身体。 那一刻,我的四肢百骸,都超脱了。 跪在地上,我如同一块磁石,工地里的山河气缓缓不断被我吸入体内,我灵魂深处的桎梏,被完全解放开了。 短短不到一分钟,我的道行就有了突破的迹象。 105,106,107…… 我仍不满足,艰难地站起身,我走到地基边缘,往下方瞧去。 地基深约十二三米,显然这种深度,还远远没到头,根据项目规划,楼盘高度超过三十层,越高,地基就要挖的越深,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明白。 在地基下方,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棺材,棺材上面盖着白布,所以看不到具体样子,单就大小来看,这棺材同时容纳四具尸体,都绰绰有余。 此棺,正是山河气场的源泉! 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型风暴,正在棺材上方急速盘旋,汹涌如潮水的气场,不断从棺材里冒出,最终形成风暴,然后缓缓升空。 眼前的阴森景象,看的我头皮一阵狂麻! 这口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主人又是谁?区区一具尸体,怎能散发出如此惊人的山河气场? 恐惧,是最没用的情绪,它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所以我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工地里有升降机,不过已经停止运转了,我转过身,用双臂支撑身体,慢慢把腿伸下去,踩在松软的土壤上,一步步往下爬。 我的力量超过普通人,爬起来倒也不算费劲,当时我手脚并用,爬到十米深时,直接跳了下去。 站在地基底部,山河气比之前强烈了至少十倍。 拍打了下身上的土,我一步步朝棺材前进,走了没几步,我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里的引力,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我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背上仿佛扛了二十公斤重的铁沙包,行走开始变的困难起来。 而且越靠近棺材,背上的重量就呈几何增长,二十公斤,三十,五十…… 在此之前,我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一幕,难道有脏东西趴在我背上? 我回头瞧了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伸手摸了摸后背,只摸到一团空气。 来自后背的压迫,似乎是刻意针对我的,假如换成个没有道行的人,则完全不会被它们阻碍。 冥冥中有股力量,在阻拦着我,不许我再往前靠近了。 但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它反而激起我不服输的那股疯劲!假如我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将来拿什么去对付阴山老人? 我咬着牙继续前进。 在距离棺材十步远的地方,我开始流汗,剧烈喘气。此时我背上的压力,已经超过了一百公斤。但我的背依旧笔直。 还剩最后十步,第一步迈出去,重量达到了一百三十公斤,我脖子上开始冒出青筋。 第二步,一百五十公斤。我的后背微微弯曲,双腿开始打摆子。 第三步,重量已经无法估算了,也许超过了二百公斤。不过我还能坚持。 我本来个子就高,虽然有点偏瘦,但是我从小就干农活长大,所以远比同龄人要壮实,再加上体内浑厚的山河气场,这点重量还不足打败我。 第四步,我的脊椎处传来吱吱啦啦的响声,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当走到第五步时,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不清醒了,我全身上下,被汗水彻底浸湿了。 第六步迈出去,我的肺快炸了!呼吸完全跟不上趟,后背的重量,早已超越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想躺下,否则我的背会被硬生生压断。 但我偏偏是个疯子,尽管背已经被完全压弯,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的心魔不允许我停下。 陈亮,想想你的家人,你的两个爷爷,你哥哥…… 疯吼一声,我连续往前迈出两步! 这时,来自后背的压力,快要以吨来计算了,我嘴里喷出口鲜血,腰弯到了九十度,我双臂垂地,双脚深陷进泥土里。 我的鼻孔和双目中,也流出了鲜血,我已经尽力了,哪怕再往前走出一步,我就会粉身碎骨,长眠于此! 我如果没有远超钢铁的毅力,外加必死的信念,早在五步之前,我就放弃了。 但光有这些还不够,我把来自背部的压力,看成死亡对我磨练!假如今天我死在这里,那说明我不是修行的材料,我是个废物,而一个废物,只会永远拖累别人,何谈复仇! 于是,我又迈出了一步。 这是第九步,也是我的最后一步。 在距离棺材一步之遥的地方,我停下了。 我的半截身子,已经被压在了土里,我的颈椎有了碎裂的迹象,此时背部的重量,宛如一座山。 我真的尽力了,走出这九步,耗费了我全部山河气场,此时的我气若游丝,意识已经彻底溃散,鲜血,汗水和泥浆,布满我的整个脸颊。 身陷在土里,我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连心跳,都已经停止了。 在一片混沌虚无中,我精神突然一震,有了回光返照的迹象! 我不能死!我!不!甘!心! 来自灵魂深处的强烈不甘,支撑我重新睁开双眼,手臂往前狠狠一抓!我试图让自己爬出来!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棺材里,发出“咦?”地一声。 但一切挣扎都是多余的,我只能用双手着地,勉强完成了最后一步。 这次我听清楚了,棺材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下一秒,来自于我背上的重压,就彻底消失了。 我嘴里吐出口血,惨笑一声,彻底晕厥过去。 我太累了,全身骨头都散了架,现在我只想睡觉,当时我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体力巨大真空后,而出现的死亡征兆。 也许我闭上眼,此生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我不在乎,我实在太困了,眼前一黑,世界就进入了永夜。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光开始逆流,我回到了解放前。 1931年,日军发动侵华战争,东三省率先沦陷,这片土地,饱经血腥涂炭。 一个个村子被日军屠杀,被化为平地。妇女和儿童在惨叫,祖国的大好河山,变成了人间炼狱。 1937年底,南京沦陷,日军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南京大屠杀。 1940年,日军在哈尔滨附近建立占地三百亩的细菌工厂,对外宣称《关东军给水防疫部》,也就是臭名昭著的731部队。 我以一种奇特的上帝视角,看到了日军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我的心在滴血。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地狱无边凄杀大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那个生灵涂炭的岁月中,日军不光要全面侵占祖国,甚至还从本国秘密派来了一支,由资深阴阳师组建的行动小组,意图摧毁祖国的龙脉! 龙脉的具体位置有三处,分别位于秦岭,昆仑山脉,以及位于青藏高原的喜马拉雅山脉。 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摧毁龙脉并不需要炸药,而是由阴阳师到达现场后,念诵最卑鄙的法术,来诅咒祖国的大好河山。 一旦龙脉被毁,整个民族都将陷入永恒的苦难中,再无翻身之日! 特殊的历史环境下,总有英雄要站出来,有一小拨玄学人士,他们自发组建,展开了秘密暗杀日军的行动。 这拨玄学人士,总共九个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领头的是一位年过三旬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身穿黑衣,脸蒙黑布,没人知道他的长相,但他的双眼却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纯净到一尘不染。 他的修为高深到了凡人所无法理解的境界,这方天地,都容不下他了。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伙伴,都管他叫《独臂》。 因为他只有一条手臂。 凭借这只手臂,他独自出入日军兵营,如入无人之地,死在他手中的日军,数量无法预估。 当得知日本天皇,派出阴阳师小组,意图摧毁龙脉的消息后,独臂一句话都没说,就独自离开了。 第二天,阴阳师小组尚未展开行动,就全体暴毙,每个人死状都凄惨到了极致。 在战争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独臂也深知这一点,单凭他自己,是丝毫无法改变战局的。 于是,独臂做出了一个最疯狂的举动,他一人一舟,横跨海峡,潜入到了日本,意图对天皇下咒! 他试图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 他的行踪败露,在日本本土,他不慎落入圈套,被日寇派出的阴阳宗师围攻,那场惨烈的斗法,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 一个个年迈的阴阳师死去,而独臂本人也受到了致命伤。 当画面进行到这里,我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 关于独臂的事迹,黄老仙曾对我提起过,他说早在解放前,有一位大仙,此人同时修行山河气,星辰气,血气,煞气等七种气场,道行高深到……让日月山河都黯淡无光! 当时我听了这个故事,对那位前辈的事迹,崇拜到五体投地,不过在黄老仙叙述的版本中,那位前辈来到日本后,挑战全日本国最强大的阴阳宗师,最后不敌,惨死异乡。 而真实的情况是,那位前辈并没有死,他活着离开了日本。 我在一片混沌中,看到这样的黑白景象,我看到了富士山,山脚下樱花盛开,一个蒙面怪客,站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的黑衣已经被血水打湿了,他显得虚弱无比,在他脚下,躺着无数阴阳宗师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道行都超过了四百年。 独臂前辈的道行,我瞧不出来,但他受的伤太重,已经到了你留之际。 他仰头,注视着眼前的富士山,目光扫视脚下这方山河,然后单手摆出一个很怪异的姿势。 “我愿付出全部生命,施展地狱无边凄杀大咒!”手中边变换指决,独臂口中边轻念道: “我诅咒这方土地,此国至少两个城市,在五年内,将化为寸草不生的人间炼狱!” 独臂将手掌按在地面上,下完咒,他就一瘸一拐地独自离去了。 他返回了祖国,一身道行散去,在辽宁省圆寂,他的遗体被后人封在一个巨大铜棺里,长眠于地下深处。 他的墓前无字,无碑,但他的事迹,却被当做国家最高机密被封存,最终被历史的长河所泯灭。 但独臂的诅咒最终还是应验了,1945年,两颗原子弹被投入鬼子国的两个最大城市——广岛和长崎,那里彻底沦为了人间炼狱。 1945年,距离独臂圆寂刚好五年。 这也使得鬼子国土崩瓦解,宣布投降。 幻灯片一样的影像,在我面前一一浮现,消失,当我重新睁开眼时,看到自己依旧陷在工地的泥土中,在我面前的那口铜棺被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衣,脸蒙黑布的中年人,从棺里爬出,站在了我面前。 他静止了,仿佛一座雕塑,就连灰尘在他面前,都停止了流动。 他留着长发,头上盘着个发髻,更像是来自古代的剑客。 “你是……独臂前辈?”我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惊,忍不住失声道。 那中年人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一条袖子空着,冲我缓缓伸出仅存的左手。 我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我们的手掌彼此穿透而过,永远也无法握到一起。 但在掌心碰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活力,瞬间涌入我的身体!我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恢复了生机! 我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双手轻轻一撑,就从土坑里窜了出来。 他虽然早已死去,但我站在他面前,依旧渺小的如同尘埃,我连抬头打量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人,已经无限接近于神了,当年他只身前往日本,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举动!虽然没能成功刺杀天皇,但他却以一人之力,独自重创日本玄学界。 在他之后,关于阴阳师的传说,只能出现在漫画,或者YY里,这个职业,彻底在日本国内没落了。 在阴阳宗师的猛烈围攻中,他站到了最后,他身受重伤,本可以直接逃离的,但他却选择燃烧生命,施放了《地狱无边凄杀大咒》。 我们先不要讨论此人传说的真假,但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鬼子国的确被原子弹袭击过,这是真实的。 如果我在昏迷中看到的画面,都是虚构的,那可以理解为巧合。在独臂圆寂后的第五年,鬼子国就被核弹炸了,还炸了两次。 我们可以把它当做虚构的故事来看。 但如果它是真实的,那就太恐怖了…… 一个人,他的修为要达到怎样的高度,才能以一己之力,诅咒一个国家? 独臂所施展的《地狱无边凄杀大咒》到底有多可怕?它是不是已经涉及到,来自宇宙中最深层次的能量了? 曾经,研究天体物理学的学者,曾发出这样的感叹:“微观量子力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宇宙的终极秘密,永远无法被人类所获悉。” 这也是为何,牛顿跟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物,在学术生涯达到巅峰时,都改行去研究宗教。 没有比他们更聪明的人了,他俩也知道,科学的尽头,是一个深邃,无底的黑洞。 正如同我面前的独臂。 他直愣愣的注视我,我则卑微地低下头,注视他的双脚。 “以你的道行,能坚持走九步,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了。”他开口对我道,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虚幻,如此的不真实。 原来,在我进入工地时,独臂的阴魂,就在棺内察觉到了我的气场,他洞悉到我也修行山河气,就对我产生了好奇,按照独臂的说法,世间能修行山河气场的活人,除了他以外,我是第二个。 于是他想考验我,故意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来压迫我。 假如我在前三步就停下,知难而退,那说明我是个无用之才,就算能一直苟活下去,以后的路也走不了多远。 如果我能走出五步,说明我有一定的潜力,但终究还是个庸才,没有太好的未来。 如果我坚持过第七步,那我就是不可多得的奇男子了,假如独臂还活着,他可能会考虑收我为徒。 一旦超过第八步,就连独臂都会感到惊叹,会直接把我选为他的继承者!因为那时,我背上的气场压力,已经接近一吨了,就算道行突破百年,这种重量也不是我能承担的。 独臂甚至从未想过,我能完整地走到第九步。 我却走出了第九步,当我大半截身子,被压进土里时,我居然还没死,在经历过回光返照后,我凭借疯狂的意志力,用双手走完了第十步。 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诧异和好奇。 他的脸藏在黑布里,完全看不到表情,独臂对我说:“你让我想起了年轻的自己,在你昏迷时,我们互相交换了记忆,你了解到我的过去,我也看到了你背负的仇恨。” 独臂告诉我,他早已具备了羽化成仙的条件,但他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合适的人出现,能继承自己对于“道”的领悟。 夜黑透了,寂静的工地里,静的让人发指。 我被他这番话,惊的目瞪口呆,深吸一口气,我壮着胆子问他:“独臂前辈,你看我……能行吗?” 独臂久久注视我,点头道:“陈亮,你的过去我已经全部知晓,虽然你行事鲁莽,但无论个人品格,还是修行天赋,你都是一等一的,这些也倒罢了,关键你有坚如泰山的毅力!这才是最难得的!” “当这条路走到最后,你会发现,一切都是虚无,唯有千锤百炼,在腥风血雨面前面不改色的内心,才是支撑你走到终点的关键。” 话说完,独臂解开了脸上的黑布,冲我微微一笑:“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七章 悟道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是从解放前至今,唯一看到过独臂真面目的人。 像独臂这样的旷世高人,我本以为他的五官会朝两个极端发展——要么丑到极致,要么俊美非凡。 但现实是,他的长相相当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海中,你永远无法发现的类型。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五官端详,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描述的。 就连路大叔,都比他耐看的多,但我却不敢对独臂有丝毫不敬,因为我知道,这个人的实力,绝不在路土之下。 以一人之力,灭一国。用地狱无边凄杀大咒,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命运,此人绝对是至高的人间凶物。 独臂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人,在他圆寂后,阴魂一直停留在铜棺里,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气息已经变得无比虚弱,随时有溃散的可能。 “离开这个世界前,我愿意将真容展现给你,因为我知道,你终有一日,会超越我的高度,你将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 独臂的神色显得苍凉,眉宇间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他的双目却依旧锋利到无法直视。 “陈亮,我很期待……那那一天来临时,你我能在另一方世界相见。”他抬头注视夜空,眼神中充满了对那个世界的向往,然后示意我躺进棺材里。 我毫不犹豫地爬进棺中,平躺下来,棺材里笼罩着最纯净的山河气场。 我知道,独臂要开始给我传道了! 独臂站在棺外仰视我,对我点头道:“接下来,我将赐你场大造化,等会你入境后,仔细看,用心去体会,能体会多少,就全凭运数了。” 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开口问呢,独臂左手按在了我的头顶。 一股霸道的毁灭之力,从他掌心冲入了我的脑海。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街道中。 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的破旧建筑,家家门口挂着白灯笼,偶尔能看到些招牌,上面写着日文。 路上的行人,也都是日本人,女子多穿和服,男人有穿武士服的,腰配刀,前胸敞开着。 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我居然来到了1940年的日本! 我变成了独臂!或者说,我的意识和他共享同一个身体! 他准确还原了当年那场血腥斗法,他要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让我参悟入道! 在进入独臂的视角后,我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但我却能感受到他体内那七股强大的气场! “我”只剩下了一条手臂,我脸上蒙着黑布,身穿黑衣,我的发随风飘逸,我走路的速度很慢。 我这副怪异的打扮,惊呆了街道上的路人,他们纷纷停下脚步,用诧异的眼神注视我。 那个年代的日本,贫穷且破败,偶尔能看到身穿西装的人走过,但大多数百姓,都穿的破衣烂衫,面色暗黄消瘦。 我并没有为难那些百姓,我来日本的目的,是为了刺杀天皇,结束这场战争。 但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行走了没多久,我背后就出现了三道危险的气场,将我牢牢锁定。 很快,跟着我的人就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个小队。 我回头稍稍瞧了眼,在我身后百米开外,站着大约五十名阴阳师,他们全部是男性,头戴黑色高帽,身穿洁净的白袍,上面绣着花鸟的图案。 这些阴阳师年纪都不小了,最年轻的有五十岁,最老的已经年过七旬,满脸白须。 他们没有眉毛,眼睛上面画着两个红点。 我借助独臂的目光瞧去,看到每个阴阳师,道行都在三四百年间,其中带头的那个,道行已经突破了五百年。 这些阴阳师,是日本国玄学的奠基人,他们代表着日本最强的实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烈的杀机,看我的目光非常不详。 从独臂的记忆中我获知,在抵达日本没多久后,天皇麾下的阴阳宗师,就锁定了独臂的行踪,他们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大阵,目的就是为了防范我国玄学高手的入侵。 在独臂之前,有两名国内顶尖的宗师,乘舟前往日本领土挑战,不过他们都没活着回来。 我走,他们也走,我停下脚步,他们也跟着停下,那五十名阴阳师,始终和我相隔百米。 我肚子有些饿,进入一个很破旧的居酒屋里吃饭,食物只有一种,发霉的米饭配海带酱油汤。 吃完饭,我没钱结账,也不会说日语,就指了指门外那些阴阳师,然后走出门。 有人替我把饭钱结了。 走出城市,来到富士山脚下后,天色已经暗了,夕阳的余晖照射在我脸上。 此时,阴阳师的队伍已经扩充到了二百人,在一片盛开着樱花的树林中,我停驻,盘腿坐地。 这二百名阴阳师,代表日本整个的玄学国力,为了对付我,天皇把家底都掏空了。 他们团团将我围在正中,我看到几个穿黄色制服的日本军官,指着我叽叽歪歪一顿,然后拿出手枪朝我瞄过来。 带头那个年迈的老人,伸手阻止他,对那军官哇啦哇啦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可能是:“别丢人现眼了,枪不好使。” 军官很惧怕那老人,弯腰“嗨!嗨!”地鞠了几个躬,退了下去。 我能感受到独臂的内心,他心静如止水,在面对数量庞大且凶险的敌人包围中,他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但我却品尝到了滔天的不安,独臂本人的道行并不是很高,他跟黄星野大致相仿,只有六百多个阴年,他打算靠什么……和这么多阴阳师搏杀? 但我已经知道了这场斗法的结局,所以我非常好奇,想知道独臂是怎样取胜的。 二百名阴阳师,呈铁桶阵将我包围其中,那个领头的老人,走上前一步,他神色倨傲,用很生硬的中文对我道: “华夏玄学,起源于日本,你的祖先,抄袭大日本国的精粹,你不行!” 我叹了口气,对那老人道:“笑话!我独自一人来此,就惊动了整个倭国的玄学界,既然我不行,你们为何这般兴师动众呢?” 老人脸色铁青,正欲反驳,我指着他继续道:“玄学最早起源于华夏,后被倭寇剽窃,所谓的阴阳师,不过是炎黄子民玩剩下的垃圾,却被你等鼠辈视为珍宝!就连你们的语言文字,都来自于古中国!” “现在,你倒反咬一口,说我抄袭你?嘿嘿……” 我坐在地上冷笑,目光环视众人:“我以一人之力,灭杀你等全部,这是否也说明,你国是最低等的民族?你们只是寄生在华夏文明下的寄生虫!只配称作猪狗!” 老人脸色剧变,怒道:“放肆!” 他袖口里窜出一只灰扑扑的小鸟,从独臂的记忆中我获知,此鸟属于“式神”的一种。 所谓式神,就是阴阳师控制的鬼物,它附在鸟身上,妄图对我展开进攻,当然,这只是试探。 我抬了抬眼皮,朝那鸟看了一眼,它就坠地死去,体内的魂体形神俱灭。 带头老人的脸色更加骇然了,他大袖一挥,喊了声日语,在场所有阴阳师向前走了五步,依次盘腿坐下,一场史诗般的血腥斗法,即将上演。 二百个阴阳师同时发动咒术,那一刻星河倒转,风云失色,树林里更是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一道道颜色不等的气流,从这些阴阳师手中发出,如同流弹般飞向我,每一道气流中,都包含着致命且未知的凶险。 假如换成我,随便一道气流,当场就能让我毙命。 但他们面对的是独臂!在那个年代,他代表着我国玄学的最强力量! 我代入了独臂的视角中,眼瞅着五光十色的气流,朝自己飞来,我手掌朝空中微微一抹,一道耀眼的金光出现在我面前。 金光朝四周蔓延,所有袭来的咒术,全部被它所吞噬,最外围那排阴阳师,被金光照射到,纷纷口吐鲜血,重伤倒地! 这场斗法的激烈程度,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咒术乱飞,空间都被撕裂了,第一波斗法,我获得全胜,阴阳师的伤亡人数,达到了五六十之多。 剩下的阴阳师,纷纷召唤出自己的最强式神,一只只头部长有尖角的恶鬼,从虚无中爬了出来,嘶吼着朝我扑来。 我调动体内七种气场,施展了一套名叫《黄泉指决》的咒术。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八章 收获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此咒可以召唤出许多只惨黄色的手掌,它们自上而下,朝那些恶鬼抓去,手掌直接穿透了它们的身体,将内部的脏器狠狠捏碎。 在恶鬼们纷纷倒地后,阴阳师队伍顿时大乱,在那老人的命令下,他们摆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阵型,他们排成了一条长龙,每个人的手掌,都按在前方人的背上,用这种后浪推前浪的方式,来跟我斗法。 而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那位带头老人,他获得了后排全部阴阳师的力量,怪笑一声,他双掌朝我隔空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强横气场,犹如百米巨浪般,朝我席卷而来。 我依旧原坐在地,左手食指,无名指和小指互相交叉,往前轻轻一抹,一杆类似引魂幡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这引魂幡是由一根竹竿,外加一大块长方形的黑布组成的,那黑布犹如地狱深渊,从里面爬出上百只怨灵,甚至尸魇,它们彼此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阴魂海浪,朝着阴阳师队伍奔袭而去。 黑色的海浪里,一只只阴魂在惨呼,尖叫着彼此撕咬,吞噬对方,当这片海浪,与那老人发出的气场,碰撞在一起时,空间再次出现了扭曲,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在两股力量碰撞的中心点,一道灰黑色的毁灭气流,快速朝周围扩散,阴阳师队伍土崩瓦解,血把夜空都染红了,头颅,残破的手臂,以及内脏碎块,碰的满天都是。 第二轮斗法,阴阳师队伍死伤数量超过一半,树林里发出各种惨叫声,咒骂声,一个个身穿白袍的男人,被气流吹到空中,重重跌落。 独臂也受到了损伤,他咳嗽了一声,嘴角留下了一道黑血。 这种级别的斗法,已经超脱了我的想象,甚至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我感到震撼的同时,细细揣摩着独臂体内气场的走向,仔细研究,分析并牢记他施展的每一套咒术。 很快,我就进入了一种禅的境界,那惊心动魄的惨烈场景,我反而不去在意了。我跟独臂完美融为了一体,我能体会到他的疼痛,也能洞悉到他对于气场的精妙把握。 此人堪称一代玄学宗师,他施展出的每一套咒术,都能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这场斗法,持续了七天七夜,这期间,接连不断有阴阳师参与到其中,他们或隐居于山林,或浪迹四海,在获知消息后,他们从日本全国各地赶来,帮助围剿独臂。 树林周围的这片区域,被阵法封闭了,连日本军方都进不来。 我用了七天时间,见识了不下百种咒术,独臂所涉猎的领域众多,从驱魔,赶尸,再到招魂,他甚至可以召唤出日本当地的动物仙家,将狐蛇双仙的力量,转为己用。 这种程度的咒术,强大到匪夷所思,就连通灵百解的第一册中,都不曾有记载。 在七天后,一切都结束了。我看到了已知的结局。 所有参与这场斗法的阴阳师,都暴毙惨死,领头的那名老人,双目被尸魇挖除了,后脑勺开了个大口子,里面的大脑被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空壳。 注视着满地尸骸,我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血已经把这片土地染红了。 而我也受到了致命的伤势,我即将不久于人世。 我的引魂幡被毁,里面的所有鬼物统统阵亡,魂旗被烧成了黑灰。 我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对整个倭国下了地狱无边凄杀大咒,然后黯然离开。 这场血腥的斗法,曾在七十年代,短暂出现于日本的教课书中,书中将独臂描写成地狱的恶鬼,正义的阴阳师联手镇压,最终获胜。 不过该内容很快就被日官方删除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原地。 在幻境中,我度过了七日七夜,现实却只过去了十分钟。 独臂已经羽化成仙,离我而去了,我身下的棺材碎成了铜粉,尽管如此,工地里的山河气却依旧浓郁。 接下来,我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在一片铜粉废墟中,闭关打坐,脑海中不断回忆那场史诗的斗法。 这期间,周燕每天来工地两次,给我送饭送水。 我对于道,对于气场都有了全新的领悟,我无法像独臂那样,同时修行多种气场,但通过这次悟道,我有信心将山河气精修到巅峰极致。 独臂的经历,为我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三个月后,我的道行突破到了一百七十个阴年,工地里的所有山河气,全部被我吸收一空。 此时已是七月酷暑,我的皮肤被烈日晒成了古铜色,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到穿不成了,我将它们统统脱下,一丝不挂地离开了工地。 假如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继续闭关,直到突破二百阴年为止,但没必要,现在的我,就犹如从原始森林中走出的至猛凶兽,我的实力达到了更深层的境界,现在,该去找铁尸堂踢馆了。 在这三个月期间,我学会了《黄泉指决》,它是独臂传承给我的,此咒专攻敌人内脏,所召唤出的黄色手臂,能在不伤害表皮的前提下,随意摘取敌人的脏器。 精准程度堪比外科手术。 借助黄泉指决,独臂以一敌百,那些强大的阴阳师,也因此葬送性命。我无法复刻独臂当年的辉煌,现在的我,只能发挥黄泉指决一成的威力。 但这已经足够了。 除此以外,我还学会了引魂幡的制作方法,此幡是独臂的唯一宝物,可以召唤成群结队的鬼物杀敌。 引魂幡本身制作并不难,难在鬼物的收集,我首先需要抓到一个强大的尸魇,作为主魂,可以把主魂看做领兵打仗的将军,有尸魇坐镇,其余鬼物也就有了主心骨,实力也会暴增。 要知道独臂的引魂幡中,主魂是一只比阴物更凶险的东西!我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能找到尸魇当主魂,就已经不错了。 站在工地外面,我打了个电话,徐总开车将我接回家,洗浴一番后,我对他道: “我给你交待个事,你帮我找棵被雷击过的老树,树龄至少要过百年。” 徐总不解地问我,找那玩意干啥?我冷声答道:“让你找你就找,别问。” 我找雷击木,并不是用来制作引魂幡的,当初鲁班爷爷曾在我脑海中,留下了厌胜术的完整传承,之前我由于道行不足,一直无法领悟。 现在,学习厌胜术的时机到了,我的道行突破170年,已经有资格学习它了。 在鲁班的厌胜术中,我找到了两种道具的制作法门: 第一种,木甲:名字普通,但它并不是字面理解的那样,实际上厌胜术可细分为两个派别,分别是木甲师,以及木兵师。 用藤条将木片相连,制成木甲后,穿在身上,在每次斗法获胜后,取敌人的鲜血滋养木甲,其防御能力将会不断成长,敌人越可怕,木甲从它血液中吸收的力量也就越多。 第二种道具,可归类于木兵师的领域,我要给自己制作一副雷鼓,鼓身由木材打造,鼓面则由鬼物的皮肤缝合而成。 也可以用玄学高手的人皮替代。 雷鼓每敲击一下,都会引来灭魂雷咒,实际威力未知,但我现在手无寸铁,急需奇兵防身,所有很有必要制作它。 不管制作木甲,还是雷鼓,都要用到百年雷击木。 徐总腰缠万贯,对古玩也很有研究,几天功夫不到,就把我要的雷击木找来了。 花了多少钱我没问,徐总指望我替他除掉柳森林,他在我面前从不提钱。 在周燕的帮助下,我已经将引魂幡制作完毕了,幡旗是一块黑色的裹尸布,被固定在十字型的长竹竿上。 这就是我佩服周燕的地方,小姑娘不光人美,而且心灵手巧,换成我这大老粗,要我摆弄针线,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炎热夏季,姑娘们也都穿的清凉了,周燕上身穿了件白色吊带,美腿上随意穿着条休闲小短裤,雪白的腿根子若隐若现,看的我口干舌燥。 更过分的是,她居然还穿了双白丝袜。 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周燕除了每天给我送饭,还不时跟远在吉林的秦无命联系,询问我爷爷的近况。 经过秦无命的精心调理,二爷爷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脸色也更加红润,只是他神智依旧不清醒,夜里还经常梦游。 “做好了!”周燕扬了扬手中的引魂幡,笑着递给我。幡旗已经洗的一尘不染了,边边角角也被修建的很美观。 我喘着粗气,将引魂幡丢在一边,反手将周燕抱在怀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宴无好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三个月没在一起,我想她的都快发疯了,十几分钟后才分开。 小姑娘用纸巾擦干腿上的口水,红着脸跑进浴室,我躺在床上,回味着唇齿间的少女香气。 在徐总找来百年雷击木后,周燕跟小红开始为我制作木甲和雷鼓。 我是干不来木工活的,干脆把龙小雅跟阴寡妇也喊了出来,我来提供制作步骤,姑娘们负责干活。 每人手里拿着把小刻刀,砂纸,将一块块木片削下来,打磨,修剪。再用藤条串连在一起。 卧室里传来姑娘们的欢笑声,每人穿的都很凉快,粉臂,雪滑咯吱窝和玉腿都露在外面,我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尽情欣赏着美景。 雷鼓是由小红做的,敲鼓的小木锤子,包括鼓身都制作完毕,只剩下一张皮了。 另外,我们总共制作了两套木甲,我跟周燕一人一套,姑娘们的木工活虽说业余,但大小还算合身,而且也足够结实。 这样一来,我身家更富裕了。里层穿人皮马甲,然后是木甲,最外层才是T恤。我腰挂未完工的雷鼓,随身携带三个骨灰罐,手持引魂幡。 我掌握有黄泉指决,业火,十死无生咒,人骨囚牢等强大咒术,能穿戴的,也都穿戴齐全了。 虽然屌丝气息十足,一身地摊货,但丝毫不影响我的气势。 夜里出门前,我注视镜中的自己,我还是那个我,但眉宇却比之前更加阴郁了,脸色也白到吓人。 我从1940年的日本归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我的双目中充满了原始杀戮,气质比之前更加危险了。 今夜,我要前往铁岭市郊的坟场,包括火葬场中溜达一圈,为引魂幡收集阴魂。 虽说主魂还没有找到,但招魂工作已经可以展开了。 招魂篇中记载的《控鬼八法》,就是最强大的招魂法术,我独自一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中,来到坟地中心打坐,引魂幡插在土里,我右手点向自己眉心,左手小指按在坟土上,口中轻念: “起!” 强横的山河气场,直入坟土深处,在我的召唤下,一只只鬼魂破土而出,来到了我面前。 “我,陈亮!道行修至170年!我是招魂师,亦是出马弟子,同时还是鲁班的传人!你等若愿追随我,魂魄可入此幡中,他日我若修成大道,必赐你等福报善果!” 这句话,我是按照招魂篇中的规定,念诵出来的。先介绍自己,再说明因果报应,来不来,全看这些鬼魂个人的意愿。 我手中的招魂幡,可以比喻成一个养鬼池,鬼魂住在其中,池内的气场能不断滋养它们的道行,帮助它们化解苦难,同时,它又是一个绝佳的避难场,能让鬼魂躲避阴差的追捕。 其中的好处,一言两语说不完,相应的,有报酬就有风险,斗法时,鬼魂难免会有伤亡,一旦有谁死于敌手,形神俱灭,我也无力回天。 该说的我都说了,它们自己定夺吧。 此地远离铁岭市郊,这片坟地无边无际,在我面前的鬼魂中,甚至有不少穿戴清朝服饰的厉鬼,我话音刚落,这些厉鬼就毫不犹豫地钻入幡中。 它们在人间游荡百年,经历了很多,自然也清楚,我所给出的,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为我卖命,他日我若得道,必不会亏待它们。 再说我年纪轻轻,就修到了如此高度,具备多重身份,前途怎么样,我不说,这些清朝的厉鬼,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了,自然能看的出来。 有鬼往旗子里跳,其他的也都受到了鼓舞,跟着加入进来,当然,也有不少鬼魂不愿相信我,转身默默离去。 我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收集了五十多名鬼魂。 除了野外的无主坟地,市郊火葬场我也去了一趟,翻墙进去的。 一年前,你让我半夜来火葬场,刀架在我脖子上,你看我去不去吧?一年后,这种阴森的地方,已经无法让我感到畏惧了。 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火葬场也有属于自己的墓地,以骨灰罐的形势祭奠亡灵,但我知道,怨气最大的厉鬼,往往聚集于焚尸炉附近。 我狠狠一把扯开焚尸间的大门,走了进去。 熔炉,烧的漆黑的尸床,头顶忽明忽暗的灯,角落里模糊的低语声……这里是人间最阴森的所在,没有之一。 从火葬场离开后,引魂幡中的鬼魂数量,已经突破了百只。 这还只是开始,我会不断用法术滋养它们,以后它们会进化成怨灵。 现在,我还缺一只强大的尸魇,作为引魂幡的主魂。当然,也能用活人的魂魄取代,只要道行与尸魇相仿即可。 可惜张五的魂魄被阴寡妇吃了,否则他完全能胜任主魂。 这事也不着急,正如电影《天下无贼》里说的那样,这个社会,坏人永远比好人多。不怕他不来送死。 以后我杀死每一个坏人,都把它们的魂魄扔进引魂幡中,弱的,直接成为厉鬼的食物,强的,用法术抹去神智,成为替我卖命的狗。 天明时分,我开车回到家中,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为引魂幡收集厉鬼,铁岭就这么大点地方,能收的差不多都被我收完了。 于是我不再外出,在家反复修行黄泉指决。 这几天徐总为我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我开始考虑他的请求——杀死柳森林。 想不到我还没行动,柳森林居然主动联系到了我。 也不知他从哪打探到我的手机号,我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一个女助理的声音: “陈亮先生,您好,柳总请您今晚去他家赴宴,柳总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商谈。” 我冷笑一声,挂掉电话后,等到夜色降临,我独自前往柳森林所在的别墅。 他明知我是徐总请来对付他的,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叫我去,今天我倒要看看,柳森林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夜里九点,我来到柳森林家,别墅内灯火通明,柳森林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宴会桌前,笑着朝我招手。桌上摆满了各式精美菜肴,中西联合,水路海鲜齐全。 他有自己的厨师,所有菜都是自家做的,此时整个别墅空荡荡的,一楼除了我俩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入座后,柳森林打开了一瓶法国红酒,给我倒了小半杯,笑着说:“陈师傅,我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你这么年轻,就修行到如此境界,真是不简单那!” “我仰慕的很,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和玄学人士交朋友,陈师傅,你当我朋友,我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我将红酒杯推开,冷冷回道:“直说吧,找我有啥事?” 柳森林冲我举了举大拇指:“爽快!那我就直说,我知道,徐大运花了大价钱请你来杀我……他姓徐的出多少,我加十倍!陈师傅你什么都不用做,拿了钱,离开铁岭就行。” 徐总给我的数字是200万,柳森林说加十倍,他想把我往千万富豪的档次上提呢。 但我不可能答应他的条件,这种昧心钱,我敢赚,老天爷都不会绕过我。 “柳森林,你可以准备后事了,再见。”丢下一句话,我起身往外走,背后却传来柳森林的声音: “站住!” 我回头看,只见他背靠在餐椅上,脸色不详地指着我道:“给你阳光大道你不走,偏要往悬崖边上靠,那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我暗暗觉得好笑,在普通人看来,柳森林身处金字塔的高处,他财力雄厚,黑白两道通吃,老百姓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但在我眼里,他连条蛆都不如,我翻翻手指就能让他死,这可倒好,他先威胁开我来了。 “来,你心狠一个给我看看。”我像看一只臭虫一样,注视着他。 柳森林拍了拍手掌,楼上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四个人走下楼,站在了我面前。 这四人清一色,全是农村妇女的打扮,衣裳花花绿绿,土的都掉渣了,甚至其中一人,居然是女扮男装的! 那人的骨架子,远比其余三女要宽大,胸口平的像熨斗,喉结非常明显,粗壮的胳膊上长满了黑毛,可偏偏这人头戴假发,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胭脂,嘴唇画的跟猴屁股似的,别提多恶心了。 其余三女,也好不到哪去,五官丑陋到了极致,神色阴损无比。 “介绍一下,这几位,本是辽东五散人。”柳森林躲在这四人背后,冲我得意地笑: “那天陈师傅来我家,亲手杀死了喜姑,五散人剩下了四个,这四位大仙,说要替喜姑报仇……陈师傅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呢?柳森林胆子这么大,原来是仗了这四位,辽东五散人是个什么玩意,我不清楚,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天喜姑主动挑衅我,斗法败给我后,五散人变成了四散人,今天四人打算找我寻仇。 我目光依次扫视死人,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四位大仙,道行最高的也才一百五十年,最低的刚过百年,假如在三个月前,我肯定不是这四位仙的对手。 现在不一样了,这四个篮子合起来,都不够我一只手掐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章 夜风中的刀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也没吭声,我就想看看这四位是什么个意思,我在跟他们对峙,柳森林躲在四散人后面,幸灾乐祸地注视着我。 我从他嘴脸中能读出,四散人的出场费,他绝对是给到位了。 那个脸上涂满胭脂的男人,上前一步,他年纪在四人中最大,道行也最深,男人朝我鞠了一躬,道: “陈师傅,久仰。” 明明是个三四十岁的老爷们,他一开口却发出诡异的女声,而且是年轻姑娘的声音,这让我非常错愕。 他对我很客气,所以我也把他当人看,朝他拱了拱手。 这老爷们调整了下头上的假发套,又朝我鞠躬道:“陈师傅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高深,今日一见,我等佩服的不行。” 话锋一转,他弯着腰继续道:“但陈师傅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我师妹,这个仇是早晚要报的。而且柳总也给了我们不少好处,就算明知不敌,我们还是想试试。” 我打量这三女一男,问:“你们跟铁尸堂之间,有什么关系?” 老爷们回道:“我们辽东五散人,都是铁尸堂门下的,但我们道行低微,在堂口排不上名号。只是五个扫地的仆人。” 他越表现的谦卑,我就愈发戒备,当听说扫地仆人这四个字,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我入行时间还短,但我深知一个道理:越有大本事,大神通的人,说话,举止反而越谦卑。相反,没一点本事的废物,才会嚣张跋扈,嗓门越大,说明他心里越虚。 这个圈子,和网络里描写的天差地别。很多小孩连门都没出过几步,你让他写玄学,写社会?靠瞎编乱造,他写不出那种味道的。 我也知道,道行是衡量一个人实力高低的标准,但它并非唯一标准,咒术的精妙程度,也能起到很重要的因素。 比如我,仅仅有170年的道行,假如两三只尸魇围攻我,我应该也不会虚,因为我掌握的咒术太过霸道。 当年独臂以六百年道行,血屠倭国,死在他手里的阴阳师,道行最低也接近四百年了。 四散人也是相同的道理,表面看,这四位道行很低,但搞不好,她们也是以咒术见长的,绝不能掉以轻心。 尽管四人打扮的确实很农村,像极了扫地工人,但我知道,她们在铁尸堂的地位肯定不低。 我活动了下手指,说:“喜姑是自己找死,不过既然你们是铁尸堂的人,那咱们也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 领头那老爷们嗯了声,垂下眼皮道:“还是在野外找块地吧,陈师傅请。” 话说完,这四人就转身走出别墅,柳森林摆出一副要看热闹的样子,摆了个板凳跟了出去。 我走在最后面,这里是高档别墅区,夜里都有保安巡逻的,的确不适合斗法。 离小区不远有座光秃秃的山,高约10米,这地够偏僻,山背后是一座早已废弃的煤矿,平时鬼都不来。 我们一行人离开小区后,上了山,柳森林个头最矮,穿了增高鞋勉强有一米五,上山途中,他不时回头瞅我,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山顶上有块空地,停下脚步后,四散人摆出一个纵排,盘腿坐了下来。 柳森林躲在远处,板凳往地上一放,翘着二郎腿坐下,边抽烟边看热闹。 我随手将引魂幡插进土里,也坐了下来。跟四散人保持五米的距离。 四人各自从怀里掏出物件,领头那老爷们,拿出了个稻草扎成的扫帚,他身后三名农村妇女,则分别拿出竹簸箕,烂抹布,以及一个破垃圾桶。 瞅这架势,这四人就跟卫生大扫除似的。 但我知道,这四个物件本身不具备杀伤力,它们只是四散人施展法术的媒介。 我以前随身携带一根女人腿骨,现在道行上去了,就不需要这种媒介了。 四人摆完了阵势,闭着眼往那一坐,就开始念咒了。 我不打算给他们先手的机会,手指微微一抬,口中轻呼道:“业火!” 坐在最前排的老爷们,身中我的业火,皮肤毛孔里顿时冒出黑烟来,他本人坐如松,脸上无悲无喜,只见后排那位农村妇女,手掌轻轻一抬,搭在了他肩膀上。 就听唰地一声轻响,业火从老爷们体内熄灭了,转移到后排那妇女体内。 四散人呈纵排打坐,业火继续往下接力,第三名妇女也伸出手,搭在前面那妇女身上。 按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业火最终传递到最后那名妇女体内,她身体里冒出阵阵浓烟,脸色狰狞而痛苦,用手指在自己眉心上连点了几下,那妇女猛地张开嘴,喉咙里喷出一大团青灰色的烈焰。 她喷火的样子,凄厉而阴森,妇女手里抓着个破垃圾桶,用嘴巴对着桶口,一顿连喷带吐,身体里的所有业火,全被她吐进了桶里。 将熊熊燃烧的垃圾桶,往地上一倒扣,妇女手指在桶底用力拍了下,里面的火焰就彻底熄灭了。 这四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对于气场的把控,精确到了一个度,平时她们应该是在一起练功的,从孩童时代就生活在一起,心灵都产生了感应,三两下间,干脆利落地就把业火化解了。 我心里暗暗佩服,手指再次往前微弹了下,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次业火发动出来,居然只是在老爷们皮肤上产生了几道波纹,就古怪地消失了。 “没用的。”老爷们冲我摇了摇头,垂下眼皮道:“我们四姐妹的命格特殊,再加上修行的功法世所罕见,所以相同的咒术,是无法再次对我们生效的。” 按他这意思,先前吃过我一套业火,现在四散人就已经对业火免疫了? 这么邪门的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右手食指连续弹动几下,这次我将攻击目标,转到后三名妇女。果然和老爷们说的一样,业火无法对她们构成任何杀伤。 “陈师傅,我等道行低微,自知此番斗法胜算不大,但还是斗胆……请陈师傅赐教一二!” 老爷们抓着手中的扫帚,像弹琵琶一样,抱在怀里弹唱了起来:“花好处,不趁绿衣郎。缟袂立斜阳。面皮儿上因谁白,骨头儿里几多香。尽饶他,心似铁……” 他弹唱的这首曲子,来自南宋词人辛弃疾的《最高楼》,曲词阴柔中,带着种种悔意,幽怨到心肠寸断,但仔细品味,曲调峰回路转,其中竟然夹杂着金戈铁马,仿佛手握百万阴兵,一指横扫,即可气吞山河的雄壮野心! 老爷们嘴里发出小姑娘的娇柔声,边弹边唱,后面那三名妇女,也分别拍打手中的物件,跟着节奏哼哼起来。 瞧这阵势,压根就不是来斗法的,这整个一戏班子啊! 越往下听,我越觉得心惊胆裂,从山顶吹来一阵清风,我顿时感觉头皮一凉,伸手摸了摸,我半截头发居然没了! 我脸色顿时大骇,手中扣着几套咒术,正准备反击呢,又一阵风吹过来…… 我上衣T恤给风一吹,直接碎成了粉末! 风中带刀!而刀,则来自老爷们的曲词中! 偏偏我看不见,摸不着!这老爷们嘴里咿咿呀呀唱个不停,风中有把看不见的刀,割碎了我的上衣,斩断了我的头发! 一时间,我身处刀光剑影的大凶绝境!再加上天太黑,山顶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用气场透过双眼,才能勉强看清周围景象。 但我还是看不到那把刀! 我目光惊恐地扫视四周,暗暗戒备,我上身只剩下了那套木甲,当风从背后吹来时,木甲依旧完好无损,但里面的人皮马甲,却刺啦一声,从后面断成了两截! 这件马甲,是白奶奶送我的珍贵宝物,它曾无数次救过我的性命,防御能力堪称上品!可就连它,都无法抵挡四面而来的杀机! 甚至连蛇仙气都没来得及做出反馈,马甲就被撕碎了! 我伸手往后背一摸,我摸到了一条浅浅的血痕,它从颈椎一直延伸到了脊椎,如果不是人皮马甲帮我挡下这一击,搞不好我已经被一刀两断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一章 黄泉指决的威力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耳边风声阵阵,我不确定哪道风里藏着刀,哪道又是干净的,这种濒死的压迫感,让我想发疯! 那老爷们闭着眼只顾唱,他已经入定了,我看他那副陶醉的样子,心里冒出一团邪火! “黄泉指决!” 我右手小指和无名指重叠,往前猛推出去!这是我从独臂那里学来的最强大咒术! 来试试这套咒术的威力! 从老爷们头顶的半空中,猛地窜出一根枯黄色的胳膊,它长约两米,皮肤上布满了一个个水泡,它的手掌比正常人大了整整一圈,六根扭曲而变形的手指,纤细的犹如六根筷子。 这显然不是活人的手掌,当年独臂用此咒术,灭杀了上百名阴阳师,独臂一次能召唤出千百只手臂,威力惊天动地。 我达不到独臂的高度,我只能召出一只手臂,但这也足够了。 它一出现,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这就是黄泉指决!我右手的每一根神经,都与它建立了联系,我动,手掌也跟着动…… 老爷们感觉到不对,猛地睁开眼,朝头顶瞅去,手掌离他面门很近,几滴油脂从指甲盖上流下,滴在了他嘴唇上,他正半张着嘴唱词,油脂流进他嘴里,被他喝了下去…… “白菜!你接着唱!”老爷们来不及干呕,脸色惊惧起来,朝后面那位妇女吼道。 白菜急忙答应,换了个戏词,重新唱了起来。 我右手往下一按,然后轻轻一抓,老爷们头顶的黄色手掌,也跟着动了起来,它伸到了老爷们脖子上,六根指头插进肉里。 老爷们吓的尖叫起来,急忙挥舞手中扫帚,试图打开那手掌。 跟风里的刀一样,手掌是透明的,扫帚根本碰不上它,六根手指如同虚幻之物,穿透到老爷们脖子中,往外一拽,拽出了一团血糊糊的东西。 那是老爷们的喉结,连带扁桃体,被完整地取了出来,他的皮肤没有丝毫破碎,甚至连血都没流出来一滴。 脖子一歪,老爷们栽倒在地,他已经死透了。 直到临死前,他都没搞明白……自己喉结是怎么被取出来的。 我不想让他承受太多苦难,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杀他,虽然他也是铁尸堂的一员,但他身上有值得我尊敬的地方。 在老爷们死后,剩下三个农村妇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那个叫白菜的女人,嘴里突然尖叫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雪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大概是李清照的《一剪梅》,被她唱的跟杀猪似的难听,曲调充满怨恨和杀意。 清风再次吹来,我裤腿微微一凉,低头瞅,我腿上光溜溜的,什么都不剩下了,小腿骨处,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虽然人皮马甲被毁,但我上身的木甲依旧完好无损,鲁班爷爷的传承非同小可,正是借助于它的保护,再加上体内山河气场的运转,我小腿才没断。 不然一阵风吹来,我下半生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白菜也瞧出木甲的不凡,所以唱词时,专门攻击我下盘,我小腿顿时肿起了一大块,也不知骨头断了没有,疼的我直吸凉气。 斗法就是这样,受伤流血都是轻的,失败方固然惨死,获胜者也好不到哪去,有人被仇敌临死前下咒,一辈子就废了,有的精神失常,住进了疯人院,有的苟且存活,苦苦找寻解咒师。 再和她们纠缠下去,对我很不利,叹了口气,我操控着黄泉指决,大手透进白菜的天灵盖里,在其脑核上捏了一下。 白菜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场面上还剩下两位妇女,她俩要是现在掉头逃跑,我可能会绕她们一死。 失败的人生,就是在错误的时间,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 两名妇女选择留下来,继续和我拼命。 她俩并排坐着,合起来唱了首《南泥湾》 “如今的南泥湾,和往年不一般,不一呀般。” 于是,她们死在了这首欢快的歌曲中。 我操控黄泉指决,分别掐断了她俩的脖子。 黄泉一出,再无回头路。 辽东四散人相继毙命,不得不说,这四人是我遇到的所有敌人中,死的最安详的,她们甚至连痛苦都没有品尝到,就已经失去了呼吸。 望着地上横躺的四具尸体,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我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将这四人的魂魄抽出。她们的道行虽然不高,但也远超寻常厉鬼了,可以用来暂时担任引魂幡的主魂。 我施展招魂篇中的法术,抹去了它们的记忆,一分钟前,她们还是活人,现在却变成了没有灵智的鬼物。 我将四只魂魄,分别丢进引魂幡里,幡旗中泛起波纹,将它们一一吞噬。 在我专心抽魂的过程中,一个阴嗖嗖的身影,正打算偷偷跳山逃窜。 “柳总,这就走了么?”我头都不回地问了句。 柳森林停下脚步,僵在了原地。 他跪下来求我,他哭,他撕心裂肺地喊叫,都不好使。 我对他施展了一套骨解,安排柳总上路。 在他天灵盖塌陷后,死在了血泊中,脑浆流的满地都是,我走上前,抽出他的魂魄,看都不看,丢进了幡旗中。 这种劣质的东西,只配沦为厉鬼的食物。 幡旗中窜出一幅幅狰狞的鬼脸,它们你争我抢地,撕咬着柳森林的残魂。 我为东三省又铲除了一个涉黑,涉腐的祸害,铁尸堂也少了名大金主。 站在山顶拿出手机,我给徐总打了个电话:“柳森林死了!” 挂断电话后,过了没一会,银行给我手机发了条短信,户头多了二百万。 我这算是有钱人吗?为啥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相反,我心中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凉,以前我看电视里,那些有钱人都吊着张脸,当时我不明白,他都这么有钱了,他还愁啥呢? 现在我懂了,我账户上多了260万现金,我却忧愁的如同深秋的一片落叶,我希望回到以前,那个一穷二白,开黑车的年月中。 没工夫伤感,我从腰间取下匕首,准备用老爷们的人皮,拿回去制作雷击鼓面。 骨灰罐传来一阵颤抖,阴寡妇闻到了血腥味,从里面蹦跶了出来,她二话不说,扑到那些尸体身上,大口啃食了起来。 画面太血腥,我无法描述。 我不忍再往下看,试着阻止她,阴寡妇扭过头,嘴上沾满了血朝我疯笑:“小陈亮,你敢管我?” 我没再吭声,照这样发展下去,阴寡妇会变成什么东西?对此我不敢想象。 等阴寡妇吃掉所有尸体,冲我舔了舔布满肉刺的舌头,身体化作黑岩。钻回到罐子里。 我把手中的人皮叠了叠,一步步走下山。 恐惧的尽头,就是麻木。 我已经麻木了。 尽管天色已晚,但路上还是有不少行人,都是吃饱了出来遛弯的,我身上没穿衣服,头发短了半截,所有人都盯着我各种瞅,还有女的指着我笑,拿手机对着我拍。 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站在路边拦车,没人愿意停下来,人家司机还心想,这叫花子,穷的衣服都没有,交的起车钱吗? 半小时后,徐总派车把我接回家。 至此,徐总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他现在不再做噩梦,夜夜睡的都很踏实,刘森林死后,徐总在铁岭再无敌手,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想多给我笔奖金,我没要,徐总想把我留下来,当他的私人风水师,给我开出三万月薪的工资,说白了,就是花钱养我,给他自己求个太平,我每天躺在家里睡大觉,按月领钱就行。 我依旧没答应,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现在这点微末道行,也才刚起步,现在贪图享乐,就意味着日后流血流泪。 雷击鼓制作完毕,引魂幡也有了主魂,可以初步发挥出威力了。 白奶奶给我的人皮马甲,我也没舍得丢弃,周燕用针线帮我补了补,我继续穿在身上。 休整妥当后,我打算永远地离开铁岭,前往辽宁丹东,那里是铁尸堂的堂口所在。 是时候和铁尸堂决一死战了,在动身前,我的人生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刻。 我跟周燕结婚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二章 死亡前的婚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俩在吉林省民政局领的证,婚礼是要办的,人家漂亮小姑娘家,啥都不要白跟你,你至少要给人家一场像样的婚礼吧? 接下来拍婚纱照,去酒店订婚宴,规模不用多大,二十桌足够了。 本来我只想订十桌的,毕竟我跟周燕情况都差不多,家里没啥亲戚,能叫来的,也都是些大学同学,现在人都精了,结婚就意味着随份子,关系一般的你叫,人还不一定来,搞不好电话把你一拉黑,连同学都没的做。 我听说一个新兴的特种骗术,先应聘去公司上班,干个把礼拜,就嚷嚷着说要结婚,新同事结婚,喊你,请帖都放在你桌上了,你得去吧? 人家表面说,大家都是同事,谁给钱我生谁气啊!你实诚,你真不给,人家能恨你一辈子。这多了不说,三五百总要给吧? 结果婚刚结完,人家就辞职消失了,换家公司继续骗钱。 秦无命人脉广泛,说要喊帮玄学圈的朋友来,为我壮壮场面,我本来担心人坐不满,到时候怪下不来台的,给秦师傅这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整二十桌!选长春最好的酒店,每桌菜按八千标准。要整就往好了整。 司仪也请最好的,另外,我在玄学圈闯荡了这段日子,也认识了些前辈,分别是白骨滩子的胡奶奶,白吊子村的白奶奶,以及陈家沟深山里的九公主。 我哥失踪至今全无音讯,肯定是联系不上的,路土电话也打不通。我派龙小雅出去,给上述那几位大仙带过话,人家还挺赏脸的,嘴上都答应着要来,真来不来那就不一定了。 我是一个很不喜欢热闹的人,我性格中带着股悲观,孤独的情绪,这和我的经历有关。但我人这一辈子,结婚就这么一回,我一爷们无所谓,关键要对得起人家周燕。 我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长了张大众脸,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周燕是咋看上我的。 我说结婚,小姑娘红着脸就答应了,没半点犹豫。 周燕责怪我,说我太铺张,太浪费钱了,我傻笑着没吭声,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我为啥要在这个节骨眼结婚呢?因为接下来的铁尸堂之行,我可能无法活着回来了。 张五在铁尸堂排行第五,我斗他斗的那么艰难,更何况剩余那四位? 但我不得不去,这是我人生的一道大坎,迟早要经历的,就跟你嘴里有颗烂牙,迟早要拔是一个道理。 铁尸堂和阴山老人,也只是开始,鬼知道在以后的岁月中,我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可怕敌人?假如连这道坎我都不敢往出迈,后面的路也就不用走了。 所以我琢磨着在出发前,把这件人生大事先办了。 我真是死在辽宁丹东的堂口,也算没白活一场,至少我成过家。 周燕说我浪费钱,我心里一点都不在乎。 钻戒,挑大的买!三克拉钻戒,周生生打折,十八万八,买就完事了! 我在长春看上了一套楼盘,自带精装修,每平一万多点,面积一百二十九,顶楼,带三个卧室,一个露天大凉台。 小区环境好,人少也清净。 全款买! 这是刚需用房,没什么可说的,结婚连个婚房都没有,那还结什么婚? 房产证上写我跟周燕的名字,家具家电那些的,都不用我去操心了,银行卡交给秦师傅,他全盘搞定。 这一套弄下来,我卡里还剩下不到一百万。 其实相比于其他人,我已经非常节约了,我跟周燕都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彩礼这一说,现在人结婚,那叫个难,有车有房只是标配,女方张口就要几十万的彩礼,却不知人家小伙为了买车买房,就差卖血了。也搞不清楚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我俩没这些讲究,一切从简,家里没啥亲戚,连婚车都不用请了。 秦无命帮我选了个黄道吉日,先去影楼化妆收拾,然后直接去酒店举行婚礼。 放完炮上楼,我跟周燕穿戴整齐,站在宴会厅门前,迎接宾客。 周燕身穿白色露肩婚纱,新娘子别提有多漂亮了,我瞧周围没人,忍不住在她粉滑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该通知的同学,我基本上都通知到了,来不来我控制不了。 我上大学时,在班里人缘中等,刘能比我能说会道,全班人缘就他最好,但我想,不至于一个都不来吧? 结婚这件事,就反应出社会的现实了,陆陆续续的,我同学来了二十来号,这已经很超乎我预期了。 除了同学以外,我以前开黑车时,认识了两位老师傅,也都来赏脸了。 几年不见的老同学,见面难免要互相关怀一番:你在哪上班?一个月赚多少钱? 交谈一番后我得知,我们这一届,我混的算是最差的,同学里公务员居多,这类人也最傲,其实公务员的工资真没多少,但人家属于特权阶层,社会地位自然高人一等。 嘴上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同学的父母,也都是市里当官的,一句话就给安排上了。 你说公务员要参加大考,成绩是做不了假的,说这句话之前,你再想想。 第二类同学,自己开公司当老板,这类人数量最少,赚没赚到钱不说,语气一个个都特豪迈,一副不差钱,钱是王八蛋的嘴脸, 第三类同学,在企事业单位上班,工作也相当不错了,这类人也很傲,但特羡慕那些当公务员的同学。 最后一类是在私企打工的。 我连最后一类都不如,我说我就是一开黑车的,同学们都很诧异,嘴上不说,看我的眼神却变了。 班长走上前来,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道:“陈亮,你要努力啊!你还年轻,正是拼搏的年纪,你不努力,拿什么来养家呢?总不能啃老吧?” 班长的父母是长春市委领导,毕业后一句话,就调到了财政局上班。 我点着头说,是,你说的很对。 还有人提议,说份子钱多给点,大家都是同学,陈亮经济条件困难,能多帮就多帮。班长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数了两千块钱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啥也没说,直接就收了起来,我之所以请这些同学来,就是为了怀念当初在一起时的友情,那会大家都傻,谁也没精到哪去,出校园来到社会,当年的友情就变了味。 班长带头,同学们都来交份子钱,最低五百,最高三千五千不等,我一律笑纳。 他们还安慰我,让我别灰心,黑车司机不丢人,关键我还不够努力。 没必要争执,更没必要抢回这个脸面,长久的修行,我的心态已经改变了,我见过了太多生死血腥,现在这个社会,能有这样的同学,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人家没有出言嘲讽过我。 但当同学们交完份子钱,看到新娘子时,眼神第二次惊诧了,都寻思我这种社会底层人士,咋骗来个这么漂亮,这么美如天仙的姑娘。 东北人是最讲面子的,就这么一比较,一部分同学面子上就挂不住,我混的这么好,我家这么有钱,我为啥连陈亮都不如呢? 有同学拿出手机,对着周燕拍摄,几个女同学凑上去,拉着周燕问东问西。 我也被人包围了,当初住一宿舍的几兄弟,都搂着我脖子笑:“可以啊亮子,绑上白富美了?开车认识的?” “我也开黑车得了!” “开黑车不行,私人健身教练,那才叫过瘾!” “你干脆去东莞找富婆包养吧!天天拿钢丝球刷你!” 我心如止水,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我知道,我跟这些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从校门出来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陌生了。 招呼同学们都入座后,周燕拉了拉我胳膊,说:“你为啥不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啊?” 我摸着鼻子苦笑:“我咋说啊?我说我是出马弟子,修行山河气场,我靠给人看事赚钱?” 周燕叹了口气,道:“你好歹是开黑车的,我彻底一无业游民。” 我抓着她的手,很严肃地告诉她:“老婆,我要让你做天底下,最富有的无业游民!” 周燕甜甜地笑:“贫嘴!” 我们的命运,就如同风中的落叶,你永远猜不到下一步会走到哪,进了这个圈子,就没有出去的那一天,我和周燕都深知这一点。 婚礼那天,周燕的同学也来了不少。很可惜,我最好的朋友,刘能正远在泰国,我和他彻底失联了。 秦无命在东北人脉广泛,这次来捧场的圈内朋友多到惊人,秦无命向他们介绍我时,说我是他师叔,所有人脸色都很惊疑。 来捧场的朋友,我一视同仁,不看道行高低,全部恭请入座,很多老前辈都夸我懂礼貌,道行修的又精深,对我喜爱的不行。 到场的诸位,也都是东三省有头有脸的同道人士,派别五花八门,算命,风水,跳大神,棺材匠,扎纸匠等等。 这些人送的礼,也都很另类,极少有送现金的,多是以纯金首饰,翡翠,白玉物件为主。还有送古董字画的。 秦无命负责收礼金,收一件,他嘴里就大声念叨:“哈尔滨马氏父子,溜金翡翠狮子一对!价值七万以上!” “大庆李怪,汉白玉玺,价值十万以上!” “鸭子山王龙,24K纯金手镯一对!镶嵌天然蓝宝石两颗,价值十万以上!” “前树村算命赔钱先生!金骨玉扇一副,价值五万以上!” 我跟周燕在一旁,都听傻了。 这是个什么场面?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和给孩子送糖一样……咔咔往外送啊? 我的那些同学,比我还惊诧,全围上来看,有人不相信,小声嘀咕说:“假的!充面子!几百块钱的玩意,故意说这么贵。” 其实相不相信,物件就在那摆着,明眼人一瞅,心里就全明白了,别的不说,单那一对金镯子,往桌上轻轻一放,哐当一声巨响!桌子都摇晃起来。 同等体积下,金子比铁重多了,真假立判,之前那个嘀咕的同学,在众人的围观下,脸一下红透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三章 泰国鬼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玄学人士给我送礼的画面,刺激了同学中的精英,特别是以班长为首,当公务员的那一批,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再加上秦无命请来的这些朋友,要么脸色阴森,目光似毒蛇,要么就仙风道骨,满面红光,穿的一个比一个有派头,有些老前辈,后面还跟着几位弟子,往那舒坦地一坐,弟子都抢着给他捶背。 对我跟周燕而言,这都是大场面了,更何况这些同学呢?望着桌上堆满的物件,随便拿出来一样,都够买辆新车了,谁看到不震惊啊? 同学们偏偏不瞅那些物件,清一色往我身上瞅,每个人都半张着嘴,瞅我的表情特怪异,她们可能在想,我一开黑车的叫花子,咋能认识这么多牛比的朋友呢? 所以,当徐总到来时,个别酸劲儿重的同学,已经有了发疯的迹象。 徐总是不请自来的,他也不知从哪得知我今天结婚,带了两个保镖,从铁岭赶到吉林,见面二话不说,徐总从兜里摸出张银行卡,递给我道: “陈师傅,这张卡里没钱,但它也没有额度限制,你可以随时随地刷卡付账,其他不需要你管。” 我这是第一次听说,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卡?有钱真好。 就别的不说,这张卡甩出去,有几个妹子能招架的住呢? 徐总也挺有心的,他这是摆明了想讨好我,能跟我这样的人物说上话,对他肯定受益无穷。 我推脱了几下,没推过,就勉强收下了。但这张卡,我肯定不好意思乱用的。 同学里有人认出了徐总:“那不是徐大运吗?上过电视的!铁岭杰出企业家!他咋认识陈亮啊?” 有人一言说出了关键:“你们看!徐总在陈亮面前……咋就那么客气呢?” 有人后悔,感觉之前份子钱给多了,想要,又没那脸去要,气的干跺脚。 婚礼现场,就是一副最真实的众生百态相,有满脸嫉妒,有暗中猜疑,也有冷眼旁观的。 我笑着招呼每一位来宾,见我道行高,大伙都笑着往我身边凑,跟我各种套近乎,还有找我合影的,其实我和这些人没任何交集,我要换成一普通百姓,这些人就算来,也不会多瞧我一眼。 望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内心一阵迷茫。 也有不少宾客是奔着周燕来的,他们大多是周燕师父——冥千妖的故人。 我叫的人,都是最后才出场的,首先来的是言安若,他是滇南驱魔人世家的人,当初在白吊子村,要不是安若跟丑旺班拼死保护我,我已经被鬼见愁杀害了。 这么久没见,再次看到对方时,我俩都楞了楞。 这人还跟以前一个样子,长得非常好看,大热天的,他穿了件白色呢子风衣,脸上一点都没冒汗,显得气度翩翩。 头回见面时,我还没入行,瞧不出安若的道行,只知道他比我厉害,现在我瞧清楚了,安若的道行有百年左右,比我差了一大截。 “是陈亮?”他有点认不出我了,呆站在那。 我过去抓着他的手,激动道:“安大哥,你终于来了!” 安若眼神上下打量我,惊的合不拢嘴:“分别还不到一年,你就变这么厉害了?陈亮……你都经历了什么?” 安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要把他当成上宾对待,给他安排到最前面的席位,这张席位专门空着,用来招待白奶奶等出马仙家的。 我拉着安若入席后,抽着烟叙了会旧,这是安若第二次来东北,他脸色显得有些慌乱,说话时的声音也不对,显得特别紧张。 我说安大哥,你好端端的抖啥呢? 安若重重叹了口气,对我道:“丑旺班出事了!上次我们分别后,他独自回到泰国,去找他的仇人斗法……” 我总共认识两个泰国人,分别是丑旺班和君拉,君拉是刘能的师父,先抛开不谈。那只长着人脸的金尸蛊虫,就是丑旺班送我的,当初在孤店外头,要不是丑旺班拼死跟鬼见愁对掌,我也活不到现在。 一想到丑旺班那肉山造型,我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急忙问安若:“胖哥找到仇人了吗?” 安若跟丑旺班交情很深,自然知道对方的一切,他脸色煞白地对我道:“丑旺班本来有个师父,名叫黑疯阿赞,他师父当年在泰国罪行累累,是个相当狠毒的角色,后来阴沟里翻船,与死敌斗法落败,被抽去魂魄,炼成了小鬼,整日在阿鼻地狱中受苦受难。” “丑旺班找的就是杀害他师父的人,此人号称泰国鬼王,行踪飘忽不定,常年在东南亚活动,直到上个月,丑旺班才用法术锁定此人的方位。” 在安若的叙述中我得知,丑旺班不光是想为师复仇,还打算将师父的魂魄抢回来,免得他日夜饱受折磨,但人家既然能叫泰国鬼王,道行肯定修到了极致,等丑旺班找上门时,俩人展开血腥较量,结果自然不用说,丑旺班惨败。 跟他师父一样,丑旺班被泰国鬼王抽去魂魄,也炼成了小鬼。 这两位降头师的斗法,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丑旺班跟那位泰国鬼王,都施展了一种名叫“飞头降”的邪门降术,飞头降可以让人的魂魄暂时离开身体,以鬼物的形式,在一定范围内自由行动。 两人斗法时,肉身都没有到场,而是以飞头降的形式展开的,他俩魂魄离体后,来到事先约好的场地,互相搏杀,下降,那场斗法有多惨烈,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从那天过后,丑旺班就变成了植物人,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再也没有醒来过。 也就是说,丑旺班在败给泰国鬼王后,魂魄被对方扣了下来。他丢了魂,肉身能存活到现在,已经算奇迹了。 安若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前往泰国探望,看到丑旺班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医院里的情景,他心里又气又怕,忍不住黯然落泪。 看到自己朋友变成这样,他也只能干着急,要知道,安若的道行还在丑旺班之下,他拿什么去跟泰国鬼王斗? 返回国内后,言安若回家搬救兵。滇南言家,那是出了名的驱魔世家,香火从清朝延续至今,其独门法术霸道无比,专克阴鬼邪秽,在海内外享负盛名。 安若叫来他三位伯伯,这三人都嫉恶如仇,年过半百,道行也都精深到了一个层次,属于滇南当地响当当的狠角色。 安若跟随他家这三位伯伯,再次杀回泰国,找到了鬼王的藏身处,一番大战过后,三位伯伯横尸当场。 和之前一样,救人不成,三人反而被害,魂魄让鬼王抽出,关在一颗骷髅头骨里。 目睹三位伯伯惨死,安若心灰意冷,本打算坐以待毙,却不料鬼王放过了他,还让他回国请救兵。 故事讲到这,安若猛地掀开自己上衣,我看到他胸口处,有五道漆黑的指头印!那正是鬼王留下的! 指头印里,不断往外散发着阴冷的寒气,甚至在他的前胸处,积结了一层寒霜! 怪不得,这么热的天,他却穿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 我直愣愣瞅着那五道指头印,内心涌现出一阵恶寒,犹豫了下,我将手掌贴在安若的胸口,比划了下,泰国鬼王留下的指头印,比常人大了整整一圈,让我想起黄泉指决召唤出的怪手。 安若将衣服放下,脸上露出深深的惊惧:“鬼王给我三个月的期限,让我回国喊高手和他斗法,我要是喊不来的话,他就生吞我三位伯伯……外加丑旺班的魂魄!” 我似乎揣摩到了鬼王的意图,皱着眉问安若:“我琢磨,鬼王为了修炼某种邪法,急需要玄学高人的魂魄,所以拿你做诱饵?不杀你,是希望你能带更多人前去送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仙过海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安若点了点头,道:“我也明白他的企图,所以这次回国后,我连夜前往东北,第一是参加你的婚礼,第二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能打败鬼王的大仙。” 言家三位伯伯客死异乡,这给言家带来了极大的羞辱,更是沉重的打击,安若回家后,受到了长辈严厉的责罚,这次他是逃家出来的。 他不逃,搞不好腿都要被打断。 “现在只能将功补过了,如果我能在东北找到帮手,从鬼王那里抢回三位伯伯的魂魄,再为他们找来合适的肉身,重新复活的话,一切还好说,不然……” 安若重重叹了口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这事弄的也够闹心的,首先,帮手他肯定是找不到的,东三省就这么大点地方,最顶尖的狠角色,几乎全被铁尸堂收揽了,剩下几位散仙,那都是世外隐客,安若就算把头磕破了,也请不动人家。 在听完安若的讲述后,我对泰国鬼王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致判断,我敢拍胸脯说,放眼全东北,能掐过鬼王的人,不可能超过十个。 今天,本来是我大喜的日子,听到这条消息,我心里也很不痛快,无论是丑旺班还是安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事我肯定要管,俗话说,滴水之恩,还涌泉相报呢,胖哥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安若为了救他,反搭进去三个伯伯,这口恶气别说他,我都咽不下去。 但具体怎么个管法,我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琢磨了下,我对安若道: “安大哥,你先在我这住下,等我结完婚,找铁尸堂把账算清楚了,就陪你去泰国。” 我和铁尸堂之间的恩怨,安若是知道的,在听说铁尸堂派人放火,差点烧死我爷爷时,安若捏了捏拳头,道: “刚好,我陪你一起去辽宁,端了铁尸堂的老巢!不过陈亮啊,泰国你就不用去了,你道行修的这么高,一路走来也不容易,我不可能让你去泰国送死。” 听安若这话的意思,他不认为我能斗的过泰国鬼王。 我对此也不觉得奇怪,人家号称泰国鬼王,那是一国之王!人家已经站在了泰国玄学界的顶点,我呢?我连东三省的大门都没迈出去呢,还整天提心吊胆的不行,怕家人遭到铁尸堂的暗算。 安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我看他在泰国拍的照片,我看到胖哥双目紧闭,脸上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输送液体的管子。 虽然呼吸还算平稳,但胖哥脸色却白到吓人,他躺的那间病房,光线阴黑,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假如魂魄不能回体,他余生就只能这样了。 我拿出丑旺班送我的鼻烟盒,打开,那只人脸胖虫子飞了出来,它趴在手机屏幕上,它似乎认出了丑旺班,脸色悲伤地叫了几声。 这只蛊虫陪伴了我很久,它攻击力普普通通,却能在斗法时,让敌人分心,为我创造反攻的破绽。 现在的我,已经很少使用它了,我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记住胖哥的好。 将蛊虫收回鼻烟盒,我对安若道:“我这次请来了几位世外高人,这几位,都是真正的大散仙,有通天的道行,她们如果肯答应出手的话,胖哥说不定能有救。” 听我这么一说,安若激动的呼吸急促,连忙问我:“真的?那太好了!等会你一定要给我引荐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辞!” 我说:“安大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那几位大仙,性格都相当古怪,花钱肯定是请不来的,你等会跟人家说话时,一定要客气……万一把人家得罪了,我都不见得能保你。” 正说话的功夫,人到了。首先来的是一位老太太,这老太太盘着腿,坐在一口黑棺材里,下面四个人抬着,老太太把棺材当成了轿子,稳坐正中,被抬进了婚礼现场。 她脸上涂的花花绿绿,厚厚一层胭脂,穿了件脏兮兮的黑布外套,棺材刚被抬进来,周围宾客都吓的怪叫起来。 这结婚大喜的日子,哪有坐棺材来吃喜酒的?再加上老太太面容阴森,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她一出现,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我却一眼认出,这老太太正是来自胡奶奶! 胡奶奶来自白骨滩子,当初要不是经过她,我也不会认识龙小雅。 抬棺材的四个人,脸上都戴着白色的狐狸面具,他们把棺材放下来后,胡奶奶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走路时惦着脚尖,脖子一缩一缩的,偏偏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人们纷纷后退,让开条路,惊恐地注视胡奶奶走进来。 “哪家小孩结婚那?”胡奶奶尖着嗓子叫了句,叫声震的地板颤抖。 我赶忙起身,和周燕一起迎上去,给胡奶奶磕了个头,胡奶奶看到我,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是陈家的小孩啊,来!让奶奶摸下!” 她伸手在我头顶按了下,脸色再次阴损起来,怪声怪气道:“你家老仙怎么不出来啊?难道怕我不成?” 我低着头说:“老仙还在闭关呢。” 胡奶奶不吭声了,我扶着她来到最前排的主位上,安排她坐在安若旁边。 桌上放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胡奶奶也不搭理安若,抓着把瓜子,眯着眼磕了起来。 胡奶奶是替狐大仙出马的,等会要是再来其他仙家弟子,那肯定不能和她安排到同一张桌上。否则势必要掐架。 我这边早就计划好了,每位仙家各分一桌,互不干涉。 胡奶奶来了没一会,九公主就赶到了,我看到一位身穿古代旗袍的少妇,款款走进来,这少妇年约三旬,长的貌美如花,眼角却带着淡淡的皱纹,旗袍上绣着几只小老鼠。 九公主拜的是鼠大仙,还记得在陈家沟,我哥大战聋哑瘸瞎傻,后来重伤昏迷,是九公主救了他。 在前辈面前,我跟周燕不敢有丝毫怠慢,又过去给九公主磕了个头。 现场有人就不理解了,我给胡奶奶磕头,那倒说的通,毕竟胡奶奶年纪大,但这位少妇顶多三十岁,我为啥要给她磕头呢? 他们不知道,无论胡奶奶还是九公主,道行都超过了三百年,而动物仙家的道行,是以阳年计算的,也就是说,人家的实际寿命,也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 我给人家磕头,一点也不吃亏。 九公主捂着嘴笑:“本家这次是不打算来的,念在你爷爷的份上,过来瞧两眼,本家也不多待,坐一会就走。” 我把九公主安排到二爷爷那桌上,看到我二爷爷疯疯傻傻的样子,九公主叹了口气,道:“陈敢行,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九妹啊。” 二爷爷指着九公主怒骂:“孽畜!” 九公主也不生气,神色幽怨道:“谁能想到呢?当年陈家沟的两个流氓兄弟,号称尸命双煞,放眼整个北方地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一个死,一个疯。真让本家心疼。” 九公主转过头来,对我道:“小陈亮,你啥时候打算对付阴山老人,跟本家说一声,你两个爷爷的仇,本家必帮你报了。” 我笑着点头答应,有些话是不能当真的,人家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往心里去就显傻了。 白奶奶是最后来的,她一出场,蛇仙,狐大仙,鼠大仙,眨眼功夫,东北五大仙家,来了三位,我这婚礼办的也算赚足了面子。 三位仙家中,白奶奶道行最浅,但也有二百多年了,而我和白奶奶的关系也最亲,白奶奶穿了条花花绿绿的衣裳,脚踩小布鞋,她年纪表面看也不大,顶多四十来岁,脸色却显得非常狠厉。 我跟周燕迎上去,要给白奶奶磕头,她连忙摆了摆手,说:“磕啥头啊,陈儿啊,你也是半个白家人,咱不兴那讲究。” 毒蛇般的目光瞅向周燕,白奶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小女娃好,长得真俊啊!奶奶越看越喜欢,叫了啥名啊?” 周燕红着脸自报姓名,白奶奶嗯了声,说:“人美,名儿也好听,奶奶一看到你,就想起我家老仙了,她姓白,长的也和你这般好看。” “来,这个给你!”白奶奶从手上取下一个白银镯子,递给周燕。 这镯子可不是凡物,它的外型酷似一条小白蛇,头尾相连,蛇身上镶满了蓝蓝绿绿的鳞片,蓝色是天然蓝宝石,绿色是翡翠。价值贵重无比。 白奶奶介绍说,这手镯戴在身上,能修养心性,对修行有好处。 周燕将镯子戴在粉白的手腕上,冲白奶奶感激地鞠了个躬。 把三位仙家,分别安排在最靠前的三张席位上以后,宾客也就差不多都到齐了。 我这才发现,二十桌根本不够坐,首先,三位仙家道行都深不可测,性情更是阴损怨毒,哪个不怕死的敢往上凑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最不该出现的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有两个道行超过百年的老头,跑到白奶奶桌上,想套个近乎,让白奶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滚一边去!哪来的两个野种?有爹生没爹样的废物!” 俩老头吓的一哆嗦,赶紧退了回去。这样一来,那三张席位全空下来了,除了小红跟我二爷爷以外,没人敢坐。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婚礼开始,具体过程我就不细说了,吃过喜酒的都清楚,无非就是司仪主持一下,弄点小气氛出来,夫妻喝个交杯酒啥的。 然后下台敬酒,一桌桌轮着敬,我跟周燕喝的酒,都是司仪事先安排好的,其实就是白开水。东北这边婚礼都这样,真喝的没几个,一桌桌敬下来,没人能受的了。 嘴里喝的白开水,偏偏你还要弄出一副舌头打结,半醉半醒的样子,也够难受的。 酒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大家吃吃喝喝,纷纷送上对新人的祝福,喜结良缘,早生贵子啥的。 全场转一圈下来,我跟周燕都有些疲惫,想吃两口东西垫垫底都没机会,每隔一分钟,就有人找你敬酒,拉着你说各种漫无边际的话。 当婚礼进行到了后半段,我看到两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可他们偏偏出现了。 看到这两人的瞬间,我怀疑自己看到了鬼。 陪班里同学喝酒时,我余光不经意间,看到大门外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身材消瘦的男人,个头有些高,大太阳天的,这人身穿了件灰不溜秋的雨衣,脚上是一双橡胶雨鞋。他五官像被刀削出来的,棱角分明,俊美到了极致。 他的眸子犹如星辰般璀璨,纯净,但眉宇间,却带着深深的悲伤。 他悲伤的像副中世纪油画。 当我看到那人头顶的纸帽子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砰!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我情绪彻底失控,哭着朝那人狂奔! “哥!” 我做梦都没想到,陈山火会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过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偷看。 我跟他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中间穿插着各种无关的人,等我挣脱那些人的纠缠,冲到门口一看,陈山火已经消失了。 他就这样离开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甚至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说。 我能闻到,空气中有股非常熟悉的味道,那是股浓烈的纸灰味,这种气味,只属于陈山火。 我顺着纸灰味,疯跑着冲下楼,街道上行人匆匆,每人脸上都写满了冷漠,唯独没有戴纸帽的人。 我很确定,山火刚才来过,但是他不愿意暴露自己,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他是我的亲哥哥,他身上藏的秘密,超越了宇宙所有谜面的总和。 当我带着失落的心情,擦干泪水,独自返回宴会厅时,看到了第二个不该出现的人。 这个人我不认识,她的脸相当陌生。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脸蛋长的美不胜收,毛烘烘的一对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闪,俏皮可爱的鼻子下面,是一张诱人的樱桃小嘴。 姑娘留着披肩长发,她好像刚染过发,发色是亮黄色的,她身穿一件淡黄色的小背心,身材显得还有些青涩,但该鼓的地方都鼓起来了。 那姑娘两条白玉般的修长美腿上,穿着条黄色碎花小裙子,就连鞋子都是橘黄色的。 她独自一人,躲在落地空调机的角落旁,直愣愣注视着我。 刚开始我没太在意,以为她是周燕的朋友,等我敬了几圈酒回来,发现那姑娘还站在原地,看我的眼神非常怪异。 她看我看的入了魔,那感觉就好像,我脸上长了朵蘑菇似的。 我能瞧出,这姑娘是有些道行的,不高,也就二十多年,也许是哪位玄学前辈的弟子。 当时场面混乱,我也没空理睬她 当喜酒到了散场时间,我把安若介绍给三位仙家,然后把泰国鬼王的事说了出来。 不出我的意料,三位仙家没一个肯赏脸的。 “陈家小孩,这事跟你有关系吗?”胡奶奶手上抓着个鸡爪子,慢条斯理地边啃,边问我。 我跟安若老实地站在一旁,我嗯了声,道:“我没见过泰国鬼王,和他也没仇,但丑旺班跟安若都救过我的命,现在他俩有难,我哪能袖手旁观啊?” “那就是没关系喽?”胡奶奶丢掉鸡爪子,擦了把嘴道:“你的事,奶奶可以帮你做主,别人的事,奶奶管不着,也不喜欢管!” 一旁的白奶奶听不乐意,歪着脖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畜生的毛越多,口气就越大,其实半点本事没有。” 胡奶奶拍了下桌子,怒视白奶奶道:“我跟我家小孩说话,尖嘴畜生敢插话?小心我扇烂你的嘴!” 白奶奶冲她勾了勾手指,眉眼阴损了起来:“毛畜生,你再说一遍试试!” 九公主也加入进来,她拿着个梳子边梳头,边插嘴道:“自古蛇狐一家亲!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看三位大仙越吵越凶,随时准备对掐,我急得满头冷汗,赶紧先把白奶奶送下楼。 周燕扶着胡奶奶下楼,那四个戴狐狸面具的男子,抬着棺材跟在后面,九公主则抱着小红走后门离开。 等三位仙家都气冲冲地离去,我苦笑着注视安若:“安大哥,我尽力了,你找出马仙家看事,自然可以,但请她们去泰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家都是活了几百年的隐客,很少外出走动的,你请人家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不现实。” 安若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死灰地喃喃道:“我跟丑旺班是拜把子兄弟,他死了,那我也活不成……” 我听他这意思,是打算独自找泰国鬼王拼命,我赶紧劝他:“也不急这几天,等铁尸堂的事处理完,我陪你去趟泰国,我知道自己斗不过鬼王,就是想去看看胖哥。” 我嘴上没说,心里已经拿定主意,泰国我肯定要去,跟鬼王之间的斗法,恐怕也在所难免。 也该轮到我救胖哥一回了,我现在斗不过鬼王,不代表以后也斗不过,绿水青山,大家走着瞧。 安若考虑了一番,冲我点头:“也好,我带你去泰国散散心。” 话说完了,人也差不多都散了,我跟周燕打算回家,却看到那穿黄衣裳的姑娘,居然还站在角落里,盯着我各种瞅。 我忍不住好奇,走上前,那姑娘也不怕我,小胸脯迎着我挺了挺,冲我道: “可惜我来晚了,想不到你都结婚了。” 我有些诧异:“老妹,咱俩认识吗?” 姑娘双手背后,朝我俏皮地吐了吐香舌,道:“当然认识啊,我是来找你报恩的。” 我听懵了,正要再问她,姑娘指了指远处的周燕,说:“改天再来看你,你快走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话音落下,她就不再理睬我,独自离去了。 我给她弄的一头雾水,这老妹我真不认识,我救过她吗?她报的是哪门子恩啊? 等回到家里,天色也发黑了,秦无命正在跟小红清点收到的礼金,现金倒没多少,主要是那些珍贵物件,每一样都很值钱。 粗略估价,我这场喜酒一分钱没花,反而倒赚了好几十万。 秦无命说,这些人情都是要还的,今天来参加我婚礼的玄学人士,他都记到本上了,将来人家子女结婚啥的,我也必须准备礼物前往。 我没心思管这些琐事,挑几件好看的首饰,留给周燕,其他的让秦无命都带走,拿去变现。 等秦无命和小红离开后,安若也没好意思在我家待,跑去宾馆住了。 今夜,是属于我跟周燕的日子。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婚房里只剩下我俩。 洞房花烛夜,让我永生难忘。 刚开始小姑娘害羞,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门里,我哄了半天,找借口说我进屋拿个东西,这才把门哄开。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世间最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形容那一夜的美妙。 我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周燕眼泪都哭干了,体力虚脱睡了过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 穿黄裙子的姑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腿下的被单处,印着几点红色。 我起床后冲洗了一番,感觉神清气爽,亲了下周燕滚烫的嫩粉脸庞,然后离开卧室。 成家的感觉,让人很欣慰,我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世间最美丽的小娇妻,人生才刚刚起步,我却有了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目光扫视房间内的家具摆设,每一样我都非常满意,窗台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寄托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坐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我静下心来,开始感受体内的山和气场。 我从独臂前辈那里,不仅对“道”有了更深的感悟,在亲身感受,亲眼目睹那场史诗般的斗法后,我体内阴脉也变得更加强壮,更宽敞了。 现在的我,对于山河气场的感知,比从前敏感了十倍!即使身处于小区内,我依旧能用肉眼看到,地表上伸起的淡淡灰气。 尽管它们很稀薄,却还是响应了我的呼唤,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毛孔中,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充着我的道行。 这让我感到非常惊诧,在我的理解中,城市里由于污染严重,再加上人员复杂,是不存在山河气场的。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山河气无处不在,此前我道行不足,感受不到罢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指望能在城里修行,这里的山河气实在太稀薄了,最近我也不打算再花时间修行了。 我不想再拖下去,完成了人生大事后,我决定立刻前往辽东,挑战铁尸堂。 我对目前自己的道行,还算满意,现在这个状态,短时间内也无法提升多少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假如再次遇到类似张五的敌人,我可以轻易灭杀它。再加上有小红帮助,我还是有机会取胜的。 在决定下来后,我立即准备动身,铁尸堂这个隐患不除,我睡觉都不踏实,它的存在,对我和我的家人,构成了最直接的威胁。 周燕说要跟我一起去,我不同意,主要是她的道行还比较低,目前尚未突破百年,斗法过程中我无法保障她的安全。 尽管身边带一位解咒师,对我有无穷无尽的好处。但让娇妻承担这种未知凶险,我实在做不到。 男人的事,就该男人去解决,再说了,我二爷爷这边,还需要周燕的照顾。 起初周燕不愿意,俏脸板起来,非要跟我同去:“陈亮,你不用再跟我废话了,要去就一起去,你要是有啥意外,我也活不成。” 昨夜一晚上没睡,周燕休息到中午才起床,因为腿根子那里有些肿,所以走路不太对劲。 我劝不住,最后只好骗她说,我这次只是去侦查下堂口的位置,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周燕将信将疑,我将香喷喷的小娇妻抱在怀里,咬着她耳垂道:“我顶多去一天,过去看一眼就回来,然后咱们带足帮手,再杀过去也不迟。” 周燕想了想,轻轻嗯了声,昨夜发生的那些事,可把小姑娘羞坏了,她嗓子哭的都有些沙哑了,不敢在我怀里多待,怕我再欺负她,慌慌张张地逃去浴室了。 动身前,我开始检查自己的穿戴。 人皮马甲已经报废,无法再保护我了,不过我这段时间一直穿着它,习惯了就没脱。 外层是新制作的木甲,我严格按照厌胜术上的步骤,制作出此甲,木材选用了超过百年的雷击木,这是鲁班爷爷的传承至宝,防御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要远超人皮马甲一大截。 在杀死辽东四散人后,我用她们的血涂抹每一片木甲,吸收了敌人血液后,木甲依旧保持本来样子,上面却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用敌人的鲜血,涂抹木甲,可以持续增加木甲的防御力,这就是鲁班传承最恐怖之处,它具有无法预估成长性。 用的越久,沾染敌人鲜血的次数越多,它就越坚不可摧。 它是我抵御咒术的关键宝物。 我取下腰间的雷击鼓,仔细端详起来,鼓面是用人皮制作的,另配一只小木槌,木槌在鼓面上轻轻一敲,能隐隐听到低沉的雷鸣声。 我稍微施放点气场进去,雷击鼓的威力方能体现出来。但和尸火类似,它只损杀具备气场的目标,不会对普通物件起效果。 手头没有合适的对象,我无法获知雷击鼓的真实威力。 接下来是引魂幡,在加入辽东四散人的主魂后,它的威力得到了质变,轻轻摇晃幡旗,客厅里顿时鬼影重重,上百只阴魂厉鬼,尖叫着疯拥而出,将客厅挤的水泄不通。 我一招手,它们重新飞回到引魂幡里,幡棋是用裹尸布制成的,是最天然的养鬼池,厉鬼在四只主魂的带领下,在引魂幡内不断滋养,进化。将来有机会成为怨灵。 现在引魂幡中的厉鬼数量,也就二百来只,刚成气候,我都想好了,只要将来被我杀死的敌人,管它三七二十一,魂魄抽出来全丢进去,来壮大厉鬼的数量。 有一点需要说明,不同鬼物之间,道行差距非常明显,二三十只普通厉鬼合起来,也未必敌得过一只怨灵,我粗略估算了下,就算将引魂幡里的全部厉鬼放出来,外加四只主魂,其威力最多等同于一只尸魇。 跟木甲一样,引魂幡也具有不可预估的成长性,随着阴魂数量的收集,以后会变得更加强大。 除了木甲,引魂幡和雷击鼓外,我把梦尸炉也带上了,它释放出的白色尸火,威力要在业火之上,配合业火使用,内外双重燃烧,一定能给敌人带来最极致的享受。 当然了,除了这些宝物外,龙小雅,阴寡妇和曾学文,也都一直跟随着我,我腰间挂着两只小骨灰罐,一个小木头瓶子,我养的这三只鬼物,实力不可小觑。 三只鬼物中,阴寡妇的道行最高,她已经接近二百个阴年了,这种年份,距离阴物都不太远了。 张五的魂魄,是阴寡妇生吞的,辽东四散人的尸身,也是她吃的,阴姐怨毒而血腥的性格,导致她道行成长的最快,照这个速度下去,她终有一天会成为阴物。 龙小雅就不行了,小姑娘胆小,怯生生地,不敢像阴寡妇那样什么都吃,但这段时间我一直用法术滋养她,小姑娘的道行成长也算快,很有希望成为尸魇。 由于阴寡妇连续吞食,导致她的道行甚至超越了曾学文,不过作为铜皮铁尸,曾学文强悍之处,在于他坚固到恐怖的肉身,以及对于咒术的免疫力。 这三只鬼物,是我的最强底牌。 咒术方面,我掌握业火,十死无生咒,又新学会了黄泉指决,以我目前的山河气储量,连续施展这些高水准的咒术,完全不在话下。 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后,我紧紧抱着周燕,尽情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女孩香气。 这次的敌人非比寻常,我很可能会葬身于辽宁,再也回不来了。 周燕刚洗过澡,咯吱窝和腿上还沾着些水珠,我怕她起疑,不敢抱太久,最后看了眼她美如花朵般的小脸,转身出门。 下楼来到车上,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我点开瞧了眼,号码显示未知,短信内容如下: “傻子,恭喜你结婚,我衷心地祝福你,希望你和你的妻子,能够白头偕老。” “不过坦白讲,我很生傻子的气,有机会我要见见你妻子,看她到底有多好?” 落款两个字:王爽。 我为阴差开灵车的那段日子里,认识了王爽,这姑娘身份成谜,性格直来直去,因为我曾拼死救她,为她流过血,导致王爽对我产生爱慕。 后来我忙于修行,很少搭理她,也导致王爽生气离开。 但人生就是这样,美好的事物,你能拥有一件就是福气了,必须要懂得取舍。 我回复了句:“谢谢,你近况如何?”结果显示发不出去。 在前往辽宁前,我给安若打了个电话,让他安心在长春等我,处理完铁尸堂的事,我就和他去泰国。 安若说要帮我对抗铁尸堂,我没同意,理由和周燕一样,安若的道行太低,他就算去,顶多只能旁观,是无法给予我帮助的。 我能听出来,安若有些不高兴:“陈亮,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你的忙?” 我笑着说:“安大哥,你本来身上就有伤,泰国鬼王的手印还在,你多调养调养,别老走动。” 安若冷哼了声,道:“那手印只是一个警告,没有实际杀伤的!” 刚好秦无命打来电话,我说:“我这边先接个电话,等会再跟你讲。”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安若能有这个心,说明他把我当朋友看,玄学圈子就是这样,仇是死仇,不斗到死是不罢休的,没有和解这一说。朋友也是死朋友,愿意为你卖命的那种。 但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拉着朋友陪我送死。 秦无命打来电话,喊我去他家,说有个姑娘指名道姓要找我,这会正在他家候着呢。 我一下想起婚礼上出现的那位古怪姑娘,开车去秦无命家一瞅,果然是她! 她身穿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美的像朵蒲公英一般,正坐在沙发上,美目直愣愣地注视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报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秦无命苦笑一声,说:“这小姑娘性子很倔,说等不到你就不走,我也不好赶她出去,师叔你来的正好,你俩慢慢聊吧。” 等秦无命抱着小红出门后,我上下扫视那姑娘,她身材和龙小雅相仿,体型稍显瘦弱,身上还带着些少女稚嫩的青涩,这姑娘的脸蛋,美到无法挑剔,和周燕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美。 周燕是一朵粉嫩含羞的郁金香,这姑娘就如同热烈盛开的黄玫瑰,我不知道她带不带刺,就站在远处欣赏。 因为裙子有些短,她两条修长而雪白的美腿,稍稍交换了下位置,在翘起来的瞬间,裙下美景依稀可见。空气中有一股甜美的少女体香。 我俩互相对峙了几分钟,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咳嗽一声,问她:“老妹,你到底是谁?找我有啥事啊?” 她拍了拍沙发,朝我招手:“你过来坐!我又不吃你,你怕什么?” 我在她身边坐下,小姑娘穿的太清凉了,又离的近,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一个劲往我鼻子里涌,我很老实地坐在那,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乱瞅,但还是控制不住。 干脆我就不看她,目光直视前方电视。 姑娘又往我身边靠了靠,对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等你听完,如果你还想不起来我是谁,那我就走,以后再不来找你啦!” 为了不让鼻血留下来,我头尽量往上仰,我说:“你讲来听听。” 那姑娘将小嘴凑过来,开始讲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好可怜的小黄鼠狼,她出生后没多久,父母就被猎人杀害,剥了皮拿去卖钱了……那是个冬天,好冷啊!小黄鼠狼冻得瑟瑟发抖,它才刚断奶呢,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不得不离开窝,出去找吃的。” 这姑娘说话的声音,又娇柔,又清脆,就像小鸟叫般动听:“离开窝没多久,它就在森林里迷路了,远处能听到狼叫声,假如落在狼嘴里,那就太可怕了。” “这只小黄鼠狼虽然年幼,但它很聪明,它不断跟各种野兽,天敌周旋,在大自然的严酷考验下,艰难活了下来,在春夏秋冬,在天地变幻中,它渐渐不满足于现状,在潜意识中,它渴望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却偏偏想不出法子,为此它很难过,经常仰望天空,独自哭泣。” 这小姑娘讲的故事,听着像童话,而她香喷喷的小嘴,在我耳边吹气如兰,弄的我脖子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继续往下听,姑娘说:“终于有一天,一个人类的出现,改变了小黄鼠狼的命运。这个人年纪二十出头,头发有些长,个头又高又壮,皮肤呈古铜色……” 听到这,我感到了一丝不对。 幽怨地叹了口气,那姑娘又道:“那个男人的出现,让小黄鼠狼闻到了人味,它一下变得警觉起来,它的父母就是被人类杀害的,它很惧怕人类,所以不敢现身,一直在远处观察那男人。” “男人来到森林深处,坐在地上,他长的人模人样,可一张嘴,嘴里却发出一阵黄鼠狼的鸣叫声!我这才知道,他居然是我的同类!” “那声音听上去既威严,又慈祥,就像长辈的呼唤一样,我经过一番挣扎,犹豫地走了出来,来到那男人跟前。” 故事进行到这里,切换成了第一人称,我知道身边这位姑娘,是黄皮子变出来的,但接下来她说出的话,彻底让我震惊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男人居然是一只修行了好几百年的黄老仙!因为要跟坏人斗法,他急需要黄鼠狼的血,我就把自己的血给他了,男人笑着伸手抚摸我,然后用刀轻轻在我心口上划了道口子……” “作为报答,在离开前,男人亲自点化我,把动物仙家修行的法门,告诉了我,我直到那时才知道,原来我需要不断感知,修行山河气场,日复一日长期坚持,方能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我的记忆翻江倒海,很快回忆起一个清晰的片段:当时我刚去桃花村没多久,刘能被他媳妇戴绿帽,我为了替他出这口恶气,跟牛村长请来的吕见风斗法。 那时的我,还不具备道行,就连斗法需要的山河气,都是管土地爷借来的。 勉强学会血诅术后,我需要黄鼠狼的血来施法,在黄星野的建议下,我前往村外的森林深处,呼唤野生黄鼠狼。 结果还真让我喊来了一只,我记得特清楚,那只小黄鼠狼非常可爱乖巧,我摸它,它也不咬我,分别前,它还伸出小舌头,在我手背上舔了一下。 黄星野说,它在我身上留下气味,为了以后找我报恩,当时我也没把它当回事,谁能想到……她居然真来报恩了! 我头皮嗡地一炸!倒吸了口凉气,用惊悚的目光打量那姑娘,她长得实在太标志,太真实了,完全瞧不出半点破绽。 她美目痴痴注视我,轻声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我嘴巴有些干,苦笑道:“老妹,你可能误会了,当初点化你的人,是黄老仙,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只是替黄老仙出马的弟子。” 姑娘倔强地摇头,说:“你替老仙出马,你俩就是一个人,老仙住在你身体里,对吧?” 我:“也不能这么讲,我们还是有分别的,你要报恩,等黄老仙出关了你再……” 姑娘伸出香软的小手,按在我嘴唇上,柔声道:“你不用再说了,你跟黄老仙是一个人,我找你报恩,和找他没区别!” 她将连衣裙的肩带滑落,指着自己锁骨下方的位置,对我道:“你看,当时你管我借血时,留下的刀痕,它是你亲手割的吧?你认不认?” 我顺着她指尖瞧去,心惊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太美了! 在一片一尘不染的白雪中,我看到了那道伤疤,它很浅,也就小指那么长,不仔细瞅,根本瞧不出来。 但我当时的目光,已经彻底涣散了,注意力根本不在伤疤上,别说我,在这种场景下,任何男人都控制不住。 这小姑娘性格也是大方到了极致,一点都不把我当外人啊。 脸蛋虽然红透了,但她根本不在意被我看,倔强地挺直胸膛,美目热烈地迎视我。 我不好意思再看,赶紧把头扭到一旁,用纸巾擦拭鼻血。 将裙子的肩带重新提起来,姑娘把搭在香肩上的秀发往后撩了下,对我道:“从那天分别后,我就按你说的法门修行,吸收山河气场,用了没多久,我就变成了人形,从大山里走了出来。” “然后我闻着味找你,夜夜寻思要报答这个恩情,找的我好辛苦,不过还好,总算给我找到了。” 我琢磨这小黄鼠狼也算根骨绝佳了,再加上灵智聪慧,用了短短不到一年,她不但修出人形,还具备了二十多个阴年的道行,实属世间罕见。 我瞅她没化妆,穿着也相当朴素,就从钱包里数了七八千块钱出来,递给她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老远来一趟,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些钱你先拿着用,我这边不需要你帮忙,你请回吧。” “我给你留个电话,钱花光了你再管我要。” 那姑娘没接钱,皱着秀眉怒视我道:“我不要钱跟你好。” 我正在喝水,水差点没喷出来,很快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小脸一红,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愿意追随你,留在你身边服侍你,照顾你起居,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不要你的钱。”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世间最恐怖的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有些哭笑不得:“那不是古代的丫鬟吗?” 小姑娘天真烂漫道:“对啊,我当你丫鬟好不好?” 我故意吓唬她:“我很坏,而且很好色,你长这么好看,我天天夜里欺负你怎么办?” 小姑娘吓得惊呼一声,往远处坐了坐,但很快脸色又变得坚决起来,低着头小声道:“既然是丫鬟,让主子欺负……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直接怵在那了。 这姑娘长得是漂亮,但充其量也就是一花瓶,我留她在身边,一点用都没有,回头跟周燕也解释不清。 我故意吓她,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拿了钱快点走人。想不到这姑娘是铁了心要报恩,吓都吓不走。这咋整? 刚好秦无命带着小红回来,我把小红抱在怀里,大步往门外走。 那姑娘默不作声地跟在我后面,我上车,她也往车上窜。 我有些不耐烦了,将她一把拦住:“我要去辽宁办大事,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 她美目眨了眨,毫不退缩道:“我会做饭,洗衣服啊,还会给你捶背呢。” 我阴着脸说:“不需要!” 那姑娘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哽咽道:“那我去哪啊?我没家,没有父母,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招你惹你啦?你为啥这么嫌弃我?” 我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给她哭融化了,无奈下,只要先让她上车。 询问一番后我才得知,这姑娘居然连名字都没有,我琢磨了一下,说:“你干脆也姓黄得了,以后叫你黄小妹,好不好?” 她坐在副驾上,擦了擦脸蛋上的泪珠,破例为笑道:“好。” 黄小妹这名太俗,不好听,但眼下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了,她本来年纪就比我小,再加上身子娇弱,叫小妹也合适。 车厢里有新买的苹果,我给小红跟黄小妹一人一个,能看出来,黄小妹饿坏了,把苹果吃的连果核都不剩下,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塑料袋。 小红咬了口苹果,脸色严肃地指着黄小妹道:“吃奶!” 黄小妹被小红吓坏了,急忙用粉臂护住前胸,瑟瑟发抖,我冷着脸训斥小红:“你不听话?不带你出去玩了。” 小红最怕闷,这次我去辽宁找铁尸堂算账,他高兴的不行,终于有人能陪他玩了。我一说,他就老实了,爬在后座上,好奇地打量黄小妹。 我找了间像样的饭馆,点了几道菜,我跟小红都没动筷子,黄小妹捧着饭碗,小嘴撑的鼓囊囊的,吃的非常香甜。 她不太会用筷子,就把菜端起来,往米饭碗里扒拉。 我瞧着黄小妹吃饭,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这个姑娘我应该怎么处置? 她在人世间,只认识我陈亮,在她眼里我就是黄老仙,她把我当亲人看待,大老远来投奔我的。 一番接触下来,我感觉黄小妹性格质朴清纯,没什么坏心眼。 我有一万种方法丢弃她,但我不忍心这么做,黄小妹虽然有些道行,可现在社会这么乱,她要是遇到居心叵测的坏人,欺骗她,伤害她怎么办? 我决定暂时让她留在身边,等到了辽宁,再给她安排个住所,然后独自去铁尸堂办事。 我能瞧出来,黄小妹在找我的路途中,受了不少委屈,她饿坏了,尽管身子瘦弱,却连吃了两碗米饭。 我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饭粒,柔声问她:“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加几个菜?” 黄小妹点了点头,满意地冲我甜笑:“吃饱了,要是以后天天能吃饱肚子,那就太开心了。” 她才变出人形没多久,此前一直生活在森林里,过着担惊受怕,风吹雨淋,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所以才这么瘦。 我说你放心,你跟着我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我让你胖三十斤。 黄小妹捏着手指算了算,惊道:“那不行,三十斤太重了!我能胖五斤就满足啦。” 刚好,徐总送我那张信用卡,派上了用场,我把它递给黄小妹,教会她使用方法,道:“等到了辽宁,你去商场给自己买点衣服,日用品啥的也买一些。” 我是个大老粗,女孩那些事我也不太明白,比如里面贴身穿的,还有卫生用品,给她卡,让她自己买就行,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黄小妹就是这样来的,她就身上这套行头,什么都没有,口袋比脸还干净。 这姑娘对钱也没啥概念,我给她卡,她就理所应当地收下了。 吃完饭,黄小妹上了我的车,一路上说说笑笑,跟我讲她生活在森林里的事,兔子看到她啥反应,蛇看到她啥反应。猎人养的狗,大老远闻到她的味,是怎么叫唤的。说的都是些天真烂漫的事。 黄小妹喜欢花,她经常用嘴采集野花,再用无数鲜花装扮自己住的小窝,怪不得,小姑娘身上全是好闻的花香味。 “陈亮,你喜欢闻我吗?我给你闻。我身上好闻的地方多着呢!”黄小妹将娇滴滴的身子凑过来,很大方地给我闻。 我惊的差点一把方向,车开进沟里,急忙道:“下车再闻,我开车呢,危险。” 到了辽宁丹东,已经是半夜了,我们找了家酒店休息,我跟小红一间房,黄小妹单独一间,小姑娘不愿意,非要跟我一起住,没办法,我就开了个标间。 我们在酒店逗留了两天,这两天我没有睡过觉,盘腿在床上打坐,将体内的山和气场,调整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我跟黄小妹都修行山河气场,她有啥不懂的,我可以随时指点她,这几天接触下来,我愈发对她有了好感,喜欢的不行,我把她当亲人看待,我喜欢她的质朴,那是种来自原始森林中的本源气息,纯净的没有丝毫杂质。 到了决战的日子,我让黄小妹留在酒店,准备带小红前往堂口所在,黄小妹不答应,非嚷嚷着要和我一起去。 我皱着眉说:“你别给我添乱,老实等我回来。” 黄小妹用身子挡住门,不放我出去:“我去帮你打坏人。” 我哑然失笑:“铁尸堂有四大顶尖高手坐镇,堂口里面的人,也都不是好惹的,你这点微末道行,人家看你一眼,你就没了!” 黄小妹撅着小嘴道:“我会解咒!” 我知道她心思质朴,不会吹牛,她说会解咒,那应该真会。 于是我好奇地问她:“谁教你解咒的?” 黄小妹告诉我,她在来找我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坏人,因为身上没钱,黄小妹只能沿着公路步行,走了不知多久,一辆破车停在她面前。车里坐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得满脸横肉,薄嘴唇,倒三角眼,眼皮半耷拉着,五官瞧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那男人头戴连衣帽,头发油腻的不行,好久都没洗了。 见黄小妹好看,男人就对她起了坏心,想骗她上车:“小妹子,你去哪啊?我带你去。” 黄小妹刚开始不搭理那人,她注意到,那男人眼神色眯眯的,老往她心口,还有裙子上瞅。 见黄小妹不上车,那男的也不着急,慢慢开车跟在后面,不停笑着劝说:“你别怕我,我生来就长这样,但我是好人来着,你一个人出门多危险啊?听话,快上车,你去哪?叔把你送到地方。” 我为啥反复强调,黄小妹心思淳朴呢,因为这就是她啊,你想,她刚变出人形,离开深山初入社会,她哪知道这社会有多肮脏啊? 就跟只小哈巴狗一样,人家冲她笑,黄小妹就傻兮兮地上了车。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男的坏透了,而且还具备很高的道行,上车没多久,那畜生就原形毕露,对着黄小妹动手动脚,嘴里说各种让女孩害羞的话。 那男的将车门反锁住,看着黄小妹那稍显稚嫩的身子,直流口水,还说他早就瞧出黄小妹是只成精的黄鼠狼,逼她当自己媳妇,黄小妹要是不同意的话,那男的就威胁,说要把她强行那个了,然后杀掉剥皮卖钱。 那条公路相当偏僻,没啥来往的车辆,男的把车停在路边,眼瞅着就要对黄小妹下手了! 她拼命挣扎,她哭,她求饶,但那男人道行高的吓人,手就跟铁钳子一样,狠狠掐着黄小妹的手腕,举过头顶,按在车座上,她就动弹不得了。 我听到这,气的咬牙切齿!这男的要落在我手里,你看我怎么削他。 眼看自己就要被玷污了,黄小妹又羞又怕,心里难受极了。就在这时,马路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太太。 那老太太有八九十岁了,个头很高,脸长得比车里那坏人,还难看一百倍,黄小妹说,她活这么大,才知道世间居然有如此可怕的人。 那老太太的眉眼都能对上号,也没少一块,但世间的所有罪恶,都集结到了她那张树皮般的脸上。 老太太两个瞳孔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眼白,她是从路边的荒草甸子里,爬出来的,长发耷拉在脸上,发梢上还沾着几根枯草。 车里那男的,第一时间看到老太太出现,急忙停手,脸上写满了惊惧。 他想发动车逃跑,老太太一根手指搭在发动机盖上,车根本就发动不起来! 黄小妹道行低,在她眼里,那老太太虽说长得可怖,但就是一普通人,可那男的却一眼就瞧出来,他再修一千年,也不可能是那老太太的对手! 他吓得全身发抖,躲在车里不敢出来,老太太缓缓爬上来,一只枯瘦的大手,透过车窗伸了进来。 玻璃完好无损,老太太的手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就这么凭空伸了进来,在男的脑门上轻轻一按,那男的就变得干瘪起来。 他的血肉,内脏骨骼,甚至灵魂都一丝不剩,全被老太太吸干了! 几秒钟不到的功夫,那男的就死透了,只剩下了一张人皮,软软耷拉在方向盘上。 老太太吸干那人后,没理睬黄小妹,转身又走回到荒草甸子里。 黄小妹壮着胆子下车,跟在老太太后面,刚开始老太太不搭理她,还冲她凶,骂她是畜生变出来的,要把她宰割了吃肉。 黄小妹虽然没有社会经验,但小脑瓜是聪明的,她也知道,这老太太肯定不会杀她,否则刚才也不会救她了。 她就老实地跟在后面,当时黄小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也不知该去哪,委屈地边走边哭,老太太见她可怜,就不骂她了。 后来黄小妹得知,这老太太名叫坟婆,碰巧路过这条公路,见到坏人欺负黄小妹,就随手帮了个忙。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画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坟婆并不是东北本地人,她是来这边办事的,她长相阴森恐怖,行事亦正亦邪,而且性格非常古怪,喜怒莫测。 在救下黄小妹后,坟婆将她带到野外一块空地上,询问她的出身,在得知小姑娘没有家人,大老远独自去长春寻找恩人后,坟婆叹了口气,灰白色的长发随风飘逸,脸色变得萧索起来,她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追忆往事。 坐了好久,坟婆目光朝向黄小妹,哑着嗓子道:“你本是只害人畜生,却不畏千里险阻,前来报恩,你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 “老婆子从不跟畜生打交道,看你这小女娃心肠还算不错,能遇到我也算缘分,罢了!老婆子送你个小物件,让你有个念想。” 她说话时,黄小妹低着头站在一旁,怯生生地听,等坟婆话音落下,她手伸进袖子里,摸了好半天,摸出一管造型古怪的毛笔。 那毛笔做工精细,和筷子差不多长,笔杆是某种黑色金属打造的,抓在手上沉甸甸,笔锋上的绒毛纯白色,摸起来细密而柔软。 黄小妹接过那管笔,仔细打量,用小手抚摸笔锋,爱惜的不行。 “这根笔是有来头的,在很多年前,有那么一号人物,他道行修至宇宙巅峰,作为一名画魂师,他以一己之力,统领整个阴间,最终在阴间称帝!” “据说这是此人所用的画笔之一,后来被丢弃,机缘巧合之下,让老婆子寻来了。” 坟婆怨毒地朝黄小妹舔了舔舌头,吓的小姑娘花容失色,赶紧后退一步,生怕自己被这阴森老太婆一口生吞了。 坟婆指了指黄小妹手中的画笔,继续道:“这根笔本身是凡物,但被那人摸过,用过,自然也沾染了他的气场,老婆子从阴间将它捡回来后,又用秘法加持,你拿着它,再没有坏人能害的了你。笔锋点到之处,世间一切邪秽咒术自解!” 黄小妹收好画笔,感激地跪在地上,朝坟婆磕了几个头,然后疑惑道:“要是坏人从我手里抢走画笔,那我该怎么办啊?” 坟婆阴嗖嗖地尖笑:“抢走他也用不了!你当老婆子的秘法是儿戏?我送给你,天下就只有你一人能使用它,谁敢抢走画笔,先烫穿他的手心!” 黄小妹又朝坟婆磕头感恩,甜甜问道:“奶奶,这画笔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他还活着吗?” 坟婆缓缓摇头,道:“那人名叫阴险峰,据说在统一阴间后,阴险峰突然无故发疯,在阴间的最深处失踪,至今生死不明。” 按坟婆的说法,阴险峰的一生,是个深邃的谜,他亲手创造过无数副惊世鬼作,被他丢弃过的画笔何止千万?黄小妹手中的这一根,只是其中一根罢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坟婆不再理睬黄小妹,起身就走。 黄小妹还傻呵呵在后面跟着,坟婆猛地扭过头,指着她怒骂:“快滚快滚!跟屁虫!老婆子看到你就烦,再敢跟一步,我拧断你脖子!” 黄小妹吓的直哭鼻子,揉了揉眼睛,她往前方眺望,才发现坟婆早就消失了。 在酒店房间里,黄小妹向我讲述了她认识坟婆的经历,然后把那根画笔拿出来给我看。 和她说的一样,画笔做工相当精美,笔杆漆黑,笔锋上的白毛整齐而细密。 那位名叫坟婆的前辈,之所以将画笔送给黄小妹,大约是看她孤苦伶仃,所以心生怜爱,不忍让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再落入坏人手中,才赐给她此物防身。 坟婆是人是鬼,道行几何?来历是什么?我一概不知,按照黄小妹的描述,我猜人家一定是玄学大能,别的不说,单是用手掌穿透玻璃,把活人硬生生吸成张皮,这一手露出来,我立刻判断出,坟婆想掐死我,就跟掐只臭虫般简单。 她要是活人,那就更可怕了,活人的手掌,怎么可能在不损坏车窗的情况下,凭空穿透玻璃呢? 我无法用玄学理论解释这现象。 对于这样的前辈大能而言,一根别人用过的破画笔,自然是看不上眼的。送给黄小妹,也只是随手做件好事罢了。 但相比坟婆,我更对那个名叫阴险峰的男人,产生了好奇。 画魂师?这个隐晦的职业,就连通灵百解中都不曾记载,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个人……居然统一了整个阴间! 那是什么概念?他!曾是阴间的至高主宰!活人,野兽,鬼怪,阴物……他掌控着阴阳两界一切物种的命运! 曾经被他随意丢弃的画笔,居然成了瓦解世间一切咒术的至宝! 当然,坟婆的这番话,只有经过论证,才能使我信服,但假如她所说为真,你想想……阴险峰这个人,已经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阴险峰,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在此之前,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修出170年的道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都能去挑战整个铁尸堂了!我多牛比啊? 现在看,我就如同只井底青蛙般,可笑,幼稚。 正如同宇宙本身,玄学之道,永无止境,强如独臂,路土,坟婆和阴险峰那样的顶尖大能,才是我仰望的目标。 我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这些人的高度。 那么,在这些人之上,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它用显微镜,能看到我吗? 这么一想,我的存在感消失的荡然无存,我感觉自己弱的可怜,就如同一只肉眼看不到的浮游生物。 见我满脸冷汗,脸色阴晴不定,黄小妹惦着脚尖问我:“陈亮你怎么啦?” 我擦了下汗,目光注视黄小妹手里的画笔,我不敢触碰它,也没资格碰它。 此物独属于小妹一人所有。 但它的威力,真有坟婆说的那么神奇吗?此物若真的能破解世间一切咒术,那也就意味着,黄小妹成了圈子里最强解咒师!没有之一! 就连修习解祸篇的周燕,都比不过她! 时间还早,我决定亲自试验下。 摇晃手中的引魂幡,一团黑气窜了出来,化成一个脸涂胭脂,戴女人假发的中年男子,他是辽东四散人的头领,斗法败给我后,被我抹去神智,炼成了引魂幡中的最强主魂。 主魂具备了150年的道行,用他来试验再好不过。 主魂低着头,漂浮在我们面前,他双目紧闭,脸色死气沉沉,看到他的阴森样子,黄小妹吓得惊呼一声,躲在我身后。 我手指隔空微弹,对主魂连下两套咒术,分别是血诅和业火。 眨眼间的功夫,主魂皮肤上就浮现出一个个血色文字,脸上涌现出蛛网般的血纹,在血诅之后,业火接踵而至,主魂毛孔冒出浓烈的黑烟,业火疯狂焚烧着他的魂魄。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已经成为了一只行尸走肉,感受不到丝毫痛苦了。 “小妹别怕!过来帮他解咒!”我冲背后的黄小妹吩咐道,她小手紧握画笔,紧张地走上前来,笔锋朝主魂胳膊上碰了一下。 就听唰地一声轻响,业火直接被熄灭!下一秒,主魂皮肤上的血诅也全部消失了。 我惊的合不拢嘴,接下来我又试了几套降头术,全部被黄小妹轻易破解,她甚至连气场都没耗费,画笔点上去,降头立刻解除。 我放出金尸蛊虫,它飞到主魂胸口,拼命啃食出一个血洞,然后在洞里排下几颗虫卵。 黄小妹画笔往血洞上轻轻一扫,虫卵化成脓水流出,伤口快速愈合。 甚至就连骨解所造成的骨骼断裂,在画笔的碰触下,断骨都能迅速愈合如初。 我没敢对主魂尝试黄泉指决,以及十死无生咒,这两种咒术所造成的杀伤,都是不可逆转的,我不确定画笔能否破解它们。 万一破解不了,主魂受损严重,那我就亏大了。 我手一挥,主魂重新飞回引魂幡,我深吸一口气,目光上下打量着黄小妹。 被我这样看,黄小妹羞的低下头,两只小手抓着裙角,既紧张,又不知所措。 阴险峰丢弃的画笔,的确是件稀世至宝!在体会到它恐怖的解咒能力后,我内心一阵狂喜,有它相助,我再无后顾之忧,此番对抗铁尸堂,我的胜算将至少增加五成! 但有个问题,黄小妹本身道行低微,我如果带她前往堂口,在斗法现场,面对极端复杂的环境,以及凶险未知的敌人,我肯定分不出手来保护她。 在那种高强度的气场对抗中,就算手持画笔,黄小妹也随时有生命危险,假如敌人一指将她魂魄灭杀,那画笔也救不回来啊。 如果带黄小妹一起去,我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人家姑娘大老远来投奔我,对我那么信任,我不可能带她去送死啊? 保证不了她的安全,那我肯定不能带她去。 我打算把木甲脱下来,给黄小妹穿,但感觉还是不够稳妥。咬了咬牙,我盘腿坐在地板上,脑海中迅速查阅招魂篇,以及厌胜术中的信息。 我想找一件防御能力上佳的宝物,用来给黄小妹防身。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九章 捞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冥想了几个钟头,我终于在厌胜术中,找到了一套木伞的制作工序,也就巧了,在招魂篇中,也有伞具的制作介绍。 招魂篇中的伞,名叫“血骨盖伞”,伞身是用人皮制成的,龙骨用人骨打造,伞面涂抹尸血,具体制作流程相当复杂,而且很多材料根本无处寻找。 相比之下,厌胜术中的伞具,要简单的多,对木材也没有特殊要求,两种截然不同的伞,都需要在完工后,雕刻上特殊的咒文。 招魂篇中的伞具,被我放弃了,尽管它的防御能力可能更好,但我无法收集全部材料。 改做木伞吧。先做出来看看,如果防御能力不能达到我满意的程度,那就只能放弃了。 拿定主意后,我让黄小妹跟小红留在酒店,我独自一人出门,在丹东劳务市场,找了位老木匠。 这老木匠是四川人,干了一辈子木工,不敢说手艺多好,但至少品行是有保障的,我钱给的也到位,老木匠二话不说,拍胸脯把活接下了。 他在市郊租了间民房,带院子,院里可以做木工活,我严格履行厌胜术中的步骤,伞骨用上等桃木制作,伞面用杏木刨成的薄板,伞柄则选用火烧过的老松木。 由于木伞制作过程复杂,结构要求精细,老木匠跟两个徒弟日夜赶工,用了三天时间才制作完毕。 我接过新打造出的木伞,撑开,收回,试了十几回,确认质量没有问题后,很痛快地交了钱。 “小伙子,你做这把伞,是用来干啥的?”老木匠边询问,边开始给伞刷漆,按我的要求,伞面和龙骨都刷白漆,伞柄黑色。 他心里有疑惑,一点也不奇怪,这把伞做工复杂,但选用的木材却不值钱,当今社会,像桃木,杏木之类的廉价木材,已经没人用了。 “不干啥,我送人的。” 等上漆完毕,烘干后,我多一秒都没停留,拿着木伞就走,老木匠在后面喊我:“送人哪有送白伞的?多不吉利啊?” 我回到酒店后,用木工刻刀,在伞柄上雕刻咒文,这一步骤又耗费了我大半天时间,按照厌胜术的要求,我买来香炉火烛,跪在地上烧香拜祖,口中默念鲁班爷爷的名号。 这一步骤叫做开光,厌胜术中记载的很多木制物件,都要经过此步骤,才能具备神威。 鲁班随手刻出只木鸟,就能在天空中翱翔,刺探敌人情报,他制作的四轮木车,无需架势,就能在战场上肆意驰骋,鲁班最早是鲁国人,后来到楚国,帮助楚国制造兵器。 借助他制造出的战车,云梯,楚国在那段时期大放异彩,战场上无往不利,让敌人闻风丧胆。 我无法复刻鲁班的神采,只能勉强临摹一二,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开光完毕后,我一口咬破指尖,血珠在伞面上轻轻一点。完工! 通过反复试验,木伞的防御力让我相当满意,毕竟它只是一件粗糙的,连夜赶制出的赝品,却能抵挡住我的大部分咒术。 黄小妹手持木伞,美美地站在那里,她将气场透入伞骨,顿时从木伞中涌现出一大团浓郁的白雾!它们如同云朵般,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其中。 我手指朝她连续弹动,在咒术启动后,云雾将咒术吞噬的一干二净。 怕伤到她,我不敢施展必杀咒术,想了想,我走上前去,手伸进云雾里,试着去抓黄小妹。却不料我抓了个空!手在云雾里摸索半天,除了空气什么都没够着! 当云雾褪去后,黄小妹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美目呆呆地看着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由得一阵惊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白雾似乎具备空间扭曲的作用,当我手伸进去后,黄小妹并没有移动或者躲闪,在云雾的影响下,我的手臂发生偏斜,从而改变了抓取的角度。 这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现象,而且这种改变,我自己是体会不到的,从我的视角看,我手伸进去啥也没抓到,黄小妹在里面仿佛消失了。 但消失的不是她,而是我的手。手被云雾带进了另一个维度。 这是我的猜测,白雾的真正原理,我也搞不清楚,总之我对它的防御能力,感到相当满意。 但有一点需要明确,无论是木甲还是木伞,都是有使用限度的,在面对强大敌人时,它们可能会被轻易损毁。 万物皆有破绽,唯独黄小妹手中的画笔,才是绝境逢生的关键,所以保护黄小妹的安全,成为了头等大事。 在前往铁尸堂前,我给小红交待了一番,我自己能够对付的敌人,自然不需要小红出手,他就负责替我保护黄小妹。 小红嘴里鼓囊囊的,冲我点头,他不知在吃什么,嚼的嘎嘣脆。我心里起疑,将他嘴掰开瞧了眼,差点没给我吓疯! 小红嘴里塞满了眼珠子,也不知是鱼眼,还是猫狗的眼珠,大大小小一共十几颗,像葡萄一样。 我倒吸了口凉气,问他这些眼珠子是哪里找来的,小红冲我傻笑,不肯说,我拿他也没啥办法,感觉小红不够靠谱,我决定再分一个曾学文出去,让他全程负责保护黄小妹。 于是,黄小妹身穿木甲,手持新做的木制雨伞,全副武装地上了我的车。 铁尸堂的堂口所在,位于距离丹东市200公里以外的青山沟里。 青山沟是辽宁著名风景区,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旅游高峰,到达目的地后,我们又下车步行了好久。 进山后,眼前一片绿意盎然,青山沟内覆盖着大面积的原始森林,大小瀑布纵横交错,山下就是青山湖,湖水碧绿似翡翠,湖面上仙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我一只手抱着小红,怕黄小妹跟丢,我另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路途中我远离游客队伍,避开各种农家乐,步行来到湖边。 往湖对岸看,依稀可见几座山峰,耸立在水雾中,我找了一个划船的当地渔民,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一座九层高塔。 那渔民冷漠地摇头,不再理睬我。 我也不气馁,前后问了好几个渔民,终于有个三十来岁的大叔,说他知道九层高塔的所在: “就在湖对岸那!位置隐蔽的很,一般人绝对找不到的,快上船,我带你们去。”大叔笑着朝我们招手。 我仔细端详他,这人长相一团和气,慈眉善目,非常顺眼。他身穿一件脏兮兮的迷彩服,开着辆破破烂烂的小船,船头绑着两片木浆,船尾放着团渔网。 船不大,但足够我们做了,上船前,我问那大叔:“你要多少钱啊?” 大叔憨厚地冲我竖了根手指。 我:“一百?” 大叔:“一千!少一分都不去。” 见我满脸诧异,迷彩服大叔对我道:“那地方可邪门呢!我们当地人管它叫鬼塔,那可是禁区啊!游客是绝对不准靠近的。我带你们去,是要承担生命危险的。” 一番讨价还价后,大叔让了一百,我咬咬牙点头答应。拉着黄小妹上船。 大叔背对着我们,独自坐在船头,双臂划桨,摇摇晃晃开进青山湖深处。 湖水深不见底,当时刮大风,越往深处划,湖面的波浪就愈发汹涌了,小船摇晃的厉害,随时有翻船的可能。 黄小妹是旱鸭子,吓得脸有些白,紧紧抓着我胳膊,那大叔却稳坐在船头,对我道:“湖里暗流多,每年都淹死好几十号人,渔民,下湖游泳的外地游客,啥人都有。” “我就靠捞尸赚钱哩!今天早上,才刚捞出来个小姑娘,脸都泡腐烂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章 水怪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大叔居然是名捞尸人,这个行当也有很多讲究,以前听秦无命说,捞尸人里,有具备道行的隐世高手。 想到这,我戒备地朝那大叔后背瞅去,这人不具备丝毫道行,就是一普通农民。 我把心放下来,问他:“捞一具尸体,要多少钱那?” 大叔头都不回道:“那不一定,看亲属要钱呗,亲属看上去有钱的话,要他个五八万的不在话下。要是家庭不富裕的小百姓,最少也要三万。” “这还只是起步价,如果尸体被水草卡在湖水深处,打捞难度大的话,还要临时加价。这是一种,还有一种就是高度腐烂的尸体,半张脸都被鱼吃没了,那种实在太埋汰,也得加钱。” 这大叔长相憨厚,坐地起价的本事,那叫一个狠,反正就弄各种借口,往上加钱,捞一具尸体,少则三五万,多则十万八万。 亲属还偏偏没的选,跪下来求他都没用,青山湖当地的几名捞尸人,都是互相串通好的,找别人,价钱只高不低,报警都不好使。 没办法,人总得捞啊,最后家属只能选择妥协。 最让我气愤的是,这帮捞尸人,都是先看到钱,再捞人,没钱就去借!尸体先在水里泡在,就拖,耗着,拿不到钱想让他们干活,门都没有。 我给他这么一说,立刻对这个人产生了厌恶,这样昧着良心赚死人钱,他就不怕遭报应么? 这就是现实和的区别,我偶尔也看看网上,翻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基本都是扯淡的,他没接触过捞尸人这行当,就全靠瞎编,那能编出个啥? 我们坐的这条船,就是捞尸专用的船,脚下那团鱼网,也是用来打捞尸体的,对此我并不觉得埋汰,我就是圈里的人,见识过太多大风大浪了。 我就觉得这人心坏起来,比鬼都可怕。 偏偏那大叔边划船,边不时回头,色眯眯地打量黄小妹,肆无忌惮地往人家美腿中间瞅,黄小妹红着脸往我怀里钻,将裙角往下拉了拉。 我没吭声,等会到地方了,我不打算给他钱,他敢跟我歪一句,必吃我一顿暴揍。 前前后后划了几十分钟,来到青山湖的最深处,天地间全是水,空气中一股浓烈的鱼腥味。 “看到没有?快到了!”那大叔朝远处指了指,我一瞅,看到湖对面,依稀耸立着一座高塔。 因为距离过于遥远,我瞧不清具体细节,就感觉那塔看上去阴嗖嗖的,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大叔指着塔介绍道:“为啥叫鬼塔呢?因为它时隐时现,有时候你能看到,有时候又看不到,鬼知道塔里住着啥妖怪?我跟你们说啊,这青山湖邪性的很!不光这鬼塔,湖里还有水怪呢!我亲眼见过,全身漆黑,长满了倒刺,身体有一栋楼那么大!别的不说,光水怪的眼珠子,都有我这船两个大!” 小红趴在我怀里,冲那大叔怪笑了几声,然后回头瞅我,朝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冲小红嘘了下,意思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上岸了再说。 船开到距离岸边两百米远的位置,突然停下了,那大叔双手用力划桨,可船却丝毫不动,就像下了千斤重锚似的。 “不对啊?这咋回事?”大叔脸色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我瞅了眼平静的湖面,也感到有些疑惑,这种怪事我还头一次遇到,你要说在地面上,车开不动,那我一点都不怕。关键这会我们待在湖水的最深处,失去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我心里贼虚。 不会是遇到水怪了吧? 那大叔满头大汗,双臂用力翻腾,小船始终一动不动。 大叔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又尝试了几番后,他咬着牙站起身,脱去上衣道: “可能是卡在暗礁上了,我下水瞧瞧。” 话说完,大叔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水里,潜了下去。 他这一下去,就再没上来。 我在船上等了五六分钟,那大叔始终没有出现,我知道捞尸人的水性一定是极好的,否则他也干不了这一行,但你水性再好,也不能潜水这么久啊? 难不成,他已经遇害了? 我目光往平静的湖面上仔细端详,突然,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还没等到我反应过来,船底出现了一个大洞!水疯拥了进来! 几秒钟不到的功夫,船沉没了! 黄小妹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我脖子,我也是自身难保,身体被冰冷刺骨的湖水包裹着,再给黄小妹这么一抱,两人重量相加,我身体快速下沉。 连吃几口水后,我开始双手双脚并用,采用狗刨式往上猛游,我是会游泳的,这点小场面,本来也没啥,主要是之前那大叔说,湖里有水怪,再加上刚才船突然划不动,所以导致我有些惊恐。 水下的未知世界,躲着什么东西?这还没到铁尸堂呢,我不能就葬身鱼腹了吧? 游到水面上后,我大口喘着气,我一只手抱着黄小妹的柔腰,另一只手往怀里一摸,坏了! 小红不见了! 小红是阴物,我倒不担心他的安全,关键这小坏蛋跑哪去了? 我目光惊惧地扫视四周,正打算抱着黄小妹往岸边游呢,突然脚下出现了一个滑唧唧的东西!那是双人手,它死死抓着我的脚踝,试图把我拖下水! 几乎是同时,小红从水面浮了出来,在那胡乱扑腾,朝我一个劲的傻笑,我看到小红后,心里的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 小红明明在我身边,那躲在水里,抓我脚踝的又是谁? 水下那东西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双脚往下一顿猛踩,却始终甩不开他,我脚踝都快给它捏碎了! 在这种险境下,什么道行,咒术,那全是扯犊子的,别的不说,单单是腿抽筋,都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水里还有东西把我往下拽? 刚开始,我以为是遇到水鬼了,朝小红大吼道:“下面有东西拽我!” 小红察觉到不对,头一低,咕嘟嘟潜了下去,过了没一会,抓我脚踝的那只手,微微松了松,我立刻意识到,小红在水底下跟它斗法呢! 呼!我重重松了口气,管它是水鬼水怪,在小红面前一律不好使。 我刚放松了没一秒,抓着我脚踝的手,突然发动猛力!我身子直接沉入水中!再次睁开眼一瞅,只见在一片浑浊的湖水中,水草影影绰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互相纠缠,恶斗着! 小的那个,正是小红,那大点的那个身影,上身光着,腿上穿着条迷彩裤,他正是之前划船的大叔! 我做梦都没想到,抓着我脚踝的东西,居然是他! 一只手死死抓着我脚踝,把我往湖水深处拽,大叔腾出另一只手,跟小红展开血腥惨斗。 有一个最关键的点,这人明明一点道行都没有,他不但潜水了这么久,而且居然能跟小红斗个旗鼓相当? 他是怎么做到的? 均势僵持了两秒钟,就被打破了,显然,他无法用一只手战胜小红,给小红爬到脸上,狠狠咬住他的耳朵!那大叔脸色变得痛苦而惊惧,血水弥漫开来,他只好将我脚踝松开。 我趁势游上水面,连吃了好几口湖水,我剧烈咳嗽着,还好,黄小妹也没啥事,她粉臂紧紧搂着我脖子,咳嗽几声,吐了口水出来。 为了保护黄小妹,我不敢再潜下去看了,水下是个什么情形,我也不清楚,就看不断有血水涌向湖面,伴随着一连串水泡,过了大约几分钟,小红重新游上来,疯笑着对我道: “他逃了!他是条鱼,游泳速度好快好快,我追不上他。” 我急忙问小红:“逃哪去呢?” 小红往岸边指了指,就在我俩说话的功夫,我看到那大叔已经游上岸了!他歪着脖子站在岸边,面无表情地注视我,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向鬼塔! 搞了半天,他也是铁尸堂的人! 之前船停下来,也是这畜生故意使的坏!他肯定暗中释放了某种法术,或者船内藏着机关啥的,先用水怪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等船停了,他再大呼小叫,让我们以为是水怪搞的鬼。 然后这畜生找借口跳船,潜下去后,他一直躲在船底,抓准时机,将船毁坏! 这么做的目的,再明白不过了,他是一名捞尸人,吃的就是死人饭,他想把我们三个淹死,再去报告有关部门,就说我们是游泳淹死的,等家属前来领尸时,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漫天要价,反正尸体是他第一个发现的,除了他,其他人谁也找不到,这钱非他赚不可。 这种下三滥的套路,此人绝不是第一次做,无法想象,有多少无辜人命死在他手中, 铁尸堂出败类,这我一点都不奇怪。 那人在明知我具备道行的情况下,还想下套暗算我,这是我没想到的。 此人能在小红手中逃生,水性固然极佳,更说明他本身道行也不低。 他可能使用了某种屏蔽气场的手段,伪装成普通农民,在我落水后,他发现我会游泳,试图把我往水里拽,后来败在了小红手中。 “那人少了只耳朵!”小红手掌朝湖面一拍,前方顿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浮冰,我拉着黄小妹爬到冰面上,小红在前面带路,我们一步步朝岸边走去。 他每走一步,冰面就朝前方延伸几米,这奇异的一幕看的我心头震撼,问小红道: “你把他耳朵咬掉了?” “是吃掉了。”小红回头,朝我舔了舔嘴唇。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心里咯噔一跳,注视前方的小红,他一步步在冰面上前行,身体里毫无气场波动,那他是怎么让水结冰的? 作为凌驾于一切脏东西之上的存在,阴物具备自己的神通,我对这方面不了解,一般的玄学理论,也无法解释这诡异的现象。 当初我带小红去饭馆吃饺子,他随便变了个戏法,老板嘴里就往外吐蟾蜍,可小红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他一指头,这谁能解释的通? 我们脚下的冰面,也就一尺来宽,薄的透明,一路延伸到岸边,我们稳稳当当地踩着冰面上岸,找个地方休息了一会。 我跟黄小妹衣服都湿透了,我倒好,小姑娘受到了惊吓,身子瑟瑟发抖,我拉着她找了块太阳地,把衣服晒开。 我检查黄小妹背上绑的木伞,还好刚才落水时,伞没丢,她裙子里面穿着木甲,稍显青涩的小身子,躲在我怀里直哆嗦。 这会正是七月底,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太阳毒辣的厉害,一会功夫不到,衣服就全晒干了,我将引魂幡放在一旁,坐在块石头上,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脚踝,上面五道漆黑的指头印,深深陷进肉里,看的我心惊肉跳。 要不是小红帮忙,我被捞尸人拽进水里,且不论我俩道行高低,在那种情形下,我必死无疑。 那畜生游泳速度飞快,潜在水里憋气十几分钟,都不带换气的,我在水下绝对没有获胜的可能。 看黄小妹坐在太阳下撩动青丝,我对她道:“你要是害怕的话,等会就别进去了,你在外面等着。” 黄小妹坚决地摇头,撅着小嘴抱怨道:“陈亮哥,你就这么嫌弃我啊?” 我抬头瞧了眼远处的鬼塔,严肃道:“跟嫌弃不嫌弃没关系,等会咱们只要进了门,那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黄小妹将沾在玉腿上的水草摘下,很干脆回答道:“我不怕,能为你而死,也算给你报恩了。”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我朝黄小妹笑了笑,将小红抱起来,一步步朝鬼塔走去。 塔高约二十米,共九层,我从张五那里逼问出的情报是,这里作为铁尸堂的堂口所在,一到五层,由铁尸堂排行前五的高手坐镇,第五层可能就是堂主本人。 就是不知道五层往上,又是干啥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进入看了才知道,捞尸人留下了一连串脚印,一直延伸到鬼塔跟前,我们追随脚印来到塔下,一阵莫名的阴冷涌入我全身。 抬头扫视塔顶,我耳边响起类似防控警报的声音,它让我感到剧烈的不安,鬼塔的入口是两扇红色的铁皮门,两扇门上各带着铜把手。 门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上面印着个潮湿的手掌印,应该是捞尸人进门时留下的。 我伸手推门,吱啦一声,门就开了,里面黑黝黝的一片,啥也看不见,刺鼻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门槛上方,积攒着厚厚一层蜘蛛网,我们进入了鬼塔的第一层,我立刻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气场,试图找寻敌人的位置。 鬼塔一层的面积,有百十平米,地上随处散落着做工粗糙的木桌,木板凳,墙角堆着几个木头人偶,它们都没来得及上漆,应该是半成品。 除了这些木头物件外,没有别的东西,鬼塔一层是由张五镇守的,在他被我灭杀后,铁尸堂似乎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一层也就空了下来。 没有窗户,也没有通电,一层黑的让人发闷,我从怀里摸出根蜡烛,点着后,仔细地查看周围。 这里是铁尸堂的最核心所在,本来在我的想象中,它应该由一众玄学高手团团保护,里外密不透风的,谁能想到呢?真实的铁尸堂,居然是这样一幅凄凉,落魄的景象。 我抬头注视天花板,侧着耳朵仔细聆听,二层同样静悄悄的,难道也是空的? 我并没有着急上二层,而是在一层仔细搜索,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这个堂口的更多信息,黄小妹紧紧跟在我后面,用小手抓着我的衣襟,显得很紧张。 地面上并没有特别值得留意的地方,无非是些碎木屑,以及简单的木匠工具,应该都是张五留下的。 倒是对面的巨大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画布,吸引了我的注意。 墙上总共有三幅画布,每副都是两米多长,是用白绢布制成的,刚开始,我以为它们都是些古董字画,走到近处一看,才知道并非如此。 画布上的内容,显然出自近现代,从画风来看,这应该是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它们以连环画的形式呈现出来,排版瞧着也很舒服,一格格都分好了。 第一幅画布上,描绘出这样一番场景: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正盘腿坐在阴暗的地下室里,他在闭目冥想,在他身旁,放着很多古旧的书籍。 镜头向远处拉伸,我这才看明白,那并不是什么地下室,而是一间已经废弃的焚尸房!青年脸部的细节很模糊,他坐在冷冰冰的焚尸炉内冥想,炉门敞开着。 从画功来看,只能说一般般,甚至有些业余,作者将大概意思描绘出来了,细节却很粗糙,而且人物的身体比例也不对称。 我一眼就看明白了,画里的青年,为了修行尸气,而独自来到废弃的焚尸炉内打坐,他身边的那些书籍,可能记载着一些聚集尸气的咒术。 往下看,当青年出关后,回到家没多久,就遭到了举报,原来他去的那家火葬场,虽然已经停业,但一直有值班人员在巡逻,发现他夜间潜入焚尸间后,值班人员果断报警,警察联系了精神病院。 青年前脚刚进家,就被早守候在内的好几名男护工,外加警察合力抓捕,扭送去了精神病院。 我再次重申,这件事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时代的人还不是很懂法,所以直接免去了审讯程序,开启住院程序。 这也不能全怪警察,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去焚尸炉里打坐呢? 青年被关在戒备森严的精神病院里,每天都有人电击他,逼他吃各种药。 其实,所有人都错了,这青年居然是一名千年难遇的修行鬼才!他虽然被关押在其中,却依旧不影响他的修行,无法获取尸气,他干脆换了种气场,开始感知精神病人们身上所散发出的疯气! “疯气”这个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不确定它具体叫什么,但连环画所传达出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疯气,应该也是气场的一种,画面中,精神病院里散发出浓郁疯气,被描绘成了波浪形状,被那名青年不断吸收入体内 那时候的精神病院,条件非常简陋,所有病人都睡大通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疯子,试图攻击那青年。 就连疯子的世界,也是靠拳头说话的,你必须表现的比别人更疯,他们才会怕你,否则,他们会骑在你头上,狠狠地伤害你。 从天亮到天黑,青年每时每刻都高度戒备,他与世界上最恐怖的武疯子搏斗,睡觉时他都要竖着耳朵,防止被磨尖了的牙刷割断脖子。 其中一个画面,留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一片宽阔的场地上,青年闭着眼,坐在地中央,这里似乎是给病人放风的场所,四周都是高墙。密密麻麻的精神病人,将青年团团包围其中,每个精神病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扭曲和疯狂,都眯着眼注视那青年。 青年独自一人,被这群疯子包围,但他的表现依旧平静。 但很快,他就躺在了血泊中,他脸上被咬出个血洞,裤子被脱掉一半,他被那些精神病揍的鼻青脸肿,脸上,身上全是血,全是脚印子。 头发上沾着几滴尿。 但他活了下来。 青年并不明白恐惧为何物,他在一次次血腥搏杀中成长,作为里面唯一正常人,他经常要面对武疯子的群殴,有时候他获胜,更多时候他落败,被打的伤痕累累。 但他并没有气馁,他在逆境中不断成长,变强,通过与超重度精神分裂患者的惨烈搏杀,他不断强化着自己的肉身,再通过打坐吸收疯气,他的道行也与日俱增。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二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武疯子们依旧攻击他,在那些疯子眼里,青年是异类,他太过正常,太安静了。这让疯子们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嫉恨。 不光那些病人,就连男护工都很讨厌那青年,他们隔三差五就找借口,用棍棒围殴他,夏天,他们逼他在太阳下暴晒,冬天,他们让他躺在雪地上,用一盆盆冰水往他身上浇。 精神病院里的护工们,都坏透了,这与年代无关,放在现代也是如此。他们将精神病人当做泄恨的工具,变着花子欺辱和殴打,这是他们每日必备的消遣。 打就打了,反正也没人管,但这些护工们忽略了一个点——报应。 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折磨,都无法击垮那青年,他的心境实在太坚固了,他坚信自己有天会成就巅峰大道,而在此之前,一切痛苦只是老天对他的考验。 在水深火热的死亡困境中,他依旧保持着内心的理智,青年不但没有被恶劣的环境逼疯,反而顿悟到一种隐晦的禅意。 渐渐地,他开始展开反击,有一天,他把精神病院里最恐怖,最阴森的疯子打成了瘫痪,从那天起,所有人都开始怕他,就连那些男护工,都不敢再碰他了。 即使面对二十名重度精神分裂患者,他也有必胜的把握,他每一次出手,都惊天动地,他的双掌是铁做的,能轻易捏碎任何人的骨骼。 我端着蜡烛,看完第一幅画布后,内心震撼无比,接着看第二幅: 有一天,青年出院了,他的案子被平反,警察承认了自己的过失,经过专家的心理鉴定,他并没有任何精神问题,他很正常。 出院后没多久,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里,青年独自返回精神病院,亲手残杀了里面的一切活物,然后悄然离去。 在第二幅画布下方,贴着一张发黄的报纸,上面刊登这样一条新闻:“本报讯,某市第二精神病院,发生灭门惨案,加上护工人员,医生,警卫,患者在内共计78人,全部遇难,具体死亡原因不详,此案目前警方还在侦办过程中。” 落款日期为,1974年9月19日。 我将目光挪到第三幅画布,青年在血屠精神病院后,远离了人间,他来到最荒野的无人区,与最凶狠的野兽搏杀,风餐露宿,和大自然做激烈的对抗。 多年过后,他感到了厌恶,这种方式无法让他变得更强,他厌倦了杀戮,偏偏修行遇到了致命瓶颈,将尸气和疯气融合为一体后,他的道行并没有进步多少。 在多年的岁月沉淀中,他对生命开始变得麻木,他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开始渴望死亡。他在森林深处,找到了一座阴森的隐蔽洞穴,走了进去。 三幅画布全部看完,但很显然,那青年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尽管画的很粗糙,细节经不起推敲,但这三幅画作,却有属于自己的野性美,我非常喜欢这个故事,已经看入了迷,我很期待后面的进展。 我对那名青年的身份,也分外好奇。 第一层除了那三幅画布,没有其他值得留意的地方了,我来到通往二层的楼梯口,停驻,目光朝上方瞧去。 楼道阴暗,晦气,楼梯是木板搭出来的,铺着厚厚的灰尘,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岁月气息。 在楼道上方的房梁上,挂着一幅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铁尸堂》三个大字,两边的墙壁上,各贴着一幅对联: 上联:“人无完人,尸无好尸。” 下联:“堂口虽小,可容宇宙。” 鬼塔第二层,由铁尸堂排名第四的高手坐镇,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四正是之前那个捞尸人! 我看到,楼梯上印着一串潮湿的脚印,捞尸人比我们先到达鬼塔,直接上了二层。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我不应该感到恐惧,为了这场斗法,我准备了太久,准备的也非常充分,虽然我只带了两名同伴,但她们都是保证我胜利的至关要素! 小红,阴物,他的实力可怕到无以复加,并且具备连我都无法理解的神通,他是我的最后王牌。 黄小妹,她手持画魂师阴险峰用过的画笔,可解世间一切咒术,是我能活下来的最大保障。 我本身具备170年的道行,从独臂记忆中领悟到了黄泉指决,此咒堪称最强凶术!我手握引魂幡,腰挂雷击鼓,更不用说还有阴寡妇和曾学文相助。 正如我所说,我本不该感到恐惧的。 那么,此时我内心的剧烈恐惧,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每踩一步楼梯,我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就会放大一倍!小红坐在我怀里,伸手帮我擦脸上的冷汗,问: “陈亮,有小红爷爷在,你怕啥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能感觉到,我的恐惧,来自于之前看到的三幅画布,画里的青年虽然面目模糊,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快遇到他了! 脚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的耳边再次传来防空警报的轰鸣声,那是幻听吗? 在一片沉闷的死寂中,我来到了鬼塔二层,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和一层完全不同,二层采光非常好,温暖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撒进来,在榻榻米上形成了斑驳的树影。 没错,地上铺着厚厚的榻榻米,二层被装饰成日式风格,打扫的很干净,我看到了墙上的浮世绘,角落里摆着一副古代日本武士的铠甲,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味。 在前方的榻榻米上,放着张小木头桌子,一个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正背对着我们,跪坐在桌前梳头。 我看着那女子的背影,整个人都恍惚了。 在此之前,我本以为二层由捞尸人镇守,现在看,我完全想错了。 这名女子,才是铁尸堂排行第四的高手。 我仔细端详她的背影,这名女子的道行并没有我想象的高,她只有180多个阴年,这种程度的话,即使不借助小红,我依靠自身就能将她击败。 “小红,你负责保护黄小妹,其他不用你管。”我对小红吩咐道,然后慢慢走上前,坐在女子后方,与她保持五米的距离。 黄小妹坐在我背后,她左手握画笔,右手举着木伞,有小红在一旁保护,我还不放心,又把曾学文放了出来。 这样一来,曾学文跟小红一左一右,将黄小妹夹在中间,黄小妹的安全只要能得到保障,我就再无后顾之忧,目光再次朝那女子瞧去。 第二眼看过去,我惊的头皮一阵狂炸!差点叫出声! 那女子的道行,急速暴增,在我的注视下,猛烈增长到了230年!而且还在往上攀升!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揉了揉眼睛,第三次瞧过去,这一次,那女子道行突然衰减,从230年,下降到只有50年…… 她的道行极不稳定,忽高忽低,我根本看不出她的真正实力!这也就罢了,最让我惊悚的是……在我的注视下,女子的背影居然也变得虚幻,模糊起来! 她似乎不是真实的,而是投影仪反射出的影象,影象受到了严重的电磁干扰,导致她的背影剧烈扭曲。 或者说,她不属于这个维度,她的存在,让周围的空间出现了撕裂。 女子应该很年轻,她腰挺的笔直,木梳在长发上一下下,温柔地梳着,她嘴里哼着一个世纪前的日本歌曲。 伸手,微微撩动青丝,女子开口道:“我等你等了好久。陈桑,你终于来了。” 从口音来听,这女子应该是位日本姑娘,她用“桑”来称呼我,在日语中,这个发音是先生的意思,属于比较亲密的称呼。 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点卷舌音。 我就搞不明白了,铁尸堂里,怎么会有日本女人? 下面是我跟她的对话: 我:“你是谁?” 女子回答:“我的中国名字叫李若雪,在铁尸堂排行第四。” 我:“你日本哪旮沓的?” 李若雪:“我是北海道人。” 我:“你知道我要来?” 李若雪:“关于你的一切资料,我们都了如指掌,鬼见愁,鬼冢,辽东五散人和张五都是被你杀害的,你杀了铁尸堂这么多精英,导致堂口元气大损,陈桑的大名,在铁尸堂,乃至整个东北玄学界,都如雷贯耳。” 我皱着眉瞧了眼天花板,问她:“有个穿迷彩裤的捞尸人,我正在找他,他逃到哪去了?” 李若雪捂着嘴娇笑:“陈桑说的那个人,排行第三,你一会上了楼,就能看到他了。如你所见,塔的每一层,都是按实力排名来划分的,比如我住在二层,这里不但是我的家,也是我修行和闭关的场所。对于其他高手也是如此,这座高塔,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轻易离开它。” “食物,水,生活必需品,每周都有人按时送来。越往上爬,你遇到的挑战也将越来越艰难,陈桑,你真的做好准备,妄图以一己之力,独自挑战整个铁尸堂吗?” 我嗯了声:“我准备好了。” 李若雪嘴里吃吃地笑,拍手道:“这才是我想要等的陈桑,你和那个人一样,你们都是真正的男子汉。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不怕死的男人味。” 我皱着眉听她说完,疑惑地问:“我跟哪个人一样?” 李若雪不吭声了。我想起之前看到的画布,又问她:“一层墙壁上挂着三幅画布,画中的人是谁?” 李若雪回答道:“他是青年时代的堂主。” 我深吸一口寒气:“堂主住在第五层?” 李若雪:“你恐怕见不到他。” 我:“他不在?” 李若雪:“他在的,我的意思是,你肯定坚持不到第五层。”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三章 飞鸟,海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冷笑了一声,反问她:“那你觉得,第几层?是我的终点?” 李若雪想了想,手指着楼上,回道:“第三层的捞尸人,实力远在你之上,你不可能打败他,但就算你侥幸过关,你最终也会死在第四层。” 我回头,看了眼后方的小红,叹气道:“你太小瞧我了。之前我跟那人交过手,在水里,我的确斗不过他,回到陆地上,他必败给我!” 李若雪嗯了声,道:“刚才他上楼时,我看到他脸上全是血,似乎少了只耳朵,让我猜猜,你养的阴物干的?” 顿了顿,她又道:“但是陈桑,世间的很多事,不能只看表象,他能排入铁尸堂前三,必有其过人之处,难道不是这样吗?你有没有考虑过,陆地上的他,也许比水里更强大呢?” 我脸上肌肉抽搐了下,李若雪说的这番话,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我并不想还没动手,就在气势上输给她: “那你呢?如果你打算跟我斗法的话,请你转过身来。面对我!”我硬气地指着她。 黄小妹在后面给我拍手鼓气:“陈亮哥,你真有画面!” 李若雪幽叹一声,缓缓转过身,跪坐在我面前。终于,我看到了她的脸。 这女子年约二十四五岁,大眼睛,瓜子脸配樱桃小嘴,长得白白净净,算比较好看了,面相中有一种倭国女子独有的韵味。 但我很快留意到一点,李若雪没有眉毛,她眼睛上面光秃秃的,原本眉毛的位置上,各自点了两道红点。而且这女人口红涂的也很怪异,她只在上下嘴唇正中的位置上,涂着血红的口红,至于嘴唇的其他位置却空了下来,显得毫无血色。 我立刻意识到,李若雪可能是一名阴阳师。 她的道行依旧飘忽不定,这可能与她修行的气场有关,这也是最让我心烦的地方,我无法判断她的实力,偏偏李若雪对我的态度非常友好,我有些犹豫,不确定是否该抢攻。 我在打量李若雪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喃喃道:“陈桑……你和他长得好像!” 我手里暗暗扣着套业火,语气阴冷地问她:“和谁像?” 李若雪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用力喘息了几下,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垂下长长的睫毛,对我道: “陈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曾听他多次提起过你。” 我藏在手中的业火,唰地熄灭了,忍不住失声道:“你认识我哥?” 李若雪点头:“那年我18岁,在北海道跟随师父学习阴阳奥义,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名中国男子,那男子头戴一顶奇怪的纸帽子,独自在海边漫步。” “我活了18年,从未见过那么有气度的男子,从我的审美观点来看,他长得并不是多俊美,但他身上却有种男子汉的阳刚,为了准备一场法术,我受师父嘱托,独自前往海边捡贝壳,那里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李若雪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小声道:“我专心捡贝壳,没留意到对面过来人,那男子踩到了我的手,我顿时大怒,用日语训斥他。他脸上不带丝毫情绪,瞧了我一眼,用中文向我道歉,然后就往前走。” “我手被他踩的好疼,就跟在后面大声训斥他,刚开始,他一直不理睬我,只顾往前走,后来可能是不耐烦了,就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张干净的手帕,一把将我的手抓过去,然后拿手帕擦我掌心上的海水和泥沙……” 陈山火跟李若雪,就这样认识了,当时我哥专心帮她擦手,李若雪抬头,仔细打量我哥,脸一下就红了,心里小鹿乱撞,按她的话说,面前这名男子,在全日本也找不到第二个。他的眼神好可怕!如同刀锋般阴冷,锋利!眸子里燃烧着来自地狱的毁灭烈焰! “这样的他,帮我擦手时的动作,却那般的温柔,细腻,仿佛在擦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生怕用力过度,将我的手捏碎……我痴痴注视他,他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仔细地将我手指上的每颗沙子擦去,然后将手帕叠起来,装进口袋,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冲我笑过。” 李若雪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本来我对她说的这些将信将疑,故事可能是编出来的,真假无法考究,但听到李若雪的最后那句话,我可以确定,她没有撒谎。 陈山火这个人,并不具备笑的功能。 至于我哥为什么要去北海道,刚开始,李若雪也不是很清楚,两人的爱情故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擦完手,李若雪还跟在我哥身后,当时她就把我哥喜欢上了,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将这朵男子放跑,大致意思就是非要跟我哥好,要当我哥的妻子。 18岁的小姑娘,敢爱敢恨,李若雪的想法,我没有资格评价,但我知道,我哥是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然,在北海道漫长的海岸线前行了好久,我哥被跟的不耐烦了,转身,拽着李若雪的衣领子,将她轻轻提起来,直接扔到了海水里。 …… 别说李若雪,我都给听傻了!李若雪哪能想到,我哥心这么狠,说翻脸就翻脸啊?她在海水里扑腾,屁股都摔疼了,还好扔的不是很远,小姑娘挣扎地爬上岸,坐在岸边大哭起来。 我哥依旧走他的,理都不理睬李若雪,要不是她恼羞成怒之下,对着我哥施展了一套咒术,那两人的故事也就没有后续了。 当时的李若雪,道行低微到可怜,那套咒术本身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就是让人摔跤的小把戏,当然对我哥无效了。 微微楞了下,我哥停下脚步,冲李若雪问了句话。 李若雪摇头,表示听不懂,我哥又问了两句,两人站在沙滩上各说各的,彼此脸色都很困惑,后来李若雪将我哥领回家,带他去见师父。 她师父年过花甲,是半个中国通,老头对中国古文化相当痴迷,也懂一些中文,询问一番后才得知,陈山火来日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那名传说中的最强阴阳师。 在日本,的确有一名掌握最强秘奥义的阴阳宗师,此人就住在北海道,当年独臂挑战全日本阴阳师的那场惨烈战役,此人就在现场,他是那场血腥斗法中,唯一活下来的日本人。 那年,这名阴阳师还是个刚满十岁孩子,师父带他去开眼界,站在漫山遍野的尸骸中,他放声大哭,独臂看他年幼,并没有伤害他。 后来,这人一步步成长,最终成为了全日本玄学最强者。陈山火没有说自己为何要找他,她师父将我哥的意图翻译出来后,李若雪自告奋勇,要给我哥当向导。 两人就这样建立了最初的感情,那位阴阳宗师居住的非常隐蔽,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李若雪整天跟在我哥身边,她怀里抱着本大词典,拼命学习中文,在几个月后,她勉强也能跟我哥进行简单的对话了。 有一天夜里,在一家居酒屋中,小姑娘向我哥表达爱慕,被我哥冷声拒绝了,他的原话是:“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且就算我有心,也不会看上日本女人的。” 李若雪听了个半懂不懂,最后四个字“日本女人”她却听明白了,就说:“那简单啊,我们去中国定居,我加入中国国籍。” 我哥摇了摇头,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冷声道:“明白了吧?” 李若雪惊恐地抖了下,将滚烫的小脸贴在我哥心口上,听了半天,这才失声道:“怪不得,我从来没见你笑过,你连心都没有,又怎么会笑呢?” 李若雪躺在我哥怀里,紧紧抱着她,用鼻子偷偷嗅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柔声说:“你听王菲的歌吗?” 我哥皱着眉问:“日本人?听中国歌?” 李若雪道:“王菲在日本也很有名的,她有首歌叫《新房客》,其中一句歌词是……” “我捕捉过一只飞鸟,没摸过你的羽毛。我见过一场海啸,没看过你的微笑。”拿着手机念完歌词,李若雪红着脸,用热烈的目光注视我哥。 我哥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我是你捕捉不到的飞鸟,也是你此生无缘领略的海啸。”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四章 鬼塔结构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次对话不欢而散,后来在李若雪的帮助下,我哥如愿找到了那名最强阴阳师,两人见面后,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第二天,我哥就离开了,两人在车站分别,李若雪哭着抱紧他,不愿松手:“带我去中国!” 我哥想把她推开,李若雪咬着牙不松手:“我喜欢你!你是木头?你不知道吗?就算没有心的人,也不会像你这样绝情的!” 后来她以死相逼,威胁我哥说,他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她回家就自杀! 日本是个自杀率很高的国家,我哥被她弄的没办法,就软下口气道:“我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你的道行若超过200年,我自然会和你相见。” 说完这句话,他多一刻都没停留,丢下李若雪就走了。 在我哥离开后没多久,有一个人自杀了,自杀的并不是李若雪,而是我哥曾拜访过的日本最强阴阳师,他将自己吊死在了家门外的森林中。 听李若雪把她和我哥相识的全过程讲出来,我变得恍惚起来,眼前这位美丽的日本姑娘,我该管她叫嫂子吗? “后来我只身来到中国,边学习汉语,边精修道行,五年时间转眼过去,我的道行已经突破了200年,但是当初的约定,那个人为什么不来履行呢?” 李若雪神色无比失落,小嘴喃喃道,她和我哥之间有个五年约定,李若雪也算是天资极佳,下了大毅力的,短短五年时间,能修出二百个阴年的道行,已经很难得了。 这些并不是我要关注的,摸了摸下巴,我问她:“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加入铁尸堂这样的组织?” 李若雪很直接地回答:“当然是为了修行,这些年来,铁尸堂一直在招揽全国各地的玄学晶莹,堂口提供雄厚的财力,来支持我们修行,为我们提供最好的条件,场所,提升道行所需要的顶级药材,也都大批量无偿提供,虽然堂口会定期发布暗杀指令,但并不是强迫的,不做也没关系。” “我是日本渔民的后代,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来中国的一切开销费用,全是堂主本人提供的,另外,我每月都领取三十万元薪水,这些钱我都寄回北海道的家里,可以说我师父,我的家人,全是堂主在供养的,而我除了修行以外,什么事都不用做,我的生活起居,都有下人打理……” 李若萱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陈桑,如同换成你,你会加入堂口吗?” 她说的没错,作为堂口排行第四的高手,铁尸堂提供给李若雪的条件,是很丰厚的,当然,这也符合她的实力。 李若雪说,她从加入堂口以后,从来没接过任何暗杀指令,那我就搞不懂,堂主花大价钱白养着她,目的是为了什么? “你是我哥的……朋友,我叫你一声姐,李姐,你和铁尸堂走这么近,我哥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的。” 我试着跟李若雪讲道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很干脆地答应道:“我退出,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铁尸堂的人了。” 我怔了下,向她微笑以示谢意,李若雪跟随我哥很长一段时间,她应该是个讲信用的人。 接下来,我向她询问关于铁尸堂的信息,对于这个堂口设立的初衷,李若雪也不了解,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堂主已经修到了出生入化的地步,绝不是我能挑战的。 至于堂主的具体道行,李若雪说她也瞧不清,她曾问过堂主,堂主用很禅意的话回答她:“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呢?” 除了堂主以外,楼上那几位隐客,实力也都深不见底,是李若雪无法超越的存在。 鬼塔三层,由捞尸人驻守,此人名叫王东奇,最早来自黄河以北的水葬派,这个派别的传承,可以追溯到清朝康熙年间,王东奇的祖辈,都是靠捞尸人为生的,此人性格扭曲,他本身不缺钱,就喜欢别人有求于他,低三下四苦苦央求他的感觉。 所以王东奇闲暇时间,在青山湖从事捞尸行当,他随意乱报高价,逼着家属哭求下跪,以此来获得快感。 本来青山湖还有几位捞尸人,后来被王东奇赶的赶,杀的杀,现在留下来的,全是他的心腹。 再往上,鬼塔的第四层,是一名来自俄罗斯的黑萨满,名叫安东,此人在铁尸堂排名第二,他精通华夏古文化,据李若雪说,安东的为人很和善,偶尔会下楼找她聊天,指点她的修行。 因为靠近边界,东北这边的俄罗斯人很多,都管他们叫“毛子”,意思也很直白,身上毛多。 至于毛妹儿,不但身上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有,而且肤白貌美,俄罗斯女多男少,男女比例达到了2比8,阴阳严重失衡,战斗民族的男性,往往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怪肉,女的却正好相反,金发碧眼,颜值非常高,而且身材娇美修长,曲线柔和。 我在哈尔滨,长春等地经常能遇到毛妹,长得那叫个美,看的人欲罢不能。 看来,这铁尸堂弄的还挺国际化的,日本人,毛子都有了,看来堂主收人是不考虑国籍的,只要是道行高深的玄学人士,一律接收。 不过李若雪说安东是名“黑萨满”,这引起了我的警觉。 东北出马仙,最早就是起源于古代萨满教的,在当代社会,萨满这个职业已经烟消云散了,只在俄罗斯远东地区,有所保存。 《通灵百解》中,对于萨满的记载很少,我也不太清楚,黑萨满是干啥的,但安东能在堂口排行老二,说明他的道行已经高深到了匪夷所思。 因为我是陈山火的亲弟弟,所以李若雪对我非常亲密,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据她说,安东的实力,具体堂主只有一线之差,不过这位金发碧眼的帽子,人并不坏,和李若雪一样,他也从不参与堂口下达的暗杀指令。 直到现在,我才对鬼塔的结构有了细致的了解。 在鬼塔一到五层,分别驻守着张五,李若雪,捞尸人王东奇,安东和堂主。 不过四层和五层之间,还有一个隐秘的夹层,夹层中居住着一位隐客,这名隐客叫啥名,是个啥道行,甚至连它是男是女,李若雪都一无所知。 隐客已经在通往堂主寝宫的夹层中,入定了,据说从鬼塔盖好后,此人就不请自来,自个搬进去住了,堂主前后撵了几次,都没把这位隐客撵走,最后干脆不管它,让它住去吧。 我听李若雪这么一说,心里觉得怪不可思议的,你堂堂铁尸堂,东三省的最强堂口,东北最顶尖玄学力量的存在,还能发生这种荒唐事? 我猜,夹层中的那位隐客,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存在,此人没有加入铁尸堂,属于不请自来的,连堂主都把他赶不走,那就足够说明他有多可怕了。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些,这种信息,对于我而言没什么用,我现在先上三楼,弄死那个捞尸人,替青山湖铲除一大祸害,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往上爬。 摸着下巴琢磨了下,我问李若雪:“堂主住在第五层,那第五层再往上呢?后四层又是干啥的?” 李若雪,美目温柔地注视我,道:“那里是铁尸堂的禁区,别说我,连堂主轻易都不敢上去的。” 叹了口气,她又对我道:“陈桑,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不过,他最终还是欺骗了我,五年时间过去了,他并没有出现,那么,我也该永远地离开这里了。” “你跟我一起离开吧。” 我指了指天花板:“李姐你先走吧,留个电话回头联系,我要先去趟三楼。” 李若雪咬了咬香唇,道:“那也行,不过在离开前,我想考验下陈桑的实力,如果你能击败我,那也就说明,你具备上三层的资格,要是陈桑连我都无法击败,那也就没有上楼的必要了,请和我一同离开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五章 秘奥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她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相当犯难,李姐跟我哥关系非比寻常,我肯定不能伤害她,但我掌握的咒术,全部都是必杀的死术,一旦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我以后怎么和我哥交待。 我试着和李若雪沟通,可她却比我还固执,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李若雪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斗法击败她,要么就老实地跟着她离开。 “陈桑,请不要保留实力,拿出你的最强咒术。”李若雪神色严肃,她双手摆出一个法诀,平放在胸前。 李若雪本身修为就在我之上,她已经突破了200年,不过仅仅这种层次,在我面前是没有获胜可能的。 第一轮斗法,我决定先试探下深浅,口中轻呼:“骨解!”我手指朝着李若雪虚点了一下,一道无形之力飞出。 假如她被骨解伤到,我可以让黄小妹帮她解咒。 李若雪端坐在原地,口中念了一句日文,她手掌微微一翻,掌心里居然藏着个小化妆镜,那镜子朝我一照,骨解居然被原封不动地反弹了回来! 就听咔嚓一声!我左手两根指骨断裂,疼的我额头直冒冷汗! 不用我吩咐,黄小妹手持画笔,在我后背上轻轻一点,不到眨眼的功夫,指骨重新愈合,疼痛也立刻得到了缓解。 我活动了下指头,心里暗暗忌惮,多亏我手下留情,锁定的是李若雪的手指,否则受到的反噬更大。 她手里那块镜子,具备反弹咒术的能力,也算是一件至宝了。 李若雪冲我摇头,脸露失望之色:“陈桑,这就是你的最强咒术吗?你太弱了,你来铁尸堂,难道是为了送死么?” 我没吭声,李若雪冷哼一声:“轮到我了!让你见识下阴阳宗师之力!” 她双手快速变换指决,美目中透出阴冷的杀机!口中念道:“秘奥义!燕返!” 话音刚落,只见在李若雪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名日本古代剑客的虚影!那剑客留蓝色长发,面如骷髅,两个眼洞漆黑,剑客紧握腰间的刀柄,噌地一声!它腰间的长刀出鞘,但并没有完全拔出来,只是将刀身抽出一半,就快速收回。 血红色的刀光,如同流星般一闪即逝。 我的胸口,出现了一道长约半米的血痕,这道血痕从我的左肩往斜下蔓延,一直延伸到我右腿根上。 我的上衣碎裂,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胸口,我这才明白,刚才剑客的刀,已经全部抽出,对着我隔空划了一刀,然后又重新收入刀鞘。只是它的速度实在太快,在我眼里,它的刀并没有出鞘,我误以为它只是抽出一半,又重新插回去了。 不仅是刀快,那血红色的刀光中,似乎还带着破坏生机的咒术,我胸前的皮肉开始快速老化,收缩。 刀口处,长出了一层白毛,看着非常可怖。 “需要我帮你解咒吗?”李若雪失望地叹了口气,她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真把我当成弟弟了。 她不知道,我是念在我哥的份上,不忍心伤害她。 “不用。”我平静地摇头,冲黄小妹吩咐:“解!” 画笔在我肩头一扫,我胸口的血痕快速愈合,皮肉也重新恢复了本来的活力。 我目光冷了下来,朝李若雪背后的骷髅剑客瞧去,这玩意应该是她养的式神,她口中所谓的秘奥义,不过是咒术的一种,只是通过式神来施放而已。 我曾亲身经历过那场血腥斗法,对阴阳师这个行当,是比较了解的,当年独臂前辈来到日本,在富士山脚下,杀的尸横遍野,多少个道行远超李若雪的阴阳宗师,惨死在他手下? 区区式神,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见我伤口愈合,李若雪注视我身后的黄小妹,笑道:“我说呢,陈桑有自己的解咒师,但如果你遇到解咒师解不了的咒呢?” 我不打算在李若雪身上浪费时间,双掌猛地平推出去,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山河气场朝她袭去,这一击,我并没有使用任何咒术,而是使用最原始的气场,直接攻击她。 气场本身,是可以造成杀伤的,山河气作为世间一切邪秽的克星,灭杀式神完全不在话下,我调动了大约五成的力量,只见灰黑色的气浪,从我双掌中飞出,铺天盖地般朝李若雪袭去! 那一刻,整个二层都被我的气场所笼罩,它们呼啸着,就如同山洪暴发般袭来,李若雪瞳孔一阵剧烈收缩,脸色变得无比惊惧!她双手急速变换指决,大喝一声:“秘奥义,细雪!” 她身后的剑客又动了,这一次,它抽刀的速度慢到了极致,将血色长刀抽出后,剑客对着汹涌袭来的山河气,连续劈砍了几下。 一片银白色的刀光,挡在了李若雪面前,试图抵抗我的气场。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刀光中夹杂着细密的冰雪,在白茫茫的风雪中,血色的冷刃呼啸而来! 它们与山河气场碰撞到,就听砰地一声,剑客手中的长刀碎成了粉末,风雪被山河气场吞没,我端坐在原地没动,李若雪却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向后急退。 那名剑客上前一步,挡在李若雪面前,山和气场撕裂了它的身体,它口中喷出一大团虚无的黑血,它倒下了,身体化成了点点星光,消失一空。 剑客用自己的死亡,替李若雪挡下这一击,式神死亡,李若雪也受到了反噬,她手中的镜子碎裂,被气场的余波卷的连续后退,身体重重撞在墙上,嘴角流下几滴鲜血。 看到李若雪受伤,我心有不忍,对黄小妹招呼了声,小姑娘抓着画笔跑过去,想给她疗伤。 “我没事……” 李若雪将黄小妹打发开,手指朝自己眉心上连续轻点了几下,惨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她目光忌惮地扫视我,道: “陈桑,是我小瞧你了,你的全力一击,居然连式神都无法阻挡,我很好奇,你道行只有一百七十年,在你的气场攻击面前,我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难道你……隐瞒了真正道行?” 我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隐瞒道行,这和我的经历有关,经历过太多生死,导致我的气场,要远比旁人更加精纯。可以说阴物以下,我没有敌手。” 李若雪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只怪物:“阴物?最弱的阴物,道行都在250年以上,也就是说,你以区区170年的道行,就能击败200多年的敌人?” 我摸了摸鼻子:“我数学不好,不过李姐,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刚才这一击,并不是我的最强实力,我只用了五成力量。” 李若雪惊的合不拢嘴,她整理了下凌乱的秀发,咬着银牙道:“别瞧不起人!我要看你的最强的实力!” 她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再次召出了一只式神,这次是个身穿白衣的日本美妇人,美妇人身穿白色古代和服,手臂上戴着黑花,有种未亡人的意思。 我瞧李若雪这样子,不吃点亏她是不肯罢休了,冷哼一声,我抓起地上的引魂幡,轻轻摇晃。 在四大主魂的带领下,两百多只厉鬼,哭喊着从幡里疯拥而出,房间的光线再次阴暗下来,被阴冷的鬼气弥漫。 阴风肆意地刮,厉鬼们惨呼着飞向李若雪,她和她身后的美妇人同时呆住了,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李若雪虽然道行比我高,但她来到中国后,除了学些汉语,几乎全部时间都用来闭关修行,并没有什么斗法经验。 相比下,我从入行开始,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徘徊,面对过的可怕敌人,更是数不胜数,我在一轮轮死亡较量中成长,这些是李若雪所不具备的。 所以她慌乱了,她没见过这种画面,一个活人,凭空召出二百多只厉鬼?这是她无法想象的,特别是在认出四大主魂后,李若雪直接吓奔溃了: “那是……辽东四散人!这不可能!她们……她们居然都为你效力了?” 扑通一声,李若雪跪坐在了地上,哇地哭了出来:“陈桑……救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三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最近的那只厉鬼,已经碰到李若雪的娇躯了,我急忙摇晃引魂幡,这些厉鬼与我心神互通,它们纷纷停下,哭喊着,尖叫着回到了幡旗中。 引魂幡上,散发着丝丝鬼气,阳光重新照进房间,却无法在幡旗上留下丝毫光影,我走到李若雪面前,将她扶起来: “李姐,真对不住,让你受惊吓了。” 李若雪擦了擦粉腮上的泪珠,羞的不敢看我,她一言不发地收拾好行李,哽咽地对我道: “陈桑,你跟你哥哥一样,都是有本事的真男人,但以你目前的能力,三层是你的终点,也许你能击败王东奇,但四层的安东,是你无法对抗的,更不要提堂主本人了。” “你多保重,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白白丢掉性命。” 互相留下电话后,李若雪转身下楼,走到半路她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我道: “地上的榻榻米下面,藏有关于堂主身世的画布,你感兴趣可以看看。” 我嗯了声,问她下一步的打算,李若雪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回道:“见不到陈山火,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中国。” 说完她就下楼了,等李若雪离开鬼塔后,我将地上的榻榻米掀开,果然,又发现了三幅画布。 它们和一层的画布完美衔接,我继续往下看: 那名青年带着深深的失落和求死的信念,来到了一座隐蔽的洞穴,在离开精神病院后,他这些年来的修为没有丝毫进步,他试过各种方法,为了刺激体内的阴脉,他找来几十种毒虫,让它们啃噬自己的身体,试图用毒素来刺激阴脉。 他还试过更可怕的方法,但都失败了,于是他产生了寻死的念头,生命对他完全失去了意义,于是他来到这座洞穴。 他听说,洞穴里居住着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 而画中所描绘的洞穴,正是活人坟的所在! 原来,铁尸堂的堂主,当年也曾进入过活人坟!他比我去的更早,他并没有在活人坟一层停留太久,而是直接来到了第二层。 和周燕的师父,千妖道人一样,那名青年站在了通往地狱之门的超深钻孔前,停下脚步。 不过他并没有跳进去。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有些抽象起来,我看到无数类似鬼魂的影子,不断往青年身体里钻,这些影子头上都长着尖角,全身惨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青年端坐在苏联老毛子留下的钻孔前,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而是很平静地坐在那,任凭影子们侵占他的身体。 他是来寻死的,根本没有反抗的必要。 当所有影子都疯拥入青年身体后,他重新站了起来,他的双眼中喷出硫磺色的烈焰,他茫然地着自己的身体,脸色变的茫然起来。 最后一幅画布上,描绘着如下场景:一只苍老的手臂,从钻孔里伸了出来,缓缓搭在青年的肩膀上。 那只手臂通体血红,干瘪的像根枯草,紧接着,手臂的主人出现了,那是个无面的怪物,它头顶长满了长长的金属尖刺,它手里抓着个长长的铁架子,上面挂着医院的吊瓶,吊瓶里并没有液体,而是放着一颗颗人类的眼球。 吊瓶下面连接着管子,插进那东西的面门里,它身高有两米多,从钻孔里爬出来后,它将脸贴到青年耳旁,不知对他说了什么。 这个东西本身,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它是来自地狱的未知物种,给我的第一感觉,它比阴物更加凶险。 画面连载到这里,再次停止,想看到堂主的后续遭遇,我必须前往鬼塔三层,击败王东奇后方能观看。 我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盘腿打坐,将山河气重新调整到巅峰。 二十多分钟过后,我站起身,手持引魂幡,一步步走上楼梯。 小红跟黄小妹紧随着我,小红显得很亢奋,它可以吃到王东奇的另一只耳朵了,馋的直流口水。 反观黄小妹,她的表情非常镇定,在小姑娘眼里,我就是黄老仙,人家把我当前辈偶像看呆,也深信我能轻易击败王东奇。 我来到三层后,瞧了眼四周,这里的面积比二层稍小些,光线稍显黯淡,地面上摆放着床,桌子,几把折叠椅,墙上挂着一顶草帽,墙角是几双旧解放鞋,居住环境相当简陋。 王东奇坐在房间正中的水泥地上,他上身赤裸,腿穿迷彩裤。 我注意两个细节:王东奇手里,握着根钓鱼竿,在他面前,放着个大铁盆,贴盆里装满了清水,他将鱼线垂进铁盆里,试图从里面钓出些什么。 可脸盆里除了清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刚才在青山湖里斗法败给小红,王东奇的一只耳朵被咬掉,伤口处包扎着白纱布,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王东奇坐在铁盆跟前,他双目紧闭,等着鱼饵上钩,察觉到我上楼后,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陈亮,你为什么不知难而退?为什么一定要来送死呢?你要知道,我能在湖里让你翻船,同样也能在陆地上让你再翻一次。”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人从哪来的得意劲,我好好的啥事没有,他却少了只耳朵,他还有脸跟我笑。 我坐在他对面,冲他指了指耳朵,王东奇毫不在意道:“不影响听力就行,我不看重外貌的。” 手持引魂幡,我冷声问他:“你这些年从事捞尸人的行当,也祸害也不少性命吧?今天我送你上路,你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王东奇点头:“有!一千块钱的船费,你先给我结了吧!” 我也跟着点头:“回头我烧给你。” 多一句废话都不要说,掐就完事了!今日王东奇必死! 我手掌伸进怀里,摸出梦尸炉,分一点山河气进去,就听唰地一声!白色的尸火窜上了天花板! 一出手我就下了狠招!业火跟尸火同时发动,我手掌伸进火炉里,抓出一大团尸火,看都不看,就直接朝王东奇甩去! 业火也接踵而至,在甩出尸火后,我伸出右手食指,朝王东奇轻轻一点,一道透明的物质朝他席卷而去。 面对我的攻击,王东奇显得不慌不乱,他手掌在铁盆里轻轻一拍,一道一米多宽的水幕窜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能拍打出水幕,这没什么奇怪的,普通人也能做到,让我匪夷所思的是,那水幕从铁盆里窜出来后,居然不往下落,而是停留在了空中。 它挡在了王东奇面前,将噩梦尸火跟业火全部挡在了外面。 白色的火团熄灭,召唤业火的透明物质也随之消失,但水幕却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依旧好端端地挡在王东奇面前。 透过薄薄的水幕看,他的脸显得模糊而扭曲,他在冲我笑。 我大概瞧出来了,首先,铁盆里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清水,就连铁盆本身,也不是普通的铁盆。 这是一件具备神通的至宝,在抵挡住双火攻势后,王东奇对着面前的水幕吹了口气,几颗水珠被他吹出,缓缓朝我飞来。 这几颗水珠,在半空中遇冷,变成了锋利的冰锥,表面看,它们的速度不快,我正要低头去躲,就看王东奇又吹了口气。 冰锥突然加速!快如闪电般射在我胸膛上! 我心里一惊,急忙低头瞅,只见这些冰锥刺入我皮肤里,化作水消失了。 几乎是同时,一阵微微的刺疼从我胸口传来,我皮肤上鼓起了一个个大小不等的透明水泡,里面全是黑水。 王东奇将脸从水幕里伸出来,怪笑着对我道:“这些水泡不能破,破一个,你的心跳就会停止。”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他,黄小妹就坐在我背后,画笔朝我轻轻一点,就听啪地一声,我胸前的水泡就破了一个。 我依旧好端端地,心脏跳动正常。 王东奇愣住了,指着我惊道:“你……这怎么可能?” 水泡接连破开,我胸口的皮肤恢复原状,因为有黄小妹在,他的咒术是对我无效的。我拧开腰间的骨灰罐,阴寡妇,曾学文同时现身,朝着王东奇缓缓逼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六章 禁术,水淹八荒!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两只尸魇被召唤出来后,我顿时感到压力大减,因为那水盆的缘故,普通咒术无法对王东奇构成威胁,让这二位拖住他,也给我争取到了施展黄泉指决的时间。 在第一轮的交手后,王东奇的大致道行已经被我瞧清楚了,其实他和李若雪差不多,都刚刚超过200年,但两者不同的地方在于,王东奇的斗法经验,远在李若雪之上。 我早就说过,我的引魂幡远没成气候,里面的厉鬼加起来,也就顶多等同于一只尸魇,以李若雪的道行,她不应该惧怕的。但那姑娘久居深闺,性格娇滴滴的,带着日本女子独有的温柔,入道以来,她就没怎么和人动过手,看到上百只厉鬼哭喊尖叫的场景,吓都吓尿裤子了,哪还敢还手啊? 就好比一名女子组散打冠军,在独自面对穷凶极恶的持刀歹徒时,吓的使不出劲是一个道理。 但王东奇不同,此人性格弑杀,压根就不把人命当回事,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些年被他淹死的游客数量,已经无法估算了,把人骗至湖中杀害,他还要敲诈赶来领尸的家属,简直十恶不赦。 我觉得王东奇像条鱼,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动物就是鱼,我惧怕鱼的眼睛,它们连眼皮都不会眨,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吃掉自己的同类,甚至亲生孩子,我无法直视鱼的双眼,我觉得它们太冷血了。 任何没有眼皮的动物,都让我感到惧怕。 王东奇好像也没有眼皮,他长年潜伏在水下,已经感染了鱼的习性,甚至我透过水幕,能隐隐看到他两个太阳穴上的鱼鳃。 跟李若雪相比,王东奇有非常丰富的斗法经验,面对步步逼近的两只尸魇,他脸上毫无惧色,嘴角依旧挂着阴笑。 在我背后,小红跟黄小妹并排坐着。我有击杀王东奇的信心,打算把小红留到下一层再使用。 那道水幕依旧挡在王东奇面前,看到阴寡妇跟曾学文逼近,王东奇不慌不忙,手掌在水盆里一拍,两道水浪一左一右飞了出去,迎向两人。 这似乎是个虚招,水泼洒到两位尸魇身上,并没有对它们造成丝毫影响。 “水葬!” 紧接着,王东奇口中大喝一声,只见阴寡妇跟曾学文身上的水渍,快速冻结,出现了一大片蓝色的薄冰,冰面快速到他们的全身,眨眼的功夫,两只尸魇全部被冻结到了原地。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的黄泉指决准备完成!山河气猛地吐出掌心,在王东奇头顶的半空中,伸出一只惨黄色的手臂。 王东奇抬头,脸色终于变得骇然起来,当手臂上的尸油滴到他脸上时,他的骇然更加剧烈了! 他的脸在抽搐,嘴角都吓歪了! 我对王东奇卑贱的灵魂,感到深深的恶心,我不打算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一出手,我就直接使出最强咒术! 眼瞅着灭顶之灾即将来临,王东奇灵魂深处的所有卑劣面,全部反应到了脸上,他额头布满冷汗,疯吼一声,双掌朝着水盆里,猛地一拍! 砰地一声巨响,高约两米的水浪,从铁盆里窜出来,铺天盖地般,洒在了我召唤出的手掌上。 在王东奇拼死反抗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坐在几米外的地板上,我控制着那只巨大的手掌,朝王东奇天灵盖上抓去。 我打算将他的脑肠拽出来,捏的稀巴烂! “水……水还不够多啊!”铁盆里的大半清水,都浇灌在了黄泉巨手上,王东奇打算故技重施,用冰封住巨手。 但他做不到,正如他所言,水还不够,黄泉巨手上出现了一层蓝色的冰层,它的下落速度,变得有些缓慢了。 但这是我从独臂那里领悟来的咒术,区区一点冰层,岂能阻挡它?我咬着牙,手掌再次发力,朝下方猛地一抓! 最长的那只惨黄手指,突破冰层的阻隔,轻轻搭在了王东奇的头顶,一阵阴风吹过,他头发全掉光了,谢了顶。 他的人生也该谢幕了,有大约一寸指肉,没入了他的头骨中。 王东奇的口,鼻,目都流出了黑血,甚至连眼白都露了出来。但他始终端坐在原地,我为啥说他斗法经验丰富呢?他如果起身躲避的话,身体也就失去了水幕的保护,暴露在我视野中。 那样,他只能死的更快,业火随时在等候他。 所以王东奇不敢动,他最多只能将脖子往下缩,试图拖延自己的死期,但这是没用的。 我脖子上冒出青筋,加入了一丝疯劲进去,手掌第三次往下猛按!就听喀嚓一声轻响,黄泉手臂上的冰层完全碎裂! 手指又深入头骨一分,这给王东奇带来了撕裂般的巨大痛苦!他嘴张的老大,思维开始出现溃散,他伸出一只手,一把攥在头顶的黄泉手臂上,试图将它从自己脑袋里拽出来。 假如用这种方法,就能破解黄雀指决的话,那我也没有学习它的必要了。在刚碰上手臂的瞬间,王东奇掌心冒出一股浓烟!紧接着,绿色的火苗子从他指头缝里钻出来。 他的手掌快被烧透了,却还不肯松手,而我这边,也感受到了王东奇所带来的阻力,接下来,斗法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但我并不着急,我知道,王东奇必败无疑,他使出了全部力量,也无法阻止黄泉巨手的落下,而且与此同时,曾学文和阴寡妇身上的冰层,也都开始破碎了。 阴寡妇第一个窜出来,她往前踏出一步,身体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王东奇背后。 “嘘!你别怕,别躲啊……一点都不疼的!”她伸出惨白色的双手,阴笑着抚摸王东奇的脸,手指抠他眼珠子。 阴寡妇下手狠毒无比,稍一用力,王东奇的一只眼珠,就被她硬抠了出来。 头顶是黄泉指决,双目又被阴寡妇偷袭,王东奇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却还不打算放弃,他惨呼一声,奋力挥舞手中的鱼竿,鱼线朝后背一甩,就勾到了阴寡妇的长发。 他用力将鱼竿往前拽,阴寡妇吃疼,急忙松开手,去解头发上的鱼线,女人都是爱美的,就算阴寡妇也不例外,她生怕自己的秀发被扯断。 这给了王东奇一秒钟的喘息时间,他不再去理睬阴寡妇,松开鱼竿,左手阻挡着黄泉指决,王东奇脸色变得愈发狰狞了!他右手伸进水盆里,在盆底狠狠一按! “禁术!水淹八荒!” 轰! 我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接下来,我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 王东奇面前的铁盆里,猛地窜出八道巨浪!每道巨浪都有水桶那么粗!我不明白,浅浅的铁盆里,是怎么喷出这么多水的。眼前的画面,无法用玄学解释的清。 禁术这个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它属于咒术的一种吗?我不知道。 在八道巨浪的冲击下,房间里水位快速上涨,铁盆中的清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源源不断地往外猛喷。 也就几秒钟不到的功夫,水就漫过了我的大腿。 王东奇似乎受到了某种阴间力量的加持,重新恢复了活力,他凭借自身的力量,就将黄泉指决拽出了头骨。 他满脸都是血,左手已经被烫出了一个大洞,他少了只耳朵,缺了颗眼珠,但他毫不在意,体内的气场如同山洪暴发般疯长! 我感受到了对方气场的压制,急忙对阴寡妇命令道:“快!杀了他!” 阴寡妇挣脱开鱼线,再次朝王东奇扑去,五根手指掐在王东奇的后脑勺上,几乎是同时,曾学文也赶上前去,朝着王东奇面门拍了一章。 水位继续向上猛蹿,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水好像是虚假的幻象,水位上涨到窗户上,窗户明明开着,却没有一滴水流出去。 我站起身,将黄小妹一把抱在怀里,控制着黄泉指决,一下下朝王东奇头上抓。 这个人遇到水,就变成了鱼,他猛挥手中鱼竿,将阴寡妇跟曾学文逼退,然后身子往旁边闪电般一侧,躲过了黄泉指决的抓取。 “陈亮,你我水下再见!今日,你的尸,我来捞!” 王东奇朝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借机将身子潜入水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七章 水下鬼影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此时,房间里的水位已经将我双腿淹没,我猛蹿到前方,往水下瞅了眼,只见铁盆沉在水底,王东奇却已经消失了。 阴寡妇捂着嘴,噗嗤一声疯笑:“玩水?我在河边长大,你跟我玩水?” 我差点忘了,阴寡妇最早就是躲在河里,专门杀害路过年轻男子,那条河名叫阴寡妇河,就是按她名字起的。 她的水性极佳,在我的注视下,阴寡妇耷拉着长发,身体下潜到水里。 “哥!我不会游泳呢!”黄小妹紧紧将我抱住,香喷喷的娇躯斗的厉害,生怕我不管她。 别说她,我的魂儿都差点吓没!本来眼瞅着王东奇坚持不住,就要血溅当场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藏着套如此恐怖的禁术! 王东奇作为捞尸人,修行的自然是江河水气,很显然,这个人控水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了,我想也正是因为如此,相同的阴年,他能在堂口排入前三,李若雪却只能屈居第四。 在王东奇从水面上消失后,房间里除了水声,变得一片死寂。这方水域不大,面积顶多百十来平,但我的感觉,我仿佛又回到了青山湖中,那种四面被水包围,看不到岸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曾雪文也潜入了水下,此时水面上,只剩下我,黄小妹跟小红三人。 “陈亮,等会下水后,你怎么呼吸呢?” 小红冲我眨了眨眼,道:“交给我吧,十秒之内!在水面淹没你头顶前,我让那人浮尸!” 我没吭声,眼下给我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水已经没到了我的胸口。淹到了黄小妹的脖子。 我可以使用小红,但接下来,我还有两位更强大的敌人要面对,小红的使用次数,只剩下了两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路土定下的规矩,一旦违反的话,小红必受到最残酷的严惩。 “哥,画笔能帮上忙!”黄小妹粉腮依偎在我怀里,娇滴滴注视我。 她手持画笔,在水面上轻点了下,就听咕嘟一声,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头大的气泡。 真是绝处逢生!我脸色狂喜!顿时反应过来,王东奇施展的这套水淹八荒,虽然其威力颠覆了我的认知,但本质上,它也属于咒术的一种! 画笔可破解! 明白这点后,我也就不那么慌乱了,对小红道:“等会下水后,你保护好小妹,其他交给我。” 说话的功夫,水已经快淹到天花板了。我深吸一口气,抱着黄小妹下潜。 刺骨的冰冷湖水,穿透我的全身,刚开始,我眼前一片混沌,等适应了水底的光线后,我放目朝前方瞅去,只见在一片泥沙翻腾中,三道人影斗在了一起。 我没有时间细看,抱着黄小妹下潜到最深处,脚下的水泥地板消失了,被厚厚的淤泥取代,我口鼻中满是鱼腥味。 黄小妹身体娇柔,憋了没一会就喘不过气了,她轻轻跪坐在湖底,手中画笔微微一转,两团透明的大水泡子浮了出来,我头往水泡子里一钻,顿时就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黄小妹也跟着照做,将俏脸伸进水泡里,我们俩的性命,全部寄托在了画笔上,吸干水泡里的空气,小姑娘就画出新的水泡出来。 我们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勉强维持着呼吸,等静下心来后,我盘腿坐在泥沙上,观察前方的斗法。 水下的斗法,血腥到无以复加,视线透过扬起的泥沙,我依稀看见阴寡妇躺在淤泥里,她脸色狰狞而疯狂,双臂死死抓在一条人腿上,不肯松手。 那条人腿属于王东奇,他并没有理会阴寡妇,正全神贯注地跟曾学文近身肉搏,这里是他的主场,水下的王东奇,速度快到了极致,双掌连续朝前方拍动,带出一层层细密的气泡,拍打在曾学文面门上。 铜皮铁尸这个称号,也不是白叫的,曾学文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肉身坚不可摧!短短两秒钟,王东奇在他脸上连拍了十掌!他只是微微摇晃了几下,一点事都没有。 但曾学文的速度较慢,他一点水性都不通,只是仗着自己是鬼物,不需要呼吸,强行下水搏杀,受到湖水阻力的影响,他的速度就更慢了,两根钢筋般的手臂,笨重地在水中乱挥,却始终碰不上对方。 阴寡妇水性好,但因为道行差距过大,她也硬拼不过王东奇,瞧阴姐躺在淤泥里,一脸怨恨的样子,我猜她可能在下水后不久,就遭到了王东奇的偷袭。 以一敌二的间隙,王东奇看到了不远处的我,见我好端端坐在水底,他脸上浮现出剧烈的惊疑,他本来打算借助这套水淹八荒,将我淹死,然后再依靠湖水气场的加持,慢慢对付尸魇,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却落空了。 我跟黄小妹,一点都没憋到气,好端端地坐在湖底,很快,王东奇就瞧出了端机,他目光扫向黄小妹手中的画笔,再看我俩头上的气泡,顿时就猜出了原委。 用力将曾学文推开,王东奇脸色一狠,朝脚下的阴寡妇踩了一脚,阴姐胸骨被踩碎了几根,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水,只好往后退了退。 王东奇抓住机会,双手快速打出一套指决,只见浑浊一片的湖底,突然蹿出来一个个黑影!它们快速凝实,变成一只只恐怖的浮尸! 这些浮尸,是王东奇召唤出的水鬼!每只浮尸都身体赤裸,皮肤被水泡的肿胀,且高度腐烂,它们都是王东奇从事捞尸人以来,死在他手下的亡魂! 前前后后,王东奇至少召唤出五十只浮尸!它们男女不等,就如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畸形标本一样,朝我所在的位置游来。 但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黄小妹! 深吸一大口新鲜空气,我晃动手中的引魂幡,在四大主魂的带领下,上百只厉鬼游出,跟那些水鬼互相纠缠,厮杀在了一起。 我召唤出的鬼物,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这里毕竟是湖底,受到水气加持,那些水鬼的实力暴增,双方一时斗的难解难分,湖底淤泥横飞,滔天的血水向上飘,腐败的残肢缓缓下沉。 在一片阴黑的鬼气中,我目光锁定到王东奇,跟他对视一番后,我再次施展黄泉指决,这次,惨黄色的巨手从淤泥里钻出,朝着王东奇的腿骨摸去。 只要给手掌摸到,他整根腿骨将被我抽出!必死无疑! 王东奇自然深知这点,他身体滑腻如鱼,闪电般朝侧方窜出十几米,躲过了这一摸。 半飘在水中,王东奇还不忘反击,他小指朝着黄小妹连续弹动,湖水幻化出一根根锋利的冰锥,铺天盖地射了过来。 我顿时心头大骇!正要将黄小妹往身后拉,只见眼前出现了一道红色影子,小红迎着冰锥游了上来,两只小手上下乱抓,大部分冰锥都被他阻挡下来。 剩下十几根冰锥,被黄小妹用木伞挡住,我刚要松口气,就看到一道透明的丝线,冲到我面门跟前!我立刻意识到,那是王东奇甩出的鱼线! 我伸手朝鱼线猛抓,它却在水中诡异地变换角度,躲过我这一抓,朝着黄小妹飞去! 只要杀死黄小妹,这场斗法就结束了!王东奇也深知这点,那根鱼线在他的熟练操控下,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眼瞅着锋利的鱼线袭来,黄小妹吓的花容失色,急忙举起木伞抵抗。 鱼线再次改变角度,巧妙地绕过木伞,缠在了黄小妹娇柔的胸膛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四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眼瞅着黄小妹遇险,我吓得吐出几口水泡,双手抓住鱼线,拼命拉扯! 这玩意又细又滑,锋利如刀,我手掌被割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黄小妹身子有木甲保护,就听啪地一声轻响,鱼线刚缠上她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收缩,就自行崩断了。 连续两次偷袭失败,王东奇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中,僵在了原地,他的败局已定,他召唤出的水鬼,也都被厉鬼围攻,啃咬之下,死伤殆尽。 当我施展出人骨牢笼后,一切都结束了。 一根根惨白的人骨,将王东奇紧紧围困,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操控着黄泉指决,惨黄手掌伸入他的口腔中,将他的舌头连根取出。 他靠这只舌头,坐地哄抬价格,敲诈那些前来领尸的亲属。人们心怀失去亲人的痛苦,哭着求他行行好,便宜些,这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快感。 将整根舌头取出后,王东奇口中喷出一大团黑血,痛苦地在水中翻滚。 接下来,我取出了他的心脏,他的心是黑的,他不光敲诈亲属,还打着游览风景的幌子,骗游客坐船,等船开到湖心处,再杀人抛尸,然后报警谎称游客溺水,再等待亲属前来领尸,这种事,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当手掌从王东奇胸口伸出时,他的皮肤,骨骼都没有收到丝毫破损,心脏被隔空取了出来,轻轻用力,被我捏的稀烂。 当王东奇的浮尸,漂浮到水面后,一切都结束了。 湖水快速下沉,消退,地板上只剩下厚厚的淤泥,和一个个小水坑。 我先检查了一下黄小妹,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我这才转过身,脚踩淤泥,走到王东奇的尸体面前。 他的死状太过凄惨,我无法详细描述。 施展抽魂法术后,我将王东奇的魂魄抽了出来,紧紧捏在手里。 王东奇的阴魂,怨毒地注视着我,叹息道:“我从七岁下河,与家中长辈学习打捞尸体,十五岁开始,我就学会潜入水底打坐,闭息,我生于水,最终也死在水中,值了。” 我没有理会他,我在考虑,这个人的魂魄,我应该怎么处理? 200年的道行,绝不能浪费了。 我可以抹去他的记忆,将他丢进引魂幡里,成为我的最强主魂。 或者,对他使用十死无生咒,将王东奇的阴寿,转化成我的道行。 再或者…… 我目光瞧向阴寡妇,刚才她胸骨被王东奇踩断,受了不小的伤,此时正半跪在地板上,神色凄楚可怜。 我决定用王东奇的阴魂,来给阴寡妇疗伤。 将阴寡妇扶起来,我爱惜地伸手,轻轻抚摸她绝美的脸颊,目光中全是宠溺之色。 回忆刚才她拼死跟王东奇斗法的画面,我心如刀割。 阴寡妇俏脸唰地红透了,她本来穿的就少,上身的雪白小吊带湿漉漉的,紧紧贴着娇躯,心口处的雪白高耸,依稀可见。 将我手掌狠狠打开,阴寡妇朝我羞啐道:“小色胚子,别碰我!” 我摸着下巴笑了笑,将王东奇的魂魄递给她:“姐,送给你养伤。” 阴寡妇一把抓过王东奇的魂魄,转过身,大口吞噬起来。 王东奇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世上最痛苦的死法,莫过于被一小口,一小口地生吞掉。 看到阴寡妇吃独食,小红在一旁馋的直流口水,跑上前抱阴寡妇的美腿:“姐姐……我也要!” 接下来的画面太过血腥,我没敢再往下看,最终,王东奇死在水里的愿望也落空,他死于鬼物的口腹中。 小红跟阴寡妇分食魂魄,我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拉着黄小妹,返回到鬼塔二层。 跟王东奇的斗法过程,惊心动魄,连续施展黄泉指决,耗费了我大量的气场。我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二层是李若雪的闺房,日式风格,干净整洁,空气中还残留着日本姑娘身上独有的体香。 我盘腿坐在松软的塔塔米上,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 手掌上,两条深深的血痕,被鱼线割的,透过血痕,隐隐可看见白色的手骨。 这场斗法的惨烈,远超我的想象,迄今为止,和我交手过的所有敌人中,王东奇最可怕,没有之一。 在派出两大尸魇,召唤引魂幡里的全部厉鬼,再加上黄小妹的辅佐,我这才勉强获胜。 上述条件缺一,死的就是我。 尽管获胜,但我的信心却受到了打击,我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上一层了。 只能说,我道行修的还不够精,对气场的掌控也远远不纯熟。 黄小妹将裙子脱下,挂在窗户上晾晒,只穿着贴身衣物,默默走到我跟前,这小孩把我当成了亲人,在我面前没有丝毫回避,但这画面太美,我一下就傻在那了。 我不敢去看她,但黄小妹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少女香气,持续涌入我鼻尖。 “哥,你怎么啦?你抖什么?”用画笔在我掌心一扫,我手掌上的血痕就快速愈合,钻心的疼痛感消失,黄小妹将香喷喷的身子凑上来,美目纯真到不带一丝杂质,好奇地看着我。 我余光无意间扫了下,顿时头皮嗡地一炸,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对她说:“小妹,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明白啊。”她又朝我靠近了些,稍显青涩的小身体,紧紧贴在我胳膊上。 “既然明白,你不要光身子乱跑啊,乖,去自己找地方晒太阳。” 黄小妹很不解道:“我没光身子啊,我穿着衣服呢。” 我胳膊被软软的东西顶到,急忙从黄小妹怀里抽出,急道:“那不叫衣服!那叫内……衣服!你那啥……以后必须把里面的衣服藏好,千万不能让男人看到,懂了吗?” 黄小妹才变出人形没多久,刚入社会,好多东西她都不明白,我一大老粗,也不好意思给她细说。 小姑娘还傻呵呵地问我:“这个我知道呢,但是……给陈亮哥看,又没关系啊?” 我喘着粗气道:“我也不行!”然后将身子转过去,不去理她。 黄小妹委屈地站起来,惦着小脚丫去晒太阳了。 过了会,小红跟阴寡妇下楼,也来到我身边。 接下来,我用了三天时间打坐,不断吸收着周围的山河气场,来恢复体内的损耗,在我获取独臂前辈的记忆后,阴脉变得更加通畅了,尽管鬼塔周围的山河气相对稀薄,却对我的恢复不构成影响。 我们身上都没带干粮,三天不吃饭,我完全能扛的住,黄小妹就不行了,还好,这段时间,一直有人给我们送水送饭。 送饭的是个驼背老头,没有丝毫道行,我问谁派他来的,老头指了指楼上,对我道:“四楼,安东。” 饭菜很简单,谈不上好吃,但吃饱绰绰有余,有画笔在,我完全不担心安东在饭菜里下手脚,只是这样一来,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黄小妹吃了人家的东西,我等会还要上去跟那人斗法,这有点不合情理。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黄小妹挨饿,看着小姑娘香甜的吃相,我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夜里,家里被铁尸堂放火,我背着爷爷从火海中逃生的场景,心又硬了下来。 当我将气场重新调整到巅峰后,站起身,一步步朝四层走去。 在上楼的过程中,我察觉到来自后方的阴冷,回头瞅了眼,只见阴寡妇歪着脖子,朝我怪笑连连。 在吞食了王东奇的魂魄后,阴寡妇的道行再次迅猛进化!她距离阴物更近了! 我有理由相信,再吞掉一只超过200年的魂魄,阴寡妇必进化为阴物! 瞧出我内心的惧怕,阴寡妇将脸凑到我耳边,阴嗖嗖低语道:“小陈亮,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成为阴物,假如那天真的来临,我第一个杀你!” 我摇头苦笑:“姐,我对你这么好,你忍心杀我啊?” 阴寡妇微微怔了下,语气稍微缓和道:“男人都该杀!你这个小坏男人也不例外,就算我不杀你,也要让你吃些苦头。”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变强,就想把我甩了,嘴上这么说,我琢磨阴寡妇不忍心真伤害我,让她出去溜达几圈,早晚还得记起我的好。 在进入四层前,我耳边又传来防空警报的轰鸣声,这段时间以来,我老是听到这种幻听,就好像马上进入末日似的,让人心神不安。 我也知道,我可能会死在第四层,但我没有别的选择,铁尸堂和我不共戴天,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堂口是不可能放过我的,现在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来到四层后,我耳边的警报声也跟着消失。 我先是问道了一股书香的味道,放眼瞧去,四层房间里,摆放着一座座大书架,里面塞满了各种古朴的书籍,封皮上大多写着外文。 这里更像个小型图书馆,脚下的木地板刚打过蜡,收拾的一尘不染。 我们一行人,沿着书架前行,在房间尽头,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 这人的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间,他皮肤雪白,鹰钩鼻,瘦脸,就连眉毛都是金色的。 他戴了副眼镜,正坐在书桌前,双手捧着本《奇门遁甲》,看的津津有味。 这男人穿着普通,长相慈祥,梳了个大背头,假如不知道他是谁,那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他要么是个喜欢中国文化,与世无害的善良老外。要么就是《沉默的羔羊》中,那种嗜血的连环变态杀人狂。 只能是这两个极端。 放下书,男人抬头注视我,开口就是一句俄文:“Здравствуйте!” 我也回了句:“姿德拉斯维杰!”这是俄语“您好”的意思,光见面打招呼,就是咕咕嘟嘟一长串,可见俄语有多难学了。 在东北这旮沓,懂俄语一点都不稀罕,以前开黑车时,我也会去机场拉老毛子,我就会说三句话,分别是您好,给钱,和去你个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安东的请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毛子听我说俄语,显得很高兴,他两个眼眶深深陷进去,眼珠子是天蓝色的,显得有些深邃,朝我和蔼地笑了笑,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用汉语对我说:“请坐。” 我坐下来问他:“你就是安东?” 男人替我倒了杯红茶,回道:“我全名叫安东尼奥,我母亲是意大利人,父亲是俄罗斯人,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中国文化了,我非常痴迷于中国古代的玄学理论。” 我指着他桌上那本《奇门遁甲》,道:“安东先生也研究奇门遁甲?” 安东朝我微笑:“相传此书包含宇宙万象,很可惜,人们连它的真正作者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它对我的帮助不大,我喜欢用这本书来打发时间。” 话锋一转,安东眼睛眯了起来:“说到奇门遁甲,就不得不提起通灵百解了,这本书,才是世界玄学的瑰宝啊。” 安东知道,通灵百解的第一册在我手中,他不说,我也不提这事,而是换了个话题道: “俄罗斯信玄学的人不多吧?” 安东喝了口茶:“相反,玄学在俄国非常盛行,只是表现形式不同,比如崇尚自然和灵魂协调的萨满教,以及会招魂的黑女巫,占星师,死灵师和教会认可的驱魔人,从这些职业就能看出,玄学是相通的,只是名称叫法不同罢了。” “要知道,俄罗斯人是世界上最迷信的民族,没有之一,我们甚至比中国农村还要迷信的多,我举几个例子,比如很有人在出门时,刻意先让左脚迈出门槛,这样代表幸运,遇到不顺心的事,会在左肩上吹口气,这样就能把不干净的东西吹走。” “我们从不敢打烂镜子,因为它代表着不详的征兆,我们也从不在夜里剪指甲,这样会引来小鬼……” 安东的知识相当渊博,坐在那侃侃而谈,口才也很清晰,我听他说,俄罗斯很流行通灵,光是在电视上直播的通灵节目,就有十几档之多,而且每档都是爆款,火的简直不得了,收视率居高不下,听的我暗暗称奇。 跟咱们的走进科学不同,俄罗斯的通灵节目,真实度相当高,里面请来的嘉宾,也都是全国知名的玄学大能,神棍不可能上电视,否则拆穿是要被打死的。甚至其中有几位大师,经常出没于克林姆林宫,是总统亲密的朋友,由此可想而知,玄学在俄罗斯有多普及了。 相比之下,我国倒是处在了下风,主要是现在生活节奏快,压力大,都想着怎么赚钱。大家都活的很现实,谁也没空琢磨这些事。 有句话说的很好:当你觉得万无一失时,回头,看看你背后。 安东冲我微笑:“陈先生,我给你说的这些,你可能不相信,将来有机会,你去我国看一看,自然就明白了。” 我目光被他面前的茶杯吸引到了,里面的茶水形成漩涡,急速旋转着,杯口冒出滚烫的热气,可偏偏安东没有去碰茶杯,茶水为何会自行旋转呢? 安东将眼皮耷拉下来,目光朝我的茶杯看了眼,我杯里的水也开始旋转起来。 这诡异的画面,看的我惊疑不定,我知道他是出于好心,替我将茶水降温,问题是……他怎么做到的? 我完全感知不到他的气场。 我后背一浪,抬头注视他,表面看,此人的道行平平无奇,顶多二百年到头了,但伴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我都能听到火山爆发般的沉闷响声,这种响声,没有道行的人压根听不到的。 我端详他的双目,竟然隐隐能看到雷电在闪烁,我吓得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些雷电又没了。 我:“听说你是一名黑萨满?” 安东点头:“是,萨满教认为,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灵魂,比如风和云,彩虹,甚至青草上的一滴露水都是有灵魂的,萨满教崇尚自然的原始之力,可以通过观察风吹草动,来获知过去和未来。所以也有人管萨满法师叫做先知。” “黑萨满,除了研究灵魂外,还涉及到对于地狱的感知,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媒介,通过我,能够与地狱的灵魂建立联系。” 我一听到地狱这个词,脑海中联想起之前看到的连环画,安东是俄罗斯人,那么他跟当年活人坟中的超深钻孔,是否也存在着关系呢? 堂主本人曾去过活人坟,这是否说明,安东和堂主一样,都跟地狱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和阴间不同,地狱是个更加凶险,更让人绝望的世界,相传地狱一共有十八层深,最后那几层的未知物种,随便出来一只,都能毁灭这个世界。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事,李若雪说,在鬼塔四层和五层之间,还存在一个夹层,里面居住着一位神秘的隐客。 我向安东求证这件事,他嗯了声,道:“是有这么个人,刚开始,堂主多次尝试想将它赶出去,它作为一个外人,擅自霸占我们的楼层居住,是很不对的,很可惜,堂主与那人交手过三次,都败给了对方,后来,堂主对那人产生了敬仰,就同意他留下来,还派人每天给他送水送饭,照顾他的起居。” 我忍不住好奇道:“照你这么说,那人比堂主道行还高?” 安东摇了摇头:“恰恰相反,那人对玄学一无所知,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他不具备丝毫道行。” 我歪着脖子瞅安东,疑惑道:“前辈说笑了吧,一个没有道行的普通人,拿什么跟堂主斗法呢?” 安东平静地看着我:“我没有开玩笑,等会陈先生上楼后,见到它本人,就会明白的。” 我跟安东聊了半天,感觉这人很有礼貌,也挺讲道理的,我正琢磨,该如何劝他放我上楼呢,就看安东脸色变得痛苦起来,他对我道:“陈先生,关于你的事,我大概都听说了,我对你的事迹非常敬仰,在见到你本人后,我可以清楚地洞悉到,你有一颗非常善良,纯净的灵魂,我也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听他这意思,我俩是不用掐了,那再好不过。 跟王东奇不同,安东的实力我看不清楚,能在堂口排行老二,这说明此人已经具备了通天的道行,我完全没有获胜的把握。 而且从聊天中我也得知,安东和李若雪一样,从不参与铁尸堂的任何活动,他只是将鬼塔当成一个隐居的场所,平时看看书,喝茶养花,自己跟自己下国际象棋,生活过的很悠闲。 我正要开口感激他呢,却不料安东脸色变得更加痛苦了,他目光死死注视我道:“陈先生,你愿意当我朋友吗?” 我说:“当然愿意啊。” 安东舒了口气:“太好了,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想求你件事,这件事对我而言,比生命还重要,你万万不要拒绝我。” 我说:“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肯定帮你。” 安东激动的嘴唇颤抖起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对我道:“我女儿也居住在中国,她是我生命的全部……” 安东告诉我,他女儿今年19岁,在哈尔滨学中文,名叫玛丽,从安东加入铁尸堂以后,父女俩就多年没见了。 这聊的好好的,咋就扯到他女儿身上了?我正要问他,只见安东脸上肌肉扭动了几下,目光透出深深的绝望: “接下来,你我之间将进行一场残酷的斗法,我求你……在我死后,你替我照顾好玛丽。” 我头皮嗡地一炸,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后退几步,戒备地注视安东。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章 先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前辈,我来铁尸堂,是找堂主算账的,我跟他之间的恩怨,积累了很久,我也是被他逼到了绝路,这笔账今天必须算清楚。但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任何恩怨可言,你能放我上楼吗?” 我试着和他讲道理。 安东脸色痛苦到了极致,他双手抱着头,狠狠抓着自己头发:“我……我也想放你上去,但是……我做不到……” 我:“为啥?” 安东身体抖的跟筛子一样,一分钟前,他还好端端的,现在却像陷入了魔障,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来自于心灵最深处,而不是肉体。 “我做不到……我的灵魂,早已不属于我自己了……” 在一番询问后我才得知,安东加入铁尸堂,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被堂主胁迫的,他是一名来自俄罗斯远东的黑萨满,具备与地狱灵魂沟通的能力,早在很多年前,两人曾经历过一场殊死较量,安东不敌,被堂主劫持到铁尸堂后,软禁了起来,堂主将安东的灵魂抽出身体,用秘法重新炼化后,再归还给他,从而达到操控安东的目的,让其成为堂主的傀儡。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明确,堂主需要安东充当媒介,通过他,与地狱的未知物种之间,建立联系。 在一次次通灵过程中,安东的灵魂,受到了地狱未知物种的腐蚀,彻底腐化,堕落了,他看到了太多地狱的景象,这让他对于生命感到无比的绝望。 于是,安东成了一只行尸走肉,他必须屈服于堂主的意志,当然,除了几个月一次的地狱通灵以外,堂主不会强迫他做其他事,大多数时候,安东都是自由的,只要不离开铁尸堂,安东可以随意打发时间。 “当一个人,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时,他将有多绝望?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安东抱着头躺在地上,脸色恐惧到煞白。 我没经历过这种悲惨遭遇,但我大致能想象到,一个人如连操控身体的权利都失去,那种感觉一定痛不欲生。 就好比一个提线木偶,成为了别人的影子,充当别人手中的玩具,麻木地活着。 作为黑萨满,安东具备地狱通灵的能力,这也是被堂主所看重的,而在不久前,堂主向安东下达了一道痕明确的指令——阻止我上五层。 堂主对安东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连画笔都无法修复,单单是炼魂这个环节,就持续了足足七天七夜,他的魂魄被彻底改造,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安东,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真实的他,早在多年前就已死去。 我让黄小妹用画笔在安东身上点了几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没有丝毫效果。 “快……趁我还清醒,你快记下我女儿的住址……在我死后,你去找她,替我好好照顾她,我求你……答应我这个请求!” 安东挣扎着起身,跪在我面前。 这也不是个啥大事,假如我是个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穷汉,别说照顾别人,连我自己都照顾不好呢,但现在不一样,我有了一点积蓄,再说玛丽也成年了,有独自生活的能力,所谓照顾,就是在金钱上帮助她,保护她不要被坏人伤害而已。 在我记下玛丽的联系方式后,安东感激地冲我磕头,他本身没啥钱,这些年被软禁在铁尸堂,堂主从来没给他发过工资,我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再说我俩的价值观相同,也谈的来,我愿意交他这个朋友,所以没犹豫我就答应了。 安东感激地冲我磕头,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涌现出一股悲凉,我想起了陈山火,当年他被阴山老人抓走后,跟安东的经历很类似,阴山老人让我哥充当被阴物附体的容器,也导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被黑姥姥操控。 陈山火和安东之间,有着完全一致的痛苦经历,可惜我不是路大叔,我无法解救他的灵魂。 重重吐了口气,我悲伤地瞧着安东,问他:“前辈,你让我照顾你女儿,那是活着走出铁尸堂的前提下啊,你道行这么恐怖,我实在没有获胜的把握。” 安东从地上爬起来,回答道:“我可以预知未来,我看到了一副很清晰的画面,你亲手解脱了我的痛苦,这场斗法,你一定会获胜的。” 见我有些不相信,安东拍着胸口道:“陈先生,请你相信我的眼睛,我的双目从出生那天起,就具备了通灵之力,我能准确地看到过去和未来。你已经具备了战胜我的能力。” 我指了指楼上,将信将疑地问他:“那堂主呢?我能战胜他吗?” 安东盯着我看了半天,摇头道:“楼上的画面,我看不清楚,但我能确定的是,你最终将活着离开铁尸堂,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玛丽托付给你。” “我猜有很多种可能,或者你知难而退,没有选择跟堂主斗法,或者你战胜了他,或者堂主与你讲和,没有出手伤害你,但不管怎么样,最终结果是好的,你一定能活着离开。” 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将迎接入道以来,最可怕的敌人,这将是我人生的一道大坎。 尽管先将结果告诉了我,但我还不是不敢确定真假,假如安东看走眼,那死的就是我。 我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跟我交待的? 安东走到我对面,坐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板上,摇头道:“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现在将自己的弱点告诉你,陈,你一定要仔细听好!” 这恐怕是我经历过的最诡异斗法,还没动手,敌人就主动告诉我他的弱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我知道,很快,安东的身体就不属于自己了。为了确保我能获胜,他讲的非常详细。 首先,作为一名黑萨满,安东具备极强的通灵能力,他能获得来自最寒冷的西西伯利亚,冰层下方千米深度的寒冷力量。 安东的主要攻击手段,分为冰与火两大派系,火派系下的咒术,以地狱的硫磺烈焰为主,可以轻易焚烧一切生命。 他手下拥有一支亡灵军队,由一百多名怨灵,和两只尸魇构成。 单单是这支军队,就不是我能对抗的,我的引魂幡里,才区区二百只厉鬼,拿什么跟安东的军队斗? 至于安东本身的道行,已经突破了250年,差不多是阴物级别了,怎么看,我都没有丝毫胜算。 安东脸上开始露出精神病人的疯笑,他整张脸僵的像快木头,每说出一个字,都很艰难: “堂主……再次向我下达指令……让我……杀死你!带着你的魂魄去见他!陈……你记住,面对我的攻击时,你只要坚持过三轮,则必胜!” “所以说,你没有弱点?”我惨笑道。 安东:“有!等斗法开始后,我会变成一只没有意识的尸体,关于你的一切记忆,也将被全部抹除。我会做出一个最错误的判断,它将导致我的最终毁灭……” 痛苦地将双目朝向黄小妹,安东指着她道:“你带来的解咒师……将成为你获胜的关键……”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安东身体里散发出一道阴冷无比的气场! 刺眼的寒光,从他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淡蓝色的冰雪,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快速朝周围扩散!短短几秒钟不到,鬼塔四层寒气弥漫,地板,书架,甚至天花板都被冻结了! 一根根长长的冰锥子,从天花板缓缓延伸下来,图书馆里的家具,全部被厚厚的冰壳所覆盖。 我感受到了来自西西伯利亚最深处的寒冷,还好黄小妹早有防范,一直将画笔点在自己眉心,这才没被冻结,但就算这样,阵阵刀子般的北极寒风吹过来,还是冻的她直打喷嚏。 零下五六十度的低温,还无法将我冻结,我体内疯狂运转山河气,抵御着寒冷,但寒风却像刀子般,从我的脸颊上扫过,留下了几道冰封的伤口。 安东低着头坐在原地,嘴里咯咯笑着,他完全变了个人,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后,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我了。 抬起头,他残忍地注视我,面上不带一丝表情,他的目光冷到了极致,体内仅存的人性,被彻底泯灭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两个瞳孔,就像被鬼附身一样,他双目变得一片惨白,口吐白沫,坐在那抽抽了起来。 边抽抽,他边微微抬起根手指,我看到天花板上,落下漫天的白雪,给冷风一吹,它们立刻形成能毁灭一切生机的暴风雪! 在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中,我看到一只只没有神智的尸体,从冰层里窜了出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一章 第三轮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些尸体身上,穿着漆黑色的铠甲,一个个长着鹰钩鼻,都是来自西伯利亚深处的怨灵,这些怨灵的脸,看着有点像血毛子,但它们比血毛子要恐怖的多。 我知道,这些怨灵来自安东的亡灵大军,我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摇晃引魂幡,二百多只厉鬼,在四大主魂的带领下,朝那些怨灵扑去。 “上!”我朝前方一指,阴寡妇河曾学文也冲了上去,加入到厮杀的队伍中,我甚至连龙小雅都喊了出来——由于道行太低,我本不愿放她出来,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用的全用上! 一场最惨烈的血腥较量,在鬼塔四层展开!我召唤出的厉鬼大军,和安东的亡灵军队展开殊死搏杀,各种长相阴森的鬼物,彼此抓扯,啃食着对方。 小红没动,他坐在我背后,等待两只尸魇的到来。 我从腰间解下雷击鼓,木槌往鼓面上狠狠一砸!一道青色的闪电飞出,将离我最近的那只怨灵,劈的粉碎! 鼓面发出的闪电,犹如一只只巨蟒,在我的连续敲击下,房间里电闪雷鸣,怨灵的惨呼声络绎不绝,我偏上被喷满了尸血,然后快速结冰,形成血色的冰壳。 安东的亡灵军队开始溃败,他却显得不慌不乱,手指朝我微微一点,只见一道刺眼的蓝光,从他手指窜出!直接扎到了我胸口上! 一阵撕裂的刺痛,让我差点晕厥过去!低头一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蓝光,而是一根蓝色的人肋骨! 肋骨上包裹着锋利的冰锥,扎穿了我的胸口! 我的胸骨断裂了几根,肺部被肋骨扎透了,一大口黑血,从我嘴里哇地喷出! 我的身体开始冻结,淡蓝色的冰层,沿着胸部的伤口朝全身蔓延,我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 在我将死的那一刻,黄小妹手持画笔,毛绒绒的笔锋朝我轻扫了下,就听咔嚓一声!那根肋骨从我胸口倒飞了出气,掉在地上,在一秒钟内,我的伤口急速愈合,从里到外都恢复如初。 安东轻咦了声,目光注视向后方的黄小妹,阴嗖嗖地笑了起来。 第一轮斗法结束,我体内的山河气,如同山洪暴发般,全部涌向我的食指! 左指业火,右手黄泉指决!我连续对安东下了两道最强咒术! 安东同样伸出两只手,朝前方平推出去,掌风带动两团阴冷的冰雹,朝我铺天盖地袭来! 业火对他根本无效!黄泉指决虽然已经召唤出来,但我根本来不及操控,那两团冰雹带着破空声,就已经奔袭到我面前了! 每颗冰雹,都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头部锋利如刀!数量更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假如被击中,我必死无疑! 背后就是黄小妹,假如我试图躲闪的话,死的就是她。 我没有其他选择,疯吼一声!我调动体内的全部山河气!一拳猛砸出去!排山倒海般的山河气,从拳锋里疯拥而出,迎向那些冰雹! 接下来,眼中的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 天地间,除了冰雹,什么也不剩下了,我眼中所见,全是冰雹的碎片,两股力量在碰撞到一起的那一刻,爆发出无法想象的毁灭之力!周围的书柜全部倒飞出去,在漫天冰雪中,各种腐败残肢,内脏碎块横飞。 至少三十颗以上的冰雹,砸在了我面门和躯体上,那种感觉,就跟被火车碰撞差不多,我坐在原地没动,我的脸被碎冰砸成了蜂窝状,牙齿脱落,鼻梁粉碎,双目也失去了光明。 我的身体更是被打成了一个筛子,血喷的漫天都是。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事实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冰血暴已经平息了,我正躺在黄小妹的怀里,她哭红了双眼,正用画笔在我脸上一下下扫着。 我又重新坐了起来,脸上,乃至全身的伤势瞬间愈合,甚至就连喷出去的血,在经过某种神秘力量的净化后,全部倒飞回我的身体中。 我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两件事我可以确认,第一,我还活着,第二,我还和以前一样丑。 见我一点事都没有,重新坐起来,安东脸色变得惊惧起来,他那对惨白色的招子,再次瞧向黄小妹,目光中满是阴森的杀戮。 安东也知道,我单凭自身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全仰仗了黄小妹!他打算对黄小妹下手了! “黄泉指决!”我绝不能让他如愿!嘶吼一声,我决定抢占先手! 惨黄色的手掌,指尖滴淌着尸油,朝着安东的心口抓去,他注视着黄泉之手,再次轻咦了声,不过他依旧端坐在原地,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眼瞅着指尖距离安东的心口,不到一毫米了!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整个前胸……猛地内陷了一大块! 也正因为如此,黄泉之手抓了个空!我正要继续操控手掌去触碰安东,接下来,最恐怖的画面出现了! 安东张开嘴,朝黄泉之手猛吹一口气!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硫磺气息,炙热的红色烈焰,从他口中喷出!不仔细看,还以为他喷出来的是血! 不……那不是血,而是暗红色的岩浆!无数痛苦的灵魂,在岩浆中挣扎,惨哭着,它们已经被烧成了白骨,承受着永生永世的焚烧折磨。 岩浆喷吐着红色烈焰,从安东嘴里吐出后,落在了黄泉指决上,手掌剧烈燃烧起来,虽然就连地狱之火,都无法焚化其分毫,但由于温度太过炙热,我与黄泉指决间的联系,被中断了。 安东低着头,不断呕吐着岩浆,接下来,我看到了地狱的缩影。 冰雪融化了,整个房间里,都被来自地狱的烈焰所吞没,天花板快被烧透,不断往下落着火雨,滚烫的岩浆,在地板上缓慢流淌着。 我心里大惊!岩浆还没来,我衣服上就传来一股焦糊味!我热的全身大汗淋漓,危机关头,急忙伸手往地上猛拍! 浑厚无比的山河气,如同炎夏中的清流般透体而出,它们形成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圆,将岩浆阻隔在外面。 第三轮斗法开始!这也是决定生死的最后一轮! 场面上变得寂静了许多,安东的亡灵军队,在阴寡妇跟曾学文的合力围杀下,基本死伤殆尽,就连那两只领头的尸魇,也在混战中成了阴寡妇的美味大餐。 而我引魂幡中的厉鬼,伤亡更加惨重!除了四大主魂外,什么都没剩下! 阴寡妇跟曾学文身体浮起,如怪尸般在半空漂浮着,就连它们,也无法抵抗地板上的岩浆。 我心疼地叹了口气,将主魂收回。到处都是木材燃烧的声音,地狱烈焰中散发出的硫磺味,呛的黄小妹直流眼泪。 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安东身上,岩浆从他的腿边流过,却丝毫没伤害到他的身体,他站了起来,朝我缓缓走来。 因为黄小妹的缘故,任何咒术都对我无效!安东也深知这点,所以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黄小妹。 “小红!上!” 大吼一声,我放出了最疯的狗!小红歪着脖子怪笑一声,化作一团虚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安东的肩膀上! 安东脸色微微一惊,伸手朝小红抓去,却不料这一抓,竟然抓到了一只滑腻腻的蟾蜍!小红又出现在了他的右肩,小家伙手里抓着个类似丧门钉的东西,看都不看,直接扎进安东的耳朵眼里! “啊哈哈……” 安东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呼,来不及拔钉子,他再次伸手去抓小红,但小红的身体却很灵活,而且自带神通,安东前前后后抓了十几下,抓到的不是蟾蜍,就是空气。 我跟阴寡妇它们没闲着,我重新召唤出黄泉指决,操控那沾满尸油的大手,一下下往安东身上抓取,阴寡妇跟曾学文也包了上去,和小红不同,她俩不具备神通,只能跟安东近身搏杀。 以一敌四,安东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直接将尸魇的攻击无视了,边诡异地扭动身躯,躲避黄泉指决,边疯吼着去抓小红。 小红不知从哪弄了把小铁梳子,他身体化成一团红影,绕着安东身子乱转,一会朝他脸上咬一口,一会用梳子在他皮肉上狠狠刮一下。 几个回合下来,安东半截身子,被铁梳刮的血肉模糊,甚至连白骨都露了出来,就算这样,此人依旧不露丝毫败相!稳稳站在岩浆中,犹如一只血尸! “哈哈……” 他嘴里不断发出疯笑,本身的躲避速度,也快的匪夷所思,他在原地如同陀螺般旋转,黄泉指决连他衣服都碰不上! 在急速旋转中,内脏碎块从安东身体里飞出,我右手操控黄泉指决,左手紧攥木槌,在雷击鼓上连续敲击,几道青色闪电飞出,狠狠劈在安东身上,却只能劈开他的表皮,无法对他构成太多伤害。 这场惨烈而凶险的斗法,持续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曾学文跟阴寡妇相继受伤败退,我体内气场也已经枯竭,场面上只剩下小红一人。 他的道行跟安东相仿,两人斗的难解难分,表面看,小红沾了大便宜,但他也一时无法杀死安东。 小身子往上一窜,小红出现在安东头顶,朝他天灵盖上狠拍了一下,安东的头骨向内凹陷,脑浆都被拍了出来。 他略微摇晃一下,双掌快如疾风骤雨,抓到小红身上。 这一次,他依旧抓了个空,手里多了只又肥又大的蟾蜍,冲他咕咕叫着,小红的本体,出现在了安东腿上,张开嘴,他准备朝安东膝盖上猛咬! 但这一次,安东预判出小红出现的方位!几乎在同时,他左手化作一团黑风,往膝盖上一抓,将小红的脖子掐住了。 砰! 小红轻的像只小白兔,被安东使劲往地上一甩!岩浆被砸的四处横飞! 我急忙用手挡住脸,往前方再次瞧去时,发现小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而安东却消失了! 我立刻预感到最恐怖的死亡预兆!猛地回头,只见安东直挺挺地站在我背后。 他没有理睬我,而是低头瞧着我身后的黄小妹,手一伸,就将小妹手中的画笔抢过。 “结束了。” 安东一只手抓着画笔,另一只手里冒出炙热的地狱烈焰,慢慢往我头顶上拍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二章 致命失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生死即将揭晓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道电光,记得坟婆曾说过,这只画笔,除了黄小妹以外,任何人都碰不得! 它是坟婆专门为黄小妹准备的至宝,担心画笔被坏人抢走,坟婆还专门在其中加入了秘术。 安东并不知道这一点,等他反应过来后,一切都迟了。 一道碧绿色的阴光,从画笔中散发出来,安东的双手自行骨折,身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全身的骨骼碎成了粉末,他的内脏融化成血水,从嘴角流淌出来,他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和惊惧,身子一软,他倒在了地板上。 房间里的岩浆全部消退了,这位来自俄罗斯的萨满大师,对自己的死亡做出了最准确的预言。 斗法前他告诉我,只要我能坚持过三轮,则必胜,而娇弱的黄小妹,是我获胜的关键。 他说对了,在第三轮斗法时,安东出现了判断上的致命失误,因为抢夺画笔,他无意间触发了坟婆的秘术,最终凄惨地死去。 其实打败他的不是我,而是坟婆。 由此可见,坟婆前辈的道行,远在安东之上,两人的差距天上地下。 “陈!抽屉里……有我给玛丽的信……替我……照顾她。”在临死前,安东的灵魂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他虚弱地冲我笑了笑,就此瞑目。 我蹲在焦糊的地板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就算在铁尸堂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十恶不赦,比如安东和李若雪。这场斗法本来可以避免的,安东的死,堂主要负全责。 他控制了安东的灵魂,硬逼着安东与我斗法,现在,我解脱了安东的痛苦,那么接下来,我将面对堂主本人了。 这笔血债,我来替安东讨要!假如我陈亮连上五层的勇气都没有,知难而退的话,那安东岂不是白死了? 我注视着安东的尸体,久久不语,在死亡后,他的魂魄消散一空,天地间,都不再有这个人了。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串脚步声,我看到两名身穿黑衣的五旬老汉,抬着口空棺材上楼,前面那老汉冲我抱了抱拳。 他们是堂主派来,替安东收尸的,两老汉上楼后,默不作声地将安东尸体抬进棺材,然后抱着棺材重新下楼。 我跟在后面,看他俩离开鬼塔后,在树林中找了片空地,将安东埋葬。 “陈先生,堂主有令,请你在鬼塔内休养疗伤,堂口将为你提供膳食。”其中一老汉冲我说了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气场损耗殆尽,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另外在跟安东斗法的过程中,阴寡妇伤势较重,我必须要用法术滋养她的阴魂。 小红也受到了些轻伤,不过他是强大的阴物,几个呼吸吐纳间,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回到李若雪的闺房,我盘腿打坐,默默感受周围的山河气场,脑海中浮现与安东斗法的细节……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有下人送来饮用水和食物,在我闭关调整的时候,黄小妹始终陪伴在我身边,我俩修行的都是山河气,在修行上我能给予她很多指点。 阴寡妇的伤势也已经复原,其实早在很多天前,我就把体内的气场恢复到了巅峰水平,但我一直没急着上楼,而是静静感悟从进入鬼塔以来,我所经历的每一场斗法。 这些经历所给我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 我进入了一种禅的境界,在一次次的死亡边缘中,我对气场,咒术都有了更深的领悟,我闭着眼入定,感受周围空气,灰尘的流淌,聆听树林里的鸟叫,我能听到每片树叶的呼吸,土壤中虫类的爬行声,天地间磅礴的生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式,源源不断被我身体所吸收。 在一个月后,当我重新睁开眼时,道行增长了10个阴年。 也许再闭关一段时间,我还能有更大的精进,但我不想再耗费时间了,10年也好,20年也罢,都无法缩短我和堂主之间的差距。 在我的字典中,并没有退缩这个词,假如命中注定,我将葬身于此,那不如坦然面对,我把它看成一场修行,看成命运对我的考验,这道坎过不去,说明我终究是个庸才,后面的路也不用走了。 重新回到四层,我从抽屉里找到安东给他女儿的信,将信封收进怀里。另外,我还在抽屉中找到了最后一幅画布。 依旧是堂主的故事:画面里,青年站在活人坟下层的钻孔前,那个头部长满钢针,手持吊瓶的无面怪物爬出后,它将脸贴在青年耳边,对着他低语着什么。 那怪物带着某种阴险的恶意,将宇宙中最深邃,最恐怖的秘密说了出来,青年听完,陷入了沉默,接下来,那只怪物将手插进自己的肚子里,拿出两本沾满血的书。 看到书的封面后,我耳边嗡地一炸!那怪物从肚子里取出来的书……居然是通灵百解! 通灵百解一共六册,也就是说,堂主手中也有一册! 画面进行到这里,悄然终止,我想,怪物不可能白白把书送给堂主,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交易。 至此,全套连环画都被我看完,我对堂主的身世,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此人最早在焚尸炉中修行尸气,后来被抓进精神病院,在那里,他通过不断和武疯子搏杀,获取精神病人身上的疯气,在道行进入瓶颈后,堂主又从地狱的怪物身上,获得了通灵百解。 要知道这套书,本身就起源于地狱,仅仅依靠第一册,我就走上了今天的高度,可见其宝贵程度。 堂主也依靠他手中的那一册,道行突破瓶颈,最终创立了铁尸堂,是这样吗? 安东的房间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了,瞧了眼焦黑的地板,我深吸一口气,朝着五楼前进。 接下来,我将面对命运的最终审判,但我并不是一个惧怕死亡的人,实际上,在和安东的斗法中,我已经死过两回了。 腐朽的木制楼梯上,盖着厚厚一层灰,脚踩上去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楼道里光线阴黑,空气中充满了不详与肃杀。 想进入鬼塔五层,必须先通过一个隐蔽的小夹层,当我们一行人来到夹层后,我目光朝前方瞧去。 这个夹层也就二三十平米大,里面的空间有些狭窄,我必须微微弯着腰,头才不会碰到天花板。 当初这个夹层被设计出来,可能是用来当做储物间的,所以布置的非常简陋,甚至连一件家具都没有。 墙壁上开了几扇小窗户,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洒在一个男人的身体上。 这个男人穿着干净,朴素,他身着一套白色的中山装,前胸的口袋上插着根钢笔,脚上的黑色皮鞋,显得很陈旧,却被擦的一尘不染。 男人年约三十左右,留短发,长得不算多好看,但也没有特别的缺点,除了有些瘦以外,似乎没什么可描述的。 他的五官再普通不过了,鼻眼都能对上号,从面相来分析,这个人一生的命运崎岖坎坷,曾经历过很多痛苦,我隐隐能看到一丝血光,若有若无地从他眉心中透出,这说明他曾杀过人。 善恶暂且不说,但我能瞧出来,他内心藏着一股深深的悲痛。 他坐在一张旧报纸上,左边放着个小鞋盒,里面是毛巾,香皂刮胡刀之类的日用品。右边则摆着个玻璃做的小沙漏,那可能是他用来计算时间的工具。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三章 深度催眠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不敢太过靠近,而是忌惮地注视他,安东说的没错,他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也没有丝毫道行。但他却是铁尸堂中最可怕的存在,没有之一。 甚至连堂主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男人似乎早就猜到我要来,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开口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仇(qiu)攻,你可以叫我仇医生。” 显然,这位仇医生是认识我的,而且我身上发生的事,他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我看他似乎对我没什么恶意,就壮着胆子走上前一步,问道:“仇医生,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仇医生回答我道:“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听到心理医生这四个字,我一下变得警觉起来,后退了两小步,戒备地打量他。 首先,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本身,和玄学没太大关系,但它涉及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领域,那就是催眠术。 任何一行走到极致,都可称为大师,而一名催眠大师,其本身的心理素质和精神的强大,都达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他可以轻易控制他人的思维。 秦无命会一些简单的催眠术,我从他那里获知,催眠分为两个步骤,分别是心理暗示,和下达指令。 仇医生本身并不具备道行,像他这种普通人,堂主甚至不用动手指,眨眨眼就能让他暴毙。但结果却正好相反,仇医生凭借催眠术,连续三次击败堂主,这说明此人对于催眠这个领域的掌控,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高度。 “你没必要怕我,我对你没有丝毫恶意,放松点,深呼吸……”仇医生冲我微笑,他的双眼犹如两个黑洞,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他说话的声音缓且柔和,我盯了他一会,急忙将眼神挪开。 我好奇地问他:“仇医生,我听说你击败过堂主三次?” 仇医生点头:“没错,这三次他都败的心服口服。” 我惊呼:“你怎么做到的?” 仇医生含笑道:“一个人的强大,并不取决于他身体的强壮,更多时候,取决于他的内心,我并没有接触过玄学,楼上那个人想杀死我,比捏死只苍蝇还简单,很可惜的是,在我的催眠术面前,他有力也使不上。” “从他进入我视线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思维就被我控制了,我让他做什么,他只能乖乖听命,我为他创造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他在那个世界中沉沦,挣扎,没有我的允许,他永远也别想清醒过来。” “在第一次败给我后,我已经在他的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种子,我甚至不需要再见到他本人,哪怕他有丝毫敢害我的心思,那颗种子就会立刻被触发,让他陷入永恒的痛苦中。” 在仇医生的描述下,我得知,第一次斗法,两人只打了个照面,堂主中了仇医生的催眠术,狼狈败退。 第二次,堂主本人并没有下来,而是尝试躲在远处对仇医生下咒,没想到刚产生这种想法,催眠术再次被触发,堂主的咒术下到了自己身上,吃了不小的苦头。 第三次,堂主用黑布将自己的眼,鼻,耳全部蒙上,下楼找仇医生斗法,不出意外,他再次败北,仇医生的心理暗示,已经深埋在了堂主的灵魂深处,心念一动,随时就能触发。 在第三次斗法时,堂主的心魔被刺激出来,差点死在这个夹层中,从那次过后,他对仇医生充满了敬畏,不敢再去难为对方了,仇医生替他解除了催眠术,两人一上一下,都居住在鬼塔中,彼此相安无事。 我听的整个人目瞪口呆,见我有些不相信,仇医生冲我眨了眨眼,也不知怎么了,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了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僵硬地走到仇医生旁边,弯腰,捡起鞋盒里的刮胡刀,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小红跟黄小妹都惊坏了,上前想阻拦我,就听仇医生叹了口气,她俩居然也僵在了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他拍了拍手,我才从催眠中苏醒,丢掉手里的刮胡刀,我满脸冷汗,惊恐地瞧向仇医生。 这个人的催眠术,不光对活人生效,就连小红那样的阴物,都受到了影响! 假如他愿意,我此时已经割脖自尽了!最可怕的是,催眠术和心理暗示,都不属于玄学的范畴,更不是咒术,我如果在催眠状态下自杀,连画笔都救不了我! 抓起地板上的小沙漏,仇医生对我道:“陈亮,从你上楼后,第一眼瞧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被我催眠了,这是无法避免的,就算你挖掉双眼,用针刺穿耳膜,也没有用,我的精神力依旧可以进入你身体。” 我擦了下脸上的冷汗,忌惮道:“照你这么说,催眠术是无解的?” 仇医生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你想打败我,一个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更加强大!意志更加坚定!这样一来,我的精神力就无法影响到你了。” “不过很可惜,心灵强大到这种程度的人,我至今还没遇到过,你不是,楼上那位也不是。” 小红跟黄小妹也恢复了正常,我们三人戒备地注视仇医生,这个中年男人,像一个深邃而危险的谜,从某种程度来讲,他跟我哥有些像。 “仇医生,你到底从哪来?你长期隐居在铁尸堂中,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我疑惑地问他。 仇医生目光变得有些暗淡起来,对我道:“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个怪胎,我对于精神的掌控力,是与生俱来的,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洞悉他人的灵魂,窥视他们的思想,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我只需要凝视他的双眼,就能了解到他的一切过去,他的心灵中的每一道破绽,都能成为我侵入的后门。” “在年幼时,我天真地以为,这种能力是神赐予我的祝福,整个世界都围绕我运转,我没有敌人,没有讨厌的人,也没有竞争对手,我能让老师,同学,家人,陌生人……让所有人都对我点头,答应我的全部要求……” “但过了没多久,我就意识到,这并不是祝福,而是最恶毒的诅咒!我肆意闯入他人的内心,见识过千千万万的精神世界,渐渐地,我感受到了人性的扭曲和卑劣。” “久而久之,我的心灵也受到了污染,我变得冷漠,自私起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做过不少坏事……” 抬起头,仇医生平静地注视我道:“关于我的过去,大致就是这样,我可以让一个富人,将自己的所有积蓄取出来,白送给我,也可以让高傲的女子为我献身,当催眠结束后,他们不会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当然,我也可以控制人自杀。” “但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到厌恶。我疯狂渴望普通人的生活,试图遗忘自己的能力,但我做不到,每当看到陌生人,我总不受控制地潜入他的精神世界中,寻找他内心最可怕的秘密。”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最可怕的秘密,陈亮你也不例外。” 仇医生抬头注视我,我沉默了会,问他:“所以你来铁尸堂,是为了?” 仇医生:“为了失忆!为了解除我身上的诅咒!我不愿再窥视任何人的秘密!这让我感到痛苦!我听说一个场所,在那里可以找到失忆的果实,但那个场所太过凶险,我无法独自前往,所以我需要一个可靠的同伴,而因为那个场所的特殊性,我的同伴必须是一名玄学宗师!” “刚开始,我将希望寄托于铁尸堂,曾经我一度认为,楼上那位是我的最佳人选,但那人的内心世界,简直是一片混沌的地狱!其中充斥着杀戮和毁灭!我无法接纳这样的同伴。” “直到我听说了你的名字,陈亮!我立刻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急切地想知道,你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是什么支持你走到现在?你很弱小,却能以飞蛾扑火的态度,来对抗整个铁尸堂,你的存在,是否代表着不朽呢?” 我:“现在我来了,告诉我,你在我身上都看到了什么?” 仇医生说:“我看到了黑暗的宇宙,在宇宙最深处的一片星河中,孕育着一颗幼苗,它现在还很弱小,但迟早有一天,它将成长为参天大树!甚至这方宇宙,都无法容纳它!” 仇医生的这番话,听的我心惊不已!他口中所说的那颗幼苗,藏在我灵魂的最深处,就连我闭目打坐时,自己都看不到呢,他又是怎么看到的? 在他面前,我像个一丝不挂的婴儿,毫无秘密可言,这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 我的内心活动,也立刻被仇医生所洞悉,他鼓励地冲我笑了笑,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必不会害你,我选择你成为我的同伴,因为我看重了你的潜力,更因为……我被你纯净的灵魂所打动,在你身边,我能获得很强烈的安全感。”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四章 五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纯净?我的灵魂纯净?仇医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不敢认同他的话,反驳道: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我的脑海中,又产生过多少好色,卑鄙的想法吗?” 仇医生直视我道:“相信我,和我接触过的所有人相比,你的灵魂是最纯净的,谁没有七情六欲呢?想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再说你杀过的每个人,也都是罪该万死之辈,杀就杀了,又有关系呢?” 我还想再问他点什么,仇医生却站起身,将手中的沙漏递给我道:“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你,见到你本尊后,我也能放心离去了,陈亮,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指了指五层,他又对我道:“那个人曾经乞求我,让我解除他身上的催眠术,我出于情面考虑,的确都帮他解除了,但他不知道,我在他心灵的最深处,悄悄留下了一道伏笔。这个沙漏,就是触发那道伏笔的机关,只要当着他的面摇晃沙漏,就能让那人陷入心魔的幻象中。” “沙漏只能使用两次,你多保重。” 话音落下,仇医生就离开了夹层,一步步下楼离开了。他等到了我,将我选为他的同伴,接下来也没必要再逗留于此地了。 我目送仇医生离去的背影,内心有些感慨,能将催眠术运用到这种高度,可以说天下无二了,仇医生既没有修行过气场,也没有丝毫道行,但顶尖的玄学高人在他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他无比强大的精神掌控力,成为了他的诅咒,仇医生窥视过千千万人的内心世界,开始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厌恶,甚至不惜去寻找失忆果实,来解脱这种痛苦。 他不可能永远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生人。 但失忆果实这种玩意,真可能存在吗? 我低头端详手中的沙漏,在分别前,仇医生送给我一份厚礼!它也是打败堂主的关键! 我有两次机会,可以让堂主陷入心魔幻象,那种状态下的他,很可能会成为我的活靶子!等会一旦动起手来,这两次机会,我必须好好把握。 有沙漏在,我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深呼吸,我让自己放松,上楼,来到了鬼塔五层。 首先,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药香味,放目瞧去,房间里的摆设充满了古代的韵味,屏风,熏香,铜镜,以及几件红木家具。 在房间正中,端坐着个青年男子,我一眼就认出,他正是连环画中的主角!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容貌居然没有丝毫改变,他还是当年那个青年,他身穿朴素的黑衣,留披肩长发。 画中的他,五官模糊不清,在见到本尊后,我发现这个人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剑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脸型也很好看,甚至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古代女子的阴柔。 此人正是铁尸堂的堂主!在看到他的刹那,我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所戒备森严的精神病院,恶毒的男护工,以及成群出没于黄草丛中的重度精神分裂患者。 他在武疯子的世界中活了下来,他成为了那里的王,等再次回到那里时,他将整个精神病院血屠一净,留下满地横尸,他独自黯然离去。 在青年面前,摆放着一座纯铜打造的丹炉,下方添加着柴火,丹炉盖子紧闭,从里面不停散出奇异的药香。 刚开始,青年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出现,他正全神贯注地炼丹,皱着鼻子闻了闻药香,青年自语道:“缺了几分岁月。” 说着,他伸手朝空中一抓,也不知抓到了什么,看都不看就丢到丹炉里。 “嗯!还缺一味悲伤,两味生离死别,最后是一抹阳光……” 青年双手朝着空中不断抓取,嘴里念叨着,一把把往香炉里丢。 但在我眼中,他丢进去的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我感觉这个人有点太做作了,他这样子与其说在炼丹,倒更像在写一部生涩难懂的,又是岁月又是悲伤离别的,这些都是无形之物,怎可能当做药材来使用呢?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青年抬头瞧见我,瞳孔微微收缩,然后拍了拍手,从里屋走出几个下人,将那香炉抬走了。 我俩彼此对视,互相都没说话,这个堂口折磨了我一个光年那么久,曾经无数个夜里,我反转难眠,总感觉门外躲着个东西,想等我睡着后害我。 直到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堂主本人,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地上摆着两个蒲团,青年起身,坐在一个蒲团上,朝我指了指另一个。 等我坐过去后,青年目光在小红身上微微扫过,当看到黄小妹时,他嘴角微微抿了下,表情有点不男不女。 “陈亮,能看到你本人,我很欢喜,我天天盼着你来,等待是最煎熬的。”他冲我开口,这人说话声音又轻又绵,与他的经历有些不符。 我冲他冷笑道:“欢喜?堂主,你就别跟我装犊子了,我到达第四层后,你多次向安东下达指令,逼迫他和我斗法,现在你又跟我说欢喜?你这样也太虚伪了吧?” 青年点了点头,道:“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曾使用过两个名字,在最早修行尸气时,我给自己起名叫尸不语,后来又改名叫铁心,两者各取一个字,我最终创立了铁尸堂。” 我终于明白了“铁尸堂”这三个字的由来,只见尸不语指了指楼下,对我道:“陈亮你误会了,我的本意并不是杀你,那只是对你的考验,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坚持到第五层的。” 我指着他道:“你手下四大高手,被我劝退一名,灭杀三名,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尸不语摸着下巴笑道:“我一点也不恨,相反,我欣喜的不行,一个你,胜过一百个安东,一千个李若雪。他们不过是我的棋子,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但你不一样,陈亮,我非常看重你。” 我回忆起往事,有些恼怒道:“你为啥要派人去我家放火?” 尸不语:“放火不是我的命令,而是下面人背着我做的,不过我的确曾放话通缉你,其实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你手中的通灵百解。” 我:“不达到目的,你死也不会放过我,对吧。” 尸不语:“没错。我猜你已经看过楼下的画布,对我的身世也了解了,修建这座塔的初衷,就是为了给我提供一个绝佳的修行场所,你可以把楼下的所有人,都理解为容器,每当他们在塔中获得道行,其中大部分将被我夺走,他们对此并没有察觉。” 尸不语伸出手指,往上比划了下:“从低到高,从张五到安东,我为什么白养着他们?因为他们是在替我修行啊!本来我的设想是,修建出一座百层,甚至千层的高塔,我坐在塔顶,下方每一层高手的气场,都在潜移默化地被我霸占,可惜玄学高手太稀有,太难寻了。” 怪不得他愿意每个月提供三十万,白养李若雪,原来是为了坐享其成,窃取人家的道行,李若雪每提高一个阴年,尸不语也会获得相应的好处,对此李若雪,张五等人始终蒙在鼓里。 这些人也都算资质顶尖的大才了,假如不在鬼塔修行,成长速度会更快,不知不觉间,他们被尸不语狠坑了一把。 谈话过程中,我一直在留意尸不语的道行,他跟安东相仿,道行在250-260年之间,但我知道,他肯定比安东难对付的多。 他还不知道,我口袋里装着仇医生赠送的沙漏,这件道具能要他的命! 我问他:“据说你和阴山老人来往密切?” 尸不语:“谈不上密切,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我对阴山老鬼了解的也不多,此人行踪成谜,性格也琢磨不透,但我知道,你的肉身和魂魄,都让阴山老鬼垂涎三尺,要不是忌惮你体内的黄老仙,他早就动你了。” 双目浮现出异光,尸不语直视我道:“陈亮,我们彼此都对各自的身世了如指掌,我知道你跟阴山老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可以帮你!你我只需要设计出一个套,让老鬼往套里钻,到时候联手将他灭杀,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摇头,很干脆地拒绝道:“不用,今天咱俩之间的事,必须先做了了断,没完没了拖下去也没意思。” 尸不语嗯了声,道:“我要你身上的通灵百解,当然,我也不会白拿,不如我们来交换。” 说着,他从袖口里拿出两本古书,看都不看,就轻飘飘丢到我面前:“我手中的通灵百解,是第二册,你的是第一册,对吧?你我互相交换,这样一来,我们都成为了拥有两册通灵百解的人,用不了多久,你我二人将联手登上玄学的顶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五章 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低头注视那两本书,封面上清楚地写着书名,分别是《招魂篇》和《解祸篇》,不过单从书的体积来看,它们比我手中的要小一些,厚度也要更薄一些。 书本的颜色,材质甚至新旧程度,也都不尽相同,尸不语的这套通灵百解,封面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他主动把书给我,我打量了几下地上的书本,摇头道:“你主动给我也没用,我就算想跟你换,也换不成,我的书不在身上。” 尸不语似乎早就猜出我会这么说,面色平静道:“没关系,第二册你可以先拿走,回头有时间,你把第一册给我就是了。” 我冲他冷笑:“堂主这么大方,就不怕我拿了书翻脸不认人,直接跑路?” 尸不语伸手撩动肩头的青丝:“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陈亮,我们不是敌人,将来,你我势必要联手干一番大事业的!这点诚意,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再说,你是聪明人,你也不会做出欺骗我的事,只要在东三省的地面上,你和你的家人,妻子都无法逃脱我的掌控,这点你是知道的。” 我目光再次扫向地板上的两本书:“是第二册?” 尸不语:“是第二册,你不信可以翻开看看。” 我叹了口气:“不用看了。” 尸不语:“为什么?” 我:“因为它是假的!” 尸不语目露奇异之色:“哦?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我直视他的双目:“通灵百解的第二册,在我大爷爷身上。” 尸不语歪了歪脖子:“可是,你大爷爷已经被阴山老人跟陈奇山害死了,不是吗?你又是从哪里确定,第二册在他身上呢?” 通灵百解的第二册,一直由我大爷爷保管,当年也正是为了抢夺此书,陈奇山伙同阴山老人的弟子——鬼面杀人抢书,鬼面那点微末道行,怎可能是我两个爷爷的对手?要不是陈奇山从后方突然发难,他们也不会落到一死一疯的下场。 一年前,在陈家沟,我跟陈山火找到了大爷爷的遗骸,不过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通灵百解,陈山火告诉我,此书保留在大爷爷的阴魂中,将来我若是学会招魂法术,可以召唤出大爷爷的阴魂,从而获得此书。 大爷爷的骨灰罐,还保留在我家中。 现在,尸不语说第二册在他手中,摆明了是在骗我!我在楼下看到的连环画布,记载了他的一生,但谁也无法保证其内容的真实性,特别是最后一幅画,地狱之门里爬出来的怪物,从自己肚子里拿出两本书,送给尸不语。这绝对是他杜撰出来的场景。 尸不语应该也知道,陈家还有一套通灵百解,但他并没有见过这套书的样子,只能凭借想象来作假。书名他写对了,不过书的封面,大小都和真品有很大差距。 他做梦都没料到,我大爷爷手中通灵百解,恰巧正是第二册! 假如他告诉我,他手里的是第三册,第四册,我可能还会相信,结果弄巧成拙,他的谎言不攻自破。 我一声不吭,伸手将招魂篇的第一页翻开,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我还来不及分辨,那些小字就开始扭曲,歪斜,眨眼间的功夫,纸面上冒出层层黑雾,一只只铁丝般粗细的黑虫子,顺着我的手,爬到我胳膊上,试图钻入我的皮肉中。 这些虫子形状像蚯蚓,体积比蚯蚓小的多,它们数量多达千万只,在疯拥着爬出来后,纸面上只剩下了空白,上面的字全消失了。 它们可能是某种蛊虫。 不用我吩咐,黄小妹手持画笔,在我背上轻轻一扫,那些黑虫子纷纷扭曲着落地,死去。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脚下堆积了小山般的虫尸。 那两本书也无火自燃,很快化为了灰烬。 “好厉害的解咒师!佩服!”尸不语轻笑一声,朝黄小妹拍手叫好。 我面无表情地注视他,咬牙道:“你根本就没有通灵百解,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呢?为了让我信服,你还刻意将那些虚假的场景画出来,你也算煞费苦心了。” 尸不语:“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试探下你的解咒师……虽然我没有通灵百解,但我的确去过活人坟,从那里,我获得了来自地狱的力量。” 他歪了下脖子,脸上浮现出阴嗖嗖的表情:“你应该知道,通灵百解是来自地狱的奇书,你拿着它也是浪费,你无法理解,更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力量。” “我就不同了,我的道行远在你之上,又有地狱力量的加持,我才是通灵百解的真正主人!终有一天,我将获得全部六册!成就巅峰大统!获得进入地狱之门的资格!”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进入地狱之门?” 尸不语尖着嗓子叫道:“没错!六册书,失散于人间的六个隐蔽角落中,只要收集全部六册,就获得了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 “这还只是开始,一旦进入地狱之门,我就能无限制地获取地狱之力!到那时,阴阳两界将由我来支配!我就是全宇宙的唯一至高神!” 不得不说,尸不语这个人是具有野心的,但我还第一次听说,通灵百解具备这种功能,它是进入地狱之门的钥匙? 在地表九千米以下的深度,恶劣的高压,高温环境可以撕裂一切灵魂!任凭你道行再高,也无法在那种环境下坚持超过一秒,但通灵百解提供了这种可能,持有全套六册,则能畅通无阻地进入地狱。 “我妄图一统阴阳两界,这个远景对于目前的我而言,还太过遥远,哪怕穷其一生,我也终究无法实现它,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捷径,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收集齐六册书!等我从地狱之门出来的那一天,整个世界将在我面前颤栗!” 尸不语的脸上浮现出无尽的疯狂与毁灭!他冲我勾了勾手指,道:“陈亮,你是个聪明人,你凭借勇气,谨慎和对于力量的渴望,才最终走到这一高度,你争取到了和我面对面交谈的资格,冷静地分析局势后,你应当立刻屈服于我!交出书!他日我若如愿,必赐予你永生!” 大袖一挥,尸不语威严地命令我:“我放你离去,你回去拿书,记住,必须要原本,复刻的赝品对我没用!” “陈亮,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我按照尸不语说的那样,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局势,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我很冷静地告诉他:“你不是通灵百解的主人,我才是。” 尸不语没想到我会拒绝他,整个人怔在那了,过了一分钟才缓过来,问我:“这是你给出的最终答案?” 我点头:“对。” 尸不语眼皮垂了下来,脸色黑的像锅底:“那么,在动手前,先问问你自己,为了一套书,你葬身于此,值吗?” “也许你不怕死,但你的同伴呢?你背后那个小女娃,她也陪着你去死?” “陈亮,你何苦这样呢?我要的只是原本,你完全可以给自己留下复刻品啊。” 我缓缓闭上眼,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张张人脸,我的哥哥,我的两个爷爷,那些死去的家人,周燕,黄老仙…… 我的眼角留下了两行热泪。 假如我向尸不语妥协,服软,我拿什么去面对这些人? 更何况,按照尸不语的性格,我真把书乖乖交出来,他也绝对不会留下我这个活口。 我没有多余的选择。 我重新睁开眼,朝身后的黄小妹瞧去,当我看到她那美丽动人的眸子后,我放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把我当成自己的家人,除非死,否则她不会离开我的。 “动手吧!”转过身,我目光扫向尸不语。 于是,一场决定我命运的死亡风暴,悄然来临。 外面下雨了,老天阴着张脸,注视塔中这场斗法,屋里的光线瞬间阴暗下来,狂风夹带着雨腥子,呼啸着从窗外刮来。 尸不语的长发随风摆动,天边的闪电,将他的脸倒映的阴晴不定,一股暴虐至极的气场,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 错了!是两种……不!我感受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它们分别是疯气,尸气,以及我从未感受过的地狱硫磺气场! 在三种强大气场的包围下,尸不语整个人,看上去阴森到了极点!甚至连他的每一根长发,都是最危险的人间凶器! 这是我第一次和修行多种气场的人斗法,在动手前,我就感觉到了死亡的压迫,尸不语身体里藏着三个东西,分别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一个超重度精神分裂,具有多重人格的武疯子,以及一只来自地狱的脏东西。 他身上的黑袍,被强悍气场吹的高高鼓起,我甚至能听到,无数阴魂在他体内惨呼,尖叫的声音。 我决定抢占先手,否则一旦陷入被动,我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黄泉指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六章 第一道心魔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手指朝尸不语虚点,祭出最强咒术!沾满尸油的惨黄色的大手,从他头顶伸出,为了阻止尸不语躲避,黄泉指决召唤出的瞬间,人骨囚牢接踵而至,只见一根根惨白色的人骨,从地板上猛蹿出来,伴随着阵阵骨裂声,它们将尸不语层层包裹在其中。 黄泉之手透过人骨,抓向尸不语的头顶,但他从始至终,始终端坐在原地,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甚至在他的脸上,都没有浮现出丝毫波澜,他依旧阴着脸注视我,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眼瞅着黄泉之手就要扫到他天灵盖上了!尸不语嘴一张,猛地朝外呕吐出一大滩黄水,紧接着,一只血红色的手臂,从他喉咙眼里钻了出来。 我惊的全身寒毛乱炸!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只手臂的粗细和常人相仿,好像刚被剥过皮似的,手臂里的肌肉,骨骼和血管都暴露在空气中,看上去血肉模糊一团,从手掌的形状来看,它的主人似乎是个年轻女子,指骨纤细,指甲盖如刀片般又长,又锋利,往下不断滴淌着血水。 手臂伸出后,迎着黄泉之手抓去,尸不语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一大一小两只手碰在一起,发出难听的金属摩擦声,我这边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低头一瞅,自己的手掌被指甲抠出了深深的血痕! 我跟黄泉之手形神相连,它受损,我自然也将受到相应的反噬。黄小妹用画笔在我背上一下下点着,化解我手掌的伤势,与此同时,我口中大喝道: “大家一起上!弄死他!” 小红,阴寡妇跟曾学文,从我背后窜了出来,三只来自阴间深处的脏东西,将尸不语团团围住,小红身子小,很轻易地就钻进人骨囚牢中,他袖口里钻出十几只滑腻腻的小蟾蜍,它们爬上尸不语的的面门,尝试往他嘴里钻。 阴寡妇伸手去掐尸不语的后脖子,她现在的实力,距离阴物差距不大,这一抓下去,电线杆粗的钢筋,都能被她抓成铁水! 但很显然,钢筋也无法跟尸不语的脖子相提并论,他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头都懒得回一下。 曾学文出招速度更缓,他伸出双手,分别捏住尸不语的两个膝盖,指头缝里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因为用力过猛,他身体剧烈摇晃起来。 从尸不语喉咙里伸出的那只手臂,跟黄泉之手掐在了一起,死死僵持在半空中,任凭我使出全力,它都无法再下降分毫了! 尸油混合着血水,化作红褐色的液体,顺着两只手流淌到尸不语的头上,他的长发都湿透了,上面油腻腻的一片。而那十几只小蟾蜍,尝试多番后,无法钻入尸不语嘴里,只得跳到他嗓子伸出的手臂上,纷纷张嘴啃食上面的血管。 呜地叫了一声,尸不语双掌一前一后平推出去,将曾学文跟阴寡妇击退十几米远,然后低头,注视着趴在他胸口上的小红。 小红像只瓷娃娃般,紧紧吸附在尸不语身上,他张嘴咬住尸不语的喉管,小嘴咕咕嘟嘟,不知在往外吸着什么。 轻轻一抬手,小红就被他倒提了起来,尸不语将小红的身子当成武器,朝前方猛地一挥,就听咔嚓几声巨响,人骨牢笼顿时化为骨粉! 将小红随手丢出去,尸不语手掌一翻,掌心里居然伸出根类似毒蛇的东西! 仔细看,那并不是毒蛇,而是一根血红色的女人舌头!只是……它实在太长,太细了!舌苔上长满了鱼鳞,反射出阵阵阴光。 那舌头从尸不语的掌心倒卷出去,搭在了黄泉之手上,一圈圈绕住,舌苔用力一勒,黄泉之手砰地爆裂开来!消失在了空中! 这一切,只用了短短几秒钟,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手部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疼痛来的太突然,太剧烈!我差点疼晕厥过去!低头一瞅,我差点疯叫出来!我操控黄泉指决的那只手上,只剩下了五根惨白的指骨……血肉全部崩裂!消失! 我是个有接近二百年道行的人,这种程度的疼痛,我勉强能忍受,要是换成普通人,早疼死过去了! 见我身体猛烈哆嗦,全身衣服都被冷汗打湿,黄小妹惊呼一声,急忙用画笔朝我扫了几下,我手掌中迸发出汹涌的生机,血肉重新逆生长出来。 再次抬头看,场面上的斗法更加血腥了!四道鬼影斗在一起,地板碎裂,天花板上的墙砖也纷纷脱落,在一片飞沙走石中,我看到尸不语凭一己之力恶斗小红等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很快,他开始占据优势了! 我没时间细看,疯狂调动体内山河气,我左手业火,右手黄泉指决平推出去! 招尚未用老,我口中就开始念诵十死无生咒!此咒需要大量的念诵时间,在面对其他敌人时,我很少有机会使用它。 但我现在非用不可!我不打算给尸不语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我念诵十死无生咒的过程中,业火率先对尸不语造成了杀伤,一些淡淡的黑烟,从他身体里冒了出来。 因为专注于和小红近身厮杀,尸不语无暇防范我从远处对他下咒,一个错不及防,他不小心身中业火,疼的连连后退! 而与此同时,黄泉之手重新凝实,幻化出来,尸不语不得不分出喉咙里的血手,去抗衡它。 小红以速度见长,他快到诡异,身体化作一团红影,绕着尸不语急速旋转,十招里有七招都是虚的,剩余三招却专攻致命对方要害!尸不语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出去,导致连续中招,脸上,脖子上被小红连抓带啃,留下了几个血洞。 阴寡妇身上的白裙,已经被黑血彻底打湿了,她漆黑的长发耷拉下来,遮住了脸,嘴里发出尖损的阴笑: 边笑,她嘴里还边唱戏:“白玉染血,香魂陨落,奴心恨如火,烧穿炼狱,前来捉拿你这负心汉子!” 阴寡妇并没有参与近身搏杀,而是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手里不停捏着兰花指,葱白色的指尖里,射出一道道血气,击在尸不语身上。 血气飘过。留下的痕迹还停留在空气中,如同一根根细长的血线,久久不散去。 她还不是阴物,却已经领悟出了自己的神通? 我内心一阵狂喜!朝尸不语瞧去,就看到那些血线穿透了他的身体,并没有留下伤口,但每一道血线穿过,都让尸不语步伐摇晃,显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作为铜皮铁尸,曾学文每次挥舞钢筋般的手臂,就会带出一阵鬼哭狼嚎声,他全身布满黑色的鬼气,它们已经如丝绸般凝实了。 曾学文双拳前后猛砸,多次击中尸不语的肉身,每砸一下,就如同一场小型车祸般,发出砰砰的巨响,震的人耳朵生疼! 很可惜,我对于黄泉指决的掌控,还太过生涩,以我目前的道行,只能发挥出此咒的百分之一的威力,我无法用它来伤害到尸不语。 此人喉咙中伸出的手臂,完美抵消了黄泉之手进攻,业火虽热已经在他体内焚烧,但很快又熄灭了。 尸不语道行太过恐怖,我这边,十死无生咒尚未念诵完,小红跟曾学文就连连遇险,眼看就快坚持不住了! 我决定使用仇攻送我的沙漏。 手伸进口袋里,将玻璃制的小沙漏拿出来,对着尸不语摇晃了下,下一秒,我看到尸不语突然停了下来,他僵站在原地,怨毒的目光扫到我面前的沙漏上,身子一歪,他重重栽倒在地。 尸不语陷入了心魔世界,他脸色痛苦到了极致,在地板上剧烈翻滚着。就连嘴里那只血色手臂,也重新钻回到肚子里。 喉咙被解脱出来,尸不语又能说话了,他嘴里发出哭喊的尖叫声,凄厉到无法形容: “不!你们……别过来!别碰我啊!” “救命……我不是疯子……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正常人……我是正常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七章 地狱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让我给家里写封信……” 我感受到了他的绝望,甚至我能想象到,他此时脑海中的幻象,将他带回到上世纪70年代,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精神病院中。 画布上的尸不语,看起来非常镇定,在独自面对那些武疯子时,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 但画布是骗人的。 实际上,被精神病院关押的岁月,给尸不语的心灵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这一经历,也形成了他的第一道心魔。 在尸不语躺在地上张牙舞爪,试图和幻象中的武疯子们搏杀时,我呼唤小红他们后退,我坐在远处操控黄泉之手,缓缓伸进尸不语的胸腔中,朝他的心脏所在摸去。 而与此同时,十死无生咒也终于念诵完毕,我左手捏出一整套复杂的指决,朝尸不语平推了出去。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尸不语远比安东强大,但我和他的斗法,却没经历太多波折,在仇医生的沙漏触发第一次心魔后,尸不语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我灭杀了。 当十死无生咒启动后,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尸不语的脸上浮现出细密的皱纹,长发变成灰白色,他体内的生机快速流失,不断补充着我的道行,这也导致了他的急速衰老。 他从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变成了垂暮之年的老人,而我的道行也跟着水涨船高,从180年,提升至195年。 用尸不语的全部生机,也只换来15年的道行,不能再多了,因为此时,尸不语已经死去。 他死在了自己的心魔中,或者说,沙漏触发了仇医生埋藏在他心灵深处的伏笔,导致心魔爆发,如果没有仇医生帮助,我不可能战胜尸不语。 尸不语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双目看上去一片浑浊,脸上皱皱巴巴一团,显得很不甘,他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过最让我奇怪的是,黄泉之手伸进他胸膛里,摸索了半天,却始终没找到他的心脏所在。 不光心脏,这人的肉身居然只是一个空壳!里面既没有骨骼,也没有任何脏器! 当黄泉之手重新伸出来时,只抓出一滩恶臭的黑血。 在我入道以来,还第一次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当时我满脸冷汗,惊恐地注视前方地板上的尸体,不光我,就连小红和阴寡妇,都呆在了原地! 不对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骨骼,是什么支撑他身体的活动呢?就算他是只阴物,这也无法解释的通啊? 因为就连阴物,体内都有阴骨! 我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一咬牙,黄泉之手再次伸进尸不语的脑袋里,和之前一样,他的脑腔中出了血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词:画皮。 尸不语只有一张皮,除了那张皮和嘴巴里的牙齿,他体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手掌伸进腹部,我试图寻找那只躲在他身体里的红色手臂,就连手臂都消失不见了。 鬼塔上方的这边天空,开始黑了下来,此时正是下午,我目光朝窗外瞧去,不远处的天边,还呈现出正常的阴灰色,而我们头顶的这片区域,已经变得漆黑如墨汁了。 鬼塔方圆五里之内,都没有人烟,自然也没人留意到这异象。 我已经隐隐意识到,有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黑,天黑,只有一种解释: 一个不属于人间的东西,悄然而至。它来了,它与这个世界的法则格格不入,这方世界不可能容的下它。 所以天才会黑,因为它的出现,让这一小片天地,都黯然失色了。 我将目光重新瞧向屋里,我看到尸不语的眼珠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曾叔,你帮我保护黄小妹!”我意识到不对,急忙朝曾学文惊呼! 曾学文面无表情地大步飞奔而来,坐在我身后,将黄小妹严严实实地挡住。 砰地一声轻响,我看到尸不语的胸口,出现了一大片塌陷,紧接着,他的脸也塌陷了进去,牙齿崩裂开来,全部倒飞出去。 他的两颗眼珠往前猛地一凸,爆裂成了血水,接下来,在我们惊恐的注视下,尸不语的身体融化为一大滩血水。 仅存的一张皮,丝毫不剩,全部溶解在了血水中。 一股滔天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强忍住干呕,再次朝那滩血水瞧去。 我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一幕,没有之一。 首先,一只枯瘦的血色手臂,从那滩血水中挣扎地伸出,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借助三只手臂的支撑,一个鲜血淋淋的脏东西,完整地爬了出来。 它身高与常人相仿,多出来的那只手臂,是从它胸口里长出来的。这个东西没有五官,脸光滑的像面镜子,它呈三角形的脑袋上,长满了一根根锋利的钢针,每一根的长度都超过一尺。 他的右手抓着个铁架子,铁架子上挂着吊瓶,针管插进它的面门正中,而吊瓶里装满了人眼珠子。 受篇幅所限,我无法描述出这个东西的全部细节,它身上也没穿衣服,看不到皮肤的纹路,它腿上连脚都没长,两根圆柱形的脚踝扎在地板上。它的手指很长,假如它是一副画,那它肯定未完工的低劣作品,因为它身体的比例,已经严重失衡,扭曲变形了。 但它偏偏是真实存在的,我感到了一种很真实的濒死体验,伴随着血腥气,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涌入我鼻尖。 那东西转过头来,身体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陈亮,我要感谢你!是你……提前将我体内的那只地狱种,释放了出来。” 那声音听上去和尸不语有些类似,却更加嘶哑,低沉,每吐出一个字,就像打雷般刺耳。 我双目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凝视这个血糊糊的东西,它冲我笑道:“多年前,我曾去过活人坟,亲眼见到苏联人留下的超深钻孔,我本来是去寻死的,因为那时的我,道行遇到了很致命的瓶颈。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不但没死成,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从地狱之门里爬出一只怪物,它说它是一名地狱种,它将附在我的身体中,地狱种亲口告诉我,关于地狱的一切!它之所以将我选为寄生体,是看重了我的潜力,它给我八十年时间,让我去寻找那六册通灵百解,可惜的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成功过。” “虽然离八十年的期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我知道,一旦期限到达,我的身体就会被地狱种所取代,它将成为我的主人。” “而你的咒术,加速了我的衰老,让这一期限提前来临了……陈亮,你借助仇医生的帮助,击败了我的本体,但我已经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地狱种,接下来迎接你的,将会是……” 已经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我此时的恐惧了,我下巴抖的厉害!十死无生咒,加速了尸不语的衰老,却也让地狱种附体的期限,提前到来! 也就是说,是我亲手召唤出了这只地狱种! 表面看,这只扭曲的怪物,是没有道行的,但我知道,它比阴物更加可怕,它来自那个叫做地狱的世界,那里充斥着最肮脏,最扭曲的灵魂! 地狱种抬起手,掌中多了一根白骨长矛,它连看都不看,将长矛朝我甩来。 速度太快,我甚至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胸口就被长矛刺穿了,甚至就连我背后的曾学文,都无法抵挡它的锋利。 咔嚓一声,曾学文的阴骨碎裂,长矛同时穿透了他的身体,扎在黄小妹身上。 万幸的是,此时那根白骨长矛,已经失去了力量,再加上黄小妹身上有鲁班木甲保护,长矛并没有伤到她的皮肤。 我哇地吐出扣血,伸手将白骨长矛从胸口缓缓拔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永生难忘。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八章 地狱送葬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哇地吐出口血,伸手将白骨长矛抽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永生难忘。 这根骨矛长约1米,通体挂满细密的倒刺,往外拔的时候,倒刺将我手心扎的血肉模糊。 不用我吩咐,小红跟阴寡妇怪叫一声,前后夹击,朝着地狱种展开暴风骤雨的攻势。 我嘶吼着,强忍钻心的疼痛,将骨矛拔出来后,黄小妹用画笔在我跟曾学文身上点了下,我手上和胸口的伤势瞬间痊愈。 擦了下嘴角的血,我抬头往前方瞧去,只见场面上险象环生,甚至用血肉横飞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那种地狱种移动缓慢,小红正灵巧地绕着它转圈,甚至连我的视线,都捕捉不到小红的身影了,可就算如此,那只地狱种几乎每次出手,都能准确地拍到小红。 它可以提前预判到小红出现的方位。 每被拍一下,小红就惨呼一声,身体里冒出黑烟,所幸的是,地狱种的大多数攻击,都没有拍到小红的本体,而是被滑唧唧的蟾蜍所取代,但十次里还是有三两次,拍中小红的本体,对小家伙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这次他的武器换成了一把小剪刀,小红灵巧地游走于地狱种的前胸后背上,剪刀一下下往地狱种身上狠剪。 能看出来,这东西也不是无敌的,剪刀在它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刀口,黄色的脓血从里面喷了出来。 再看阴寡妇那边,因为实力差距太大,她不敢靠近地狱种,否则给拍到一下,可能都要魂飞魄散,阴寡妇站在远处,葱白手指连续弹动,不断射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线。 很显然,她的神通对地狱种构成的威胁,非常有限,那些铁丝般的血线,很难穿透地狱种的身体,只能在它皮肤上留下浅浅的豁口。 地狱种无视阴寡妇的神通,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小红身上,大手夹杂着破空之声,一下下往小红身上拍去。 我端坐在原地,前后尝试了多种咒术,毫无例外,它们都无法对地狱种产生效果。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敌人,它让我感到万分的恐惧和绝望。 黄泉指决,业火,十死无生咒,统统对它不起作用。 这东西身体内部是空的,除了黄色的脓血外,什么也没有,就连从独臂那里传承来的咒术,都不好使。 眼看小红连续受伤,嘴巴上沾满了血水,我决定再次使用沙漏! 此前,这只地狱种一直附在尸不语体内,两者共生共灭,假如能触发尸不语的第二道心魔,那一定也会影响到地狱种! 能想到的法子,我全尝试过了,引魂幡在对战安东时被废,无法再使用,就连雷击鼓,对地狱种都无法构成威胁。 我所掌握的一切法门,都不是用来对付地狱生物的,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沙漏上了。 我手持沙漏,用力朝地狱种一顿摇晃!接下来,时间静止了。 那只地狱种身子抖了下,僵在了原地,它转过头来,脸对着我手中的沙漏。 紧接着,它痛苦地双手抱头,慢慢跪倒在地上,身体里发出防空警报的轰鸣声。 在来此之前,我曾多次听到这种让人不安的警报声,现在我才知道,防空警报的源头,正是这只地狱种。 尸不语抱头嚎叫了几声,小红趁机扑上去,骑在地狱种身上,小剪刀往它脸上,脖子上猛扎! “不……停下……我不要……我不要去地狱啊啊啊啊啊啊!” 尸不语的惨呼声愈发凄厉了,很显然,他的第二道心魔,源自对地狱的恐惧。当初在活人坟的地狱之门前,地狱种心怀恶意,给他展示了地狱的可怕景象,这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惨痛伤害。 我一把抓住地上的骨矛,起身,一步步走到地狱种面前。 是时候,亲手结束这一切了。 骨矛高高举起,正要往下扎呢,就在这时,那只地狱种开口说话了,它说:“尸不语的心魔,只能影响到他自己,我来自地狱,怎会惧怕地狱的景象?” 从斗法开始到现在,我第一次听到地狱种的魔音,那魔音听起来沙哑,低沉,其中还夹杂着防空警报声,我心里一惊,没多想,调动全部山河气,骨矛猛地往下一扎! 地狱种没有理会小红,它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面前,骨矛将它的手掌扎穿,恶臭的黄血喷的到处都是,但骨矛已经无法再向下一分了。 地狱种一只手死死抓住骨矛,另一只手朝地板上用力一砸! 轰! 它这一掌砸下去,地板剧烈颤动!整座鬼塔都摇晃起来!我心里一毛,就听地狱种阴险地笑了起来:“接下来,你也进入尸不语的心魔中,看看他所经历的地狱景象!” “血祭!地狱送葬!” 话音落下,它再次朝地板上砸了一下! 我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起来,伴随着一阵浓烈的硫磺味,在场所有人,都进入到了尸不语的心魔中。 我看到了地狱的景象,但它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我本以为,地狱代表着岩浆,烈火,无数的肮脏灵魂在火焰中受尽折磨……但真实的地狱,让我目瞪口呆。 首先,我看到了很多血,地板上的血水,已经淹没到我小腿,天花板上,墙壁上也都是血。 我站在一间类似医院,手术室的场所,很多戴口罩的医生,护士正穿梭于其中,她们推着一个个病人上手术床,她们笑着手持锋利的刀具,划开病人的身体。 这是一场不打麻药的活体解剖,我看到手术床上的病人疼到发疯!尖叫着,哭喊着,病人的喊声越大,那些医生跟护士的笑声也更放肆。 她们从病人的痛苦中,获得快感。 我,黄小妹,小红和阴寡妇都被眼前的血腥画面看懵了。 在这种病态,残忍的手术方式下,病人显然是无法存活的,血喷的那些护士们满身,满脸都是。在手术床不远,就是一座焚尸炉,当病人被活活折磨死后,她们欢笑着将尸体推入炉内火化,然后再推来下一位病人。 我脚踏着血水走上前,这次我看清楚了!在场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地狱种! 它们的脸上一片光滑,眼鼻口什么都没有,它们的脑袋上长满了钢针,尽管身穿沾满血的白大褂,但我还是能透过衣服瞧见,它们身体上那些扭曲的,血肉模糊的组织。 这是一场没有开端,也没有终点的手术,从活体解剖到死亡,再到火化,持续大约十分钟,然后换下一个病人,如此反复,永远没有休止。 我无法详细形容我所看到的细节,在手术刀和止血钳的飞舞中,内脏碎块飞的到处都是。 有些病人在手术后,还保留着一口气,却被直接推进焚尸炉里,我能听到他们被火化时,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这里是地狱千万片段中,所截取的一小段,这段血腥而让人绝望的场景,成为了折磨尸不语一生的心魔。 任何内心善良,思维正常的人,都不应该看到这些。 但这里的确是地狱,在我看来,即使世间最肮脏,最卑鄙的灵魂,也不该沦落于此,承受这种血腥而阴森的折磨。 这些病人,都是在死后,落入地狱的亡魂,和有限的生命相比,死后的世界才是永恒,他们要周而复始地承担这些痛苦,直至永远。 很快他们会被复活,重新抬上手术床,再次经历之前的悲惨折磨。 而这些医生和护士,它们都是强大的地狱种,所以才有资格充当刽子手,但在成为地狱种之前,它们可能也承受过类似的折磨。 那只地狱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将小红甩开后,手掌朝我天灵盖上拍来。 我狠狠咬着牙,低着头一躲,手中骨矛反刺出去! 在尸不语的心魔世界中,我与这只怪物展开了最后的殊死搏斗! 任何咒术,道具,统统都不好使了,一切回归到了原始,我疯吼着扑上前,手中的骨矛连续朝地狱种猛刺! 我必须拼尽全力,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狱的可怕景象,终将腐蚀我的心灵! 小红和阴寡妇也冲上前来,由于尸不语的灵魂受到心魔影响,有了发疯的迹象,这也拖累到了地狱种的本体,在地狱景象中,它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 但尽管这样,我们以三敌一,却还是险象重重,这只怪物的肉身强悍到了极致,而且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我们。 我的骨矛扎透了它的心口,却无法对它造成丝毫影响,地狱种手掌朝我前胸一拍,我就看眼前出现一道虚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身体就倒飞了出去! 胸骨断裂了好几根,它们刺穿了我的肺部,我躺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眼前黑白交替。 “你若死在这里,将永生永世被困在地狱中,终日不得安宁!”耳边传来地狱中的魔音,我看到黄小妹哭喊着朝我跑来,将我抱在怀里,手中画笔朝我胸口轻扫。 在疗伤的过程中,我看到地狱种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小红,它手掌朝小红面门上按了下,然后随手往旁边一丢。 小红整张脸塌陷进去,摔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九章 301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救……救他!”躺在黄小妹怀里,我虚弱地指了指小红,当时我身处死亡和恐惧的边缘,意识都开始溃散了,耳边却传来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哥……画笔……画笔没用啦!” 我睁开眼,看了看黄小妹,她哭的梨花带雨,小手紧攥着画笔,焦急地在我血肉模糊的前胸扫着。 的确没用,也许是因为地狱景象的缘故,也许是由于我的伤势太重,连画笔都救不回来了。 趁着还保留着几分清醒,我吐了口血出来,冲黄小妹笑了笑:“你别管我,逃……” 黄小妹倔强地摇了摇头,在我俩说话的功夫,阴寡妇也倒在了血泊中,地狱种回过头来,歪歪斜斜地朝我走来。 曾学文低吼一声,扑上前来,挡在我跟黄小妹面前,保护黄小妹——这是我对他下达的指令,除非死,否则曾学文不会退缩一步。 但是在强大的地狱种面前,铜皮铁尸薄的像张纸片子,我看到地狱种缓缓伸手,掐住曾学文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轻轻一捏,就像捏小鸡脖子一样,曾学文脖子被捏断,脸耷拉了下来。 在最后一道墙壁坍塌后,地狱种踩着曾学文的尸体,走到我面前,它低头,仔细打量着黄小妹,在不远处,那些护士全部停下工作,站成排围观着我们。 稍微犹豫了下,地狱种决定先杀我,它伸出一根扭曲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眉心处…… 我耳边听到了来自地狱的丧钟,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两道心魔全部被触发,我们却还是没能打败地狱种,但我已经尽力了,对我自己的死,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的呼吸愈发困难,嘴里全是血沫子,心跳也渐渐放缓。 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让小红,阴寡妇跟黄小妹,陪着我一起死! 这让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愧疚!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出现了一丝回光返照的征兆,身体似乎重新恢复了活力!我伸出手,一把掐住地狱种那张倒三角脸! 我调动体内最后的山河气,尝试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刚开始,地狱种并没有把我的反抗当回事,但很快,它就像被电击了似的,身体一抖,猛地向后倒退! “你……你是谁?” 眼前的地狱景象支离破碎,消失,我们又回到了鬼塔第五层,我看到地狱种惊恐地后退,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是的,在濒临死亡的极端环境下,它吵醒了我体内沉睡的那个人。 黄老仙提前出关了! “嘻嘻……哈哈哈!”我躺在黄小妹的怀里,疯笑起来,在出关后,黄老仙第一时间占据了我的肉身,他操控着我站起来,歪歪斜斜走向地狱种。 在黄老仙道行的加持下,我胸口的伤势瞬间愈合!骨骼重新紧密拼接,滔天的生机,从我身体的每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当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无法分辨黄老仙的具体道行,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暴增了至少一倍! 这样的我,举手投足间,都是毁灭的见证!我所身处的高度,远在地狱种之上! 因为道行相差太过悬殊,地狱种在我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当我骑在它身上后,黄老仙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 “小白龙,你来!” 我一言不发,从地狱种的头顶拽了根钢针下来,扎进它的面门上,在它的惨呼求饶声中,我双手没怎么用力,就扭断了它的脖子。 它来自地狱,但它也有恐惧也绝望的时候。 我用钢针给它开膛破腹,具体过程我不细说,黄色的脓血流的满地都是。最后在我的宰杀下,它只剩下了一张皮,以及皮里躲藏着的两个灵魂。 在我宰杀地狱种的过程中,黄小妹用画笔将小红和阴寡妇救活,曾学文受伤最重,画笔连扫了十几下,他断了的脖子才重新愈合。 这两个灵魂分别为尸不语,和地狱种,我抹去地狱种的记忆,将它的灵魂丢进引魂幡里,作为最强主魂。 尸不语的灵魂,则交给小红和阴寡妇处理,她们会把他吃的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黄老仙的虚影从我身体里幻化出来,他站在我面前,冲我微笑道:“小娃,这么久不见,你想不想你家老仙啊?” 他还跟以前一样,身穿古代富贵人家的长袍,尽管看上去很年轻,但满头长发却已经白透了,眼角带着淡淡的皱纹。 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苦笑道:“你再晚来一秒,我就去地狱了。” 黄老仙没吭气,他眉头微皱,还在阅读我这段时间的记忆,过了几分钟,在获取我的全部记忆后,他眉头舒展开来,用慈祥的笑容注视我: “本来我还想再闭关半年的,神识察觉到你有大难,我只好提前出关了,不过来的还算及时。其实你家老仙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醒过来了,我一直不吭声,在暗中观察,等待,就是想让你多受些磨难,这对你以后的修行有好处。” 我这才知道,原来黄老仙早就醒来了,故意忍着不出手!我顿时怒视他道:“那小红跟阴寡妇呢?她俩差点就没了!” 黄星野怪笑道:“怕啥,没了我也有法子让她活过来!” 我们一行人全部围了过来,盯着黄星野各种看,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咳嗽一声道:“当年你家老仙被困在活人坟,死在老仙手上的地狱种,多的都数不过来,这种东西不过是地狱里最弱的怪物,没啥可怕的。” “好了好了,小娃们不生气了!都乖乖的。” 他指着地上那张皮,对我道:“你把它头上的针全拔下来,皮也一块叠了收好,以后可以用来制作宝贝。” 我依言照做,将地狱种的皮和钢针,全部收进包里。然后朝一旁的黄小妹招呼一声,将她介绍给黄星野。 黄星野上下打量着黄小妹,点头赞许道:“这女娃相当好,老仙越看越喜欢,别的不说,她能陪着你杀到第五层,就说明她是个很讲情义的好孩子。” “你也是老仙家的孩子,以后由老仙来指点你修行。” 黄小妹红着脸,躲在我背后,怯生生地不敢吭声。 至此,铁尸堂被我连根拔除,堂主尸不语成为了小红跟阴寡妇的腹中餐,而我的引魂幡,受到地狱种主魂的加持,日后必将展现出恐怖的力量。 我获得了地狱种的武器:骨矛,这根骨矛锋利且坚固,就连地狱种自身,都无法抵抗它的伤害,我曾用此矛在它身上扎出好几个血洞。 只是矛身上长满了锋利的倒刺,捏着很不顺手,小红帮我用剪刀,将那些倒刺一根根挑出来,光滑的骨矛抓上去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在吞食掉尸不语的灵魂后,阴寡妇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只阴物。 甚至她的道行连小红都超越了,突破到了260多年。 和我想的一样,在突破的那一刻,阴寡妇当场翻脸,她先是狠狠朝黄星野啐了一口,怒骂道:“倚老卖老的东西!无耻!下流!” 目光转向我,阴寡妇歪着脖子阴笑了几声:“小色胚子!” 丢下几句狠话,阴寡妇转身离去,我没有阻止她,相同的场景我看过太多次,早就见怪不怪了,我知道阴姐舍不得害我,她早晚还要回到我身边的。 在交谈后我得知,黄星野这次闭关,道行提升了接近200年,我俩情况相仿,我目前道行达到了195年,按理说,我俩加起来,那就应该有400个阴年了。 但实际上不能这么算,黄星野的道行是按阳年计算的,我这边则是阴年,阴阳合一,中间会抵消掉一部分,我俩这一相加,黄星野掐指计算一番后,最后得出个数字:301年。 301年!这就已经很逆天了!要知道,白吊子村的白奶奶,也才只有200多年的道行啊! 我坐在地板上,大笑着狂喜,黄星野也很高兴,跟着我一起乐道:“我怎么来着?你这小娃是万年一遇的白龙转世,你这身体,天生就是吃玄学这碗饭的,老仙跟着你,也沾了你的福气,要是换成别人替我出马,就这点时间,我顶多修出50年的道行,就很了不起了。” “结果呢?我闭关一年,换来了200年的道行,要不是这次被逼着提前出关,我还能再多修十几年哩!” 我们一老一小很久没见,这次久别重逢,前前后后说了不少话,黄星野把我当他家孩子,当成亲骨肉看待,我也视他为自己的长辈,至亲。 黄星野说,就我现在这情况,300年的道行,已经算是东三省最顶尖的存在之一了,但要是放在全国,那还远远不够看,500年以下,都是起步,没什么值得嘚瑟的。 就和宇宙的本身一样,玄学之道深不见底,有些高人长久隐居在深山老林中,过着避世的生活,但人家一旦出手,那往往都湿山河失色,风云俱变。我必须时刻怀着颗敬畏的心,不能因为自己有了点道行,就目中无人了。 我跟黄星野的气场彼此相同,互相完美融合,虽说阴年阳年互相抵扣了不少,但此时的我,依旧能感觉到体内的惊人剧变。 我的皮肉,骨骼全部得到了洗炼,我变得更加强壮,也更加机敏了,尽管外型没有丝毫变化,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犹如山洪暴发般的汹涌活力! 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沉稳而悠长,我的双眸也变的更加深邃了,我曾亲眼看到了地狱的景象,但它们没有击垮我的心灵,反而让我内心更加坚韧起来。 我的身体里,居住着一只洪荒野兽!它能轻易摧毁人间一切邪秽! 闭上眼,我能聆听到百米外湖水的波浪,我的毛孔能捕捉到风的走向,甚至头顶这片天空未来的阴晴变化,都能被我计算出来。 黄星野说,接下来我可以开设香堂,通过帮人看事,积攒福德来获取道行,也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维持我的修行速度。 开设香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其中很多因素要考虑到,比如人气,假如我没有名声,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找我看事。 地点的选择也很重要,但我现在还没时间开设香堂,我曾答应过安若,要陪他去趟泰国。 第三百一十章 第六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我们都用来打坐修养,调整气场,画笔虽然能够消除外伤,但来自身体内部的阴脉损耗,以及体力的真空,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 至此,铁尸堂被我连根铲除,现在整个堂口,只剩下了这座阴森的九层鬼塔。 我曾试图从尸不语口中,逼问阴山老人的下落,但尸不语深陷第二道心魔中,思维错乱的厉害,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他扔给阴寡妇处理。 一天过后,我睁开眼,抬头朝天花板瞧去。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鬼塔第五层,那么后面四层中,又居住着什么呢? 之前我听安东说,后四层是铁尸堂的禁地,平时就连尸不语都不大敢上去。 黄星野极力主张上楼探索:“楼上搞不好是藏宝室,不给它洗劫一空,那就太亏了。”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上楼,来到了鬼塔第六层。 但是这里,并不是什么藏宝室,事实上,铁尸堂也没有所谓的藏宝室。 相对五层而言,六层的空间显得要空旷许多,西周的墙壁上摆放着木头架子,上满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骨灰罐。 除了这些骨灰罐以外,六层没有其他东西。 我粗略数了下,骨灰罐的数量至少有上千个,窗户敞亮着,但阳光却永远都照不进这个房间。这里实在太阴森,也太过阴冷和死寂了。 我目光朝那些骨灰罐扫去,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亡魂所散发出的森森怨气。 我不知道这些亡魂的过去,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和铁尸堂存在怎样的关系?我没心思去想这些,当我看到这些骨灰罐的瞬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站在房间正中,我口中默念咒语,轻轻摇晃手中引魂幡,屋内顿时阴风阵阵,成百上千的厉鬼,响应我的召唤,纷纷从罐里飞出。 这些厉鬼大多是男性,五官模糊,它们身穿囚服,有些背后插着牌子,写着杀人犯之类的罪名。 这一次,我不需要再和它们做任何沟通,有强悍的道行支撑,我可以强行将它们纳入自己账下。 在招魂法术的加持下,幡旗随着阴风舞动,完全舒展开,它如同一个黑洞般,将这些厉鬼吸入其中。 它们在惨呼,哭喊咒骂,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一旦被吸入幡旗中,它们就将成为没有思维,为我卖命的傀儡。 而引魂幡会不断滋养它们的道行,在一次次死亡厮杀中活下来,它们就有机会进化为怨灵。 将房间里的所有阴魂吸噬一空口,引魂幡里一下就有了1000多只穷凶极恶的厉鬼!地狱种作为最强主魂,下面还有辽东四散人坐镇,再加上这一千多只鬼兵,可以说,我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亡灵军队! 和独臂前辈相比,我对引魂幡的操控还远远不够熟练,要知道,当年独臂面对阴阳师围攻时,引魂幡召唤出的厉鬼数量,比我多出至少十倍,而且质量也远在我之上。 尽管比不过独臂,但我的引魂幡也已经初步成型了,手中多了件威力强横的至宝!这让我感到万分喜悦。 有引魂幡在手,即使面对多名敌人,我也不会慌乱,心里底气十足。 手持来自地狱的白骨长矛,腰挂雷击鼓,等回去再给自己做一件鲁班木甲,这样的我,可以说从头武装到脚了。 再加上黄小妹跟随我左右,让我全无后顾之忧,就算遇到实力在我之上的敌人,也有一战之力。 招魂仪式完毕后,我回过头来,将黄小妹轻轻揽入怀里,注视绝美而娇柔的少女,我心里一甜,忍不住低头在她香喷喷的小脸蛋上咬了一口。 黄小妹羞的急忙低下头,粉腮贴在我胸膛上,不敢看我。 这姑娘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心思单纯干净,虽然自身很弱小,却一路追随我杀穿铁尸堂!我在跟尸不语交手前,就曾想过,当一切都结束后,假如我们还活着,那我必将黄小妹当自己的至亲看待。 我陈亮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愿意为我而死,我也愿意为她付出全部! 我低头嗅着小姑娘秀发上的甜美,黄小妹察觉到我的动作,急忙推我道:“陈亮哥你快别闻啦,我羞……” 在六层稍作停留后,我们试图前往第七层,但向上的楼梯已经被封死了,一道猩红色的厚重金属门,挡在了我们面前。 我伸手在门上拍打了几下,大概估算出门的厚度,至少在半米左右,这种厚度,单凭外力是不可能破坏的,而且金属门的材质很特殊,似乎能隔绝一切灵体的入侵,就连黄星野都无法穿透进去。 我吩咐小红,让他从鬼塔外侧的墙壁向上攀爬,小红从窗户钻出去后,过了会又钻了回来,对我摇头道:“七层有一股好大的压力,压的我上不去。” 黄星野摸着下巴思索了下,道:“可能楼上布置了阵法,能下这种大手笔,难道七层镇压了某种凶物?” 在堂主房间,也没有找到门的钥匙,我们只好放弃向上探索,准备离开这里。 走出鬼塔的那一刻,我感到神清气爽,回头注视九层高塔,我知道,我迟早还会回到这里,当我具备了更大的道行,我将亲手破开七层以上的秘密。 带着些许遗憾,我们乘坐一只小舟,离开了青山湖。 在返回长春后,小红跟我告别,说他要去找路土,这是路土当初定下的规矩,小红只能帮我出手三次,如果要细算的话,他帮我不止三次了。 我尊重路大叔的意愿,分别前,我一只手抱着小红,另一只手拉着黄小妹,带他俩去吃了一顿大餐。 跟小红依依不舍的分别后,我回到家中,把黄小妹介绍给周燕认识。 周燕在得知黄小妹的身世后,对她也喜欢的不行,两个小姑娘坐在床边说悄悄话,尽情盛开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关系熟络起来后,周燕带小妹去商场,给她买了些新衣裳,化妆品等女孩用品,此时正值八月,黄小妹换了套粉白色的无袖T恤,下身是一条做工精美的短裙,周燕甚至还为她挑选了一双高跟鞋,一副透明白丝袜,一番精心打扮下来,黄小妹看起来美不胜收。 我跟周燕才新婚不久,这次重逢后,彼此也都想念的不行,等她俩购物回来后,我让黄小妹待在客厅看电视,我把周燕拉进里屋卧室,说了不少悄悄话。 第二天早上,黄小妹身穿条薄薄的小睡裙,走到卫生间,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我:“哥,你昨夜是不是欺负燕子姐了?” 我正在刷牙呢,头都不回道:“没有啊。” 黄小妹歪着小脑袋疑惑道:“那我夜里怎么听到,燕子姐边哭,边喊不要不要呢?” 我尴尬地挠头,道:“这是大人的事,给你说了也不懂。” 黄小妹抿着嘴角想了下,反应过来道:“我懂了!你给燕子姐吃好吃的,她吃不下你硬要塞给她,所以她才喊不要呢。” 我的确喂周燕吃过某根东西,但这些细节我肯定没法跟黄小妹说,就胡乱将她打发开。 不料小姑娘在出门前,突然给我来了句:“陈亮哥,下次你和燕子姐偷吃好东西,把我也带上好不好?” 我惊的后背狂流冷汗,急忙道:“胡说什么呢!去看电视去!” 接下来的日子需要休整,我跟安若那边打过招呼,等我把手头的琐事忙完了,就跟他去泰国。 我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的气场,以及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在黄老仙出关后,我获得他的道行加持,如今的我,道行提升至300年,体内的山河气已经达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高度。 藏在我灵魂伸出的那颗绿芽,又长高了不少。 手中的招魂篇,也已经被我学的一干二净,有些咒术虽然强横,但本身念诵时间太长,我不得不舍弃它们。 翻阅鲁班的传承,我在其中也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法术,其中记载很多木工的高深法门,现在对我似乎用处不大。 道行提升,那自然也要学习新的咒术,类似业火这样的咒术,显然已经落伍,不再适合我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一章 阴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星野向我传授了一套神通,这神通名叫“三叩首”,顾名思义,中咒后的敌人,会不受控制地向我连续磕三个头,这三个头要是磕完,他保准毙命,神仙也救不活。 我从黄星野那里,对神通有了一个了解,所谓神通,也属于咒术的一种,像阴物,或者动物仙家,甚至更恐怖的地狱种,往往都具备自己的神通,这些神通活人是学不来的,我是出马弟子,却也受到此规则的限制,黄星野掌握的大部分神通,我都学不来,唯独这三叩首,最适合我修行。 三叩首的威力,并不见得比黄泉指决强多少,但此咒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施展迅速,而且发动时悄无声息,能在敌人毫无察觉之下,使其中咒。 糊里糊涂磕头,然后糊里糊涂地死去,闭眼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而且人鬼通杀。 黄老仙掌握的神通,大多数都是类似这种的,像什么“鸡断脖”,“三叩首”,“马上疯”“蚂蚱跳”等等,基本上都是暗中偷袭敌人的阴损招数,而且一旦中招,敌人凭借自身力量,根本无法破解,堪称是杀人于无形的死咒。 在我熟背三叩首的口诀后,黄星野缓缓开口道:“小白龙,你之前跟捞尸人斗法时,对方曾使用了一套叫做水淹八荒的禁术,你还记得吧。” 我坐在自家凉台上,拍了拍大腿道:“当然记得啊,老仙,禁术到底是个啥东西?” 黄星野眯着眼冲我微笑:“所谓禁术,说白了,就是被禁止使用的咒术,为什么要禁止使用呢?就因为它们所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了,它们的出现,严重影响了阴阳平衡,施术者却可以逃脱因果报应,逍遥法外,这显然是不适合的。” “在古代,人们把这种没有底线的法咒,称之为禁术,谁敢施展,就会遭到整个玄学人士的讨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禁术,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剩下为数不多的那些,被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现代社会,为了钱不择手段,谁也不会去在乎古人的警告,一切能杀人灭鬼的法术,呼之即来想用就用。” “还好禁术本身就稀缺,掌握它的人不多,否则要闹出大乱子。” 我听完黄星野的介绍,明白禁术是怎么回事了,首先,大多数禁术的威力,都要远超普通咒术,但也有例外,比如独臂前辈的黄泉指决,其威力反而远在禁术之上。 其次,禁术因为太过恶毒,在古代是被禁止使用的,而且本身也比较稀有。 我不知道王东奇是从哪学会水淹八荒的,但显然这套禁术他没学到家,或者学到的是残次品,否则单凭这一手禁术,他就能将我轻易抹杀,绝不会给我留下喘息的时机。 黄星野的虚影盘腿坐在我对面,沉吟一番后,他对我道:“小白龙,招魂篇的第一册你学完了,就你现在这道行,不出东三省,那基本是安全的,但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东北,修行就是逆水行舟,不能有一丝放松。现在是时候学第二册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二册中会有关于禁术的记载!” 通灵百解的第二册,在我大爷爷那里,想获得它,必须先召唤大爷爷的亡魂。 我早已经具备了召唤亡魂的能力,出门买了些香火蜡烛,以及冥币和黄裱纸后,我将大爷爷的骨灰罐抱到凉台,扑通一声跪下来。 我生起一堆火,将冥币往火堆里撒去,心中挂念着大爷爷的好,我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生活就是这样,有欢喜,就有悲痛,但就我个人总体而言,悲痛是远远大于欢喜的,不亲手宰杀阴山老人,我内心始终笼罩着阴云。 在招魂术的加持下,大爷爷的阴魂却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我跟黄老仙都很疑惑,按说以我目前的道行,区区招魂怎能难得住我? 下午时分,天空阴黑的吓人,风吹的凉台上火堆摇摆不定,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连续念诵多次咒语后,我将冥币全部放进火堆中,右手掌按在骨灰罐上,将山河气透入其中。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我还没反应过来,骨灰罐就在地板上炸裂开!黑灰色的骨灰喷出后,并没有被风水吹散,而是在地板上堆积,凝实,聚集成两本书的形状。 当风停下,灰尘也全部沉淀下来后,凉台地板上多了两本书,正是我想要的第二册通灵百解! 虽然拿到了书,但却没见到大爷爷的阴魂,我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变的更加难过了。 “陈亮你快看!”背后传来黄星野的惊呼声,我急忙擦掉泪水,朝地板上再次瞅去,只见剩余的那些骨灰,从书本旁边飘落,在地板上组成了两个字: 救我! 这两个字出现了不到三秒,就被风吹散了,但我在三秒内,一眼就认出,这两个字是我爷爷的笔迹! 他让我救他! 我急得坐立不安,黄星野阴着脸琢磨了下,对我道:“你爷爷正在阴间受苦呢,想喊你去解救他。” 将凉台打扫干净后,我捡起第二册通灵百解,走进客厅,我咬着牙问黄星野:“怎么去阴间?” 黄星野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活人去阴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年老仙我修至六百年,方能以阴身入黄泉,畅行阴阳两界,但我本身就不是活人啊,你要是想做到这一点,六百年道行都未必够!” 我怔住了,一脸不甘道:“肯定有法子的!我总不能啥也不干,眼睁睁看着爷爷在下面受苦啊!” 黄星野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道:“是有个办法,可以瞒天过海,让你灵魂出窍进入阴间,不过以你目前的条件,还不具备这资格,那办法的前提是,你的道行至少突破400年!” “这是最低门槛,少一年都不行!否则你的灵魂就算顺利到达阴间,也无法抵御那里浓烈阴气的腐蚀,你连自保都困难,搞不好你爷爷救不出来,你还白白把命搭进去。” 他语气森然地对我道:“那里是阴间!是一切死者的归宿!它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阴间的凶险程度,并不弱于地狱!” 我跟黄星野商量了半天,始终没找到去阴间的捷径。 进入阴间的前提,就是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以我目前的能力来看,我还远远做不到。 对此黄老仙也束手无策,目前的他,同样不具备进入阴间的资格。 这件事只能先放在一旁,黄星野教会我一套地藏王菩萨的经文,每日念诵,可以减轻大爷爷受到的苦难。 但我心里还是难受的犹如刀割,我修行这么久,经受了这么多死亡考验,最终走到今天这一步,拥有三百年的道行,我却连自己爷爷的亡魂都无法保护…… 我所获得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道行突破三百年后,每往前走一步,都艰难无比,提升到400年?谈何容易? 而400年,才是进入阴间的最低标准。 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命运的绝望,大爷爷留下的那两个字,一遍遍出现在我脑海中。 “救命!”写这两个字时,他一定很匆忙,很焦急和惶恐。 在那一刻,我内心出现了一道魔种,他日我陈亮若是修出一个境界,我必杀穿阴间! 我倒要亲眼看看,是谁……让我爷爷在下面受苦! 在长春市逗留一个月后,我独自离开,驾车前往哈尔滨,在那里,我找到了安东的女儿玛丽。 玛丽今年19岁,在哈尔滨读中文专业,她没住大学宿舍,而是在学校不远处跟几个毛妹合租,我放下阴霾的心情,按着地址上楼,敲开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毛妹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开门的是个留长发,身材苗条的毛妹,张口就冲我哇啦哇啦一顿俄语,我没听明白,就冲她比划道:“我找玛丽。” 那毛妹恍然大悟,放我进屋,我跟在她后面注视屋里,房子破破烂烂,虽然收拾的还算干净,但几个毛妹合住显得太小了,能看出玛丽的经济条件很拮据。 空气中一股迷人的玫瑰香气,客厅沙发上坐了三个毛妹,正翘着腿在那抽烟,看到我进屋,她们的目光都好奇地扫视我。可能在猜,我是来修马桶的,还是换天然气管的。 这几个姑娘年纪都不大,跟是是同龄,穿的那叫个大胆,清一色休闲小短裤,美腿完全露在空气中,上身不是背心就是吊带,清凉的不行。 但不得不说,俄罗斯小姑娘是真的漂亮,大眼睛,长睫毛,脸蛋娇美可爱,就跟洋娃娃似的,而且身材也非常火爆。 不是那种欧美人的粗腿大屁股,俄罗斯姑娘身材普遍高挑,纤细,这几个毛妹身体曲线都很柔美,该瘦的地方瘦到了极致,该胖的那也一点都不含糊,我一进门别的没看,光客厅那几只大长腿,就看的我呼吸困难。 前面领路那毛妹,带着我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小卧室跟前,边敲门,她边用生涩的汉语问我:“你?玛丽男朋友?” 我笑着摇了摇头,过会门开了,我看到一个留金色短发,皮肤白皙如雪的姑娘。 这姑娘正是玛丽,她两个眸子呈天蓝色,跟安东一样,高鼻梁,樱桃小嘴,外加精致的小瓜子脸,这一切让玛丽看上去美不胜收。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毛妹,她美的没有丝毫缺点,再加上独特的异国风情,让玛丽给我的感觉,有些不真实,我特想捏捏她的脸蛋,看是瓷制的,还是玻璃制的。 玛丽比我矮个头,她长长的金色睫毛闪动几下,当时我看她看的满脸呆滞,玛丽对此见怪不怪,她这样的美女,走到哪里都是男人的焦点。 厌恶地白了我一眼,她冷声问我道:“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深吸一口气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在临终前,嘱托我照顾你。” 我将安东的信递上去,玛丽盯着信封念了几句,示意我进屋,然后反手将门锁住。 她坐在床边看信,我则站在远处欣赏她的美,玛丽穿了条印着卡通图案的小短裤,美腿白皙到令人咋舌,我就毫不夸张地说,光是腿上的反光,就刺的我眼睛疼。 她光着脚,双腿的长度更是过分,就连周燕都被她比了下去,再往上看,那盈盈可握的小腰上面,是一件紧身红色条纹背心,两条粉臂和雪肩露在外面,俄罗斯属于高加索民族,是最正统的白人。这白人小姑娘的皮肤真不是盖的,光滑如同绸缎,而且很快我就留意到,玛丽背心里面是真空的,什么也没穿。 九月的秋老虎,让卧室变得无比闷热。 等玛丽将信看完,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俄文。 我联系语境瞎猜着翻译,她可能喊的是:“爸爸……你丢下我走了,我怎么办啊?” 玛丽这一哭,弄的我分外紧张,是我亲手结束了安东的生命,虽然这是迫不得已,但我对此还是感到不安,也不知他在信里提没提我。 哭了几分钟,玛丽伸手擦干眼泪,拍了拍床单对我道:“你坐过来。” 她汉语说的很流利,其中夹带着东北本地口音,说气话来软软糯糯,很动听。 我坐到玛丽身边,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我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的香味是从玛丽身上发出的。也不知她擦的是哪种香水。 玛丽用美目好奇地打量我,道:“你不懂俄语吗?” 我摇了摇头,玛丽嗯了声,说:“那我给你把信翻译出来,让你听听我爸的遗言。” 她对着信纸翻译了起来,信上的大致内容如下: 玛丽,我亲爱的蜜糖,来到中国,是我做出的最错误决定,我更不该允许你来这里。当初你我分别后,我独自来到吉林,在游览山水,拜访名人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敌人,很遗憾,我无法打败他,被他软禁到一个隐蔽的地点。 我被困在这里多年,已经心灰意冷,我的灵魂被地狱的恶魔所控制,这让我感到痛苦而绝望,我的时日无多,根据萨满教义的规定,我应该死于荒野,让身体和灵魂都回归自然。 但我做不到,我只能死在这座阴暗,潮湿的塔楼中……我深深的爱着你,请记住,我的蜜糖,送信的这位年轻人,你可以相信他,依靠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和他能结…… 信读到这,玛丽突然收声,她用三分疑惑,七分鄙视的目光注视我:“我爸爸说,我可以依靠你?我怎么依靠你?” 那意思就是说,你一看就是个穷人,我能依靠你个啥? 我叹了口气,把如何跟铁尸堂结怨,如何见到安东,帮他解脱痛苦等过程,大概说了一下。 我没有对她有丝毫隐瞒,该说的我都说了,玛丽听我讲完,惊的捂住嘴道:“也就是说,你最后杀死了那个恶魔,替我爸爸报了仇?” 我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张银行卡,递给玛丽道:“我跟安东相见如故,可惜他被堂主操控,身不由己,在死前,安东把你托付给我,也算是对我的信任,只是我能力有限,时间也少,能帮的我尽量帮吧。” “卡里有一万块钱,你省着点花,用完再给我打电话。” 我把密码告诉她之后,互留了电话,我也没多待,起身打算离开,却不料玛丽一把将我拽住,道: “等一下!” 能帮到这个程度,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男人是要讲信用,但我本身也不富裕,手头没几个闲钱,现在家里多了个黄小妹,各种开销也都上来了,我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玛丽在中国上学,生活的费用,我尽量帮助,真帮不过来,那我也没办法。 我回头瞅她,只见玛丽咬了咬香唇,犹豫了好久,这才开口道:“陈,谢谢你给我钱,你是个好人。为什么不直接帮我到底呢?” 我以为她嫌钱不够,我知道国外姑娘开放,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我心想,要不再给她资助点?却不料玛丽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目光直视我道: “陈,我要拜你为师。” 我毫不客气地拒绝道:“那不可能,我这点微末道行,还不够资格收徒弟。再说,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教你啊?” 玛丽很不屑地切了声,道:“所以,你是个没有本事的骗子?假如你没有撒谎,那你应该和我爸一样,甚至比我爸还的要厉害的,不是吗?” “这样的人,别说在中国,就算在我们俄罗斯,都能成为通灵节目上的贵宾,为什么连徒弟都不敢收呢?” 这姑娘的确快人快语,说话一点都不怕得罪人,我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笑了笑道:“你觉得我是啥,我就是啥。” 见我又要走,玛丽抢上前一步,用身子拦住门,她脸色阴冷下来,从背后抽出把折叠水果刀。 “我不认识你,怎知道你说的一切,是真是假?万一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呢?也许,你是那个恶魔的帮凶!” 单凭一封信纸,并不足以让玛丽相信我说的这些,偏偏信中也没提及我的长相,名字。她对我怀疑,倒也在情理中。 我脸色平静地注视她:“老妹,怎样你才相信我?” 玛丽:“很简单,证明给我看!” 话音落下,她手持明晃晃的水果刀,朝我肩膀上扎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上门纠缠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水果刀是没有开过刃的,短短一点,可能也怕伤到我,所以玛丽没太用力,而且避开了要害,专扎我肩膀。我身子微微一侧,手在刀刃上一抓,就把水果刀抢过来了。 要是在平时,这么漂亮的小洋妞,我可能会多瞧个几眼,但现在我没这份闲心,当着玛丽的面,我双指夹着刀刃,轻轻往上一掰,在山河气的作用下,刀刃软了下来,快速向后卷曲。 我三两下将刀刃卷成一个蜗牛,丢到玛丽面前:“现在你信了吧?” 玛丽呆呆地注视手中那团扭曲的钢铁,惊的合不拢嘴,但这点小动作,对于具备三百年道行的我而言,完全是小儿科,我徒手就能拔下人的牙齿,捏碎人的天灵盖,玩坏把水果刀更不在话下。 呆了十几秒种,玛丽才回过神来,看我的目光变得无比敬畏。 “我本来以为,中国男人都是很懦弱,只知道欺软怕硬的,今天看到你,我才知道,中国原来有这么强壮的男人。” 能听出来,玛丽对中国的印象不是特别好,我问她:“那你为啥要来这旮沓留学啊?” 玛丽美目好奇地打量我:“我跟我爸一样,我喜欢中国古代文化,我对玄学,对黑巫术非常痴迷,可是我爸不让我接触它,他说这些东西很危险,当初我非要来中国留学,求了他好久,他才勉强同意的,我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孕育出玄学的国度。” 在我露了点手段出来后,玛丽对我仰慕的不行,非要我留下来多坐会,我琢磨见一面也不容易,下次可能就见不上了,于是点了点头,坐在床边听玛丽说话。 “我来中国之后,才发现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听说你们的那个都很小?是真的吗?” 她伸出小指,冲我做了个蚯蚓的手势。 我早听说过毛妹放的开,今天一聊才知道,是真放得开啊! 我告诉她:“那是你的偏见,你没见过真正的巨龙,就以为大地上都是蚯蚓。” 玛丽目光顺着我腹肌往下瞅,捂着小嘴笑道:“你在说你自己吗?我不相信,敢不敢给我看看?” 我心想你现在笑,等真看到你就该吓哭了。 因为天气热,再加上是自己家里,所以玛丽穿的很随意,她从衣柜里翻出件干净T恤,一条牛仔裤礽在床上,似乎准备换衣服。 我冲她衣柜里扫了眼,能看出来这姑娘经济的确很拮据,来中国留学的钱,可能都是管亲戚借的,牛仔裤洗的发白,T恤的样式也有点土,估计是她从初中开始,一直穿到现在都没换过。 我正准备出门回避下,却不料玛丽居然当着我的面,开始换起衣服来。 这次轮到我惊恐了,我头皮麻的不行,手心都是汗,我想转过头去,但本能却迫使我观看。 玛丽倒是表现的很大方,她若无其事地从衣柜里挑了几件贴身衣裤,当着我的面穿上,瞧见我的窘迫,玛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看我的眼神恢复了轻蔑,递给我张纸巾,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流鼻血了,赶忙擦了擦,关键这姑娘实在太美了,就像个天使一样,洁白到一尘不染,在她面前,我甚至连产生一丝邪念的勇气都没有。 边系者带子,玛丽边对我道:“陈,求你帮我个忙。” 她不会像徐玉那样,让我帮她穿衣服吧? “啥忙?” “有个流氓一直在纠缠我,我很厌恶他,搬过几次家了,可他一直缠着我不放,还威胁要杀我和我的家人。” 我松了口气:“你让我帮你赶走他?” “不!”玛丽很坚决地摇头:“我要他死!” 我脸色微微一变,心想这姑娘也算一外国友人了,哪个篮子胆儿这么大?外宾都敢惹的么? 前一阵网上报道一新闻,说一日本友人的自行车被偷了,警方用了不到三天,就给人找回来了,新闻下网友留言:我自行车丢了半年了,天天往派出所跑,接警的态度要多恶劣有多恶劣,半年过去也没人管。 谁也不愿承认自己崇洋媚外,但这个国度确实是这样,我想就算再疯的玩意,也不敢去找人家外国友人的麻烦吧?仔细一询问我才知道,纠缠玛丽那男的,居然也是个毛子。 我答应替安东照顾玛丽,所以她提的这个要求虽然过分,我也没拒绝她,我说:“等会他不是来找你么?我先看看他是个啥样的篮子,其他然后再说。” 玛丽笑着用俄语冲我道谢,尽管牛仔裤洗的发白,穿在她身上却依旧合身,将两条修长的玉腿,紧密包裹的玲珑有致。 我们坐在床边聊天,玛丽给我介绍俄罗斯的风土人情,说我应该去那边发展,就我这本事,在那里就是吸金机器,随便参加下通灵节目,先打响人气,然后给寡头看看事啥的,赚的绝对盆满瓢满。 跟我们不同,玄学大师在俄罗斯,那绝对是高于医生,律师的精英阶层,关键人家能被社会所认可,据说这几年,已经有个别玄学人士去那边试水捞金了,通灵节目上能看到黄皮肤担任嘉宾,一点都不奇怪。 不知不觉聊到天黑,这期间有个毛妹推门进来,给我俩一人拿了瓶冰镇可乐。等到晚上九点多时,楼道里终于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来了!”玛丽神色透出一丝恐惧,求助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外边,冷声道:“去开门。” 我跟在玛丽后面离开卧室,一前一后来到防盗门前,客厅里那几个毛妹,也都吓得赶紧将电视关了,惊恐地坐在那里,不敢吭声。 显然,外面敲门的人她们都认识,而且也很惧怕对方。 我看有个毛妹吓的腿不停地抖,想开口喊叫,旁边的姑娘赶紧伸手把她嘴捂上了。 目光在客厅环视一圈,我琢磨等会玛丽要跟那男的说俄语,我听不懂可不行,眼瞅见一个金色长发的毛妹,我冲她招手,说: “麻烦你给我当下翻译。” 那毛妹犹豫着不敢过来,我冲她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曾杀过不少人,那毛妹不知道我的道行,却能瞧出我眼神中的煞气,咬了咬牙,她鼓起勇气走上前,躲在我身后。 玛丽把门打开,我先是闻到一股酒气,只见一个高大且粗壮的男人,正站在楼道里。 这男人满头黑发,却长着鹰钩鼻,白皮肤,毛子特征十足,他腰间挂着把长长的匕首,就这种造型出门,让警察看到,肯定要以携带管制刀具的罪名,抓起来的。但显然这位是个例外。 这毛子大约三十来岁,年龄都快当玛丽她爹了,一打照面,毛子就嬉皮笑脸地跟玛丽打招呼,冲她都手动脚。 背后那姑娘小声给我翻译:“宝贝,我想死你了。给我吧!跟我回国,当我的新娘。” 玛丽说:“滚你吗个X!狗畜生,你再这样纠缠我,我就报警!”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报警呢?警察就算来,又能怎么样呢?一对外国情侣吵架?这种事你认为警察会管吗?” 玛丽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怒视那毛子道:“安德烈,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叫安德烈的毛子,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用刀鞘勾着玛丽的下巴,戏谑道:“干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当然知道我想干什么,我想要你,我想霸占你的全部!” 玛丽粉腮唰地红了,恼怒地将刀鞘一把打开,大声道:“你做梦!你真是个让人恶心的牲口,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碰一指头!” 安德烈舔着舌头笑道:“我从俄罗斯跟着你来中国,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玛丽,你已经熟透了,是采摘和品尝的时候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屋,让我把你慢慢剥光呢?” 边翻译两人的对话,毛妹边小声告诉我,这毛子好像是个什么黑手党,在俄罗斯那边很有名,他贪恋玛丽的美色,一直纠缠着玛丽,以前有安东保护,安德烈不敢乱来,在跟随玛丽来到中国后,安德烈就愈加放肆了,上回强闯进屋,差点把玛丽给那个了,要不是刚好房东来收房租,搞不好真让他得逞了。 这片的俄罗斯人也都特怕安德烈,不敢招惹他,怕回国遭到他的报复,所以在安德烈对玛丽施暴时,屋里那么多毛妹,都不敢吭声。 正说话呢,那毛子察觉到我,指着我问玛丽:“这个中国人是谁?”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出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对他道:“我是来要你命的!” 我不想在楼道里弄出动静,抓着他衣领子,一把拽进屋,关上门,我一拳砸在他脸上,这一拳下去,安德烈鼻梁骨粉碎,半张脸塌陷进去,外加嘴角开裂,血喷的满脸都是。 他弯着腰,嘴里发出呜呜的响声,我手指轻轻微弹,对着他下了几套降头。 这几套降头,都是招魂篇后半段记载的高深咒术,发作时间缓,中降者必死于自杀,所以绝不会暴露自己,类似这种暗杀作用的降术,斗法是用不上的,我当初随便学了几套,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我削安德烈的时候,所有毛妹都在旁边看着,我将他手掰开,拳头只顾往他脸上砸,当他脸肿成面包时,我停手,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我俩从头到尾也没对骂,啥话都没说,我之所以要揍安德烈,第一是为了替玛丽出气,第二也是给这篮子个警告,让他不敢再来找玛丽麻烦。 他身上那几套降头,将在最近两周内生效,安德烈将死于自杀,谁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等收拾完安德烈,玛丽为了感激我,极力留我在她家过夜,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家没有单独的空床,我要住,那只能和她睡一张床。 我谢绝了她的好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玛丽默默送我去楼下,上车前我告诉她,安德烈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玛丽踮起脚尖,用香唇在我脸颊上印了一口: “陈,你甩不掉我的,早晚有一天你要收我当徒弟。” 我开车连夜逃离哈尔滨,路上我伸手抚摸脸颊上的潮湿,放在嘴边闻了闻,一股甜美的玫瑰香气。 黄小妹的户籍身份,由徐总一手操办,他在铁岭手眼通天,各个部门都有关系,这年头只要钱和关系到位,所有信息全部入网登记,完全不在话下。 徐总自己就有多张身份证,每张都真实有效,按他的说法,他们这样的商人,手头必多备几张身份证,具体原因我大概也知道,将来跑路方便。 一切准备就绪,我跟安若,黄小妹三人动手,准备前往泰国,签证啥的全由安若一手操办,他经常去泰国,会几句常用的泰语,那天的风土人情他也比较熟悉。 办理签证耽误了几天,上飞机前,我接到玛丽的电话,她告诉我,那个纠缠她的安德烈,已经跳楼自杀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东三省,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我跟黄小妹就跟乡下人进城一样,既紧张又兴奋。 担心白骨长矛在边检被扣下,我无法说明其来历,搞不好要给自己惹麻烦,动身前,黄老仙教了我一套幻术,施展出来后,在外人眼里,长矛变成了木头拐杖,顺利过关。 之所以带黄小妹,是考虑到我这次势必要跟泰国鬼王斗法,那边降头术和蛊术盛行,搞不好中招那就全完了,留黄小妹在身边最保险。 我现在手头已经有了两册通灵百解,第二册我还没来得及研读,跟以前一样,我把解祸篇交给周燕,现在单论解咒能力,周燕不如黄小妹,但画笔也不是万能的,早晚有它不好使的时候,到时候还得靠周燕。 结婚这段时间,周燕修行落下了不少,待在城里,她不可能感受到星辰气场,我这次去泰国,周燕也收拾东西,回到桃花村闭关去了。 二爷爷身体还保持的不错,秦无命一直在照料他,我给秦师傅打了十万块钱,我知道他这些年给人看事,手头不差钱,但这是我表达的感激,推脱一番后他就收下了。 国内的事全部安排妥当,我见到了安东的女儿,我的爷爷平安,小红回到了路土身边,周燕前往桃花村闭关,玛丽那边也没事了,我再无任何牵挂。 从最北边,一下横跨一个中国,来到了最南边,下飞机的瞬间,一阵湿热的气流迎面吹来,我脸上顿时冒出热汗。 我很不适应泰国的气候,闷热,潮湿,太阳毒的要命,安若说,这里属于热带国家,一年四季都这样,就算最冷的冬季,气温也保持在二三十度。 从清迈机场出来,我热的全身都湿透了,黄小妹也好不到哪去,她穿了件淡绿色的无袖连衣裙,不停用纸巾擦粉颈和咯吱窝上的香汗。 一比较,安若就显得从容多了,他只是额头露出细密的汗珠,笑着对我们道:“坚持下,等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就凉快了。” 我现在的道行,跟安若差距太大,具体年份他已经瞧不出来了,我说我有300年道行,安若笑了笑,似乎不太相信。 为了抵抗炎热,我不得不微微运转气场,阴冷的山河气透骨而出,我这才感到几分清凉。 在丑旺班斗法败给泰国鬼王后,就一直住在清迈的医院里,机场距离医院有十几公里,坐在出租车上,我观看街道的景色。 泰国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车多,交通差,我指的车是摩托车,泰国简直是摩托车的海洋,马路上男女还少,人人骑着摩托,而且还不是国内的电动车,在泰国是找不到电动车的,百姓出门要不骑摩托,要不自行车。 几百辆摩托往十字路口一堵,场面壮观,而且泰国街头的老外,真不是一般的多,每条路,必定能看到老外的身影,这种场面在国内是看不到的。 安东告诉我,旅游是泰国的主要产业,来这里游玩的老外,以俄罗斯人居多,其次是欧美人,最早俄罗斯人去海南,被砸过榔头后变聪明了,海南不去,都改去泰国了。 路边小贩推着车,卖各种交不上名字的热带水果,我仔细端详泰国人的长相,他们普遍黑,瘦,眼眶深陷,跟中国人有本质区别。 “白天没啥意思,泰国的夜生活最好玩,这里夜店超级多,服务好,酒水价格也很便宜,很多人专门来泰国找小姑娘玩,价格比国内低很多,还干净安全,那些小姑娘也漂亮。” 安若坐在前排,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他还专门请了个当地的翻译,翻译是个年轻小伙,已经在医院等我们了。 只要有钱,去哪都是舒心,安若付给翻译的费用,折合人民币一天一千块,这价格放在泰国当地,已经是天价了,就算去夜店找小姑娘,再漂亮的五百块之内也搞定,所以那翻译态度特别殷勤,看到安若就跟看到他亲爹似的。 我们下车来到医院,小伙子冲上来替我们拎包,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告诉我,酒店已经订好了,他本来有辆车,打算去机场接我们的,但车临时被他朋友借去结婚用了。 小伙子又黑又瘦,身上全是腱子肉,他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叫李白,我一听这名就乐,笑着问他:“你哪白?” 李白指着自己牙齿说:“牙白。” 这泰国的医院,规模和条件都比不上国内,我仔细留意那些护士的鼻眼,在她们身上,没有国内护士那种冷漠和戾气,在国内看病,你看医院里那些护士,脸吊的就跟你欠她钱似的,就感觉她真不是赚这三两千块钱工资的命,她就该去别墅躺着。 这边的护士走路轻飘飘的,说话又软又糯,你开口前,她先冲你双手合十,微微点头问好,然后再说正事,很懂得尊重人。 一位小护士,领着我们来到丑旺班的病房,我还没进门,门缝里吹出来的冷风,就冻得我直打哆嗦。 小护士唇红齿白,叽叽喳喳跟李白说了半天,李白回头冲我翻译道:“她说,病房里面没有开空调,但自从丑旺班住进去后,里面就冷的跟冰窖一样,前后换过几个病房了,温度都没有改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指夺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点了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我看到了丑旺班本人,他瞧着比以前瘦了不少,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上戴着氧气罩,床边摆放着呼吸机,心电图检测之类的仪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环境算很不错的了,病房里带独立的卫生间,倒更像个疗养院。 窗帘敞开着,阳光却照不进屋里,我坐在床边,久久注视着丑旺班,回忆我们认识的点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回头对安若等人说:“你们先出去下,我跟胖哥说两句话。” 李白插嘴道:“他听不到的。” 我脸色一冷,大声道:“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坐到丑旺班身边,死死抓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胖哥,当年你救过我,今天该我给你报恩了,我必杀鬼王,亲手抢回你的魂魄。” 他的确听不到,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假如呼吸机停止,他随时都会死去。 胖哥和泰国鬼王之间的仇恨,也很简单,当年丑旺班的师父——黑疯阿赞在泰国横行霸道,杀人如麻,后来败给这位鬼王,而鬼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将黑疯阿赞的灵魂抽出,残忍地炼化成小鬼。 丑旺班回国替师父报仇,也败在了鬼王手里,但这次鬼王并没有炼化他的打算,只是将他的魂魄扣押下来,以此来威胁安若,让他回国请更厉害的高手来。 安若找到了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具备的道行,算不算高手,我也没把握能斗过鬼王,此人既然敢自封为王,还能活到现在不死,那肯定是具备大境界的。 现在说啥都没用,找到人试一试,自然就知道深浅了。 “小白龙,你把这胖娃娃的上衣掀开!”黄星野在我耳边低语道。 我嗯了声,解开他扣子瞅了眼,只见丑旺班脖子和锁骨连接的地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点。 那肯定不是痔,痔没有长这么圆的,我伸手在黑点上按了按,指尖传来透骨的恶寒! 原来,病房里的冷气,就是从这黑点里散发出的! 黄星野倒吸了口冷气:“一指夺魂!此人从头到尾,只出了一指,这一指,本来点在胖娃娃的魂魄上,却直接反应到了肉身!” 黄老仙一语命中要害,当初丑旺班跟鬼王斗法时,两人都使用了一种名叫“飞头降”的降术,此降可以让人的灵魂暂时离体,前往约定场地斗法。 按黄老仙的说法,打照面后,鬼王只用一指,就击败了丑旺班,这一指点在魂魄上,因为其威力太可怕,所以也反应到了肉身上。 我伸手抚摸那块阴冷如冰的黑点,心里一阵惊诧,假如这一指点在我身上,我能否承受的住? “承受不住!”我俩心意相通,黄星野察觉到我的想法,立刻警告我道:“此人道行远在你之上,他这一指下去,就你这小身板,人家当场就打的你魂魄离体,怕是小妹的画笔也救不了你!” 黄星野从不危言耸听,他能这么说,那肯定假不了,来泰国前我就想过了,鬼王要能这么好对付,驱魔家族那三位伯伯的性命,也不可能搭进去。 我跟老仙商量一番后,也都没个计较,但我俩性格就这点相同,只要遇到事,那肯定没有畏缩的余地,干就完事了,干不过再跑呗,能是多大个事啊。 黄星野说,修行的人必须要有我这种心态,这就好比隔壁家拴着条疯狗,每次路过时,它都冲你大喊大叫,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出门,但最好的方法是,你找根棍,走到那疯狗跟前,卯足了劲猛轮它!轮到它怕你,下次见你再不敢叫喊为止。 退缩,就代表畏惧,这对修行人是最大的魔障,怕鬼不要紧,但是被鬼吓的尿炕,不敢出门?那以后还咋跟鬼斗呢? 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眼下,先找到鬼王的下落,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我从病房出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是空着手来的,琢磨去买点好东西,安若对我道:“不需要,泰国没这讲究,你能来看他,这就是最好的了。” 我们一行人返回酒店,住的是四星级的标间,我跟黄小妹一间,安若独自一间,酒店的事不用不操心,我在泰国的全部费用,安若都包了。 泰国这块很盛行给小费,我们在机场换了些泰铢,有个男服务员推着行李带我进房间,我给了他50泰铢,折合人民币也就十来块钱,把那服务员高兴的笑成了花,冲我哇啦哇啦说了半天,大概是在介绍酒店的餐厅,附近好玩的地方啥的。 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好不容易才把他请出去。 夜里安若敲门找我,说想带我去领略下泰国的夜生活,我让黄小妹待在酒店看电视,穿好衣服出门。 路上我问安若有啥打算,他想了想说:“没啥打算,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你在这玩几天,再去曼谷玩玩,然后就回国吧。” 我摇了摇头,说:“安大哥,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这次来,是打算跟鬼王做个了断的,他如果愿意交出胖哥的魂魄,那还好说,他不给,那我俩肯定要对掐的,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出酒店电梯后,安若皱着眉看我:“你这是自杀,你知道么?陈亮,就算你真有三百年的道行,你也不可能斗的过鬼王,我为啥这么说?因为这个人,代表着泰国所有降头师,所有黑衣阿赞的最高顶点,你懂我意思吗?” 拉着我胳膊边往外走,安若边继续道:“我这次带你来,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丑旺班,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负责吃好玩好,我把你完完整整带回国,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假如你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我瞅安若脸色有些悲伤,就对他道:“我问你,当初我一个人去对付铁尸堂,你怎么说的?你不看好我,对吧?结果我把堂口一锅端了,就很多事,你别光说不行不行的,没用,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 “你是胖哥最好的朋友,你忍心看他的余生,就靠着呼吸机度过么?” 安若深吸一口气,在前面只顾走,走到一所夜店门口时,他回头问我:“你打算怎么试?” 我说:“你对泰国熟悉,认识人也多,你帮我打听出鬼王的住所就行,其他你不用管。这场法该斗不该斗,我自有计较。” 我知道安若心里的愧疚,主要是他家那三个伯伯,也死在了鬼王手中,这件事弄的他里外不是人,所以非常不愿意我再为此冒险。 在我的连续劝说下,安若只能答应我,说他会调动自己在泰国的一切关系,找到鬼王所在。 说话的功夫,我俩糊里糊涂就进了这家夜店,前面有个女领班在带路,态度特别热情,说的啥我也听不懂。 安若朝我解释道:“这边的夜店,只要看到中国客人,都特别热情。都知道中国人有钱。” 领班把我俩带到一个卡座里,我放眼打量前方,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竖着好些根钢管,一些泰国年轻女子在上面跳各种热辣的舞蹈,台下坐满了老外,清一色拿着啤酒瓶,色眯眯地往上瞅。 这夜店生意非常火,几乎座无虚席,安若懂点简单的泰语,冲那领班说了几句话,塞了一沓泰铢出去。过了会,酒水就送上来了,另外还来了两个泰国小姑娘。 这俩姑娘长发及腰,穿的很清凉,长相也都上等,安若在我耳边大吼道:“她们都是泰国本地的女大学生!晚上来夜店兼职,赚些外块,很干净的。” 我说呢,我就瞅这俩姑娘年纪不大,本来我不想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又架不住安若的热情,只好点头,其中一姑娘坐在我身边,往我这边使劲凑。 我规规矩矩坐在那,递给她瓶啤酒,姑娘摇头,指了指酒单,意思要自己点。 我不知道她点了道啥饮料,反正价格也不贵,我就同意了,过了会,饮料上来,红红绿绿一杯,看着像鸡尾酒。 姑娘用小嘴在吸管上抿了一口,递给我喝,我想把吸管拿掉,她不愿意,偏要我用她喝过的。 我只好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瞧了眼一旁的安若,这家伙抓着一厚沓泰铢,勾勾手指,旁边那姑娘就给他来了个坐腿杀。 安若长的本来就好看,钱多,他啥都不用干,姑娘就拼了命往他身上钻,我不行,我也没心情搞这些。 我用带着东北腔的英语,问身边姑娘叫啥名,多大,在哪上学,我问一句,她答一句,我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干脆用手势冲她比划了下,意思是,你是不是人妖? 那姑娘听了也不生气,笑着抓着我的手,往腿上放。 很快我就知道,她不是人妖,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手从裙子伸出来,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砰砰乱跳。 我俩喝了些酒,我给了那姑娘一千泰铢小费,相当于人民币200块,拿了钱,她脸上露出一阵惊喜,抱着我亲了几口,然后冲我做了个睡觉的手势。意思是我愿不愿意带她去酒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两套禁术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挺排斥这种交易的,我自己从来没操作过,但以前跑车那会,听其他司机说过这事,我嫌脏。 那姑娘长得唇红齿白,瞧着挺可爱,见我摇头,她也没说什么,坐在那陪我聊天,小身子不停往我怀里钻,我手搭在她肩膀上,泰国女孩皮肤还是很细腻的,又滑又紧。 桌上放了盘樱桃,她打手势问我吃不吃,我点头,那姑娘拿起颗樱桃含在嘴里,然后一口将我的嘴巴堵住,把樱桃送了进来。 一股凉丝丝的甜味涌入口腔,我心里大惊!急忙将她推开,示意她不要再这样了。 那姑娘前前后后,给自己点了十几倍饮料,我心想她是渴还是咋的?在那一杯接一杯喝呢?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请她喝饮料,她也是有提成的。 安若瞧出我对这地方没啥兴趣,也就没多待,我俩喝了几瓶啤酒,就结账离开了夜店。 往酒店走的路上,我看到街上灯红酒绿,处处都是欢声笑语,街边每家夜店里,都传出喧嚣的音乐,领班在门口拼命招揽客人,入眼都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我突然有了种宛若隔世的感觉。 除了夜店以外,清迈夜晚的街头,还有不少站街女,其中不乏高质量的姑娘,有一个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太美了,特像一个电影明星,她年约20出头,穿一条紧身连衣裙,脚踩高跟鞋,一对水汪汪的大桃眼,带着柔弱和无辜,正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我感觉很诧异,条件这么好的姑娘,居然连进入夜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站街,就凭她的条件,她干什么不比这强啊? 我从这只流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孤独,以及深深的悲伤,这些与我内心产生了共鸣,正如清迈这个城市本身,灯红酒绿下,是痛苦和欲望的挣扎。 安若告诉我,这种站街女都是带刺的,你看她眼神柔弱,等你带她去酒店后,她会柔弱地让你去洗澡,趁机偷走你身上的一切值钱物品,然后柔弱地悄然离开。 相反,夜店里的姑娘都比较正规,不会这么做。 我刚到泰国,只要看到漂亮姑娘,我总是下意识地揣测,她是不是人妖?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首先,在大街上是极难见到人妖的,就算真遇到,我一眼也能看出她脸上的男相。 回到酒店后房间后,黄小妹已经睡熟了,小姑娘睡觉连衣服都不穿,一条修长美腿夹在被子上,露在外面,我替她将被子盖好,然后拿出第二册招魂篇,仔细阅读起来。 这一读就是整整一夜。 黄星野说的没错,第二册的内容,已经涉及到了禁术这个领域,禁术对气场,道行的要求都很高,威力自然也比普通咒术更加可怕。 就我目前的情况来看,黄泉指决虽然霸道,但如果敌人速度够快的话,完全可以躲避抓取。而十死无生咒念诵时间太久,已经不具备实战性了。 三叩首威力未知,也就是说,我现在能用到的咒术,只有三叩首和黄泉指决这两套了,至于业火和血诅,由于威力有限,都已经被我抛弃了。 显然,两套咒术是远远不够的,我读了一整夜招魂篇,找到了一套名叫《失丧河》的禁术,根据招魂篇中的描述,失丧河是一条存在于阴间的河流,它属于黄泉的支流,死者进入阴间后,遇到失丧河拦路,会跪下痛哭,懊悔其一生中,所错过,失去的种种美好事物,以及本该与自己有交集的良人。 死者哭泣时,阴魂所散发出的丧气,流入到失丧河中,也使得河水下,孕育出专门吞噬丧气的鬼物。 失丧河,由此得名。 敌人一旦身中此术,会陷入失丧河水的幻象包围中,被河里的鬼物撕咬和纠缠,死状惨不忍睹。 我用了很久时间,记住失丧河的手势变换步骤,以及口诀后,决定试试它的威力。 后半夜,我手持引魂幡来到酒店最顶楼的天台上,盘腿坐地,轻轻摇晃幡旗,辽东四散人的魂魄出现在我面前。 这四人手脚发白,闭着眼站在我面前,我双手连续变换出一套复杂指决,口中轻喝道:“失丧河!” 朝着四散人隔空一指,我耳中先是听到了一阵遥远的水声,紧接着,一条河流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河水将四散人包裹其中,水位已经淹到了他们下巴上。 河水是黑色的,它也不喧嚣,只是平静地缓缓流淌,水面下伸出很多惨白色的手臂,它们纷纷抓在四散人身上,手指狠狠扣着他们的口鼻眼,试图将他们拖下水。 我端坐在河面上,尸丧河跟我不在同一个维度,对我无法造成丝毫影响,但四散人就惨了,脸上被抠的稀烂,我目光往水面下瞅,看到几十只长着鱼头人身的怪物,它们全身布满银色的鳞片,毫无生机的鱼眼,直愣愣盯着四散人的腿。 有一只怪鱼张开嘴,它口腔里密密麻麻,至少有上千根利齿!眼瞅着就要咬到它面前的那根腿了,我急忙收回禁术,同时晃动幡旗,让四散人重新归位。 我对失丧河的威力,感到非常满意,甚至有一些惊喜,河里那些人身怪鱼,可能就是丧气滋养出的鬼物,而且根据书中记载,失丧河水深不见底,此禁术的威力,能够随我道行增长,而获得提升,以后,我能从河水的深处,召唤出更恐怖的凶物! 甚至有一天,当我道行修至通天,能召唤出失丧河的河灵,一口生吞敌人! 当河流消失后,天台上布着层淡淡的水渍,空气中有一股让人绝望的血腥味。 在初步掌握失丧河后,我继续翻阅招魂篇,甚至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离开酒店一步,大敌当前,我感受到死亡的压迫感,这迫使我日夜不倦地研读禁术,拼命扩充自己的实力。 我研读禁术的这段时间,安若那边也开始打探鬼王的下落。 黄老仙帮着我一块看书,在他的建议下,我另找到了一套禁术,它名叫《血狼曲》。 招魂篇中记载的每一个禁术,几乎都有相应的典故。 在古代有一名猎人,收养了只血色绒毛的小狼,猎人尽心养护,小狼逐渐长大,有一天夜里,它离开猎人,独自返回到深山中。 后来有一天,猎人被一群山匪围困,性命危在旦夕时,一只血色巨狼嘶吼着,它身躯比蛮牛还大一圈,它奔跑时,大地都在颤抖,树木被它撞的东倒西歪。 后来巨狼吃掉了所有土匪,救下了猎人,故事本身很俗套,但这也是血狼曲的寓意——它无法直接对敌人造成杀伤,而是专门用来加持死灵的禁术。 可以把血狼曲归结到招魂术的范畴中,在施展此禁术后,招魂师所控制的阴物实力,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就连尸魇,怨灵之类的鬼物,也会受其影响。 黄老仙极力向我推荐此术:“小白龙,这招你要学精深了,至少能顶五套禁术!面对强敌时,你说不明靠它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老仙修了六百年的道,经验比我丰富到哪去了,我对他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在学会血狼曲的手势和口诀后,我依旧拿四散人实验。 双掌平推出去,只见一大团浓郁的血色雾气,从我掌心飞出,当四散人被雾气笼罩后,他们的皮肤和头发中,也散发出淡淡的血光,但也就仅此而已了,除了皮肤和头发变红外,我瞧不出他们道行上有啥变化。 看来,血狼曲的真正威力,只有在实战中才能体现。 我用了整整一周时间,学会《失丧河》跟《血狼曲》,这让我在对敌时,也有了更多出手的选择。道行达到三百年后,我也该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了。 一周后的夜里,我在酒店遇到了件怪事。夜里12点整,黄小妹洗过澡从浴室出来,我坐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阵异响。 仔细听,像是有人用指甲一下下挠门,我警觉地大吼一声:“谁!”挠门声不但不停止,反而更加刺耳了。 黄小妹胆子小,吓的惊呼一声,钻进我怀里,我抱着她湿哒哒的肩膀,心里惊疑不定,按说就我这道行,哪个不怕死的孤魂野鬼,敢来挠我的门啊? 这时,我耳边传来黄星野的笑声:“你的小相好来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七章 没人敢解的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开门,拉开一瞅,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白裙的女人,直挺挺站在我对面。 女人的脸被长发遮住,脚上没穿鞋,她的脚掌是浮空的。背后散发着墨汁般漆黑的阴光,正常人要是看到这恐怖画面,可能会被吓的尖叫,我却叹了口气,柔声说: “阴姐,你回来了。” 阴寡妇跟着我来到泰国,她是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我能看出,这几天她过的并不好。 她并没有进屋,而是用空灵的声音命令我:“跟我来。” 让黄老仙跟小妹待在房间,我跟着阴寡妇来到走廊,她随便找了个空房间,身体透过门钻进去了,然后从里面把门打开。 我寻思她可能有话想跟我说,就进屋瞅了眼,这是一个单间,里面有张双人床,配套完善。 阴寡妇走到床边,伸手将长发甩到背后,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庞,这个女人简直美极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动人,仿佛一件传世的工艺品。 她冲我勾手指,我有些不受控制地走过去,阴寡妇美目痴痴地看着我,我俩都没说话,但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此时无声胜有声。 彼此注视了几分钟,她娇躯轻轻靠过来,红唇点我的脸颊,我有些不知所措,喘着粗气道:“姐,别这样……” 阴寡妇葱白色的手指按在我嘴唇上,轻声道:“我要,你就得给我,这是你当初对我的承诺。” 我正要反驳,阴寡妇冲我甜笑了下:“嘘,别说话。” 她脱掉衣服,将身子靠过来,我几次试图反抗,一想到阴寡妇为我受伤的画面,我又有些不忍,糊里糊涂的,我们俩就那个了。 我欠她太多,我也知道,阴姐一直很喜欢我,否则也不可能为我拼命,为我流那么多血。 像她这样的大美人,主动跟我好,已经很给我脸了,我实在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 在我的印象中,阴姐是血腥,阴森的代名词,但这一夜,她展示了美丽,温柔姐姐的一面。 只是姐姐这一温柔,她就被欺负惨了。 一夜恍惚,如梦似幻,等到天亮时分,阴姐依偎在我怀里,羞的不敢看我,我笑着欣赏她的美,说:“姐,你还记得不,当初我收你时,就跟你说过,我不可能碰你,只有你主动强迫我,现在应验了吧。” 阴姐羞的犹如一朵娇滴滴的玫瑰,香喷喷的小嘴朝我啐道:“小流氓坏死了,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 我:“昨儿个夜里你还没咬够?” 这句话阴姐不敢接,她装作没听到,急忙起身穿好衣服,悄然回到罐中。 …… 阴寡妇回归后,我身边多了只阴物,这让我的实力暴增了不少,美丽温柔的姐姐一心跟着我,再也不可能离开我了。 我在清迈居住的这段时间,安若并没能打探到鬼王的下落,不过他从泰国本地的玄学朋友那里,获得了一条信息:有家香港电视台,派出摄制组,来清迈这边录节目。 香港那边的灵异节目也很火爆,主要收集,报道东南亚这边的灵异事件,凭借其真实性和原创惊险内容,导致收视率居高不下。 听说在往期节目中,摄制组发生过骇人听闻的灵异事件,死过不少人,节目一度中断,后来请到香港一位玄学大师,这才将事件化解。 这次,摄制组深入热带森林,要采访一位隐居的黑衣阿赞。采访过程还算顺利,不过从黑衣阿赞家回来后,主持人和摄影师同时上吐下泻,开始高烧昏迷,随后,那名黑衣阿赞对摄制组放下狠话,索要五十万美金,否则不让摄制组活着离开泰国。 不用想都知道,黑衣阿赞给主持和摄影下了降头,去医院看,没用,那家香港电视台利用泰国这边的人脉,先后请来六名阿赞给看过,全都摇头,说解不了。 这六名阿赞,来头都不小,全是泰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手下信徒无数,其中五名是黑衣,另有一名白衣法师,其实这降头本身没啥特别的,并不难解,主要这六人忌惮对方的名号,一旦出手解了,那就等于得罪了人家,所以没人敢承担这风险。 电视台的人问他们,是谁下的降头?你们认识那个阿赞,对吧?六人隐晦地点头,又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听安若把这事说完,我立刻联想到,下降头的那名阿赞,很可能就是鬼王本人! 否则,那些法师为何会如此忌惮他?宁愿眼睁睁看着无辜者受苦,也不敢出手相救? 安若点头道:“咱俩想到一块去了,就算那个阿赞不是鬼王,肯定也知道鬼王的下落。” 多一秒都没耽搁,我腰插白骨长矛,手持引魂幡,腰挂骨灰罐,急匆匆前往摄制组所在的酒店。 翻译李白开车在楼下等我,看我这副打扮,李白冲我双手合十,鞠躬道:“怪不得,我看你和普通人不一样,原来你是中国来的阿赞。” 安若带着我跟黄小妹上车,安若坐在前排,报了地名:“香格里拉大酒店。” 这家酒店在清迈市区算顶尖的了,里面最便宜的房间,一夜至少要3000以上,还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一般游客是住不起的,香港电视台自然不差这点钱。 关于黄小妹的画笔,安若是知道的,也不担心我解不了降,路上他扭过头来,对我道:“摄制组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人家问你什么来头,我实话实说,就说你是东北来的出马弟子,道行高深,专破南洋邪术。” 安若在香港也有朋友,人家听说他在清迈,立刻把他的电话告诉摄制组,知道这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我喊上了。 到达酒店后,我们三人坐电梯上楼,刚走进摄制组下榻的楼道,我就闻到股难闻的尸臭味。 香港人早就候在电梯门口了,领队的是个带眼镜的中年胖子,也姓陈,穿大背心大裤衩子,脚踩凉鞋,安若指着我介绍了下,陈领队大舌头甩唾沫星子,甩出口不流利的普通话,冲过来跟我握手: “陈大师,久仰了啦,等你等了好久的啦,你能来我们很开心啦。” 香港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爱擦香水,这陈领队一老爷们,身上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闻的我直打喷嚏。 陈领队说,中降头的总共就两个人,分别是主持人跟摄影师,当时采访那黑衣阿赞时,除去向导外,也就去了他俩人。 不愧是搞灵异节目的,这些人胆子真不是一般大,明知对方是黑衣阿赞,还敢独自深入原始森林,还好那阿赞只图财,否则真给弄死在里面,尸体都找不回来。 大概了解情况后,我也没多废话,先救人要紧。陈领队在前面带路,我们来到一个豪华套房里,进去一瞅,只见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走廊里的尸臭味,就是从这两人身上散发出的。 我仔细端详他俩,男的留胡须,扎辫子,一看就是摄影师了,那女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四,短发,齐刘海,皮肤如奶油般柔滑,发梢上还别着个粉色蝴蝶结,长得娇美可爱。 这女的是专门主持通灵节目的,在香港那边有点小名气,姓邓,全名我没记住。 我瞅小邓和摄影师躺在那,眼睛都睁着,意识还算清醒,但表情却痛苦无比,身体扭曲着布满冷汗,手死死撕扯着床单,嘴里哭喊个不停。 陈领队紧张地我:“只要能救人,价钱大师你尽管开,不过我们要找电视台批啦,资金可能一时到不了位啦。” 我这趟来,也不是为了赚他们钱的,大家都是同胞,又在国外,能帮一把是一把,我冲陈领队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出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遇故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等陈领队和安若离开后,我吩咐黄小妹拿出画笔,笔锋朝这对男女身上一点,只见一小团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她俩身体里飞出,消散在了空气中。 两人的痛苦表情,立刻就舒展开来,给降头折腾了几天几夜,他俩身体也都虚的不行,艰难地起床后,跑去卫生间,各自吐出一大口黑水。 两人摇摇晃晃地出来,毕恭毕敬地向我跟黄小妹道谢,他俩是信这些的,否则也不可能干这行,亲眼看到画笔一点,降头自解,他俩都把我当成活神仙了。 我喊陈领队进来,主持人小邓伶牙俐齿,把我解咒的过程添油加醋一顿叙述,陈领队听完惊的合不拢嘴,拉着我不停握手。 我笑着跟这些人客套了下,等小邓跟摄影师缓过来后,去仔细冲洗了一番,身上的尸臭味也消失了。 洗过澡后,我把小邓单独叫过来,这姑娘上身穿了件粉白小背心,腿上是超短裤,能看出,她经常跋山涉水,身体的线条很有青春活力。 我仔细询问小邓,中降头的全过程,作为主持人,小邓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声线也很甜美: “我们到达那名阿赞家后,并没有见到他本人,一个仆人接待的我们,陈大师你知道,我们是懂规矩的,从头到尾,我们都没碰过阿赞家的任何东西,仆人送来的茶水,我们也没喝。在他家院子里拍摄了一会,我们就告辞离开了。” “没想到刚回到酒店,我就感觉身子一会冷,一会热,头晕的厉害,刚开始我以为中暑,谁知道那名阿赞派人送来口信,给了一周时间,让我们准备五十万美金,看不到钱,他就要对我们下更厉害的降头!” 话说到这,小邓眼角一红,拉着我的手,柔声道:“陈大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小邓说要给我做个节目,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的身份特殊,还是低调点好。 我皱着眉问小邓:“除了发烧,头晕以外,你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小邓想了想道:“还有上吐下泻……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最让我难受的是,我感觉有根针!一直扎在我这里……” 她回头瞧了下房门,脸一红,小跑过去关上门,然后慢慢掀开小背心,给我看她的小蛮腰。 指着腰侧的位置,小邓说:“就这里,陈大师你看!有根针一直扎在里面,我的腰都快被扎穿了!疼的我天天哭鼻子……你帮我解了降头后,针扎的感觉才消失呢。” 我将脸凑过去,仔细端详,并没有看到任何针眼,倒是小邓柔腰上的好闻女孩香甜,阵阵涌入我鼻尖。 我替她将背心拉下来,又问:“摄影师呢?他也有相同的症状?” 小邓点头,红着脸道:“有啊,他是腿上有被针扎的感觉。” 我出门去找摄影师核实了下,还真跟小邓说的一样,摄影师告诉我,他感觉大腿被针扎透了,是那种针扎进骨髓的感觉,疼的他差点没把舌头咬断。 独自来到走廊里,我心情顿时变得阴霾起来,降头术千千万万,变化无穷,但能让人体会到针扎痛苦的降术,只有一个人会! 我脑海中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个熟悉的名字——刘能! 当初刘能从我手中偷走黑疯赞邪功后,用火烧出了个黑陶小人,他用针扎小人的眼睛,她媳妇眼睛疼了整整三天,那一幕我依旧清晰记得。 所以听小邓讲述完,我立刻就想到了刘能,在害死徐贵贵一家后,刘能就来泰国学艺了,从那时起我俩就失去了联系,这次来泰国,我压根没想着能见到刘能,谁能料到,电视台这事一弄,把他给弄出来了! 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套降头术,出自刘能之手! 黑疯赞邪功,具有唯一性,它是当年丑旺班的师父,黑疯阿赞独创出来的,后来落入刘能手中,也就是说除了刘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会! 我立刻把小邓喊来,询问那名阿赞的住址,小邓自告奋勇,要陪我一起去,那摄影师听说我要找上门,更兴奋了,喊道: “斗法?那我也去,这种素材一定要拍下来。” 我说你俩身体虚,老实在酒店养着,去了也妨碍我,她俩只好作罢,小邓给那天的向导打了个电话,谈好价钱后对我道: “陈大师,向导很快就过来,他带你去,我们这边支付他的薪水,你不用管的。”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向导来了,这是个黑瘦的泰国本地土著,穿的破破烂烂,腿上脏兮兮的全是土。 我们一行人动身,车开到清迈郊外,路过几个小村子,越走越偏,终于在下午时分,到达一处土路的尽头。 土路对面,是片茂密的热带森林,这里距离城市已经很远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烟。 向导在前面引路,我跟黄小妹十指相扣,跟在后面,安若走在队伍最后。 翻译李白不敢跟进去,躲在车里等我们,泰国本地人对黑衣阿赞,是非常敬畏的,在未经允许下,是绝不敢闯入阿赞住所的。 倒是那个领路的向导胆很肥,算是个例外了。 我们在潮湿的雨林里前行,脚下是绿色苔藓和各种藤蔓,走了没一会,脚底就湿哒哒的全是水气。 那向导手持把柴刀,边在前面开路,边回头,递给我盒类似药膏的东西,哇啦啦说了几句泰语。 安若听了个半懂不懂,给我翻译道:“这可能是防蚊子用的。” 我摆了摆手,说不需要,修行的好处这会就体现出来了,有气场加持,蚊虫不敢近我们身。 不过雨林中的闷热,让我们吃了不少亏,走了半个多小时,每个人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 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正中,是一座低矮的建筑,带院子,造型有点类似四合院。 向导指着那屋子又是哇啦啦一顿,意思是到地方了,他不敢进去,在外面等我们。 我心里惦记着刘能,不管他在泰国经历了什么,我俩关系在这摆着,刘能不可能害我,但另一方面,万一我看走了眼,下降的不是刘能呢?那今天免不了一场死斗。 我没贸然进入,而是绕着那屋子转了圈,仔细观察,能隐隐感觉到,里面散发出一股很惊人的气场。 “进去!怕个啥?”黄星野给我打气道。 咬了咬牙,我拉着黄小妹去敲门,过了会,木头门开了道缝,里面钻出来张很丑陋的脸。 这张脸我没见过,上下一打量,那是泰国中年妇女,脸上像被火烧过,坑坑洼洼一片,我看她是个没有道行的普通人,就试着向她说明来意。 安若的泰语也够蹩脚的,我俩说了半天,那妇女才听懂,我们是来找黑衣阿赞的,她招呼我们进屋。 进去后,我打量院里摆设,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可描述的,凸显了一个简陋,院儿正中是张木头桌,摆放着几个小凳子,妇女让我们坐下来等待,然后就进屋去了。 等了没几分钟,里面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我回头瞅去,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从屋里出来个身穿白衣的驼子,这驼子年约四旬,披头散发,脸色黝黑,双眼又细又窄,就跟用手术刀划出来似的。 我当场就把这驼子认了出来!他正是刘能的师父,君拉! 这君拉还有另一个身份,他也是丑旺班的师兄,当初在桃花村,君拉偷窥我跟老阴斗法,相中了刘能,提出要收他为徒,两人不谋而合,后来刘能就跟着君拉去泰国学艺,音讯全无。 君拉也认出了我,脸色有些诧异。我俩对视了一会,君拉朝我鞠了个躬,双手合十道:“萨瓦迪卡布!” 我起身回礼后,迫不及待地问他:“君拉先生,你徒弟刘能在不?” 君拉脸一下黑了下来,尖着嗓子道:“不在。” 我:“他哪去了?” 君拉:“死了!” 我顿时内心狂怒,此前早就听胖哥说过,君拉性格残忍,颇有他师父黑疯阿赞的风范,会不会……刘能哪里惹他不喜,被君拉……杀害了? 我手指暗扣一套禁术,目光死死直视过去,随时准备对君拉下杀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半年,他每天都在和人斗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刘能他……是怎么死的?” 面对我愤怒的逼问,君拉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他僵硬的嘴唇动了动,小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这才回答道:“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君拉告诉我,刘能的确是千年难遇的修行奇才,他具备成为黑衣阿赞的全部条件,心狠胆大,无情嗜血外加出类拔萃的天资,特别是在天资方面,刘能表现出的才能,让君拉都感到无比惊诧。 他不但能够自创降术,还能改良君拉已掌握的降头,让其破绽更小,也更难破解,假如给刘能时间,他总有一天,必将成为泰国,乃至整个东南亚玄学界的新星。 实际上,刘能也的确达到了君拉的期望,来到泰国后,他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多次深入险地,挑战本地知名的黑衣阿赞,在一次次死亡边缘活了下来。 从刘能来到泰国开始,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百余场斗法,以全胜零负的恐怖战绩,席卷了泰国整个玄学界!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刘能也流了不少血,他前后二十几次,被敌人降头折磨到昏死,被送入医院抢救,共七次被下达病危通知,在斗法中,他瞎了一只眼,半张脸被阴火烧毁。但他却活了下来。 每一次,刘能都笑到了最后。要知道,东南亚这一边,玄学盛行已久,甚至早已超越国内了,像越南,柬埔寨,马来西亚和印尼,都有道行通天的隐客存在。 而刘能每次挑选的对手,只选比自己实力稍高一些的,他从来不会越级去触犯那些,自己无法招惹的存在。否则就凭他这么嚣张,早玩完了。 刘能的敌人无不惨死,在一次次生死斗法中,刘能道行突飞猛进,仅用了半年时间,他就已经能和师父君拉平起平坐了。 从那天开始,君拉就知道,自己留不住刘能了,这本身也没什么,在东南亚这边,并没有终生只拜一师的说法,徒弟可以随时离开师父,去寻找更强的老师,像君拉的一生,就曾拜过十几位师父。 但是在分别前,刘能向君拉提出一个要求,为了入道,他要亲手打败师父。 君拉答应刘能的要求,师徒两人比拼了一场,本来君拉以为,这只是切磋降术,却不料刘能痛下杀手,对君拉下了最恐怖的《三生转世降》,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此降怨毒到了极致。它对君拉本身没有影响,却诅咒君拉此后的三生三世内,不得娶妻,否则所生出的儿女必是畜类! 君拉妻子很早就离世了,他此生不愿再娶妻,但在他死后,接下来的三生三世呢?难道也不娶妻,不生子么? 当然,这三生转世降,是在君拉被打的吐血昏迷后,刘能对他下的。他并没有杀害君拉,而是对其下了世间最怨毒的降术后,转身离去。 君拉活了下来,经过几个月的休养,他恢复了伤势,但这次斗法,刘能在他心灵中留下了奇耻大辱,他恨刘能!恨的简直发疯! 但君拉更恨自己,他懊悔当初不该捡回这只白眼狼,狼养大了,反咬自己一口,而且这一口是最致命的!生生诅咒了他三个轮回! 三生转世降,是无法破解的,因为此降为刘能独创!全世界除了他,谁也破不了!君拉虽恨的夜不能寐,却不敢去找刘能报仇,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可能是刘能的对手了。 师徒两经过一场血斗,彻底闹翻后,这么长时间过去,刘能的道行已经远超君拉,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听君拉讲述完他的遭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眼中,刘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重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禁术收回,上下打量着君拉,此人的道行有240多年,几乎等于只阴物了,他今年不过40来岁,能修到这个境界,已经很罕见了。 玄学大道如同万花筒,每一个行当修到极致,都可称之为大师,降头师也不例外,一个人如果把降术钻研到最深处,甚至达到能通过自身感悟,独自开创降术的层次,那他绝对有资格横行世间。 我对君拉的遭遇感到同情,更对刘能这家伙佩服的不行,在此之前,我以为自己的经历,就已经够传奇了,我自从进入活人坟,依靠黄老仙击退陈奇山和阴山老人后,独战吕道长,杀老阴,助白奶奶杀鬼见愁,灭鬼冢,直到遇到黄小妹,一人杀穿铁尸堂,我的人生进行到这里,已经很值得骄傲了。 但跟刘能相比,我的经历就显得平淡无奇了,刘能从来到泰国的半年内,就经历过一百多场斗法!这是个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此人几乎每一天,都是在斗法中度过的! 说句不好听给的,世上最疯的精神分裂患者,也做不到这点!如此高强度的斗法,给刘能带来了极大的损伤,他多次被送入医院抢救,多次被下达病危通知,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这也为刘能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每一天,他都在死亡和痛苦折磨中度过,他坚持了下来,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成为了他成长的见证! 刘能道行进展如此之快,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在一次次腥风血雨中崛起,在他眼中,除了修行和挑战,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能不变强么? 相比之下,我的生活太过悠闲,身背血海深仇,我居然还有闲暇吃饭,睡觉?为琐事分心?跟女人上床? 跟人家刘能一比较,我顿时感觉无比羞愧,我还自我感觉良好?甚至沾沾自喜?醒醒吧陈亮! 我们一行人坐在院儿里,听君拉徐徐讲述,黄星野察觉到我的惭愧,对我暗语道:“年轻热血,争强好胜是应该的,不过小白龙,你做的已经不错了,没必要去跟一个疯子比较,刘能那小娃,嘿嘿!老仙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是,这孩子迟早必成大器!不过他这种修行方式,不可取!再这样下去,他要走火入魔的。” 我久久不语,抬头注视君拉:“君拉先生,香港电视台来采访你,你避而不见,却对他们暗中下降,勒索五十万美金,这事是你做的?” 君拉很大方地承认:“嗯,你给他们解的降?” 我说:“电视台的人是我朋友,我肯定要帮的,你卖我个人情,放过他们吧。” 我跟君拉没什么交集,对他也谈不上喜恶,就是看在他师弟丑旺班,以及刘能的份上,我才和他讲道理的,君拉要是不答应,那没办法,今天只能跟他决一死活了。 我道行比君拉高了60年,他绝无取胜的可能,这点他是知道的,盯着我看了半晌,他点头道:“好!我帮你,你帮我。” 针扎的降术,来自黑疯阿赞,刘能会,君拉自然也会,难怪电视台请来的六位阿赞,都不敢解呢,原来是畏惧他师徒俩的淫威。 这事就算过去了,我问君拉道:“你师弟丑旺班,斗法败给鬼王的事,你知道吧?” 君拉脸色微微白了下,道:“我去医院看过他。” 那中年妇女从屋里端了几杯茶出来,我艺高人胆大,也没啥顾虑,拿起茶杯喝了个底朝天,妇女拿了个大铁壶来,又给我倒了一杯。 我擦了下嘴道:“我这次来泰国,打算找鬼王要回丑旺班的魂魄。” 君拉从茶杯里捡了片树叶出来,边嚼边道:“他不会给,你也斗不过他。”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边抽边叹气道:“斗不过也要试试。” 君拉双眼精光一闪:“你为什么帮丑旺班?” 我:“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没有他,我早就死在坏人手下了。” 见君拉不吭声,我反问他道:“你是丑旺班的师兄,你们都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吧?我听说黑疯阿赞在世时,极其护短,对自己徒弟宠溺的不行,你就不想杀死鬼王,替你师父报仇?你忍心看着你师弟,就这样沦为植物人?” 君拉抬头注视天空,脸色阴晴不定。 黄星野冷哼一声,道:“这人已经废了。” 我本来打算找君拉当帮手的,看他没有跟鬼王硬碰硬的打算,我也没强求,问他道: “你是泰国本地阿赞,自然听过鬼王的名号,你跟我说说,这鬼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去哪能找到他?” 君拉的驼峰颤抖了下,开口道:“鬼王本名叫北冥生,是我国首屈一指的大阿赞,甚至在整个东南亚,他都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二十年前,也就是九十年代末,马来西亚鬼王桑宽来到泰国,与北冥生大战七个日夜,最终不敌惨死,这一战,奠定了他泰国鬼王的宝座,这二十年来,挑战北冥生的海内外高人无数,却都无一例外的落败。他是不可战胜的。” “我没有见过北冥生,也不知道他的具体道行,有人说,他修为已经突破千年,到了羽化成仙的境界,也有人说,他本身道行不高,只有三百多年,但饲养了几只厉害的阴物……”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章 私人沙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滋溜喝了口茶,君拉继续道:“我能确定一点,北冥生掌控着一支死者大军,大军所到之处,万物寂灭!” 我后背冒出层冷汗:“你不知道他在哪?” 君拉:“北冥生行踪鬼魅,飘忽不定,我不知道他的方位,但有个人知道。” 我:“谁?” 君拉:“你的朋友,刘能。” 君拉告诉我,刘能在离开清迈后,前往曼谷以南的芭提雅,在海边独自居住,刘能独创了一套能锁定他人气场的降术,只有他,才能锁定到鬼王的下落。 至于具体住址,君拉也不清楚,他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刘能隐居在芭提雅海边的。 刚好,分别这么久,我也挺想跟刘能见一面,顺便还能从他那得知鬼王下落。 在跟君拉分别前,我琢磨着要不要把三生转世咒给他解了,但我本身跟君拉就没啥交情,他没吭声,我也就没提这事。 刘能对他下降,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问青红皂白就解了,刘能那我解释不清。 反正这降术暂时对君拉没影响,就先这么地吧。 辞别君拉后,我们离开热带森林,坐车回到清迈。 我打电话给小邓,告诉她已经没事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让她们抓紧时间返回香港。 小邓没答应,说:“电视台的节目还没做完,我们不能回去的,陈大师,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好好感激你下。” 我说:“下次吧,今夜我坐飞机去曼谷。” 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互相道别,退了酒店房间,安若那边已经订好了去曼谷的机票,我们一行人当晚动身,从清迈机场出发,到达曼谷后,已经过了午夜。 我们老爷们倒无所谓,黄小妹身子娇弱,旅途颠簸下来,小脸蛋显得很疲惫。 我心里挺愧疚的,来泰国后,除了东奔西跑,就是在酒店闭关学习禁术,我一直没时间带小姑娘出去玩玩啥的。 我们在曼谷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带黄小妹去曼谷最大的商场购物,给她买好看的衣裳,带她去曼谷迪士尼游玩,吃海鲜自助餐。 这个世界,对黄小妹而言是陌生而崭新的,她开心的像个孩子,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小嘴被各种美食塞的鼓鼓的,炎热的天气,拥挤的人群,小姑娘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我们都没说话,但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假如永远能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那该多好啊? 欢乐的时间很短暂,下午时分,我们一行搭上了前往芭提雅的班车。 芭提雅距离曼谷100多公里,在上世纪70年代,它还是个海边的小渔村,现在已经发展成泰国最著名的旅游胜地了。 这会还没到旅游高峰,芭提雅大街上满是各种洋鬼子,国内旅行团游客也随处可见,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 据说芭提雅的夜店,是泰国最有名,也是最正规的,这边的夜店有男女之分,女士去的夜店,有点类似鸭店,台上跳舞的全是一丝不挂的猛男。 将行李放在酒店,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海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我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原始畏惧,相传,海与天空的高度是一致的,但人类至今还无法测量海洋的深度。 海的深邃,让我感到畏惧。 安若带着李白,负责去打听刘能的住址,我得到片刻放松,买了些冰镇冷饮,我陪黄小妹坐在海边的沙滩上,享受着海风,背后是棕榈树和碧绿的草地,沙滩上游客熙熙往往,有洋妞光着上身躺在那晒太阳,我却无心欣赏,我被这片海所沉醉了。 来芭提雅的第三天,安若终于打听到了消息。 他托了关系,从本地一名星相大师口中得知,在距离芭提雅以东,靠近柬埔寨边境的地方,有一大片私人沙滩,一位中国来的黑衣阿赞,在这片沙滩上居住。 那沙滩的主人,在芭堤雅开设了两家酒店,是一名泰国商人,他为那名阿赞提供金钱支持,以换取对方的庇护,商人将沙滩提供给对方,用来居住和修行,并每日派人送去食物和饮水。 不用说也知道,这名阿赞就是刘能。 废话不多,我们立即动身,雇了辆车,沿着海岸线往东行驶,我边欣赏海岸线的美景,心中回忆跟刘能相识的点滴。 两个小时的车程,外加一个小时步行,我终于来到了那片沙滩。 因为是私属的缘故,周围看不到任何游客,脚下的白沙细腻,一尘不染,周围除了风吹树叶声,海浪声,再什么也听不到了。 沙滩入口处拉着几根铁丝,上面挂着快写着泰语的木牌,李白翻译给我们: “进入者,死无葬身之地。” 我让李白在外面等待,我跟安若,黄小妹三人翻越铁丝,进入这片私人领地,走了大约一里多,我隐隐看到前方有个小草棚子,草棚旁边,是一座熄灭的篝火,周围摆放着水桶,锅碗等生活零碎。 草棚上挂着几串死人头骨,这些可不是什么塑料玩具,而是货真价实的人骨,有些头骨脸上还挂着腐肉,风一吹叮叮当当响,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草棚里坐着个人,那人头戴泰国特有的斗笠,背对着我坐在那,仿佛已经入定了。 听到我们走近,这人头都不回道:“陈亮,你来了。” 我一听声音,就认出这人正是刘能,他缓缓转过身来,冲我微微点头,我看到那张脸时,顿时吓了一跳,他半张脸像给硫酸泼过,皮肉腐烂不堪,连带一只眼睛都毁了,只剩下黑框框的眼洞。 另外半张脸,则完好如初,除了肤色有些黑以外,鼻眼还和以前一样。 但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刘能了。眼前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了许多,他也沧桑了许多。 他瘦了,眼神却比以前锋利无数倍!仅存的那只眸子,闪着凄杀的阴光,平静的外表下,是无尽的毁灭和阴森。 这人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透露着致命的危险!他端坐如松,我却清楚地感觉到,至少十七道猛烈杀机,从他目光中迸发出来!那一刻,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来自阴间的千军万马!各种死物的厮杀,啃咬声,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我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再打量,刘能的道行也在急速变化,从二百到三百年之间疯狂波荡,最终稳定在330年。 我做梦都没想到,刘能居然修到了这种程度!他的道行……比我硬生生高了三十年! 要知道,我这是跟黄老仙的道行相加,两者合二为一,才堪堪突破三百年啊!刘能不是出马弟子,也没有大仙附体,他凭借自身,就硬生生修出这个境界! 前后只用了一年多! 看到我满脸惊诧,刘能咧开嘴笑了笑,道:“亮子,这么久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 他那张脸本来就丑陋阴森,这一笑,扭曲的更加吓人了,黄小妹吓得哇地叫了声,赶紧躲到我身后。 我很勉强地冲他回笑了下:“兄弟,你咋弄成这副样子了,谁给你毁的容?” 刘能淡淡答道:“无名之辈,我杀了他后,剥了他的皮,用他的头骨裹着皮缝成一个容器,我将他的魂魄关在容器中,每天往里面下三十道降头,让他永生承受地狱折磨。” 他这番话说的一点人味都没有,我听的直起鸡皮疙瘩。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刘能往里挪了下位置,示意我入座,我弯腰走进草棚,刚坐下来,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冷。 由于惧怕刘能,安若拉着黄小妹,退到一百米远开外,不敢再靠前了。 我俩在草棚里干坐着,刘能盯着我看了看,问道:“我父母还好吧?” 我嗯了声:“我跟周燕结婚了,最近燕子住在你家。” 刘能点了点头,从草棚里摸出个椰子,指头微微一弹,椰子就被弹出个小孔。 “渴不渴?喝!”他将椰子递给我。 我抱着喝了几口,凉丝丝的椰汁带着一点苦涩,喝着很解渴。 擦了下嘴,我说:“我大老远来一次,你就请我喝这个啊?” 刘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想要啥?女人?美食,钱还是房产?都是一句话的事。” 我这本来是句玩笑话,刘能回答的却这么认真,这一下就把我俩关系弄的生分了,刘能也意识到不对,改口道: “我今夜要跟人斗法,等明天吧,我带你去芭提雅好好玩玩。” 我摸出烟,扔给他一根,正准备掏火机,也不知这小子是故意显摆还是咋地,他打了个响指,指尖就燃起团绿色的小火苗,朝我伸了过来。 我点着烟,皱着眉问他:“咱俩还是兄弟不?” 刘能眯着眼吸了口烟:“长白山?还是这个味。” 我忍不住怒道:“你跟我装你吗呢?咋地了?一年没见,你这是要准备成仙了?要跟我划清距离了?” 刘能没料到我会骂他,微微一愣,搂着我脖子,仰头大笑道:“当然!我们永远都是兄弟,亮子,我早就说过,我欠你条命,这辈子可能还不上了。” “你还记得不?当初你带我,咱俩去找吕道长斗法,差点死在狗道士手里……” 我们聊着以前那些事,气氛也渐渐熟络起来,刘能脸上不时露出笑容,我琢磨这人本质是没变的,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刘能,只是后来的经历改变了他。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也许他的本质也变了,我不清楚,我需要时间来重新认识他。 这是件很可悲的事——我一只渴望能有个最知心的朋友,能陪我走完坎坷的人生路,但我身边的人,要不就是前辈,要不压根连人都不是。 我本来有个刘能,看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理想中的朋友,即使分别两地,多年不联系,也应该一见如初,两人甚至不虚多言,就彼此知晓对方的心意。 朋友是一瓶老酒,但刘能这瓶酒,我喝不明白。 我在沙子上按灭烟头,说:“我在清迈见到君拉了,你俩咋回事啊?你把他一脚踢开也就算了,还给人家下那么狠的降头?” 刘能很不屑道:“老杂毛那点微末道行,也配当我师父?我刚来泰国时,他天天对我拳打脚踢,满口大骂,我早就想弄他了,再说我对泰国人也没啥好感,不是念在师徒一场的面子上,我早取他狗命了。” “咒他三生三世无子无孙,算轻的。” 刘能说,在离开君拉后,他又拜过两个师父,都是泰国有名的大阿赞,跟君拉一样,这两人也先后被刘能甩了,道行修到这种高度,他都能独创降头了,还需要啥师父啊? “亮子,我修行的是杀气,只有杀人,我道行才能提升,所以我才天天找人斗法。我从未想过能活这么久,死在泰国,比死在东北强,最少我还出了趟国呢。但我还就活下来了。一年前,我媳妇给我戴绿帽,我被牛家和徐家轮流欺负,我被人打的吐血,夜里一宿宿哭,身上被泼尿。一年过后,我成了全泰国最顶尖的大阿赞,泰国玄学界,哪个不知道我的名号?” 刘能在泰国有个响亮的名号,叫“尸眼煞星”,这名号既准确描述了他的外貌,又凸显了他的阴狠手段。在黑疯阿赞之后,泰国又出了这么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刘能问我:“亮子,我去泰国以后,你过的还好吧?” 我摇头,把自己的经历大概跟他说了下,刘能听完不置可否地看着我,道:“当初你让我留下来,跟着你学本事,我没同意,而是毅然跟着君拉南下,现在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假如我跟着你,那我肯定没有今天的高度。” “你是出马弟子,我是黑衣阿赞,咱俩一个北边一个南边,但你跟你家老仙加起来,也比不过我,对吧?” 我想了想,回答:“你留下来,至少不会少只眼睛。” 刘能扭头注视远处的海水:“我是修行的人,又怎会在乎自己的相貌呢?你的脸完好无损,但没用啊。你说你杀穿铁尸堂,也不过才杀了几个人?连我的零头都不够呢。” 他阴笑了下,语气惋惜地对我道:“不知你还记得不,当初在桃花村我就说过,你心太善,将来很难成大气候,跟着你混没前途。” 后半句他没说,但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现在看,我的确没成气候。 我俩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能听出来,刘能对我的经历和修为,显得不屑一顾,有种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意思。这我能理解,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免不了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跟你朋友都穷,很多年后,你俩还是穷,但你朋友的处境比你富了那么一些,至少他找了个公务员老婆,但你还是单身,你再和他说话,你就能感觉到很不对味,那种表面为了你好,恨铁不成钢,实际上字里行间的挤兑你,挖苦你。我说的这些,不知你们有没有经历过。 但关于我的很多事,刘能还不知道。道行,并不是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我现在这状态,多了不敢说,比我高个二三十年的,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些我也没跟刘能争论,一来我嘴巴笨,二来好不容易见一面,大家过的都听不容易,也不想为这点事,闹的我俩不愉快。 刘能好像太久没跟人唠过嗑了,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跟我说他经历过的凶险斗法,什么这个法师,那个阿赞的,讲他在医院呼吸停止时,所经历过的濒死体验,他看到的阴间幻象。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心里只有深深的佩服,刘能从不吹牛比,这我是知道的,假如换成我,我独自来泰国,你让我每天都跟人斗法,我是吃不消的。 道行是怎么来的?只有经历过修行的人,才会懂。 “亮子,命运有时候真猜不透!”刘能叹气道:“我以前怕死怕的要命,结果活的那叫个窝囊,一点出息都没有。现在我不怕死,甚至我巴不得立刻就死,但我却死不掉了,我劝你别修的太高,你这种程度就已经可以了。” “你像我现在,想找个合适的对手,有多难你知道吗?但我这还只是开始呢,我的目标是突破一千个阴年,五年内应该能做到吧……” 聊到下午那会,刘能说的嘴皮子发干,草棚里有个卫星电话,他拿起来边拨号,边对我道:“跟你来的那两人,跑那老远干啥?叫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我朝黄小妹他们招了招手,两人这才敢靠近,刘能拿着电话,哇啦哇啦一阵泰文,他瞧了眼安若,很不屑,再看黄小妹,刘能就更不屑了,冷着张脸坐在那。 我给他介绍了下,这是安若,这是黄小妹。刘能很敷衍的应道:“嗯,嗯。久仰。”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从沙滩入口处走进来两个泰国人,各自提着几个大竹篮子,上面盖着芭蕉叶。两人厨师穿着,来到草棚跟前,冲刘能鞠躬,刘能理都没理他俩。 泰国人将芭蕉叶拿下来,在沙滩上铺成一个餐桌的样子,然后往外拿饭菜。主菜有三道,分别是绿咖喱虾,辣咖喱蟹,以及四只蒸熟的大龙虾,主食是米饭,还有鲜虾做的冬阴功汤。 配菜则是一大盘看不懂的野草,我问刘能才知道,这些并不是野草,而是柠檬叶,芝麻叶,罗勒,西芹和酸柠之类的蔬菜。 我把李白也喊来吃饭,五个人盘腿坐在芭蕉叶跟前,刘能对我道:“泰国这边就是咖喱,别的菜他们也不会做,我特意给厨房吩咐,晚餐准备的丰盛点,我有客人要招待,结果还是这些玩意,咱们凑合吃点吧。” 我们吃饭的时候,那两个泰国厨师就在一旁伺候着,有个竹篮里装了个冰桶,里面是可乐,香槟酒。还有以色列进口干红。厨师询问我们想喝什么,然后拿出玻璃杯给我们倒酒。 泰国菜我吃的很舒服,口感酸辣,食材也都很新鲜,我看刘能拿了半个柠檬,往咖喱虾里挤柠檬汁,我也跟着模仿。 吃饭的时候,安若试着和刘能套近乎:“刘大师,你为何选择在海边隐居呢?” 刘能跟没听到似的,也可能是故意不理安若,弄得安若有些尴尬。 这小子也就跟我话多,其余外人他一概吊着张狗脸,饭桌气氛格外沉闷,我正抱着大龙虾啃呢,突然听到刘能冷哼一声,从咖喱虾里捡出根头发。 他用流利的泰语,大骂那两个厨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能从语气听出来,刘能骂的挺凶的,可能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俩厨师吓得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大汗,被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站在那拼命点头。 黄小妹吓得直哆嗦,都不敢吃东西,我说:“小妹你别理他,吃你的。” 给刘能这一发脾气,大伙晚餐吃的也很不开心,饭都吃完了,大伙都起身去海边散步,刘能还在那骂呢,他抓起一盆吃剩下的咖喱,劈头盖脸地甩向俩厨师,菜汤撒的他们满头满脸都是。 俩厨师一声不吭,蹲在地上将芭蕉叶跟剩菜收拾了,把我们喝剩下的饮料瓶,餐巾纸收走,然后提着篮子离开了海滩。 我俩坐在沙滩上抽烟,我说:“兄弟,我感觉自己戾气就够大了,你比我还大。” 刘能牙齿咬着烟嘴,道:“这帮泰国佬就是欠收拾,之前那个厨师被我杀了,这两个新来的,不懂我的规矩。” 我:“听说这海滩是一个泰国大老板的?” 刘能点头:“是,我照着他的生意,他就得把我当亲爹供着,厨师,理发师,洗脚按摩的,都配全套了,我一个电话,叫谁来,谁就乖乖的来。” 我一直没说自己来泰国的动机,天都快黑了,刘能才想起来问我:“亮子,你这个节骨眼,跑泰国干啥?” 我说:“我来看你。” 刘能嘿嘿怪笑道:“你可拉几把倒吧,我不信你这么闲。” 我把丑旺班被鬼王弄成植物人的事,大概说了下,刘能听完,脸色微微一变,皱眉道:“北冥生?这人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遇见都要绕道走,更别说你了。” 他拍着我肩膀,脸色严肃道:“陈亮你听我的,这事你别管了,早点回国吧,你管不起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二章 血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北冥生有多大道行?” 刘能脸色煞白道:“我不清楚,不过我跟他有一面之缘,当时我才刚来泰国没多久,北冥生在一所寺庙中开堂授法,给泰国的阿赞们讲课,我跟过去听了一会。” 我皱眉道:“然后呢?” 刘能脚踏在海浪上,叹气道:“我第一眼看到他,当时感觉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超越他,现在想想又不一样了,给我一年时间,也许我可以和他一拼,但你让我现在跟他斗法?嘿嘿,一招之内他就能杀了我。” 刘能语重心长地对我道:“亮子你想想,我够不够疯?我都不敢跟他斗呢,你就更别说了。” 我听刘能这意思,估计是指望不上他了,本来寻思请他当个援手呢,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望着无边无际的浅蓝色海水,问他:“你帮我打听下鬼王的位置,你就帮我这个忙,别的你不用管了。” 刘能咧嘴一笑:“我看出来了,咱俩谁也劝不住谁。”他低着头思索一番后,又道:“这样吧,今夜我要跟一个人斗法,你陪我去吧,也让你见识下泰国这边的法术。” “我要是能活着回来,最迟明早,我必算出鬼王在哪。我要回不来,刚好你可以替我收尸,把我葬在这片海里就行。” 我听他语气说的轻松,神色却充满肃杀,就好奇道:“你要跟谁斗法?” 刘能:“柬埔寨最顶级的大阿赞。” 我:“你俩有仇?” 刘能:“没仇,他是从柬埔寨偷渡过来的驭鬼师,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主动找上门,向我发出挑战,那我也只能接了。” 我:“你有几分胜算?” 刘能没吭声,沉默了好久才回道:“胜算不大,所以我才叫你一起去,你替我收尸,我也死而无憾了。” 驭鬼师是个什么玩意,我此前从未听说过,我寻思大概跟招魂师差不多,刘能说胜算不大,那说明对方来头肯定不小。 芭提雅距离柬埔寨边境不远,不过柬埔寨内战频发,泰国军方对边境封锁很严,那名驭鬼师能越过边境偷渡来泰国,也算不容易了。 天黑下来,刘能说他要去海里打坐,调整气场,我退到一旁,只见刘能一步步走进海水中,让水淹过他的胸口,这才停下来,跪坐在泥沙里,只将鼻孔露在外面。 海浪一波波推搡着他,刘能却端坐其中纹丝不动。 我坐在岸边的沙滩上,试图感受海边的山河气场,这里远离工业污染,再加上泰国政府对环境非常重视,来自深海的纯净气场,源源不断地涌入我毛孔,但坐了一会我就感到心神不定,低头一瞧,脚下的沙滩都被潮气湿透了。 第一次在海边打坐,我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潮气,再加上来自鬼王北冥生的莫大压力,我心情烦躁透顶,起身回到草棚里。 过了午夜,刘能从海里慢慢走出来,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海水,他显得精神抖擞,对我道:“是时候了,走吧。” 我琢磨着要不要带黄小妹,想了下似乎没必要,安若去树林里采摘了些棕榈叶子,在沙滩上铺开,和李白,黄小妹躺下休息。我跟刘能沿着海岸线往东走。 刘能回头对我道:“亮子,你等会在旁边观看,就算我死,你都不要出手。” 我说:“别废那些话,我还能看着你死不成?” 刘能:“这是我的事,你别管,再说,你那点道行也帮不上忙。” 这小子还真是心高气傲的不行,要是放在入道前,我非要跟他争论几句,现在不一样,人在成长,经历的多了,心性也就改变了,我不可能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为了点破事比比叨叨。 我说:“那行吧,我就负责替你收尸,别的事我不管。” 刘能:“对。” 这片沙滩纵深有两公里多,走到沙滩尽头,是一片碧绿的芳草地,后面是一堵架设着铁丝网的高墙。 夜空中,是一轮凄凄惨惨的月,阴风声,树叶子的聊天声,海浪声阵阵,借着月色瞧去,我看到墙跟前坐着团黑影。 走到近处我才看清楚细节,那是个长发男人,他可能从生下来就没剪过发,发如蛇,在草地上毛烘烘盘了一大堆。 男人年龄不详,低着头坐在块木板上,这人的下半身是空着的,双腿齐着根没了,木板下面有四个小轮子,支撑他的行动。 他穿的破衣烂衫,与其说是驭鬼师,倒更像个落魄的乞丐。 离男人不远,站着个短发姑娘,穿白色无袖粗布上衣,黑布裤子,光着脚,姑娘年约二十出头,脸上脏兮兮的,眸子却很明亮,她警惕地注视我跟刘能,惊呼一声,往后退了退。 这姑娘可能是男人的徒弟。 男人抬起头,朝我们看过来,月光洒在他脸上,我瞅这人面容消瘦,眉宇凄惨,年龄可能在五十岁上下,能看出,他这一生都是在苦难的折磨中度过的。 刘能走到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坐下。我坐在刘能身后。 我端详这人的道行,心里不免暗暗吃惊,这人的道行比刘能高了十年左右,这倒没什么,最让我惊疑的是,这个人修行的气场非常特殊。 他是修行死气的。 我曾在招魂篇中,读过关于死气的介绍,活人若修行这种气场,必须亲身经历多次死亡,在死亡中湮灭,又在死亡中涅槃重生,借助痛苦的死亡,来领悟生命的意义,和宇宙的本质。 我从北走到南,经历的也够复杂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修行死气的人,对于死气,我只了解一些皮毛,也不知他死了这么多次,是怎么复活自己的。 男人目光死气沉沉,从刘能身上一扫而过,等扫到我身上时,他深吸了一口寒气,指着刘能说了几句泰文。 刘能用泰文回答,两人互相说了几句话,男人神色这才变得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你俩说啥呢?”我问刘能。 刘能小声回答道:“他以为你是我带来的帮手,我说不是,你只是来观战,顺便替我收尸的。” 他俩又说了几句,刘能指着远处那姑娘,给我翻译道:“那是他的徒弟,负责替他收尸。” 我嗯了声,心绪有些恍惚,无冤无仇的两个人,为啥要以死相拼呢?难道这就是修行者的宿命吗? 对话结束,阴森的斗法开始,刘能手伸进怀里,拿出根棍,棍的一头绑着些五颜六色的羽毛,造型像个简陋的鸡毛掸子。 这是他的法器,专门用来施放降头用的。 那男人的法器就更古怪了,他从袖子里摸出个铁铃铛,铃铛下面却挂着两串血糊糊的人耳朵,铃铛晃动,人耳彼此碰撞,发出啪啪的轻响。 对手比自己强大,刘能自然要抢占先手,这也是斗法的规矩,手中鸡毛掸子一抖,我看到一只脸盆那么大的惨白鬼脸,哭泣着朝男人飞去。 鬼脸一出现,周围温度顿时下降到极点,草地都结出了层白霜,刘能双手变换指决,往前一推,鬼脸在半空蠕动,张嘴一吐,又吐出个稍小些的鬼脸,小鬼脸再往外吐,如此反复,前后总共吐出七个鬼脸,大小排列开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鬼脸速度太快,模糊成了一团虚影,前后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就过来了,男人低着头想躲,哪里躲的开? 七个鬼脸,全部钻进他身体里,男人内脏似乎受到了腐蚀,疼的脸都扭曲了,他双目流下两行血泪,顾不上擦,手中铃铛一甩,一片人耳掉落下来。 男人一把捞起人耳,捏成了肉泥,怪就怪在这了,人耳捏碎后,他面色瞬间舒展开来,嘴哇地一张,喉咙里吐出七张大小不等的人脸皮。 这七张人脸皮,正是刘能对他下的降头,在黄星野的提醒下,我猛地反应过来,人耳是他用来化解咒术的道具,捏碎后,咒术自解,效果跟画笔差不多。 我低头瞧铃铛下的人耳,还有四个,也就是说,他还能化解四次。 刘能脖子僵了下,大概也猜到了不对,手中鸡毛掸子一抬,猛烈的杀气汹涌而出,这次,他面前排出二十多只鬼脸,它们形成一道惨白色的墙,平推着扑向柬埔寨男人。 男人嘴角浮现出阴损的笑容,这次,他干脆连躲都没躲,鬼脸墙壁……居然从他身体穿透过去,对他没造成丝毫影响! “人耳不光能化解降术,还能让他身体,对相类似的降术产生免疫!”黄星野暗中指点我道。 我恍然大悟,刘能施展的这套鬼脸降术,以及相类似的其他降术,已经失灵了。 轮到男人反击,他微微仰了下头,蛇一般的长发在空中一划,草地颤抖,十具烧至焦黑的尸体,从地下爬了出来,朝着刘能逼近。 这十具尸体,五官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但从身体曲线来看,为十名女子,我立刻闻到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大概瞧了眼,它们全是尸魇。 刘能不慌不忙,双掌往草地上一按,大吼一声泰语,也召出了五只尸魇。 东南亚这边的降头师,大多都会招魂术,这两位也不例外,刘能召出的尸魇数量,只有对方一半,但他的尸魇全部手持弯刀,身穿竹甲,造型像是泰国古代的士兵,显得更有杀气。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使诈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双方尸魇在草地正中,斗的难解难分,这期间刘能朝对方下了三种强大的降术,全部被对方用捏碎人耳的方式化解了。 柬埔寨男人双手十指并拢,捏出一套非常复杂的法诀,就看他手指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捏的啥都看不清楚了,他似乎无法承受这种速度,指关节发出一连串咔嚓的骨折声。 男人口中念了一句空灵的法咒,双手停下,指尖朝刘能一弹,我看到一颗指甲盖大的死气弹丸飞出,闪电般击中刘能肩膀。 刘能的肉身被死气腐蚀,皮肤上浮现出许多尸斑,他哇地吐了口血,手指朝自己人中下猛掐了几下,他没有化解咒术的道具,全凭自身的气场,试图将死气排出身体。 柬埔寨男人一招得手,攻势不停,一团黑气从他鼻息中喷出,黑气在空中变幻成两只枯瘦如鸡爪的手掌,一前一后抓向刘能。 刘能脸色一惊,危急之中来不及细想,他也伸出双手,迎着鸡爪猛掐过去! 我感觉他不应该用这种蛮横的方法应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鸡爪穿透了刘能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 还没等刘能反应过来,鸡爪深陷入皮肉里,往外狠狠一拽! 刘能的几分魂魄……居然被鸡爪硬生生拽出了身体! 柬埔寨男人召唤出的鸡爪,原理跟黄泉指决类似,黄泉抓取脏器和骨肉,鸡爪则有抢夺魂魄的能力! 他双手操控着鸡爪,脸上布满痛苦之色,咬着牙往外使劲拽。 刘能小半个魂魄离体,被鸡爪紧紧掐着,那魂体颜色透明,蒙着层白雾,能依稀看出,刘能的魂儿在抱头惨呼,而本体则脸如死灰,双眼翻白,身体不停摇晃,似乎已经不行了。 我心里大惊,正要上前帮忙,就听刘能大吼道:“亮子!你别管!” 他右手猛地按在自己天灵盖上,口中念诵法诀,就听咔嚓一声轻响,他居然从自己脑门中……抽出了一把长剑! 那长剑并非实体,而是虚幻之物,剑身呈黑灰色,外观不断发生着轻微撕裂,看起来有些不稳定。 我眯着眼一瞅,这把长剑,居然是他用自身杀气凝结而成的,刘能手握剑柄,往上一提,鸡爪立刻被斩断,消失一空。 柬埔寨男人手掌受到反噬,两只腕骨齐齐骨折,疼的他惨叫连连,赶紧将头伸到铃铛跟前,试图吞噬最后一只人耳。 刘能哪肯让他得逞?当时草地上尸魇斗的惨烈,血把草地都染红了,狂笑一声,刘能猛地窜起来,十米的距离,他一个呼吸就抢到对方跟前,长剑横着一划! 男人缩着脖子躲过这一剑,刘能一招没使老,第二剑接踵而至,他一剑快过一剑,那一刻,千万道剑芒交替闪烁,男人躲闪的速度也够快,但还是身中数剑,滋溜一声,血箭从胸口喷了出来。 他用肉身硬抗着杀气之剑,趁机吞下最后一只人耳!突然间,时间仿佛都定格了,柬埔寨男人微微抬起头,朝刘能阴损地笑了笑。 刘能脸色一狠,长剑收到腰间,再次抽出!朝着斜上方猛地一划! 那是他凝结出全部杀气,是他最强一击!剑芒如同黑色的流星……连头顶的星辰都失色了! 我用气场透过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我看到柬埔寨男人手腕断骨愈合,剑快,他的速度更快!在流星陨落间,他伸出双指,轻轻夹在了剑身上, 砰! 长剑被他夹成了两截,但后半截剑身,带着余力,还是划向他的面门。 画面就此定格,刘能的断剑,并没有伤害到男人分毫,甚至连他的皮肤都没伤到,在吞噬人耳后,男人已对杀气之剑免疫了。 男人笑了笑,伸手朝刘能面门抓去,刘能脸色一惊,险之又险地躲过,重新退到十米开外。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掌,隔空对峙着。 斗法进行到这里,已经演变成了气场的对抗!这两人虽然相隔十米,但两道看不见的气场,却在半空中搏杀着,空气被气场压缩,发出一连串爆音,空间出现了扭曲,草地正中那些尸魇,被挤压的身体变形,纷纷爆裂开来。 我从第三者的视角观看,刘能的杀气,颜色呈现霜降的白,而柬埔寨男人的死气,黑如墨汁,这一黑一白两股气场碰撞在一起,彼此疯狂撕咬着。 刚开始,黑白两色彼此僵持不下,过了几分钟,黑色开始全面压制白色,死气占据了上风,黑淹没了白。 眼瞅着黑气慢慢推进,我心急如焚,刘能身子开始颤抖,他似乎有些脱力了,衣服被汗水打湿,他五官扭曲成一团,扯开嗓子疯吼一声!白色开始反击,将黑色原推回去。 但这种压制,持续了不过几秒,就停止了,黑色重新占据上风,倒卷着朝刘能扑来。 当时场面上阴风阵阵,空气的爆音夹杂着金戈铁马,万千阴鬼凄杀的叫声,我低头一看,头皮嗡地麻了下,只见我们脚下这片草地,已经变黄,全部枯萎了。 黑白两种气场互相推搡着,就如同两股阴军搏杀般壮观,但白色败象已定,它们不断后退,被黑色全面压制。 柬埔寨男人脸露狞笑,胜利在望了,失败的天平继续向刘能倾斜,我看到场面上的白色越来越少,黑色的死气离刘能已经不到五米了。 刘能身体抖的跟筛子一样,前后摇晃个不停,他嘴里发出嘶哑的怒吼声,凭借着一股疯劲,做最殊死的抵抗。 但对方比他强,气场比他更加精深,刘能的对敌策略出现了重大失误,他本该避免和对方比拼气场,而他却一时冲动,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身体里发出骨骼摩擦的响声,血从他的头皮上不断流下…… 刘能败了。 五米,四米,三米…… 黑色死气不断逼近,白气收缩成拳头大点,随时要消失,刘能眼瞅着就要被死气吞没了! 我正打算帮他,这时,只见刘能转过头,瞧了眼远处那个姑娘。 他口中念诵了一道隐晦的秘咒,对那姑娘下了道降头。 具体是什么降头,我不清楚,那姑娘几乎没什么道行,中降后,她脸上,脖子上凸起密密麻麻的血色骨刺。 柬埔寨男人脸色大惊,偏偏人耳已经用光,他不得不从腰间抽出把小刀,一狠心,将自己的左耳割下,朝那姑娘丢去。 就这么一耽搁,给刘能找到了绝地反扑的时机!他仰头发出声尖叫!双掌咔嚓一声!往前猛地推出! 只剩下星光大点的白色杀气,在漆黑的夜里突然闪烁起来! 我的眼前全是刺眼的白光! 星火燎原的那一刻,白光大盛!犹如风卷残云般反压出去! 柬埔寨男人受到分心,等反应过来时,一切都迟了! 黑光被白光吞噬一净!也吞噬了柬埔寨男人,他的身体被铺天盖地的白光淹没,当夜色再次恢复黑暗后,男人歪斜着倒地,嘴里吐着血沫,他已经不行了。 刘能也倒在地上,喘息着,休息了一会,他艰难地坐起来,四肢并用,朝男人缓缓爬去。 刚才拼死一击,刘能使脱了力,体内气场几乎用尽,身体多处骨折,他像只冷血动物一般,艰难地朝前爬行着。 远处那姑娘,将男人的左耳抓在手中,用力一捏,她身上的降术自消,她哭喊着跑到男人身边,将他扶起来。 我也站起身,跟在刘能身后,我没吭声,这场斗法刘能败局已定,要不是他使诈,他不可能赢。 他使用了最阴险,最卑鄙的伎俩,靠偷袭那姑娘,吸引对方分心后趁机反扑,他胜的一点都不光彩。 但不管怎么样,他赢了,这个圈子本身就是一个卑鄙且阴险的杀戮场。 我想,这也是刘能最真实的一面。 刘能爬到一半,剧烈咳嗽起来,他憋了几秒钟的劲儿,手指朝前方虚点了下,朝柬埔寨男人下了道降术。 男人身体剧烈抖动,全身皮肉开始腐烂,融化,带着剧烈的不甘,他惨叫着毙命。 刘能手指在袖口一勾,掌心里多了个小玻璃瓶子,柬埔寨男人魂魄离体,飞出瓶中。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刘能连那姑娘也不放过,手指再次朝她点了下:“你也死!” 我大惊,急忙将刘能一把推开,但一切都迟了,也不知他下了啥降术,就看那姑娘双眼开始外凸,身子一歪栽倒过去。 我冲过去瞧了眼,那姑娘僵硬地躺在地上,双眼外凸着,眼角流下恐惧的泪水,血沫子从她嘴里咕噜噜往外吐。 “你为啥要对她下降?”我冲刘能怒吼道。 刘能趴在那剧烈喘息,对我笑了笑:“不留活口,斩草除根……” 我紧咬着牙:“你快点给她解了,你听到没有?” 刘能:“我只会下降,不会解。” 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始终站不起来,冲我虚弱道:“亮子,我身上的死气开始发作了,你管我,还是管她?你自己看着办……”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四章 坐在云中的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气的跺了跺脚,将刘能背起来,然后对那姑娘道:“你坚持下,我马上喊人来救你。” 我背着刘能拔腿狂奔,他趴在我背上,冲我阴嗖嗖道:“她死定了,你喊谁也救不了。” 我没理他,一路跑回草棚,我把黄小妹喊起来,让她拿着画笔,在刘能脸上扫了下。 柬埔寨男人在刘能体内种下了不少死气,画笔扫过,漆黑的死气从毛孔里散了出来,刘能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我带着黄小妹返回去救那姑娘,等我们赶到时,她已经断气了。 我心情差到了极致,刘能使诈取胜,杀害柬埔寨男人,这我不怪他,这一行径很符合他的性格,但我想不明白,他为啥要杀这姑娘? 人家是圈外人,哪有斩草除根这一说?刘能完全可以放过她的。 我们默不作声地回去,我也懒得再跟刘能说这事,我可以无视他的卑鄙,但他的残忍和无情,让我感到深深的厌恶。 后半夜,刘能从草棚里钻出来,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出神,对我道:“亮子,你睡不着?” 我说:“你变了,我感觉你现在特陌生,我都认不出你了。” 刘能:“我是变了,从徐贵贵给我戴绿帽那天起,我就变了。我从不在意外人的死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而且你忘了,我修行的是杀气,杀人对我而言,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当有一天,你像我一样看透人性,你也就不在乎了。” 养足精神后,刘能一口咬破指尖,在自己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地画了几下,然后闭眼掐算一番后,对我道: “鬼王的位置锁定到了,他在碧差汶府的郊区,我陪你去吧,不然你找不到的。” 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你咋算出来的?” 刘能:“这是我独创的降术,我能通过观息法,捕捉到泰国最强大灵魂的所在,但我也只能算出个大概,等到了碧差汶府,我才能算出他的确切住址。” 安若曾见过鬼王,但他也不知道鬼王的住所,眼下没别的办法,我只好把刘能也带上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人立刻动身,前往碧差汶府。 碧差汶府是泰国中部的一座大城市,盛产甜罗望子,也叫酸角,泰国几个知名的国家公园,也坐落于其中。 从芭提雅出发,一路往北,行驶了四百多公里,我们终于来到碧差汶府。市郊的街道上有些冷清,我看到几个卖佛牌的小店,佛牌有正牌和阴牌之分,这里要说明下,所谓阴牌,就是寄养小鬼的容器,普通人最好不要购买阴牌,就算买,也要买那种,经过高僧或者白衣阿赞开过光的阴牌。 有阿赞的法力加持,阴牌中的小鬼才不会反噬主人。 我们在市郊找了家酒店住下后,刘能再次掐算了一番,得出个准确的结论:鬼王居住在离此二十里以外的一处高山上。 刘能想了想,说:“亮子,我得陪你去,不然你要是死了,我在这世上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我说不用,你回吧,我有黄小妹帮忙,就算打不过,保命应该问题不断。 刘能摸着下巴说:“我给你当向导,把你送到山脚下,你自个上去,这总可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他,在碧差汶住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我,小妹,安若跟刘能四人组队出发,前往鬼王住所。 一路荆棘坎坷,我们在原始森林里徒步了好久,路途上遇到一位当地的采参客,刘能上前交谈,那位参客背着个箩筐,用泰语给我们指路,他指着天空上那朵白云道: “鬼王住在云彩之上。” 我们都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 刘能一路掐算,在中午时分,带着我们来到一座高山前,我抬头瞧,山高直入云霄,顶峰隐藏在云海里,浑浑噩噩看不清轮廓。 刘能指着山对我道:“就这了,上去应该就能找到北冥生,要我陪你不?” 我摇了摇头,刘能笑着说:“你生我气了。” 见我不吭声,他说:“那行吧,亮子你多保重。”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树丛中。 山下有条石头台阶搭成的小路,蜿蜒曲折,直通山顶,我们上到一半时,身体已经碰到云海里,弄的身上湿哒哒一片。 我在想,假如我能死在这种仙境中,也不亏了,我不指望鬼王主动交出丑旺班的魂魄,那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今天必有一场血战。 这也是检验我实力的一个机会,这关要是过不去,我的故事也就结束在这了。 我跟黄星野的心意一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会会鬼王,生死全凭天定。 这座山的位置非常隐蔽,没有游客留意到它,上山路上,我们除了遇到几位参客外,再就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走走停停,到达顶峰时,我被眼前的壮观美景所震慑,山顶是一大片空地,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厚厚的云海和山顶平行,一眼望不到头,这里是云的尽头,再往上看,瓦蓝的天空一尘不染。 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我感觉自己和宇宙的距离好近,如果是夜晚,我伸手就能摘下星星。 “陈亮你快看!”安若指着前方的云海,朝我惊呼道。 我放目瞧去,只见在云海深处,坐着个人。 那人身穿蓑衣,头上盘了个发髻,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瞧不清他的年纪。他端坐在白云上,一动不动,宛如造物主降世。 我皱着眉问安若:“鬼王?” 安若走上前望了几眼,很确定地告诉我:“是鬼王!” 我终于理解那位参客的话了,他说鬼王住在云彩之上,我以为这是句笑谈,现在我才知道,人家说的是真的。 我要不是亲眼看到,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间还有人能漂浮于白云之上。 难道说……这位鬼王的道行,已经破碎凡尘,达到了通天的境界? 我有点不相信眼前所见,揉了揉眼睛再看,鬼王已经从云海中起身,一步步,缓缓朝我们走来。 我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让我跟这位神仙斗法,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哼!” 黄星野在我耳边冷笑起来:“这小娃在装神弄鬼,老仙都差点看走眼,给他骗了!” 我楞了下,问:“你看出啥了?” 黄星野道:“悬崖边上有块巨石,一直延伸到云海深处,这小娃坐在石头上,周围云雾笼罩,才给人一种他飘在云彩上的错觉。” 我醒悟过来,跑到悬崖边一瞅,果然和老仙书说的一样,的确有块巨石延伸了出去,我壮着胆子迈步走出悬崖,脚下的白云又密又厚,像棉花糖一样,我弯腰抓了一把,只抓到团潮湿的空气。 鬼王慢慢走到我们面前,我瞧清了这人的长相,他年约四旬,一张黑脸瘦如葡萄干,鹰钩鼻,倒三角眼,两个红脸蛋子,外加一张又大又薄的嘴唇。 此人也手持一杆引魂幡,跟我的不太一样,鬼王的引魂幡是生铁打造的,幡旗呈白色,比我的足足大一圈。 我还留意到一个细节,他身上有股很刺鼻的墨味。 是那种画山水画,或者写书法时,沾毛笔的墨汁味。 鬼王直愣愣地跟我对视,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这人奉行一个原则,别人怎么看我,我就用同样的眼神看他,一直看到他把脸转过去为止。 有些人没文化,活到现在他也没被人尊重过,自然不懂得尊重别人,他不知道,拿这种眼神看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刚毕业时我血气方刚,跟人对视打过几次架,后来我就再没遇到啥对手。 在鬼王面前,我更不能表现出惧怕,他瞅我,我一样给他原瞅回去,这人的道行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高,有个360年上下,这么一来,我心里的底气就更足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五章 北冥血河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最近新学了两套禁术,手握千军,外加黄老仙,黄小妹助阵,就算不敌,鬼王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俩对视的时候,黄小妹眨着美目看看我,又看看鬼王,不知我俩在搞啥名堂,其实我心里也挺莫名其妙的,这个泰国佬,脑子是不是让门夹过? 对视持续到五分钟时,我都累了,鬼王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是北冥生,你找我什么事?” 他说一口很生硬的中文,语气带着深深的敌意和厌恶,好像随时要跟我动手似的。 我也不打算给他好脸,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我指着他说:“丑旺班的魂魄在你手上?” 鬼王脸上浮现出怒意,沉着嗓子道:“是。” 我想象中的鬼王,应该是那种很有涵养,深藏不露的大人物,见面一看,这人真是欠打的狗,你不尊重我,你还指望我给你好脸色不成? 在泰国你是鬼王,在我眼里你算个几把啊? 我俩在悬崖边对峙,我把脸黑下来,死死盯着他道:“我不跟你废话,你要么把丑旺班的魂魄交出来,要么咱俩就往死里弄。” 鬼王嘴唇恶心地蠕动了几下,道:“我正缺道行三百年以上的肉身,你既然主动送上门,那就留下来吧!” 他双手原本交叉藏在袖子里,话刚说完,鬼王袖子里的手指突然一抬,一股霸道无比的阴气直射出来! 我俩本来就站的近,鬼王抢先发难,再加上出手隐蔽阴毒,我躲闪不及,胸口受到那股阴力猛烈撞击,我身子倒飞出七八米,跌落在山顶的空地上。 有鲁班木甲护体,帮助卸除大部分阴力,我挣扎着站起身,就看眼前一花,鬼王如同一只怪鸟般扑过来,左手抓我脖子,右手伸出两指,插我双眼。 这人指尖裹着黑灰色的阴气,速度更是快到离谱,我侧过身勉强躲过,将背后的白骨长矛抽出来,朝他前胸猛刺过去! 鬼王后退几步,手掌在长矛上用力一拍,矛身歪斜,差点脱手,我虎口都快给他霸道的阴力震碎了! 鬼王哑着嗓子怪笑一声,退出几米后,盘腿坐了下来。 对他而言,之前的攻击似乎只是热身,我的阴脉却受到了阴气波及,体内气场不稳,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调整过来。 我也后退,一直退到距鬼王十几米开外,我坐下来招呼黄小妹,她羞答答小跑过来,躲在我背后。 安若站在远处观战,这种程度的斗法,他那点微末道行,是无法参与的。 等我跟鬼王都坐定后,我耳边传来黄星野桀骜不羁的声音:“小白龙别怕,他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空架子!” 我看到鬼王将引魂幡插在泥土里,手伸进怀里摸索一番,摸出个漆黑的墨盘。 那墨盘大小象盛菜的碟子,里面装满黑乎乎,浓稠的墨汁,鬼王手一歪,墨盘微微倾斜,但里面的墨汁却丝毫不撒出来。 我朝身后的黄小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害怕,手摸到腰间的骨灰罐,我心念一动,曾学文跟阴寡妇就窜了出来,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 鬼王淡淡看了眼曾学文,瞅到阴寡妇时,他瞳孔剧烈收缩了下。 可惜小红不在,否则我的胜算更大! 斗法开始!我双手连续变幻指决,口中默念咒语,指尖朝鬼王一点: “失丧河!” 作为黄泉的支流,失丧河深不见底,其中隐藏着无数丧气化成的怪鱼。这套禁术发动出来,鬼王所在的方圆五米内,涌现出漆黑的河水!失丧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很快淹没了他的胸口! 鬼王半截身子坐在河水里,可他却不慌不乱,甚至连起身躲避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没把我这套禁术看在眼里。 我目光透过河水,看到十几只鱼头,人身的怪鱼从深水中游出,它们张开血喷大口,疯狂撕咬着鬼王的双腿,带着腥臭味的血水翻滚上来,鬼王端坐在河流里,他下半身被怪鱼猛烈撕咬,可这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脸上反而露出隐晦的笑意。 我闻到一股濒临死亡的危机!意识到不对后,我朝阴寡妇命令道:“阴姐,不要跟他硬拼,见机行事!” 阴寡妇歪着头尖叫一声,一步窜进河里,绕着鬼王转圈游走。 河水对她不构成丝毫影响,阴寡妇这次学聪明了,她也不出手,只顾绕圈走,来分散鬼王的注意,再趁机偷下死手。 和之前一样,我安排曾雪文守在黄小妹身边,以防不测。 鬼王并没有理睬阴寡妇,注意力始终放在我身上,他口中念诵了几句梵音,手中引魂幡往水下用力一插! 只见白色的幡旗涌动,从里面疯拥着钻出数不清的鬼物,在天空中盘旋着。 天色一下暗沉下来,山顶刮着猛烈的黑风,眨眼间的功夫,幡旗里就飞出成百上千的鬼物,其中有一百余只怨灵,剩余的全是厉鬼,这些鬼物身穿白衣白甲,手握哭丧棒,它们出现后,太阳的光辉都黯淡了。 这一阴森恐怖的画面,看的我头皮发麻,我也摇晃引魂幡,召出自己的厉鬼军队,我从鬼塔第六层,召唤来上千鬼物,它们疯拥而出,但在数量上,鬼王那边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那杆幡旗里,鬼物层出不穷,如同一个无底洞,更像是通往阴间的大门,我目测的白衣鬼物数量,至少是我的两三倍。 我的优势在于,幡旗中的主魂非常强大!有地狱种坐镇,我方鬼物无论道行,还是士气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双方人马在半空中,在地面上展开了史诗般的惨烈厮杀! 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规模的斗法,几千只鬼物在山顶互相拉扯,彼此撕咬,哭喊声,尖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就算心性再好的人,在此刻,也难免会心惊肉跳,肝胆俱裂! 我这边的鬼物,都身穿黑色囚犯,手持脚铐,铁链,而鬼王那边的人马,清一色穿白衣,拿哭丧棒,这一黑一白两股大军,碰撞在一起,厮杀声络绎不绝,峰顶狂风肆虐,飞沙走石,连这座山峰的山魂,都发出凄惨的哭泣声! 我置身于阴间的战场中,周围全是残肢断臂,鬼血将山河都染红了。 目光透过层层鬼物,我看见鬼王依旧端坐在河水中,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怪鱼咬成了白骨,两个惨白色的退骨架子盘在一起,骨骼上满是牙印,挂着几块碎肉。 我曾看过一个关于南美食人鱼的记录片,当地渔民将一只活鸡扔进水里,数三秒捞出,鸡被吃成了骨架子。 鬼王目前的处境,和那只鸡类似,但失丧河里的怪鱼,比食人鱼凶猛千万倍!它们不但啃食肉身,还吃鬼王的魂魄! 鬼王脸带诡异的笑容,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眉心正中一点!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他两只惨白色的腿骨上,居然重新长出了新鲜的血肉!肌肉的纹理,每一根血管的走向都清晰可见! 短短几秒钟时间,丰满的血肉重新在他腿骨上覆盖,就连皮肤都重新生长出来! 河里的怪鱼闻到血肉气息,再次争抢着游了出来,疯狂啃食他的双腿! 但这一次,怪鱼啃食的速度,居然比不过血肉生长的速度!几乎在鱼嘴咬下去的瞬间,新肉就生长了出来! 我活这么大,入道一年多,我跟人斗法多少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但眼前这诡异的场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忽略了周围鬼物的厮杀场面,无比心悸的注视鬼王,只见他脸上浮现出精神病人的笑容,冲我开口道: “以我血肉,滋养这片河流!” “从今日起,此河改名为……北冥血河!” 黄星野微微怔了下,冷声道:“好狂妄的孽畜!你算什么东西,你有资格给阴间的河流改名?” 鬼王能听到黄老仙的声音,回了句:“中国的出马仙家……浪得虚名!” 他坐在河水里,双掌合十,弯腰冲我鞠躬,一道无形的气浪猛地钻出掌心!朝我飞袭而来! “幽冥道……罪孽业火!” 业火?他怎么可能会业火? 此咒记载于招魂篇的第一册,世间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股气浪已经钻入我的毛孔中!火还没烧起来,我就闻到股焦糊味,当时给我吓得全身毛孔收缩!后背冷汗狂流! 假如我被业火焚身,内脏被烧毁的话,那种剧烈的腾涌,恐怕会直接让我失去意识,晕厥过去!这样一来,就算画笔也无法将我唤醒!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鬼王的业火没有对我构成丝毫影响。 我懵了,低头注视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鬼王比我还惊诧,他脸色一阵剧烈扭曲,哑着嗓子尖叫道: “这不可能!你没有因果业报?我不相信!”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六章 来自深水的食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不可能!你没有因果业报?我不相信!” 鬼王喊叫着不相信,又冲我使了一遍罪孽业火,见我还是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他脸色一片死灰,低着头思索起来。 世人皆有业报,婴儿都带着原罪,也就是说,我们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是有罪的。 佛教认为,人的一生,就是还罪,受苦受难的过程,前世没偿还完的报应,会累积到今生,而今生的债,会累积到来世,以此类推。 佛教的轮回理论,是劝人一心向善,用善行化解报应。 我作为凡人,也不例外,黄星野告诉我,之前开灵车的经历,帮助我免去了所有报应,而大量吞食善果所带来的好处,更是无穷无尽的,它们不光在修行上帮助了我,灵魂在经过善果加持,洗练后,让我具备了深不见底的福报。 我连业报都没有,任何形式的业火,自然也都对我无效,对此,鬼王被蒙在鼓里,百思不解。 山顶上,几千只鬼物的血腥厮杀,依旧在继续,阴寡妇趁鬼王低头苦思,绕到背后痛下杀手,手掌朝他后脑勺连拍了几下,鬼王手伸到背后,若无其事地挡住攻击,抬头对我道: “我生平最恨中国人,只要我遇到中国人,必杀其肉身,夺其魂魄!但你是个例外,陈亮,你是一个没有业报的人,你的灵魂太纯净了,我不杀善人,你走吧。” 听鬼王这么说,黄星野对我密语道:“我怀疑这人身上有通灵百解,你不妨问问他,有的话就让他交出来。” 我点头,冲鬼王道:“你恨中国人?我还恨泰国佬呢!废话不多说,你交出两样东西,我立刻离开。” 鬼王眉头挑了下:“你要什么?” 我:“第一样东西,是丑旺班的魂魄。” 鬼王犹豫了下,道:“可以。” 我指着他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手头有通灵百解吧?你的是第几册?” 鬼王有些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刚才施展的业火,此术只记载于通灵百解中,不可能流入世间,而且我能感觉到,你掌握的业火术,威力更加强大些,所以我怀疑,你手中的通灵百解,可能是第三册,或者第四册。” 我把话说到了点子上,鬼王也没有做无谓的辩解,承认道:“我有第四册。” 我脸色一僵,谁能想到呢?第四册居然在泰国鬼王手里! 此书出自地狱,一共六册,散布于人间各地,前两册就在我手里,我要是能从鬼王这获得第四册,那这次来泰国就赚大了。 虽说少了第三册,前后连贯不起来,但有一本是一本,收集工作也不可能顺着序号走,天底下没那么巧的事,先搞到第四册再说。 我通过谈话得知,鬼王手头的第四册是原本,泰国这边是有苗人村落定居的,五年前,他路过一个苗寨时,碰巧从一名蛊师手中购得此书。 通灵百解由汉文记载,那位苗人蛊师大字不识,看不懂,干脆就做了个人情,低价卖给了鬼王。 鬼王随手翻了几页,当即肯定,自己捡到了玄学无价至宝!等拿回家仔细阅读后,直接傻眼了。 首先,通灵百解有其独特的连贯性,必须由浅入深地阅读和学习,书中记载的法术,无论是咒术,还是禁术,都自成体系,拆开是不可能读的通的。 打个比方,《控鬼八法》这套招魂术,前四法记录于第一册,后四法则在第二册中才出现,如果跳着直接读第二册,那后四法学了也是白搭,因为它的总口诀,起手式的详细介绍,都在第一册中。 招魂篇和解祸篇都是如此。 我这么说,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我举个更简单的例子,假如把“种水稻”也写成两册书的话,第一册里介绍灌溉,播种和插秧。第二册则是病虫害防治和收割技巧。那你如果跳开第一册,直接看第二册的话,水稻你还是不会种。 所以鬼王在获得第四册后,横着看竖着看,倒立着看,越看越迷糊,这个人本身,已经具备了很丰富的玄学知识,但饶是他这样的大师,书里记载的精妙法术,他看的见,却学不来,也只能干生气。 鬼王告诉我,他刚才施展的那套罪孽业火,是整本书中唯一出现的独立咒术,鬼王依靠它,灭杀了数不尽的强敌,我对此术免疫,这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他害怕杀了我这个“善人”,不好承担接下来的因果报应。 我提议说:“你把第四册的原本卖给我,你自己可以留下复印件。” 鬼王听完不置可否,我俩说话的功夫,他两条腿下的血肉,还在被水下那些怪鱼啃食着,但这些对他丝毫不构成影响,血肉生长的速度,远远超过鱼群啃食的速度,失丧河水变得一片血红。 摸了摸胡须,鬼王阴嗖嗖地笑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购买原本呢?复印的你不要?” 通灵百解的秘密之一:六册全部收集全后,拥有者将具备往返地狱的资格,当然,必须原本才能触发,我现在不知道,去地狱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但说不准将来有天用的上。 我摇头:“我只要原件,我也没带多少钱,你想要啥?我拿东西跟你换。” 鬼王嗯了声,道:“你拿前三册和我换,我也只要原本。” 我:“我没有。” 鬼王摆了摆手:“除非你拿出前三册,不然免谈。” 我一巴掌扇过去,将靠近我的那只厉鬼扇了个魂飞魄散,然后冷着脸注视鬼王。 话说到这份上,那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留给我的选择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人抢书。 第四册我势在必得,鬼王要我拿出前三册和他交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看不懂书,却给我提这么个无理条件,完全是胡搅蛮缠。 鬼王察觉到我身上的浓烈杀机,这一次他抢先出手,手指朝我一点,他口中大喝道:“幽冥道,天血大降!” 泰国鬼王北冥生,修行两种气场,分别是鬼气和阴气,他一指点出后,我身体周围的空间略微扭曲,出现了五道猛烈的气压。 这五道气压,分别来自我头顶,正面,后方,以及左右两侧,它们看不见,摸不着,如五座小山般同时挤压着我。 能被称为鬼王,北冥生所掌握的降术,自然精深玄妙,我的双臂,前胸后背以及天灵盖,在巨压的冲击下,发出阵阵骨裂声。 五道气压刚开始还算缓和,后来愈演愈烈,如果放任下去,顶多坚持十几秒,我就会被压成一滩肉泥。 这还是有鲁班木甲护体的基础上,假如没有木甲,我现在可能已经没了。 “解!” 我大吼一声,黄小妹连忙用画笔在我后背上点了三下,气压顿时减轻不少,但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短暂地停顿了会,又同时压了过来。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难道鬼王的这套降术,连画笔都解不了? 在鬼王阴损的注视下,黄小妹惊呼一声,画笔使劲按在我后脖子上,笔锋上下刮擦着我的皮肤,反复尝试了三次,五道气压才彻底消散。 我重重松了口气,见我依旧完好无损,鬼王神色惊疑地看着我,他大概也瞧出,黄小妹的画笔非同小可。 想杀我,必须先杀黄小妹,这个简单的道理,鬼王自然明白,他猛地伸出右手,朝我后方的曾学文虚抓了一把! “幽冥道……擒龙降!” 一股无形之力,刹那间连接到曾学文的颈骨,我看到鬼王漂浮在十几米外的水里,手掌狠狠一捏,就听咔嚓一声!曾学文的颈椎断成了几截,他头一歪,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我顿时惊恐无比!曾学文的道行还不到二百年,区区一只尸魇,怎可能经受住鬼王的降术?要不是仗着铜皮铁尸的强悍肉身,他可能都魂飞魄散了! 我回头瞅了眼,曾学文脑袋耷拉着,身上的气场开始急速溃散,可他仍坚持着,摇晃着坐在黄小妹前方,打算以死相护! “咦?不死?”鬼王看了眼油尽灯枯的曾学文,打算再次施展擒龙降,我哪肯再给他机会? 假如曾学文倒地身亡,那黄小妹也就失去了保护,将彻底暴露在鬼王的攻击范围内! 我双手急速变幻指决,左右手一前一后,同时朝着鬼王推去,口中大吼道:“黄泉指决!” 在道行突破三百年后,我可以同时操控两只黄泉之手,沾满尸油的惨黄大手,从虚空中伸出,出现在鬼王身体两侧。 鬼王立刻意识到不对,他反应快到极致,几乎在黄泉之手出现的同时,鬼王身体猛地下潜,躲进了失丧河里。 先前那批啃食他腿肉的怪鱼,饱餐之后已经游回深水处,鬼王凭借自身恐怖的复苏力,硬抗过怪鱼的袭击,他以为这就结束了,以为自己躲在失丧河里是安全的。 他想错了! 我隐约看到,从河水深处浮上来一只巨大的怪物! 那是只全身长满眼珠子的鲤鱼!单单是鱼头,就有轿车那么大! 我琢磨,这只鲤鱼应该是潜藏在河水深处的存在,单凭我目前对失丧河的控制,是无法召唤出它的。鬼王性格狂妄自大,仗着肉身逆天的生机,硬抗鱼群攻击,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血腥味引来了更可怕的食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七章 第一次转生,左玄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整只鲤鱼的体积,和鲸鲨大致等同,但它的速度却超过鲸鲨千百倍!此鱼身体扁平,每一片鱼鳞上,都长着颗车灯大的眼珠,眨眼间的功夫,它就游到鬼王面前,血喷大嘴张开的瞬间,我看到鱼嘴里窜出十几根猩红巨舌,朝着鬼王卷去。 鬼王吓的吐出一大串气泡,双腿用力瞪水,他身子像只离弦的箭,唰地窜出水面! 我瞅准机会,在鬼王出水的刹那,控制黄泉之手,一左一右朝他抓去! 鬼王身在半空,下方是巨大鲤鱼,左右两边是黄泉手掌,他躲避不及,手掌伸进他的躯干,抓取出一颗完整的心脏,以及某些血肉模糊,无法分辨的器官。 与此同时,河里的巨鱼也跟着窜出水面,鱼头带着没有表情的冷血,掀起滔天巨浪,将鬼王一口吞了下去。 它游回河水中以后,并没有急着下潜,而是慢条斯理地吮吸着美味,我亲眼目睹鲤鱼进食的画面,渗的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河水里不断涌出黑血,以及内脏碎块。 过了大约几分钟,鲤鱼张嘴往外一吐,吐出副不太完整的人骨架子,然后满意地游回到深水里。 结束了。 那骨架子轻飘飘浮在水面上,我猜鲤鱼嘴里,舌苔上可能都长满了肉刺,鱼嘴轻轻一吸,鬼王的肉就吸进肚子里,骨架干干净净,连一块残肉都没有。 看着鬼王惨死在鱼腹中,我却高兴不起来,最让我惊疑的是,北冥生既然已经死了,他控制的那些鬼物大军,为什么还在卖力厮杀呢? 而且鬼王的引魂幡,依旧竖插在水面上,里面源源不断地往外窜出鬼物,既然主人已死,引魂幡为何还能自行运作呢? 我目光死死盯着水面上那具浮骨,隐约感到几丝不详。 阴寡妇残忍地舔了舔舌头,捡起其中一根骨头,一口狠咬下去,牙差点没给她崩断! “真是个又硬又臭的贱骨头!怪不得连鱼都不吃。”阴寡妇将骨头扔回水里,怒道。 我转过头,迷茫地瞧着山顶的厮杀,过了会,后面突然传来黄小妹的喊声:“哥,你快看啊……骨头活了!” 我吓得脚后跟一凉,急忙朝河水望去,果然!我看到那副骨架上长出新生的血肉!它们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蔓延…… 阴寡妇正蹲在河面上,长发垂下来,大口啃食着那些血肉…… 阴物也无法阻止血肉的生长。 我看到了血管,骨骼的断裂处开始愈合,内脏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接下来是皮肤,毛发……在我惊恐的注视下,鬼王重新复活如初,他身上一丝不挂,盘着腿端坐在水面上。 眼前的画面,已经超出了我对玄学的理解,我无法用自己掌握的知识,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泰国人明明连魂魄都葬身鱼腹了,他靠着什么复活的? 黄星野盯着鬼王看了半晌,回了两个字: “转生。” 我盯着鬼王的脸端详,他五官和之前完全一致,但眉眼间却有种说不出的邪乎,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人了。 “没错,是转生,重新认识下,我叫左玄梦,你可以把我看成……北冥生的上一世。” 鬼王冲我恶心地笑了笑,嘴里发出阴柔的女声。 左玄梦?北冥生的上一世?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用戒备的目光看着鬼王。 他的动作像极了年轻女子,捂着嘴娇笑一声,鬼王对我道:“我的前世为一名女子,道行超过今世,很可惜,我直到寿终正寝那天,也未能打破生死桎梏。此世的我,苦心问道,这才获得了掌控轮回转世的法门,我三世修行,今日终于达成正果,怎能说死就死呢?” 鬼王告诉我,他多年钻研降术,痴迷于其中无法自拔,他走访于众多国家,试图破解生死谜题,单单降术这一领域,被他修到鬼神嫉恨的地步后,他终于领悟出了一式神通。 这一式神通,能让他觉醒前两世的记忆,凭借他自身的领悟,以及前两世对于玄学的理解,鬼王将自己三世合为一体,获得了肉身不死的境界。 也就是说,我刚才只击败了了这一世的他,接下来,我还要杀死他前两世的转生。 杀死鬼王三次,他才能真正的死去。 鬼王眨着眼看我:“陈亮,你的确很强,在我的三次生命中,曾杀死过多少中国人?我自己都算不过来了,其中有道行超过你的存在。但他们都不如你,你是我遇到最强的中国人,仅仅凭借300年的道行,你就将我的今生灭杀……” “虽然这其中有我轻敌自大的原因,也有你的运气成分,但不得不说,你让我刮目相看,古中国作为玄学的发源地,曾诞生过无穷无尽的玄学瑰宝,但现在它已经没落了……” 他手指轻柔地在空中划圈,朝着水面微微一点,脚下的失丧河就彻底消失了。 鬼王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细声细语道:“你恐怕要止步于此了,这一世的我,为三世最强形态!你不可能胜过我!” 我仔细打量鬼王,当瞧出他的道行后,我不免一阵心惊肉跳!脸上冷汗狂流! 这个名叫左玄梦的女子,道行已经达到了420年!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都能听到他身体里的雷鸣暴雨声! 他只要出手,这片山河……必定风云失色! 这种程度的道行,绝对不是我能应对的! “快逃!”黄老仙也意识到死亡危机,朝我惊呼道! 我多一秒都没犹豫,起身抱住黄小妹,阴寡妇和我心意相通,她虽是恐怖的阴物,但鬼王只需一指,就能将她灭杀! 阴寡妇吓得嘴唇一抖,化成阴风钻进骨灰罐里,我让曾学文殿后,我抱着黄小妹刚逃了两步,就听后方传来阵猛烈的海啸声。 山顶的海啸? 我回头瞅了眼,顿时吓得差点没晕倒过去!只见鬼王伸出左手,朝前方轻微一推,一片高约十余米,宽七八米的强悍气场,如海啸,如雪崩,更如山洪暴发般,铺天盖地朝我压来! 鬼王知道我有黄小妹解咒,极难杀死,他也没打算跟我绕圈子,干脆直接使出排山倒海的恐怖气场,想将我形魂碾碎! 在我眼中,这道气场颜色昏黑,其中夹杂着猩红的血丝,如一张大网,我成了网中鱼,除了跳山,我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此山高度在两千米以上,跳山等于自杀!就算我能侥幸抓住崖壁不死,黄小妹也无法存活! 我咬了咬牙,停下脚步盘腿坐地,疯吼一声,我双掌平推出去。 我准备拿出全部山河气,与鬼王展开殊死一搏! 这是唯一的选择,但我只有300年的道行,拿什么跟420年的鬼王拼? 这一百多年的差距,是一道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换成其他人,哪怕道行相差十年,也是天壤之别! 我的情况特殊,作为出马弟子,我以地狱奇书——通灵百解为修行基石,再加上黄小妹相助,差距不超过五十年,我都能应付。 五十年以上,斗法就会变得困难重重,胜负难测。 超过百年?我必死无疑! 生平第一次,我真正体会到了死亡的压迫,这是种“绝对不可能获胜”的绝望,我知道,我的好运已经用尽,没有人会来救我的。 我也知道,今天我要死于此地了。 我的故事终于结束了,但我却没有懊恼与悲痛,实际上,我连恐惧都感受不到了。要说唯一的不甘,就是我死在了异国他乡,没能回到那片生我养我的黑土地上。 耳边传来黄星野的惨笑声:“小白龙,老仙护不了你的周全,老仙对不起你……咱俩有缘,阴间还能见上面哇……” 临死前的那一刻,我平静地抬头,注视前方鬼王发出的气场,和它相比,我的山河气显得太过渺小,青灰色的山河气浪,高约九米,宽度只有四五米,它们比鬼王气场短了一大截。 鬼王手下的阴魂大军,被他的气场生生碾为灰烬,他却连眼都不眨一下,我用心念指挥自己的鬼物,他们层层叠叠站成几排,奋力推搡着鬼王那海啸般的气场,试图不让它靠近我。 就连那只地狱种。也加入其中,经过之前惨烈的厮杀,我手下的鬼物死伤小半,剩余约六七百只,它们在地狱种的带领下,死命抗争着,用身体挡在海啸面前。 我的山河气,穿透过这些鬼物,当青色与黑色碰撞在一起时,我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头顶的天空都黑了下来! 山川,河流在哭泣,悲鸣!这方天地都黯然失色,它们为我的死,吟唱出悲壮的挽歌。 两种气场碰撞在一起,互相撕咬,疯狂推搡,挤压着,我的眼前出现了死亡的幻象,我看到一张张死者的面孔,它们都是被我杀死的坏人,它们在阴间等待找我索命。 最先死去的是曾学文,他站在最前面,当鬼王气场碰到他身体的刹那,铜皮铁尸砰地炸裂开来!一道血雾涌向天空,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接下来,是我手下的鬼物大军,海啸一层层,一排排地碾压着它们,在鬼王的气场面前,它们拼死抗争着,以恐怖的伤亡,让气场碾压的速度放缓。 但这些也是徒劳的。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鬼物死亡过半,原本上千名鬼兵,只剩下了不到二百只。 我眼看着地狱种死命推搡着海啸,它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裂痕,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叹了口气,招呼地狱种和剩余鬼物,回到引魂幡里。 山河气越来越小,鬼王的气场也离我越来越近了。 五米,四米…… 我耳边回想起地狱的丧钟,我身子剧烈摇晃,体内的山河气所剩已不多。 世界,再见。 就在我打算放弃时,一只手掌轻轻搭在了我后背上。 我诧异地回头瞧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刘能不知何时上的山,他正坐在我后方,咧开嘴冲我惨兮兮地笑: “亮子,我还欠你条命呢,你忘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八章 第三次死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之前我俩在山下分别后,刘能并没有走远,我猜他可能是不放心我,所以悄悄跟上山了。 我来不及跟刘能说话,此时鬼王海啸般的气场,距离我已经不到三米了!我扯着嗓子疯吼一声,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山河气如脱缰的疯狗般冲出掌心,迎着海啸扑去。 刘能双手贴在我后背上,猛地发力,我就感觉一股阴寒无比的杀气涌入我血肉中,喉咙一甜,我嘴角哇地吐出口黑血。 “忍住!我借你气场!”后方传来刘能的呼喊。 刘能所修行的杀气,与我身体格格不入,但眼下这情形,我俩打算以二敌一,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假如刘能直接用杀气跟鬼王抗衡,势必跟我的山河气相互干扰,又何谈以二敌一呢? 只是这样一来,刘能坐在我身后,我成为传导杀气的媒介,杀气难免会对我身体造成损伤,但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些? 我嘴角往外吐着黑血,能清楚地感觉到,刘能祭出了全部的杀气!杀气猛烈地冲击我的四肢百骸,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转化为山河气! 轰! 几乎油尽灯枯的我,双掌中突然爆发出……阴寒而凶焰的气场!我前方的山河气浪,原本只剩不到两米高,这一下,直接猛蹿上十米!而且还在往上疯长! 鬼王的海啸,顿时被我压退了几尺! “还不够!再来!”刘能尖叫一声,双手在我后背再次猛按下去! 要不是有木甲护体,我的两个肩胛骨,都要被他按碎!在刘能的帮助下,铺天盖地的山河气,源源不断从我手掌喷出!以一种疯狂而毁灭的形式,压制着鬼王的海啸! 我脸上肌肉扭曲,全身抖成了筛子,目光朝上方瞧去,只见十米多高的山河气浪,颜色多出了一道惨亮的白,那些白,是刘能杀气的颜色,时间太仓促,它们无法在我身体中全部转化,但却丝毫不影响其威力! 两个300年道行的人,合力攻击400年道行的鬼王,这并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因为气场不同,刘能道行转化给我后,难免会有所损耗,但就算这样,我俩足以震撼到鬼王!他的气场开始缓缓被压制,后退,缩小! 鬼王睁开耷拉的眼皮,瞧着我背后的刘能,嘴里发出难听至极的女声:“尸眼煞星!你敢来坏我好事?” 刘能咧开嘴怪笑连连:“泰国佬,你这鬼王的名号,也该让给我了!” 鬼王双掌挥出一道狂风,将山河气逼退半尺,冲刘能喊道:“你退出!等我杀了这中国人,我给你无穷的好处!” 刘能眸子中闪出阴惨惨的光:“退出?嘿嘿……醒醒吧泰国佬,你死到临头了!” 鬼王还不知道,我跟刘能的关系,我知道刘能的性格变了,他狂傲,目中无人,冷血且嗜杀,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刘能源源不断的杀气,透过我的身体,再从我的手心中冲出,而我更是毫无保留地,拿出自己剩余的全部山河气! 我的身体晃动的厉害,牙齿都快被我咬碎了!由于使脱了力,我前胸的皮肤上,渗出一层细密的血珠,我的双目圆睁,脸色一定可怕到吓人。 刘能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他虽然道行比我高些,但要论气场的精纯,他反而不如我,随着体内杀气猛烈流逝,刘能也有些坐不住了,嘴里不停咳出血沫。 鬼王那边的情况也很狼狈,刘能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外,他知道,单拼咒术的话,我有黄小妹在,怎么样都是他吃亏,所以才跟我比拼气场的。 鬼王这一选择本来是正确的,结果半路杀出个刘能,让他阵脚大乱,以二敌一难免胜之不武,但眼下生死相拼,我也顾不了这些了。 这场气场的比拼,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这期间,刘能因为体力透支,再加上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几次,又被黄小妹用画笔唤醒。我已经进入了疯癫的状态,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冒。 黄老仙没法直接帮我,他躲在我体内做法,方圆数千米内的山川,湖泊所散发出的浓郁气场,被老仙疯狂吸收着,它们苦苦支撑着我,让我坚持到现在。 “天地八荒山精海魁!听我号令!助我退敌!”黄星野大吼一声,我的丹田中出现一道旋涡,山河气从四面八方疯涌而至。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在山顶你来我往,当时天色阴黑,山顶被阴风吹的飞沙走石,周围鬼哭狼嚎,我耳中全是阴魂的哭喊声。 风吹乱鬼王的发髻,他披头散发,歪歪斜斜地坐在那里,吐的满地都是血,一个多小时过后,鬼王终于显露出败相。 他的海啸气场,在山河气浪的压迫下,不断收缩,退后,尽管鬼王已经使出了全力,依旧无法挽回败局。 他嘴里发出嘶吼,哭喊声,后来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看到鬼王的气场被缩成了一个黑点,消散于阴风中。 十余米高的山河气,将他淹没,鬼王全身骨骼碎裂成粉末,天灵盖内凹下去一大块,身体的伤势也许不足以致命,但他的魂魄在气场强大的冲击下,最终支离瓦解,消散于风中。 带着满脸的不甘和怨恨,鬼王身体向后倒去,失去了呼吸。 山顶恢复了寂静,我太累了,眼皮都开始往下耷拉了,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想睡觉。永远地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小妹……掐我人中……别让我睡着!”我虚弱地呼喊道。 我知道,接下来,我将迎来鬼王的第二次转生,假如现在放弃的话,我将会在睡梦中死去。 见我伤成这个样子,黄小妹哇地哭了出来,急忙用小手使劲掐我人中,我目光有些模糊,隐约看到远处,鬼王的尸体微微动了下。 第二次转生……降临! 只是,现在的我……还能坚持下去吗? 我体内还残留着些许气场,但由于阴脉严重受损,我的身体,灵魂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无法再承担高强度的斗法了。 人不可能一直好运,也不会一直倒霉。运数,也能体现出阴阳的平衡。 我看到鬼王重新从地上爬起,肉身伤势复原,另一个陌生的灵魂,降临到他的身体中。 这个灵魂,来自两世之前的他,他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般,惊恐地扫视四周,当我俩目光对上的瞬间,鬼王惊呼一声,转身就逃。 和之前的左玄梦不同,两世前的鬼王,道行却只有区区三十几年,在我面前,他只有逃命的份! 我手指微微抬起,朝他虚点了一下,一道凌冽的气流顺着指尖飞出,点在鬼王后背上。 他身子鼓起好几个大包,体内某些脏器爆裂,鬼王摇晃了几下,倒地身亡。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我击败了泰国鬼王的三次转生,北冥生,左玄梦和这个不知名的人,全部魂飞魄散。 我可以放心睡下了。 回头瞧了眼刘能,他闭着眼,满脸惨青地躺在那里,我看到他呼吸还算均匀。也就放心了。我躺在刘能身边,我太困了,眼皮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我被山顶的罡风吹醒,睁开眼,我看到黄小妹正坐在我身边哭鼻子,黄老仙和阴寡妇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更远处,安若独自一人待在悬崖边,注视远处的云海。 我艰难地爬起来,感觉全是骨头都快散架了,肌肉酸痛的不行,黄老仙告诉我,刘能比我先醒来,他已经下山离去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九章 开香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刘能给我写了封信,信纸被一块石头压着,我先是抚摸小妹的娇嫩脸蛋,替她擦去泪珠,然后拿着信纸读起来: “亮子,我先走了。这次我耗费了全部气场,差点交待在这,你妹妹的画笔帮了我不少忙,否则我可能没法活着下山了。” “这次的斗法,我终于看清了咱俩之间的差距,亮子,你比我强太多了,你的气场精纯程度,远超过我。山河气果然名不虚传,我之前我还瞧不起你,处处拿言语挤兑你,现在看,我为自己的愚蠢和自大感到羞愧。” “我没脸面对你,但你知道,我是个不服输的人,这次我帮你,我欠你的也算还清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过你,成为你仰慕的存在。” 信纸最下方,单独写着句话:“我要回到芭提雅的海边养伤,你别来打扰我。”落款:刘能。 我内心感慨万千,将信纸叠好,收进口袋里。 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刘能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这个人的一切,都与我恰恰相反,但我知道,刘能和我有一个共同点: 我们的内心,都是痛苦,孤独的。 山脚下的森林深处,有一座原始的小村子,安若进村弄了些吃的,又打了些井水上来,我们随便对付了下,休息几个小时后,我身子也没那么酸疼了。 站起身,我走到鬼王的尸体前,打量一眼,他的魂魄消散,肉身被阴寡妇啃成了白骨。 我冲鬼王吐了口唾沫,沿着巨石,小心地走到云海深处。那里有一间茅草屋,是鬼王的住所。 屋里陈设简陋,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蜡烛,油灯,吃饭的碗筷,一张稻草铺成的床,另外还有木头架子。 我在架子的最底下,找到了几个黑色的木制骨灰盒,依次打开查看,这些年被鬼王杀害的修行者魂魄,就囚禁于这些盒子中。 我先是找到安若伯伯们的魂魄,交还给他。剩余不认识的魂魄,也都奄奄一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全部放生了。 在最后一个木盒中,我找到了丑旺班的灵魂,他虚弱的几乎溃散,意识也很模糊,无法和我沟通,我从上衣里摸出个玻璃容易,将胖哥的灵魂收在其中。 在屋子里寻找一番,我瞧出稻草床下面的石板,有松动的痕迹,掀开,我在石板下找到了两本古书。 它们正是通灵百解的第四册。 经过黄老仙确认无误后,我欣喜地将它们收进怀里,离开茅草屋。 这样一来,全六册通灵百解,有三册已经被我获得,我在活人坟获得第一册,从大爷爷的骨灰中得到第二册,泰国鬼王这里,我拿到了第四册。 还缺三,五,六册。 一行人下山后,我们从碧差汶返回到泰国以北的清迈市,在丑旺班的病房中,我释放他的灵魂,让其重回肉身。 三天后,丑旺班从深度昏迷中苏醒,我喜极而泣,恰好有护士进来打营养液,看到丑旺班睁开眼,那护士惊的嘴都歪了,走上前替他摘下氧气罩。 丑旺班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两个小眼睛盯着我,楞了好久,嘴里含糊不清道:“陈亮,你……你打败了鬼王?” 我微笑着点头,说:“胖哥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丑旺班死死抓着我的手,脸色涨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是新的泰国鬼王!” 那护士正用毛巾替他擦汗,丑旺班激动地指着我,朝护士哇啦啦一阵泰语,听他说完,护士惊恐地打量我,双手合十,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没理睬她,冲丑旺班摇头道:“我是中国人,泰国鬼王还是由别人来做吧。” …… 一个月后,丑旺班顺利出院,魂魄被鬼王囚禁了那么久,对他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丑旺班道行倒退为零,阴脉尽毁,此生已经不能再修行了。 他这人心宽体胖,对此倒也不太在意,他说他打算改行经商,道行虽然没了,但眼力件还在的,丑旺班要在清迈开一家店,专卖佛牌和古曼童。 这一个月来,我身上的伤势早就全部恢复了,我,安若和丑旺班聚在一起大醉了一场,谈论理想,和对未来的抱负。 这次泰国之行,全部愿望都已达到,我救下丑旺班,遇到刘能,还从鬼王那里得到第四册书。 我再无遗憾,第二天准备动身回国。 丑旺班送我们去机场,我们拥抱着,挥泪道别。 当飞机降落在长春机场时,我刚下飞机,一阵凌冽的寒风吹来,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泰国烈日炎炎,东北却下起了漫天白雪,让我很不适应。 岁月在波澜不惊中度过。 我已经有了开设香堂的资格,接下来的修行,也要依靠于此。 开香堂,通过帮人看事来积攒福报,转化为自己的道行,这是黄星野一直梦寐以求的,而我作为出马弟子,开香堂也是我必须经历的过程。 我后面的计划很明确,香堂开起来,等道行突破400年,我就打算去趟阴间,寻找到我大爷爷的魂魄,让他获得解脱。 当初招魂术,大爷爷留给我的救命二字,我一直念念不忘。 在这一过程中,我要把第二册招魂篇学个干干净净,用禁术提升实力,毕竟阴间对于我而言,是无穷无尽的凶险和未知,所有准备工作,必须要在人间完成,下去后才能将凶险降到最低。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充满讽刺。 我仔细考虑再三,决定把香堂开设到桃花村。 首先,作为刘能的老家,桃花村依山傍水,周围被深山老林包围,空气好,山和气场充足,而且清净,远离人烟喧嚣,很符合我跟黄老仙居住。 周燕也在桃花村修行星辰气,这样一来,我们小两口又能在一起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桃花村周围,并没有其他出马仙家,方圆百里,独我一家,免去为抢占地盘而引起的斗法。。 我在村里,挑选了一套农家小院,租住下来。这家人都在城里打工,孩子也在城里上学,老家屋子空下来,正急着要往外租呢。 我进去溜达一圈,感觉很满意,院子有五十来平米大,可以养养花,种种菜啥的,里面是两层小洋楼,空调,暖气,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装修的也还算不错。 一层客厅,用来开设香堂,二层是周燕跟黄小妹的卧室。 香堂的摆设有讲究,首先,出马弟子都是信封佛教,拜的是观世音菩萨,所以堂口正中,要摆香炉,供奉观音菩萨像。 侧墙挂黄星野的画像,城里找个像样的画廊,按我要求画出来就行。 香堂正中,摆香案,上面摆放新鲜水果,另外准备香炉一只,里面插特制的通天香,不需要点着,就摆在那就行,这寓意着香火不断。 外屋摆木椅,供来客入座等待,香堂里,靠近黄星野的画像边上,摆两张檀木椅,一张我坐,另一张给黄老仙空着。 看事的客人,进香堂后,要先跪在蒲团上,朝观音菩萨磕头,再冲我磕个头,磕完头就可以起身,坐在我对面,专门留给客人的座位上,开始说事了。 整个香堂坐北朝南,前后通透两扇窗,堂里窗明几净,一眼瞧上去,给人种肃穆庄严,且神清气爽,不压抑的感觉。 家具采购好,香堂布置完毕,秦无命和安若也赶来贺喜,我们在大门口放鞭炮,整个桃花村,包括周围十几个村子,都知道这边新来了个年轻后生,拖家带口地,开了座堂口,消息传出去,有事没事的人都来看两眼,说几句好听的话。 东北农村这边,是非常迷信的,出马仙家是非常受人尊敬的,有人瞧我年轻,不太相信,牛村长一家子出动,指着我添油加醋地猛吹,在桃花村,老牛家还是很有威信的,人们从将信将疑,半信半疑,渐渐变得深信不疑。 我跟老仙商量了下,刚开始,看事收费也别定太高,赚钱是次要的,咱们主要求的是福报,所以定价一律两万,这两万,交得起就交,谁愿意多给,那是他的事,来者不拒。 交不起,能给多少是多少,我也不强求。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九章 自杀了37个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谁家要真穷的揭不开锅,又摊上事,他给我把瓜子,或者发我根烟,我一样把事给他看了。 头几天的忙乎劲儿过完,一切又冷清了下来,我为啥说现实讽刺呢,就讽刺在这了。没名气,看事的人少之有少,来的都是附近的村民,事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收上几个钱,我尽跟人磨嘴皮子了。 这肯定不行,香堂要是照我这么个开法,我跟老仙都要饿死。 每天大清早,我家院门敞开着,稀稀散散的小孩子,农闲庄稼汉啥的,没事就进来溜达,站在门外盯着我各种看。 院子里猫猫狗狗的,我琢磨,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周燕,秦无命跟安若那边,也都给熟人通知上了,这半天不来人是咋个意思? 实在没办法,我不得不给铁岭的徐总打电话,之前我帮过他大忙,我两次击败木匠张五,又替他解决竞争对手,徐总这条命才保下来。 我电话里一说,徐总高兴地回道:“陈师傅,你开香堂这么大的事,我没能赶来道喜,是我的不对,你给我个卡号,从我这拿点启动资金,另外,我肯定帮你给朋友宣传。” 徐总说话板上钉钉,电话刚挂,我账户里就多了二十万,这点小钱,对徐总那样的人而言,就是毛毛雨,听说他最近房地产生意越做越大了。 我又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在我记忆中非常模糊,他名叫李老蛇,在长春市混黑道,开了家讨债公司。 这种人社会关系复杂,三教九流都认识,我最后一次和李老蛇联系,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当时他混的不咋地,手下也没几个人。 犹豫了下,我给李老蛇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跟他说了下,李老蛇知道我是个有真本事,惹不起的主,立马拍胸口答应下来,要给我介绍客人。 我问李老蛇,有没有混出点名堂,他笑着对我道:“勉强混口饭吃吧,兜比脸还干净,手下四五十号兄弟,等着我开工资呢。” 寒暄几句挂断电话,我皱着眉仔细想,我还认识啥叫的上名的人物没?我在院子里绕圈,瞎几把乱想一上午,我想到安东的女儿玛丽,给她打了个电话。 又想到我哥的相好,日本姑娘李若雪,也打了个电话。 我还想起香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小邓,这姑娘是做通灵节目的,我在泰国救过她命,等我跟小邓说完,挂断电话后,我就再想不出其他人了。 我白天坐在香堂里看书,学禁术,夜里上楼,跟小娇妻周燕玩耍,加深彼此感情,灵魂激情碰撞,畅聊人生。 偶尔我还去黄小妹的房间,跟小姑娘说说家常啥的,小妹是真心喜欢我,每次我去她房间,她都主动往我怀里扑,但我不可能跟她发生啥,我是有妻子的人,只能把小姑娘当亲妹妹看。 偶尔我会出门,独自去深山的最深处,打坐吐纳,感受山河的呼吸。 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屋外寒风凌冽,大雪纷飞。屋里温暖如春,暖气烧的热乎,周燕和黄小妹穿小背心,小短裤还嫌热,两个美到极致的小姑娘,往床边一坐,互相比美呢,身子都一个劲的冒香汗。 我躲在门外偷看,听周燕指导黄小妹修行,我看的直流口水,就听楼下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请问……有人吗?” 我下楼一瞅,只见走廊里站着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这女人大约三十来岁,个头将近一米七,长相说不上多好看,但至少标志的很,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我寻思她可能整过容。 女人穿着,打扮都很华贵,手上拎着个香奈儿的手包,十根手指上,十一枚戒指,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我打量她时,她也在打量我,这女人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有涵养,她冲我很礼貌地笑了笑,软软糯糯道: “打扰了,我想问下,这里是陈大师家吗?” 我说:“我是陈亮,大师不敢当,你叫我陈师傅就行。” 那女人惊讶地看着我,可能不相信我就是她要找的人,这也不怪她,屋里暖气太热,我穿大背心大裤衩子,脸又年轻,换谁,谁也不相信。 女人告诉我,她是专门从内蒙,呼和浩特那边坐飞机赶来,找我看事的。 我一听她这么远过来,心里挺好奇,就问了句:“谁介绍你来的?” 女人没回答我,而是跟我握了握手,说:“忘记介绍了,我姓林,叫林雨惆。我家这件事……非常棘手,全国各地我都跑过来了,听说东北这边能人辈出,就想来碰碰运气。” 我听她说的挺严重,就把她请进香堂,说:“你先坐会,我去换套衣服。” 周燕给我买了套中山装,白色的,样式虽然过时,但做工却相当考究,周燕说,我既然开香堂,就要有个高人的做派,东北这边有本事的高人,大多穿中山装,我也入乡随俗,上楼换上白色中山装,脚穿黑皮鞋,洗了把脸,把头发梳理的锃亮,然后手拿茶杯,吊着张脸下楼。 有必要说下我现在的长相,我刻意蓄了八字胡,此前去泰国,我被晒的黑不溜秋,这胡子一蓄上,脸再一吊,我就显得老成多了。 下楼走进堂口,我在主位入座,目光冲窗外瞅了眼,院门口停了辆白色的越野车,也不知是啥牌子的,引来好多村民围观拍照。 我喝了口茶,把堂口的规矩跟林雨惆说了下,她也没墨迹,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先冲观音菩萨像磕头,又冲我磕了个头。 等她重新在我对面坐下后,我开口道:“在我家老仙面前,不能说谎,你有啥事,一五一十的说。” 林雨惆点了点头,张开酒红色的香唇道:“大约一年前,我闺女突然中邪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阴仙降世,要借我女儿肉身用,我闺女才上高中呢,那天早上醒来后,就神志不清,口吐白沫在床上打滚,非说自己是阴仙,那胳膊,腿……都扭变形了……” 女儿上高中,我琢磨林雨惆今年可能有四十了,因为保养的好,所以她才显年轻,目测也就三十出头。 林雨惆眼圈一红,继续道:“刚开始,我以为她发烧说胡话,后来才知道,我闺女真中邪了!去医院看过,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那天过后,我闺女就再没好过,不是发疯,大哭,大笑,乱摔东西,嘴里乱说胡话,要么就是一动不动缩在墙角,眼神呆滞的不像样子。” “我心里急啊,怕的要命!我家条件还算好,这一年多来,为了救女儿,我从全国各地,找了多少玄学大师啊……我看看。” 林雨惆从包里掏出个小本,翻开数了数,道:“前前后后一共三十七位大师,都给看过,全说没法救,而且……” 话说到这,林雨惆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惊恐起来,突然收声。 我说:“你接着讲,而且怎么啦?” 林雨惆咬了咬嘴唇,开口道:“陈师傅,我也不瞒你说,这三十七名大师,在接触过我闺女后,全部毫无例外,自杀身亡!” 我倒吸了口寒气,这事倒有点邪门了,三十七人全部自杀,这本身也没啥稀奇的,林雨惆不是圈子里的人,谁知道这些“大师”是她从哪请来的?三十七人全是没本事的骗子,我也不觉得奇怪。 这年头,骗子满大街都是。 我之所以说这件事邪门,是因为寄生在她闺女身上的那个东西,它居然敢自称为阴仙?据我所知,一般的鬼物,甚至阴物,很少有自称为仙的。 阴仙是个什么玩意?我偷偷问黄星野,他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林雨惆的女儿,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开始出现自残的行为,后来没办法,林雨惆为了女儿安全考虑,只能先将她暂送入精神病院里。 能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对于这位母亲而言,无疑是很艰难,很痛苦的。 直到现在,她女儿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呢。 事大概说完,林雨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板着脸对我道:“陈师傅,咱们第一次见面,彼此也不了解,你也知道,因为我家这件事,自杀死了37个人,你不敢接的话,那也在情理中。但咱们丑话必须先说在前头,你要接,咱们必须先签协议。”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章 阴仙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位姓林的阔太太还不了解我,她跟我提出要签协议,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么做,第一是为了在法律上跟自己撇清关系,毕竟林雨惆也说了,前面一共37位大师和她女儿接触过,全部自杀了。 这中间她给自己惹了多少场官司,和警察周旋了多少个回合?我没问,大概也能想象的出。 在她眼中,我可能是下一个。 第二呢,见面就提出要签协议,她这也是为了试探我,我陈亮如果没这本事,我肯定吓都吓傻了,哪敢接这茬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见林雨惆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道:“陈师傅,这份协议麻烦你过目下,如果在你和我女儿见面后,你发生任何不测,我们家愿意拿出金钱,作为你的补偿,但也就止步于此了,其他法律责任,我们是无法承担的。” 我接过那张纸,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抬头看林雨惆,我留意到她的坐姿,半个屁股悬空,似乎随时准备起身离开了。 我跟黄星野密语,征询他的意见,黄星野语气有些不详:“事而绝对是凶事,具体情况要见面看了再说。” 我对林雨惆说:“我接了。” 林雨惆:“那打扰了。” 她站起身要走,脚步在空中一僵,愣在那问我:“陈师傅,你刚才说……?” 我冷眼注视她,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接了。” 林雨惆怀疑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道:“你……你真的敢接?” 我笑着喝了口茶:“有啥不敢的?” 林雨惆拿出笔,熟练地在协议上划了几个勾,我在她划勾的地方签字,我俩都不是墨迹的人,打起交道来彼此都舒心,我这边刚签完字,林雨惆就拨了个电话,对着话筒说了两个字: “拿钱。” 停在院外的车上,下来个小个子男人,三十来岁,寸头,显得很精干,两个眼睛往外冒精光,他手里捏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进屋递给林雨惆,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出去了。 纸袋里面有十万块,这只是预付的,林雨惆说,只要我能救她女儿,她还能给我一笔看事费。 具体多少钱我没问,估计不是小数目。 一个人如果穷日子过惯了,钱来的太快,你会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就跟做梦一样,偏偏你还不敢去掐大腿,你怕梦真醒来,一切都没了。 人生如梦,每一次回首往事,都是一场心灵的蹉跎。 我把钱收下,示意林雨惆耐心等待,我独自上楼,找了间空屋,黄老仙从身子里窜了出来,我瞅他脸色分外难看。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对我道:“哪怕附在那闺女身上的东西,是一只阴物,哪怕是三四只阴物!咱都不怕。但那玩意说自己是阴仙,我一听这俩字,就想起来一个恐怖的传说。” “你家老仙就希望,这俩字是那玩意瞎编出来,吓唬人的。假如它真的是阴仙,那就难对付了。” 我皱着眉看黄老仙,疑惑问:“阴仙是个啥玩意?” 黄老仙脸上肌肉跳动了下,道:“也是脏东西的一种,咱们把这些东西按道行往上排,假如一个人死后,阴魂怨气特别浓,它有几率会变成厉鬼,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在成为厉鬼后,它是可以往上修行的,厉鬼之上,有怨灵,怨灵之上,则为尸魇。” “尸魇再往上,就是阴物了,最弱的阴物,道行也在250年以上,比如小红。但阴物道行,最高不会超过350年。” “一个死者的灵魂,从厉鬼演化为阴物,这中间要经历很多腥风血雨,九死一生的大磨难,吞噬掉无数同类,日夜不休地修行鬼道,有大机缘,大造化,方才能成为最顶尖的阴物。” “比如龙小雅,这小女娃天资不错,可惜性子太软,心狠不下来,修行也不够努力,到现在才刚刚成为尸魇,你再看阴寡妇,人家早就是阴物了,这就是差距。” 的确是这样,因为龙小雅道行实在太低,这还是我每日不断用招魂术滋养她,她才进化为尸魇的,早在闯鬼塔那会,我就不敢再召她出来了,第一她出来也没用,帮不上我的忙,第二,我害怕龙小雅万一有啥闪失,我心都要伤碎。 毕竟我跟小姑娘之间,有很深感情在的。 停下脚步,黄星野目光注视窗外,冷声道:“那么,阴物就是鬼道的尽头吗?显然不是,在咱们出马仙家看来,万物皆有魂,万物皆可修行,自古玄学大道传承至今,历经千千万年,所以说阴物,还远远不是鬼道的终点。” 他回过头,脸色凝重地注视我道:“阴物之上,另有阴仙这种存在,放在阴间,阴仙数量也不是很多,每一位都是独占一方疆土,呼风唤雨的大能,但就算阴仙本身,也远远不是鬼道的终点,” “阴仙这个称号,是这些东西自取的,它们修的不是正道,自然也成不了仙,只能永远被困在阴间,相传阴仙之上,还有更恐怖的存在,那些存在,只会出现在阴间的最深处,现在,咱们还不需要了解那些,” 黄星野说,阴仙有大小之分,当一只阴物的道行,突破380个阴年,那它就是小阴仙,500年以上的,就是大阴仙了。 但再大的阴仙,顶到头也就700年,700年再往上,那都是文字描述不出来的存在,那种存在的本身,就已经超脱轮回的限制了,它们成为了人类所有恐怖的总和,它们是最可怕,最扭曲的怪物,只要看到它们一眼,你的心灵都会受到永恒的腐蚀,扭曲。你的魂魄将陷入永夜的黑暗中,永世无法自拔。 大阴仙以上的存在,就连阴间都快容不下了,当然,我是如此的渺小,卑微,那种东西我一辈子也遇不上,现在讨论它们,没有意义。 我就是想让大家明白,阴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个什么玩意。 说到阴仙,我立刻想起了一个人物,这位人物,可能在坐的各位已经忘记了,但她在我心里,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它就是黑姥姥。 在我的想象中,黑姥姥是阴惨惨的一片模糊,我并没有见过她的本尊,只能凭想象来揣测,每当夜里从睡梦中惊醒,想起这东西,我都会吓得蜷缩成一团,颤抖不停。 当初阴山老人拿我哥当实验体,以他充当容器,从阴间召唤出黑姥姥,而这位黑姥姥,比阴物还要恐怖千万倍。 阴物,也只能充当它的粮食! 后来,在路土的帮助下,黑姥姥跟碟仙在我哥体内展开殊死恶战,最终黑姥姥惨败,被地狱来的碟仙镇压,封印在我哥的灵魂中。 我现在想起这个东西,不由得头皮炸了下,现在我可以确定,黑姥姥是一只阴仙! 附在林雨惆闺女体内的东西,自称为阴仙,它是大阴仙,还是小阴仙?它是怎么超脱阴阳两界的规则限制,来到人间的?它附身于那闺女体内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是大阴仙也好,小阴仙也罢,都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区区301年道行,而最弱的小阴仙,道行也超过380年了,你让我拿啥跟那玩意斗? 明知不敌,黄老仙为啥还怂恿我接这事呢?这里面有个说法,阴仙降世后,选择附在活人体内,说明它可能受到了某种重创,很虚弱。不得已才为之的。再加上阴阳有别,附体降世后,阴仙道行必定大打折扣,总之,它肯定不能像阴间那样自在,这是我们能利用的弱点。 黄老仙摸着下巴琢磨了下,对我道:“你家老仙都想好了,咱先去看看那女娃,假如它是只小阴仙,道行退化了很多,弱不禁风,那咱就顺手把它解决了,阴仙的魂魄,那可是最顶级的至宝啊!等你抽了它的魂儿,无论是用来加持引魂幡,还是自行消化,吸收,对你都有莫大的帮助。” “但如果那玩意是只大阴仙,得罪不起的话,那咱们第一时间必须逃命,大不了把钱退给人家。” 我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先去看了再说,我也不能光听阴仙的名号,吓的连面都不敢见,那我这出马弟子,也当的太窝囊了。 而且还有个可能:说不定那玩意只是个普通的怨灵,或者厉鬼啥的,故意骗说自己是阴仙,这也不奇怪。 常言道,鬼话连篇,意思就是鬼话信不得。 至于林雨惆找到那37位大师,我估计都是些草囊饭袋,骗吃骗喝的篮子,指甲盖大的本事没有,眼比天高,命比纸薄。 出马弟子数量稀少,我整个东三省来来回回跑过来了,认识的,具备真才实学,有大本事,大道行的仙家,满共才四位,作为出马仙家的一份子,我不能给这一行当抹黑丢脸。 事定下来后,我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我给周燕和黄小妹打了声招呼,和往常一样,燕子留在桃花村,继续修行星辰气场。 她道行刚突破150年,距离桃花村几里远的原始森林里,有一座高山,此山高约千八百米,周燕每夜都去山顶打坐,修行。 我不想让她跟着我自己瞎跑,耽误了道行。就把黄小妹带上了。 两个姑娘一起收拾行李,我看到小妹从衣柜里拿出些女孩的贴身衣裤,叠的整整齐齐,一件件往行李放。周燕察觉到我偷看,红着脸啐了下:“出去!你好意思偷看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一章 面相,命格解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苦笑着退了出去,我这边,基本上也没啥可戴的,兜里一张卡,肩背个挎包,里面装着些小物件,招魂篇的第二册,引魂幡跟骨矛都斜插在包里。 女孩家跟大老爷们不一样,收拾的东西就多了,各种衣服,眼影口红,带带裤裤杂七杂八的。 我在楼下等了好久,黄小妹这才下楼,她穿了条深色牛仔裤,将两条修长美腿,勾勒的玲珑有致,曲线迷人,上身是白色紧身羊绒衫,周燕给她新买的,最外面则是粉色小羽绒服。 黄小妹头上梳两个马尾小辫,美到极致的小脸蛋上,画着淡妆,全身都洋溢着青春女孩的活力。 我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小妹身上酸甜的少女体香,我在她小脸蛋上咬了几口,黄小妹红着脸娇声道:“哥你坏,我找燕子姐告状,上次在泰国酒店,你偷看人家洗澡的事,我还没跟燕子姐说呢。” 说归说,小丫头羞答答的,惦着小脚尖,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我吓得心里一毛,尴尬地咳嗽了声,心想这都哪跟哪啊?尽说些没用的。 林雨惆看我收拾的这么利索,也有些吃惊,说:“陈师傅,咱们今天就出发吗?我还以为要耽误一阵呢。” 我将黄小妹松开,道:“也没啥可耽误的,走吧。” 林雨惆指着黄小妹,好奇道:“这小丫头也一起去吗?” 我嗯了声:“她是我助理。” 林雨惆有些不太相信,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黄小妹,道:“真是个漂亮的丫头,天生的美人胚子,特像我家闺女。” 周燕下楼送我们出门,跟她依依不舍地分别后,我们往林雨惆车里钻。 走近我才看清,这是辆玛莎拉蒂SUV,怪不得那么多村民跑来围观呢,这车有多贵,我心里也没个数,估计有三五百万吧? 之前那个矮个小寸头,是林雨惆的司机兼保镖,喊林雨惆叫林姐,这小寸头是四川人,特种兵退役,有钱人就喜欢找特种兵当保镖,可能觉得当兵的靠谱,可信。 而且小四川以前在部队,就给首长开过车,车开出桃花村后,追在后面的一帮野孩子才散开,我坐在后排观察小四川,感觉他性格很沉稳,话不多,这是领导司机必不可缺的品质。 话少,办事牢靠,就给人一种锋芒内敛的感觉,是智慧和城府的体现,相反,张嘴屁话不停,比比叨叨的那种人,绝对不可能靠谱。 我看过很多刚毕业,或者还在上学的年轻人,我从他们身上看到的只有浮躁,很多话说了也没用,你说,人家还不乐意听呢,只有经过社会的洗涤,吃些亏栽些跟头,他才能把那股浮躁劲洗掉。 这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必经之路。 小四川今年25岁,我在他身上就看不到这种浮躁。 大冷天的,小四川只穿了件薄外套,他不到一米七的个,瘦瘦干干的,胳膊却比常人粗了一大圈,全身都是腱子肉,这说明他是有些身手的。 我们从桃花村出发,到呼和浩特有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路,走走停停的,要用四天时间才能到,路上吃饭,住店全部由林雨惆买单,我闭着眼跟大爷似的,往后座一盘,啥都不用管。 那小四川见我穿着不俗,穿白中山装,留八字胡,肤色黑的像非洲鸡,知道我不是等闲之辈,对我可以说非常客气,好烟好水给我不停的买。 我不差这点东西,但能瞧出小四川诚心想结交我,管我一口一个陈哥的叫,我这人就这样,你对我客气,那我肯定比你还客气。那天夜里在宾馆休息,我把小四川叫到自己房间,对他说: “你这一辈子,有两道坎,第一道在三十岁,你在三十岁以前,往南走,去南方发展,别越过北方的地界,自然可以化解。” 小四川微微楞了下,急忙拿来小本记下,激动的脸色潮红,对我不停鞠躬道:“谢陈哥指点。”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改变人一生的命运,小四川相信玄学,也知道我这样的人物,一句话的分量有多重,他能不激动么? 王菲,李连杰,马云……数不清的人物,都曾得到过大师的指点,王菲信奉佛教,是经过高僧点化的,李连杰我跟你们讲过,当年他在农村拍戏,遇到过一个老太太。 马云就更不用说了,王姓大师,不知道的上网查查。 我是圈子里的人,知道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但很多东西只能偷偷摸摸的写,我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人的成功,悲欢起落,除了个人努力,性格等因素外,还存在着一条“暗线”。 这条暗线,和你的命运相连,触碰到,会改变你的一生。 但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也很难遇到一个人。那个触碰到你灵魂深处暗线的人。 那你可能要问,听我吹这么多牛比,我是那个人吗?我能碰到你的暗线吗? 往下看。 我指着小四川说:“你三十岁以后,还有道坎,这道坎我感觉你过不去,它到来的具体年份,大概在四十四,四十五岁这两年间。” 小四川绕着头,客气地问我:“陈哥,过不去的话,会咋样啊?” 我坐在沙发椅上,眯着眼砸巴了口烟,上下打量他道:“我是结合你面相,面部皮肤的纹理走势,和你阴阳双命来看的,我说你44岁那年,那道坎你要是过不去,意思就是死。” “过去了,你后半生平平安安,不会再有啥大事了。” 小四川吓得脸一白,嘴唇哆嗦起来:“陈……陈哥,救我!” 我瞅他膝盖微微弯曲,有下跪的意思,我伸手将小四川扶住,笑着说:“不怕,等到了呼和浩特,我管老仙替你求张符,你贴身戴好了,保你稳过那道坎。” 小四川紧紧攥着我的手,激动的下巴抖个不停,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入道这么久,以前我一直默默无闻,大部分时间,我不是在山野间苦修,就是跟各种阴森玩意斗法,这会也算是遇到了知音,我说的他能懂,他愿意信,那就说明我没白费口舌,我也就感到满足了。 我心情难得好,又给小四川多说了几句,从这个人的眉眼分布位置,形状来看,他是个正直的人,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容易招引到小人暗算,这是要注意的。 从他额头和鬓角的纹理看,这人的婚姻不是很顺。 从他脸部的肌肉纹理,线条走势来看,前庭饱满,额头宽,但双眼下方的纹路复杂,从眉心的鼻梁处,往下展开,一直到两个颧骨下方,我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正三角形的走势。 这种走势,说明小四川命非常硬,前半生艰难坎坷,他可以成功,但他的每一次成功,都要付出远超常人的艰辛和痛苦。 小四川的上嘴唇,明显长过下嘴,而且下巴骨骼圆润,下巴的宽度,大约有眉心两倍,这里就有了缓和的余地,嘴唇上长下短,下巴和眉心的比例如此,这说明他命中能遇到贵人,有着逢凶化吉,有贵人扶持的命格特点。 表面的东西,我先说这么多,我对面相的研究,基本全来自通灵百解,这些都是粗浅的表象,并不能说明全部问题。 我看人,第一看脸,第二看命格。 打照面的瞬间,我一眼就能看清小四川的命格,命格分阴阳,阳管生,阴管死。 这里稍微提一下,现在有些人写书,动不动就编出个印堂发黑,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印堂发黑这个词,是扯几把大蛋的。 印堂发黑,反应的是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和他的运势没丝毫联系,他跟我说印堂发黑,来,让他给黑人看相去,黑人整张脸都是黑煤炭,他怎么说? 还记得我跟齐问天,齐祸两位扎纸匠,相识的过程吗? 他俩一眼就能瞧出,我是千年罕见的“黄泉七阴”命格,放到现在,这两位扎纸匠的微末道行,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呢,他俩是咋瞧出我命格的呢? 道行的作用,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气场入眼,我能清楚地看到小四川身上的暗线,我预测出他一生的两道坎,我把这道天机说出来,连接他命运的暗线,就被我触碰了。 我并不擅长占卜,算命,这些只是我在翻阅招魂篇,学习咒术时,顺便掌握到的知识。 我是不可能看走眼的,什么性格的人,他大概经历过什么,他将面对什么,他对生命是个啥态度,我撇一眼就瞧的清清楚楚。 这手看人的本事,你别说街边那些算命老头,就很多在无人区修行的隐客,他都不具备。 黄老仙占卜的本事,远比我强,包括秦无命,人家看事的经验,也比我丰富很多,毕竟年纪在那摆着,人家经历的东西太多,很多都是我这小年轻没接触过的。 但要说预测推演,全天下我最服一个人,那就是我哥。 黄老仙曾亲口说过,我哥单是推演的本事,他六百年道行巅峰时,也望尘莫及。 可惜,自从上次在陈家沟分别,这么久过去了,我只在结婚当天,依稀看到陈山火的身影,就没后续了。 我一想到我哥,心情就黯淡下来,小四川察言观色,瞧我脸色不对,赶紧找借口告辞,低着头出门了。 小四川前脚刚走,没一会,林雨惆敲门进来,我估计她也想找我算算命啥的,但这会天色太晚,再加上旅途疲惫,我说: “我准备休息了,有啥事明儿个路上说吧。” 林雨惆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打量我半天,微笑道:“刚才你给小四川算命的全过程,他原封不动全告诉了我,陈师傅,看来我这次是找对人了,那个人说的没错,只有你能才救我女儿。” 我正在解中山装扣子,听到“那个人”三字时,我表情僵了下,抬头注视林雨惆: “我都忘记问你了,谁介绍你来找我的?” 林雨惆走到我面前,自作主张地从我烟盒里摸出根烟,点着吸了一口,道:“那人叫啥名,我不知道,他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吧,个挺高,长得也好看,就是脸色很阴沉。” “他头上戴着顶纸帽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走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头戴纸帽? 首先,来说说林雨惆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在我的质问下,林雨惆告诉我,大约在两周前的某个夜里,她去精神病院看望女儿,出医院的时候,外面狂风大雪肆虐,呼和浩特那边的冬天,雪下起来也很猛,当时街道上积着厚厚一层白雪,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林雨惆冷的收进衣领子,准备往家走,刚走了没几步,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你手套掉了。” 林雨惆回头看,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持刀的是一矮个男人,他身穿一件脏兮兮的棉衣,脸丑到扭曲变形,眉眼间浮现出神色,看着让人厌恶,恶心。 林雨惆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遇上抢劫的了。因为医院离她家不远,所以她步行来看望女儿,小四川没有一起来。 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打量那男人,男人四十来岁,身上,脸上脏兮兮的,像个失业的民工,从脸上的表情就能读出,这人没文化,也没同情心,所以求饶是没用的,更不能逃,否则他会毫不犹豫地追上来,杀害她。 夜深,医院在市郊,这条路白天人就少,更何况这样的风雪夜呢? “请你别伤害我,我把钱都给你。”林雨惆颤抖地对那人道。 那人上下打量着林雨惆的身体,坏笑着逼近:“钱我要,人……我也要,太太,我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你这么漂亮,我不狠狠骑你,就太说不过去了。” 林雨惆吓的差点尿裤子,她眼前黑白交替,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出于女性的本能,她惊呼着,转身逃跑,但正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她逃不掉。 男人几步间追上来,尖刀顶在她腰间,满是酒臭的嘴贴到她耳边:“你看,这条路上没监控,你要是个聪明的女人,就放老实点,完事我自然会放了你,但你要不听话,我只能一刀宰了你。” 男人告诉林雨惆,他手上有命案,多杀一个也无所谓。 这句话,让林雨惆彻底服软,男人在她脸上舔了一口,恶心的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走!” 男人用刀顶了顶她,路边有片阴黑的小公园,公园正中有间低矮的屋子,男人逼着林雨惆走到屋子跟前,他一脚将屋门踹开,里面除了几把扫帚,什么都没有。 林雨惆哭的不成样子,她已经快被吓瘫了,被这么恶心,下贱的东西玷污,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但她只是个女人,她能怎么办? “求求你,我还有个女儿……你不能这么做!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反手将屋门关上,狠狠一巴掌扇在林雨惆脸上。 他力气很大,这一巴掌,直接把林雨惆扇倒在地,嘴角都扇出血了。 “臭X子!再废话我给你毁容!”他恶狠狠地将刀贴到林雨惆脸蛋上,开始对林雨惆动手动脚,撕扯她的衣服。 “我先玩你,再玩你女儿!”男人嘴里说着些肮脏到不堪入耳的话,林雨惆羞耻地红着脸,被男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世间全部的恶毒,都体现在了这人身上,林雨惆绝望了,她尝试过所有法子,统统不好使,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就看到她身上那男人突然抬头,楞了下,哐当一声,尖刀脱手掉落在地。 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惊恐,颤栗起来。 林雨惆顺着男人的目光瞧去,她看到在墙角的位置,多了个人。 看到那人的瞬间,林雨惆的心,唰地提到嗓子眼,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刚才进屋时,她瞧的很清楚,屋里除了几把扫帚以外,什么都没有。 地板上干净,光滑,连张碎纸片子都看不到,屋里是有扇窗户,不过那窗户实在太小了,野猫都很难钻进来。 那么,墙角的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阴黑的屋子里,两男一女,屋外风雪来的更猛烈了,屋里却一片死寂,一种来自阴间的死亡恐惧,充斥着这里,这种恐惧,已经超越了人类一切恐惧的总和。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纸灰味。 墙角那男人转过身,林雨惆瞧清了他的长相:他的脸很白,丹凤眼,五官俊美无比,脸庞就跟刀削出来似的,棱角分明。 他头戴一顶很奇怪的纸帽子。 这人正是我哥,陈山火。 压在林雨惆身上的那位民工,猛地窜起身,后退一步,戒备地注视我哥,恶狠狠道:“你咋进来的?” 我哥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你的死期……将至。” 民工捡起地上的刀,指着我哥:“少来装神弄鬼这套!多管闲事是吧?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陈山火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失望起来。 民工看了眼地上的林雨惆,打了个酒嗝,笑道:“我知道了,你也想玩?我先来,你第二个!” 砰! 民工话音刚落,林雨惆就听到一声轻响,她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画面: 民工的两个眼珠子,整只从眼眶里爆了出来,掉在地上。他两个漆黑的眼洞里,喷出鲜血,他捂着脸,张开嘴喊叫,但他叫不出来。 下一秒,他的牙齿全部脱落,从嘴里喷出,舌头齐根断开,混着血水从嘴里流淌出来。 当着林雨惆的面,民工亲手拿刀,残忍地挖开了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的心脏取出后,他跪在我哥面前,双手捧着心脏,献了上来。 他已经死透了,但他依旧仰着头,脸上是三个漆黑的血洞,他嘴角挂着奇异的笑容。 从始至终,我哥一动不动,在民工献上自己的心脏后,我哥背着手走出屋子,那民工连心都没了,却还能直立行走,他变成了只行走的尸体,跟在我哥后面出门。 “在这里等我。”出门后,我哥冲林雨惆丢下句话,转身离去。 那民工跟在他后面,一人一尸也不知去哪了,林雨惆爬起来,冲出去,弯腰,干呕了起来,她吓得腿都站不稳,手扶在树上。 我哥是独自回来的,几分钟后,他路过小屋,示意林雨惆跟着他。 林雨惆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两人走出树林,我哥回头道:“以后夜里少出门,坏人多。” 从惊悚中回味过来后,林雨惆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高人,她请我哥回家坐坐,我哥也没拒绝,进屋后缓和了会,她问我哥: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刚才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去哪了?” 我哥说:“他在树林深处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葬了。” 林雨惆以为他在说笑,但瞧我哥脸色平静,她才知道我哥没开玩笑:一具行走的尸体,在阴黑的雪夜,它亲手给自己挖掘坟墓,然后躺进去,冬天,冻土太硬,它挖土挖的指甲盖脱落,指头都撇折了。 林雨惆心里松了口气,她觉得那民工死有余辜,她甚至感到很高兴,这种人如果继续在社会上流窜,更多女性会被他伤害。 这段时间,她为女儿的事操碎了心,她厚着脸皮向我哥求助,我哥听完,点了点头道: “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你女儿身上的那只邪秽,是它散发出气息,吸引我来此的,我曾背着你去医院,看过你的女儿。” 林雨惆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早就知道她女儿的事了,他在暗中跟踪自己,多亏如此,她才从民工手中死里逃生。 她这朵花,如果被那只肮脏畜生拱了的话,那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陈山火告诉林雨惆:“有个人能救你女儿,那人居住在吉林省境内,一个叫做桃花村的地方,他叫陈亮,是一名出马仙家。” 林雨惆从浴室拿来条毛巾,擦拭秀发上的雪水,皱着眉问陈山火:“我不要找别人,你能救我女儿,我干嘛还要找别人呢?” 陈山火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能救?” 林雨惆回忆起之前那血腥而阴森的一幕,脸唰地白了下:“你一定能,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要多少钱?我给得起。” 陈山火冷着张脸,盯着林雨惆看了会,他多一句话都没说,起身就离开了。 林雨惆根本拦不住他,这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该说的他都说了,他才不会在乎林雨惆的感受。 林雨惆被忽视了,感到有些生气,她追出门喊了句:“你站住!我让你走了么?” 陈山火直挺挺地往电梯里钻,就跟没听到似的。 林雨惆气的跺了跺脚,追上去,将毛巾甩在陈山火脸上。 很快,她就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这个人有多危险,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个恶心民工惨死的场景,她依旧历历在目。 毛巾甩到我哥脸上,林雨惆惊呼一声,吓得后退几步,但显然她想多了,我哥那种性格,怎么可能和她一般见识呢? 毛巾从脸上掉到地上,我哥脸色丝毫不起变化,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按下关门键。 在宾馆房间里,我听林雨惆把故事讲完,叹了口气,我问她:“后来呢?他没再来找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将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林雨惆摇头,垂下睫毛道:“没有,但我知道,他没走远,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这是女人的第六感,你不懂的。” 我的确不懂女人的第六感,但用老爷们的第六感来看,陈山火把林雨惆介绍给我,这说明,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知道我在桃花村开设香堂,出马。 这些可能是秦无命告诉他的,也可能是他偷偷去桃花村,看望过我。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哥为啥要把这事介绍给我呢?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自从上次在陈家沟分别后,听说他去了阴间,陈山火的出现,跟阴仙降世,附身在活人体内,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距离恐惧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陈奇山。 他是我二叔,也是杀害我大爷爷的真凶,陈奇山卖主求荣,拜师于阴山老人门下,当初在活人坟中,我被黄老仙附体,将陈奇山打的奄奄一息,还挖去了他一颗眼珠。 但这个人并没有死,他被随后赶来的阴山老人救走了,后来阴山老人在圈子里散布消息,说通灵百解在我手中,害我有家难回,被铁尸堂死死追杀。 在阴山老人,陈奇山和陈山火,以及那只附体的阴仙之间,有一条看不到的线,这条线将这三人联系在了一起。 我哥的失踪,肯定和阴山老人有关。 这让我想起活人坟那场斗法,当时黄老仙燃烧阴寿,借来150年的道行,击退阴山老人。 假如阴山老人就这点能耐的话,那么按理说,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威胁到我了,他不能,陈奇山更不能。 那么,我为什么会有种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的剧烈恐惧感? 这种感觉来的如此突然,让我始料不及,我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它就在我头顶笼罩。 我从入道以来,曾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我都有惊无险地挺了下来,走到现在,在和黄老仙道行结合后,我变得强大无比,铁尸堂覆灭,泰国鬼王被杀,陈奇山和阴山老人音讯全无,我的敌人几乎都烟消云散了。 那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将死的可怕预感?这是怎么回事? 头一次,我如此清晰地预感到自己的死亡,我身体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剧烈收缩着,我的灵魂在嘶吼,发出不屈的尖叫。 林雨惆并没察觉到我的异样,她还在回味跟我哥相识的经过,喃喃道:“那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我觉得他不太像活人……” 我:“出去。” 林雨惆不解地看过来:“陈师傅,你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 我冷声道:“出去!” 林雨惆给我这副模样吓到了,嘴唇一颤,起身离开。 我独自坐在宾馆房间里,抬头注视头顶昏黄的灯泡。 一只飞蛾绕着灯泡盘旋,扑了上去,被灯泡烫的卷缩起来,掉在了穿上。 我盯着飞蛾的尸体,我从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我从林雨惆那里得知到我哥的下落,瞬间联想到阴山老人,于是我内心就产生了很清晰的死亡预感。 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黄星野察觉到我的不安,惊道:“小白龙,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阴山老人那点微末道行,你还能怕他不成?现在的你,可不比当初了。那老小子最好躲远远的,到死都别现身,否则嘿嘿……你家老仙必亲手炼化他的魂儿!” 我摇头,伸手擦了下脸上的冷汗:“没这么简单。我看到了……我看的很清楚,我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黄星野脸色一沉,琢磨一番后,对我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咱就打道回府,这事咱不管了!” 我脱去衣服,熄灯躺在床上:“不行,我非去不可,我哥可能在呼和浩特等我。他是我的亲哥哥!不见他一面,我怎能甘心?” 这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实,我甚至有点恨陈山火,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当着我的面,把所有该说的都说清楚? 一方面,他躲着我不见,另一方面,他却在暗中窥视我,关心着我的一举一动,他具备鬼神莫测的推演能力,那么,他是否也算出了我的死期呢? 我预感到,恐惧的最终谜底,即将揭晓。它是来自我灵魂深处的第七感,我无需置疑它的真假。 最讽刺的是,我能看清别人的暗线,却算不出自己的命运,这是修行者最大的悲哀。 四天后,我们来到呼和浩特市,林雨惆带我们去她家休息,她家住在一栋电梯高层里,小区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门口保安戒备森严。 这高层设计的很有也意思,她家住在12楼,整层走廊十几米,两部电梯,却只有一户人家。 一看就是给有钱人设计的,门是指纹锁,电梯都要刷脸才能用,林雨惆家三百多平米,上下两层复式,她丈夫去世多年,她是靠自己打拼,才有的今天,她开了家外贸公司,国内国外,员工加起来有二百多号人。年收入上千万。 她家是按北欧风格装修的,简约中透露着极致的奢侈,林雨惆手机一直关机,回到家后才打开,电话响个不停,全是她的下属打来的,林雨惆回答电话的样子雷厉风行,很有女强人的做派: “可以,不行,不行,不可能。” 我想,这女人在生意场上的成功,绝非偶然,她太果断,气场太自信了。 挂断十几通电话后,她松了口气,对我道:“陈师傅,旅途颠簸,你先休息下,需要什么你就找小四川,他会安排的。”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带我去看你女儿。” 林雨惆微微楞了下,也没和我墨迹,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了套新衣服,我们一行人下楼,坐车前往医院。 这年头,真正有钱的腕儿,去的都是高档私立医院,里面服务,配套都是一等一的,坐诊的医生,好多都有在欧美日,海外大医院从业的经验,来头都不小,公立医院根本比不了。 我走到医院大厅一瞅,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护士也都笑脸相迎,我说我要上个厕所,护士一路把我引到男厕,就差亲手给我解裤子了。 我上完厕所出门,人家护士居然还守在门外,递给我条湿毛巾让我擦手,我恍惚地看着她,感觉跟做梦一样。 国内护士啥时候变这么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看病的费用,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公立医院挂个号8块,这里挂号费一千起,人少,没关系,人家走的就是高端路线,住院费最低一夜五千,比五星级酒店都贵,单间病房,安排两个护士,24小时伺候着,斯坦福大学海归主治医师,每天没事就来嘘寒问暖。你问一句,人家给你答二十句,人家只服务高端人士,开玩笑呢,这种收费,服务能不好吗? 这种医院,服务的都是明星,有钱老板,刚才路过医院停车场,我跟黄小妹都看傻了,里面停着乱七八糟的豪车,名儿都叫不上。 我不由得感叹,人必须有钱,真的,有钱人连去医院看病,都不用受气,不用排队。 我们乘电梯来到精神科,我想象中的精神病院,一定是阴森,诡异的,但这里不一样,我们出电梯,入眼处一片洁白,窗明几净,走廊里放着一盆盆水仙花,安静,祥和极了。 首先,精神科的病房全是单间,里面带独立浴室,厕所,居住环境非常好,我一间间病房往里瞅,让我惊讶的是,住在这里的病号,小姑娘居多。 小四川跟上来,偷偷对我道:“她们好多都是抑郁,才住院的,现在社会压力大,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我路过一间病房,看到一个护士正在给病人喂药,从眉眼就能看出来,那病人是疯的,摇晃着脑袋不肯吃,护士柔声劝他: “你想不想听我讲故事了?乖,吃药。” 眼前的一切,让我感觉错愕,林雨惆走在最前面,旁边是一名戴眼镜的白大褂,应该是主治医师,他脖子上挂了个听诊器,双手插在口袋里,边走,边介绍道: “最近几天,小诗的病情比较稳定,显得很安静,这是个很好的讯号,我相信她在我们的调理下,慢慢会变正常的。” 林雨惆的女儿,名叫林诗,姑娘今年刚满18,花朵般的年纪,却住进了精神病院, 实际上,林雨惆也没指望医院能帮啥忙,她平时忙于生意,无法拿出太多时间照顾女儿,她也知道,林诗给脏东西附体了,对此医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充当保姆的角色。 路上,林雨惆问那医生:“小诗还不说话吗?” 医生脸上闪过一道惊恐:“她几乎不和外界产生联系,但我们也知道,病人存在很大的危险性,林总你也知道,之前接触过她的那几位护士,死了一个,疯了三个……” “从那以后,院方就对小诗采用了严格的隔离手段,现在每天除了送水送饭,我们不允许外界和她有接触。” “但是最近几天,小诗一直在绝食,我怕再这样下去,她血糖过低,会陷入昏迷,到时候我们就要介入,强行为她注射生理盐水,和葡糖糖……” 这医生给我的感觉就是专业,负责,据说也是个海归,啥啥大学的临床心理学博士,林雨惆钱给到位了,他必须专业。 林诗的病房,位于精神科的尽头,一道厚厚的大铁门,铁门里外两层,都包裹着厚厚的海绵,铁门下方,有一个投食的小窗口,上面是一扇圆形玻璃。 我透过玻璃,往病房里看,只见里面墙壁,地板上全部包裹着白海绵,没有任何家具,这种布局,显然是为了防止病人自杀。 墙角的地板上,坐着个姑娘,她满头长发盖住了脸,看不清具体面相,但我能瞧出,她挺瘦的,手背,脖子上的皮肤白的吓人。 这就是林诗,几乎在我看她的同时,她也察觉到我的存在,扭过头注视我,两道凄厉的阴光,从长发里透出来。 看了我一眼,她把头扭过去,不再理睬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旁边那医生命令道:“开门,我要进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四章 卑鄙的贼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医生看我的目光,像看怪物,脸抽抽着道:“别开玩笑了,该名病人表面看,不具备攻击性,但是她……总之她很邪门的,和她过有近距离接触的人,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不测!” 扶了扶眼镜,医生继续对我道:“我怀疑,她已经具备了极强的催眠能力,她的每一个言行举止,都潜藏着心理暗示的成分,这也说明,为什么接触过她的很多人,后来都莫名自杀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分析,院方之所以同意,将这么危险的病人留院,主要是出于林总这些年对我院的巨额赞助,另一方面,这个病人非常特殊,可以说全国罕见,无论是在行为心理学,还是临床心理学领域,都具备非常宝贵的研究价值……” “林诗的催眠术,是在她发病前就已经掌握了?还是脑中枢神经受刺激后,所激发出的潜能……?” 医生在那比比个没完,我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冲一旁的林雨惆点了下头,她心领神会,命令医生道:“开门吧。” 医生惊恐地看着我们,跑去办公室,给院长打电话汇报,于是我又签了一份协议,这份协议是医院出具的,任何近距离接触林诗的人,包括医生本人在内,都必须签署。 前后墨迹了10来分钟,病房铁门终于打开了,我打算先单独接触下林诗,就独自走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病房里的采光非常好,一大扇落地窗,没有窗帘,窗户外面的防护栏是用钢筋焊接成的。 窗户都是特殊钢化玻璃制成的,专门防自杀,具有很高的回弹性,不可能撞碎。 墙壁和地板上,那些厚厚的,洁白的防护海绵,再加上窗外耀眼的光线,将病房烘托的白晃晃,刺眼。 林诗背靠着墙,蜷缩在墙角,抬头注视着我,我表面上神色自若,其实心里恐慌的要发疯,至此,我终于见到了林诗本人,也为自己的死亡拉开了序幕。 我坐在林诗对面,背靠着窗户,我俩保持三米的距离,刚坐下,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味道可能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害怕激怒她,我不敢跟她有太多眼神接触,因为我知道,她根本就不会任何催眠术,而是被阴仙附体了。但我偏偏瞧不出她体内阴仙的道行。 这让我心里很没底。 林诗眼睛透过长发,死死盯着我。 我率先打破死寂,说:“我讨厌白色。” 林诗歪着脖子看我,小声开口道:“我也讨厌白色。”她说话声音听着很正常,就是18岁小姑娘该有的声音,轻甜,稚嫩。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在我看来,白色代表死亡。” 林诗摇头:“你错了,黑色才代表死亡,白色代表的是另一层意思。” 我目光瞧向她两只光着的小脚丫。轻咦道:“另一层意思?” 林诗双手抱膝,目光变得有些涣散:“白色,比象征死亡的黑色更恐怖,白色代表着永恒的绝望,有一天你会明白,其实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绝望啊……” 她缓缓抬头,再次注视我道:“如果我告诉你,阴间是白色的,你信吗?” 我嗯了声:“我信,我没去过阴间,在我看来,它可以是任意形态的,白色,黑色,红色,我都能接受。” 林诗伸手将长发分开,露出脸给我看,这姑娘长得很干净,白白的小脸蛋,柔柔的鼻子,眼睛很美,很娇弱,给人种想保护的欲望。 我直愣愣注视林诗,心里有些错愕,我搞不明白,这天使般可爱的姑娘,为什么要给阴仙附体呢? 林诗冲我笑了笑,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我:“他们都说我傻。” 林诗:“你不傻,你非常聪明。” 我:“为什么这么说?” 林诗用牙齿咬了咬嘴唇,道:“在你来之前,前前后后,一共有三十七个人来看我,他们都是你的同行,他们中的大部分,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逼问我,我体内隐藏的东西是什么?” “结果呢?他们都死了。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进门的第一句话是,你讨厌白色,我们像两个朋友般聊天,我感觉你很有趣,很特别,我对你很有好感。” 她将秀发抹到耳后,目光好奇地打量我:“你为什么不问我呢?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体内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我笑着说:“当然想知道,但我没必要问,你愿意讲,自然会主动告诉我的,而且刚才你也说了,问过你的人,全死了,这我就更不敢问了。” 林诗收起笑容,脸色阴冷道:“你怕死?” 我“怕!怕的要命!” 林诗垂下长长的睫毛:“我不怕死,实际上,这一年以来,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渴望死,那种想死,却又死不掉的绝望感,你是不会明白的。” 跟林诗的第一次见面,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正如她说的那样,我们就如同两个好朋友,聊着无关紧要的天,在一起打发慵懒时光似的,没有阴森的对话,也没有尔虞我诈的心理博弈,一切平淡的像潭死水,什么都没有。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听林诗说她死不掉,我试探地问她:“是你体内那东西逼的,它还没把你折磨够,它不想让你死,所以你死不掉,对吗?” 林诗直愣愣地注视我,没吭声。 我趁机劝她道:“你无需惧怕它,我可以帮你,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能够凌驾一切邪秽之上,再恐怖的脏东西,在它面前也无处遁形,而我,恰好掌握这种力量。” “是吗?”林诗饶有兴趣地打量我:“让我问你个问题。” 我:“你问。” 林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帮我?是为了赚我妈的钱?为了那点钱,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也太不划算了吧?” 我毫无隐瞒地告诉她:“我是一名来自东北的出马弟子,我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这个词,我所追求的一切,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修行。” “而修行的本身,就意味着要承受无尽的苦难,挫折和死亡的威胁,这就是我对道的理解,它与金钱无关,就算你妈一分钱不给我,我一样要来救你。” 我说的这些,不指望林诗能听懂,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孩子,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不但听懂了,还给出了一番总结: “所以在你看来,救我,等同于一场修行,你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明知这件事已经超脱了你的能力范围,但你还是来了,因为你希望能从中获得收益,你刻意为自己制造困难,你渴望经历一次次死亡边缘,用这些濒死体验来刺激自己的求生本能,从而让自己变的更强?” “这就是你所理解的……道?” 我后背唰地冒出冷汗,惊疑不定地注视林诗,她只是个孩子,这样高深的话,怎么可能从她嘴里说出? 我忍不住回忆自己的18岁:那是个青黄不接,黑白颠倒的年月,我没钱纹身,用烟头在胳膊上烫了几个疤,我就以为自己是黑社会了,脑袋里整天想的都是些荒谬,愚蠢的想法,还动不动觉得自己很忧郁。 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思维尚未发育完全,做事冲动,缺乏坚持的毅力。 很多年后再看,莞尔一笑。 所以当我听林诗说出这番话后,感到很惊诧,甚至有些恐惧,偏偏她说到了点子上,我无法反驳,暗暗用气场透过双眼,仔细打量她全身,结果我还是捕捉不到,丝毫关于阴仙的气息。 她太正常,又太不正常了。 我深吸一口气,反问她道:“这些话,是那个东西告诉你的?” 林诗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哪个东西?” 我:“附在你体内的东西。” 林诗摇头,目光直愣愣地朝我瞅来,她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多钟,这才开口道:“你这个人……太不寻常了,我跟你一见如故,好久没人跟我说过话了,我有太多太多话,想亲口跟你诉说,就算聊三天三夜,我们也聊不完。” “但是我没多少时间了,所以我只能挑重点,这样吧,我给你讲三件事,你愿意听吗?” 我急忙点头:“当然愿意。” 林诗低下头,目光注视自己微微起伏的胸膛,道:“第一件事,之前来看过我的人,不止37个,确切地说,应该是38个,最后那个人特别奇怪,他头戴顶纸帽,一直躲在门外偷看我,迟迟不肯进屋。” 我嗯了声,在此之前,陈山火的确来医院看望过她。 林诗轻声道:“我认识那个人,他是个卑鄙的贼,他偷了我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如果你遇到他,请转告他,他的死期将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五章 相遇于人海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心脏扑通猛跳,鼻尖冒出冷汗:“为什么这么说?他偷你啥了?” 林诗并没有回答我,继续道:“说到死期,我不得不告诉你第二件事,陈亮……你知道吗?你所选择的道,是错误的,一方面,你寻求所谓的死亡,但当真正的死亡临近时,你又感到惧怕,其实你不用活的这么矛盾,我告诉你,从进这扇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猛地窜起身,后退两步,颤抖地指着她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诗抬头,脸上浮现出阴嗖嗖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不光我,阴间有很多东西,都无时无刻……记挂着你的名字!” 我立刻反应过来,我面前的这个姑娘,并不是林诗,而是……阴仙! “是你?”我手中暗扣一套法术,戒备地打量她。 “是我。”她咧开嘴冲我疯笑:“林诗……早在几个月前,就不堪我的折磨,死去了,我占据了她的身体,现在……我成了林诗!咯咯……” 笑了几声,她的身体突然诡异地开始悬空,双脚离地后,她像只气球般,四肢舒展开来,慢慢漂浮到了天花板上。 她的整个后背,像块磁铁一样,紧紧吸附在天花板上,她自上而下注视着我,身体的毛孔里散发出浓郁,阴寒的黑气! “陈亮,告诉你哥哥,让他把偷我的东西,还回来!否则很快,你和你哥陈山火……都会死于我手,等魂归阴间的那一天,你会明白……宇宙中最大的恐惧……是什么样的。” “你的灵魂,将在绝望的沉沦中呐喊,哭泣,你将被千万恶鬼折磨至发疯!在阴间,你的魂魄永无宁日!我会让你承受……最凄惨的永恒痛苦!” 话刚说完,就听啪地一声,林诗身子从空中落地,重重摔在海绵地板上,她双眼翻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两行鼻血流到嘴巴上。 她仍在呼吸,但这副样子,跟尸体没什么区别。 医生开门冲进屋,将林诗扶起来,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怒视我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瞅这医生还挺有医德,在当今社会算很罕见了,我叹气对他道:“没你的事,不想死赶紧出去。” 医生用棉签替林诗止住鼻血,用枕头垫住她的头,让她平躺好,这才退了出去。 我招呼黄小妹进屋,让她用画笔在林诗脸上扫了几下,和我想的一样,一点用都没有。画笔是用来解咒的,而林诗被阴仙附体,显然,画笔无法赶走她体内的阴仙。 我蹲在地上,注视昏迷的林诗,久久不语,黄星野对我密语道:“小白龙,你用手按在她额头上,老仙要摸摸那阴仙的道行。” 我依照黄星野的吩咐,将手掌贴在林诗头顶,沉吟许久后,黄星野冷声道:“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好消息是,小女娃并不像阴仙说的那样,她的灵魂还在,只是被阴仙给控制了。” “你是说,林诗还有救?”我惊呼道。 黄星野:“有救,但不好救,坏消息是,这只阴仙在附体后,道行受到了很大的损耗,但也快接近300年了,这说明,它的全部道行,至少在500年以上了。” 根据阴仙道行的划分,附在林诗体内这只,已经属于大阴仙了,虽然在进入人间后,受生死规则限制,它道行打了折扣,被消减将近一半,但大阴仙本身的实力在那摆着,它的经验,眼力件,它所掌握的法术,都将超越我的想象。 不用说也知道,这玩意将非常难对付,而且我对于驱魔这个行当,完全是门外汉。驱魔和斗法不一样,两者有本质区别。 像林诗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对她施展任何咒术,这样做,只会伤害到她本体,对阴仙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我如果硬来,反而会落入阴仙设计好的圈套中,到时候无辜的林诗被我杀害,阴仙逃之夭夭,那太扯淡了。 反过来讲,阴仙却可以借助林诗的身体,肆意对我下咒,那种情况下,我还手也不是,不还手也不是,我将处于绝对的被动,给它牵着鼻子走。 就算阴仙不敌,落败,它也可以拿林诗的生命来威胁我,逼我做出不愿做的事,那后果就更无法想象了。 这件事,就好比一块长满刺的仙人掌,我硬抓它,就等于是给自己放血。 不光我,就连黄星野对于驱魔这块,都有些力不从心,你要说鬼附身,哪怕阴物附身,都有应对的办法,这阴仙附身,还是道行超过五百年的大阴仙?开玩笑,鼎盛时期的黄老仙都未必能对付,何况现在呢? 没敢惊扰林诗,我阴着脸,从病房里退了出来,脑海中回想她刚才对我说的话。 那位阴仙说,陈山火是个贼,从她那偷走了某样东西,这是否就是整件事的导火索? 我从路土那里得知,陈山火在跟我分别后,就去了阴间,这样一看,整件事的那条线,就衔接上了。 我哥在前往阴间后,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偷走了阴仙的东西,狂怒之下,阴仙一路追杀我哥,来到人间,但受制于规则所限,它的本体是无法直接出现的,只能选择附在林诗体内,以林诗作为胁迫,逼我哥将偷走的东西归还。 是这样吗? 那么,陈山火到底从阴仙那里偷了什么?惹恼那东西,居然不顾阴阳两界的阻隔,一路追杀前来? 他偷那东西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谜底,也只有陈山火本人才能揭晓。 林雨惆在走廊里等我,见我出来,她焦急地迎上来,语无伦次道:“怎么样……陈师傅,小诗还有救吗?” 我撇了她一眼,道:“很难,我不敢保证能赶走她体内的东西,我只能尽力,你给我些时间准备。” 我感觉有些对不起林雨惆,在这件事中,她和她女儿都是无辜的,成了某种牺牲品。 而且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提一下,陈山火的性格,我非常了解,他是一个冷血的人,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偷窃阴仙的东西,他肯定不会乖乖归还的。 即使阴仙拿林诗的性命来威胁,也没有用,陈山火跟林诗不认识,他根本不会在意对方的死活。 这也是整件事中,最让我感到不安的一个点。 离开医院后,我让林雨惆先把黄小妹送回家,我独自步行在马路上,呼和浩特的冬天,一样冷的让人心寒。我抬头瞧天,天的颜色灰白,阴间的天空,难道也是白色的吗? 这会正是下午,下班高峰期,我漫无目的穿行于一条条街道中,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也许是我穿着怪异,人们止不住往我身上扫视。 我在茫茫人海中漫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冷漠,以及某种阴黑色的疲倦,不知不觉间,我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纸灰味。 我僵在人海中,朝前方张望,试图找到气味的源头,就在这时,一只冷冰冰的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 我回头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正是陈山火,他身穿了件灰色的长雨衣,大冷天的,他却只穿了双黑布鞋,裤腿上沾着些泥点。 他依旧戴着顶纸帽,奇怪的穿着,无法遮掩他那张俊美的脸庞,除了头发变长了些之外,陈山火还和上次分别时一样,没有太多变化,他脸色平静,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悲伤。 我愣住了,我们俩在人海中对视着,过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有些哽咽道: “哥!我等你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我冲上抱他,陈山火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他冷声对我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他将我一把推开,皱着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我跟着陈山火前行,街拐角停了辆红色的宝马MINI,陈山火阴着张脸,钻进副驾,我拉开后车门,钻进去一瞅,发现开车的居然是那个日本姑娘,李若雪。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七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李若雪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穿了件白色的呢子大衣,长发上扎着个卡通图案的小发卡,笑着冲我伸手道: “陈桑,好久不见。” 我跟李若雪握了下手,也不知她是咋样找到我哥的,但能看出来,李若雪今天非常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十几分钟的车程,车最终开进一个破旧的小区,下车后,李若雪告诉我,这是她在呼和浩特临时租住的,最近几天我哥一直跟她同住。 “那你俩,算是在一起了?”我疑惑地问李若雪。 李若雪笑如花开道:“是啊。” “胡说什么呢?”冷哼一声,陈山火转身上楼,李若雪朝我扮了个鬼脸,跟在后面。 李若雪家住在二楼,进屋后,我打量了下四周,房子不大,布置的却很温馨,一看就是姑娘住的,粉色的墙纸,贴着几幅日文的王菲演唱会海报,沙发靠垫也都是卡通样式的。 客厅地上铺着红地毯,正中是一张低矮的小方桌,方桌下面带被子,可以盖腿的那种。 李若雪招呼我换鞋,进屋,给我俩端来热茶,这姑娘有日本小女人独有的温柔,说话低三下四的,端茶时还是跪着的。 陈山火盘腿坐在地毯上,将纸帽叠了叠,收进怀里,朝我拱了拱手,道:“请老仙出来说话。” 黄星野怪笑一声,虚影从我身体里窜出来,陈山火打量着他,微微鞠躬道:“见过前辈,前辈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弟弟,指点他修行,我感激不尽。” 黄星野眯着眼看我哥,挥挥手道:“陈亮是我家小孩,我不管谁管啊?” 我在这两人面前,真成了个弟弟,只见陈山火指着我,皱眉道:“陈亮,你的修行速度太慢了,我很不满意,这么久了,你和你家老仙加起来,怎么才只有区区300年道行?” “你让我很失望。” 我听的有些上火,这人也够讨厌的,不知道李若雪咋喜欢上他了?刚见面,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开始数落开我了? 黄星野替我开腔道:“都怪我,我前段时间闭关了很久,没人指导陈亮,全靠他自己一人走过来的。能有今天,这小孩已经很努力了。” 陈山火摇头:“远远不够,这孩子太懒,太放松自己。可能是好日子过惯了,以后有时间,我要亲自管教他。” 我忍不住顶撞他道:“你别光说我,你呢?你是个啥道行?” 我看不出他的具体道行,跟路土一样,这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在我眼里,他跟普通人没区别。 陈山火目光阴冷地扫视我,冷道:“本事不行,脾气还见长啊?说你两句还不愿意?” 他手指在眉心轻弹了下,身体里突然迸发出滔天的气场!那一刻,陈山火身上的雨衣,被吹的高高鼓起!一阵阵猛烈的阴风,如刀般迎面刮来,头顶的吊灯乱甩,天花板跟地板同时摇晃,大块墙皮往下掉!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场景,看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在我眼里,陈山火的道行疯长!100,200,300……最终定格在430年! 风停,他冲我道:“这里是人间,我的道行受到限制,无法全部体现出来,真实的我,道行已经超越500年了。” “而且这个数字,并不是固定的,只要我愿意,随时还可以变得更强!” 我X! 我还能说什么?陈山火的真实道行,已经到大阴仙的级别!怪不得,他嫌我修行慢呢。 这倒没什么,最让我感到无助的是,我有个这么牛比,这么疯狗的哥,我居然还过的这么憋屈? 擦了下脸上的冷汗,我无奈地苦笑道:“哥,我跟你不能比啊,你是怪物,你不能要求其他人也和你一样,都是怪物吧?再说了,你可以吸收黑姥姥的道行,我呢,我找谁吸啊?” 陈山火道:“你有黄老仙,有通灵百解,有独臂的传承,路土还把小红借给你一段时间,让我想想,对了!你还有黄小妹的画笔……” “弱就是弱,别跟我找借口!你占据了那么多资源,却修出这么点微末道行,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低着头不吭声,本来我心情就难过,给山火这么一训斥,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我陈亮从入道以来,活人坟出马,桃花村扬名,血洗铁尸堂,大战泰国鬼王,就给他这么一说,我获得的那些成就,变得一无是处,偏偏我哥的道行远在我之上,他有这资格说我,在他面前,我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见我低着头坐那不吭声,陈山火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道:“亮子,我的很多事,你不了解,我这一路走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顺利,就算吞噬掉黑姥姥,也没有给我的道行带来太多起色。我靠的是自己,我曾经历过多次死亡,一次次涅槃重生,依靠自己,我在阴间杀出条血路……” “我的经历,导致我的心早已死去,肉体溃散,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我非人,非鬼,放眼整个阴间,想杀死我的恐怖存在,不计其数,但我还是活了下来,我的道行超脱生死,却能纵横阴阳两界,凭借的是什么?是实力!” “因为……它们都怕我!” 顿了顿,陈山火继续道:“你如果想变的和我一样强,记住一点,千万别惧怕死亡!相反!拥抱它!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 我有些委屈道:“哥,我已经够不怕死了。” 陈山火:“你还从未体验过死亡,何谈自己不怕死?” 黄星野阴晴不定地打量山火:“你这当哥的,也太不像话了吧?老仙都看不过去了,你弟弟死了,对你能有啥好处?” 陈山火冷眼注视黄星野,道:“前辈,你道行消退为零,本无资格让我弟弟出马的,但我看你心思善良,质朴,所以才放心把弟弟交给你,但不得不说,你的某些思想,已经过时了,这个时代不属于你,现在的阴间,也和当年不一样,我敢说让陈亮死,自然是有办法救活他的。” 黄星野怒道:“好狂的口气!毛小子!别以为自己是阴仙,就敢口出狂言!你家老仙当年鼎盛时,杀过的阴仙还少了?” 陈山火摇头:“可惜,你已经陨落了,凭借你自身,你永远无法恢复当年的巅峰,除了指望我弟弟以外,你什么也做不了。” 黄星野顿时暴怒!大袖一挥道:“小白龙,咱们走!有这种哥哥,算你倒霉!” 我急忙劝架道:“你俩别吵了,行不?大家都是一家人,见面就吵架,多让人心塞啊?”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劝架,以前看到有人吵架啥的,我准第一个跳出来起哄:“打!能打就别吵吵!”但这两位都是我的家人,这个架必须劝。 陈山火不吭声,目光注视窗外,黄老仙气的骂骂咧咧,终于也被我劝回去了。 李若雪在厨房忙活,说今晚是我们兄弟俩团圆的日子,所以要准备火锅,食材都是现成的,李若雪穿着围裙,一盆盆菜往外端:素菜就两种,蘑菇和豆腐,剩下全是肉菜。 肥牛,虾,鲜切羊肉,羊蝎子啥的,内蒙这边羊好吃,成了火锅的主菜。 她还专门准备了铜火锅,下面烧炭,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我们三人入座后,李若雪开了瓶白酒,倒了三杯,我们三人碰了个杯,李若雪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依偎在我哥身边,给他夹菜。 我哥不领情,将李若雪推开,道:“你放尊重点,别动手动脚的!” 李若雪尽展温柔一面,帮我哥倒酒,夹菜,伺候的特别到位,这人也不动筷子,阴着张脸僵坐在那。 我没管他,甩开膀子猛吃,我有太多话想问他,又不知从哪句开始,想了下,我说: “我见到那只阴仙了,它说你偷了它一件东西?” 陈山火也没墨迹,点头承认道:“不是一件,是三件。说到那只阴仙,我有必要把阴间目前的形势,大概和你说一下。” 我一听他要说阴间,一下就来兴趣了,放下筷子,就听陈山火道:“首先你要明白,阴间和人间一样,人间有多大,阴间只会更大。那里是死者的最终归宿,所有人死后,灵魂迟早都会进入阴间,接受罪也的审判。” “关于阴间以前的历史,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最近的事,刚开始,阴间有三大国度,彼此连年交战,后来出现了一位很可怕的人物,结束了战争,这个人叫做白辉,他的高度,你我此生只能仰望,白辉辅佐阴险峰,也就是画笔的主人,一统阴间后,阴险峰莫名发疯,从此下落不明,白辉就成了阴间的主宰。” 关于白辉和阴险峰的事,我都听闻过,我曾在白奶奶家,见过白辉的画像,他是蛇仙的老祖,道行何止千万年? 白辉的传说,止步于此,陈山火告诉我,白辉性格鬼神难测,在统一阴间后不久,他也消失了,将阴间交给了一位姓董的大仙来管理。 这位董大仙,据说是白辉的好友,不过这人不是管事的那块料,每天只负责花天酒地,沉醉于酒色中,几年后,董大仙逍遥够了,很不负责任地甩手就走,至今下落不明。 从那天开始,阴间变成了四分五裂,群雄割据的局面,要知道,当初白辉和阴险峰那代人,打下的疆土,只占整个阴间很小的一部分,那里的大部分区域,还处于未被探索的未知状态。 在董大仙弄出个烂摊子,甩手消失后,那些潜藏在阴间深处的大阴仙,纷纷开始站出来称王,要知道,谁控制了整个阴间,就相当于成为万物灵魂的主宰! 这是无上的权利象征,自然值得阴仙为此拼杀,抢夺。 目前,阴间分为七个国度,由七位道行通天的大阴仙所掌控,这七位大阴仙分别是:灾劫,黄泉,怨葬,血凄,九荒,坟牙哭,乱。 请各位牢记这七个名字,它们很重要。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法挽救的死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七大国度互相敌对,擂鼓战火滔天。陈山火告诉我,现在阴间乱糟糟的一片,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很多死者刚下去没多久,就被抓去充兵了。 山火只说了个大概,具体下面是什么情形,我还不太清楚。 “这七国的国力,按照其国主道行的不同,各有高低,七大阴仙中,黄泉最弱,九荒最强。但要说最神秘的,非乱莫属。” 轻轻抿了口酒,陈山火继续道:“关于乱的传说,有很多种,此人来历,性别成谜,据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人曾看过它的真容,不过这些,暂时与我们无关。七大阴仙中,你需要格外留意的,是坟牙哭。” 说起坟牙哭,就要提到另一位人物:阴山老人。 在山火的叙述下我得知,这老畜生早在很久以前,就通过某种方式,获得坟牙哭的留意和信任后,成为了他的仆人,坟牙哭和阴山老人之间,是主仆关系,老畜生为自己的主子,在人间寻找具备罕见命格的无辜者,无论对方有没有道行,一律杀害后,将其魂魄投入坟牙哭的国度,成为鬼物傀儡。 说白了,阴山老人从事人贩子的勾当,在阳间物色活人,杀害后送给坟牙哭,以此来讨好自己的主子,换取庇护。 这些年来,阴山老人鞍前马后,尽忠尽孝,深受坟牙哭的赏识。 这一回,我从山火口中,得知了关于阴山老人的全部信息,我把这老畜生想的太简单了,首先,他的道行早已经超过300年,甚至无限接近于小阴仙了。而上次在活人坟,来的并不是他的本体,而是他用秘法操控的一只傀儡。 阴山老人性格奸诈,多疑,他知道我给黄老仙出马,因为忌惮老仙的手段,所以他本人不敢现身,为了救陈奇山,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操控由尸块拼接而成的傀儡,前去和老仙斗法。 这只尸块傀儡的外型,和阴山老人完全一致,但道行只有100年,也难怪黄星野很轻松就将它逼退了。 真正的阴山老人,躲在坟外操控傀儡,逃出后,他立刻在圈子里散布消息,引来各种阴森玩意,对我围追堵截。 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确:阴山老人看重了我的罕见命格,想将我杀害后,抽我的魂,送给阴间的坟牙哭,但他的计划被山火干扰,导致最终来晚了一步,我已经成为了出马仙家,阴山老人不知道黄星野道行全失,迫于对方的恐怖名号,他被硬生生吓退,心生怨恨,想借外人之手除掉我。 害我的算盘落空,无论是阴山老人,还是坟牙哭都很惋惜,按照坟牙哭的安排,他打算抹去我的神智,炼化成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可惜半路杀出个黄老仙,俩玩意只能饮恨放弃。 阴山老人本身,就不是活人,而是流窜在世间的阴物,他的道行距离小阴仙也不远了,坟牙哭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气息,在这道气息的加持下,阴山老人肉身变得坚不可摧,就算道行超过他的对手,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线索进行到此,就引出了陈山火去阴间的目的。 附身在林诗身上的阴仙,名叫“曲杀女”,她恰巧是黄泉手下的鬼将之一。曲杀女手中有三件宝物,分别是免死令,聚灵大阵,和她的本命法器——哭杀血刀。 这三件宝物,全部被陈山火偷走了,具体过程山火没跟我细说,但可以想象的到,中间一定经历了多番血腥厮杀。 首先说哭血杀刀,这把刀,可以破除阴山老人身上的庇护,刀身上附带黄泉的三滴魂血,刀出鞘,阴山老人必死无疑! 再说聚灵大阵,这是一套完整的阵法,一旦布置开来,可以聚集周围数百里内的气场,集中于一个点,是辅助修行,提升道行的至宝。 至于免死令,也是为我准备的,手持这件宝物,我就算死后魂入阴间,随时可以捏碎它,回魂复活。当然,免死令只有一块,机会也只有一次。 曲杀女被偷走三件宝物,暴怒之下,一路追杀我哥来到人间,最终被困在了林诗体内,弄的她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故事讲到这,我忍不住疑惑道:“哥,那曲杀女有多少年道行啊?” 陈山火冷道:“接近500年,在我之下。” 我更加疑惑了:“既然在你之下,那你跑啥啊?她敢追上来,你直接弄死她不就完事了么?” 两道阴冷的眸子挪向我,他开口道:“这是我设计的一个局,专门引曲杀女上钩的,这东西的魂魄,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我听他说完,整个人都恍惚了,事情进展到此,一切谜团都水落石出,可以说,所有的所有,都在陈山火的算计之中。 为了灭杀阴山老人,我哥从黄泉手下的曲杀女那里,偷来哭血杀刀,又佯装不敌,勾引曲杀女一路追赶,来到人间后,迫使她不得不找林诗附体,暂且苟活。 曲杀女是小阴仙,自然是不傻的,但当时她是真给我哥气炸了!那三件宝贝被偷,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她哪能甘心啊? 我哥非人非鬼,是个另类,他可以随意出入阴阳两界,曲杀女却不行,人间对她而言,就是死亡禁地!在狂怒之下,曲杀女失去了理智,等一路追杀我哥来到人间,她再后悔就已经晚了。 她的魂魄,无法在人间稳定存在,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几乎不可能回去了,只能随机找活人附体。 我对我哥的智谋和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眼下,刀在手,杀死阴山老鬼也只是时间问题,我还白赚了曲杀女的魂魄。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通过驱魔仪式,救活林诗,将曲杀女的魂魄收走,再去找阴山老人算账。 “错!” 陈山火摇头道:“陈亮你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获得,就要付出!在这场局里,林诗是必死的牺牲品,被阴仙附体,就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任何人都救不回来的。” 我怔了下,筷子掉在地上,我哥皱着眉继续道:“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这么做的确很冷血,但你需要曲杀女的魂魄!融合她,你将变得更强大!相信我,等你有天去了阴间,你就会知道,力量和道行,代表着一切,它们甚至能改变你和你家人的命运!” “所以我才说,想获得,必须要付出,这样一来,林诗也算没白死了,她可以……永远活在你心里。” 我哥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不带丝毫波动,在他眼中,林诗就跟猫猫狗狗没区别,死就死了,曲杀女选择她附体,只能算她倒霉。 相比林诗,我的修行更重要。 这我能理解,陈山火具备推演未来的本事,他经过百般算计后,为自己的亲弟弟,铺好了一条通天大路,这中间死几个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纵观古今,哪一位玄学大能,不是脚踏尸山血海,杀人无数,一步步爬到顶峰的? 陈山火很清晰地看到了我的未来,他告诉我,按他安排好的路走,这是我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每一步,我哥也都帮我算计到了,在吞噬曲杀女的魂魄后,我再亲手杀死阴山老人,为自己家人报仇,到那时,人间的环境,已经不适合我继续修行了,在道行突破四百年后,我将进入阴间,它会为我提供更精纯的山河气场。 修行的同时,我冷眼观望七国战火,借机行事,从中牟利。 这是陈山火为我安排的路。 但是……很遗憾,了解我的人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走这条路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八章 艰难选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首先,林诗这个点,让她白白为我而死?我做不到! 我陈亮一路走来,的确杀过不少人,但死在我手中的,全是罪该万死的阴森玩意,人家林诗好端端的,我要是这么自私,让林诗为我而死的话,将来我怎么面对林家母女? 陈山火一眼就瞧出了我的心思,他平静地对我道:“不管你怎么选择,林诗都必死无疑,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她现在虽然还没死,却日夜承受着曲杀女的百般折磨,这样的她,和死去有什么区别呢?” “按我说的方法,你可以解脱她的痛苦,让林诗永远的安息,曲杀女的魂魄,也会落入你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很不甘心地紧攥拳头,朝我哥吼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么?只要能救活林诗,我宁可不要曲杀女的魂魄!” 陈山火摇头:“没有,正如我所说,她必死无疑。不管你同不同意,这都是无法改变的。就算道行再高的人,也无法破解这场死局。哪怕把路土请来,他也做不到!” 我一下就没了胃口,我不能责怪我哥,他的每一步算计,都是为我着想的,在他的世界中,并没有同情这个词。为了我,哪怕万物寂灭,也无关紧要,区区一个林诗,死就死了。 但我的价值观,与我哥截然相反,假如林诗为我而死,那我的余生,都将担负愧疚的心魔。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冷漠,无情的,但在我的想象中,希望应该存在,没有道德拘束,人会变成嗜血,阴森的怪物。 正如阴间深处的那些东西一样,它们本身,也是人演变出的。 也许你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阴影中,你从未遇到过好人,但你却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也有好的一面。 我考虑了很久,告诉我哥,我打算先杀阴山老人,至于林诗,先往后放放。 我哥眉头紧锁:“顺序搞反了,你现在的道行太低,就算有哭血杀刀,你的胜算也不大,应该先吞噬曲杀女,再对付阴山老人的,不过……有一个人,他活了太久,现在也该死了。” 我:“谁?” 我哥:“陈奇山!” 我差点把这只畜生忘了!当年陈奇山被黄星野抠去眼珠,命悬一线,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活了下来! 我从我哥口中,打听到陈奇山的下落。 他隐居在,位于内蒙境内的阿尔山天池附近。 第二天一早我就动身,陈山火将曲杀女的哭血杀刀递给我,暗红色的刀削,摸上去很粗糙,有点像人皮做成的,刀柄呈漆黑色,阴冷,做工简朴,握上去的瞬间,一股暴躁的死寒涌入我全身! 刀出鞘,刀身细长,反射出惨银色的光泽,刀刃上透着淡淡的血红,显然,死于此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我甚至能隐隐听到,其中散发出万千死者的哭泣声。 怪不得叫哭血杀刀!刀如其名!这件来自阴间的至宝,锋利的犹如薄冰,我还来不及挥舞它,只是手掌微微靠近,血刀的锋芒,就在我皮肤上留下阵阵刺痛! 借助气场,我可以让它发挥更强大的力量,而且据说,曲杀女那里,还有一套完整的刀诀,这套刀诀,是黄泉独创后,赠与曲杀女的,可惜没被我哥偷来,否则配合刀诀使用,起威力无法想象。 “去吧,带我给二叔问声好。”我哥阴声对我道。 我满意地将刀入鞘,挂在腰间,辞别我哥跟李若雪后,独自上路。 从呼和浩特出发,距离阿尔山有一千三百公里,路途遥远,因为靠近东北,去阿尔山的游客,东北那边的居多。 我在路上,仔细思考整件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安若。 安若来自滇南的驱魔家族,全国独此一家,如果连他们都没法子救林诗,那这件事就真的没转机了。 我给安若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跟他大概说了下,自从泰国归来后,他一直待在家里闭关,听我说完,安若倒吸了口凉气,道: “以我这点道行,你让我给阴仙附体的人驱魔,那肯定不成,不过我最近新拜了一位师父,我也是无意间和它巧遇的,再加上家里长辈介绍,人家才勉强答应收下我。我师父道行通天,它肯定有法子救人,就是它老人家年岁已高,不知道愿不愿意来。” 我听说安若拜了名师,心里也挺为他高兴的,就随口问了句:“你师父是哪路神仙啊?” 安若笑了笑,说:“你不认识,我师父本姓何,家住湘西的妖魔谷,她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号,叫做坟婆。” 我心里一惊!安若拜的这位大仙,正是当年救黄小妹,送给她画笔的老太婆! 坟婆这样的人物,世所罕见,我压根没想能遇到她,却不料安若居然被坟婆看中,成了她的徒弟! 我欣喜道:“安大哥,恭喜你!能跟坟婆学本事,你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安若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啊,我师父性格太……太怪了!对我动不动打骂,我跟在她身边,整天提心吊胆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说:“那正常的,哪个大仙性格不怪啊?人家肯收你,就说明认可你的人品和潜力。” 我琢磨安若要给坟婆提这事,急忙告诉他道:“你别忘了报上黄小妹的名字,坟婆和小妹有一面之缘,她老人家要是念旧的话,说不定肯帮这个忙。” 安若说:“可以,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来不来我真说不准。” 我感激着挂断电话,安若那边就没消息了,两天后,我到达阿尔山风景区,下车一看,周围白雪恺恺,游客络绎不绝。 这会正是旅游高峰期,好多人来阿尔山滑雪,赏雪,游客们住热乎乎的蒙古包,吃烤全羊,价格当然不菲,一般人真消费不起。 我此行的目的,是杀陈奇山,心不在游玩上,我随身带了几块压缩饼干,跟随游客队伍进山后,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天池。 中国有两个天池,一个在内蒙的阿尔山,另一个在西域,冬季湖水结冰,万物枯竭,入眼处只有光秃秃的树林子,周围寒风凌冽,一片荒凉,远处的湖面上,有几个渔民用铁锤砸出大洞,网丢进冰水里捕鱼。 我身穿白色中山装,与风雪融为了一体,天池附近游客罕至,我独自走到湖面上,盘腿坐下,闭眼,默默感知周围的气场。 很快,我就锁定到陈奇山的大概方位。 我起身,朝天池深处走去,那些渔民见我穿着单薄,在冰面上行走如飞,都看惊呆了。 前行了几里路,我在湖对岸,看到了一座低矮的小木屋。 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正蹲在屋里烧柴,摆弄着火炉。 此人正是我二叔,陈奇山。 这才一年多没见,他却像老了几十岁一样,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 他一只眼瞎着,手脚也有些不利索,我站在屋外端详他,过了好久,他都没察觉到。 我瞧了眼屋里的摆设,到处都破破烂烂,墙角堆着些煤,桌上放着些空碗筷,几张玉米面大饼。 远处的一张床上,摆着个灵位,我朝灵位上的黑白遗相瞅去,他居然是我的表弟,陈勇。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陈勇了,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当我再次打量陈奇山时,发现他全身道行尽失,跟普通人没区别了,我甚至有点认不出他了。 我咳嗽一声,陈奇山转过头,愣愣地看着我,语气颤抖道:“亮子,你来了。” 我进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陈奇山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手,给我道了碗茶,茶水里还带着冰渣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三十九章 换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他告诉我,上次在活人坟,阴山老人退败后,将自己徒弟,鬼面的死迁怒于他,一指废除了陈奇山的道行。 不光如此,阴山老人还杀死了陈奇山的亲儿子,留下他这条命,就是想让他的余生都活在痛苦中,让陈奇山感受失子之痛。 木屋里的温度,比外面还冷,陈奇山坐在我对面,捂面痛哭,懊悔道:“亮子,我能有今天,都是自找的,我不该贪图通灵百解,勾结阴山老鬼……杀害自己的亲人……我每一天,都活在后悔和痛苦中,我一直在等你来,结束我的生命。” “死前,我求你件事,你答应我……你一定要亲手杀死阴山老鬼!他是我们陈家的灾星!他不死,我下九泉也不瞑目!” 陈奇山已经成了废人,他能有今天,全是他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我在来前就已经想好,要用最残忍的手法,杀死陈奇山,我连他的魂魄都不会放过,将他丢给阴寡妇吞噬。 看到他落得这副下场,我内心的仇恨消失,被一种莫名的悲痛所取代。 哭血杀刀出鞘,一道惨红色的流星,在我面前飞过,锃地一声,刀入鞘,几秒钟过后,陈奇山人头落地。 刀刃甚至连他的喉咙都没碰到,仅仅是那一抹黯淡的血光,就足以致命。 哭血杀刀,既杀人,亦灭魂! 陈奇山的尸身倒地,形魂俱灭,在刀光扬起的那一瞬间,他全身血液冻结成冰,头断,一滴血都没流下来。 一步步走出木屋,我想起儿时的经历,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我为自己的凄惨的命运而哭泣,但我并不嫉恨,我们的一生,就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身不由己,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但我会活下去,我会站着走到最后,迎接属于自己的终点。 临走前,我手掌狠狠一捏,一团阴火从掌心飞出,将木屋化作灰烬。 茫茫风雪中,我独自离去,握刀的右手微微颤抖,长发遮住了我的脸,脚下的冰太硬,连脚印都不曾留下。 …… 返回到呼和浩特,我接到了安若的电话,坟婆答应帮我,她将亲手主持驱魔仪式,安若已经买好机票,师徒俩随时准备动身。 “这么说,林诗有救了?”我狂喜到语无伦次,安若却给我泼了盆凉水: “陈亮,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具体情况,还是让我师父跟你说吧。” 过了一秒,话筒里传来阵阴损的尖笑声,我活这么大,啥样的阴森玩意我没见过?却第一次听到如此渗人的笑声,它仿佛地狱的丧钟般,吓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深吸一口气,我用恭敬无比的语气道:“坟婆奶奶,您好。” 坟婆怪声怪气地问我:“你就是陈亮?你这小娃是想寻死哩?这点破事,居然敢来惊扰老婆子?” 我吓得冷汗狂流,不敢支声,坟婆哼了声,道:“人可以救,不过必须要死一个!你先问问你自己,你愿不愿意拿自己的命,换那女娃的命?” 我有些没听明白,问她:“奶奶,你的意思是……我死……林诗活?” 坟婆张口怒骂我道:“废话!你不死谁死?你以为阴仙那么好对付?事是你接的,你没本事,请老婆子来帮忙,老婆子要不是看在黄小妹的份上,管你这破事?” “你敢换命,老婆子就来!你死,林家女娃活!没胆的话就趁早滚蛋!别浪费老婆子的时间!” 坟婆劈头盖脸把我一顿大骂,该说的都说完了,听我不吭声,坟婆阴笑了起来:“咯咯……没胆的废物!” 给这老太婆连损带骂,我心一狠,大声道:“换就换!只要你能救活林诗,我死有何妨?” 坟婆轻咦了声:“小娃,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全身热血涌向脑海,咬牙道:“确定!” 坟婆把电话还给安若,我隐约听她来了句:“你交的这小朋友还凑合,有点男人样。” 挂断电话后,我把请坟婆的事,给我哥说了下,他听完,脸色波澜不惊,他可能早就推演到,我会这么做了: “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本来我打算教你一套法门,送林诗上路,你再抽曲杀女的魂魄,融合,转化为自己的道行后,再由你亲手杀死阴山老人。这也算对你的一场历练。” 转过身,陈山火摸索着下巴道“既然你决定替林诗死,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这条路……唉!” 我之所以敢答应坟婆,与林诗换命,因为我知道,我哥手中有一块免死牌!它能帮助我化解这次死亡!在我呼吸停止的一刹那,魂魄进入阴间后,只要我捏碎免死牌,随时能重返人间! 这是免死令的大概原理,实际操纵起来,有很多限制,比如在我魂魄离体后,肉身该如何保存?才能保持活力和不朽? 山火掐指演算一番后,开口道:“死后的事,你不用担心,有免死令在,你随时能醒来,只是,我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是毁灭?还是机遇呢?” 他冷冷地打量我道:“存在不确定性,也未必是件坏事,我一直鼓励你前往阴间,在那里你将获得更多的资源,但这也伴随着未知的风险,与其犹豫不决,不如赌一下。” 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哥并没有责怪我,相反,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 他告诉我,尽管有免死令在,我并不会真的死亡,但他所担心的是,我进入阴间后,可能会在第一时间遭遇不测。 300年的道行,放在人间,不高不低,但要在阴间,这点道行根本不够看的,那个地方,阴物和尸魇成群结队出没,彼此厮杀,啃食着。就跟一座大型血肉屠宰场没区别。 再加上七国连年征战,带来了更大的混沌和未知,假如我的降生地点,出现致命错误,比如降生到黄泉,或者坟牙哭的国度,那等待我的下场,将无法想象。 这两位大阴仙,都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坟牙哭就不用说了,他身为阴山老人的主子,能放过我? 曲杀女是黄泉最得力的手下,我哥从她那偷走三大至宝,导致曲杀女被困人间,黄泉恨不得将我哥生吞活剥了! 灾劫,血凄,九荒,怨葬,乱…… 降生在剩余五大国度,也未必是件好事,这些大阴仙,个个性格阴森怨毒,喜怒难测,这样一来,我的处境就有了不确定性,这是最让山火担心的。 我叹气笑道:“没事,哥你别怕,我下去后,要是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捏碎免死令,回来就是了。” 陈山火点头默许:“谁知道呢,也许你选的路,比我的更好。” 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安若和坟婆到达呼和浩特后,我管林雨惆借了辆车,去机场接人,我哥跟黄小妹也去了。 我终于见到了坟婆本人,也许是我阴森玩意见多了,感觉坟婆的脸,并没有黄小妹说的那么吓人,这个老太太的眉宇间,透着股阴狠劲儿,薄嘴唇歪着,随时要开口骂人的架势,我要是不认识她,肯定把她当坏人看。 要说最可怕的,要属坟婆的双眼,老太太两只眸子漆黑一片,里面看不到一丝眼白,就她这造型,怎么瞅都不像活人。 坟婆个头挺高,满脸灰白长发,年纪虽然大,但她走路特利索,她身穿件黑色的棉衣,脚踩红布鞋,一出现在机场大厅,周围人像遇到鬼一样,都离她远远的。 我走上前,毕恭毕敬地鞠躬,坟婆表现的冷冷淡淡,撇了我一眼,没理睬,看到黄小妹,她立马换了副姿态: “女娃,来!让奶奶瞧瞧!” 坟婆一招手,黄小妹乖巧地跑过去,坟婆笑着摸她脑袋,这老太太不笑还好,笑起来更渗人了,脸上皱纹扭成一团,浑身透着诡异的杀机。 最后她才瞧见我哥,我哥朝她微微点头:“见过前辈。” 坟婆盯着我哥看了半晌,轻咦了声,歪着脖子笑了起来。 我们都不敢吭声,谁也不知道她笑啥呢,这时,一只惨白色的手掌,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坟婆袖口窜出,闪电般抓向我哥面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章 传道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坟婆咋就跟我哥动上手了? 眼瞅着坟婆手掌拍来,我哥不躲不闪,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见坟婆的手掌像吸盘一样,紧紧吸在了我哥额头上。 持续了几秒钟,坟婆收回手,脸阴下来道:“你这小娃有些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居然修到了这个境界,可惜你这肉身荒废,只能走鬼道,将来难成正果。” “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那个臭瞎子。” 我哥平静道:“前辈是说路先生吗?他是我的师父。” 坟婆点了点头:“就是他!你身上有那人的影子。不过你这小孩还算懂礼貌,不像那个臭瞎子,以为自己养了个碟仙,就以为没人能收拾他了?” 看来,坟婆跟路土之间不但认识,还有过节,我站在一旁,偷偷打量这老太太,瞧了半天,愣是没瞧出她的道行,就感觉她往那一站,云里雾里的,我用气场透过双眼,看到的只有一团模糊。 安若跟在坟婆后面,手里提着两个行李,他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短短几个月没见,安若让我刮目相看,他道行居然达到了250年! 拜师前,安若也只修到100多年,这才拜师坟婆多久?他都达到阴物级别了! 这一方面说明,安若修行刻苦,天资绝佳,另一方面也衬托出,坟婆的可怕。 都说棍棒出孝子,拳脚出高徒,看来安若这段时间,没少受到摧残。 像坟婆这样的玄学泰斗,动动手指都能让风云色变,拜在她门下,安若日后一定前途无限。 我们一行人往机场外走,路上我小声问坟婆:“奶奶,你跟路大叔比,谁更厉害啊?” 坟婆嘿嘿笑道:“臭瞎子那点微末道行,还不够资格跟我斗!加上那只碟仙,他也不是我的对手!这点他也清楚,这人偏偏还傲的不行,整天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下次遇见,老婆子非狠狠教训他不可。” 我听的暗暗咋舌,我知道,像她这种层次的人,是不可能吹牛比的,路土养了只来自地狱的碟仙,连他都弄不过坟婆?可想而知,这老太太有多恐怖了。 怪不得,就连我哥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在坟婆面前都那么客气。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我没问,我就希望路大叔这辈子,千万别遇到坟婆。 李若雪的房子太小,我把坟婆她们安排到林雨惆家,我请坟婆的事,林总是知道的,她跟小四川候在楼下,见面就冲坟婆点头哈腰,嘘寒问暖的,坟婆瞧都没瞧她一眼。 上电梯也有讲究,坟婆和安若坐一部,我们其余人坐另一部,进电梯后,我提前林雨惆打好招呼,这老太太手段相当可怕,各方面必须要照顾周到,千万不能有一点怠慢。 林雨惆点头答应,说:“陈师傅你放心,我跟市里领导经常打交道,这点场面,我能应付的。” 我笑了笑,没吭声,显然林总没搞清楚状况。 我也懒得多说,出电梯进屋后,林总把坟婆安排到最大那间卧室,我特意端了张小桌子进去,桌上放沏好的热茶,点心,零食啥的摆几盘,人家未必吃,但是画面一定要给足。 我不放心林总,所以亲自忙活,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茶是上好的龙井,零食摆了四小盘,分别是五香瓜子,桂花糕,桃酥和一碟酒心巧克力。 坟婆盘腿坐在床上,喝了口茶,看起来非常满意:“你这孩子有眼色,奶奶喜欢。” 我连忙道:“我应该的。” 她挥了挥手道:“都出去吧,让我清静清静。” 我把门关上,跟安若和小四川在客厅抽烟,黄星野冲我密语道:“这老太太有点门道,难怪架子那么大呢。” 我好奇问道:“老仙,你能瞧出她道行不?” 黄星野摇头道:“我不好仔细瞧,她能感知到我的气场,所以还是别乱瞧,免得把她惹怒了,这老太太好像不太喜欢出马仙家。” 他说的没错,当初遇到黄小妹时,坟婆指着她破口大骂,骂她是害人的畜生,要不是看在小妹是姑娘家,身世又可怜,坟婆可能一把就给她掐死了。 黄星野摸了摸胡须,对我道:“我给个保守的数字,这老太太的道行,你往600年以上猜吧。” 我心脏扑通一跳,难怪刚才见到坟婆时,连黄星野都不敢吭声呢,这种通天的人物,放在全国,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 我开口问安若,说:“安大哥,你跟坟婆是咋认识的?” 安若对着热茶吹了口气,那茶很快就凉了下来,他说:“滇南靠近西双版南的森林里,住着个怪人,此人自称太极上仙,搞的却是黑苗子的蛊术,他抓来不少未婚姑娘,跟人家阴阳双修,具体的我不多说,你能想象的到。” 我点了点头,就听安若继续道:“关键是被他祸害过的姑娘,全部七窍流血惨死,我从泰国回来后,知道这事,立刻动身,去跟那人斗法。可惜我道行太浅,那人比我高出30多年,交手没多久,我就败了下来。” 安若身中那人三套蛊术,回家后,神智就不清醒了,恰巧坟婆出现在滇南,安若家人求到她,坟婆出面,当场给安若把蛊术解了。 等安若醒来后,坟婆指着他说,你想报仇,老婆子可以教你套法术,你再去跟他斗法,就看你有没有这胆了? 安若这人性格刚烈,向来吃软不吃硬,他立马冲坟婆磕头,请坟婆教他本事。 后面的过程就简单了,坟婆随便指点安若几下,就让他受益终生,三天后,安若又去找那黑苗子斗法,一招之内,黑苗子血溅三尺,倒地身亡。 于是顺理成章,安若拜师坟婆,据说坟婆一生,只收过一名徒弟,那徒弟后来羽化成仙,阴阳两界都容不下他了,安若跟着她好好学本事,将来就算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修成正果还是没问题的。 我听得满脸羡慕,黄星野怒道:“有啥可羡慕的?他修他的,咱们修咱们的,是骡子是马,将来拿出来溜溜,自然就知道了。” 等到天黑那会,坟婆在里屋冲我喊了句:“陈家小孩,戴纸帽那个,进来!” 陈山火站起身,推门进去,也不知坟婆跟他说了啥,过了十分钟,我哥出门,朝我招了招手。 我提起精神,走进屋,我哥反手将门关上,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跟坟婆两人,她也不开灯,房间光线阴黑,明明烧着暖气,我却冷的直打寒颤,嘴里哈出白气。 拿黑黝黝的眸子扫视着我,坟婆开口道:“你的事,你哥都告诉我了,你这孩子心不错,道行虽低,但至少够胆,有情有义!你愿为不相关的人而死,这是超脱世俗的大道,将来有一天,等福报来临时……嘿嘿!” 话锋一转,她又道:“老婆子会看人,你有成就大能的潜力。可惜架不住命运坎坷啊,下一道关,你未必过的去。” 我站在旁边听,听的我满头冷汗,开口求道:“奶奶帮我!” 坟婆盘腿坐在床边,嗯了声,说:“我来是干啥的?明天我主持驱魔仪式,你做好准备吧。” 我心里有疑惑,皱着眉道:“我去阴间,林诗就能活下去,对吧?” 坟婆怪眼一翻,道:“女娃被阴仙附体,她俩的魂连在了一起,就跟你和你家老仙一样,动其一,则两者皆死!不过老婆子有应对的手段,我用你的全部生机,逼那贱种离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所以我才说,你死,女娃活。不过,你有免死令在手,跟林家女娃换命,你是不用担心的。怎么下去,你还怎么回来。” 我恍然大悟,顿了顿,坟婆又道:“你哥担心你,说你这点微末道行,下去了没法立足,白跑一趟,啥事干不成灰头土脸地回来,那这命换的就太亏了。你们陈家兄弟俩,一个是水,一个是火。罢了!在上路前,老婆子给你这盆火添把柴!” 听坟婆表态,我内心顿时狂喜!她这是要教我禁术了! 我连忙跪下来磕头,坟婆哑着嗓子大笑,伸手将我拉起来,道:“我本姓何,年轻时,我独创了一套杀人,灭鬼的邪禁,这套禁术名叫剪纸送葬,威力尚可,后来我用不上了,就传给了我孙女。” 剪纸送葬,是何家一脉传承下来的,男人,在何家没有地位,只是生育的工具,禁术也向来只传女,不传男,多年前,何家老祖登仙,坟婆成了新的老祖,她将剪纸送葬多番改良,简化手势咒语的同时,加大其威力。 坟婆说,这套禁术我要是学会了,阴物一击必杀!将来我操练纯熟了,就算是小阴仙,也招架不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一章 剪纸,入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此禁给女娃娃用最好,我孙女学到了两分真传,可惜她心性不足,修不出火候,你拿去好好揣测,将它发扬光大,记住,天下玄学本一家,没有男女之分。” 我是第三个掌握剪纸送葬的人,也是唯一的男人,这套禁术,对坟婆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就算安若她都不打算传授,如今却传给了我。 话不多说,接下来,坟婆向我传授口诀,心法和气场的控制,剪纸送葬,顾名思义,就是靠剪纸杀伤敌人,它本身并不复杂,但是对剪纸的手艺有很高的考量。 照着敌人的模样,剪出一个小纸人,这纸人和敌人魂魄相连,我剪断纸人的胳膊,那敌人手臂也必须断裂,能做到这一点,才算入门。 修到高深处,纸人在手,我就等于手握敌人性命!我想让它怎么死,它就怎么死,绝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就是此术最霸道之处。 操控简单,杀伤十足,无法破解,至高禁术就该如此。 我猛地想起,当初在白吊子村,白奶奶跟鬼见愁斗法时,采用的也是类似的法术,不知白奶奶这招是从哪学的,她跟坟婆之间,是不是也有啥联系? 但白奶奶的剪纸术,显然只学了个皮毛,她杀鬼见愁时,费了不少劲儿,手都让针线勒出血了。 只是……我一老爷们,你让我拿着个绣花小剪刀,捏着兰花指,剪来剪去的,我这得多别扭啊? 坟婆从棉衣里抽出一大沓红纸,递给我,又拿出个小红剪刀:“这把剪刀,是我孙女用过的,上面有她的气场加持,你用着顺手。” 我接过剪刀,摆弄了几下,这剪刀一看就是小姑娘用的,做工小巧,刀刃锋利。 “奶奶,你送我剪刀,你孙女用啥啊?” 我随口问了句,坟婆冷哼道:“不孝顺的野丫头!给那混小子拐跑了,也不说回来看我。” 我不知道她说的“混小子”是谁,我也没多问。 学会口诀后,坟婆让我按她的样子,剪出个纸人来,我笨手笨脚的,拿着剪刀一顿划拉,剪出个刺毛乱炸,阴嗖嗖的东西。坟婆看完大怒,指着我骂道: “你剪的是啥?剪你自己呢?重来!” 这一次,坟婆把剪纸的诀窍,下刀的方法,刀刃走向等种种细节,全部教给我,我前后尝试了十几次,终于勉强剪出个人形。 但你还别说,这把小姑娘用的剪刀,我使唤起来非常顺手,它仿佛和我心意相通,剪到后来,我隐约闻到,小剪刀里散发出一阵好闻的女孩香气,有点类似洁白的郁金香。 我也不知咋了,一闻到这股香气,手立马灵活了许多,就感觉自己没怎么使劲,剪刀反而带着我的手走。 我心里又惊又喜,前后剪了两个小时,我下刀愈加顺利,终于剪出了个让坟婆满意的作品。 她拿着我剪的小纸人,端详了几眼,道:“算摸到边了,剪出人的轮廓,这是最基础的,衣着,发型,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要剪到位才行,你记住,纸人剪的越传神,此术能发挥出的威力才越大。” 她冲我招了招手,我赶忙取出张红纸,连带剪刀递过去。只见坟婆右手化成一团虚影!我根本看不清她出刀的轨迹!那一刻,我眼前金星乱晃,一把剪刀化作百把……千万把! 死亡与毁灭的阴冷杀机,将我重重包围!耳边是死于剪纸术下,无数亡魂的惨哭!我仿佛身处阴间,周围尸山血海,一个脸色阴黑的老太太,正坐在尸山最顶处,手里剪着纸,一些阴物,出没于前方的树林中,远远看到她,阴物全吓得掉头狂奔。 那一刻,万物寂灭,连灰尘都静止了。 一秒钟。 坟婆前后只用了一秒钟,就剪出一个纸人,我却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等再次清醒过来,我全身布满冷汗,接过坟婆的纸人,我仔细打量,心里的惊恐如惊涛骇浪。 这个纸人,正是缩小版的我,我的发型,衣着,脸上,身上的所有细节,全部被精心剪裁出来,我手指抚摸纸人的脸,能隐约感觉到上面的绒毛,胡须。 她不但剪出了形,连魂儿都剪出来了。 这种登峰造极的手艺,早超越了大师的境界,它已经触碰到宇宙最深处的秘密,甚至以我所掌握的玄学知识,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了。 在我发愣的时候,坟婆猛地伸手,剪刀在纸人身上,轻轻一划,就听咔地一声!我上衣顿时开了道大口子!连里面的秋衣都碎裂了! 一道淡淡的刀痕,出现在我前胸,幸好坟婆手下留情,只是给我做示范呢,她下手要是再重一点,我就给她开膛了。 “回去好好学!好好领悟,这招你能入门,去阴间自保是没问题的。只是……希望你运气别太背。”坟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抖了下。 我听她话里有话,就问道:“运气背的话,会有啥后果啊?” 坟婆脸色变的更难看了,叹气道:“你下去以后,会降生在哪?谁也说不准,这阴间七大国度,你去哪都成,独独不能去黄泉的国度。” 我惊道:“是因为……我哥偷了曲杀女的宝贝?” 坟婆:“也不全是这原因,黄泉的国,有它特定的规则,跟其余六国不同,小孩听好了!你要是运气差,降生到黄泉的国,你二话不说,赶紧第一时间捏碎免死令!一旦犹豫……你魂魄将永远被扣在阴间,再也回不来啦!” 我答应了声,坟婆还不放心,阴着脸反复叮嘱我,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谢谢奶奶提醒,我知道怎么做。” 该说的都说完了,坟婆大手一挥,示意我滚蛋,我赖在那,犹犹豫豫不肯走,坟婆瞧出我的心思,冷笑起来: “我已经收了安若,你我没有师徒缘,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我心里凉了一截,没敢多待,又冲坟婆磕了个头,退了出来。 此前我找路土拜师,人家不收我,今天又被坟婆拒绝,但我是知足的,我这边有黄老仙,有我哥陈山火,这就足够了。 便宜不可能都让我沾了,天下没那么好的事。 人在不如意时,需要心理调节,想想自己拥有的东西,知足是福,但社会上很多人,并不具备调节的功能,从嫉恨,仇富,最终走向犯罪。 夜里我整宿没睡,苦练剪纸术,有段时间我思想走神,回味坟婆的警告,那黄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它不是七大阴仙里,最弱的那个么? 它的国,有啥可怕的规则? 我一琢磨明天就要去阴间了,心里就毛的慌,感觉身体悬空,脚下是无底深渊。 这话说起来有些晦气,明天,是我陈亮的死期。 虽然有免死令在,我还是感到非常不舒服,全身就跟针扎般难受,躲避死亡,是每一个动物的天性,这也充分说明,死亡是宇宙中,最可怕的事。仔细想想,假如死亡代表着解脱,代表灵魂的安息,那为啥蛇被砍头,身体还会挣扎好几个小时? 为啥蚯蚓被咬成两截,还能再生?为啥大象在垂死时,会流下泪水? 这种深埋在灵魂中的求生本能,证明了死亡的本质——毁灭,无尽的绝望,永恒的折磨。 停止胡思乱想,我将精力全部放在剪纸上,我知道,坟婆教我的这套禁术,是我在阴间自保的关键,我必须争分夺秒,尽快入门。 从天黑剪到天亮,一厚沓红纸被我用的干干净净,在小剪刀的加持下,我手法比之前熟练了不少,床上,地上丢着几十个纸人,有齐问天,齐祸,曾学文,陈奇山,阴山老人,张五…… 甚至第二天,我依旧沉溺在剪纸的世界中,此术对纸张没太多要求,我管林雨惆要了套打印纸,瞎几把乱剪一气。 一天一夜时间过去,我基本上在三秒内,就能剪出惟妙惟肖的人形,但细节我还是剪不出来。 显然,这速度还远远不够,在斗法时,受心理博弈的影响,难免会出现偏差,手一抖,搞不好四五秒才能剪完,这期间,对方不可能啥不干,等我剪完,黄花菜都凉了。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夜里九点时,坟婆穿戴整齐,在门外喊我道:“走!” 我们一行人出门,朝医院方向前进,安若,黄小妹跟我哥都去了,黄小妹哭的不像样子,说要送我最后一程,还买了些冥币啥的。 坟婆冷着脸,一把抢过冥币,撕的粉碎:“哭啥,又不是真死,他还能活过来的!” 一路无话,到达医院后,值班护士把大铁门打开,和上次见面时一样,林诗依旧坐在墙角,见我们一行人进来,她歪着头怪笑个不停。 坟婆转身看了眼林雨惆,道:“你出去,这没你的事。” 林雨惆正要出门,坟婆又将她叫住,指着我对她道:“你记住,你闺女的命,是这孩子换来的,他可以不管这破事,但他却执意要救你闺女,你闺女活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孩子的死期。” 林雨惆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没回味过来,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反手锁门,看了眼林诗,我知道,林诗的魂魄已经被封印了,眼前这人畜无害的姑娘,其实是曲杀女! 曲杀女盯着我们怪笑,目光瞧见坟婆时,她笑的更狂妄了:“找来个老的,以为能奈何的了我?” 坟婆也够狠的,二话不说冲上前,撕住曲杀女的长发,猛扇了几耳光!她手劲多大啊?林诗娇嫩的脸颊顿时肿起,嘴都被扇烂了。 坟婆将她拽到屋正中,在曲杀女人中处又狠狠拍了下,这样一来,曲杀女就说不出话了,躺在地上直哼哼,目光满是怨毒。 我按照坟婆的吩咐,紧贴着曲杀女躺下,我脚对着她的脸。 驱魔开始前,我哥将免死令递给我,这玩意外观合很平常,就是个木制的小破牌子,黑漆漆的,曲杀女瞅见自己的宝贝,气的哼哼声更大了。 我将免死令装进口袋,坟婆的剪刀也带上了,身穿鲁班木甲,腰间挂着哭血杀刀,另一侧是三个骨灰罐,引魂幡跟人骨长矛,也都随身携带着,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带到阴间去? 我全幅武装,我哥还不放心,又塞个我个小布袋子,叮嘱道:“路上能用到。” 我点了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就看坟婆从袖子里摸出几根黑色的尸油蜡烛,手在捻子上一掐,蜡烛就点着了。 关灯后,病房里的烛火,照的每个人脸上阴惨惨的,温度瞬间降至零下。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当黄老仙告诉我,他不能陪我一起去阴间时,我就更想哭了。 在我走后,我的肉身暂时交给黄老仙保管,肉身有魂,才能保持不朽。 坟婆开始做法,她跪坐在我面前,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 阴风吹动她的发,显得她那张脸更加阴森了,坟婆念的是什么,我听不太清楚,过了会,坟婆一只手搭在我胸口,另一只手按住曲杀女的脚腕。 这时,曲杀女开始拼命挣扎,她卯足了劲,身体了传出骨骼摩擦的怪响,喉咙里咕噜噜,吐出几口黑血,曲杀女嘴巴又能动了,她惨笑着冲我咒骂: “你走!你下去,就再也回不来!免死令也救不了你!” 再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双眼开始模糊,意识涣散,就跟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一样,前一秒,我还在跟麻醉师聊天,下一秒,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我已经死去。 最开始,是永恒的虚无,我没有意识,但隐隐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急速坠落,一生的经历,在眼前如幻灯片般反复播放。 这一过程持续了好久,我眼前再次一黑,什么都没了。 天地间,关于我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人死如灯灭。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恍惚了。 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类似地铁的东西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宇宙中最大的恐怖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让我先问各位一个问题: 在你眼中,世间最恐怖的是什么? 或者说,你所理解的极致恐惧,是什么样的? 我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以前我怕鬼,怕的要命,我怕独自走夜路,背后跟着个看不见,摸不着,阴嗖嗖的脏东西。 或者在夜里,上床入睡时,突然听到有人在瞧我床底板,我低头往床下瞅……看到一张凄厉的脸。 当然了,最可怕的那段经历,要数我开夜班车的那段时间,我透过后视镜,观看芸芸众生,世间百态,各种丑恶嘴脸层出不穷。 有次夜里,一个喝醉酒,满脸坑坑洼洼的光头男人,掏出把明晃晃的尖刀,从后座贴到我脖子上。他试图抢我钱。 坟地,火葬场,停尸房,荒村,古井下的白骨?或者偶尔抓拍到的一张老照片,在照片的角落里,你看到一个梳长辫子,穿红棉袄的女人,她的后脑勺和脚尖同时正对着你? 上述这些,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怖。 有人说,最恐怖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也不对。 直到死后我才明白,生前我所理解的恐惧,都算不了什么。 意识清醒过来后,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截地铁车厢里。 跟寻常的地铁不同,车厢两侧被锈迹斑斑的铁皮,紧紧包裹着,车厢里没有窗户,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 头顶是一盏昏黄的灯,灯光忽明忽暗,我耳边传来机器的沉重轰鸣声,车厢里到处都是黑褐色的铁锈,也可能是血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我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好消息是,我跟生前一样,穿戴整齐,哭血杀刀,骨矛,甚至我哥给我的大号帆布包,都带下来了。 我的感官,听觉的,视觉也和生前完全一样,我甚至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钻心地疼。 尽管现在的自己,和活着时没有丝毫区别,但我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伸手摸进口袋,剪刀,免死令也都各就各位。 车厢里并不止我一个人,布满铁锈的金属座椅上,稀稀拉拉坐着些乘客。他们年龄不等,穿着各异,有个中年人光着身子,从他惊恐的目光中能看出,他特想找给自己找块遮羞布。 有人哭泣,有人低声咒骂,大多数人和我一样,脸色迷茫而无助。 我不愿详细描述这些乘客的脸,有些人脸上,身上还沾着不少血,有人脑袋被开了瓢,有人死在手术床上,肚子血糊糊的一片,能看到里面的脏器。 唯一的共性是,我们全死了,而且我们全保持着临死前的样子。 在这里,没有贫富,美丑之分,不管你生前多伟大,来到阴间,我们都是平等的。 离我不远处,有两名乘客在对话: 甲:“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在哪?我应该已经死了的啊?” 乙:“你死了,我也死了,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甲:“我们这是……要去天堂吗?” 乙想了想,说:“你先问问你自己,你配去天堂吗?” 甲有些生气道:“我哪里不配?我不配,你配?” 旁边有人插嘴道:“这地铁还要开多久啊?终点是哪?我想回去!我小孩快放学了,我要去接他!” 甲和乙都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你回不去了!” 那人楞了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沉重悲伤传染开来,哭泣的人更多了,发展到最后,整截车厢的人都哭了起来。 唯独除了我,我没哭,冷眼观察这些人,我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 有个脸色稚嫩的年轻人,擦干眼泪,站起来喊了句:“说不定……地铁的终点,真的是天堂呢!” 没人理他。通往天堂的地铁,绝不会是这副破败,绝望的模样。傻子都能猜出来,这趟车绝不是发往天堂的。 车厢前后门,都是焊死的,没有走动的空间,不过我估计,如果有其余车厢的话,那里情况和这应该也差不多。 人们的哭泣声,压过地铁的轰鸣声,哪怕是再穷凶极恶,再冷漠恶毒的人,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后,都无法压抑那种,与亲人,与自己熟知的世界永别的悲伤。 地铁开了不知多久,终于速度开始放缓,慢慢停了下来。 地铁门开启的一瞬间,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车厢里所有人都起身,还是之前那个年轻人,他看到门外的白光后,激动地冲到门跟前,语无伦次道: “瞧!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还不相信!终点就是天堂啊!只有天堂……才会有这么亮,这么柔和的光!” 年轻人话音刚落,从门外伸出一只漆黑的手臂,那手臂狠狠掐住他喉咙,将他硬生生拽了出去。 当我适应外面的光线后,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达到阴间了。 地铁外边,是一副荒凉,凄惨的世界。阴间的天空,是灰白色的,白雪般的纸灰,不断从空中落下。 门口站着几个阴兵,这些阴兵脸如骷髅,全身的皮肉干瘪,漆黑,如同风干的尸体般,他们身穿黑色的金属铠甲,手持锋利刀斧,那青年就是被其中一名阴兵拽出去的。 我冷眼查看这些阴兵的道行,心里松了口气,他们都在10年到30年左右,不可能对我构成丝毫威胁。 其中一个阴兵,恶狠狠地朝车厢里吼了句:“楞什么呢?全给我死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人!” 另一个阴兵嘴里也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破差事我真干够了!破规矩那么多!要我说,干脆把这些犯人全宰了,免得费事!” 之前那阴兵怪笑一声,道:“老宋,你就知足吧,别抱怨了!押送犯人,也总比当狱卒强!至少自由。” “快快快!我干你们大爷的!是不是要我砍死一个,给你们这帮贱种做个示范啊?” 那年轻人被拽出去后,半躺在地上发愣,阴兵手中铁斧猛地一挥,狠狠砍在年轻人面门上。 血喷的到处都是,年轻人惨叫一声,当场魂飞魄散,身体化作一阵烟雾,让风吹没了。 阴兵杀人的画面,把全车厢人都吓疯了,大伙都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钻出车厢。 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脚迈出车厢的刹那,我感受到了宇宙中最大的恐怖。 我生前的所有经历,都无法和现在的处境相提并论。 我的道行……全部消失了! …… 这就是我在开篇所提到的问题,对于我而言,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了。 之前在车厢里时,我的道行都还在,一切正常。 走出车厢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身体里空荡荡的,300年道行瞬间归零,我试着动了动手指,丝毫山河气都提不起来。 我下巴抖个不停,满脸布满冷汗,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致,因为我知道,一个没有道行的人,在阴间就如同等待宰杀的牲畜般,我的存在,随时可能被抹杀。 就连眼前这几个小阴兵,挥挥手,都能置我于死地。 阴间的第二次死亡,代表着灵魂的终结,我的存在,也会被永远地抹杀。 一个脸上长满黑毛的阴兵,察觉到我的异常后,冲我尖笑道: “欢迎来到黄泉的国度!我能看出,你生前是个修行的人,但是在这里,你的道行被黄泉的规则所封印,所以……你和其他犯人一样,等待你的,将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我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阴间七大国度,我偏偏降生在了黄泉,也唯独只有黄泉的国度,会封印降生者的所有道行。 我并不是一个具备大神通的人,假如换成我哥或者坟婆,他们自然有法子解除封印,从容面对,我不行。 几个阴兵都围了上来,嬉笑地看着我,我猛地想起坟婆的警告,手伸进口袋,刚摸到免死令,我就被那些阴兵牢牢按住,三两下间,他们就将我身上的所有物品,都搜刮一空了。 “你们快看,他有免死令?他还想回去呢!哈哈……” 一个只剩半截脸的阴兵,拿着免死令,在我面前晃了晃。 黑毛阴兵估计是个小头领,他一件件翻看我携带的东西,脸色一狠道:“来,给这孩子上一课!把他的眼,鼻,舌头都挖下来!” 我头发被撕住,在阵阵笑骂声中,他们把我往一旁拽,我卯足了劲挣扎,嘶吼着,但我双臂被铁钳般的手捏着,根本使不出力气。 道行被封印,我成了普通人,在这些强大的阴兵面前,我太渺小了,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我被拖到一旁的空地上,他们把我按在地上,有人抽出刀,瞄准我的眼洞: “老宋!你愣着干啥?把他眼皮掰开!不然不好剐!” 我死死闭着眼,嘴被人捂上了,叫不出声,有人伸手掰我的眼皮,就在我万念俱灰时,听到旁边有人喊了句! “等一下!” 我微微睁开眼瞅,只见那个姓宋的阴兵,手里提着我哥给我的包,脸色变得惊奇起来。 “包里有啥好东西?” “钱!” “啥钱?” “冥币……整包全是冥币!” 包围我的阴兵全部起身,围着包翻来翻去,脸上充满了贪婪。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三章 特殊照顾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当瞧见老宋几厚沓碧绿色的冥币时,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哥担心我,所以特意给我准备了这些冥币。 之前黄小妹曾试图给我买冥币,被坟婆撕碎了,我哥多了个心眼,特地准备了整整一大包冥币。 它们救了我的命。 黑毛头领冷哼了声,问道:“兄弟们瞧清楚了没?要是没祈过福的冥币,那可不值钱啊!拿了也白拿,咱们是收不到福报的!” 有人狂喜地回道:“是祈过福的!” 黑毛头领有些不相信:“每张都祈过福?我不信!” 他亲自过去查验一番后,整个人都激动地抖了起来,冲手下吩咐道:“把他扶起来。” 我被这几个阴兵拽起来,黑毛头领指了指手里的袋子,对我道:“不愧是修行中人,你还挺懂规矩的,这些冥币咱哥几个分了,自然要给你点关照的。”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抢了我的冥币,这帮阴兵对我的态度也大变,有人将我身上的土拍赶紧,那黑毛头领胳膊夹着钱袋,将我拉到一旁。 听他讲述完,我才知道,冥币这东西,在阴间既是货币,也是福报,这些阴兵就指望赚取够福报,将来可以脱离苦海,转世轮回重新做人呢。 而我哥准备的这些冥币,都是他亲手祈福过的,其中所蕴含的福报,远超普通冥币千万倍。 毕竟阴间这种地方,一般人谁愿意待啊?阴兵本身也是苦差事,像他们这些负责押解犯人,还有后面要说的狱卒,都算不错的,要是被派去战场厮杀,那才叫真的惨,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黑毛头领问我:“你叫啥名?” 我自报姓名后,他指着不远处的囚车,小声对我道:“我姓张,你叫我张大哥就行,陈亮啊,我教你一个好,你等会第一个上囚车,往最里面钻,记住了!越靠里,越安全啊!” 我擦干头上的冷汗,瞧向前方,这里是一片荒芜的血色沙漠,一眼往不到头,周围寸草不生。 头顶的灰白天空,看不到日月星辰,纸灰劈天盖地往下落,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怪不得陈山火身上一股纸灰味,是常年出入阴间弄的。 在我们背后,地铁停靠在铁轨上,它至少有上百截车厢,从每截车厢里,走出或多或少的死者,张大哥告诉我,这些死者在进入阴间后,全部成为囚犯,由囚车押送到阎王那里,接受相应的审判。 这是谁也无法逃避的命运,阎王会根据每个人生前所犯的罪行,给予相应的惩罚。 囚车就停在地铁不远处,由大铁笼子制成,下面是四个车轮,前面由马车拉载,我看了下,每个囚车里至少能抓五十个犯人。 我好奇地问道:“为啥要往最里面钻呢?” 张大哥嘿嘿一笑:“听我的没错,等会你就知道了,去阎王殿的路上,可不太平啊!” 拿了我的钱,我自然要被优待,张大哥安排我第一个上车,等我走进囚车,钻到最里面坐下后,他对我笑了笑,道: “陈亮,很多规矩必须要遵守,我没权利违背的,你身上的那些东西,暂时由我保管吧。” 也不等我答应,他挥了挥手,其他犯人才开始往上钻。 几个阴兵手持布满倒刺的长鞭,叫骂着抽打人群。血肉碎块喷的到处都是,有些老人疼的倒地,被阴兵拖到一旁,几斧子就砍死了。 五十个犯人挤在囚车里,密不透风,一直到塞不下为止时,阴兵才将车门锁住,钻到前面的马车里。 囚车开动,在血色沙漠里急速行驶,路上各种颠簸,风沙卷着纸灰,吹的我满头满脸都是,再加上囚车里那些人挤来挤去,哭喊声,咒骂声不停,我受老罪了。 来到阴间后,我第一次体会到,尊严被无情践踏的滋味,有时候你不认命不行,我要是运气稍微好一点,降生到其他国度,下场绝不会如此悲惨。 没有道行,成为阶下囚的滋味,让我难受的发疯。 囚车在阴间的沙漠上疾驰了几个小时,却还迟迟没到地方,我往前方瞅去,一片血色荒芜,路边游荡着一些无主的孤魂,它们在那里徘徊着,惨哭着。 刚开始,我还挺羡慕这些孤魂的,最起码,人家是自由的,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从远处的沙丘上,突然窜出几个毛烘烘的东西,这些东西身穿带血的白袍,留长发,脸上的五官倒置,扭曲且模糊,它们速度快到诡异,出现了,狞笑着朝那些孤魂扑去。 虽然道行被封印,但我眼力件还在,我一眼就瞧出,这些东西全是阴物! 在阴间,阴物有时会选择成群捕猎,那些孤魂,成为了它们的猎物,孤魂们被扑倒后,惨呼着,被阴物大口吞噬。 血腥凄惨的场景,无法用言语描述,囚车上有人剧烈呕吐,有人哭喊。 阴物们越来越多,各种造型,穿戴都有,服饰方面,从清朝跨越到现代,你能想象到的扭曲嘴脸,全部出现了。 其中有几只阴物,道行甚至超过了三百年。很快,路边的孤魂就被吞噬一空,它们将目标锁定到囚车上。 车快,阴物的速度更快。有只满脸布满血点的古代女子,尖啸着扑向我所在的囚车,几乎在眨眼间,她就追赶了上来,双手趴在囚车后门上。 这女人也没咋使使劲,车门上的铁锁,就被她撕成碎片!最靠近门的那些犯人,成了她最先攻击的目标。 女子朝车里吹了口黑气,五个犯人肉身被黑气碰到,开始融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全部毙命了! 我这才明白,张大哥为啥要我钻进囚车最里面,显然,他早就知道,路上会遇到阴物的伏击。 透过重重人影望去,我看到那女子钻进囚车里,抓在人就啃!车里喷的到处都是血,男女老少哭喊着往后推。 前前后后几分钟不到,女人咬死了十几个犯人,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跳下车去,幸存者们刚想松口气,又上来了只阴物。 这只阴物,是个身穿黑布寿衣的小老头,他下手比之前那女子还狠,老头张开血盆大口,专往人脸上咬!咬住以后,老头嘴里用力一吸,魂儿就被他吸没了,只剩下张干瘪的人皮,被他随意丢下车。 老头这一上来,又咬死了十来个犯人,此时囚车里,变成了鲜血炼狱,剩余二三十个犯人,抱成团往里拼命挤。 坐在马车里的那些阴兵,也知道囚车中发生的事,根本没人管,开玩笑,就凭他们,哪能拦得住这些阴物?搞不好自己命都要搭进去。 老头吃饱了,怪笑一声跳下车,他前脚走,下一只阴物后脚就窜了上来,这次换成一个眼皮上缝着黑线的瞎子。 眼虽瞎,却丝毫不影响那瞎子的视力,这瞎子口味独特,只吃女不吃男,上车后连掐带啃的,犯人又少了十来个。 最后上来的,是个满头满脸脓包的肥猪巨汉!在所有阴物中,巨汉下手最阴狠!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朝一个犯人头顶上一抓,犯人整颗脑袋就被拽了下来。巨汉张开血盆大口,将脑袋塞进去,咔嚓咔嚓大嚼起来。 他只吃人头,三两下间人头入肚后,巨汉擦了下嘴角的脑浆,选择下一个目标…… 具体过程我就不细说了,这巨汉不是一般的贪吃,等他心满意足地下车后,囚车里只剩下不到十个犯人了。 这场杀戮盛宴,到此结束,囚车在沙漠上飞奔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座类似古代的城寨,孤零零耸立在沙漠腹地,城寨规模不是很大,带护城河,漆黑的城墙高约十米,墙头站着些刀斧手。 吊桥缓缓放下,囚车开进城寨,我目光扫视周围,城寨里面有类似军营的布置,更远处则是监狱,由两扇大铁门锁着,隐隐能听到里面囚犯的惨叫声。 车停稳后,我们被赶下来,张大哥将我拉到一旁,特意嘱咐我道:“陈亮,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有些话,当哥哥的必须给你说明白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活动了下酸软的身子,点头道:“你说。” 张大哥将手里的铁斧放在墙角,脱下厚重的铠甲后,对我道:“等会进去后,就该阎王爷三堂会审了!我家这位阎王,天生的爆脾气,只吃软不吃硬!能重判绝不轻判!我教你个法子,等会轮到你时,你多一句话都不要说!直接跪下来给他磕头,磕的越狠越好!” “光磕头还不行!你哭!显得你可怜,无辜,听好了!接下来到了最重要的步骤!你跪着爬到阎王跟前,用嘴亲他的鞋子……我家阎王就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你这样做,阎王就会同情你,心情一好,给你判个轻罪。” 下跪?亲鞋? 我冷笑一声,问张大哥:“轻罪是啥?重罪又是啥?” 张大哥满脸严肃道:“我家阎王判案,全看心情,所以生死薄上记载的罪行,没有参考的价值,轻罪啊,就是这样的……” 他手指捏了个圆圈,另一只手指插进圆圈里,来回抽送了几下:“最轻的罪,就是……你被狱卒那个……你也别怕,每天十次,最多忍耐十年,你就自由,可以去转世投胎了。” 我听得那叫个埋汰!差点吐出来! 张大哥没察觉到我的脸色,继续道:“重罪,那就吓人了!每个阎王下面,都有专门开发刑罚的部门,你能想象到的,我们这都有,你想象不到的,也有。我只能告诉你,下油锅,在我们这算是轻罪了……” “所以,你必须按我说的做,想尽办法获得阎王的好感,让他对你产生同情,那事情就都好办了,说不定,阎王给你个一官半职啥的,让你戴罪立功,那以后你就是我同事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堂会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上下打量着我,张大哥语重心长道:“陈亮啊,我看你生前修行玄学,你是带着道行下来的,但是在这里,决定你生死的是阎王爷,你要是运气够好,说不定能获得阎王爷的格外赏识,给你封个百夫长当当,将来阎王还能亲自去找黄泉国主,让他解除你的封印,等你道行恢复了,那不比啥都强啊?” 我眯着眼注视张大哥,内心涌现出滔天的杀机。 他阎王吃软不吃硬?我陈亮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你让我跪下给你磕头,冲你哭喊,亲你的鞋求饶? 门都没有! 在普通人眼里,或许阎王是无法招惹的存在,但我之前从山火那里了解到,阴间的阎王数量众多,单单是黄泉国度的阎王,都不知有多少个了。 我作为修行玄学的人,区区一个小阎王,让我给他下跪?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陈亮这辈子,跪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对我有大恩的玄学前辈!如今虎落平阳,全身道行尽失,也容不得他人骑在我脖子上,凌辱,践踏我的尊严! 下阴间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连死都不怕,还怕所谓的酷刑折磨? 上刀山,下油锅,随便你来!我不知别人遇到这种处境,会怎么做,但你让我为了苟活,给阎王下跪乞讨,换取同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何况,张大哥刚才也亲口说了,在这里,即使是最轻的罪,我也无法接受,那与其这样,干脆往重里整,我抗的住。 在死前,我经历过太多场斗法,肉体的痛苦,不会轻易让我屈服。 离我们不远,是一座类似古代庙宇的建筑,里面阴黑黑的一片,看不太清楚,这时,其余的囚犯也都押解到了,在阴兵的咒骂,鞭打下,他们老实地站成几队。。 我受到张大哥的特殊照顾,我俩在队伍外面说话,那些犯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对了,有嫉恨,有羡慕。 要说我和这些人唯一的不同,我是带着钱上路的,他们没有,将死的那一刻,谁会考虑这么多啊?我估计这帮人里,有一大半都是无神论者,在他们看来,人死,眼一闭,啥都没了,却不曾料到,阴间是真实存在的。 相比活着的时候,死者的世界,才是永恒的凄惨。 我成了这批犯人中,唯一带钱上路,还成功贿赂阴兵的人,张大哥给我的照顾还算到位,该讲的都给我讲清楚了。 但我不打算按他说的做,等会见到阎王,我先看看他是个什么玩意,再考虑下一步。 在庙宇外等了没多久,里面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钟声,震的人耳生疼。 “三堂会审开始了!陈亮,做好准备啊!”张大哥轻轻推了我一把,他跟手下老宋,将我带进去。 跨进门我一瞅四周,这里有几分古代官府的调调,但又不太像,外屋是一间很大的厅堂,阴黑着,墙上挂着些蜡烛,油灯。 地面是黑砖铺成的,湿漉漉,也不知上面是血,还是水?四根大柱子直通十几米高的天花板,柱子通体惨红,柱体里浮起一幅幅枯骨人脸,显得有些诡异。 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也都是木制的,风格偏古代,前面是一个白色的大屏风,上面画着黄泉河水,画风粗矿,画体布局阴森。 屏风后面,应该就是会审的地方了。每一个灵魂,死后都将遭到审判,按照生前的所作所为,定罪量刑。 有些厉鬼,比如老阴,龙小雅,阴寡妇等,她们显然不在此列,厉鬼往往选择在人间游荡,也是阴差追捕的对象,能留在人间,固然好过去阴间受苦,但一旦落入阴差手中,这些厉鬼将会受到最沉重的酷刑。 阴兵押解着所有犯人,进入厅堂等待。从袭击中幸存下来的犯人,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了,挤了个满满当当。大部分人都被打怕了,进来后低着头不敢吭声,有几个不长记性的,在那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也有委屈哭的,结果这些发出声响的人,全部让阴兵揪出去,也不知带到哪去了,反正再没回来过。 有了前车之鉴,大家就都老实了,整个厅堂里静的一片死寂。 又等了十来分钟,屏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个宦官打扮的人,这人手持拂尘,满脸倨傲地喊了句: “开堂!规矩你们都知道,一个个往里进!” 阴兵开始押犯人往里走,张大哥对我道:“太早去不好,阎王要立威,早去的犯人会被重判。太靠后面也不行,阎王疲惫,不耐烦了,还能给你好脸色么?所以你先耐心等着,我这边帮你掐火候,我让你进,你就进。” 这人常年在阎王手下当差,门门道道摸的很清楚。那就等呗。 里屋里通往大牢的通道,犯人进去,三堂会审完,直接就送去牢房了。我侧着耳朵听了会,里面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哭的那叫个惨,比杀猪叫还难听。 张大哥说对了,头几位进去的,全判了重罪。 这哭喊声一传出来,弄的厅堂里人心惶惶,全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第十位犯人进去后,张大哥拉着我往前走:“现在去刚好,十一这个数字,是我家阎王比较偏爱的。” 他跟那位宦官打了声招呼,又塞上一小沓冥币,宦官收了钱,阴阳怪气地嗯了声,这个队就算插成了。 我心里冷笑,这位阎王,破事还挺多,等会我倒要看看,他给我定个什么罪? 终于轮到我了,宦官去里屋瞅了眼,冲张大哥点头,他跟老宋一左一右,将我押解进去。 里屋就是阎王殿,面积不大,二百来平,光线阴沉沉的,正前方是三座高台,依次排开,正中的那座最高,两侧的稍矮。 这下我就看明白了,啥叫“三堂会审”呢?正中那位,是阎王爷,两边各派两名判官。 这两位判官,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他俩一黑一白,穿两种颜色的官服,头戴官帽,两人往那一坐,口鼻歪曲,脸上充满丧气,一看就是不好打交道的主。 正中的阎王,阴森程度比这两位判官要浓烈许多,他是个四五十岁中年男人,国字脸,浓眉,留黑须,嘴角长了颗小人痔,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阎王穿着华贵,他可能感觉自己有点包青天的意思,我再瞅这三人道行:两个判官都只有200年上下,阎王也比我高不到哪去,大约340年的光景。 这台上的三张脸,就如同三盏阴灯,往那一坐,显得肃杀而诡异。 我站在台下,那阎王盯着我瞅了半天,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翻开案头的生死薄,查看了几眼,猛地拍桌大怒道: “大胆恶贼!贱种!在本王面前,为何不跪?” 一旁的张大哥捅了捅我胳膊,示意我跪下。 我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 指着阎王爷,我对他道:“你算个几把?你个篮子连贱种都不如!你咋不跟我下跪呢?” 这番话说出来,场面直接炸锅了,两旁的判官同时愣住,女判官嘿嘿一笑,道:“这小孩有点意思,我喜欢。” 张大哥听得脸都绿了。 那阎王直接给我气疯了,脸色铁青下来道:“你……你以为自己有几年道行,就可以在我的地盘撒野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恶贯满盈的卑微囚徒!” “来人!给我削去此人四肢!炮制成人瓮!再丢入杀孽死牢里!” “等等!”男判官挥手阻止,指了指手中的生死薄,他冷声对阎王质疑道:“此人已经具备了300年的道行,生前结下莫大善缘,福报不可限量,是千年难遇的善人,你这样给他定罪,就不怕遭报应吗?” 很显然,阎王和判官之间,关系不怎么好,仗着自己权高一等,阎王怒视那男判官道:“铁面,你少废话,这里本王说了算!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男一女两位判官,男的叫铁面,女的叫铜嘴。 铜嘴也看不下去了:“我不同意。” 阎王低着头不吭声,过了几秒,他大吼一声,猛地将案台掀翻! “你同不同意,关老子鸟事?今天我就看这人不顺眼,我就要把他往死里弄!给他定最重的刑!你俩能奈我何?” 张大哥说的没错,他家这位阎王,绝对是个暴脾气,有成为精神病人的潜质,见他当场发飙,那两位判官气的直发抖,却又敢怒不敢言。 我索性豁出去了,我要是为了少受罪,来讨好这种人,那还不如一刀把我栽了。 我上前一步,大声对那阎王道:“你来,你把你这最厉害,最重的刑拿出来,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阎王气的怪笑连连:“本王在阴曹地府任职几百年,头次遇到你这么猖狂的犯人,你现在狂,很快,你就会哭着跪下求我……” “带去死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五章 鬼见愁?问斩!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阎王一声令下,老宋跟张大哥只得押着我往牢房走,我心里也没啥可害怕的,我活着坦荡,死后也不愿看人脸色,苟且残喘。 我本以为,阴间是公平的,善有善报,现在看,真是大失所望,这种环境让人绝望,就感觉生命存在的本身,就是个笑话。 不过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等我破解体内封印,道行恢复,我非把这阎王殿拆了,亲手宰杀这只畜生。 边走,我边用阴冷的眼神,打量那阎王,就在这时,我看到阎王殿靠后方的位置,打开了一扇小门,一个阴嗖嗖的人影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那人个头不高,头戴斗笠,脸蒙面纱,我一瞅它这造型,心顿时凉了一大半。 那人的造型,让我想起了铁尸堂的一个角色——鬼见愁,假如真是他,那我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当初鬼见愁斗法败给白奶奶,死后居然和阎王混到了一起? 阎王殿光线实在太阴暗,我瞧不清具体细节,不确定它到底是不是鬼见愁。 那人出现后,走到阎王跟前,指着我,偷偷摸摸说了句话。 阎王听完,整个人都僵住了,神色惊疑道:“你确定?真的是他?”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门里。 “慢着!”等那人走后,阎王将张大哥喊住,说:“把他带过来!” 张大哥又将我押到他跟前,阎王脸色阴晴不定,目光上下打量我半天,指着我来了句: “这孩子……路上是不是受了啥刺激?” 张大哥摇头:“没受啥刺激啊,我们半路遇到了阴物袭击,损失了不少囚犯,除此也就没啥了。” 阎王一拍手:“那就对了!他胆子这么大,敢在我面前说胡话,肯定是受刺激,吓坏了,今天不适合定罪,先带下去,过两天重审!” 也不知这玩意又在想啥阴招,我攥着拳头恼怒道:“少跟我墨迹!要定罪,你现在就给我定!老子怕你,老子都不信陈!” 阎王后退一步,惊道:“你们瞧瞧!我就说他受刺激了!看他这架势,连阎王都敢打?真是反了天啦,带走带走!” 铁面判官嘴唇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指着阎王尖叫道:“你……你要问他的斩?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去禀报黄泉……” 阎王满不在乎地打断他:“再说一遍,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没你说话的份!带下去!” 我一路骂骂咧咧,让老宋他们带了下去,离开阎王殿,又穿过十几道铁门,终于来到牢房。 张大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叹了口气,对我道:“陈亮,你做好准备吧,我估计阎王不打算留你,这架势,要准备问斩了!” 我从张大哥口中得知,阴间折磨人的刑罚花样繁多,总共分为两大类,分贝是肉刑和神罚。顾名思义,肉刑,泛指肉体的折磨,比如凌迟,下油锅,抽骨,碎脏,剥皮大狱等等。 神罚是指精神方面的折磨,其中最典型的方法就是,找到犯人一生中,最可怕,最痛苦的一天,用幻象的形式重复这一天,让犯人的每一天,都承受相同的撕心裂肺, 但无论是肉刑,还是神罚,它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不会置人于死地,想死?没那么容易!阴间有的是法子,让灵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问斩就不同了,这个问斩,不能按字面意思来理解,一般来讲,阎王爷看哪个犯人,特别不顺眼的话,就会对他实施问斩,当天先不定罪,而是带下去关押起来,等过个三五天,再抓出来,用最阴狠的手段折磨,直到犯人死亡,形魂俱灭为止。 这就叫问斩。 我们都知道,灵魂的死亡,就代表生命的最终泯灭,从此,我的意识彻底消散,我的存在,也彻底从宇宙中消失,没有前生,没有来世,什么都没有了。 张大哥之所以一口咬定,说我要被阎王问斩,因为之前有过类似的事,按他家这位阎王的尿性,当天不定罪,基本上就等于定了死罪,肯定跑不了的。 张大哥不停抱怨我:“刚才我怎么和你说的?你不听?偏要顶撞阎王,这下好了,阎王对你起了杀心,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实在懒得和他多啰嗦,我要是贪生怕死的人,当初我连阴间都不会来,我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有时候,人就要争一口气,老爷们就该有老爷们的样子,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呢? 这里的牢房,也没太多可描述的,狭窄的走廊,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生铁打造的,两边是一牢房,大铁门锁着。 走廊尽头,几个狱卒正围在桌边喝酒吃肉,这些狱卒大多数面如干尸,长相丑陋,其中带头的那个,年纪二十七八,算是唯一长人脸的,脸上却布满暗褐色的尸斑,使他看上去更阴森了。 张大哥拉着我的胳膊道:“我收了你的钱,就再帮你一回,这帮狱卒跟我关系不错,你上路前,让他们多关照你下。” 我冲他道了声谢,张大哥苦笑道:“本来我想说,下辈子再见,你也没下辈子了,那就这样吧。” 他把那狱卒头领叫过来,指着我介绍道:“小楚,这是我人间的朋友,快被阎王问斩了,你帮你张哥个忙,以后照顾着点。” 小楚打量了我几眼:“好说!” 张大哥跟老宋和我道别,转身离开了,等他俩走后,小楚很善意地冲我笑了笑,指着桌上的酒肉道: “兄弟,来几口?” 我瞅了眼餐桌,上面摆放着几道硬菜,酱烧肘子,红闷猪蹄,辣子鸡,松鼠鱼,酒是泸州老窖。 我就寻思不过来了,死人也吃东西? 小楚瞧出我的疑惑,解释道:“你刚来,这好多事你不知道,我就跟你说说,人啊!是有七情六欲的,在人死后,这些欲望啥的,都跟随记忆来到了阴间,所以说,咱们虽然死了,却跟活人没区别,苦辣酸甜,饥渴疼,啥感觉都有。” “我扇你一巴掌,你脸肯定疼,三天不吃饭,你肚子肯定也饿!但咱们这的吃喝物件啊,都不是真实的,你看这盘肉,它其实跟空气没区别,吃到肚子里除了管饱,啥也干不了,只是虚无的幻象,用来满足灵魂的口舌欲望,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我算是听明白了,因为张大哥打过招呼,小楚对我也挺客气的,我入座后,加了一块肘子尝了尝,我怎么吃,都感觉它是真实的,无论味道,口感完全和人间的菜肴没区别。 酒也一样,喝一口下去,辣舌头,小楚不说,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吃进肚里的,只有虚无。 小楚告诉我,也不是所有吃喝,都是虚无的,有货真价实的好东西,灵魂吃了能增加阴寿,提升道行,男人吃了雄壮有力,女人吃了貌美如花,不过那种东西,只有上战场的阴兵,或者判官,阎王级别的人才能吃到。 他们这些小狱卒,能吃上虚无的食品,过个嘴瘾,填饱个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底下那些犯人,连猪狗都不如,吃东西?做梦去吧!他们能吃的东西只有一个!”小楚嘿嘿阴笑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正中。 我给他弄的一下没胃口了,也许是受到阴暗环境的影响,这些狱卒的内心都有些扭曲,阴间的牢房,没有男女分别,小楚说,当狱卒最大的好处,就是随便玩,牢里小姑娘多的去了,偶尔还能换换口味,找几个小白脸,娘娘腔啥的弄一下。 我跟这些人聊不到一块去,低着头只顾喝酒,小楚瞧我半天不说话,就换了个话题道:“陈亮,你咋把阎王爷得罪了?问斩?在咱们这可不多见啊。” 我将之前的事,大概跟他说了下,小楚听完,脸色也黯淡了下来:“你也是点背,再加上命硬,本来以你的道行,在阎王手下当个偏将,一点问题都没有,说不定啊,你能受到黄泉国主的赏识,给你封一片疆土啥的,现在……全完犊子了。” 小楚分析的跟张大哥一样,他说我这案子,铁定是翻不了的,阎王对我动了杀心,今天不定我的罪,是因为那铁面铜嘴,两大判官在场,他俩极力反对的话,阎王也不敢弄的太过分。 这招问斩,玩的就有学问了,相当于绕开判官,直接对我下私刑,这样既不得罪人,还能悄无声息地把我收拾了,一举两得。 我处于好奇,问他:“那俩判官,是个啥来头?感觉他俩还挺公正的。” 小楚啃了口猪蹄,满嘴油道:“他俩是黄泉国主派来,协助阎王办案的,顺便也对阎王起一个监视作用,黄泉手下,大大小小的阎王加起来,有一百多号呢,每天从人间下来的死者,何止千万?这一百多号阎王,忙的都快管不过来了,难免会判出冤案错案,所以黄泉在每位阎王那,加派了判官。”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据说黄泉性命即将不保,他哪还有心管下面的事啊?导致判官的权威越来越弱,阎王渐渐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我家阎王就这德行,定罪全凭心情来,两大判官都拦不住,阎王殿里每天吵架,不过他俩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阎王不敢太得罪他们。” 小楚帮我分析了半天,皱着眉问我道:“陈亮,你说那个头戴斗笠的人,你瞧清楚了?他真是你在人间的仇敌?” 我叹气道:“十有八九错不了。” 小楚:“这种情况,你横竖都是死,多亏你没听张哥的,你要是给阎王磕头,跪着求他,亲他鞋子,那就真亏大发了!” 他拍着我肩膀道:“兄弟,我佩服你是条汉子,站着生,站着死。我陪你最后喝杯酒,当给你送行了!一路走好!” 其他狱卒也端起酒杯道:“一路走好!” 我跟他们碰了个杯,吃喝的差不多了,小楚给我安排了一间相对宽敞的牢房,里面十几平米大,脏兮兮的地板上,睡着四个人。 这四个人,基本上都死气沉沉的,躺在那一动不动,估计已经被折磨的麻木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六章 等待宰杀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想不想跟我下去看看?我带你见识下死牢的样子。”小楚眨眼问。 眼下,我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心看那些啊?我摆了摆手,小楚退了出去,将牢门反锁上。 我找了块宽敞地方,盘腿坐下,打量旁边那四人,三男一女,离我最近的是个年轻姑娘,长发上沾着些干涸的血,穿了件破破烂烂的短袖T恤,肩膀露在外面,腿上的牛仔裤也皱皱巴巴。 她背着我躺在那,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我坐了半个钟头,觉得有些无聊,就试着跟那姑娘交谈:“给你定的是啥罪?” 姑娘不啃声,我绕到她前面瞧了眼,只见她满脸死灰,双眼翻白,嘴长的老大,口水流的床单上到处都是,不光她,剩下那三男的,基本全是这德行。 这四个人,经过多年的酷刑折磨,心灵已经崩溃了,他们的魂还在,却跟死了没啥区别。 无法想象,是什么残忍的手段,把他们害成这样的? 过了几个小时,牢门打开,几名狱卒将这四人架出去,再回来时,这些人受到酷刑折磨,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跟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瘫了一会,那姑娘抽着鼻子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道:“救我……求你们……你们别过来!” 在阴间,并没有白夜的区别,天空永远是阴灰色的,我在牢房里被关了整整两天,这期间小楚来给我送过几次饭: “你自己吃,别给他们吃啊!他们不配!”小楚不放心地嘱咐我道。 小楚离开后,旁边那姑娘低声求我道:“哥,你行行好,给我喝口水吧!你让我干啥都行。” 我将水瓶递过去,她咕嘟嘟喝了个底朝天,喝完眼睛也不泛白了,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谢谢你,这个恩我永世不会忘记。” 那姑娘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虚弱地朝我道谢,我有些错愕,在阴间,一瓶水的恩,就能让人永世不忘?这都活到啥程度了? 我干脆把吃的全给她,姑娘边哭,边狼吞虎咽起来。 等死的日子,是最难熬的,我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心里有太多遗憾,我大爷爷的魂魄,也在阴间受罪,我到现在还没找到他,我还没来得及血刃阴山老人,我曾亲口答应过黄老仙,要助他重回600年巅峰。 所有的承诺,都无法兑现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有限,再努力,也无法和凄惨的命运抗衡。 等到第三天时,牢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几个阴兵,这些阴兵,我一个都没见过,领头那人阴损地对我道: “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该上路了! 我出于本能地反抗,没用,阴兵们冲进来,不由分说架着我就走,我眼前黑白交替,意识变得浑浊不清,衣服都给冷汗打湿了。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尿裤子了,腿上湿漉漉的。 在牢里七拐八拐的,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我被带到一个独立的牢房里,这牢房比之间那间要大好几倍,里面带一些简单的家具,床,沙发,有独立浴室。 家具都是破旧不堪的,但这里的条件,已经比之前的牢房好太多了。 我被硬拽进去,阴兵们转身离开,过了会,一位肥胖的,穿戴厨裙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几个笼屉走进来。 她将笼屉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各种饭菜,酒水,还有新鲜水果。 我心里又惊又疑,只见那妇女将饭菜取出来,摆放在餐桌上,咧嘴对我笑道:“阎王吩咐,上等酒菜伺候!这些酒菜可非比寻常,都是货真价实的上等食材,吃了不管管饱,对灵魂也有滋补的作用。” 我冷声问她:“阎王为啥要给我送吃的?” 那妇女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打杂的下人。” 话说完,妇女转身离开,门反锁上出去了,我刚好肚子有些饿,管它那么多,上路前,先吃饱再说。 都是些家常菜,红烧肉,白切鸡之类的,但一吃就知道,这些菜肴都是出自专业厨师之手,比小楚他们吃的要精美的多,色香味俱全,而且火候也恰到好处。 那妇女说的没错,这些食物不但味道更上乘,吃下去感觉都不一样,不像那些虚幻的东西,吃进去除了管饱,啥用没有,我夹了块鸡肉,沾着佐料入口,立刻感到一种灵魂的满足。 我边吃边琢磨,阎王该不会下作到……在酒菜里下毒吧? 他想问斩我,办法多的去了,毒死我他也不解气。 吃饱喝足后,我背靠在沙发上,休息了没一会,牢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两位身古装的姑娘,这俩姑娘长得跟好看没啥关系,身材勉强算匀称,进屋后,其中一姑娘冲我微微做福道: “阎王派我们来,给你按摩身子。” 我心里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狗阎王到底要跟我玩什么鬼? 按就按,我往床上一躺,两姑娘凑过来给我按起来,手法谈不上专业,但她俩按的还算认真,前后伺候了十来分钟,一姑娘拿来个小木桶,说要给我洗脚。 我陈亮活这么大,从来没人给我洗过脚,想不到死后在阴间,享受了一会这待遇。 我脱了鞋袜,脚伸进满是热水的木桶里,她俩蹲在地上,一人抓着我一只脚,洗的那叫一个仔细,就像在擦拭一件上等的工艺品般。 脚洗完,用毛巾给我擦干净,俩姑娘又将桌上的剩菜收拾干净,告退出去了。 等到我该睡觉那会,这拨人又来了,和之前一样,先是胖妇女送来可口的饭菜,接着那俩姑娘又跑来给我洗脚,按摩。 我来者不拒,该咋地就咋地,等洗完弄完,我躺在床上眼一闭,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这是我第一次在阴间睡觉,灵魂沉睡后,我脑海却是清醒的,睡着了,似乎又没睡着。 一夜时间过去,第二天起床,又有人来送早餐,一天四顿,饭菜也都换着花样来,各种酒水饮料,随便我放开了喝。 四顿饭,伴随着四次按摩加洗脚,就这样,过了三天后,张大哥跑来看我,我把这事跟他说了下,张大哥听完,脸色一下就扭曲起来: “陈亮,你知道阎王为啥要这样对待你么?” 我迷茫地摇头:“为啥?” 张大哥脸色愈发阴霾了,说了句很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上好的猪肉,是怎么来的?” 我楞了下,就见他将背后的牢门锁死,继续道:“宰猪前,先用精品饲料,精心调理,再多次按摩猪的全身,让其肉质紧绷,而富有弹性,这样宰出来的猪肉,口感最弹牙。” 我倒吸了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阎王要把我……屠宰了?” 张大哥点头:“对,像猪牛那样屠宰了,然后再用你的魂肉,来款待那些脏东西,我为啥这么说?因为这种事,阎王之前也没少干过,我跟小楚都参与过宰杀,那叫一个血腥啊!他故意不让你死,先在你腿上来这么一下,然后当着你的面,逼你看着它们吃……” “这种问斩的方式,算不上最残忍,但也够让你受罪的了,我要是你,现在赶紧想个法子求死,反正横竖都是死,免得受那份罪。” 我听的心惊肉跳,怪不得……一天四次按摩,原来是为了让我的肉质更……可口? 我X! 我皱着眉对张大哥道:“你要帮就帮到底!我的那块免死令,还在你那吧?” 张大哥摇头:“你就别指望免死令了,你要是用了免死令,那动静可就大了!别说我家阎王,就连整个黄泉国度,都能察觉到动静!你回到人间,我就完蛋了啊!你想想,阎王能放过我么?” 我有些不死心道:“我回去后,天天给你烧纸……” 张大哥拍了下腿,苦笑道:“没用!阎王闭着眼都能猜到,是我帮你逃跑的,他不得把我往死里弄?陈亮,你别怪当哥哥的心狠,这里是阴间,规矩我说了不算……” 他说的没错,他不可能为了我,牺牲自己。 最起码,他没有对我撒谎,该说的都跟我说了,又安慰了我几句,张大哥就走了。 我在惶恐不安中,等到临睡那会,牢门被打开,五个阴兵冲进来,拽着我就往外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反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心里一凉,寻思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屠宰场! 我大声喊叫着,剧烈挣扎,哪里挣脱的开?我被举过头顶,他们像抬棺材一样抬着我走,这地牢也够大的,前后绕了好半天,这才出来。 城寨里,有一片很辽阔的广场,广场上伫立着一座矿山,这里的犯人都跟奴隶一样,在广场上拼命劳作着,有制作金属铁具的,也有肩扛花岗石石,修补城墙的。 烧砖窑的,开山碎石的比比皆是,干的都是粗重的体力活。 狱卒手持长鞭,穿插其中,不时抽打着犯人。 我被那些阴兵,抬着路过广场,来到远处一片僻静的空地前,这里有一座带院子的小宅落,也是古代风格的。 我琢磨这里可能就是屠宰场了,那些阴兵将我放下来,其中一人指着那宅落对我道:“阎王有令,以后你住这。” 他们把我丢在这,自顾自地走了。我推开院门瞧了眼,里面收拾的相当整齐,压根就不是什么屠宰场。 院里种着花花草草,头顶是一片翠绿的葡萄藤,刚好挡住了天空落下的那些纸灰,我走到屋里瞅了眼,古色古香,布置的相当雅致,比我之前住的单间牢房,高档了不知多少倍。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寻思了半天,我也没明白阎王的动机,他是觉得我膘还不够肥?还没到宰杀的时节?所以打算再养我几天? 那也不对啊?单身牢房一样能养膘,何必把我弄到这么好的地方住呢? 而且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我居然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走出院子瞧了眼,周围并没有阴兵看守,这几天我一直被关押在牢房里,好不容易恢复自由,我活动了下身子,朝广场走去。 那些狱卒看到我,也都没有要管我的意思,这下我胆子更大了,将整个广场溜达过来,我回到居住的屋里,准备逃亡。 在阴间,是看不到黑夜的,至少我所在的这片区域,天空永远都是阴白色,这给我逃跑带来了难度,再加上城寨戒备森严,在多次被城墙上的阴兵发现后,我不得不打消逃跑计划。 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城寨内。 日子和之前照旧,阎王每天派人送四顿饭,好吃好喝给我养着,这期间,他还派来几位裁缝,给我剪裁了一套古代男子的长袍。 长袍通体银白,是用上等绸布做的,绣金龙,白凤,几个老裁缝五天没合眼,呕心沥血赶工出来,我穿上一试,非常合身,腰带上镶嵌玉佩,鞋子都换成了古代的长靴。 我要是头发再长些,还真有古代公子哥的味道,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现在的行头,以前那些衣服,反而显得埋汰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哪朝哪代,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适应阴间的生活,这里常年天空落纸灰,阴云里躲着个怪东西,正蹲在云彩上烧纸钱。 这一天,我闲逛路过广场,看那些犯人手脚上带着沉重的枷锁,累得汗流浃背,身上全是鞭子落下的伤疤,鲜血淋漓,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苦难,挣扎。 离我不远有个中年大叔,他背上扛着一块巨石,石头把他的背都压弯了,艰难地走了两步,大叔膝盖一跪,栽倒在地,嘴里喷出口鲜血。 常年的超负荷体力劳动,已经把他折磨到将死了。 两个狱卒立刻冲上来,鞭子对着那大叔就一顿猛抽,大叔在地上打滚,哭着求饶,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阴兵,坏笑道:“这老东西不行了,干脆送他上路吧!” 他抽出腰刀,打算往大叔脖子上抹,我见状,急忙大声阻止道:“你敢?” 我做好了被抽的准备,但也不知为啥,这俩阴兵看到我,目光都变得惊恐起来,两人同时后退,远远地躲开了。 我没理会他俩,把那大叔扶起来,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他,大叔坐在地上,喝了几口水,冲我惨笑一声,道:“小兄弟,你心肠真好,要不是你,我今天非死在这不可。” 我瞅他脸上,身上一道道的伤疤,触目惊心,这大叔肤色黝黑,瘦成了皮包骨,就他这体量,那石头都快比他重了,他拿什么背啊? 我跟他聊了几句,大叔告诉我,在广场做苦力的犯人,已经算这里轻松的差事了,这大叔是两世的大善人,生死薄上写的清清楚楚,阎王格外开恩,没定他的罪,而是让他来这里做苦力,做个五八年的,也就可以去轮回了。 不光他,广场上的其他犯人,情况也都一样,他们生前全是行善积德的好人,就是那种不小心踩死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的,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大多无法适应那个卑鄙,阴险且冷漠的社会,生活的往往很悲苦。 死后,这些纯净的灵魂,终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在广场做苦力,等于免去了酷刑折磨,还有休息,放风的时间,劳逸结合,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待遇了。 剩余大部分人,全在牢房里关着呢,终年不见天日,比如最轻的罪,每天五次下油锅,炸的惨叫滔天,炸透了拉出来,救活,如此反复,刑期从几十年,到上千,上万年不等,大部分人不堪折磨,要么疯,要么变成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所以说相比牢房,广场已经是天堂了。 那大叔上下打量着我,疑惑道:“小兄弟,你这面孔有些生啊,你是阎王身边的人吗?” 我摇头道:“我跟你一样,都是犯人。” 大叔压根不相信,擦了下嘴角的血,他笑道:“你算是阴间万年,独一例了,哪有犯人像你这么悠闲的?官老爷,你快别开玩笑了。” 他这番话,说到了我心坎上,我默不作声地离开广场,迎着漫天的纸灰,我朝阎王殿方向前进。 也别再往下拖,没意义,今天,该揭晓谜底了。 阎王殿门口,守着几个阴兵,他们将我拦住,领头的朝我来了句:“阎王正在判案,等闲禁止入内。” 我指了指自己脖子:“要么你往这砍,要么就别挡路。” 有人指着我,对那头领小声嘀咕几句,只见他脸色微微一变,侧开身子让出条路。 我大步冲入阎王殿,又遇到之前那宦官了,他正候在屏风后面等我,冲我微微一笑,宦官道:“阎王正在等你,这边请。” 他在前面引路,一路穿过阎王殿,来到一个露天花园子里,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我俩越走越深,周围都是些水塘,荷花,假山庭楼之类的,弄的跟古代官家的园林似的,古色生香。 园林里种满了桃树,樱花树,远处的幽绿深处,依稀可见凉亭的布置。可惜天空飘落的纸灰,折煞了美景。 不用想都知道,这里是阎王居住的宅子,偶尔能看到丫鬟,仆人路过,她们都用惊诧的目光打脸我。 穿过几道圆孔形状的门,前方是一个幽长的玄关,那宦官停下脚步,示意我拖鞋才能进屋。 我心想,我陈亮是快被问斩的人,我还跟你玩这讲究呢?没理会宦官,我直接走进玄关,木地板上刚打过蜡,给我踩的全是灰。 那宦官惊呼一声:“使不得!”赶紧脱了鞋跟在我后面。 穿过玄关,我终于来到正屋,这屋子修的那叫个敞亮,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各种古代山水字画,地上摆放着叫不上名的盆栽,空气中一股淡淡的书香味。 正屋尽头的书架旁,坐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正手持毛笔写着书法,我走过去一瞅,这人正是阎王爷,今儿个他没穿官服,而是换了套宝蓝色长衫,显得很有涵养。 他抬起头,朝我和蔼地笑了笑:“陈亮,你来了。请坐。”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八章 斗笠下的脸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头皮嗡地麻了下,后退几步,错愕地瞧着阎王,这人给我的印象,脾气火爆,性格桀骜,冷血,嗜杀且怨毒,他这突然一客气,弄得我很不适应。 书案对面有个太师椅,我坐上去,有丫鬟给我端来碗茶,里面泡的是红枣,冰糖枸杞。 我将茶放在一旁,开口道:“你到底想干啥?直说吧,别跟我曲里拐弯,你要杀我,也别拖,现在你就动手!” 他似笑非笑地注视我:“陈亮,你是个聪明人,我如果想杀你,我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让你承受巨大的痛苦后,再慢慢死去。我又何必将你留到现在呢?” 我没好气道:“咱们都是爷们,别墨迹,你既然不杀我,那我问你,你到底想把我怎么地?” 阎王直愣愣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奇异。我给他瞧的直起鸡皮疙瘩,看了我好久,阎王叹了口气道:“那天三堂会审,你对我毫无尊敬,我本来是想定你重罪的,后来那个人出现,它阻止了我。” 我回想起那天,鬼见愁出现后的场景,不由得紧咬牙道:“鬼见愁和你什么关系?他那点微末道行,你为啥要听他的?” 阎王听懵了,疑道:“鬼见愁是什么?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说:“戴斗笠,脸上蒙面纱的人,他跟你说了句话,然后就回去了,你敢说?那人不是鬼见愁?” 阎王脸色更加困惑了:“你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鬼见愁,这样吧,我叫它出来,你俩见个面,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话音落下,阎王拍了拍手,从里屋的闺房里,走出个头戴斗笠的人,之前三堂会审时,屋里光线实在太黑,我只能瞧出它的大概轮廓,这会我看清楚了,它居然……居然是个女的! 确切地说,这是位很年轻的姑娘家,身材玲珑有致,腰细的盈盈可握,她身穿淡紫色的华贵长裙,两条袖长的玉腿。正款款朝我走来。 她后面还跟了两位丫鬟。 那姑娘走到我面前后,我立刻闻到一股甜透了的女孩香气,但由于脸上有面纱挡着,我还是瞧不清她是谁。 我重重松了口气,至少,她不是鬼见愁。 “傻子,你别来无恙?”姑娘双手背在后面,轻声道。我一听这声音,感觉特别耳熟,我肯定在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我满脸糊涂,姑娘吃吃笑了声,将脸上的青纱掀起,我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就算世间再美丽的花朵,也无法与这张脸媲美,那对水汪汪的桃眼,微微张开的香喷喷小嘴,看的我整个人都傻了。 “王爽?”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姑娘正是王爽,当初我俩开灵车,我是司机,她是售票员,我们一趟趟拉载死者前往阴间,收获了无穷的善果。 第一次开灵车,我俩被尸魇追杀,我为了保护王爽,给尸魇打成重伤,要不是吞天尸及时护驾,我已经提前去阴间了。 王爽曾跟我提起过,她爹是一位古代将军,我还纳闷呢,她是从哪朝穿越来的?后来我一心苦修,疏远了她,王爽伤心地离我而去,我俩彻底断了联系。 阎王嘿嘿一笑,对我道:“介绍一下,我姓王,全名叫王肃,王爽是我亲女儿。” …… 我做梦都没想到,王爽她爹,竟然是黄泉国度下的一名阎王! 而我也就巧了,居然不偏不斜地,降生在了这名阎王的地盘!此前,她爹不认识我,三堂会审时,我出言顶撞,导致阎王暴怒,关键时刻,王爽及时出现,一番话,救了我的命。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在我脑海中清晰起来,王爽伸出小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庞,眉轻皱,她从怀里取出条香喷喷的粉白手帕,擦干我额头的冷汗。 “傻子,你是怎么死的?”王爽边帮我擦汗,边柔声问我,美目里满是悲痛。 我把如何开设香堂,帮人看事,为了斗阴仙曲杀女,我跟林诗换命的大概过程,断断续续说给王爽。 从生,到死,回忆往事,我不由得感叹造物的无常,在王爽出现后,我变得更加恍惚了。 听我说完,王爽叹息道:“你还真是个傻子。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死,你多亏啊?” 她爹王肃接过话道:“他有免死令在手,严格来讲,他并没有真的死去,只要肉身保管妥当,他随时可以回去的,就看你舍不舍得放他走了。” 王爽脸唰地红了下,羞啐道:“爹你坏!”将手帕丢在我脸上,王爽转身就逃了。 女儿离开后,王肃摸着胡须笑了笑:“我就这一个闺女,我视她为掌上明珠,这丫头性子和我一样,直来直去,再加上平时宠溺惯了,难免礼数不周,你别见怪啊。” 我放松了下来,凭我跟王爽的关系,她爹肯定不能难为我,那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结果我又想错了,很快,阎王就向我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 刚开始我寻思,既然他女儿是我朋友,那阎王干嘛不直接把我放了啊?光牢房都连续换了好几个了,搞这么麻烦干啥? 我说出自己的疑问,王肃回道:“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需要时间。” 我:“你要时间干啥?” 王肃:“观察你,考验你。从你来到这里,我一直在暗中留意你。虽然在生死薄上,记载了你平生的一切经历,但我还不太放心,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是一个好孩子,一方面,你非常有骨气,不向死亡屈服,你的心性也很好。另一方面呢,我发觉你很善良,富有同情心。” 阎王告诉我,之前我送饭给同牢房姑娘吃,给广场那大叔送水喝的画面,他全看到了。 “你这个优点,在阴阳两界都不多见了。现今社会,人们被钱弄的失去道德底线,连灵魂都可以出卖,我冷眼看待世人的愚蠢,为他们短浅的目光而感到可悲,而阴间的存在,恰好体现了生命的价值,人们来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死亡,并不代表意识存在的消失,实际上,死亡是开端,在人间造的罪业,死后是要千百倍偿还的。” 王肃站起身,指着我道:“但你不一样!陈亮,我联同两大判官,一致认为,你的灵魂是最纯净的!虽然命运坎坷,但你拥有无穷无尽的福报,这些福报,将来终有一天,会为你带来无法想象的好处!” “也只有你,配当我的女婿!” …… 我正眯眼喝茶呢,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王叔,你这……啥意思啊?” 王肃收起笑容,一丝不苟地注视我道:“我的意思很明确,你!陈亮!你将成为我王家的女婿!” 我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这不可能,就算我同意,人家王爽也不会答应的,刚才你也听到了,她亲口管我叫傻子。” 王肃:“其实……这是我闺女的意思,她非你不嫁,刚才在你面前,我闺女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我就替她说了。” 我惊的满头大汗:“王叔,我已经是有家的人了!我在人间有妻子啊!” 王肃走到案头,翻开生死薄查看一番,点头道:“你的妻子,是周燕?这个不影响,你跟她之间是阳婚,和我女儿则是阴婚,两者互不干扰的,再说了,古人三妻四妾,难道不正常吗?我女儿是正房,你让姓周那丫头当妾,要不就干脆休了她!” 我急忙站起身,拼命摆手道:“开什么玩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肃的脸一下冷了起来,杀气腾腾道:“你是说,我女儿配不上你?” 我急的直搓手:“不……我配不上你女儿,我各方面条件都不行,王爽多好的姑娘啊……我给她提鞋都不配呢。” 王肃脸色稍微缓和下来,道:“陈亮,我再告诉你件事,你的免死令,如今在我手中,不过,我还不能把它给你,这倒不是我威胁你,免死令是黄泉亲手颁布的,只有获得他的认可,你才有使用免死令的资格,否则,你从我的地盘返回人间,那我全家都要受到连累。” “你也不用担心,跟我闺女成了亲,你就是我王家的人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见黄泉,恳求黄泉做法,解除你道行的封印,到时候,只要黄泉点头,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我心里一着急,语无伦次起来:“王叔……你不能这样。” 王肃不再理睬我,手一挥,冷道:“带下去!” 几个阴兵冲进来,将我请了出去。 等回到自个屋里,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九章 阎王的晋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有王爽在,我不用再为性命担忧,但我现在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一方面,阎王向我逼婚,还说这是王爽的意思,我是被她选中的丈夫。而另一方面,我的免死令,落在阎王手中,按他的说法,我必须经过黄泉的同意,才有使用免死令,重返人间的资格。 以我目前的状态,想直接见到黄泉,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靠王肃的引荐。 王肃帮我的前提是,我必须答应先这场婚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降生在人家的地盘,有求于人,我不可能啥也不干,就白得好处。 这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我双手抓着头发,想发疯。 首先,这个婚我肯定不能结,这是没的商量的。我已经有一个妻子了,假如我在阴间再结一场婚,那人家周燕会怎么看我? 我跟王爽之间,只存在友谊,我对她没有任何爱慕之情。 男人都喜欢美女,我也不例外,但我想作为个老爷们,还是应该有底限的,摘花惹草的事,我实在没兴趣,我也没这精力。 那么问题是,我如果回绝这场婚事,王肃能放过我么? 王爽来找我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穿了件白色纱织长裙,上面绣着淡粉色的荷花,长发搭在肩上,显得落落大方,美不胜收。 今天,她没戴斗笠。 我正坐在院子里,之间那两个姑娘给我洗脚呢,王爽进来后,冲我笑道:“傻子,你还挺会享受的。” 那俩姑娘吓的脸一白,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有些局促,急忙用毛巾擦干脚,换上鞋后,把王爽请进屋。 我给她倒了杯茶,我俩隔着张桌子坐下,刚开始,我们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闷,我咳嗽一声,没话找话道: “老妹,你之前为啥要戴斗笠啊?” 王爽娇嗔道:“我故意的,不想让你认出来。”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你是阎王的女儿,我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鬼见愁呢。” 王爽没吭声,她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突然问了句:“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 这姑娘心直口快,在我面前,从不藏着掖着,但饶是如此,她脸还是红透了,赶紧将滚烫的粉腮扭到一旁。 我整理了一番说辞,道:“我愿意,但是这婚,咱肯定结不了,我为啥这么说呢,首先,我已经是有婚姻,有老婆的人了,其次,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咱俩跑公交,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但也就仅此为止了。” “作为朋友,你有啥困难,有啥要我帮忙的,那我肯定义不容辞帮你,朋友就该这样。” 我反复强调“朋友”这个词,我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王爽听完,沉默了很久,小声道:“可是我喜欢你,我就看上你这傻子了,怎么办啊?” 我说:“我这人没啥本事,命运坎坷,漂泊不定的,你跟着我,太委屈自己了。” 王爽皱了皱鼻子,自嘲道:“这种事,我还第一次经历,我一个姑娘家,都主动成这样了,还是被你拒绝,我感觉自己好没面子,好丢脸。” 我沉声道:“该丢脸的是我才对,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我这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要本事没本事的,你嫁给我,你真的亏大了。” 我跟王爽讲道理,苦口婆心地劝,中间过程我就不细说了,王爽也看出来了,我是真不打算跟她结婚,低着头想了好久,她最终只能放弃: “陈亮,你抱抱我吧。”幽叹一声,王爽对我道。 我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紧紧抱住她,王爽粉颈下的甜美香味,不停钻入我鼻息,我们抱了很久,这才分开。 我告诉王爽,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 王爽笑了笑:“好!这是你说的,你别反悔。” 她在笑,眼角却闪着泪光,小脸红扑扑的,带着不舍,她悄然离我而去。 在王爽走后,我趴在桌上哭了一场,我心里感慨万千,有很多话想说,但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两颗永远都无法交叉的流星,划过夜空。 爱情啊,你永远别开花。 又过了一周左右,王肃把我叫过去,我瞅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估计很生我的气。 “陈亮,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处置你,我闺女送上门嫁给你,你都不要,你让我这个阎王,面子往哪隔?” 王肃手握两颗铁胆,坐在自家厅堂的太师椅上,眼睛半眯,满脸写满了阴郁: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还非要在你这颗树上吊着?此事就此揭过。” 将铁胆丢在桌上,王肃起身踱步道:“免死令的事,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只有见过黄泉后,经过黄泉点头认可,我才能把它交给你。” “但现在有个很麻烦的事,我目前的官职太低,想见黄泉一面,几乎不可能。” 王肃告诉我,阴间的阎王,共分十殿,一殿最小,十殿最大,划分为十个官职,黄泉国度这边,大大小小的阎王加起来,将近二百号了。毕竟每天降生阴间的死者数量,实在太多,这二百号阎王,都管不过来呢。 十殿阎王只有一位,为黄泉本人担任,而王肃目前的官职,也只有区区六殿,想得到黄泉的接见,六殿显然是不够的。 无论官职高低,每位阎王都会分得属于自己的土地,以及属于自己的军队,黄泉对手下阎王的态度,向来不管不问,阎王之间可以任意厮杀,互相吞并。 官职,与阎王自身的道行固然有关,但起决定性因素的,是其手下军队的实力。举个简单的例子,王肃作为六殿阎王,手下共计阴兵三万,另有几位道行超过200年的偏将。 他上头的七殿阎王,阴兵数量超过王肃好几倍,已经接近十万了。八殿,九殿只会更高。 而作为十殿阎王的黄泉,坐拥百万雄兵,再加上手下众多阎王的军队,也使得黄泉在七国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就算他是七国里最弱的,其余国家轻易也不敢进犯。 不得不说,黄泉培养手下的策略,有它的独到之处,这些阎王想提升官职,只有一条路,就是在厮杀中不断变强,召集到更多的军队,强者提升,弱者消亡,去其糟粕。这种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不但极大加固了黄泉的军力,也为黄泉培养出一批不怕死,具备谋略与胆识的阎王手下。 唯一的规则:阎王之间,可以平级内斗,也可以越级挑战,但高级别的阎王,无法攻击官职低于自己的阎王。 我听王肃介绍完,琢磨道:“这样做,也有不好的地方,当某个阎王积攒到数量可观的军力,那他就有叛变的可能,就算不敢跟黄泉硬拼,他也可以带着军队,叛逃到其他国度,这样黄泉就亏大了。” 王肃摇头:“想成为黄泉手下的阎王,必须献上一缕魂魄,谁敢叛变,黄泉心念一动,就能让他形魂俱灭。” 我恍然大悟,能当国主的人,必定具备雄才霸略,心思缜密的同时,又具有相当的野心,我能想到的,人家早就考虑到了。 王肃还告诉我,官职的提升,所带来的好处是无穷的,黄泉虽然性格阴冷,对自己手下却从不吝啬,比如七殿阎王领取的供奉,就比六殿高好几倍。 供奉具体可分为福报,各种战争物资,以及用来提升道行的修行资源,具体情况我没问,我又不当阎王,知道这些也没用。 我问王肃:“几殿阎王,才有资格面见黄泉?” 王肃:“至少七殿。” 我皱眉道:“也就是说,你要吞并其他阎王,将军力提升上去,等你晋升为七殿阎王后,就能带我去见黄泉了。” 王肃:“是。”他大有深意地看着我:“陈亮,除了帮我,你还有别的选择,你现在是自由的,假如你离我而去,选择投靠别的阎王,我不拦你。” 有些话,别人只是顺口说说,我要当真,那就显傻了,假如我真要走,王肃肯定一章将我灭杀了。 我冲他笑了笑,道:“王爽是我朋友,我肯定跟你站一边。” 王肃满意地冲我点头:“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只是,你帮我,能帮到什么程度呢?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又有些怀疑你的能力。”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副地图,放在桌上展开,这是完整的黄泉国度地形图,我大概扫了眼,只见上面详细标注着,各个阎王的地盘,以及军队数量。 六殿以下的小阎王,地图上根本就没标注,但就算如此,整张地图依旧错综复杂,密密麻麻的,可见国度里的这些阎王,争斗的有多狠了。 “我不需要去跟那些七殿阎王拼,我也拼不过,我要做的,就是吞并掉两个六殿,收纳他们的军队,成功的话,我自然就能晋升七殿。” 王肃在地图上指点道:“你看,这里是我,离我最近的六殿,有两个,分别是阴河小人,以及冯三猎,这两人道行与我相仿,但军力都在我之上。多年来,我们三人之间,发生过多场冲突,互有胜败。” 王肃的意思是,他打算先举全部大军,攻打阴河小人,然后再对付冯三猎,毕竟两者相比,黄河小人的军力要稍弱些。 但这样做,有个致命的隐患,攻一方,另一方肯定会趁虚而入,这种三足鼎立的格局,使得这三位六殿阎王,彼此敌对,却始终不敢搞大动作。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章 禁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王肃也一直为此头疼,我能看出,他是个具有野心的人,骨子里带着争强好胜的劲儿,仅仅当个小阎王,是不能满足他的。 他只缺一个能为他分忧的帮手。 我盯着地图看了会,对王肃道:“你暂时别起兵,坐镇城寨,我先杀阴河小人,他若被灭杀,手下军队只有投降的份,等你收揽小人的军队后,冯三猎则不攻自破。” 王肃疑惑地注视我,道:“你?你拿什么杀阴河小人?” 我很平静地对他道:“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出手,阴河小人必死!” “不过有个前提,你必须想法子,解除我道行的封印。” 王肃久久注视着我,脸色从惊疑,到嘲笑和不屑,又重新演绎到惊疑。 这种变化,充分反映了他的内心:起初,他觉得我在吹嘘着什么,他不相信我,但他看我脸色始终平静,很快他就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犹豫了好久,王肃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卷轴,那卷轴呈暗黄色,被红绳捆着。 王肃将卷轴递过来,哑着嗓子道:“这是黄泉国主,发给你的特赦令,我也是几个时辰前,才刚收到的。” 黄泉国主的特赦令?我哥害死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曲杀女!黄泉不但不杀我,反而对我下达特赦?他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思索一番后,我摸着下巴笑了笑:“王叔,恐怕你早就收到了,一直不肯给我吧?” 王肃很干脆地承认道:“起初,我信不过你。后来我得知,在人间,你曾舍身救过我女儿的命,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观察你,我认为你是个可信的人,才决定把特赦令给你。” 我伸手抓住特赦令,王肃却死抓着另一头,僵持了会,他这才松手。 我将红绳解开,特赦令是空白的,里面一个字都没写,展开的瞬间,一道微弱的金光散发出来,涌入我的身体。 灵魂的桎梏,在那一刻瞬间被解开,汹涌的山河气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我全身! 我的发,我身上的白袍,被猛烈的阴风吹起!透过不远处的铜镜,我能清晰地看到,我的两个眸子里,透出深深的阴冷,以及漠视苍生的无情! 风来的太过突然,将厅堂里的书卷,桌上的小物件吹的到处都是,王肃后退几步,惊恐地打量我,颤声道: “你……这?你区区三百年的道行,怎能散发出如此暴虐的气场?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风停:“我只是一个死人。” 除了免死令以外,我所携带的所有物件,王肃都归还给我。 引魂幡,哭血杀刀,鲁班木甲,骨矛,以及两个骨灰罐。 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但已经足够了。 我心念一动,阴寡妇从骨灰罐里飞出,站在王肃对面。 看到阴寡妇冲自己怪笑,王肃脸色更加惊惧了,擦着冷汗道:“你……你连阴物都敢养?我明白了!你是招魂师!” 我从王肃口中打听到,关于阴河小人的信息: 六殿阎王,350年道行。 手下坐拥四万阴兵,全副武装。距此八百里外,有一座无名山谷,山谷深处,是阴河小人的城寨。 阴河小人性格残忍,嗜杀,据说他连黄泉派出的两位判官,都杀害了,此人以折磨他人为乐,降生在他地盘的死者,下场往往很凄惨。 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我只要考虑一点,那就是,我该如何暗杀他? 跟王肃分别后,我返回自己房间,盘腿打坐,静心调养气场。 封印刚解除,我需要时间,将道行恢复至巅峰状态。 在我打坐的期间,张大哥跟小楚,以及和我有些交情的阴兵,狱卒,纷纷来看望我。 他们第一时间得知,我受到阎王器重,又获得了黄泉的特赦令,道行全部恢复,自然要来拼命巴结我。 张大哥把从我这抢走的,全部冥币,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陈亮兄弟,你的钱,我们是不敢拿的,这布袋我也只是暂替你保管,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张大哥朝我不停鞠躬,小心地赔不是。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是不会在意的,而且我入狱这段时间,张大哥的确很关照我。 见我脸色平静,张大哥松了口气,又对我道:“我差点忘了,包里除了冥币以外,还有几个小旗子,东西都原封不动在包里。” 我心里微微一惊,打开布袋瞧了眼,他所说的那些旗子,正是聚灵大阵的阵旗! 当初我哥从曲杀女那里,偷走哭血杀刀,免死令,以及聚灵大阵三件宝物,在我上路前,我哥不忘将阵旗也塞进了包里! 这意味着什么? 依靠聚灵大阵,我可以肆意吸收阴间,浓郁的山河气场!我的修行速度,将快到无法想象! 我顿时内心狂喜!将张大哥打发走后,我从王肃那里得知,在这片血色沙漠的深处,有一处死亡禁区! 这个禁区,方圆大小未知,其中潜伏着大量的怨灵,尸魇以及阴物,那里,也成为了脏东西血腥的厮杀场!为了获得道行,无数阴森的东西,在禁区里互相啃食,灵与肉撕扯在一起。 凶险,也就意味着收获。王肃告诉我,禁区里凝聚着多种浓郁气场,血气,尸气,阴气……其中一定也有山河气! 这片死亡禁区,将成为我实验禁术,提升道行的绝佳地点! 二话不说,我装备整齐后,立刻动身出发,我打算帮助王肃,暗杀阴河小人,以我目前的实力,虽然也能做到,但凶险完全无法预估。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修行气场,进一步提升道行,毕竟以我目前的情况看,道行实在有些偏低了。连六殿阎王都不如。 这种微末道行,很难在阴间吃的开,更不可能获得黄泉的关注,这样下去的话,我的路走不长,当有一天王肃被其他阎王吞并,那我的生命,也将终结。 我打算利用有限的时间,尽量提升实力,杀死阴河小人后,再帮助王肃晋升七殿。 这是唯一的出路,想离开阴间,我必须获得黄泉的认可,而见到黄泉的前提,就是王肃必须晋升七殿。 手持王肃的令牌,我从军营借了匹战马,一人一骑,离开城寨,在血色沙漠中疾驰。 滚滚红沙,迎面是刺骨的阴风,夹杂着无尽的纸灰,血漠一望无边,其中充斥着各种孤魂野鬼的惨哭。 这里是阴间,是一切灵魂的最终归宿。也是万物悲惨的终结。 越往深处走,我就内心的孤寂就愈加放大,感叹造物的无常。 距离禁区一半路程时,我看到前方闪出一道黑影,挡在中中间。 那是个破衣烂衫的老大爷,长得慈眉善目,头发胡须花白,背驼的厉害,路都快走不动了。 “小伙子……行行好,我求你了!我只要一点水喝。”他哆嗦着,哭着求我。 这老大爷是只怨灵,道行不到百年,我瞅他一条腿上的肉,已经快被啃秃了,裤腿里露出森森白骨。 他曾受到更凶险物种的袭击,侥幸存活了下来,作为死者,口渴杀不死他,但却能加深他的痛苦。 我将水壶递给他,目视前方道路。 大爷并没有喝我的水,趁我分神的功夫,他突然向我发动偷袭!袖口微微一动,四枚丧门钉悄无声息地向我射来。 显然,这一手他酝酿了很久,丧门钉制直指我心口,喉结,面门。这些位置是阴脉的最薄弱处。他打算一击将我灭杀。 可惜,这大爷道行实在太低,我抽出半截哭血杀刀,仅仅依靠刀光,就将丧门钉全部斩落。 大爷吓得怪叫一声,丢下水壶掉头就跑。被我追赶上去,一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阴寡妇现身,一口口吃掉了这只怨灵。 我注视眼前血腥的画面,这才意识到,我在阴间!这里除了毁灭和绝望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里,永远也不需要同情! 这个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捡起水壶,我召唤阴寡妇前行,老大爷的尸身被她啃了一半,剩下的丢在沙漠,会吸引来更低等的食腐物种。 战马的体力几乎无限,一路狂奔,几个小时后,我来到了沙漠的腹地,死亡禁区,就在我面前。 站在沙海高处,我向下眺望,下方上百里的区域,被层层黑雾笼罩着,这片区域上空,连天是漆黑色的,雾中夹杂着丝丝血电。 狂风,来的更加猛烈了。 下吗,我左手持引魂幡,右手紧握刀柄,一步步走入雾中,刚进去没多久,我就感到一股透体的阴冷袭来。禁区里面的视野,倒还算清楚,雾也淡了很多。 在禁区外围,游荡着成千上万的死者,这些死者,大多是由厉鬼构成,偶尔能看到几只怨灵。 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我这个入侵者,却不敢靠近我,反而远远地避开了。 我安静地感受此地气场,果然和王肃说的一样,禁区里气场非常斑驳,但每一道都很浓郁。 我沿着一个方向,在禁区里步行了几十分钟,越往深处走,气场就愈加浓稠,而周围出没的物种,也愈加凶险起来。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为尸魇出没的场所,这里犹如战场,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阴森玩意,疯狂攻击着对方,彼此啃食着,惨叫声,咒骂声连绵不绝。 我终于明白,脚下这片沙漠,为何是红色的了。 刀出鞘,我为自己开辟出一片区域,哭血杀刀锋利无边,血色的刀光,如同象征末日的灾星!数不清的实验,被刀光吞没,连叫喊都来不及,就倒地身亡。 我冲进尸魇群中,杀刀凄舞着,阴寡妇跟在后面,帮我打扫残局,没一会功夫,我就打扫出一大片区域,抽出阵旗,布置于区域四角后,聚灵大阵启动。 我坐在阵中,闭上双眼,四面八方的山河气,呼啸着向我集中而来!它们疯拥着钻入我的灵魂! 我太低估阴间气场的强度了,这些山河气的浓稠程度,实在太过霸道!再加上聚灵大阵的推动,我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住,身体里每一根骨骼,每一处脏器,都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短短一秒钟,我的道行就开始疯狂突破!302,303……3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聊两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有读者留言骂我,说我更新慢,还说我一声不吭,更新这么慢,为什么不出来解释? 我找不到借口来解释。 下班到家,已经是晚上8点了,从8点到11点,这点时间显然是不够的。 所以老狗在白天,也尽量抽出时间写作,课余的每一秒钟,我都不愿错过。 在此之前,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最近开学,各种琐事繁杂,我实在很难抽出时间。 当然,上述这些,统统都不是借口。 我理应保证稳定,和高质量的更新。 但是,我希望大家明白,我并不是专职作者。 写书,无法解决我的温饱。, 能走到今天,凭借的是我对写作的热爱,以及排行在前的几位老读者,给予的默默支持。 在写作的时候,我能感到一种莫大的满足,我希望把自己理解的恐惧,展现给大家。 作者写出来的书,他自己会看吗? 我一直以为,这是衡量一部作品,是否用心的标准。 我很喜欢读自己写的书,一有时间,我就一遍遍的读。 我还以为,一个优秀的作者,就算一天一更,也一样有读者追读。 我也深知,我离优秀二字,还很远。 有人威胁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看书不花钱。”他不光说,他还拉别的读者一起去。 那么请你明白,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为作品的结束,埋下了导火索。 想想看,抛开每个月可怜的稿费不说,一部没有销量的作品,网站凭什么再为它浪费资源,凭什么继续让我写下去呢? 灵异写作,是吃力不讨好的,有人看到不喜欢的剧情,就喊着要弃书。 请给点耐心,相信我,继续往下看。 至于一心要去看盗版的,我会很失落,毕竟我也想陪大家久一点,因为盗版的缘故,导致销量继续下滑,而被网站腰斩的话,我不甘心。 更新这块,让我想想办法。 就这些,祝大家每天都有好心情。 第三百五十一章 死亡跟随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哥从曲杀女那里偷来的聚灵大阵,的确称得上是件宝贝,阵法布置下来后,四面八方的山河气场,被极致压缩,收紧,供我灵魂吸收。 这片沙漠禁区,由于气场种类太过庞杂,所以并不适合修行,我恐怕是唯一来此打坐的人。 好在有这套阵法,它与我心意相通,为我隔绝了不相干的气场,只是,阴间的山河太过纯净,气来的太凶猛,浓烈,我全身上下传来的骨骼摩擦声,仿佛在警告我,灵魂将无法承受这种痛苦,随时会爆裂开来。 我静下心,我不畏惧身体的痛苦,反而去拥抱它,这种极端的修行方式,带给我无法忍受的疼痛折磨,有好几次,我差点疼晕过去,死咬着牙坚持着。 我的全身上下,已经沾满了汗水和血水,暗红色的血珠,顺着每处毛孔排出。 疼痛……还不够!再猛烈些!我仰头疯吼一声,手指在心口和人中连点数下!那一刻,方圆五百米内的所有山河气,全部朝我聚集而来! …… 从我进入沙漠禁区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换来了20年的道行。 目前的我,道行已经超过320年了。 300年是一道坎,再往后修行,会艰难无比。 玄学以阴年为单位,来计算道行,刚开始修行的时候,阴年提升速度会很快,比如我,我今年才20多岁,但阴年却已经达到了320年。 不必为这种速度而感到匪夷所思,越往深处修行,速度也越慢,特别是过了300年这道坎,有人耗费好几年的时间,也未必能提升一个阴年。 这就是玄学的深邃之处。 我是世所罕见的黄泉七阴命格,又是“白龙转世”,但就算我这种体质,再加上聚灵大阵,以及阴间杀戮禁区所提供的恐怖气场,天时地利加在一起,我用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提升了20年。 作为死者,我的灵魂携带着七情六欲,没有食物和水,我忍受着饥渴的折磨,但这些,并不足以致命。 就连灵魂撕裂般的疼痛,也渐渐被我适应了。 这期间,我曾换过几处位置,我不断尝试着,靠近禁区深处,越往深走,气场的浓郁,也会呈几何增长,伴随它的,是更大的凶险。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已经很接近杀戮禁区的核心了。 我不敢再继续深入了。 这里,漫天血沙,空气中是刺鼻的纸灰味,伴随着阵阵血腥气,阴风凌冽如刀。 尸魇都不敢在这个区域出现,这里,已经无限接近很阴物的领地了。 事实上,我最近几天的修行,进展的很不顺利,总有阴物来干扰我。 我遭遇的大多数阴物,道行都在我之下,它们无法对我构成威胁,有些识相的,远远看到我就避开了。 偶尔遇到些不怕死的,它们先是在稍远的位置观察我,然后慢慢接近,试图偷袭我。 刚好,我干脆暂停修行,拿这些阴物试验剪纸术。 在动身前,我随身带了大沓的黄裱纸,剪刀在手,我稳坐在血沙上,剪出一个个毛烘烘的人形,随手一撕,阴物接连被我灭杀,惨叫毙命,残肢,内脏碎块散落的满地都是。 道行小幅提升后,我对剪纸术的驾驭,更加得心应手了,通过这些天的反复尝试,我能在两秒钟以内,按照阴物的样子,剪出惟妙惟肖的纸人。 剪纸手艺的日益熟练,让剪纸送葬这套禁术,威力与日俱增。 来禁区的第四个月,骚扰我的阴物越来越少,修行继续。痛苦,饥渴和心灵孤独的折磨,每一秒都在纠缠我。 第五个月,我道行达到了332年,有时,我为自己的渺小,和脆弱而气愤,又为前途的未知而感到恐惧,重重情绪融合在一起,一种名叫悲哀的怪物,占据了我的心灵。 在无数次闭目修行时,我的眼角流下泪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 我想换成任何人,在阴间这样的凶险环境中,在杀戮禁区独自生活,心灵都会受到相应程度的腐蚀。 第六个月,道行提升至341年。我开始出现了幻听,幻视,思维也变得有些迷乱了。 这可能是发疯的前兆。 特别是幻听,我耳边总能听到一种遥远,且模糊的呼唤: “来……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第七个月,道行342年。 我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只提升了一个阴年。这就是我之前所提到的瓶颈,进入缓慢的瓶颈期后,之后的道路,会越来越慢,再这样下去,耗费一个阳年,换一个阴年也不奇怪。 再往深走?也许到达禁区的核心腹地,气场会比这里更加狂暴。 但是,我还没有进入腹地的资格。 那里是阴物的聚集地,这片血色沙漠上,居住着上千只阴物,它们全部待在禁区腹地,甚至从我所处的位置,能依稀看到,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 每一颗人头,都是一只阴物。大多数时候,它们如同行尸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每天有大约两个小时,它们或者选择外出觅食,或者彼此厮杀,啃咬。 这一千多只阴物,守护着禁区的腹地,我如果强行闯入,一秒钟之内,我就会被它们撕成碎末! 380年,是阴物的分水岭,道行超过380年的阴物,将晋升为小阴仙,500年以上的,则为大阴仙。 就算在腹地里,没有小阴仙那种恐怖的存在,我依旧无法靠近那里。 我目前所在的这片区域,已经无法为我提供更多气场了,我又不具备深入腹地的实力,那么现在,我的修行只能暂告一段落。 该离开了,342年,这个年份的我,已足够暗杀阴河小人。 我很不甘地看了眼远处的阴物群,叹息,转身,朝禁区外围走去。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幻听声:“唉……” “这就要走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谁?谁在和我说话?”我惊恐地扫视四周,大吼道。 耳边的幻听声继续:“来,跟着我的声音来,我等你。” 我能确定的是,声音的主人是个男的,我不确定的是,这声音……到底是我发疯的前兆?还是确有其人? “确有其人,我是真实存在的。” 那声音洞悉到我的内心,回答我道。 我脸色迷茫了起来,瞧了眼一旁的阴寡妇:“姐,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阴寡妇手里抓着小半截人腿,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疑问道。 我意识到不对,拉着阴寡妇就走。 假如这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它的主人,实力一定远远在我之上!至少是一只小阴仙! 小阴仙!我做梦都没想到,禁区里,居然躲着只小阴仙! 这玩意……绝不是我能对付的!哪怕最弱的小阴仙,道行也比我高整整四十年!它已经锁定到我,潜伏在黑暗中,观察我不知多久了! 鬼知道它……对我有什么恶意? 想到这,我头皮一阵发麻,嘴唇愈加干裂了,我拉着阴寡妇,朝禁区外围狂奔!脚下的血沙又软又厚,我被沙子连绊了好几个跟头,我喘着粗气,一路狂奔二十里远,眼看离禁区出口,越来越近了! 阴寡妇突然停下脚步,僵在了原地。 “陈亮,我们逃不掉了。” 我回头瞧她,只见阴寡妇脸比纸还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为什么逃不掉?” “那东西……追来了。” 阴寡妇低着头,朝她背后指了指,我顺着她目光瞧去,看到此生……最恐怖的画面! 一个穿古代黑衣,留黑色长发的男子,正背对着我们,站在后方十几米的沙子上。 因为站姿的缘故,我只能看到他漆黑的后脑勺。 但仅仅这些,并不足以让我畏惧。 真正让我感到惶恐的是,这名男子的背影,忽明忽暗,沙漠里的阴风,猛烈地吹在他身上,他后背细密的青丝长发,却连一根都没被吹起! 他身上那件单薄的黑衣,也一动不动,就连被风扬起的沙粒,扑到他身边时,都静止在了半空中。 发生在这男子身上的恐怖景象,超出了我的认知,这些,成为了我灵魂深处的惧意。 他与这方世界,格格不入,事实上,他整个人都是静止的,就如同一幅生涩,深邃的抽象画。 而且更可怕的是,我瞧不清他的道行。 阴寡妇脸色有些难看,稍稍后退几步,她是阴物,连她都怕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大声问那男子:“你是谁?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那东西站在原地,不吭声,正如我所说,他是静止的。 我等待了几秒,冲阴寡妇使了个眼色,我拉转身就走,走了三四步,我突然感觉到不对,猛地回头瞅!发现那东西和我的距离……竟然又接近了! 之前我发现他时,他离我有十几米远,现在,只剩下不到七米了。 他依旧背对着我,这东西双脚可能是悬空的,没在血沙上留下足迹。 我深吸了口气,久久盯着那东西,当我再次转身,朝前走了一步,猛地回头,发现那东西……离我更近了! 这一次,他距离我不足五米。 他始终背对着我,我走,他也走,我停,他跟着停, 这是什么?某种折磨人的恐怖游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二章 偶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假如被这个东西贴到后背上,我无法想象自己的下场。 尽管停下来面对他,能阻止他的逼近,但我也不能就这样,跟他耗时间。 低头思索一番后,我壮着胆子,朝那东西迈出一步。 和我预想的一样,我反其道行之,男子反而开始后退了。 在经过多番尝试后,我终于我明白了…… 他用这种方式,目的是逼迫我跟着他。 我没有别的选择,目前我尚不知道,他对我究竟有何意图,但我想,以这东西的能力,他想杀我的话,我早就死了。 我索性放开了,大步跟在他后面,男子走在我前面,速度与我保持一致,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再次回到禁区深处,男子带着我七拐八拐,大约半个多钟头后,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颗树。 这颗树,生根于血色沙漠中,风到这里,悄然停止,树高约五米,开满了白色的花朵,静静伫立在那,树下摆着两个蒲团,男子缓缓走过去,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 离蒲团不远的沙地上,插着一把木刀,周围散落着几个空刀鞘。 “坐。” 他指着另一个空蒲团,对我命令道。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阴寡妇站在我身后,戒备地注视着他。 空气宁静,却充满着肃杀,我总有种错觉,仿佛在我们周围,隐藏着千军万马,紧张地注视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血沙外,什么都没有。 坐了几分钟后,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这人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七八岁,脸长得不但干净,而且相当俊美,也许是因为太美的缘故,我甚至从他的眉眼中,看到了一丝女相。 剑眉,丹凤眼,薄唇,再加上肩头的青丝长发,作为男人,他虽然美的有些过分,这种美,却并不让人嫉恨,或者讨厌,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的戒备就放了下来。 从面相判断,这人的心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去,相反,他给我一种很安全,很值得依靠的感觉。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青年,难免多看了几眼,这人不但长得好看,性格似乎也很平易近人,他冲我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呵……真是个漂亮的小男人。”阴寡妇怪叫一声,绕着他来回打量。 我错愕地端详这个人,很快我就察觉到一个细节,他清澈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沧桑,青丝中夹杂着几缕白发,我想他的实际年龄,可能比我大的多。 青年并没有理会阴寡妇,开口对我道:“早在七个月前,从你踏入这片沙漠,开始修行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留意你了。” 我赶忙回答道:“早知道前辈在此隐居的话,我应该第一时间来看望的。之前礼数不周,请前辈原谅。” 青年的笑容更加和蔼了:“你不用惧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完全瞧不清他的道行,但我能感觉到,他想杀我,抬抬手指就能做到,我猜测他的道行,绝对是阴仙级别的,就算他是大阴仙,我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我有些纳闷,在黄泉的国度,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你是谁?你为什么居住在这里?”我试探地问他。 青年扭头看了眼远处,所问非所答道:“这片沙漠,除了阴物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再住下去,可能会发疯。还好我遇到了你,终于有人陪我说话了。” “跟我说说你的事,我能看出,你阳寿未尽,你的肉身一定还在人间存活着,那么,你来阴间的目的,是什么?” 我本不该将自己的事,说给陌生人的,但这青年不同,他给我种很值得相信的感觉,他问我,我就稀里糊涂地说了。 我把自己为了救林诗,身死来到阴间,被阎王抓入牢中,遇到王爽重获自由等全部,都告诉了他。 青年听我说完,微微叹息道:“你来阴间,是没错的,你在这里,能够获得更好的气场,但万事皆有两面性,坏的一面是,你想重返人间,恐怕就难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迟疑地问他。 青年指了指远处,皱眉道:“你哥设套害了曲杀女,此女是黄泉手下最得力的大阴仙,你觉得,黄泉会轻易放你走吗?” “他一直在观察你,在感知你的气场,之所以让你活到现在,黄泉的目的很明确,他试图在你身上,看到某种潜力。假如你有希望,将来能成为替代曲杀女的存在,他将你招揽后,才可能放过你。” “很遗憾,你目前还不具备这种潜力,黄泉的耐心,是有限的,除非你能在最快的时间,突破到小阴仙,用你可怕的潜力,震慑到黄泉。否则他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你了。” 我听这青年说完,有些怀疑道:“王肃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他晋升到七殿阎王,他就可以带我去见黄泉……” 青年摇头道:“他可以带你去试试,但黄泉是不可能见你的,以他的身份,作为阴间七国之一的国主,他凭什么在卑微如灰尘的你身上,浪费时间呢?” 我听的怪害臊:“前辈,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 青年收起笑容,告诉我道:“在阴间七国中,黄泉最弱,我说的弱,并不是指他的道行,其实黄泉的道行,在七大国主中,都可以排在前列,可惜他活了太久,他的阴寿即将终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黄泉无法进一步提升道行的话,他的灵魂,终将迎接湮灭的下场,这才是他弱的原因,但就算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他面前,你实在太过渺小了。正如我所说,如果你不能在短期内,让黄泉对你刮目相看的话,那等待你的……” 他并不是危言耸听,他说的很有道理,就算我帮助王肃晋升七殿,获得面见黄泉的资格,那又如何呢?黄泉瞧不起我的,又怎肯见我呢? 黄泉不点头,我就没有使用免死令的资格,那样的话,他就算不杀我,我也会被永远地困在阴间,再也回不去了。 我额头冒出冷汗,剧烈的危机感涌上心田,急忙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青年脸上露出深邃的笑意:“因为如果换成我,我也会用相同的态度,来对待你,眼下,阴间七国纷争,战火连绵不绝,唯有人才,是每位国主必争的重要资源!黄泉败势已现,他比任何人,都急需帮手,以黄泉的眼界,死一个曲杀女,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找到替代曲杀女的存在,就可以了。” “那么陈亮,我问你,你是黄泉要找的存在么?” 我仔细揣测他这番话,得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这个青年,很可能是七大国主之一! 否则,他为何会站在黄泉的角度,来分析我的处境呢? 这说明,他跟黄泉是平起平坐的。 但这个结论,实在太过荒谬,经不起推敲:假如他是国主,又怎会出现在黄泉的国度呢? 对此,黄泉居然还一无所知? 不管怎么样,人家愿意告诉我这些,说明他有法子帮我,不然又何必分析的这么细呢? 我很诚恳地求他:“我已经很努力在修行了,可是……当道行突破340年后,每往前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给你这一说,我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凶险,你能给我指条路么?我该怎么做?才能跨过这道坎?” 这青年道行深不见底,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很干脆地答应道:“指路可以,但修行的话,还是要靠你自己。” 我俩坐在树下,交谈了很久,青年将他的身世告诉了我,他本来是一名古代的刀客,具体是哪朝哪代,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生于腥风血雨的江湖中,别的孩子玩耍,我练刀,别人睡觉,吃饭,我练刀,我对刀这个兵器,有着与生俱来的痴迷,我十八岁成名,靠一把刀,我成为了那个时代,最顶尖,最年轻的杀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刀流,四式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十八般兵器中,剑最简单,练的人也最多,刀最难,刀客稀少,顶尖的快刀客,就更罕见了。 在江湖中,他有个外号,叫做夜修罗,二十五岁时,夜修罗独创招式“一刀流”,所谓一刀流,顾名思义,刀出鞘,一刀封喉,只用这一刀的时间,来决定生死。 没人能挡住他这一刀,因为他的刀法,实在太快了,很多敌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头就已落地。 那个时代的江湖,居然从未有人见过,夜修罗的刀,是什么样的,因为看过他刀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的一生,在孤独中度过,他一直渴望找到一个,能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走访名川,游览山河,却一直没找到,能接住自己一刀的人。 但他还是坚持钻研刀法,他认为自己的刀,还不够快。 “刀法有三大境界,从有,到无,再到有。”青年耐心地告诉我道:“先说有,将刀,看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看做自己手臂的延伸,出刀时,就和伸手一般随性,自然,能做到这一点,算小成。” “接下来,就要进入无的境界,忘记刀,忘记它的存在,做到眼中无刀,心中亦无刀,世间能达到此境界的人,少之又少。” “最后,再从无,返回到有,这是最顶级的境界,当一名刀客修行至此,手中的刀也就有了魂,是个独立存在,活生生的生命,至此,为刀客的三大境界。” 青年说的这些,跟玄学没什么关系,我更像是在听一段武侠故事,我喜欢这个故事,青年讲的东西,都很真实,都有理可据。 玄学与武学之间,有共融性。 见我听的饶有兴致,青年冲我点头以示鼓励,继续道:“而刀法本身,也有三大境界,从快,到慢,再到快。” “刚开始,一味地追求快,靠着速度出其不意,杀敌于无形,但当刀法小成后,速度反而要开始放缓,这时,需要舍弃速度,而追求力量,出刀的瞬间,力量爆发出来,哪怕刀慢,敌人也无法反抗,躲闪,因为他已经被我的力量压制住了。” “等力量发展到极致后,又重现开始追求速度,此时的刀法,速度与爆发并重,两者皆达到无上的境界,至此,刀法大成,这就是从快,到慢,又到快。” “我一生孤独,痴迷钻研刀法,我不仅仅满足于一刀流,前后开发出四式刀诀,前三式,为我在人间创立,来到阴间后,我又创立出最后一式。” 从青年口中我得知,在阳寿结束后,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来到了阴间。尽管掌握了至高境界的刀法,但青年本身的道行,并不高,他不曾修习过玄学,道行连百年都不到。 进入阴间后,青年的遭遇,可以说非常凄惨,因为生前沾染杀孽太多,他被阎王定了最重的罪罚,阎王一句话,他就被丢人最可怕的死牢中,饱受各种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但他是一颗明亮的星辰,这一点,就连命运都无法改变,这颗星,就算处在最黑暗的深渊,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他在痛苦的折磨中,感悟到了气场的存在,这青年所修行的气场,为刀气,与他生前的经历一致,他一直在隐忍,暗暗提升道行,等待一鸣惊人的那天。 终于,在几年过后,青年找到狱卒松懈的机会,出其不意地抢过对方腰刀,一个人,一把刀,在阴间死牢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时,他的道行还不足二百年,却硬是凭借对刀的感悟,以及自创的“一刀流”三式刀决,成功杀穿死牢,脱狱离去。 阎王派出手下的阴物,对他展开追杀,可是就连阴物,都无法抵挡他的刀。 这个人的刀法,已经突破了道行的桎梏,比他高一百年的阴物,在他的刀下,连一秒都坚持不到。 在青年脱狱后,独自一人在荒野中流浪,过着饮毛茹血,朝不保夕的生活,脱离城寨的保护,阴间的野外,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他很少睡觉,害怕自己一闭眼,就会遭到脏东西的伏击。 这种生活持续了几年,让青年感到无比疲惫,他本打算在阴间,将刀法练到更高的境界,可是,一个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人,谈何修行呢? 青年苦思了很久,做出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决定,他打算招揽手下,开辟疆土,成就自己的势力。 他真这样做了,经过很久的努力,他招揽到一小批,由阴物,尸魇和怨灵组成的军队。 这些脏东西,都是青年的崇拜者,它们敬仰他的刀法,情愿跟随他,军队人数少的可怜,区区二百人。但它们团结一致,靠自己的努力,架起简单的城墙,建立了一个小村落。 就在青年意气风发,打算干出番事业时,悲惨的命运悄然而至。 之前他从死牢逃脱,使得阎王暴怒,尽管村落的位置,选在离阎王领土很远的地方,但阎王还是找到了他。 阎王派出一万阴兵,亲自带军征讨,铁骑所至,青年的村落化为粉末。 这是一场二百人,对抗一万人的故事,故事的结尾,也和我预想的一样,青年惨败,阎王军队呈铁桶阵,将这二百人包围其中,围杀,湮灭。 青年的手下,全部被残忍杀害,他本人,则靠着三式惊天刀法,突围逃生。 他的所有努力,都成为了泡影,他所获得的一切,都被人抢走了,村落里的妇女和儿童,被阎王抓去,她们将成为阎王手下军士们,发泄的目标。 绝命突围,让青年身受重伤,他独自逃离被烈火吞噬的村落,失魂落魄地在野外游荡,雪上加霜的是,他又遇到了一小拨阴物的袭击,虽然最终险胜,但此时的他,身受多出致命伤,已经气若游丝了。 但他并没有死,他灵魂深处的愤怒,屈辱和不甘,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在上百年的闭关,苦修中,青年终于领悟到“一刀流”的第四式,也是最后一式刀诀。 他注定要成为阴间万万年历史中的,一个英雄。 他向阎王下达了战书。阎王领兵前往,等赶到约定的场所时,却发现,青年并没有带一兵一卒,他是独自一人来的。 凭借第四式,他打算独自一人,对抗一万阴兵。 故事讲到这,我忍不住打断道:“你一个人,打一万个?前辈,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但是这……” 青年一言不发,脸色祥和地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他:“你最终活了下来,所以我猜,最后的结果是?你一个,杀光了一万名阴兵?” 青年摇头:“不,阴兵一个也没死,我就算具有通天的道行,也不可能在一万名阴兵的夹击下,存活超过一秒,这就是第四式的可怕之处,在所有阴兵的注视下,我使出第四式,割下了阎王的人头,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出刀,却什么都做不了,之后,他们就都成为了我的手下。” 我满脸质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不教你禁术,也不会告诉你该如何修行,我要做的,就是将一刀流的四式刀法,传授给你,之后你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青年抓起沙子上的木刀,插入左腰处刀鞘中,冷声对我道:“看好了!夜修罗,第一式!灾星!” 话音刚落,木剑唰地出鞘!但只抽出了一寸,就又收了回去。 什么都没发生。 我古怪地注视那青年:“你在干什么?” 下一秒,我突然察觉到,脸颊处有些凉,伸手摸了下,摸到了几滴鲜血。 我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处细微的刀痕,长约两寸。 冷汗,顺着我后脖子流了下来。 刚才……他出刀了!他手中的木刀,划破了我的脸颊!但是在我眼里,明明……刀只出鞘不到一寸,就又收了回去。 这是……? 我立刻意识到,是他的刀太快,速度远远超过我眼睛所能捕捉到的极限!从刀身完全出鞘,划破我脸颊,再到收刀入鞘,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之一瞄。 我甚至连虚影都没看到,脸颊就见血了。所幸,他只是给我做示范,这个人如果想杀我的话,我会在不知不觉中,人头落地。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刀法修行到极致,有多可怕! 好! 快! 的! 刀! 单凭速度,它就已经超越了我所认知的所有禁术!假如和这个人斗法,我禁术的口诀还没念完,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刀下鬼…… 这青年,让我发自肺腑地仰慕!我跪坐在蒲团,诚心问他道:“前辈,我该怎么称呼你?” 青年平静地看着我,道:“第二式刀诀,叫做雪劫,我的全名,就隐藏在前两式刀诀中。” 第一式,灾星。 第二式,雪劫…… 灾劫! 阴间七大国主之一! 我身子猛地一抖!情不自禁地喊出这个名字,青年笑着点头:“我现在的状态,并不是本体,我有六具分魂,分别潜伏在其余六国中,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探查敌人气场,要是运气好,遇到合适的手下,我也能抢占先机,第一时间招揽。” 见我一脸目瞪口呆,灾劫轻哼一声:“你别觉得奇怪,除了我,其他国主也会这么做的。陈亮,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比黄泉的眼光更远!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你的潜力!今日,你我之间结下因果,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来到我身边。” 将来?我恨不得现在就告诉他,我要投靠灾劫! 这个人,是阴间不灭的传奇! 我还没开口,灾劫就察觉出我的心思,摇手道:“很抱歉,现在的你,我还看不上,一个300多年道行的小孩子,能给我带来什么呢?除了扫地倒茶以外,我想不出更适合你的职位,陈亮,我期待的是……将来的你,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你会让我失望,还是带给我惊喜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四章 灾劫的野心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死后,我降生到了黄泉的国度,黄泉长啥样我还没见过,却先遇到了灾劫的分魂。 我问他,什么是分魂?灾劫告诉我,分魂,相当于他的投影,当修到他这种高度,可以用秘法炼化,分离出一丝魂魄出来,分魂,远无法跟灾劫的本体媲美,灾劫的分魂,只有300多年的道行。 分魂如果死亡,对本体会造成轻微的影响。灾劫说,这种秘法炼化分魂的本事,没什么特别的,几乎所有大阴仙都会。 在阴间的更深处,七国之外的未知区域,潜伏着种种无法想象的凶险,其中甚至有超越大阴仙的恐怖存在,进入这些区域,大阴仙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所以分魂秘术,孕育而出。本人躲在安全地点,操控分魂进入危险区域探寻,这是最保险的。 我仔细注视面前这位一国之主,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更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灾劫一点都不像国主,更不像行走于血雨江湖的刀客。 我一点都看不透他。 我想,阴间的七位国主,应该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这种了不起,不光体现在道行上,更体现在他们的心智,城府,眼光,以及为人处世的态度。 这些优点,都是我不具备的。 一个人的经历,决定他的高度。我了解到灾劫的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经历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他吃过的苦,受过的折磨,品尝过的愤怒和痛苦,悲伤,都远远在我之上,可我却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到这些情绪。 他是一副值得久久欣赏的画作。 目视远方的沙漠,灾劫对我道:“最开始,我只是想在阴间,有一个立足之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势力越来越大,我经历过很多场惨烈的厮杀,身边的很多人,也都死于战火中,又有更多的人加入我。” “我的国,崛起于尸山血海中,陈亮,你相信么?阴间早晚都是我的,终有一日,我将收复六国,一统大道!因为他们的眼光,都比不过我!他们所追求的,是所谓的权利,地位,是对生死的探寻和掌控。” “我早在很久前,就洞悉了生死的秘密,生与死,是一个循环,人从出生那天,就已经预示了他的死亡,从生,到死,从人间,到阴间,再到轮回转世……生命存在的形式,如此卑微,他们却为此而争斗,以为掌控了阴间,就等于掌控了生死,真是可笑!” “就算征服整个阴间,又能怎么样?当阴寿到达尽头时,再强大的存在,也只能迎接轮回的宿命。” 目光朝向我,灾劫微笑道:“我的眼光,超脱于生死之外,在宇宙的最深处,一定还隐藏着更加强大,更高等的生命体,它创造了生死,制定了轮回规则,我们称它为神,那么,神又是谁创造的?宇宙之外,又是什么样的世界?” “在横扫六国,一统阴间后,我将利用这里的全部资源,来探寻超脱轮回的法门,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地狱!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更多的答案。” 我听他说完,回道:“我眼光没你这么远,其实七国之间的事,跟我没半点关系,我这人也没啥野心,我来这里,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获得能打败阴山老人的实力,第二是找到我大爷爷的魂魄。” 灾劫点头:“当你有资格追随我的那天,你的所有愿望,我都可以满足。” 话不多说,接下来,我开始学习灾劫的刀法。 第一式,名为灾星,之前灾劫给我演示过一次,我不但无法用肉眼捕捉刀的轨迹,甚至在它划破我脸颊后,过了几秒,皮肤才反应过来疼痛,可见其速度之快。 灾星,指的是敌人的灾星,第一式刀诀,靠的是无法想象的速度,与恐怖力量的结合,如果这一刀出鞘,敌人不能立刻毙命,那它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我凭借第一式,纵横人间江湖,刀出,则敌死,刀无需发。其实我的刀,并不是最快的,我曾经遇到一个人,他的刀,比我更快,我俩同时出刀,他削掉了我一层头皮,我切掉他半截脑袋。最终,我还是击败了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赢?” 灾劫向我提问,我皱着眉思考一番,道:“他的刀比你快,按理说,他不该输给你啊?” 灾劫将手中的木刀,插入金属刀鞘,丢给我道:“把刀挂在腰间。” 我依言照做,灾劫又道:“现在,你试着抽刀,就会发现,无论你怎么抽,刀只能从两个方位攻击,要么是从左下,划到右上,要么就是从左到右,横砍一刀。” 我自己尝试了下,果然和他说的一样,首先,我是右撇子,刀鞘自然要挂在我的左腰,也只有这样,出刀才能使上力气,那么问题来了,我右手握住左腰的刀柄,无论怎么尝试,要么自下而上,要么从左到右,只有这两种方法,能第一时间砍到人。 灾劫耐心地解答道:“这就是一刀流的起手式,在练刀前,有件事你要明白,刀客,为什么一定要佩戴刀鞘?直接提刀在手,或者把裸刀插在腰边,岂不是更方便么?刀鞘除了作为刀具的容器外,还有什么功能?” 我想了想,道:“隐藏出刀的轨迹?” 灾劫欣喜地注视我,道:“很好!但你没有说全,除了能隐藏出刀的轨迹外,刀鞘还有加速的作用!刀鞘中靠近刀刃的部位,安装有刃槽,铁滚珠,在出刀的瞬间,它们可以提升速度。” “话说回来,一刀流,讲究的是一刀毙命,就算速度再快,如果刀出鞘后的进攻角度,只有两种,那敌人肯定会事先防范,所以你要配合手腕,改变角度。” 他亲自给我演示,手握刀柄,灾劫缓缓将刀抽出后,手腕突然一翻,木刀居然从右向左,以一个很诡异的角度,横砍出来。 第二次,他手腕再次一扭,木刀居然从上往下,横劈了下来,刀在他手中,跟活了似的!他可以从四面八方,从任意角度攻击敌人。 “在决斗前,我就知道,那个人的刀比我快,但我出刀的角度,是他无法想象的。”灾劫回忆起往事,继续道: “我俩同时出刀,我的刀尚未完全出鞘,他的刀……已经快贴到我头皮了,在将死的那一刻,我低头躲避,同时将自己的左手腕,强拧骨折……” 我真是太佩服这人了,他不惜拧断手腕,就是为了让敌人,无法估算出他出刀的角度! 尽管后发先至,灾劫侧过身,躲避的同时,他的刀,以一种最诡异,最无法想象的角度,切掉了敌人的半个脑袋。 对方直至死亡,都没反应过来,灾劫这一刀,是怎么砍出来的。 高手相争,差之毫厘,输之千里,他算尽了灾劫所有出刀的角度,做好了全部应对准备,唯独错过了这一式。 他到死都没想到,灾劫这一刀,是先拧断自己手腕,才砍出来的。 “我从懂事起,开始练刀,我的一生,共抽刀超过两千万次,每天,我光练起手式,都至少在一千次以上,有时在梦里,我都会下意识地抽刀,收刀。” “因为我知道,我的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要让自已,与刀融为一体。所以我才练习的这么刻苦。但你不需要,我练刀时,并没有气场辅助。你有气场在,自然不用那么刻苦,只要领悟了第一式的奥义,反复练习几百次,就能小成了。” 灾劫从地上拿起个金属刀鞘,递给我道:“你的人皮刀鞘,会产生摩擦,阻碍你出刀,你换这个刀鞘用。” 我将腰间的哭血杀刀抽出,插入新刀鞘里,来回试验了几下,果然!因为刃槽和滚珠的作用,我出刀的速度,比之前提高了好几倍! 将第一式的心法,要领全部说给我后,灾劫对我道:“记住!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一刀毙命!不管对手有多强大,你必须确保刀出鞘后,一刀解决它的性命,如果你做不到,那第一式灾星,等于白练了。” 我牢牢记住灾劫的话,按他的吩咐,我站灾劫对面,开始和他练习第一式,我腰挂哭血杀刀,而灾劫手里,只是一把做工简陋的木刀。 每次,我的刀还没来得及出鞘,身体就被木刀砍中,最让我难过的是,我始终看不清灾劫出刀的轨迹。 看都看不到,就更别提躲了,他每一刀砍在我身上,都会留下一刀伤疤,所幸灾劫有解刀伤的神通,对着我吹口气,伤疤就不流血了。 一整天练下来,我全身伤痕累累,对于疼痛,我已经产生了免疫,但这种屡屡失败的气馁,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五章 禁术,无效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灾劫不得不将自己的动作放慢,一遍遍演示给我,包括气场的使用,出刀角度,出鞘,入鞘的时机,讲解的详细无比。 第一式灾星,我学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入门,现在我和灾劫比刀时,我已经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了,现在的我,从出鞘,伤人,到收刀,整个步骤,只需三分之一秒内,即可完成。 显然,这种速度,还远远达不到灾劫的要求,杀刀从未砍中过他一次,相反,我这一个月来,被木刀砍了至少上千次。 时间短,道行低,我用一个月时间练到入门,已经很不容易了。 灾劫告诉我,我出刀的速度,需要反复练习,再次收缩,一直缩短到只有十分之一秒,才算真正入门。 从交谈中得知,灾劫的一生,很少修行禁术,他的全部心血,都在刀中,站在他这样的高度,用什么刀,已经无所谓了,金刀,铁刀,木刀,哪怕是纸叠的刀,都一样能杀敌。 我疑惑地问他:“刀法就算练到极致,也是近身搏杀用的,在跟人斗法时,人家在远处对你下咒,你该怎么办啊?” 灾劫摇头道:“陈亮,你还是没理解,刀的奥义。比如你的剪纸送葬,这套禁术学到家了,威力固然可怕,但它充其量,只能归为暗杀术,在实际斗法中,用它对付阴物,绰绰有余,对付小阴仙,它就显得很吃力了。” “你剪出一个纸人的时间,我能在你身上砍十几刀,所以,我把它归结到暗杀术的范畴,可就算你事先剪好纸人,在你撕烂纸人前,我也能一刀杀死你。” “至于你说,刀法是近身搏杀,那就更错了。你现在站在远处,用剪纸术攻击我。” 我嗯了声,小跑到二十米开外,这里要说明一下,威力越大的禁术,有效距离就越短,像那些简单,粗陋的蛊术,降术,施术者可以躲在几里,甚至十几里远的地方,下咒害人。 比如当初,刘能杀害徐家人时,就是我说的这种情况,像这样的咒术,也就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不会对有道行的高手产生影响。 禁术就不一样了,它需要面对面斗法时,方可使用,剪纸术的距离极限是百米,超出百米,气场送过去时,散都散了,何谈伤敌? 失丧河就更短了,只能在五十米范围内施展,才能生效。这也是为什么,我每次和人斗法时,相隔最远不超过二十米的原因。 跑到二十多米外,我掏出黄裱纸,依照灾劫的样子,飞快剪出一个小纸人。 灾劫坐在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一咬牙,手抓到纸人脑袋,气场送出去,刚要撕呢,这时,灾劫右手微微一动,木刀出窍,收刀,电光火石间,我双手手背上,就出现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纸人脱手,掉在了地上。 刚才,在他出刀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小股阴光,朝我飞来。那阴光速度实在太快,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 我咬咬牙,不信这个邪,又剪出一个纸人,这次,我索性抓着剪刀,往纸人身上划拉,刚准备下手呢,灾劫木刀再次出鞘。 这一次,我瞧清楚了! 那阴光……居然是木刀里散发出的锋芒!隔着二十多米远,刀光飞来的速度,几乎和近身出刀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就算敌人躲在远处,灾劫一样可以用刀光杀人! “现在,你懂了吧?” 我还能说啥?这人对于刀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他甚至能抢先预判到我的杀机,赶在我下手前出刀。 面对这样的人,似乎任何禁术,都不好使。 因为他的速度,永远压制着我,我内心刚产生杀机,还没来得及动手,人家的刀光就飞过来了。 我不死心,又尝试了几番,这次我改用失丧河,气场透出手指,我朝灾劫虚点了一下,灾劫端坐在原地,手中木刀微微一划,失丧河居然连启动的机会都没有,就烟消云散了。 “刀法之道,既能杀人,亦能灭鬼,可斩破虚无,又可切断气场,如此,方成境界。” 灾劫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马戏团的猴子。 我给他弄的有些生气,双手十指连弹,各种咒术齐出,黄泉指决,失丧河,业火……统统没用,灾劫手中一把木刀,肆意斩断气场。 气场一断,咒术自然无法发挥效果。 我擦着脸上的冷汗,细细一琢磨,这个人,刀法练至这种境界,他跟无敌有啥区别?想杀他,除非躲在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偷袭。 但偷袭灾劫,显然是不现实的,这种程度的大阴仙,我稍微近身,他就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气场的波动,此人生前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人间第一快刀客,他对于杀机的敏感程度,更达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 我回到灾劫身边,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听得我更加惊惧了:“我修行刀气,心念一动,数百条锋利刀光纵横交错,将我全身笼罩,任何试图接触我的气场,都会被这些刀光斩为虚无!可惜这具分魂,道行太弱,我没法演示给你看。” “陈亮,现在你告诉我,修行禁术,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跟着我练刀,杀鬼灭魂,斩阎王,切阴仙,一刀的时间,斩杀一切,岂不更加痛快?” 通过这段时间接触,我发现灾劫这个人,心胸气度都很大,于是我壮着胆子顶撞他:“等我学会更厉害的禁术,你的刀未必好使。” 灾劫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下巴:“这是质变的比较,你掌握的禁术,若是连我的刀都无法斩断的话,那自然是你赢了。说到质量强弱,接下来,你该学习第二式了。” 我盘腿坐在蒲团上,虚心听讲,只见灾劫眯着眼回忆道:“在我研习出一刀流的第一式,依靠它无敌于江湖后,我还不觉得满足,四十五岁那年,我独自前往北国雪山中,观察风雪的走向。” “在山顶一坐,就是五年,我观察天空的每一片雪,发现在风的作用下,雪落下的轨迹,毫无征兆可言,全凭风来决定,于是,一刀流的第二式,雪劫就孕育而生了。” “雪劫,是我通过模仿风雪的走向,自行感悟出的,刀出鞘,一刀可化为十刀,百刀,而且每一刀的轨迹,走向,就连我自己都无法预估。我都无法预判的刀法,敌人又怎能躲闪呢?” 接下来,他亲手给我演示:“看好了!夜修罗第二式!雪劫!” 木刀出鞘的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灾劫向我砍出十刀,这十刀,我全部都没看清,我还没琢磨过来是咋回事呢,就见眼前一花,世界都扭曲了,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血腥气,耳边是地狱亡魂凄厉的惨叫声,十刀,百刀,乃至千万刀,将我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笼罩。 我有了一种被凌迟处死的感觉。 一阵音爆划破空气,接下来,是无尽的死寂。刀出的快,收的更快,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秒,十刀同时砍出,灾劫将木刀缓缓插入刀鞘。 他收刀的动作,美到无法形容。 我直挺挺地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十几秒,我上身衣服如纸片般碎裂,脱落,灾劫无心伤我,否则里面的鲁班木甲,恐怕也无法抵挡。 更让我惶恐的是,我明明面对着灾劫,他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蒲团,那……他的木刀……是怎么碰到我后背的? 后背处传来的刺痛告诉我,这十刀里,至少四刀,划过我的背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六章 试刀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这头不停擦汗,灾劫却闭上双眼,这家伙眼一闭,风吹散他的发,那五官看上去更加凄美了: “我总担心,第一式还不够完美,假如有一天,我遇到敌人太过强大,我一刀杀不死它?怎么办?这就是第二式的起源。” “可我还不满足,又创立出第三式,和前两式不同,第三式,更侧重于力量!这三式刀诀,陪我走完这一生,死后我来到阴间,被阎王逼到死路,我的朋友,手下全部被他残忍杀害,我在阴间结识的妻子,被阎王抓去,玩弄致死……我苟且逃生,闭关百年。期望能有天复仇。” “这百年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身无一兵一卒,道行低微,我靠什么来应对阎王的一万阴兵呢?” 终于,灾劫要说出,他当年杀阎王的全过程了!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仅仅凭借他一人,是如何战胜一万名阴兵的? 灾劫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在这种处境下,第四式诞生了,此前,我一直追求刀法的速度,和力量,但一个灵魂的能力,终究有限,即使速度和力量都演化为极致,我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战胜一万名阴兵。” “所以,我改变了策略,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我的速度保持正常,而敌人的速度却慢下来,能做到这一点的话,纵然对方千军万马,我又有何惧?” 第四式刀诀,通过压缩周围的气场,用至高的刀意,改变空间规则,使敌人的速度变缓,或者说,敌人和灾劫之间的时间线,会产生落差,在敌人眼中,已经捕捉不到灾劫的踪迹了,而灾劫眼中的敌人,却如同放慢八倍的老电影般,行动迟缓无比。 这种时间,空间和速度上的改变,让灾劫于万名阴兵前,轻取阎王首级,脚踏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 等阴兵反应过来,他已经手提阎王的人头,悄然离去了。 我用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意思。 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对于刀的掌控,连空间规则都能改变,通过气场压缩,让周围敌人的时间放缓,当着一万名阴兵的面,一刀斩杀阎王! 此前,灾劫说他势必一统阴间,我对此还抱有怀疑,现在看,他不是在吹牛。 他真的能做到! 试想下,两国大军交战,敌军行动突然放缓,灾劫一人一刀,轻取敌方国主性命,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这样的人,谁能战胜他? 我说出内心的感慨,灾劫闭眼笑道:“你太高看我了,两国交战,数千万阴兵交战,那种大场面,我也无能为力,我所能控制的极限,只有一万名阴兵,而且生为一国之主,谁不是惊天动地的鬼才?哪可能轻易被杀?” …… 第二式,雪劫,我耗费了整整四个月时间,才刚刚入门。 雪劫和灾星完全不同,灾星讲究快!一刀杀敌,没有商量的余地,灾星发动前,需要将自身的全部气场,完全放开,让它们控制我持刀的右手,在心法的加持下,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最关键的点在于,每一次出刀的方位,完全不在我的预估之内,全凭气场来决定。 如同雪山上的风雪般,在最短的刹那,刀如雪,心如寒冰。 这种随心的刀法,敌人绝无反应的时间,更无从躲避了。 我从灾劫那里,学会了一刀流的前两式,剩下那两式,他不肯再教我了: “陈亮,黄泉对你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至于剩下那两式,将来你若有机会,进入我的国度,我会亲自传授给你。” 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他,这段时间,我跟着灾劫学习刀法,无论是他的人格魅力,还是气度,都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好感。 我问他:“前辈,那我算你徒弟不?” 灾劫摇头:“我没有徒弟,以后也不会有。” 我想了想,道:“你传我刀法,那将来如果我不去帮你,那你不白传了?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加入其它国主,用你的刀法,来对付你?” 灾劫微笑地看着我:“我教你刀法,是在你身上种下因,至于结出的是善果,还是恶果,又有什么分别呢?未来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若有一天,你用我的刀法,杀死我,说明你没有辜负我的眼光,那我也可以含笑九泉,死得其所了。” 我站起身,冲灾劫鞠躬,告别。 我期待下次再见到他,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追随他。 这个人一生,是场不灭的传奇,死后,他依旧站在阴间的最顶点,他值得我追随。 我们仰望天空时,只看到那几颗,最璀璨的星,这就足够了。 跟灾劫分别后,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这片禁区。相反,我只身一人,来到了禁区的最深处。 脚踩血沙,我右手紧握左腰处的刀柄,风吹乱我的发,我手抖的厉害,掌心里全是冷汗。 我打算拿阴物来试刀。 只是,禁区最深处,阴物的数量多达上千,尽管我道行已经达到342年,面对上千只阴物的围攻,我恐怕会在一秒内,被撕成碎片。 但我必须试一试。 阴物盘踞的地盘上,有我急需的山河气场!我还太弱!道行太低!我要更浓郁,更猛烈的山河气场,来冲击我的阴脉! 我去了。 这也是检验前两式刀诀的最佳机会,如果我败退,那说明灾劫的刀诀,不过如此。学它,只是浪费时间,接下来,我无法获得此地的气场,自然也不会得到黄泉的认可,这种情况,我跟死了没区别。 我若存活,更加印证了灾劫的伟大,两式刀法入门,斩杀千名阴物?这样的我,势必将黄泉震慑! 回忆我一生走过的轨迹,很多时候,生与死,只在一线间。我做出的很多选择,在外人眼中,都和送死没区别。 这也是我对道的理解,在死亡边缘,打磨意志,让命运来决定我的生死。 我去了。 在漫天飞舞的血沙中,我独自来到禁区的核心,在我上方,是一个庞大的沙丘,密密麻麻的阴物,正低着头站在那里。 这些阴物,男女都有,每一只阴物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揣摩的凄杀,与阴损。它们脸上,身上都沾满了干涸的人血。 这片沙漠,是被它们染红的。 那就让它,更红些! 我的出现,吸引到最外围阴物的注意,三个披头散发,五官模糊的男女,怪笑着朝我逼来。 我侧过身,右手拿捏刀柄,我尝试让自己忘却恐怖,与刀融为一体。 但我不是灾劫,我做不到,我手抖的愈加厉害了,我的脸色,一定白到了吓人。 我站在原地等待,当这三只阴物,距离我不到一米时,刀出鞘。 夜修罗,第一式,灾星。 我耳边传来哭血杀刀的尖啸,眼前出现一片血光……接下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找不到合适的辞藻,来形容这一刀的快,流星?不是,闪电?也不是。 假如我在人间,大地和星辰,都会为我这一刀,而哭泣。 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我出刀的轨迹。 一秒之内,刀入鞘。三只阴物,僵在了原地,风吹过,吹下了三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更多的阴物发现了我,它们笑着,哭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朝我扑了过来。 这拨阴物,足足有七只,于是我前后出了七刀,黑色的魂血,喷向天空。 我侧身站立,目光注视自己持刀的右手,当这七只阴物倒地后,场面炸开了锅。 第三拨阴物,数量至少二十只。 一刀流刚刚入门,我还无法复刻灾劫的完美刀法,所幸的是,哭血杀刀的锋利,弥补了我的短板。 这把从曲杀女那里偷来的刀,帮了我的大忙。 我被二十只阴物团团围住,我站在原地,慢慢跟它们绕圈,包围圈开始缩小,远处不知谁尖叫了声: “吃饺子了!” 二十只阴物同时朝我扑来,我缓缓闭上双眼,回忆灾劫传授我的每一个细节,刀出鞘:第一式,灾星。第二式,雪劫…… 战斗持续了仅仅五秒,就结束了。 在拼斗中,我的一根指骨,被阴物撇断,脸颊被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太抓中,颧骨差点碎裂,身体其他部位,也都受到了不同的损伤。 可笑……我居然还妄想打败一千只阴物?仅仅二十只,就让我差点命丧黄泉! 一口血从我嘴里吐出,我歪斜着倒地,用杀刀撑住身体,我的气场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我感觉,我将死在这片沙漠中。 两式刀法,让这二十只阴物,全部倒地毙命。尸体横七竖八,场面惨烈到无法描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 惨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尽管我出刀的速度已经达到入门,但刀法还远不够纯熟,甚至刀速,已经超越了我臂骨所能承受的极限,整条右手臂疼如针扎,肌肉也已经超越负荷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疼痛,艰难地站起身。 唯有在杀戮中,才能找寻出刀术的奥义。 也唯有在杀戮中,死亡的花朵方能绽放。 我擦了下嘴角的血,更多阴物朝我扑来,道行在三百年以下的,占据了一小部分,大多数阴物在300年以上,甚至比我道行高的,也不在少数。 这一次,阴物的数量已经无法预估了,它们被血腥味吸引,如潮水般从沙丘上一涌而下。 杀! 血色的刀光,从刀鞘中闪出,我眼前的世界,除了血,什么都不剩下了,断裂的躯体,头颅,内脏碎块,骨骼……耳边是各种刺耳的惨叫,疯笑和诅咒声。 杀!继续杀! 我彻底杀红了眼,忘却了恐惧和疼痛,忘记了一切! 死亡之花!来吧!再次吞噬我,毁灭我! 这是灵魂对命运的不公,悲惨的身世,以及渺小,懦弱的自己,所发出的呐喊! 一只道行超过360年的阴物,朝我喷了口墨汁般的黑气,几乎在它张嘴的同时,我的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我后退着,试图躲避黑气,却不料有阴物趁机偷袭,一把金属匕首,狠狠扎在了我的腰上! 尽管有鲁班木甲护体,匕首没扎进肉里,但我还是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回头,我一秒连出七刀,将身后偷袭我的那几只阴物,切成了肉块!而与此同时,突然沙地里窜出只惨白的手掌,将我脚踝死死扣住! 沙子下面……也有阴物! 我脚踝被扣的瞬间,至少二十只手掌,从四面八方朝我抓来!密密麻麻的阴物,将我包围的水泄不通!危机关头,我疯吼一声,手腕猛地翻动,强悍的气场透过手掌,涌入杀刀中! 一刀! 这一刀,朝斜上方划出,它的速度,连我的肉眼都无法捕捉了!那些试图抓我的手臂,全部被刀锋斩断!最靠近我的那圈阴物,惨呼着退后,更多阴物又围了上来! 我砍断抓我脚踝上那只手,刀身狠狠插进脚下沙子了!血从下面,如同喷泉般涌了出来! 一个瞎着眼的白发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她趁我挥舞杀刀,全神贯注斩杀阴物时,绕到了我的侧后方。 这老太太指甲盖漆黑,比刀片还要锋利,她弯着腰,悄无声息地出手,五根手指甲,插进我腿肚子的肌肉里,再往外用力一扯! 一小块肌腱,被她硬生生扯了出来。我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半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除了疼痛,什么都没有了。 腿部所受到的致命伤,让我行动变得迟缓起来,刀法开始出现破绽,怒吼一声,我反手一刀,将老太太脖子砍掉半截,在她倒地毙命后,我手持血刀,在原地划了一个圈,将阴物们逼退。 一个满脸长满鱼眼球的光头男人,抓着把一尺来长的锋利鱼骨,狠狠刺到我心口上,这一刺的力量太猛,就连鲁班甲上的木片,都被刺穿了! 我的刀后发而至,给这男人开了瓢,三柄铁斧从侧后方砍来,我察觉到风声,来不及回头,上半身向下倾斜,血刀向后一旋,也不知砍到了啥,就听背后传来三声惨呼。 阴物数量实在太多,我开始应付不过来了,单打独斗的话,这些阴物没一个是我对手,但是……面对一千只阴物?我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在处理掉后面的偷袭后,我使用第二式,雪劫,连杀十一只阴物!杀戮的同时,我的大脑始终保持清醒,我尽量躲避阴物攻击,但当时场面这么混乱,交手都在转瞬间完成,哪能躲的过来? 两名没有五官的中年妇女,身穿护士服,闪电般出现在我面前,她俩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一定是早就算计好的,我刀刚砍出去,还没来得及收回,这俩妇女一人伸出只手,死死抓在了我胸口上。 她俩的目标不在我,而是瞅准我身上的鲁班甲! 俩妇女同时使出疯劲,抓着木甲往外猛拽!她俩人的道行加起来,快七百年了,木甲就算防御力再强,也承受不住! 撕啦一声! 半截木甲,硬生生被她俩扯断!拽离了我身体!虽然下一秒,她俩就被我切掉了脑壳,喷血倒地,但我的上半身,已经失去了防御!彻底暴露在了阴物面前! 俩妇女刚倒地,至少七八件样式各异的金属兵器,朝我前胸处杀来! 血光一闪而过,这些兵器全部被我斩落,就在这时,从包围圈的后方深处,突然窜出一杆银白色的长矛。 这一矛,无论是攻击角度,还是速度,都远在我意料之外,它攻击的时机,拿捏的也恰到好处,我全神贯注跟阴物搏杀,突然感觉侧腰处一凉,低头看,小半截长矛,插进了我的腰里。 我伸手狠狠抓住长矛,将它斩断,从腰里拔了出来。 这一击,对我而言是致命的。 我已经站不稳了,魂血流失过多,我感到头晕目眩,双腿软的几乎快站不稳了。 在这种将死的环境下,疼痛反而被灵魂掩盖了,腰部的伤口,除了有些冷以外,我压根就察觉不到疼痛。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倒地,我心里也清楚,如果我倒下,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深吸一口气,我调动更多的山河气,手中的刀,消失了。 快刀,再快点!当第二式雪劫使出后,一把刀消失,十把刀,百把刀出现!在我面前,除了哭血杀刀的虚影,什么也看不见了! 阴冷的刀!将脚下这片沙漠所吞噬!就连哭血杀刀本身,都发出了低沉的悲鸣声! 一只只阴物,死于我脚下,我全身都被血染红了,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混成一团…… 前排的阴物倒地毙命后,阴物踩着自己同类的尸体,前仆后继,这一场血腥屠杀,持续了足足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后,我吐出最后一口浊气,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我早已超越了灵魂所能承受的极限,我的身体上,多出了二十几个血洞,整张脸,横七竖八布满了伤口,颧骨都快露出来了。 多处骨骼碎裂,内脏受损严重,气场一丝不剩,全部用尽。我的头发脱落,牙齿掉了一小半,一只眼睛被阴物戳瞎。 我已经尽力了,两式刀法,被我演绎到了极致,四个小时的惨烈厮杀,刀法从入门,居然直接提升到到了小成。 可是……阴物还远远没有杀完,实际上,一千多只阴物中,死于我刀下的,顶多只有五成。 场面上,还剩下四五百只阴物,它们将我团团围住,却不急着下手。 我即将死去。 我躺在地上,眼前模糊不清,我的整个灵魂,都被掏空了,连提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除了躺在地上等死,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阴间的再次死亡,意味着我的故事,将彻底结束,我的存在,将从宇宙中,从轮回中消失。 我的意识将回归虚无,永远的……永远的沉睡下去。 围着我的阴物们,纷纷侧开身子后退,让出了一条路,一名矮个女子,倒退着朝我走来。 这女子后脑勺对着我,身上的衣裤,鞋,全是人皮缝出来的,她倒退着来到我面前后,将脑袋扭了过来。 她的脸,和她的后脑勺完全一样,除了头发,什么也没有。 女子可能是这群阴物的头领,否则它们怎会如此惧怕她呢? 她也的确值得惧怕,这女人的道行,已经无限接近小阴仙了。 女人蹲在我面前,晃动着脖子,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锣般的响声: “吃饺子了!快找水!和面,准备包饺子。” “你也一起吃点啊……”她将满是血腥味的后脑勺,贴到我脸跟前,严肃地对我道。 女人手伸进人皮衣服里,摸索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以及一个案板。 她打算把我当场宰割了,用我的魂肉,包成饺子,供阴物们享用。 不光如此,女人还打算逼我一起吃,她不会轻易让我死去的,她会将我的灵魂,以及心灵全部折磨至崩溃! 我嘴角露出奇异的笑容,这就是失败者的命运,在出发前,我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一个342年道行的人,就算他再可怕,气场再精纯,刀法再快,又怎么可能战胜一千只阴物呢? 这是我的选择,在阴间,对于我这样的弱者而言,无法变强的话,迟早都会有这一天。 女人见我笑,她也跟着一起笑,有阴物找来面粉,水和葱姜。有和面的,有切葱的,在场的每一只阴物,看我看的都流出了口水。 “给你吃第一个饺子,好不好?”女人举起菜刀,在我手臂上比划了两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八章 黄泉点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她正要砍呢,远处,吹来一股淡淡的微风,风中夹杂着白色的小花瓣,那风吹过来的一刹那,头顶的天空,被花雨笼罩。 女人抬头,用后脑勺注视天空的景象,当第二道微风吹来时,她的人头落地,血从脖颈处喷出,将花瓣都染红了。 微风中带着强横的刀意,周围的所有阴物,也都跟着倒地,我依稀看到,从沙漠远处,走来一个长发男子。 后面的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眼一闭,我进入了永夜的沉睡,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再次醒来时,我看到自己正躺在一颗树下。周围散落着几个空刀鞘。 灾劫!是他救了我! 我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所有伤势,全部愈合如初,我的脸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面颊光滑的一尘不染,我的头发也都还在。 我不放心地将手伸进嘴里,确认牙齿一颗不少。 疼痛和疲惫全部消失,我体内的气场稳定,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猛地爬起来,我仔细观察自己全身上下,内心的惊惧越来越大。 先前四个小时的苦战,我身体本来千仓百孔,现在不但恢复如初,就连几处旧日留下的老伤疤,都随之消失了! 我全身一丝不挂,站在树下发愣,我扫视四周,发现灾劫早已经离去了。 他给我留下了一套干净衣服。我换好衣服后,沉默了许久,转身,跪倒在树下,朝远方磕了个头。 除了鲁班甲损毁,消失以外,其他物件都还在,我抽出哭血杀刀,欣喜地发现,此刀饱食阴物的血,变得更加锋利了,整个刀身,呈现谈红色,有黑色的纹路,在刀刃上缓缓流淌。 收刀,我站起身,重新回到禁区腹地,放眼望去,遍地的尸体,一些白色花瓣,漂浮在血水上。 我拍了拍腰间的骨灰罐,放阴寡妇出来,她二话不说,扑到一只尸体上啃咬了起来。 我将聚灵大阵布置好,在腹地正中清理出一块空地,盘腿坐下。 这一坐,又是一年。 在聚灵大阵的帮助下,整片禁区的全部山河气场,一丝不剩,被我吸收一空! 我的道行,从342年,一举突破到了380年。 实际上,我只用了两个多月时间,就已经达到370年了,禁区腹地的山河气场,浓稠的远超我想象!比左前我打坐的区域,足足厚重了十几倍! 在这种千载难逢的特殊环境下,瓶颈再次被打破,我的道行疯长至370年,370-380年,是一道大坎,因为这是区分阴物,和小阴仙的风水岭。 最后这十年,耗费了我剩余十个月的时间,当突破380个阴年后,我终于踏入了小阴仙的行列。 修行的同时,我不断回忆之前和阴物的惨烈搏杀,每一个细节,受的每一处伤,被我反复回味,我从这场战斗中,不但获得了丰富的斗法经验,更是感悟出,属于自己的刀意。 假如没经历这场战斗,没有以一敌千,没有后来的濒死体验,单凭气场的话,我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轻易突破这道坎。 两年前,我只身一人,来到沙漠里的这片禁区,两年后,我活着走了出来。 380年的道行,我跨入了小阴仙的行列,两式刀法小成,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刀意。 我将这一切,全部归功于灾劫。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未来如果有天,我必须要在这七国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必首选灾劫。 离开禁区后,我返回到王肃所在的城寨。 中间的过程我不细说,王家父女看到我回来,都惊呆了,我这一走就是两年,音讯全无,所有人都以为,我葬身于沙漠禁区了。 王肃身为这片区域的阎王,前后多次派兵,冲入禁区找寻我的下落,军队进入后没多久,就被大批怨灵和尸魇拦下,不得不放弃逃出。 王爽楞楞地看着我,扑过来将我一把抱住,在我怀里哭道:“傻子,我好想你。” 我在城里休息了几天,这两年来,我不吃不喝,饥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王肃瞧出我道行的剧变,二话不说,天天设宴款待我,我在酒池肉林中狠狠过了把瘾。 这两年欠下的,全要吃回来,各种佳肴美味,来者不拒,除了饺子以外,我啥都吃。 王肃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他也知道,他已经留不住我了,为了示好,王肃主动将免死令,交还给我。 我诧异地接过免死令:“我逃回人间,你就不怕受到黄泉的惩罚?” 王肃苦笑道:“这段时间你不在,黄泉派来使者,将免死令封印了,他不点头,你走不了。” 我用力捏了下免死令,根本捏不动,怪不得王肃肯把它交出来,看来,黄泉我必须要见一面了。 之前灾劫告诉我,我道行太低微,黄泉看不上我,未必肯见我,他给我时间,放任我发展,如果我无法让自己变强的话,黄泉只能放弃我,将我抹杀。 那现在呢?黄泉一定已经知道,我道行突破380年,按照阴间的规矩,我已经是小阴仙了,他现在还看不上我么? 将全身的状态调整至巅峰后,我把王肃喊来,对他道:“两年前,我就答应过你,帮助你晋升七殿阎王,现在这个承诺,该兑现了。” 我要先杀阴河小人,再杀冯三猎,等王肃吞并这两位六殿阎王后,提升为七殿,王肃就有资格带我去见黄泉了。 阴河小人,道行340年,手下军力接近五万。 冯三猎,347年,军力跟阴河小人相仿。 暗杀这两个阎王,对我几乎没什么难度。 王肃听我表态,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他这边也都布置好了,我只要得手,他随时前来接管。 怕我独自前去,太过危险,王肃打算给我划拨几千阴兵,我没答应,也没这个必要,一个人反而更方便。 我一人一马出城,用了一天时间,我来到阴河小人的地盘。 风格相似的城寨,城墙上有阴兵镇守。但这种程度的防御,对于目前的我而言,和纸糊的没区别。 我步行潜入城墙下方,手脚并用,踩着墙砖,三两下爬上去,随手拧断了几个阴兵的脖子。 给自己换上阴兵的盔甲后,我大摇大摆地进城,路过军营,找到了阴河小人的寝宫。 我趴在窗户上瞧了眼,和我想象的不同,我本来以为,阴河小人跟小红类似,都是侏儒,见面才发现,他居然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阴河小人正在寝宫里打坐,我刻意压制住体内气场,他丝毫没察觉到,有个阴嗖嗖的人影子,正躲在暗处偷窥他。 没必要引发骚乱,那样死的人会更多,我手摸进怀里,取出张纸,照阴河小人的模样,剪出了一个纸人。 撕啦一声,纸人的脑袋被我一把撕下,再看阴河小人,他的脑袋也跟着分了家,人头落在地上,倒地身亡。 他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剪纸术下。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王肃的大军就集结在不远处,我打开城门,朝天空放了支眼花。 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 王肃率领大军冲入城寨,将阴河小人的军队控制住后,王肃发表演讲,内容无非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类的话,我就不复述了。 主子被杀,这些阴兵多一秒都没啰嗦,立刻加入了王肃的大军。 冯三猎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值得一提的是,冯三猎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 这就是道行强大的好处,假如在两年前,我虽然也能暗杀他俩,却需要耗费更大的代价。 现在,我用几乎相同的手法,杀掉冯三猎,途中没遇到任何险阻,杀这两个阎王,对我来说就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 当王肃收复这两位阎王的军队,扩充地盘,晋升七殿后,有一天,从皇城来了一位使者,这使者告诉我们,黄泉国主指名道姓,今天就要见我。 我也没啰嗦,稍微收拾一番,我跟王肃上了使者的马车,一路颠簸,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赶到皇城。 这皇城有多大,我不形容,各位也能想象的到,光城墙就有百米高,城内军营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的操场上,密密麻麻的军士们,正操练着队列,阵法。 这个军营,至少可容纳下百万阴兵。百万阴兵同时操练,喊声擂鼓震天,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城里不光只有军营,街道,巷落,各种店铺,古代建筑群一应俱全,那使者告诉我们,黄泉从不养闲人,只有阴兵的亲属,才有资格居住在皇城里,除了军队以外,另有大量身怀手艺的匠人,铁匠,木匠,建筑师,泥瓦匠,厨师…… 大夫,缝衣工,洗衣工,盔甲师,兵器师,各种杂工,男女奴隶。 这些都是有用处的人才,至于跟战争不相干的猫猫狗狗,闲杂人等,绝对不可能进入皇城一步,没用的人,只能在牢里受苦,服刑,没有别的选择。 其他六国,情况也都差不多,在阴间,一切的一切,都是为战争服务的,但阴兵还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没本事没道行,人家也不收。 死牢里多少饱受折磨的灵魂,拼了命想成为阴兵,哪怕当个奴隶,洗碗工,都比在牢里受苦强啊。 一千万人里,只有一人,能享受到上述的特殊优待,剩余绝大多数死者,直到刑满轮回前,只能生不如死地被各种折磨。 穿过漫长的街道,马车来到皇宫,从建筑风格来看,这里似乎并不属于任何朝代,有着自己的特点,很多建筑,古今风格相结合,有氏族部落的茅草屋,也有上世纪六十年代,苏联老毛子盖的阴楼,到处都散发着不协调的诡异。 皇宫类似中世纪,西方的城堡,大,高,最高处插入天空,走到大厅里,我抬头瞅,天花板一眼望不到头,内部装饰相对简陋,远没有古代帝王的奢华,但相比下面那些阎王,强不知多少倍。 使者安排我们去客房休息,然后就没下文了,黄泉一直不现身,每天饭菜有专人配送,我跟王肃在皇宫里,住了将近一个礼拜,之前那使者再次出现,对我们道: “今天是个大日子,黄泉国主将在演武场现身,会见全体阴兵将士,每个人都必须到场,你们快点准备下,跟我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九章 国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从我来到皇城这段时间,曾听很多人说起过一个话题:那就是黄泉已经不行了。 实际上早在人间时,我就听我哥说过,阴间七个国度里,黄泉是最弱的。 来到阴间后,我先后遇到王肃等人,甚至灾劫的分魂都告诉过我,黄泉阴寿即将终结。 这些天,我在城里,军营附近闲逛时,也曾听很多人议论此事,所有人的一直说法是:黄泉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那么,在他死后,这个国度将成为其他列强瓜分的肥肉。似乎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军营里人心惶惶,阴兵,将领也都无心操练。 在这里,每个人脸色都很惶恐,不安。 我和王肃收拾妥当后,跟那使者走出皇宫,那使者头戴红色官帽,白脸,说话不男不女。上马车后,我问他: “大哥,你跟我说说,黄泉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使者尖着嗓子道:“他是七国中,最伟大的君主,等会到了演武场,你就能看到他本人了。” 王肃摸着胡须问:“最近,我听到很多流言蜚语,说黄泉国主他……即将陨落。” 那使者官位和王肃相同,都是七殿阎王,他叹了口气,没吭声。 他不吭声,也就等于默认了。我们一路无话,到地方后,我下马车一瞅,这演武场,修的那叫个宏伟,有点类似古罗马的角斗场,观众席呈圆形,高约四五十米,中间的场地,至少有两个足球场大。 那使者告诉我,演武场可容纳数十万人,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了,今天来观看演武的,小至普通阴兵,十夫长,大至最高阶总统帅,军师,文武百官,全部当场观看。 里面坐不下,人们就在外面,爬到高处围观,从里到外,密密麻麻人山人海,规模空前庞大。 至于演武的内容是什么,连使者也不知道,我寻思这是个战前动员会?似乎没这必要,黄泉阴寿将至,还有什么可动员的呢? 难道是让位,设立皇太子啥的? 我对阴间的规矩半懂不懂,黄泉国度到底是个啥情况,内部权利争斗这些的,也都不清楚,使者领着我们进入演武场,周围人声嘈杂,各种议论声,哭喊,笑声此起彼伏,观众们的兴致,似乎也都不怎么高,场地正中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显得有些唐突。 沿着观众席的台阶往上走,最顶点有一处高台,再往里,是一处幽深且高耸的建筑,尖顶,里面也不知是干啥的。 最顶点这片区域,坐的都是些高级统领,八殿,九殿阎王居多,这些统领都身穿阴惨惨的盔甲,上面镶嵌着金色骷髅头,年龄大多在四十岁以上,神色一个比一个倨傲。 还有些身穿华贵服装的文官,脸色也都很阴郁。 使者安排我们,在最前排入座,我俩身后,就是那些文武百官,我回头瞅了眼,一个留山羊胡的老汉,就坐在我后面,直愣愣盯着我瞅,这老汉道行远在我之上,可能是个大阴仙,他身体里透露出的恐怖气场,刺的我皮肤生疼,我瞧了他一眼,吓得赶紧把头缩回去了。 顶部区域的座椅,跟下面普通观众的都不同,金丝楠木的扶手,鹿皮靠垫,怎么坐都舒服,下面那些人只能坐水泥墩子,更多人都是站着,连座位都没有。 离我们不远处,设置了一些露天凉台,类似歌剧院一样,在圆形演武场顶端围了一圈凉台,凉台上的人,地位比我们更高,可能都是些皇室贵族啥的,凉台上架设着望远镜,宽大的沙发座椅。 有丫鬟送来茶水,瓜子点心,我边喝茶边打量四周,心想这场景,比古罗马角斗场厉害多了,瞧着下方密密麻麻的观众,我思维变得有些恍惚,猛然意识到,这里是阴间,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人全是鬼魂。 假如在几年前,把我丢到这样的阴森环境中,我可能吓的当场尿炕,现在,我却稳坐其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在我四周,是各种各样的人脸,扭曲的,烧焦的,五官倒置,甚至连五官都没有的,我却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人在生前,有着高低,贵贱之分,死后变成鬼,也一样如此,除了极罕见的善人外,大多人死后,灵魂都会受到最残忍的折磨,这是生命最可悲的地方。 喝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茶,黄泉始终不出现,观众都等的不耐烦了,下面的观众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我后面那些文武百官,有几个坐不住的,开始抱怨了。 “怎么搞的?到底来不来了?国主还要我们等多久?” 山羊胡老汉怒道。 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来动静了,只见下面的角斗场上,有人用马车拉出来四个大铁笼子,铁笼上蒙着黑布,也不知里面关着啥。 吱啦一声,后方建筑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男子。 这男子身穿纯白色长袍,上面绣着八道金龙,八条银凤,脚穿鎏金玉片长靴,服饰非常考究。 男子一出现,全场一片死寂,文武百官起身下跪,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一步步走下台阶。 我这才得知,此人正是黄泉!在我想象中,黄泉应该是个垂死的老人,谁想到,他本人居然如此年轻,我瞧他这样子,顶多三十岁到头了,他留着银白色的长发,头顶戴象征权利的纯金皇冠,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他五官虽然比不上灾劫那般俊美,却也精雕细琢,棱角分明。 最关键的是,这人眉眼间,有一股非常霸道的威严,他明明脸色平静,嘴角甚至挂着丝微笑,却给人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从面相看,这人绝对是标准的帝王之相,特别是他的两个眸子,清澈如深秋的湖水,又如北极万年寒冰,宁静中,蕴含着金戈铁马,横扫千军的雄伟野心,同时兼顾神鬼莫测的谋略。 他的出现,连头顶这片阴灰色天空,都变得更加黯淡了。 我仔细打量着黄泉,从他身上,我看不到任何虚弱,相反,他全身每一处毛孔中,都爆发出最猛烈的生机! 他走过的每一节台阶,石板的缝隙里,都生长出碧绿的青草,他抬头看了眼天空,眉微皱,连天空的纸灰,都不再飘落了。 这种程度的大阴仙,一国之主,我自然瞧不清他的道行,我和他的差距实在太大,甚至黄泉的身影,在我眼中都变得忽明忽暗,忽远忽近起来。 我赶忙揉了揉眼睛,当时场面上人实在太多,起初,黄泉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路过我身边时,他脚步稍微停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朝我微微笑了下。 单凭面相,我看不出黄泉的善恶,但我能肯定,他一定是个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的笑带着某种魔力,打照面的瞬间,黄泉似乎就瞧出了我的前世今生,我的所有秘密,都在他面前显露无疑。 在这种存在面前,我自卑的低下头,黄泉不再理睬我,继续往台下走,周围爆发出海啸般的掌声,欢呼声。那些低微的阴兵,能近距离看到国主,对他们是至高的荣幸,人们激动地欢呼着,后来欢呼声统一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喊着一个名字: “黄泉!黄泉!” 我有种看演唱会的感觉,但我能理解,在这百万人眼中,黄泉就是他们的神,是带他们脱离阴间苦海,最终迎接轮回的领路人。 黄泉平静地走下台,来到场地正中,东南西北四角,摆放着四个铁笼,黄泉微微举了举手掌,欢呼声瞬间停止,场面上静的鸦雀无声。 他开口说话了:“最近,关于我的传言有很多,我的对手忌惮我,畏惧我,所以编造出不利于我的消息,妄图动摇我们的军心。” 黄泉说话时中气十足,声音远远传荡出去,听起来柔和而平缓。 “我来自幽冥虚无,我从称王那天开始,是你们陪我一路走来的!我是谁?你们比我更清楚!我!就是你们心中的那条河!就是象征轮回的黄泉!” “我生长于黄泉中,与黄泉河水融为一体,我,既为不朽!我是起点,亦是终点。我为黄泉的主人,也是整个阴间的唯一合法国主,我是……希望!” “跟随我,我将带领你们到达黄泉的彼岸,下一世的轮回,下一世的命运,将由你们自己主宰!” 黄泉话音落下,演武场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人有阳寿,鬼有阴寿,万物都不是永生的,当阴寿将至时,谁不想自己主宰,来世的命运呢? 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某些人而言,是天堂,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它就是地狱。 轮回转世,是生与死之间,最大的恐怖。 人们鼓掌欢呼,不光是因为黄泉的这番演讲,更因为他们亲看看到,黄泉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爆发出磅礴的生机,黄泉言语中透露出的自信,告诉所有人,流言是假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章 演武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等欢呼声停止后,黄泉指着那四个铁笼道:“不久前,灾劫,血凄,怨葬和九荒,各派出手下的最强大阴仙,试图刺杀我,他们失败了,四只大阴仙,全部被我抓获。” 人群里发出惊呼声,黄泉双手背后,抬头注视天空,语气淡然道:“这四位的道行,都超过了600年。四大阴仙联手一击,我都没把握能存活,但在今天,我必须要当着大家的面,做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家明白,我!还是之前的我!” “我若死,黄泉河水将干涸,我若死,我的血……将染红这片天地!” 黄泉一声令下,四道铁笼被同时打开,从里面走出四个人。 东边那个,是名身穿红嫁衣的女人,这女人披头散发,身体被一层淡淡的红雾包裹着,看不清鼻眼。 西边那个,为一手持铁拐的老太太,老太太满头白发,身穿一件黑色寿衣,身上沾满了纸灰,她走路动作看起来很虚弱,捂着嘴拼命咳嗽,每咳一下,地面都随着微微颤抖。 先说北边那个,那是个病恹恹的中年汉子,他手握哭丧棒,上身光着,皮肉已经完全腐烂,露出森森白骨,骨骼的夹缝间,一条条类似黑蛇的东西,来回蠕动着。 这汉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光秃秃的脑门,是凹陷下去的,这导致他的脸严重变形,五官卑鄙且阴损。 最后再说南边这位,前三位大阴仙,好歹都是人样,南边这位,跟人已经没啥关系了,它长着只毛烘烘的怪物头,尖嘴猴腮的,猪身,鱼尾,双脚像牲畜的蹄子,分着叉。 放眼阴阳两界,再没有比它更丑陋,更扭曲的东西了。 这四位阴仙出场后,散发出恐怖至极的气场!场面上刮起猛烈的阴风,尘土夹杂着地砖,被高高吹起来,形成了一道高约十米的龙卷风。 天空轰地一声,电闪雷鸣,降下一道青色闪电。这四位的出现,就连阴间的天与地,都开始哭泣了。 他们的气场,已经猛烈到了一个度,我隔着老远看,都能感觉到山河崩塌的错觉,我可以确定,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随便对我动一动指头,我都将形魂俱灭。 说这四位具备六百年的道行,我一点都不怀疑。 四位大阴仙走出铁笼,犹豫着不太敢上前,黄泉微笑着对他们道:“杀死我,你们就能获得自由。” 四大阴仙彼此对视一番,尖叫一声,四人身体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黄泉面前。 黄泉稳稳站在那,脸上挂着笑意,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相反,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敌人虽强,在他看来,却好比蛆虫般低贱。 演武场从里到外,百万人全部惊呆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四个六百年道行的大阴仙,合力一击,就算鼎盛时期的黄泉,也未必能抵挡的住啊! 更何况,关于他的流言,比比皆是,别人我不知道,我总是下意识地想到,黄泉已经不比当初了,他太虚弱了。 他这样,等于是在送死。 四大阴仙同时出手,四只手,轻轻搭在了黄泉身上。 那一刻,成为了永恒,时间和灰尘,都同时静止了。 黄泉的身体里,传来轻微的骨骼碎裂声,但他却依旧神情自若,他轻轻抬手,发动反击,右掌如刀,那病恹恹的汉子,被掌刀砍中头顶,整颗脑袋分成了两半,脑浆喷向天空。 中年汉子倒地毙命,白发老太太疯吼一声,铁拐化为虚影,就听砰地一声巨响,铁拐砸在了黄泉脸上。 铁拐都弯曲变形了,他的脸却完好无损,黄泉只是微微歪了歪脖子,手掌软乎乎的,在那老太太面门上一按。 老太太整张脸凹陷下去,身子干瘪成了张人皮,瘫在了一旁。 四大阴仙,眨眼间死了两个,剩下满脸毛的怪物,和穿红嫁女的女子,他俩吓得同时退后,怪物手掌一番,掌心里多出个类似种子的东西,他将那种子放地上狠狠一丢…… 轰! 演武场的地面炸裂开,出现了一个几米深的大坑,伴随着爆炸的冲击破,上百只惨白色的骷髅头,从土坑里飞了出来,每只骷髅头,都有汽车那么大,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其中有几只飞到看台上,阴兵躲避不及,身体被骷髅头碰到,立刻化为肉泥。 但大多数骷髅头,目标都锁定黄泉,朝他疯拥而至,黄泉什么也没做,只是叹了口气,场面上所有骷髅头都爆裂开来,消失一空。 “你杀我,我不怪你,但你为何要伤害我的士兵呢?”黄泉脸露悲伤,一步冲到那怪物面前,手一伸,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拧断了怪物的脖子。 最后剩下那个穿嫁衣的女子,她吓的全身抖成筛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黄泉面前: “别杀我……我愿意追随你。” 黄泉脸露无情,摇头,手掌轻轻拍在女子头上。 那女子脑袋像西瓜般,爆裂开来,死状无比凄惨。 前后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四大阴仙全部毙命,黄泉本人则毫发未损,他转过身,朝看台上走去。 他的满头银发,被风吹起,身上的白色长袍,一尘不染,他的步伐平静,且沉稳。 短暂的死寂过后,全场沸腾。 演武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疯狂,兴奋起来,文武百官全体下跪,就连凉台上那些贵族,都跪倒在黄泉面前。 方圆千万里的山川,沙漠,河流,都在呐喊着一个名字: 黄泉! 他脸露微笑,沿着台阶上行,挥手致意,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但配的上黄泉这个名号,他更有无限的生机和力量,治理好这个国家。 他无法估测的道行,远远凌驾于六国国主之上,终有一天,黄泉,将成为阴间唯一的主宰。 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满脸冷汗地注视黄泉,走到我身边时,黄泉冲我招手道: “你跟我来。” 我站起身,很老实地走到黄泉跟前,他轻轻抓着我的手,我俩同行,朝着最顶端的建筑里走去。 察觉到我掌心的汗水,黄泉对我点头,以示鼓励:“别紧张,你不用害怕我。” 他说话声音依旧柔和,我也不敢吭声,一路走到两扇大铁门跟前,有阴兵将门推开,黄泉拉着我进屋后,对外面吩咐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等外面的阴兵,将门关严,锁死后,黄泉拉着我往里走,此时,外面的喧嚣呐喊声,已经听不见了。 建筑物里面的光线,有些阴黑,正中铺着条红地毯,整个房间的面积,超过了一千平米,建筑风格类似于哥特,地板墙壁,以及立柱都是金属打造的。 红地毯的尽头,直通王位,房间里除了我跟黄泉以外,没有任何人。 走了三四米远,黄泉突然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哇地一声,他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脸色变得比纸还白。 我头皮嗡地一炸,急忙冲上前,想将他扶起,黄泉惨笑着冲我摆手,嘴里不停往外咳黑血,不光如此,他的前胸居然都被血打湿了,血从裤管,袖口里流了出来。 前一秒,当着百万人的面,他威严,自信,谈笑间灭杀四大阴仙,强大到无以复加。黄泉对敌人的残忍无情,对手下的关切,种种一切更是深的人心。 现在,他虚弱的气若游丝,疲惫地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原来,关于黄泉的一切传闻,都是真实的,他已经虚弱到了垂死的边缘,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一章 黄泉的秘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也有些难受,拿出王爽送我的手帕,我替黄泉擦嘴角的血,能看出,他的伤势主要集中在上半身,我不顾黄泉的反对,将他的长袍解开,看到了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 四个漆黑的手掌印,分别位于黄泉的双肩,以及胸口处,这四个掌印,是四大阴仙留下的,刚才在演武场交手的刹那,四人同时出章,按在黄泉身上,为他留下了致命伤。 当时黄泉的表现很平静,满脸不在乎,仿佛这四人的攻击,就跟挠痒痒一样。 我叹气道:“前辈,你现在这状态……何必要这样争强好胜,非要硬撑呢?刚才你完全可以躲开的啊。” 黄泉躺在红地毯上,摇头对我道:“我没的选,我必须这么做,我要让我的所有手下……咳……都明白,我的状态依旧处于巅峰!我依旧强大!如果他们对我产生丝毫怀疑,那么这个国度……将随时土崩瓦解!” “我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那些流言传闻,都是虚假的。” 我将他扶起来,让他背靠在柱子上,黄泉皱着眉对我道:“我的阴寿,只剩下十年了,刚才杀死那四个大阴仙,更是耗费了我大量气场,为了让我的手下看到我的恐怖,我不惜燃烧了五年阴寿,这才侥幸取胜……” 我惊道:“也就是说,你只剩最后五年阴寿了?” 黄泉稍微恢复了些体力,将衣服穿好,笑着对我道:“实际算下来,可能连五年都不够,那四人道行都在600年以上,岂是儿戏?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的伤……我……我还需要放弃一部分阴寿,方可痊愈。” 我盘腿坐在他身边,疑惑地问:“这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 黄泉收起笑容道:“只有你知道。” 我更加不理解了:“为什么?这么大的秘密,你偏偏要透露给我呢?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啊?” 黄泉:“你不会。” 我:“你怎么知道?” 黄泉:“我相信你的为人,陈亮,从你进入我的国度那一天,我就将你的气场锁定住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的掌控中,我观察了你整整两年,你的毅力,你对于修行的执着,甚至连你拒婚的勇气,都打动了我。” 我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灾劫分魂的事……你也知道了?” 黄泉点头:“我当然知道,他以为他藏的深,那只是我懒得管他罢了,他的刀法怎么样?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快?” 我回道:“比传言还快。” 黄泉饶有兴致地打量我,不吭声,也不知他心里在想啥,我寻思了会,诚心对他道歉: “曲杀女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哥下套害她,偷走她三件宝贝,又引她来到人间,逼她不得不困在林诗身体里,这会我估计,曲杀女的魂,已经让坟婆抽出来了。” “我死后,降生到你的地盘,也没做出啥有利你的事,相反,我暗中跟着灾劫学刀,我还答应以后要追随他,现在一琢磨,我感觉挺对不住你的。” 黄泉愣了下,仰头大笑道:“过去的事,还说它干什么?曲杀女的死,固然让我悲痛,她道行虽不高,却是我手下最厉害的大阴仙,追随我已经很多年了,但人啊,不能总是活在过去,要往远看。不是吗?” 黄泉朝我伸出手,让我将免死令交给他,我依言照做,只见他沾满血的手掌,在免死令上轻轻一抹,递还给我道: “我帮你把封印解除了,你想走的话,随时可以回到人间。” 他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走了,将免死令装进兜里,我说:“我先扶你去休息。” 我将他一把扶起来,抱怨道:“你这咋连张床都没有?” 黄泉指了指王座后面:“绕过去,里面有间小寝宫。” 这座建筑,紧靠着演武场修建,我估计平时黄泉也不怎么来,寝宫修的稍显小了些,几十平米大,里面摆着张床,桌上放着些水果,茶之类的。 我让黄泉躺在床上,给他倒了杯茶水,黄泉仰着脖子喝干净,再厉害的灵魂,也是由人变出来的,黄泉这样的一国之主,高高在上的大阴仙,免不了也要解决饥渴。 连喝了三杯水,黄泉脸色变得好看了些,又对我吩咐道:“抽屉里……绿色的小瓶子。” 我拉开抽屉,将瓶子递给他,这瓶里装的,估计是某种强大的灵魂,黄泉将它整颗吞下,大口咀嚼了起来,那东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黄泉跟没听到似的,三两口咽下去。 按照他的吩咐,我又取出个黑色的瓷瓶,黄泉拧开盖,从里面倒处三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看都不看就吞进肚里。 他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冲我招手道:“陈亮,你坐过来。” 我坐在床边,黄泉轻声对我道:“我很会看人,现在你虽然弱,但将来有一天,潜龙出海之日,你将替代曲杀女,成为我手下,最强的王牌!” 我指了指自己:“你要招揽我?” 黄泉:“当然,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你一人呢?首先,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绝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而且除了你,我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想想,如果让我身边的阴仙将领,九殿阎王们知道,我只剩下不到五年的阴寿,那恐怕,他们会第一时间造反的。” 我说:“假如我没有在两年内,把道行提升到380年,那你……” 黄泉直接打断我道:“那我也会招揽你,不过那样的你,会让我有些失望,修行速度太慢,只能说明你以后的路,走不了多远。” 当初我降生黄泉国度时,道行被封锁,想到这个,我忍不住问他:“你这规矩,定的也太奇怪了吧?为啥七大国度里,独独你这要封锁道行呢?玄学人士死后,是带着道行来阴间的,你该欢迎他们才对啊,为啥要封印道行,迫害,折磨他们呢?” 黄泉嗯了声,回答道:“你错了,只有这么做,让他们处于最残酷,最绝望的环境中,才能激发这些人的潜能,我身边很多阴将,都是从死牢里,慢慢提升上来的。” “所有降生到我国度的灵魂,都是平等的,我不会给予任何优待,我特意制定这规则,就是想让死牢的恐怖环境,逼出他们灵魂深处的潜能,每个具备道行的灵魂,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关不了多久,我都会放他们自由的。” “这相当于一场试炼,假如他们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也就不配当我的手下了。” 我跟黄泉聊了很久,感觉这人也挺随和的,平易近人,没有任何冷傲的地方,他之前在演武场搞的那一手,就充分反映出他的城府和谋略了。 我通过这些年的闯荡,发现,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表现的反而越谦和。 他的勇气,他对于这个国度的责任,都已经体现出来了。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一国之主。 黄泉问我:“你觉得灾劫这个人,怎么样?” 我如实告诉他:“灾劫前辈对我很好,他不但教我刀法,还救过我的命,他一生钻研刀法,刚来阴间那会,他只是一名囚犯,吃过不少苦。” 黄泉:“那我呢?我跟灾劫比,谁更值得你追随?” 我不想欺骗他:“我会选灾劫。” 黄泉一点也不生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或者,你没有看清灾劫的本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二章 他的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灾劫的本质?”我疑惑地看着黄泉。 黄泉虚弱地吐出口浊气:“灾劫,和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的眼界都很远,我们能看到,其他国主所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你,陈亮。以你目前380年的道行,如果其他国主遇到你,未必会像我们这样,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站在七大国主那种高度,向下俯视,在他们眼里,我这个道行,用蛆虫来形容,可能有点过分了,但我的存在,绝对不会引起他们的过多关注。 在阴间,小阴仙不说遍地走,数量也算比较客观的了。光黄泉手下的小阴仙,数量都超过了上百个,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 唯有成为大阴仙,才会被当做顶级人才,被七大国主所争夺,但是,想成为大阴仙,谈何容易?放眼整个阴间,大阴仙都屈指可数,一旦有大阴仙级别的灵魂降世,会瞬间被所在国主招揽,外人哪有机会接近? 道行修至400年以上,每一个阴年,可以说都是一道坎,哪怕耗费十年光阴,能换来一个阴年,这种速度就已经很逆天了。想修至500年以上,成为大阴仙,谈何容易? 就这么说吧,我可能耗费自己的全部寿命,到老死的那一天,也未必能达到那种高度。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黄泉听完,脸色桀骜地狂笑起来:“所以说,我跟灾劫的眼光独到,我来自于黄泉深处,独坐彼岸修行千百年,黄泉之水,改变了我的双眼,使我能看清未来。” “这一点,就连灾劫也比不过啊。” 他抓着我的手,颤颤巍巍道:“陈亮,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小阴仙,不是你的终点,你终有一日,将成为比大阴仙更可怕的存在,但如果你跟随灾劫,你的下场会很惨……因为,他注定是个失败者!” “假如你非要跟随灾劫,记住,你切不可为他卖命,灾劫的心,冷如铁石,你若为他而死去,他不会为你流下一滴泪。” 我:“也许吧,他不会,那谁会呢?” 黄泉垂下眼睑:“没人会,但至少你跟随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存活,我不会逼迫你去必死的险境。” 其实黄泉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也没跟他拐弯抹角,很直白地告诉他:“阴间七国的战争,与我没半点关系,我没有非要参与其中的理由!” 黄泉双目透出寒芒:“你错了!和你有直接的关系!陈亮,你的目光太过短浅,你当然可以选择回到人间,凭你目前的道行,也许能在人间横行,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但在你百年后,你老的时候,当死亡来临时,你该怎么办?” 他这番话,彻底点醒了我,黄泉说的没错,阴间,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宿命,包括我在内。 当我变成迟暮老人时,阴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也许到那时,七国都将不复存在,一个更阴损,更卑鄙的东西取代了它们,成为了阴间的主宰。 那个东西,以折磨人的灵魂为乐,我若落在它手中,等待我的,是超越永恒的痛苦。 黄泉何等心智?见我脸上冒冷汗,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思:“现在,趁时间还来得及,尽快做出你的选择,来帮助我,我若有一天,成为阴间的唯一主宰,那么这里,就是你和你家人的天堂!你的灵魂,将在这里得到最愉悦的永生!” “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思索一番后,反问黄泉道:“灾劫说,你目光太过短浅,你追求的是对生死的掌控。那么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拼命,想成为阴间的主宰呢?获得无上的权利,操控他人的生死,这就是你的最终目标吗?” 黄泉冷冷地摇头:“不!这只是一个起点,我如果只有这么点野心,那我也不会走上今天的高度。” “我的最终目标,是创造出一个理想的国度,这个国度本身,将超脱了阴阳两界的限制,进入那里的人们,将会获得永远的安宁,享受随心所欲的生活,当然了,只有极少部分被我选中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那里。” 我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你想成为神,亲手创建一个天堂出来?我理解的对吗?” 黄泉目视窗外,外面的天空,阴沉的让人发疯,没什么好特别留意的,但黄泉却始终久久地注视窗外,嘴角洋溢着奇异的笑容: “我为它起名为……天之国!在那里,你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你的所有欲望,都能得到最大的满足,永恒的寿元……安详,自由自在,尽情纵欲的生活,直至永恒。” “来!我带你亲眼看看,天之国是什么样的!” 他虚弱地朝我招了招手,我犹豫了下,将脸贴过去,黄泉手掌按在了我额头上。 那一刻,我眼前的所有,全部土崩瓦解。 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是纯白色的,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厚厚的云层上。 刚开始,我只有独自一人,面对着一望无际的云层,我感到非常孤独,和失落。 我一个人在这里,除了脚下的连绵起伏的云层外,什么都没有,要是有个人陪着我,该多好啊? 我脑海中刚产生这个想法,周燕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美如盛开的玫瑰花,风轻轻吹开她的裙角,周燕两条玉腿紧紧并起,羞涩地看着我。 然后,黄小妹也出现了,跟周燕的甜熟相比,黄小妹稍显青涩,但吃起来依旧酸甜可口。 这还没结束,王爽,龙小雅,阴寡妇,毛妹玛丽,甚至连楼欣,几乎我接触过的所有漂亮小姑娘,都来到了我身边。 身处一朵朵娇美的花丛中,我的欲望得到了些许的满足,但这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温馨,舒适而宽敞的家,需要充足的食物和水。这些都是维持基本生活的保障。 我又得到了想要的,一座宽敞的欧式别墅,出现在了我面前,别墅高四层,带一个大游泳池,一个露天篮球场,一个网球场,光别墅的院子,就有一个足球场大,草坪被修整的很美,厨师,园丁,各式女仆忙碌于其中,随时可以为我送上精致的冷饮,以及各国美食。 还不够。 温饱满足了,我开始追求更深的物质享受,我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我有了无数名牌衣物,我还需要一些电子产品,充实自己的娱乐,于是我有了最快速的网络,最顶配的手机,电脑。 我想要一辆差不多的车,结果我的车库里,停了一百辆豪车,我有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冰箱里存放着各国美酒。 人的贪欲,是永无终止的,我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我还觉得不够。 我的确生活的已经很体面了,可我需要他人的认同,和羡慕。 在我的别墅周围,出现了一个社区,我的邻居们生活的都很贫寒,她们羡慕我,拼命巴结我,试图从我这里,获得一点残羹剩饭。 干脆,我来当国王好了。选妃仪式开始,所有家境贫寒的漂亮姑娘,一排排跪在我面前,任凭我挑选,今夜,是决定她们命运的时刻,如果哪个灰姑娘,有幸被我选到,她一生的命运,都会改写。 她将不再吃糠咽菜,和家人挤在几平米的小屋里,过饥寒交迫,担惊受怕的生活。 仔细一瞅,其中居然夹杂着各路女明星!这是怎么回事?世道艰难,这些女明星,也渴望我慷慨的帮助么? 我挑选了半天,心里犯难,这些姑娘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是一等一的,尽管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勉为其难,干脆全要了。 她们全部震惊了,跪在我面前,亲吻我的脚背,哭着向我表达感恩的心。 然后,梦就醒了。 我又回到了阴暗的寝宫里,窗外的天空下着纸灰,黄泉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好不容易适应现实,我脸唰地红了下,我内心的所有龌龊想法,全被黄泉洞悉了,我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无能为力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怎么样,你对我创造出的天堂,可还感到满意?”黄泉虚弱地问我。 我挠了挠头,说:“再满意,那些东西也是虚假的,不过是我内心的幻想而已,天堂,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 黄泉对我道:“它当然可以存在,我将亲手创建它,你刚才看到的一切,就是它的最终样子,当然了,我们现在距离天之国,还有段路要走,首先,我要收复其余六国,一统阴间后,我将吸收整个阴间的全部力量,利用这股力量,我的灵魂将成就永生,到那时,天堂也将孕育而生。” “它既不属于阴间,也超脱了人间的范畴,天堂甚至不在这个宇宙之内,而在独立出的维度上,进入天堂的门票,在我手中,我将成为所有灵魂的救赎之神!” 黄泉越往下说,脸色就变得愈加向往,我忍不住打断他道:“等等……” “难道你忘了?你只剩下四年的阴寿了,你的具体道行,和军力状况,我都不清楚,但我想,其余六国中,应该有不少比你更强大的国主吧?” “退一万步讲,即使你最终笑到了最后,你灭了其余六国,一统整个阴间,当那一天来临时,你的阴寿也所剩无几了,更何况,以你目前的处境,不可能看到那一天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这人就是这样,黄泉愿意放下身份,和我交心,他把他的野心都告诉了我,那我也不能藏着掖着,跟人家玩表面那一套,没意思,都是爷们,大家有什么说什么。 黄泉又管我要了杯凉茶水,一口气喝完后,他用衣袖插着嘴角道:“你说的没错,凭我自己,是无法称霸阴间的,但别忘了,我还有你……” 我苦笑道:“前辈,我这人说话直,你别见怪,你这种了不起的大人物,你这么看得起,我很感激,但就我这点微末道行,就算我答应追随你,也帮不了你太多,更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黄泉萎靡的眸子,突然闪出一道凄惨的阴光:“你可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我的阴寿!我急需要你的帮助!” 黄泉告诉我,想恢复阴寿的唯一法门,就是寻找天开眼的所在,抢占天际之光!这是唯一的途径。 当初黄星野为了击退阴山老人的傀儡,在活人坟里就曾经燃烧过阴寿,为自己换来了150年道行,这也导致他性命垂危,后来恰逢天开眼,我去白吊子山顶抢占天机,躲过同行的追杀,吞噬天机之光后,黄星野这才恢复了阴寿。 黄泉让我返回人间,为他再夺取一次天际之光,他交给我一个透明的水晶葫芦,对我道: “此物可以收纳天机之光,拿着它,回到人间,找到下次天开眼的位置,将天际之光引导入葫芦里,再拿着它回来见我!” “陈亮,我的时间不多了,你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我把自己的野心,以及所有求生的希望,都寄托给了你!” 黄泉嘴角带着奇异的笑容,眉宇都舒展开了,看我的目光很柔和。 我刚要开口回他,只见黄泉朝我嘘了一下:“先别急着答应,告诉我,你的愿望,我能为你做什么?” 直到此时,我方才明白,黄泉招揽我的真正用意,并非全像他所说的那样。他说,他看重了我的潜力,这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放眼整个阴间,我是唯一有资格返回人间的活人,也只有我,能帮黄泉获得天际之光。 免死令,并不是最重要的。 在我进入阴间的这段时间,我的肉身,由黄老仙来保管,他的魂魄接管我肉身,确保其不腐,肉身存活,才是确保我返回人间的前提。 比如黄泉,灾劫这样的大阴仙,受到阴阳两界规则的限制,他们只能永远待在阴间,否则像他们这样的存在,一旦进入人间,将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 不光他们,就连那些小阴仙,阴物,尸魇……这些非人的脏东西,一旦被阴间所困,就永远失去了重返人间的机会。 看看曲杀女的下场,无视规则强闯人间,对于她这样的大阴仙而言,也是死路一条。 黄泉选择我为他抢夺天机之光,原因有二:第一,以我目前的道行,在人间的玄学圈子里,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出手,没有意外的话,天机之光必属于我。 第二,从阴间的标准来考量,我现在追随黄泉,并不是最佳时刻,380年道行,放在阴间,算比较低的,我也许能在黄泉手下,从最低阶的十夫长做起,凭借战功晋升,顶多到达八殿阎王,或者万夫长,就已经到头了。 我的道行,还不足以成为九殿阎王,更不可能成为阴将,统领之类的更高官职,对于战局,我也没有决策的权利,除了服从命令,常年在野外带兵征战以外,我没有更好的出路。 黄泉的意思是,我先帮他获取天机之光,等他恢复阴寿后,就能堂而皇之地将我晋升为统领级别的官衔,我不需要亲自征战,只需要对战局做出决策,调度军队就行。 该说的都说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黄泉问我,想要什么? 我告诉他,我来阴间的目的,首先是为了提升实力,杀死阴山老人,第二是为了找到我大爷爷的魂魄,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黄泉皱眉思考一番后,对我道:“阴山老人,是坟牙哭的手下么?坟牙哭是个难成气候的小人,他的国度,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至于那阴山老人,他的道行如果没超过四百年,你杀他,完全没有难度,我可以帮你计算出,他的准确下落,你放心去找他就是了。” “至于第二点,你大爷爷的魂魄……” 黄泉对我道:“你去,把阎王统领喊来!” 我嗯了声,走出寝宫,推开铁门后,我瞅见之前那位使者,还等候在门外,就把黄泉的话告诉了他。那使者急忙下去传达口谕,过了没多久,阎王统领就来了。 这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粗眉,黑须,满脸威严,道行远超我,已经接近大阴仙了。 我跟随阎王总管走过红地毯,返回到寝宫,只见黄泉已经换了套干净衣裳,之前脸上的虚弱,和苍白都消失不见,脸色平静中,透露着猛烈的生机。 黄泉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镜子上,梳理自己的长发。 那阎王统领看到他,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大声道:“国主今日大显神威,我愿永生永世,为国主当牛做马,誓死效忠,跟随国主身边……” 黄泉不耐烦地摆手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拍我马屁!今日我心情不错,就不计较了。” 阎王统领吓的脸一白,跪在那冲黄泉拼命磕头。 冷哼一声,黄泉对他命令道:“有件事交给你办,我在找一个名叫陈敢当的老人,他如果在我国境内,你立刻带他来见我,这老人是我的贵客,你不可对他有丝毫怠慢!” 阎王统领急忙答应下来,倒退了出去,黄泉本人,全部心思都放在国事上,下面阎王的事,他很少过问,这阎王统领,官做的很大,黄泉之国境内的大小阎王,全归他管,任何灵魂的命运,也全凭他一句话决定。 等阎王统领离开后,黄泉脸上恢复了疲态,我扶着他躺下来休息。 等了半天时间,阎王统领回话了,他一共带来了五个,名叫陈敢当的老人,我出去瞅了眼,这五个人都不是我大爷爷。 也就是说,我大爷爷并不在黄泉的国度里。 之前我曾问过灾劫的分魂,关于我大爷爷的下落,他的分魂与本体相连,帮我打听过后,灾劫很明确地告诉我,我大爷爷不在他手中。 七大国度,有两个已经被排除了。 还剩下五个国度,大爷爷……你到底在哪? 黄泉虚弱地叹了口气,安慰我道:“陈亮,很遗憾我帮不上你的忙,失去亲人的滋味,我很久以前也曾品尝过,我理解你的心情。” “有两个办法,能找到你的大爷爷,你可以亲自去其余五国寻找,但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阴间的总灵魂数量,何止百十亿?你这样找,别的不说,首先你的安全,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跟灾劫,对你表现的很客气,那是因为我们都看重了你的潜力,都试图招揽你,其余国主,未必会这么做,除了乱以外,我对他们都很了解,相信我,一旦落入这些人手中,你必死无疑。” 我跟阴山老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主子坟牙哭所在的国度,我肯定不能去,剩余的还有谁?怨葬,血凄,九荒,乱? 这四个名字,听着就很不详,无法想象,这四名国主,都是些啥样的阴森玩意。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四掌 红白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泉告诉我,七大国主中,乱是最神秘的,没人看过它的真身,乱的国度,位于一座岛屿上,这岛屿距离陆地相当远,间隔着幽冥海。 黄泉这条属于死者的河流,横跨六大国度,一直流入幽冥海中,而幽冥海本身,就是阴间著名的死亡禁区,海里隐藏着很大的凶险,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出入其中。 乱的国度,单凭我自己,肯定无法进入。关于怨葬,血凄,九荒这三大国主,黄泉很直言不讳地告诉我: “这三个东西,绝对是死亡与绝望的代表,降生在这些国度的灵魂,下场往往无比凄惨,他们靠的是残暴而无情的统治,以及对死者的残酷奴役,来扩充军力的,如果你爷爷运气不好,落在这三个东西手里,那他恐怕凶多吉少……” 我给他这一说,心情顿时黯淡了下来,想起大爷爷当初从阴间发来的求救,我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黄泉幽叹一声,道:“傻孩子,你的命运,在自己手中,选择权在于你,你又何必哭泣呢?” “跟随我,待有一日,我千军万马铁骑所至,横扫六国之时,你爷爷的魂魄必会获得救赎!” 我辞别黄泉,拿着她给的水晶葫芦,独自离开了皇城。 我已经答应了黄泉,会帮他找到天机之光,作为报答,黄泉帮我演算出,阴山老人的藏身处。 这老畜生在人间的藏身点,有些隐蔽,居然位于西域的罗布泊无人区境内,怪不得,居然连我哥都算不出他的下落。 我并没有答应追随黄泉,事实上,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只有在亲眼见到怨葬,血凄,九荒和乱之后,我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而不是只听黄泉的一面之词。 但至少有一点,黄泉说对了。我迟早要做出一个选择,对于我这样的修行者而言,也许寿命会比普通人更长久些。 百年?120年?150年? 但终于一日,我也将死去,所谓的千年阳寿,甚至永生,这种捏造出的桥段,只会在里出现。 相比人间而言,死后的处境,才是更加需要考虑的。 和同龄人不同,现在社会上的年轻人,只想活在当下,谁会去管死后的事?我们被金钱,被欲望,被种种负面情绪,压迫的喘不过气,甚至没人愿意多花一秒,来暂停下脚步,瞧瞧自己背后。 我不一样,接触玄学后,我对生死,轮回都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我明白,生命是一个短暂,痛苦,偿还业报的过程,生前还不清的债,死后继续还。 我们需要在有限的时光里,尽可能地积德行善,当然我也知道,这句话很多人听完,也就一笑了之,不会把它当回事。 这不怪我们,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自私且冷漠的。 就连阴间,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那些高高在上的阎王,怎会在乎一个渺小灵魂的下场? 所以,我必须要为死后的降生,做更好的打算, 七国之中,我将选择一个来加入。我不去帮助人家,冷眼漠视的话,那将来人家一统大道,掌控阴间时,又凭什么给予我特殊关照呢? 这么做不光是为我自己,也是为我的家人,朋友,我所在乎的人,谋求更好的出路。 有免死令在手,我却不急着返回人间,在离开皇城后,我独自一人一马,在荒野中漫步。 纸灰,阴风,随处可见的孤魂野鬼,躲在树林和灌木中的阴物,荒芜,阴暗的旷野。 这些,就是阴间的全貌。 我在旷野中,能依稀看到些植被,这片土地,就连生长出的植物,其形状都让人绝望。 我看到一颗大树,树上结满了一颗颗……血肉模糊的人头,这些人头男女都有,每个人都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看到一朵花,花朵颜色鲜艳,花蕊正中,却长着密密麻麻的人眼珠。 我看到一只飞鸟,它没有爪子,它的一生只能在片片纸灰中飞行,永远也无法着陆休息。 我还看到一条河流,河岸边聚集着大批死者,它们一个个往河里跳,它们的意识,已经被河里的怪物所迷惑了,它们除了跳河,成为怪物的食物外,没有别的选择。 有只年轻女子,正潜伏在草丛里,伺机偷袭过路的野鬼,她是一只强大阴物,但她却不曾想到,一只更阴损,道行更深的阴物,正躲在后方几十米远处,窥视着它。 窥视她的那只阴物,是个男的,身材高壮,一脸卑鄙,她若落入他的手中,可能会沦为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脏东西们在互相吞噬,残杀着彼此,这是它们的道,要么变强,要么悲惨地死。整个阴间,就是它们的杀戮场。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的画面,每一秒都在上演。 好在这些东西,都不笨,远远看到我,它们就都知趣地躲开了。 我甚至遇到了几位追随者,两女一男,它们心甘情愿想成为我的手下,可惜,它们连阴物都不是,没有追随我的资格。 我没理睬它们,这三人跟了我几里路,只好放弃了。 我朝着一个方向,在荒野中骑行了好几天,心中有太多困惑,纠缠着我,对于未来,对于生死和轮回,我知道的越多,就越感到迷茫。 我在凶险的野外,追寻答案,阴风入刀,夹带着纸灰迎面而来。 走了一个礼拜那么久,我被一小股阴兵拦住,他们都是黄泉的手下,他们告诉我,再往前走的话,就越过了黄泉的国界,那时,他们也无法保证我的安全。 我问阴兵头顶:“前方是哪国?” 那头领见我携带黄泉颁发的免死令,道行又高,自然猜出我身份不凡,对我很客气道:“大仙,这里已经是国界了,距离此地几里外,就是……” 他话只说到一半,双眼突然冒出两行血泪,惊恐地指着我后方。 我回头瞅了眼,心里暗暗吃惊! 一个结婚的队伍,正敲锣打鼓地朝我们走来。 队伍正中,是一座血红色的轿子,由四个身穿白色寿衣的小老太太抬着,这四个小老太太,半截身子居然埋在土里!双腿在土下行走,上身露在外面,吃力地抬着轿子。 除了四个老太太外,另有吹喇叭,敲锣打鼓的乐队,清一色全是女的,她们身穿古代人的服饰,腿脚全部埋在土里,与其说她们是在走路,倒更像在土里游泳。 队伍最前面,是两匹白马,马上骑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嘴里哭喊着,边往我这边走,她俩边从怀里摸出纸钱,往天空撒去。 红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红色的轿子,白色的纸钱……这支队伍,到底是接新娘的,还是送葬的? 眼瞅队伍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中产生了戒备,鬼我见多了,但这只队伍实在太过诡异,我还第一次见到,红白不分,喜丧一起办的。 而且,队伍里那些女的,为啥腿脚都埋在土里? 整只队伍,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抬轿的四个老太太,步子迈的又缓又慢,跟老乌龟似的,可每一脚迈出去,队伍就瞬移出百米!几乎在几秒间的功夫,队伍就来到了我面前! 我右手死死握住刀柄,刚跳下马,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扑通几声,回头看,只见之前那些阴兵,脑袋全部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倒地毙命! 望着满地尸体,我倒吸了口凉气,后退几步,只见带头的那两个女子,也都跟着下马,一前一后来到我面前。 这俩女子,穿着一黑一白,长发披肩,头上扎着发髻,她俩年纪也就二十来岁,长得跟好看没关系,两女都很瘦,窄脸,尖下巴,鼻烟的比例甚至有些扭曲,有种说不出的丑陋。 这些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以我目前的实力,居然看不清她俩的道行! 黑衣女上前一步,三角眼眯着打量我一番,很不屑道:“陈先生,我家国主特派我等在此等候,请你大驾光临。” 这女的一张嘴说话,我就闻到阵浓烈的血腥味,这让我感到有些恶心,后退一步问她: “你家国主是谁?” 黑衣女答道:“血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五章 血凄的劫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听到这两个字,脚底板一凉,本能地后退一步,这阴森玩意……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问那女的:“你们咋知道我在这?” 黑衣女似乎有些不耐烦,她那模样,就跟某机构办事大厅的公务员一样,本来长的就难看,她这脸一吊,有显得更加丑陋了: “我家国主早就推演出,你会在今日路过此地,我们在这里候了一整天,终于把你等到了。” 这女的一说话,嘴里那股血腥味乱喷,呛的我太难受了,我捂着鼻子问:“血凄找我有啥事?” 黑衣女没好气道:“国主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废话啊?” 话音刚落,她突然发难,伸手朝我肩膀上抓来,这女的道行远在我之上,她出手速度快如闪电,但却快不过我的抽刀速度!电光火石之间,哭血杀刀出鞘,血红色的锋利刀刃,贴在了女人脖颈上。 她手僵在空中,脸色变得更加阴霾了。 见我俩动上手,一旁那白衣女人拍手笑道:“不愧是灾劫的唯一传人,灾劫的刀法真传,你学会了一分。” “不过单凭你这手三脚猫刀法,是斗不过我们的,你这一刀,即使能她割下她的头,你自身也难保呢。” 这白衣女说话的语气,听着还算正常,没黑衣女那么让我厌恶,白衣女说完这番话,后面那些抬轿的,敲锣打鼓的女人,全阴惨惨地围了上来,将我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女人中,最弱的,道行也和我相仿,领头这两个女子,就算不是大阴仙,恐怕也相差不远了,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场,合为一体,刺的我皮肤生疼。 “下刀啊?割了我的头!”黑衣女嘲笑地挑衅我道。 见我脸色犹豫,黑衣女尖着嗓子大喊道:“杀人都不敢杀?学的哪门子刀?真是个孬种,灾劫是怎么看上你的?” “我就搞不懂了,国主为啥要见这没胆的玩意?就他这点微末道行,给国主提鞋都不配呢!没本事,没胆,长得还这么磕碜,这种懦弱,低贱的死男人,随便一抓不一大把啊?” 黑衣女脖子架在刀上,怨毒地笑,包围我的那些女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还不了解我,我这人有两个缺点,第一,我不怕死。我的道,是在必死的环境中求生,以此来激发灵魂的潜能。 第二,我这人性格不好,你不尊敬我,那我必加倍奉还,我才不会在意你是个啥篮子。 这两个缺点,都是致命的。但我控制不住。 血凄对我的意图未知,我本来不打算伤人,但黑衣女嘴太恶毒,给她这一激,我猛地发力,持刀的手腕斜翻,只见一道血剑喷出,黑衣女人头落地。 刀太快,等白衣女想要阻止时,一切都迟了。 黑衣女的人头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她脸上写满了惊诧和不甘,她到死都没想到,我居然真敢杀她。 她本不该死的,以她的道行,我想杀她,简直比登天还难,是轻敌和自负,葬送了她。 在黑衣女喷血倒地后,我还没来的及收刀,围着我的那些女人,同时出手,将我死死按住。 她们离我太近了,道行基本全在我之上,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十几种霸道无边的气场,透体而入,我身体失去了力气,刀脱手,掉落在地。 白衣女捡起我的刀,脸色阴晴不定道:“陈先生,你闯下大祸了,血凄国主手下的爱将,岂是你能杀的?” 我冲她冷声道:“是她逼我的。我这人脾气不好,禁不住激,只好拿她来试刀了。” 白衣女眼皮耷拉下来:“国主点名道姓要见你,咱姐妹只是奉命行事,事已至此,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是死是活,等会全凭国主发落。” 她们不顾我的反对,将我连拉带拽,弄进轿子里,那白衣女又取来沉重的铁拷,把我四肢死死拷住: 这些铁拷,似乎有封印道行的效果,我体内气场受到封闭,全身使不上劲。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敢来黄泉的国土抓人?就不怕被黄泉发现么?”上轿后,我皱着眉问。 白衣女很不屑地回道:“黄泉算老几?天下人都知道,黄泉气数已尽。” “老实跟我们走,免得吃苦头!”白衣女冲我阴笑了下,伸手在我大腿根处用力一掐,我疼的直发抖。 不怀好意地掐了我好几下,她这才将布帘子盖上,就听外面传来声:“起轿!”接亲队伍开始前进。 我坐在轿子里,晃来晃去,心里七上八下,之前我从黄泉口中,对血凄有很模糊的印象,黄泉形容她为:冷血,变态,怨毒的阴森玩意,靠的是对灵魂的野蛮镇压,以及残暴的统治,建立的国度。 我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现在看,黄泉说的没错,从血凄手下这让人作呕的嘴脸,我大概能猜出,血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趟,恐怕凶多吉少。 轿子右边有个小窗户,外面挡着个帘子,我将帘子掀开一角,一阵刺骨的阴风迎面刮来,轿子前进的速度快到惊人,路旁的景象急速倒退。 这速度,比骑马快不知多少倍!我心怵地瞧了眼下方,只见那几个抬轿的老太太,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大步如飞,我估计这可能是某种法术,对速度有很大的加持。 我探出头,扫了眼队伍前后方,敲锣声,唢呐声此起彼伏,前方领路的白衣女子,骑在马上疾驰。 侧后方有个抬轿的老太太,眉眼还算慈祥,我试着冲她咳嗽一声:“奶奶,能问你个事么?” 老太太仰着脖子看了我眼,沙哑着嗓子道: “小伙子,你真闯大祸了,你刚才杀的那女人,是国主手下一名阴将,屡建战功,很受国主喜爱的,我们国主最护短了,它要知道你杀了她的爱将,肯定要你偿命的。” 我头皮麻了下,问她:“血凄为啥要见我?” 老太太边跑边道:“国主的心思,我们这些下人哪知道啊?” 我:“血凄是个啥样的人?” 老太太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对我们来说,它是好人,但对你来说,她是最恐怖的恶魔!很快你就知道,你在这里处境,有多特殊了。” 我再问她话,老太太不肯理我了。我只好缩回到轿子里,前后颠簸了两天,我再往外张望,发现队伍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已到达血凄国度的腹地。 这里,天空是一片浓郁的血红色,跟黄泉的国度不同,这里没有纸灰,有的只是连绵不绝的血雨。 天在流血,路两旁,不时能看到撑着白伞的女子,一望无垠的荒野上,偶尔能遇到些城寨,村落,泥泞的地面上,布满了黑褐色的血水,山川,河流都是血红色的。 我不时能看到,一些阴魂深陷在血色泥沼里,挣扎着,发出绝望的哭喊声。 比起黄泉,这里更像阴间。 道路太过泥泞,接亲队伍的速度,不得不开始放缓,我打量着两旁凄惨的景色,越看,心里越惊,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我全身。 我从始至终,居然没遇到一个男人! 旷野上游荡的撑伞路人,尸魇,阴物……它们清一色,全是女子! 这里,是一个没有男人的国度! 女儿国! 我此刻才明白,老太太对我说的话,我在这里,的确是最特殊的。 我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过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到地方了,我被那白衣女人拽下轿,此时,雨停了,但天空依旧血红一片。 在我面前,是一座庞大的城市,无论规模,城墙的深度,人口,各方面都比黄泉的城大。 我被这些女人押解着进城,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要不是早就闻习惯了,我恐怕会干呕。 守城的阴兵,街道两旁的行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女性,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围过来,死死盯着我。 我像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强X犯,路两旁的广大女性群众,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厌恶,有个面容扭曲的中年妇女,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朝我脸上狠抓一把。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六章 冷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她这一带头,女性们都炸开了锅,上百只手同时往我身上抓,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有女的朝我丢石块,丢菜叶,嘴里发出各种咒骂声,白衣女看情况不对,响亮地喊了声: “她是国主点名要见的男人!你们谁敢伤他?” 女性群众们很快冷静下来,默默让出条路,我边走,边依次打量她们的脸,我脑袋昏沉沉的,我陈亮这一生,不敢说无愧于心,但至少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欺辱女性的事,哪怕平时在社会上,有陌生女人冲我恶语相加,我都一笑而过,从不会与之计较。 相反,我最痛恨欺辱,伤害女性的男人,比如家暴时,殴打妻子,女友的男人,在我看来,这些男人是懦弱,孬种的典型,让我遇到,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死后,在我被抓到血凄的国度后,我怎么就成了广大女性的公敌了? 望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仿佛陷入了最可怕的噩梦中。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但脸上,身上的抓痕却提醒着我,这里就是现实的阴间。 我手脚被铁拷锁着,被架着走过好几条街道,在无数妇女的注视下,我们来到一座建筑前。 这里并不是皇宫,建筑虽然宏大,但建构简陋,石制的墙壁和立柱,沾满血的石头台阶。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景象阴森,它更像是一座阎王殿。 她们将我押解到殿内,穿过大厅后,又连续走过几个房间,来到里面的一处房间里。 这房间,像古代的议事厅,中间铺白地毯,在几十盏引魂灯的照射下,议事厅灯火通明,地毯两侧,各摆着几十张红木太师椅,座无虚席,入座的也全是女子,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我寻思这些女子,应该都是血凄的高层,穿着华贵不说,道行更是全在我之上。 议事厅里的气味,跟外面完全不同了,这里没有血腥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胭脂,粉底,香水味。 毕竟是女人,喜欢收拾打扮,是女人的天性,国外有学者说过,女人喜欢化妆,喜欢穿漂亮,暴露的衣服,喜欢把自己弄的香香的,这是来自祖先的遗传,这么做,就是为了吸引男性,从而达到生育的目的。 假如真有一天,世界上一个男人都没有时,那女人也就没必要化妆了。 我被一百多道目光盯着,她们不光看,还指着我各种议论,窃窃私语,白衣女拽着我胳膊,沿着白地毯往前走,我看到议事厅的尽头,摆着三把交椅。都是空的,正主还没来。 没办法,只能干等着。 我感觉自己像个一丝不挂的小丑,被这些女人评头论足,各种嘲笑声,风言风语此起彼伏,有评论我长相的,身材的,嫌我难看,说我道行低的,我就不一一叙述了,反正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特希望能看到个男同胞,可惜没有,偌大个议事厅里,就我一带把的。 我在评论声中,度日如年地等了十几分钟,正主终于出现了。 从侧门里,走出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这女子年纪倒不大,顶多比我大个两三岁,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那叫个闭月羞花,她几乎没咋化妆,不施粉黛,却显得美不胜收。 女子头戴一顶玉冠,长长的珠帘垂下来,遮在脸侧,身上的红衣更是剪裁得体。身段尽显玲珑有致,如同盛开的娇美花朵。 她的衣着款式,中西合璧,上身古装,脚却穿着双高跟鞋。 女子走在最中间,身边围了好几个丫鬟,手持巨大的羽毛扇,后面还跟着两个持刀的女侍。 她一出现,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议事厅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吭声了。 我立刻意识到,这位红衣女子,正是血凄本人。 我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在一个没有男人的国度,国主自然也是女性。 血凄款款走到台前,有丫鬟抢先一步,在正中交椅上铺下粉垫,血凄这才入座,她带来的两位女侍,分坐在她两边。 别的不说,光这两个女侍的道行,就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 左边那女侍,短发,穿黑色丝纱长裙,脸上带着股男相,整张脸惨白,眉宇尽显阴霾。这女人年纪和我相仿,道行高出我将近60年,在440年左右。 右边的女侍,脸上好像受过伤,被纱布缠死了,只露出眼,鼻,嘴出来,她留着个长辫子,穿着件灰色的紧身衣,身材显得很瘦弱,她道行稍低于左边的女侍,但也有420多年了。 纱布脸手中的兵器,有些特别,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拿着个巨大的铁轮,大小能钻进去两个人,铁轮的边缘非常锋利,闪着淡淡的银光,轮身上刻着复杂的古文,铁轮靠近她的一侧,专门留了个把手,她入座后,抓着把手,将铁轮立在一旁。 两名女侍的目光,齐唰唰看到我身上,目光中带着不屑。 相比之下,左边那位短发女侍,兵器就简单多了,她跟我一样,都是用刀的。这女的是个左撇子,左手紧握在右腰的刀柄上。 目光从两个女侍身上挪开,我再瞅正中的血凄,不用说,我自然瞧不清她的道行,这位国主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模糊,除了貌美如天仙以外,我完全猜不到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个国主该有的自信,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笑,似乎又不想笑,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漠然。这女人修的太精深了,就她这种层次,生死,轮回,乃至阴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她的关注了。 血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秒,就挪开了,甚至脸上露出些许的失望,显然,我远无法满足她的预期。 “路上还顺利吧?”她开口问我身后的白衣女。声音空灵,干净的一尘不染。 白衣女跪下来,恭敬地答道:“蓝姐被杀了。” 血凄微微皱眉:“谁杀的?” 白衣女指着我,道:“他!” 台下顿时惊呼,议论四起,血凄脸色一下不好看了,阴晴不定地打量我道: “我听说有个年轻男子,在两年前降生在黄泉国度,这男子以区区三百年的低微道行,却敢深入血色沙漠腹地,一人独战一千名阴物?” “我曾问自己,我修至300年时,恐怕也不敢,同时和一千只阴物搏杀,虽然最后,这名男子战败,身受重伤,倒地将死,最后被灾劫的分魂所救,但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的勇气。甚至想破格召他为男宠。” “可惜今日一见,让我倍感失望,你的长相太过平庸,并不讨我喜爱,甚至在我看来,你有些丑陋,我很讨厌丑陋的男人,所以男宠,你是当不了的。” 血凄手托香腮,继续对我道:“至于道行这块,也没有太多讨喜的地方,你用两年时间,提升到小阴仙的层次,这速度按说,是挺快的,但别忘了,你先后受到灾劫和黄泉的点拨,这样看,你能突破380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提到男宠这个词,我寻思这可能是种奴隶,被凌辱的人体玩具,古代女帝身边,从不缺男宠,我说血凄为啥要派出接亲队伍呢,原来她想把我弄成她的男宠。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两个词:富婆和钢丝球。 不过,从血凄满脸嫌弃的态度来看,我这长相,连给她当男宠的资格都没有。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同归于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女的也太欺负人了,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坐拥一国疆土,就指望我给你跪舔了?我陈亮是没见过美女,还是咋地? 我真是庆幸自己长相普通,给这种女人当男宠,那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瞧出我脸色不对,血凄抬了抬小指上的铁指套,思考一番后,道:“这男人对我没用,我不想再看见他,带去地牢受刑!” 白衣女答应了声,拉着我要走。 “滚开!别碰我!”我奋力将她挣脱开,上前一步,指着血凄怒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一样不顺眼,你比黄泉,灾劫都差远了,我也不跟你墨迹,你要么现在就把我弄死,要么就给我把刀,你不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么?你看谁行?把你手下最厉害的人派出来,我要一刀杀不死它,那我心甘情愿,任你处置。” 我一大老爷们,给一群女流各种贬低,埋汰,大老远的,我被这些女人从黄泉国度强抓过来,见面二话不说,血凄来了个我不好看,就要把我打入地牢? 我哪能咽下这口气?今天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血凄轻咦一声,脸色舒展开来:“你杀了我的爱将,我判你刑,难道不对么?你还不服气了?” 我咬着牙道:“那是她主动挑衅我,自己找死!不问青红皂白,你乱杀人定罪,照你这德行,你的国必灭。” 我转过身,对两边座椅上的女人喊道:“想不想看我血溅当场?” 她们全部高呼道:“想!” 我回头,冲血凄冷笑,她看我的表情更加奇异了,我当着她手下的面,这样顶撞她,血凄不但不生气,反而对我产生了兴趣。 美目扫视台下,血凄对左边那个短发女侍道:“枯,你去会会他。” 在血凄的命令下,白衣女解除了手铐脚铐,将刀还给我。两边的观众也腾出块空地出来。 我活动了下身体,体内气场复原,刀入鞘,我深吸了口气。 那名叫枯的女侍,一步步走下台,站在我面前。 她跟我一样,都是用刀的,唯一不同的是,这女的是左撇子,说明她的刀法,远比右撇子要诡异。 “枯的道行在你之上,刀法也比你更精深,她一生练刀,未尝败绩,这场较量对你而言,未免有失公平,但挑战是你提出的,你理应接受这难度。” 血凄饶有兴致地打量我,又道:“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认输,我念在你勇气过人的份上,免去你的罪罚,跪下来朝我磕三个头,我放你自由。” 我冲血凄摇头道:“我不给你这种女人磕头。” 血凄稍微愣了下,捂着嘴笑道:“真是个不怕死的小男人!陈亮,我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可惜了,你在枯的手下,活不过一秒。” 我目光直视面前这个短发女人,我的手在颤抖,她脸色冷淡,一步步朝我走来,显然并没有把我当回事。 “开始吧!”血凄挥了挥手。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时间静止了。 我跟枯同时出刀,我的刀刚出鞘,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刀已经削到了我脸颊上。 这一切,持续了不到十分之一秒,枯的刀,的确比我快,道行上的差距,是无法用速度来弥补的。 但我还是看清楚了,我看到了枯的出刀轨迹!跟灾劫分魂无数次比刀,我早已习惯了被刀割的痛感。 跟灾劫相比,枯差的太远! 我脸向后仰,尽可能地卸掉枯的余力,与此同时,我的刀后发先至…… 夜修罗第一式,灾星! 刀的奥义!敌人的灾星! 这一刀,几乎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桎梏,整个议事厅的魂灯,剧烈摇摆起来,全部熄灭! 这一刀,让万物归为沉寂。 死亡花朵绽放的刹那,是如此的凄美,就连周围的尘埃,都停止了运转,我的双眼前,出现了无穷无尽的血红,它们将我,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了。 噌地一声!刀入鞘。 枯僵直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莫大的惊恐,过了三四秒钟,她喉咙处喷出一道魂血,那一刻,她如同一朵血色的玫瑰,那是在死亡前,最后一次盛开。 扑通,枯跪倒在地,她用手捂着喉咙的血口,血顺着她指尖,不断涌出。 “你……你居然领悟出了刀意!咳……你……” 她倒在了地上,带着浓浓的不甘与震惊,闭目死去。 有人将议事厅的魂灯重新点燃,接下来,是坟墓般的死寂,在场的每一个女子,脸色都惨白无比,没人相信,枯会死在我的刀下。 是啊,我是如此的卑微,一个连最低贱的男宠,都没资格当的人,凭什么能赢? 血凄脸色平静,美目中却有暗波涌动,她注视了我许久,眉微皱,拍手道:“好快的刀。” 我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口,伸手摸了摸,颧骨似乎都快露出来了。我一声不吭,从衣服上撕下块布,胡乱包扎了下。 血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接下来,血凄似乎变得犹豫起来,她瞧向右边那个满脸蒙纱布的女侍,开口对我道: “我承认,是我小瞧你了,陈亮啊陈亮……你这卑微的小男人,我本视你如蛆虫,现在,我却忍不住……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好感,你真是让我……又恨,又喜欢的不行。” “我好舍不得让你死,但是,我想看到你真正的潜能!你灵魂的极限,到底有多高?” 她冲纱布女点头,纱布女手持铁轮,走下台,站在我面前。 血凄娇笑道:“她名叫悔斩,在我的手下里,悔斩道行稍低,名次却能排入前列!她很危险,无论速度还是实力,她都远在枯之上,陈亮啊,你若能在悔斩面前,坚持超过两秒不死,我将对你刮目相看。” 我打量面前这个纱布女,矮个,瘦弱,手中铁轮都比她高出一截。但她身上,却透出刺骨的阴冷气场,在她气场的压迫下,我全身上下,如同千万针扎般疼痛。 她的两个眸子里,除了阴冷的无情,什么都没有,铁轮更是锋利到无法想象,隐隐透出黯淡的刀光。 悔斩挥舞着铁轮,绕着我走来走去,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放松,和枯不同,她一点也不轻敌,她的态度很认真,把我当成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绕着我走了几圈,悔斩重现来到我面前, 血煞一声令下:“开始!” 出乎我意料的是,悔斩的起手式,并不快,我的刀完全出鞘,她才做出反应,头一低,我的刀几乎擦着她的头皮而过,带下了几缕青丝。 她手中的铁轮,横在身体前,往外一推,铁轮的边缘,就划破了我的腰间。 我无法形容她的速度,这个瘦弱的年轻女人,动作如同瞬移般,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反应的机会。 腰部的剧痛告诉我,我跟悔斩之间,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刀流,讲究的是一刀必杀,我不但一刀没杀死悔斩,反而受到了她的致命反击! 铁轮再次往前送,我腰部的伤口越来越深,我脸色变得愈加阴冷了,往侧边一退,将铁轮从腰部抽出。 悔斩手持铁轮,向上横切,我勉强躲过,半截身子连带衣服,都被她的刀锋划破了,从肩膀到腹部的肋骨,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血水喷的漫天都是,我顾不上疼痛,出于本能地抬脚,将铁轮往下狠狠一踩,与此同时,我手中的哭血杀刀,横切出去,切掉了悔斩的半截脑袋。 一切的一切,只在一秒内完成,我跟悔斩同时得手,我切掉她半截脑袋,而她的铁轮,完全切断了我的腰,我半截身子落地,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 一口血喷出,我惨笑一声,渐渐开始失去意识。 隐隐约约间,我看到台上的血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脸色惊到了极致,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居然跟悔斩……同归于尽! 很遗憾,我最终止步于此,有很多事还没做,我死的很不甘心。 眼皮一沉,我带着笑容渐渐睡去,在死前的那一刻,我模糊听到,血凄指着我,大声喊了句什么。 结束了,我的故事……结束了。 灵魂在幽冥中,沉睡了不知多久,出现了一道光,我疲惫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个透明容易里。 我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容器里盛满了水。 我呼吸出一些气泡,透过容器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正仔细端详着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八章 冷!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为什么?灵魂在阴间的最终灭亡,不是代表着永恒的终结么?我的意识,记忆,我对自我的感知,全部都将消失。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了。 但为什么?我还能看到东西?这些容器,管子,又是怎么回事? 在黑白交替间,我看清楚了容器外的女子,她正是血凄。 今天,她换了套紧身旗袍,旗袍的开叉处,依稀可见两条修长的美腿。 血凄双腿前后交叉,看我的目光满是惊奇,我光身子站在容器里,血凄的目光往下挪,她似乎看到了某个庞然大物,脸微微红了下,却不急着挪开目光,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起来。 我感到很难堪,想用手去挡,可偏偏我的身体动弹不得,血凄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将脸凑过来,对我比划一番。 意思是,让我安心养伤,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出来的。 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在我被铁轮腰斩后,是血凄将我救活的。 灵魂和肉身有着天壤之别,在人间,腰斩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无法挽回的致命伤。 但对于灵魂来讲,如果仅仅是被腰斩的话,还有挽回的余地,相比下,阴间死牢里那些受苦的灵魂,每天要承受凌迟处死,下油锅,各种刀山火海的残酷刑罚不断,阎王有的是办法,让这些灵魂不死,永世承担苦难。 更何况区区腰斩呢? 血凄这种程度的大阴仙,又是一国之主,手段当然神鬼莫测,以她的能力,只要愿意,她当然可以救活我。 我在容器里养伤的这段时间,血凄几乎一直陪在我身边,但不知她处于何种目的,老是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什么也不穿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我闭上眼不去看,但已经看到的东西,就在脑海中形成了烙印,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身子很快就有了反应,隔着容器我都能听到,血凄发出的娇笑声。 这段时间,是最痛苦的。我的痛苦,成为了血凄的快乐,她喜欢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偏偏我的一切反应,又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几天后,容器里的水被抽干,我拔掉身上的管子,推开门走了出来。 我仔细注视自己的腰部,和之前一模一样,就连疤痕都不曾留下,试着扭了几下腰,活动了下腿脚。 我再三确认,直到确定我的身体,和以前一样正常后,这才抬头,瞧向周围。 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周围摆放着些血袋,手术刀,铁架子床,以及一些复杂的仪器。 旁边还有个一人多高的容器,里面站着个光身子女子,跟我一样,她身上也插满了管子。 我从她略显瘦弱的身材,大概能猜出,这女子正是悔斩。她受的伤比我更重,尚未苏醒过来。 悔斩,这个可怕的女人,让我永生难忘,正如血凄说说,无论出刀的速度还是气场的运用,悔斩都远在我之上,若不是在那一秒之内,我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先让铁轮斩入我的腰部,迫使悔斩无法及时收回兵器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切开她的头骨。 我使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术,存在很大的风险,一旦失手,后果是我绝对无法承受的。 很幸运,我的战术成功了,我远远超过了血凄的期待,她让我在悔斩面前存活两秒,结果一秒不到,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打败了她手下排名靠前,且速度最快的女将。 血凄脚踩高跟鞋,走到我面前,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她看我的目光,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她的美目中,满是欢喜,以及发自肺腑的欣赏。 “你这小男人啊,让我手下面前丢尽了颜面,我从建立国度这么多年来,还第一次看走了眼,我心里又悔又疼,羞耻的不行,早知你是个这么优秀的小男人,恨当初……我真不该那样轻薄于你。” 面对面,我总算瞧清了她的脸,之前在议事厅里,光线阴暗,再加上她头顶被珠帘遮挡,我只能看出个大概。血凄的长相,有点混血儿的感觉,她肤白如洋妞,高鼻梁,眼睛也像外国人,但大体轮廓,还是标准的中国古代美女。 她凉嗖嗖的小手,从我脸颊滑下,停在我结实的胸肌上,香唇微微张开,轻喃道:“怪不得,黄泉跟灾劫会那样器重你,在我的认知中,男人都是愚蠢,下作的单细胞动物,你若是个女人,我当初肯定不会那样待你。” 我说:“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 经历了太多,我早已过了一见到美女,眼珠就发直的年龄。 但是在这样的强者面前,我还是有些局促和不安: “前辈,这些等会再说,你能不能先给我找件衣服穿上?” 血凄缓缓摇头:“不行。” 我无奈地叹气,又问:“那你能不能……给你自己找件衣服穿上?咱俩这样说话,实在太别扭了。” 血凄:“不行。” 我没话说了,只好扭过头,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她,但对方身上传来的甜美花香,却不断往我鼻子里钻,我这局促的样子,让血凄娇笑连连:“你的衣服变成两截了,我的国度,没有一件男人能穿的衣服,我让裁缝为你赶制。” 她告诉我,尽管魂体恢复正常,但我的气场,阴脉都受损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补充魂血。 我试了下,果然和她说的一样,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体内的气场极度紊乱,在我四肢百骸乱撞,根本不受我控制。 我刚苏醒,脑子还有些不清楚,迷糊地问了句:“用谁的血来补?” 血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我的。” 我急忙摆手:“那不能。那太难为情了。” 血凄走到我跟前,身子轻轻贴着我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黄泉?还是灾劫?我在你身边,我救了你,他们在哪?” “老实躺下,别动!” 血凄一把将我推到床上,朝门外喊了声:“进来!” 两个护士打扮的小姑娘,推开门走了进来,大家都是女人,血凄没穿衣服,倒没啥可说的,见我光膀子躺在那,俩护士惊呼一声,脸唰地全红了。 “怕什么?没见过男人?”血凄冷哼一声:“准备输血!” 护士怯生生答应,拿来透明软管,软管两边带着针头,一头扎进我胳膊里,另一头扎在血凄的粉臂上。阴间没那么多讲究,只见血凄朝自己粉臂上轻点了一下,血顺着管子流入我体内。 我的身体里,立刻多了道寒流,冷的我直打哆嗦,几秒钟不到,我皮肤上就起了层霜。 血凄轻轻上来,弯下腰将粉腮凑近,一口将我嘴巴堵住,我内心大惊,正要挣扎,就听血凄大声斥责我道:“别乱动!我要用自身阴气,平复你体内的气场。” 我只好忍住不动,其实我倒没啥,毕竟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了,关键旁边还站俩小护士,红着脸盯着我各种看,这弄的我就难受极了。 过了几分钟,血凄才将我松开,冲我吐了吐香舌,道:“可以了,等会你可能会觉得身子冷,那是你我魂血互相排斥的原因,忍耐下就过去了。” 她迈开腿,从我身上慢慢下来,等护士将针管取下,她俩服饰血凄穿好旗袍,就一起出去了。 我正在回味唇齿的甜滑,却不料一阵刺骨的阴冷,从手臂,向全身急速蔓延! 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南极下的万米海水中,那寒冷来的太突然,太霸道!几乎让我休克! 我从床上跌落,痛苦地在地板上打滚,就连体内的山河气场,都彻底冻结了! 这一过程,持续了至少三天,我是一个饱经苦难折磨的人,饶是如此,这种透彻灵魂的寒冷,依旧让我欲仙欲死,吃尽了苦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六十九章 永夜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多么渴望,谁能给我一床大厚棉被啊! 三天后,体内的阴冷才渐渐消散,山河气场开始复苏,聚集到我的丹田处,短暂的平静过后,猛烈的海啸!从灵魂深处疯涌而出! 我的道行,急速向上攀升,从380年,一举提升了整整二十年! 血凄的魂血,给我带来了无法想象的莫大好处!它让我的道行,直接突破了四百年大关!最终,停滞在了407年! 从380,到407,如果没有血凄的帮助,这个跨度凭我自己,纵使能完成,恐怕也要耗费十载光阴。 第四天,我起身,盘腿打坐,将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佳,静静感受着道行提升,所带来的无穷变化。 我开始回忆我的一生,活人坟出马,桃花村管土地爷借山河气,斗法,入道,击败吕见风,老阴,再到白吊子村,帮助白奶奶杀死鬼见愁。 接下来,替徐总看事,进入噩梦世界,直至杀穿铁尸堂,去泰国见刘能,灭鬼王。 和林诗换命,来到阴间,我更是承受了太多苦难,灾劫,黄泉……惨败于一千阴物,杀死血凄手下三位女将。 每一次惨烈的斗法,每一张人脸,细节,都如幻灯片般,在我脑海中回放,我陈亮的一生,背负血海深仇,从杀戮中崛起,在死亡的深渊沉沦。 但最终,我脱离了死亡,活了下来。 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以最残酷的方式来要求自己,以及对于力量的极度渴望,这些,支撑着我走到现在。 醒来后的第五天,我脑海变得一片空白,灵魂,血液,愤怒,生死,轮回……种种与我经历相关的元素,化为一道道色彩,它们在空白画卷上,形成了一副隐晦的画作。 我久久凝视脑海中的画作,渐渐领悟出一套禁术。 我为它起名为《永夜》。 永夜,正如我的一生,都是在无尽的黑暗和未知中度过。 它是一个卑微的灵魂,向命运的不公,所发出的呐喊。 第六天,我随手折断一根床腿,把它想象成刀,将床腿紧贴在我的腰间,缓缓抽出,气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转化为黑色的烈焰,将整根床腿点燃。 甚至这些烈焰,顺着我的身体燃烧了起来,我被包围在漆黑色的火海中,一动不动,它们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会对我有丝毫损伤。 黑色的火,正如永夜本身般,没有起点,更没有终点,一切邪秽,肮脏的灵魂,一旦触碰到它,都将在永夜中泯灭,归为沉寂。 我睁开眼,注视身上散发出的黑火,它们如同一件最坚固的铠甲,保护我的身体,隔绝那些试图伤害我的气场。 不光是这些,黑火还能极大强化我的刀法,甚至连我所掌握的禁术,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心念一动,我召唤出黄泉之手,那虚无中伸出的惨黄手掌,被滔天的黑火所笼罩。对着空气一抓,连尘埃都被点燃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失丧河,河水同样被黑火覆盖,就连河里的怪鱼,身体都包裹着黑色烈焰。 我从灾劫处学来的两式刀法:灾星和雪劫,同样得到了永夜的强化,凭借刀刃散发出的火焰,即使敌人躲过我的刀,它也会被火焰所杀伤。 流火的刀,是对永夜最好的诠释,而黑色,是最纯净的颜色,任何肮脏的东西,都无法亵渎它。 不光能强化刀法和禁术,永夜也能单独释放,它可以化身为任意形态,火团,漫天火星,或者龙,蛇的形状。 它是我从入道以来,所独创的第一道禁术,据说,独创的禁术,威力将远超过其他法术。 能独创出禁术的人,以后的路,也将走的更远。比如刘能,他曾独创出多门降术。 伸手往前一挥,漫天火雨飞出,快速聚拢后,它们将墙壁烧出一个漆黑的大洞。 以火雨的形式,来释放永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火雨密度太大,敌人极难躲避,哪怕被一丝火星沾身,立刻万火焚身,等待它的将是毁灭的末日。 我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将火熄灭,有个小丫鬟推开门,给我送来个木盒,红着脸急忙退了出去。 我将木盒打开,里面是几套古代男子的衣服,一看就是刚做好的,做工精美。 白色长袍上,绣着银龙,袖口和领子都是宝蓝色的,显得大方得体,我穿戴整齐后,拿出木盒里的鞋袜,穿好,又取出镶嵌玉牌的腰带,系在腰间。 回头看了眼昏迷中的悔斩,我转身走出门。 那小丫鬟正在门外等我,她嘴挺甜的,朝着我盈盈一拜,叫了声公子。 小丫鬟在前面领路,对我介绍道:“公子,咱们全国上下,唯独你是自由的男人,除了你以外,其他男人都在牢狱里受苦呢。” 这丫鬟告诉我,血凄的国度,并不是没有男人,只是这里的男人,过的实在猪狗不如,被当做牲畜看待,但凡降生在血凄国度的男人,无论生前所犯罪行,有没有道行,一缕投入血狱中,接受各种非人折磨。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生性善良,乐于助人行善的老实人,这类人在生前,往往过得很凄惨,在死后,会得到规则的优待,血凄也会网开一面,直接送他们去轮回。 但大家都知道,能满足上述条件的男人,简直凤毛麟角,千千万里能遇到一个,就已经不错了。 也有些男人,会被选为奴隶,每天从事繁重的体力活,干活稍微不利索,或者稍有不顺眼的,直接往死里打,再拖入血狱中受难。 更好些的,会被选为女将领的男宠,或者女阴兵的玩具,这类男人,往往长相还算不错,但这类人的下场,也算是比较凄惨了,谁也不把他们当人看,女人坏起来,可比男人坏多了,啥招使不出来啊? 最好的,莫过于血凄本人的男宠了,想成为她的男宠,可不容易,血凄的要求很高,人品,长相,道行各方面都要求极致。这类人固然也没有自由可言,活的不如条狗,但至少能沾带些富贵好处。 我对此大感好奇,问:“血凄会和她的男宠睡觉么?” 小丫鬟脸一红,朝我羞啐道:“怎么可能?我们国主从生到死,从人间到阴间,两世守身如玉,那些男宠啊,只是被她打骂,折磨和泄愤的工具,国主才不允许他们,碰自己一指头呢。” 我:“为什么?她是女帝,理应纵情享受的。” 小丫鬟:“国主对男人的态度啊,怎么说呢?谈不上多痛恨,但她从不相信男人,也不允许手下和男人那个……在我们这里,男人除了充当劳力,被肆意殴打,凌辱以外,就只能在血狱里受刑了。” 跟其他国度相同,血凄这里,也有独立的部门,专门负责开发各种酷刑,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刀山油锅那种,只是最轻的小儿科。 我只举一个例子:将一个男人,用铁拷固定在一个滚烫的铁板上,先活体解剖,再同时往他体内输送猪血,羊血和鱼血。 如此持续一年,再将猪,羊和鱼的灵魂,强行填充到男人的身体里。 四种魂魄,彼此在男人体内互相撕咬,搏杀,接连占据主位,这一过程,可持续数十年之久,每一天,男人都会肉体,心灵,以及思维的三重折磨,那种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了。 持续到最后,恐怖的一幕发生了,男人的双眼,变得和鱼眼一样,眼皮退化,消失了,永远都不会眨一下。 他嘴里发出凄惨的猪叫声,半张脸,变成了猪脸,它全身上下布满鱼鳞,进化出了腮,可惜没有水,他无法呼吸,却又死不掉。 他成为了冷血动物,猪脸,鱼身,四肢却长出了羊蹄。 这个刑罚,在阴间只能算中等,还远不是最厉害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章 徒劳的反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在皇宫内,走廊金碧辉煌,却显得幽深,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女子画像。 穿过重重走廊,来到一个带庭院的套间,小丫鬟对我道:“公子身子刚好,先吃点东西,休息下,晚点贱婢带你去见国主。” 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过了会,有下人送来各式美食,冷饮,我也不挑,埋头一顿猛吃,吃到一半,几个美貌,打扮妖娆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朝我甜声道: “陈公子,国主派我们来服饰你。” 我吃的口滑,哪有空理会她们,这些女的嬉笑着围过来,冲我动手动脚,刚开始我不吭声,她们越来越过分,居然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 我一下不乐意了,不耐烦地挥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滚出去!” 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全部退了出去,我酒足饭饱后,瞧之前那小丫鬟还在,就命令她道: “老妹,来给我锤下腰。” 这小丫鬟不满二十,长得瘦瘦干干,脸上有块烫伤,显得分外丑陋,她受宠若惊地愣在原地,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冲她笑了笑,说你来,我还能吃了你啊? 我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小丫鬟坐在一旁,仔细地帮我锤腰,没一会功夫,她自己居然哭开了。 我急忙跳下沙发,心想我是不是要求太过分?让人姑娘感到屈辱了? 我仔细询问她,小丫鬟擦着眼泪,冲我笑道:“能服饰公子这样的英雄,贱婢欢喜的不行,忍不住就哭了。” 我说,我算哪门子英雄? 小丫鬟破涕为笑道:“公子还不知道,你的事迹,已经成为本国的传说了,都是有个年轻男子,道行低微,却凭着一把刀,连杀国主手下三员大将,就连国主都被你震慑,夜不能寐,决定破格提拔。本国从开国至今,公子还是头一位,受到国主如此赏识的男人呢。” 我开玩笑问她:“那你呢?你觉得我咋样?” 小丫鬟红着脸,认真答道:“我真的好喜欢公子,你是真正的男子汉,我都恨不得……永远跟在公子身边,照顾公子起居。” 见我不往下接话,她也知道我俩不可能有故事,神色顿时失落起来。 休息了一会,小丫鬟说,差不多到时候了,要带我去见血凄。 血凄的皇宫里,居然还容纳了一座露天的湖泊,湖的面积太挺大,湖岸周围鸟语花香,小山,河流瀑布交织其中,到处绿绿葱葱,不远处的竹林中,依稀可见各式庭院, 其中最大,最幽深的一座庭院,正是血凄的寝宫,庭院内部为中式风格设计,穿过幽场曲折的,汉白玉建成的连廊后,我们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前。 两侧站着排宫女,每一个都年轻貌美,就跟电影导演,挑选女一号的场面一样,空气中一股迷人的香味,在大厅的尽头,是一座长两米,宽五米的大床,床前隔着层红纱,依稀可见一个曼妙的女子,正侧卧在船上,注视着我。 我知道,这女子正是血凄,当时男宠们也在场,床跟前跪着四个年轻男子,样子都还算好看,但比灾劫差远了。 这四个男宠,全部光着膀子,身上的伤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每人脖子上都栓着条狗链,狗链残忍地穿过锁骨,打成了死结。 他们脸色也一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他们过的很凄惨,可偏偏他们的表情却透着讨好,巴结,满脸狗奴才相,看的让人作呕。 “小男人,你来了。” 血凄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宫女掀开红纱,今天血凄穿了条连衣长裙,下摆开叉处,两条修长玉腿让人咋舌。 看到我,血凄嘴角弯起,双腿并拢坐在床边,吩咐道:“赐座。” 宫女正要去给我搬凳子,又听血凄改口道:“算了,别搞那么麻烦,小男人,来坐我身边。” 我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在血凄身边,我这才看到,她床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玫瑰花瓣,香的醉人。 地上跪着的那四个男宠,见我居然能享受这种待遇,全部惊呆了!其中有个短发青年,看我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嫉恨。 血凄察觉到那青年的目光,指着他道:“挖掉双眼!” 立刻就有几个宫女围上来,这些宫女都是有道行的,那青年哪能抵抗?匕首贴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青年双眼挖空了。 那青年脸上,只剩下两个黑黑的血洞,躺在地上惨叫滔天,血凄听的不耐烦:“舌头也割掉!让他叫!” 这就是男宠的下场,稍有不顺眼,死都算轻的,当时场面太过血腥,青年很快就喊叫不出来了,血喷的满地都是。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些宫女却都见怪不怪,早就习以为常了。 血凄一挥手,所有宫女和男宠都退了出去。整个大厅里,只剩下我跟她两人。 她转过头,饶有兴致地打量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 “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处置你?你连杀我三员女将,又在大庭广众面前,让我丢脸,难堪。本来,我打算将你细细宰割了,但每次想到你这张小男人的脸,你的刀法,你的胆识,你的种种好,我又不忍心呢。” 我一直忍着不吭气,过了会,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我只好将血凄的手,从我大腿上推开: “前辈,请你别这样。” 血凄脸色一寒,道:“我偏要这样,这是我的国,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你在内!” 我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血凄这才松开手,却依旧不肯放过我,在我耳边吹着香气:“你这么厉害的小男人,姐姐恨不得立刻就把你吃干抹净,生吞活剥了!但是……让你当男宠,显然不合适呢,单凭你手中的刀,你就完全有资格担任将领,为我统领一方。” “可是,我国并无男人立足之地,我手下二百万阴兵,清一色全是女子,我若为你破了这个先例,那手下会怎么看我?” 我往旁边坐了坐,说:“前辈,其实你啥都不用给我安排,你放我走,我一辈子都记你的好。” 血凄娇笑道:“可我舍不得啊,你这样千年难遇的小男人,姐姐的心,都被你勾走了。” 世间最让我猜不透的,就是女人的心,我从头到尾,始终搞不清姑娘的心思,刚开始,血凄很鄙视我,各方面都看不上我,现在她对我的态度,又变成这样,我都不知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但抛开性别不说,血凄作为七国国主之一,在阴间独霸一方,她肯定是极度渴望人才的。 这一点,和灾劫,黄泉一样。只是血凄这边的情况很特殊,女儿国,她不方便为我安排任何官职。 事情发展至此,就很棘手了,本来我俩没任何关联,我才不会在乎,她怎么看待我呢,但是别忘了,现在的我,身体里流淌有她的魂血!我跟血凄之间,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有她的血,我道行绝不可能一举突破四百年。 这样一来,我跟血凄之间,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我满脸无奈道:“你既舍不得放我走,也不肯给我个交待,那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血凄咬了咬香唇:“我现在就给你个交待。” 她轻轻扑过来,一口咬住我的嘴唇,我顿时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接下来发生的什么,我都记不太清了。 我尝试挣扎,反抗,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血凄一心想要我,在她通天的道行面前,我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手指在我胸口轻轻一点,我的气场就被封印了,全身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除了一个部位以外。 我对自己的本能反应,感到无比羞耻,偏偏血凄还故意嘲笑我,说着些:“嘴上喊停手,喊我放尊重点,身体却这么诚实……”之类的话。 我气愤的不行,偏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凭摆布。 整整一夜过去,我早已精疲力尽,眼前发黑,血凄比我好不到哪去,她已经睡熟过去了,粉腮上挂着几点泪珠。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一章 漏了个人 (为凤凰三鸣的打赏加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床上铺着的玫瑰花瓣,有几片,颜色变得更加深红了。 表面上,她是一个强权的女帝,卸下伪装后,她和一般姑娘没啥区别,后半段就被我占据主动,她只有求饶的份。 我擦了把身上的汗,一头栽了过去,从早上睡到下午,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血凄早已沐浴完毕,穿戴整齐的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几个宫女正忙前忙后,帮她梳理湿漉漉的青丝长发,化妆。 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血凄脸色恢复了冷漠,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在宫女的拥簇下,她平静地走出寝宫,去和手下大臣商议军事了,我起床收拾一番后,匆忙收拾一番,喝了俩大壶茶水,内心的躁动不安,才渐渐平复。 我的所有物件,都被血凄扣留了,没办法,我只得在寝宫等待。 等了两三个小时,血凄这才议事归来,我俩来到湖边散步,她伸手将青丝抹到耳后,露出娇嫩的耳垂,血凄的样子,看上去美极了,那并不是柔弱的美,相反,那是带着强大野心,称霸阴间顶峰的可怕力量,以及威严权势的美。 这种美,绝不容任何男人亵渎。 偏偏却被我给亵渎了。 经过昨夜的尴尬,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话,这么美,这么强势的女子……明明占便宜的是我啊。 盯着我看了许久,血凄幽叹一声,给了我一个选择。 她让我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男人,一切和以前一样,血凄依旧是唯一的女帝,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有了身份,作为女帝的丈夫,我可以顺理成章地担任将领。 带领女人打战?这是我从未想过的,虽然在阴间,并没有太多男女之分,一切只靠道行说话。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血凄的男人。 我告诉她:“姐,我是已经成家的人,我有自己的妻子,这辈子,我身边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女人了。”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拒绝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她有些失落道:“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小男人,我把我的血,我的身子都给了他,他却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命运还真是弄人啊。” 我试着跟她讲道理,我说:“前辈,你换位思考下,假如你是我妻子,有别的女人来勾……来跟我好,你怎么想?” 血凄皱着眉道:“我会杀了你!” 我阐明了自己的立场,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血凄沉默了会,问我:“反正我和你的事,手下也都知道了,所谓的身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样吧,我不逼你当我的男人,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为我流血征战吗?” 我毫不犹豫道:“我当然愿意报答你,只是,我不敢保证,能一直留在你身边。” 血凄明白我的意思,对于我而言,有太多选择了。 她抬起粉臂,采摘头顶的桃花,轻声道:“眼下,七国大战一触即发,让我听听,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摇头:“我已经决定要参与其中,具体加入哪一方,我还没决定,但不管怎么说,咱俩之间发生这么多事,就算我最终没选择你,我也愿意为你出手三次。” 她用鼻子闻了闻手中的桃花,注视头顶血色的天空,道:“除了我,其余六国难成气候,这阴间,迟早都是我们女人的,小男人,我希望你别做出错误的选择。” 我反问她:“你为何这么肯定?” 血凄:“论道行,我超过灾劫,就算最强大的九荒,我也未必会输给他,论军力,我也不在九荒之下。很多人都有这样的错觉,女人?怎么可能上战场打仗?他们不知道,我手下的每一名女兵,都能以一挡十!她们和我同心,都渴望迎来女系统治!” “我有其余六国都不具有的优点,那就是团结!天下所有女子团结在一起,爆发出的力量,是最可怕的!我的手下,很多都是被我从各地死牢里解救出来的,哪怕为我去死,她们也不会眨一下眼。” “比起别的国主,我的野心微不足道,我的唯一愿望,就是解救阴间所有女子的灵魂,在我的国度里,女人至高无上,所有人,也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风吹动血凄的长裙,她如同一位女神般,神圣,纯净而不可侵犯,她所爆发出的气场,如同宇宙星辰的光辉般璀璨,在她面前,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扑通一声,我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血凄微微抿起嘴角,又道:“其余六国呢?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势力小人而已,大难临头时,他们只会自顾逃命,在我的大军面前,他们就如同散沙般不堪一击。” 我认可血凄的说法,所有人都怕死,灵魂就更怕死了,死亡对于他们来讲,意味着永远的终结。假如血凄的女兵,真如她说的那样,以一敌十,视死如归的话,那在这场战争中,她有机会能笑到最后。 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我,血凄不屑道:“男人啊,骨子里带着劣根性,我太了解男人了,人间属阳,阴间属阴,终有一日,所有男人,终将臣服于我裙下。” 她冲我抬了抬手指,我起身,老实地站在一旁,听她评论六国国主: 首先是灾劫,在血凄看来,灾劫很难成气候,他放弃禁术,一心钻研刀法,这本身就与玄学不符,在绝对强大的禁术面前,任何刀法都是玩笑。 我对此不认同,我太了解灾劫的刀法了,就连时间和空间,在此人刀法面前,都会发生改变,更何况以气场辅佐的禁术呢? 血凄也不和我争辩,冲远处的宫女吩咐:“把小男人的刀取来!” 过了没一会,宫女就把哭血杀刀递到我面前,我刚将刀鞘挂好,就听血凄命令我道: “小男人,你对我出刀试试?” 我右手握住刀柄,血凄又不放心道:“使出全力,别手下留情!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咽了下口水,气场透过手掌,刀出鞘! 刚抽出一寸,我身体就僵住了,一种无比霸道的气场,将我全身笼罩,完全压制了我的动作,我紧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手中刀像被焊死了,无法再抽出一分。 “刀法……呵,就算修到极致,又有什么用?虽然能杀死大阴仙,但对于站在玄学顶峰的人来说,它就是个玩笑!” 血凄轻藐地冷笑,又道:“以大欺小没意思,这次,我不压制你的动作,你再试试。” 笼罩我的气场消失,我擦了下脸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刀身全部出鞘! 如今的我,道行突破400年,刀比之前快了至少两倍! 这一刀的速度,犹如蜻蜓煽动了一下翅膀,快到已经看不见,摸不著,甚至完全透明了。 而且这一次,我还借助了《永夜》的力量,刀身布满了漆黑的火焰! 夜修罗第一式,灾星,配合永夜,所爆发出的可怕力量,万物剧焚! 尽管我将目标锁定在血凄的香肩,但出刀的一刹那,我突然后悔了,我怕自己会伤到她。可是……速度太快,刀出鞘,就再也收不回了。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血凄不躲不闪,任凭黑色的刀锋切入自己肩膀,给我的感觉,却像切到了一团空气,她的身体变得虚幻,模糊了起来。 当刀刃完整地划过血凄,重新入鞘后,她毫发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身体重新凝实。 “小男人,你连砍都砍不到我,谈何伤我呢?”血凄捂着香喷喷的小嘴,惦着脚尖娇笑道。 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和国主之间的差距,这样强大的她,在昨夜……却偏偏给了我……姐姐般的温柔,任我肆意妄为。 我全身被冷汗打湿,我不明白,刚才血凄是怎么做到的?但显然,她所在的高度,对于我目前所掌握的知识,是无法理解的。 血凄告诉我,她最多在二十个回合之内,可杀灾劫。 坟牙哭是个心胸狭窄,难成气候的小人,坟牙哭生性多疑,喜好滥杀无辜,血凄已经算出,他早晚会被其他国家吞并。 怨葬,一个不男不女的文弱书生,善于计谋算计,道行也很高。但他终究是个优柔寡断的书生,怎具备国主之才呢?此人迟早会被取代。 九荒,七国中最强的国主,兼备计谋与野心,眼界很高,喜怒不藏于色,也是唯一让血凄所忌惮的人。 乱,血凄对我说,乱的国度建立于幽冥海的岛屿中,此人的兴趣,似乎并不在阴间,乱很少露面,从来不主动参与任何战事,这个人,可以被排除出去。 她好像漏了个人:黄泉。 我好奇道:“姐,你是不是也觉得黄泉阴寿将至,所以不值得你评论?” 血凄脸色突然白了下,她似乎想起某件很可怕的事,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你见过黄泉,你感觉他这个人怎么样?”她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反问我道。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二章 那个人,回来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将在黄泉那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黄泉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好,他很聪明,很富有心计,而且具备莫大的勇气,作为国主,黄泉没有任何架子,对我非常和善。” 血凄脸色变得更冷了:“那是因为,他有求于你。” 我点头默认。 血凄朝我逼近一步,冷声质问:“黄泉求你做什么?” 我:“他让我返回人间,帮他获取天机之光。” 血凄久久不语,她在湖边焦急地踱步,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对我道: “世人皆说黄泉最弱,说他即将死去,实际上,只有我和为数不多的几人,才知道黄泉的真正秘密!” “什么秘密?”我忍不住追问她。 血凄美目直视我道:“我可以确定的是,黄泉的阴寿很足,关于他将死的谣言,很可能就是他自己,故意散布出去的。这个人非常可怕,你最好提防他。” “他隐藏的很深,他的真正实力,可能已经超越了九荒,可他却故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在你面前演戏,就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黄泉想要天机之光,绝对不是用来给自己补充阴寿的,而是有更深,更可怕的用途!” 我回忆着黄泉的面孔,披肩银发,俊美的五官,宽广的心胸和不凡的气度……这个人,真有血凄说的那么可怕么? 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我,成为了他的棋子? 早在我进入阴间之前,他就布了个密不透风的局,然后耐心等我入局!之前在演武场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故意装给我看的! 为什么?能自由出入阴阳两界的人,应该远不止我一个,黄泉为什么偏要选我,为他获取天机之光? 假如血凄说的都是真的,黄泉根本不需要补充阴寿,那么,他要天机之光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问血凄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血凄对黄泉再了如指掌,也不可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假如这一切,都是黄泉精心编造出的谎言,血凄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她没有理睬我,而是转过身,来到不远处的竹林里,我跟在后面,一直走到竹林深处的小凉亭里,血凄美目瞧着石凳上的灰尘,微微皱眉。 我帮她将石凳擦干净,血凄这才坐下,开口道:“早在很久前,阴间出现了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这男人崛起于微末,同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最终招揽到大量阴鬼,成为自己的部下,并开辟出一片疆土。” “当时的阴间,只有三个国度,那男人所建立的国度,尽管最弱小,却也在其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这个人啊,喜爱安静,喜欢绘画,据说,他在生前,曾亲手创造出一副很可怕的画作,而那副画作,居然成为了通往阴间的门!” 听血凄说到这,我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忍不住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名叫阴险峰?” 血凄有些诧异道:“你也知道他?” 我嗯了声,阴险峰当年随手丢弃的画笔,曾救过我多少次命?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甚至可以说,没有阴险峰,就没有我陈亮的今天! 这个名字,我怎能忘记? 血凄陷入了回忆中,继续道:“凭借那副画,阴险峰以画魂师的身份来到阴间,经历了重重血腥厮杀,他最终建立了自己的国度,但当时另外两个国主,将阴险峰视为异类,联合起大军,试图吞并他。” “在那场最惨烈的战役中,阴险峰凭借画魂师的强大法术,最终以少胜多,灭杀两位国主,最终一统阴间。但不久后,他却无故消失了,再也没回来。” 关于阴险峰的传说,我早从坟婆口中知晓了,据说就连蛇仙老祖,白辉,都曾参与过那场战役。 我有些迷糊道:“姐,黄泉的事还没说完呢,这好端端的……咋突然就扯到阴险峰身上了?” 血凄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黄泉……就是当年的阴险峰!” …… 我猛地倒吸了口凉气:“你确定?” 血凄:“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黄泉和阴险峰,是同一个人!你知道吗?当年那场血战,我也曾参与其中,那时的我,尚未成为阴物,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我所效忠的国度,与阴险峰敌对,那天,数百万大军压境,围攻阴险峰的皇城,血,数不清的尸体残骸从天而降,周围战鼓滔天,到处都是同伴的哭喊声……” 那一年,血凄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厉鬼,作为攻城方的一员,她站在最下方,沿着城墙往上瞅,看到城墙最顶端,站立着一名长发男子。 那男子正是阴险峰,他手持一幅幅惨白的画卷,正用画笔在上面飞快地描绘着什么,每动一次笔,天空就会产生一道异象。那些往城墙上攀爬的同伴,身体全部爆裂开来,瓢泼大血,从半空中落下。 当年的阴险峰,长发还没有白,单单凭借手中的画笔,他一人,就杀死了至少上百万阴兵,直接扭转了战局。 当时,阴险峰手下的军队几乎死伤殆尽,他以一人之力,对抗阴间两大国度,这个年轻的男人,成就了阴间千千万年间,最不朽的传奇。 回忆那天的惨烈画面,血凄身子微微颤抖道:“我站在城外,脚下同伴的尸体,堆积成了尸山,血水淹没了我的膝盖……我吓坏了,躲在尸山后面不敢出来,也正是这样,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战争结束后,我所效忠的国主,已经被阴险峰杀害了,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立下誓言,被阴险峰重新收编。我曾近距离端详过他,那时的我,实在太卑微,阴险峰根本没留意过我,但我却记住了他的长相。” 统一阴间后不久,阴险峰失踪,白辉也离去,几年后,阴间的秩序土崩瓦解,国度支离破碎。一个个枭雄崛起,抢占地盘。血凄独自离去,她所经历的这些,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男人都是卑贱,阴损,且毫无信义的,跟在男人身边,为男人卖力,她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流亡野外,要么死。 血凄发誓要建立自己的国度,一个属于女人的国,她做到了,在离开时,血凄召集了大量的女鬼,经过多年的饮毛茹血,忍辱负重,她最终达成了愿望。 如今的七大国主中,唯独血凄,亲身经历过当年的战争,也只有她,亲眼见过阴险峰的真容。至于其他国主,基本都是来自阴间最深处,未知区域里的大阴仙,他们可能连阴险峰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起初,我并不知道黄泉是谁,也很少留意他,直到几年前,为了争夺国土,我们在边境交战,两军阵前,我才把他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阴险峰!” 血凄非常肯定地告诉我,她没看错,阴险峰这个可怕的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几乎快成为了她的心魔,他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这么多年不见,阴险峰的容貌虽然依旧年轻,但他的发,却全白了。 他并不知道血凄的真实身份,他可能连做梦都没想到,当年自己手下的败兵,蝼蚁般的小人物,如今居然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那场边境的交锋,以阴险峰惨败,逃跑而告终,但血凄心里恨清楚,他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他故意输给自己,可能是为了营造出自己很虚弱的样子,让外人放松对他的警惕。 还有一点,血凄可以确认,在那次交锋中,她暗中使用独门秘术——《血光开眼》看出,阴险峰的阴寿,并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 相反,他灵魂的生机非常旺盛。 我听血凄讲述完,陷入了沉默中,我再次回忆和黄泉在演武场相识,在他的那间小寝宫中,我没有看到任何跟画有关的东西。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跟阴险峰联系在一起。 但我想,血凄完全没理由骗我,她说黄泉是当年的阴险峰,那十有八九错不了。 当年的那个人,那个创造出不朽传奇的男人,从幽冥中归来了。 这么说,关于他即将死去的谣言,是阴险峰自己散步出去的,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为他获取天机之光,可能还有故意向其他国度视软,让敌人对自己放松戒备的缘故。 阴险峰的真实想法,我到现在还不得而知,在这个男人身上,一定隐藏着一个很深邃的谜面。 但不管怎么样,阴险峰对我有恩,他的过去,我不好评价,如果当初没有黄小妹手中的画笔,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些国主间的勾心斗角,运筹帷幄,我没有参与其中,和我也没有太多关系。 现在我知道,黄泉就是阴险峰,那我更要帮他获得天机之光了,这个人情,也该我还回来了。 血凄目光眺望远处,面露深深的忌惮:“小男人,阴险峰让你为他抢夺天机之光,你千万不能答应。这个人太危险,他的野心,绝对不止收复阴间那么简单。” “如果让他获得天机之光,说不定,他会借助天机的力量,做出很可怕的事!” 我没吭声,对血凄的警告,我并没有当回事,要说可怕,阴间七大国主,哪个不可怕?哪个不危险?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三章 重返人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目前这个阶段,阴险峰还在潜伏,还在隐忍,而作为竞争对手的血凄,很了解阴险峰的过去,自然惧怕他的崛起。 我陷入了两难的选择,毕竟血凄也帮过我大忙,我体内流淌有她的魂血。我若背着她帮助阴险峰,更加不妥。 考虑了很久,我对血凄道:“姐,我已经答应阴险峰,去人间帮他夺取天机之光了,食言的话,我很难做。我听说天机之光,每年只出现一次,具体地点,时间都完全是随机的,说不定今年已经开过了。” 顿了顿,我对她道:“这样吧,假如天眼开在国内,谁愿意抢谁抢去,跟我没关系。为了你,我不去掺和这事,好不?” “阴险峰既然阴寿充足,没有天机之光,他也死不了。以后我再琢磨,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补偿他。” 血凄眨了眨眼,问我:“那万一开在国外呢?” 我:“国外也要看地方,太远的地儿,什么非洲,南极北极啥的,就算我有心,肯定也赶不及。再比如欧美,光签证就要办好久,还不一定能签成。” “但如果开在附近国家的话,那我就要去一趟了。” 我寻思了下,这个提议,算最公平的,完全靠天眼开的位置来决定,开在国内,我就放弃抢夺,也算给血凄一个交待。 根据往年的经验,天眼的位置,出现在国内居多。周边国家出现的概率非常渺茫。 这样一来,两头我都不得罪。一切按老天安排,万一真开在周边国家了,我赶得及就去,赶不及拉倒。 听我说完这提议,血凄只得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肯定要做到,再说了,阴险峰对我有恩,能做出这样的让步,我已经很给血凄面子了。 她叹了口气,道:“陈亮,你不了解阴险峰这个人,很多事,我说出来你也未必信,这个人,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和打仗抢地盘无关。” “我不清楚他要拿天机之光做什么,但我能确认,这肯定是件很不好的事。” 她站起身,朝竹林外走去,边走边道:“我等你回来。” 等血凄离去后不久,几个宫女走进竹林,把我的全部物件,原封不动归还,除此以外,我手中还多了一块,血红色的小铁牌。 这铁牌的作用,类似免死令,我不但能用它重返人间,下次再回来时,只要我在铁牌上滴入鲜血,它就能指引我,直接降生在血凄的国度。 之前在阴险峰那,我也获得了类似的铁牌。 这样一来,我可以自由出入阴间两大国度。 现在,我终于有底气说,我陈亮,行走于阴阳两界中了。 这次阴间之行,我道行突破四百年,学了两式刀法,又自行领悟出禁术:永夜。 这期间,我经历了两次死亡,所幸活了下来,七大国主中,我见到了其中三位。可以说,这趟出行非常圆满。 那么,是时候返回人间,去西域的罗布泊,找阴山老人算一笔血账了! 查点随身物件后,我一口咬破指尖,将血印在铁牌上。 最后看了眼血色的天空,我缓缓闭眼,倒地,失去了意识。 我的灵魂,穿越了一个迷宫般的通道,重新回到了肉体之中。 再次睁开眼时,我头疼欲裂,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人间,我回来了! 揉了揉眼睛,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阴暗的戏班子跟前。 台上一对化着浓妆的男女,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台下的观众,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坐姿也很奇怪,翘着二郎腿,我手里正捏着把瓜子,我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盘吃剩下的烧鸡,一盘香辣兔肉,小半瓶老白干。 “小白龙,你回来啦?”耳边传来黄星野的笑声,我立刻意识到,在我去阴间的这段时间,身体是由他来控制的,他正有滋有味地磕着瓜子,喝着老白干,看戏看到一半,我就回来了。 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我头依旧疼的厉害,全身每一处皮肤,如刀扎般难受,胳膊更是沉甸甸的,几乎提不起来。 “407年?我的乖乖!” 黄星野怪叫一声,脸色狂喜道:“你难受是正常的,你这道行高出原来太多,肉身承载不住了。” “去弄盆冷水,洗把脸就舒服了。” 我在黄星野的指引下,来到戏台后面的化妆间里,接了一大盆冷水,我一弯腰,整个脑袋没入水中。 一阵凉爽袭来,我思维清醒了许多,赶紧盘腿打坐,调整自身的气场。 一个多小时过后,戏都唱完了,戏子回到化妆间,看见我坐在地板上,都吃惊地围着我议论起来。 从生,到死,再到生,我突然有了种宛如隔世的感觉,睁开眼,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调匀气场,我重重吐出口浊气,身体的不适感消失,我问黄星野:“我在哪?” 黄星野答道:“我正陪妻子跟女儿看戏呢。” 我:“你找到你妻女了?她们在哪?” 黄星野:“就在你面前,不过活人的肉眼,是看不到她们的,老仙借你眼睛!” 我眼前一花,果然看到了两名身穿古旧服饰的女子,她俩面容过于模糊,我只能瞧清大概轮廓。 黄星野恢复了些道行,将他妻女召回到身边,他妻女的肉身,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消亡,灵魂虽然还存在,但毕竟和人类的魂魄有区别,就算我借助黄星野的双眼,也只能看到大概。 他妻子和女儿的道行,都不是很高,虽然能长时间存在于人间,但阴寿消耗会很厉害。 黄星野为她俩寻了个容器,容器内自有一番天地,妻女生活于其中,这样阴寿的消耗就会降到最低,有时也会出来和他团聚。 这次一家三口人外出,倒不是专程来看戏的,黄老仙说,在我走后,他就控制我肉身,返回到桃花村的香堂里,过了没多久,有人来找他看事,这戏班子,就是事主为讨好他,专门请来的。 事也不是啥大事,一个有钱人家的小伙,大学生,这小伙长得挺好看,又是个不缺钱的主,开了辆宝马,把自己弄的跟花花公子似的,他看上大学里一姑娘,随便追求了下,就得手了。 后来的事,就俗套了,这小伙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也不负责,直接就甩了,还骂人家,说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那姑娘是农村的,家境本来就贫寒,也没见过啥世面,心思比较单纯,跟这小伙之前,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哪禁得住这屈辱啊? 在农村,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要是挺个大肚子回去,那不被同村人笑话死? 这中间两人纠纠缠缠,分分合合,姑娘肚子越来越大,再想打胎也来不及了,后来小伙又找了个新女朋友,那女的天天发微信骂她,说她是农村的下贱货,各种刺激合到一起,姑娘一时想不通,就跳河了。 死时,她带着极大的冤屈,肚里还怀着孩子,一尸两命,那怨气就更大了,死后,这姑娘化成了厉鬼,先找到那小伙新交的女朋友,直接逼那女的跳楼自杀了。 接下来,就是这小伙了,我寻思这孩子也够傻的,没脑子,自作孽,以为自己家里有钱,随便玩,只要自己舒服就行,反正就无法无天呗,年轻,就要为所欲为。 真玩出事,也有家人花钱摆平。 结果他真出事了,这孩子被女鬼缠身,整天要死要活的,发高烧,躺在床上说胡话,半条命都没了。 我听完大概经过,站起身,冲黄老仙的妻女鞠躬致敬:“师嫂好,师姐好。” 她俩冲我说了番话,我一个字都没听到,也不知她们说了啥。 说完,她俩就化成两道阴风,钻进我腰上挂着的容器里了,我低头瞅了眼,那是个青花瓷做的小瓶子,原理估计跟龙小雅的木头瓶子差不多。 那些戏子看我对着空气鞠躬,可能都以为我神经不对,看我的目光更怪异了。 我走出化妆间,活动了下腿脚,对黄星野道:“要我说,这事咱就别管了,是那孩子活该,自找的。” 黄星野说:“你不能这么想,咱们求的是因果,福报,救人性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将来有一天,这些善报,都能转化成你的道行。” 我收拾好东西,离开戏班子,外面正是大中午,太阳刺的我眼睛生疼。 按黄老仙的意思,我先去跟那姑娘见一面,好好劝她,看能不能把这事说开了,实在说不开的话,那也不能强求,这种情况,就说明老天都不想让那孩子活。 我好容易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这会正是四月,天气回暖,我突然意识到,我去了阴间两年多,但人间的时间,也只过去了个把月。 显然,活人跟死人的世界,是存在时差的,在阴间,日子过的更漫长,这对于那些在死牢中饱受折磨的人而言,也更绝望。 我所处的位置,位于内蒙东部,靠近吉林的一座小城里。事主家就住这。 我沿着街道往酒店走,路上的行人,在我看来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愚蠢。他们如果和我一样,知晓了生与死的秘密,恐怕会立刻换个活法。 同样,在道行突破四百年,重返人间后,我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可怕,我想对谁下咒,甚至不用触碰他,连口诀都不用念,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气场稍微一散,那对方就是个死人了。 这种力量与地位的差距,让我一时无法适应,我看街上的陌生人,就像在看一只只蚂蚁。弱小,愚蠢,而且很可笑。 但直到此时,我依旧没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在世俗的眼光中,我依旧是个小人物,位于金字塔的低端。 可我已经具备了改变自己,改变他人命运的力量,只要我愿意,想获得金钱,地位,社会认同一点都不难。 这些东西,却提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回到酒店后,我给周燕打了个电话,报声平安。周燕还在桃花村修行,她知道我去了阴间,听到我声音后,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四章 很多事,管不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跟周燕说了会话,她把电话交给黄小妹,小姑娘激动坏了,嚷嚷着要来找我,我说你乖乖的,跟着你燕子姐修行,我这边事弄完了,就回来找你。 依依不舍挂断后,我又给安若打了个电话,我得知,在坟婆的严厉教导下,安若道行提升也很快,已经突破三百年大关了。 我们互相报了平安,安若问我,阴间是什么样的,我告诉他,下面有七个国家,打的一团糟,你说它是古代吧?它也不全是,但跟现代又扯不上关系,总之,不管阴间是什么样,死亡都是件很可怕的事。 跟安若道别后,我躺在床上抽烟。 黄老仙与我心意合一,第一时间洞悉了我在阴间的全部经历。他叹了口气,说:“小白龙,不管怎么说,阴险峰对你是有恩的,你不能辜负人家。” “他要天机之光,咱就去给他取来,至于他到底用来做什么,那跟咱们没关系。” 我回道:“血凄跟阴险峰是敌对关系,她也对我有恩,她极力劝阻我,让我别帮阴险峰。真是让我两头为难。” 黄星野思索一番,道:“你出的那主意不错,就按你的来!看今年天开眼的位置,要是在国内,咱就不管了,但要是在国外,隔的又不远的话,就去一趟,这样,两头都不得罪。” 我捏了捏拳头,狠声道:“在此之前,我要去趟罗布泊。” 这是首要大事,等把那傻孩子的事情处理完,回到桃花村跟周燕团聚几天,我就要立刻动身去西域。 下一步,就是等待天开眼,然后跟我哥见一面,商讨下一步该咋弄。 在酒店等到夜里十点,黄星野招呼我道:“是时候了,咱们去趟坟地,找那姑娘说道说道。” 我伸了下腰,起身走出酒店,拦了辆车,前往市郊的公募。 这边的公墓,存的是骨灰罐,上面再立一个墓碑。每人只占巴掌大点地,我到跟前下车一瞅,密密麻麻的墓碑,整齐地排开,墓地里堆积着一层雾气,周围寂静,荒凉。 司机丢下我,以最快的速度掉头跑了。人家可能也在想,这人大晚上跑这种地儿,除了来偷骨灰罐,也没啥别的好事了吧? 此时,夜深透了,公墓的栅栏大门紧锁,肯定是不让外人进去的。我利索地翻过栅栏,溜进去一看,直接傻眼了。 这公墓太大了,少说两三千名死者的骨灰安葬在其中。挨个找肯定不现实。 还好黄星野会法术,能锁定到那姑娘的骨灰罐位置。我在迷宫般的墓地里面绕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块小墓碑前。 相比周围的墓碑,这块修的就很寒酸了,低矮,石材也是最劣等的水泥,一看就知道,墓主的家境不怎么好。 我瞧了眼墓碑上的照片,这姑娘虽说不是特别好看,但至少清纯,干净,感觉太可惜了。 这就是我反复提到的轮回,有时候大家会想,一个老实的好人,为何命运会这般悲惨,坏人反而逍遥法外,花天酒地,老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孽报,前世没还完的债,今生要接着还。轮回之道,生生世世,有人今生享尽荣华富贵,下辈子就要反过来,受尽凄苦。 所以我们看到的社会百态,只是表象。 减轻孽报的最好方法,除了多行善事以外,学习佛法,多念佛菩萨的法号,最最好的办法。 不一定学的多精深,至少要做到,心中有佛。做事之前,先想想佛菩萨在看着我们呢,为人坦荡,问心无愧。这样一来,在危难时刻,佛菩萨自然会来解救。 在漆黑一片的公墓中,我盘腿坐地,气场微微散发出去,周围空气立刻变得阴冷起来,地上的纸钱被风吹到空中,自燃了起来,又变成火雨落下。 一名阴惨惨的年轻姑娘,出现在我面前,这女子全身湿漉漉的,往下不停滴水,脸泡的变了形,鼻眼都分辨不清了。肚子高高鼓着,里面的死胎已经撑破肚子,露了个脑袋出来。 她一出现,空气中立刻传来股难闻的尸臭味。 道行在这摆着,比她恐怖千万倍的东西,我都见过,当时我稳坐在原地,内心更是丝毫不起波澜。 那姑娘大概也瞧出,我是她得罪不起的存在,惊恐地后退一步,想逃,又不太敢逃,犹豫地看着我。 我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对她道:“那孩子家人找到我这,求我来跟你说道说道,我知道你死的冤,你要亲手弄死那孩子,给自己报仇,我都理解。但有句老话说的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早晚要落在阴差手里,等你被抓去阴间,像你这么重的怨气,手上还有人命,阎王必定你重罪。” 姑娘迟疑了一下,问我道:“你去过阴间?” 我点头,她又问:“阴间是啥样的?” 我:“你尽管往坏里想,但无论如何,阴间都比你想象的样子,更加可怕!” 那姑娘直愣愣看着我,也不知心里在想啥,我继续劝她:“那孩子已经被你整没了半条命,他肯定接受教训,以后再不敢做这种事了,你能不能放他条生路?” 她很干脆地冲我摇头:“不行!我一定要他死!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哪怕为此,我在阴间受再大的罪,我也认!” 我反复询问她几次,姑娘始终不松口,我知道她是铁了心,要那男的死,也就不再劝她。 这件事,其实本来不至于死人的,哪怕那小伙有一点男人样子,敢于为自己的行为,付一丁点责任,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见我起身,姑娘吓的一哆嗦,以为我要对她动手呢,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 却不料我理都没理她,转身就走了。 我当然可以直接将她抹杀了,一了百了,要是在以前刚入道那会,我可能真就这么做了,但这样的话,我跟她之间,将产生很致命的因果,也许此生我不会受影响,但来世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是化解不开这姑娘的怨气,就只能这样了,怪只能怪那男的该死。 我给那男的家里打了个电话:“我道行太低,制不住那女鬼,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直接把那人电话拉黑。 来到栅栏跟前,刚准备往外翻,两道手电筒照过来,伴随着一个大嗓门:“偷骨灰的!这次抓到现行了!” 我朝那两个墓地保安看了眼,眉一皱,两保安闷哼着倒地,失去了知觉。 我没下死手,只是施展了套让人睡觉的降术,天亮后,他俩自然会醒来。 这年头,还真就有人偷骨灰罐,然后打电话敲诈死者家人:“我路边捡到个谁谁的骨灰罐,你拿钱来赎吧。” 但凡有点家底的人,都会选择破财消灾。 还有更缺德的,死人骨灰,是某些邪法必备的道具,圈子里的人,来偷骨灰的,也不在少数。 我翻过栅栏,沿着漆黑的公路,独自往城市方向前进。耳边传来黄星野的感慨声:“本来我还指望把这事解决了,赚些福报回来的。这世道变了,不比我们那个年代,现在社会上有些事,道行再高也管不了。” 我说:“我们尽力了,管不了那也没办法。” 不出意外,那男的固然死定了,但那姑娘的下场,也不容乐观,说不定这会,阴差正在找她呢。 …… 我从李若雪那里得知,我哥正在桃花村等我,我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回到吉林,四月天,晴空万里,正赶上百亩桃树开花,桃花村被一片粉白环绕,显得幽静而美丽。 一进院门,两个香喷喷的小姑娘扑了过来,我左手搂着周燕,右手揽着黄小妹,当时我眼眶有些湿润,心里是莫大的满足,她俩说的啥,太过激动,以至她俩对我说了啥,我都没听清楚。 这么久没见,两姑娘比之前更美了,黄小妹原本瘦弱的身子,在桃花村水土的滋养下,稍稍丰满了些,尽管青涩还未褪去,甜美却愈发显露。 周燕更不用说,美如仙女,让人不敢亵渎,这姑娘性子虽然有些冷,却红着脸,将粉腮埋进我怀里,管我一口一个老公的叫。 温存了一会,周燕告诉我,来的客人不止我哥一个,连林家母女也从内蒙赶来了。 我进香堂瞅了眼,看到三个人,我哥头戴纸帽,身穿件灰不溜秋的风衣,背对着我,盘腿坐在地板上,仿佛已经入定了。 沙发上坐着林家母女:林雨惆和林诗。 林雨惆很早前,就跟丈夫离婚了,所以女儿随她姓,这对母女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标准的美人胚。 我瞅林诗上身穿了件校服,长发披在前胸,下面是紧身牛仔裤,将修长美腿勾勒的恰到好处。 我这才想起来,这孩子还小呢,高中都没毕业。 在坟婆施展秘法,让我跟林诗换命后,她体内曲杀女的魂魄,被坟婆一举抽出,没多久,林诗就苏醒了过来。 在林雨惆的精心调养下,林诗复原的也很快,现在已经回到学校,开始正常上课了。 这次她母女专程前来,就是为了感激我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五章 陈山火的可怕野心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她俩都知道,要不是我牺牲自己,用我的生机,我的死亡,逼出曲杀女的魂魄,那林诗早就没了,哪可能活到现在? 我的情况,算比较特殊的,在我死后,黄老仙接管了我的肉身,保证我肉身存活,要换别人,在灵魂进入阴间前,必须找一个保存肉身的容器。 再加上免死令在手,一切条件具备,我才能保证自己回的来,这样看,想打破的规则的限制,灵魂自由往返阴阳两界,是件无比困难的事,只有具备大道行,大毅力的人才能做到。 我辛亏运气好,福报够足,降生在了阴险峰的国度,再加上王爽的亲爹,就是阎王爷,饶是如此,我在阴间还是经历了两次死亡,差一丁点就回不来了。 见到我时,林雨惆显得有些激动,对我说了好多感激的话,相比之下,林诗显得有些怯生,红着脸,小声对我道:“谢谢哥。” 林雨惆要拉着女儿下跪,我急忙阻止她,那一刻,我再次体会到莫大的满足感,当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改变他人的命运是,那你就会觉得,世俗的烦恼,都无足轻重了。 林雨惆是个爽快人,直接给银行打电话,我卡里一下多了五十万的现金。 按现在的社会标准来看,我依旧不富裕,经历了太多生死,钱财在我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够用就行了。 我想弄钱,也很容易,多接点富人的生意,钱自然就来了。只是我的心不在这方面,我也没那时间,去管鸡毛蒜皮的破事。 见我看完银行的短信,脸色平静如水,林雨惆楞了下,跟林诗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林雨惆回头对我道:“陈师傅,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不知你方不方便呢?” 我:“你跟我客气啥,有事你直接说呗。” 林雨惆犹犹豫豫的,咬了咬香唇:“我想和你单独说。” 她不是个墨迹的人,我寻思她可能有难言之隐,就点头道:“行,咱们去外边说。” 我跟着林雨惆走出院子,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她低着头道:“这事说出来,也挺难为情的,我明知希望不大,但还是想试试。” 我眯着眼看她,只见林雨惆迟疑了下,终于下定决心,对我道:“你了解我,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如今事业算稳定了,可我还缺一个家。” “陈师傅,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愿意跟我……成家吗?” 我惊的一头冷汗,连忙摆手道:“林总……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是有家室的人。” 林雨惆脸红透了,神色失落道:“你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啊?那……那我不打扰你了。” 看着林总狼狈地逃回车里,我哑然失笑。 我的长相,并不足以吸引女性的青睐,林雨惆看上了我的本事,她知道我有多大的能耐,对于她这样的生意人来说,能找到我这样的丈夫,那无疑是锦上添花,高枕无忧的好事。 也可能,是她看上了我的人品? 假如我真跟林总好,那岂不是白白多了个女儿? 我朝后车窗瞧去,只见林家母女,看我的目光都很奇异。 伴随着轰鸣声,我目送她俩离开桃花村,回到香堂里,只见我哥转过身,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面无表情道: “407年道行,这速度,勉强还凑合吧。说说你在阴间的事。” 我把自己遇到黄泉,灾劫和血凄的全过程,说给了我哥,包括我为了练刀,和一千多只阴物搏杀,再到后来,被逼着连杀血凄三员女将,跟悔斩同归于尽的事,都说给了他。 我哥听完,脸色丝毫不起变化,冷道:“别的我不关心,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有黄泉这个点,让我产生了兴趣……” “黄泉,居然就是当年的阴险峰?这个人传说中的男人,卷土而归,那这下,阴间的形势就更有意思了。” 陈山火居然难得地阴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实在太过凄惨,怨毒,听的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一笑,外面的天都阴了,乌云堆积,很快就下起了小雨。 我皱着眉问我哥:“按你的意思,血凄,黄泉,灾劫。这三人,我该加入谁啊?” 我哥收起笑容,反问我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实话实说:“考虑了很久,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这三人都对我很好,灾劫教我刀法,还救过我的命。我的体内,流淌着血凄的魂血,要不是她,我根本无法突破四百年这道坎,阴险峰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他的画笔,我早没了!” “我加入任何一方,对另外两人,都是莫大的背叛!我良心都会感到不安。” 陈山火哼了声,道:“亮子,你的思维太局限了。” 我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再接触下其他的国主?” 陈山火摇头,眸子里闪出可怕的阴光:“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加入别人?去为那些陌生人卖命呢?我们难道就不能创造出,第八个国度么?” “阴间,为什么不能姓陈?” 他这番话说完,就听轰地一声,阴霾的天空中,落下一道惊雷。 周燕,黄小妹,李若雪,香堂里每一个人,都被陈山火这番话,给惊呆了。 黄老仙的虚影从我身子钻出,他很不屑地瞥了眼陈山火,冷道:“你区区五百多年的道行,往高了算,就算你六百年好了,像你这种程度的大阴仙,阴间可一点也不缺,每个国主手下,恐怕都有三五个像你这样的恶人。” “至于那些国主本身,老仙没接触过,但我能从陈亮的讲述中猜出,国主的道行,远在普通的大阴仙之上,至少得往七百年以上靠了。就凭你这点道行,在阴间成立国度?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陈山火回道:“现在时机还未到,但我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这个打算,我们陈家兄弟俩,虽然势单力薄,但我能请来我师父,路先生帮忙,坟婆那边,我也有把握让她出山。” “除了这两位以外,我还认识些阴间的散仙,在人间也有一两个朋友,这些加起来,就形成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冲黄星野点了点头,陈山火又道:“而且别忘了,我们还有老仙帮忙,这样看,我的计划,倒也不是绝对的痴心妄想啊。” 我哥这番话,说到黄星野心坎子上了,他脸色得意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重新钻回我身子。 “哥,你打算啥时候行动啊?”我心扑通乱跳,有些坐立不安。 我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陈山火不提这事,我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到,要在阴间陈雄一方。 陈山火尸体般的双眼,看向窗外:“不着急,现在还远没到时候,我在等一个契机。这段时间,我要下去一趟,见一些人,安排些事情。总之亮子你记住,一个真正强大的灵魂,其命运,必须牢牢掌控于自己手中!” “很快,你我兄弟二人,将在阴间占据地界,建立属于我们的王朝!终有一日,我要让阴间改姓陈!” “踏平七国,称霸阴间,这还只是开始,我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到时候再跟你细说。” 我久久注视着山火,这个人,尽管道行有所欠缺,却已经具备了很恐怖的野心,之前我一直没看出,我哥居然是这样的人,他以前给我的印象,除了性子阴郁,行踪诡异,话很少以外,就没别的了。 谁能想到,陈山火这浓眉大眼的家伙,隐藏的竟然这么深! 从怀里摸出个玻璃瓶子,陈山火递给我道:“这是曲杀女的魂魄,接下来,你要去罗布泊,去杀阴山老人,得手后,别急着回来,利用罗布泊的山河气场,静心修行,我再教你套法术,等你吸收了曲杀女的魂魄,道行应该还能提升不少。” 我打量着手中的玻璃瓶,里面灰扑扑一团,满是烟雾状的东西,突然瓶子剧烈一晃,从烟雾里钻出个女人脸,朝我怨毒地喊叫起来。 没理睬曲杀女,我将瓶子收好,又问道:“哥,你说阴险峰的忙,我帮还是不帮啊?” 陈山火不假思索道:“天机之光?那随便你,能让阴险峰这样的人物,欠下你的人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他要天机之光的真正动机,那是他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又跟我交待几句,他起身打算离开,我哥非人非鬼,道行达到了大阴仙,他身上也不装手机,我问他:“我以后怎么联系你?” “我联系你。”冷冷甩下句话,他继续往外走。走出院子,三两步间就没了影子。 李若雪好歹也算他女朋友,他却跟李若雪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点都不给人家姑娘面子。 我哥前脚刚走,李若雪就委屈地流下泪珠,跑去楼上卧室了。 好在这屋子足够大,住三个姑娘绰绰有余。 我给自己留了两天时间,好好陪周燕过了下二人世界,我不在这段时间,周燕一直独自修行,黄星野偶尔会指点她几句,好在周燕天资聪颖,体质更是绝佳,道行已经到达了240多年。 黄小妹比周燕差点,才刚刚超过150年。 夜里,黄星野去瓶中世界,找他妻女团聚了。 怕被李若雪跟黄小妹听到,周燕不敢叫出声,银牙死死咬着床单。红着脸,美目带着无辜向我求饶,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两天后,我独自开车,朝西域进发。 从祖国最东边,到最西边,我却依旧选择驾车前往,这是有原因的。 在动身前,我特意查看了罗布泊的资料。 在百年前,罗布泊是个大湖。又称罗布淖尔,这个词来自于古代蒙古语,意思是众水汇集的地方。 关于罗布泊,有着很多神秘,可怕的传说。从天空遥感卫星传来的图片看,整个罗布泊,呈现一只人耳的形状。 有人说那并不是人耳,而是魔鬼之耳。 那么,魔鬼躯干的其他部位,又在哪里?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六章 同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里号称死亡之海,是我国最大的无人区,极度的炎热,干旱让罗布泊的地形结构,呈现风化的趋势。但这样象征死亡的不毛之地,曾在百年前,是一片水产富饶,一望无垠的湖泊。 1934年,瑞典著名探险家斯文赫定,来到罗布泊,那时候还有一千多平方公里的水域,他在《亚洲腹地探险八年》一书中写道: “罗布泊看起来像镜子一样,很多野鸭子在湖面玩耍,很多渔鸥在半空飞舞,环顾四周,东南方向出现了海市蜃楼,一排鬼影徘徊在地平线上,西南方向,有些像飞船一样的东西,漂浮在云层中……” 上世纪六十年代,罗布泊湖水彻底干涸,变成了最神秘的死亡之海,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里存活,就连最耐旱的爬虫,也会远远避开罗布泊。夏季,这里的地表温度,超过了60度,甚至飞禽都不敢穿越罗布泊上空。 1949年,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在鄯善县上空,十年后,1958年,人们在罗布泊东部的盐壳上发现了它,飞机内全体人员死亡。 1980年,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进入罗布泊考察期间,神秘失踪,军队多方搜寻,至今一无所获。在离开营地前,彭加木曾给同伴留下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去找点水。” 1995年,一个农场职工,带领两名亲属,共同前往罗布泊探宝失踪,之后,一个探险家在距楼兰17公里处,发现了两具尸体,汽车完好,不缺汽油和水,死因不明。 1996年,著名探险家余纯顺,徒步穿越罗布泊,不幸遇难。 2003年,某部队进入罗布泊执行任务,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赵胜龄失踪,三天后,战友在一处山梁上发现了他,此时他已经目光呆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无论怎么喊他,他都不答应。 实际上,从上世纪至今,每年都有人在罗布泊丧生,或者失踪。失踪者,占据大多数。最近的悲剧发生在2013年,一个科考小组,进入罗布泊寻找矿脉,7人全部失踪。 至今,无人能徒步穿越罗布泊,这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生命的恐怖黑洞。 放眼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只有一个东西,能够在罗布泊的死亡环境中居住,这东西进化的太过卑鄙,太过阴险,它已经完美适应了罗布泊的死亡环境。 它就是阴山老人。 现在,我要出发,结束这老畜生的生命。 我会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宰杀它。 如果可能的话,我将顺便探寻隐藏在罗布泊中,最深邃,最可怕的秘密。 徒步进入这片死亡禁地,显然不现实,即使道行达到我这样的高度,依旧无法保证,能长期在那样的恶劣环境中存活。更何况,饮水的携带,是个大问题。 这里是人间,三天不吃饭,问题不大,三天不喝水,我会死。 黄泉(也就是阴险峰)曾帮我算出,阴山老人的藏身处,位于罗布泊正中心的腹地。 罗布泊的总面积,达到3010平方公里,也就是说,我至少需要深入1500公里,才可能接近阴山老人的藏身处。 考虑上述种种因素,我决定驾车前往,越野车的后座全部放倒,能装不少必备物资,大量淡水,少量食物,汽油。 地图,指南针,露营帐篷等杂物,就不必细说了。 我从吉林省桃花村出发,目的地:西北偏北,一座名叫库尔勒的小城市。 这是我第一次来西域,这里最常见的树,是笔直的白杨树,路边的景色大多荒凉,除此以外,这里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在库尔勒休整一天,我开始采购所需物资,食物方面,没有比“馕”更好的了,馕是一种土炉烤出的薄面饼子,一张快赶上脸盆大了,两块钱一张,这东西非常适合长期储存,风干后,馕会变得像石头一样硬,却不会发霉变质,用茶水泡开,随泡随吃。 我在库尔勒的街边饭馆里,看到三五个当地青年坐一桌,每人一张馕饼,一碗砖茶,外加几块哈密瓜,吃的正香。 这就是当地人的午餐。 吃喝方面,我没啥可挑剔的,索性买了30张馕饼,作为干粮。淡水,汽油也尽量多带。 全部准备妥当后,我再从库尔勒出发,来到400公里外的若羌县,至此,周围的景色就愈加荒凉了。公路上布满了黄沙,就连路都磕磕绊绊,模糊起来。 我边开车,边注意道路两旁,基本上连一棵树都看不到,入眼处,全是灰色的戈壁滩,这里荒漠化很严重,暴虐的狂风从侧方吹来,吹的越野车都隐隐摇晃。 天蓝的刺眼,一丝云都看不到,越是这样的蓝天,风就越大。 若羌县是我国最大的县,这个县的总面积,超过内地一个省。 而罗布泊,则位于若羌县东北角。 此时已经来到五月,天气预报的温度为28度,但我想,罗布泊地表的温度,至少在40度以上。 出发前,我在若羌县随便找了家餐馆,要了份大盘鸡拌面,外加四串烤羊肉。 我的到来,吸引了餐馆里所有人的注意。 我并没有穿阴间那套古装,而是换了套普通人的穿戴:上身是白色薄外套,里面白T恤,腿上是牛仔裤和运动鞋。 这套装扮,再普通不过了。 人们被我腰间的刀所吸引。 西域当地人,有随身带刀的习惯,但这边一般都用英吉沙小刀,刀柄金色,镶嵌五颜六色的玻璃,刀身长度不如匕首。 平时用来切瓜,割羊肉都很方便。 像我这种超过一尺的长刀,很罕见。 饭馆里十几号人,目光全盯上了我的刀。坐在我对面的小伙子,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我道:“朋友,能看下你的刀吗?” 我将刀鞘解下,递给他,小伙子抽出刀,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道:“好刀!”他指了指饭馆外拴着的绵羊,道: “两只羊,换你的刀!” 我摇头:“一百只羊也不换。” 他笑着将刀还给我,脸色稍显失望。 在我隔壁桌,坐着两男两女,我看他们身上的行头,像是来自驾游的,其中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问我: “你是东北人吧?” 我嗯了声,他又问:“我刚看你开车来的,你也打算去罗布泊吗?” 我点头。 那男的脸色顿时喜悦起来,极力邀请我结伴同行,他告诉我,他们四人来自一个自驾驴友群,这次来西域,打算开车横跨罗布泊。 两男两女,分别坐两辆越野车。我刚进饭馆前,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路虎,一辆吉普,估计是他们的车。 这络腮胡一个劲的邀请我,他的三个同伴反应却很冷淡,其中一留短发的姑娘,懒洋洋问我: “你开什么车?” 我回答:“三菱。” 那姑娘轻笑了声:“你这车估计够呛,罗布泊的路可不好走。” 络腮胡招呼我坐过来,我搬了张凳子过去,他指着自己道:“先自我介绍下,我叫贾太平,是乌鲁木齐人,开旅行社的,我曾去过罗布泊两次,虽然最终都没能成功横跨,但我对那里的地形还算熟悉,可以充当向导。” 我仔细打量贾太平,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头发还挺长,后面扎了个辫,外表和性格一样,粗矿豪迈,这种人应该没什么坏心眼。 那留短发的姑娘开口道:“我叫许静,北京人,今年上大四,破烂专业,我就是喜欢玩,没别的。” 许静脸蛋很干净,眼睛特好看,是个标准的美女,这姑娘给我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能平时追她的男人太多了,导致她对所有陌生人都这样。 对面那一男一女,男的瘦瘦干干,年纪有二十七八,说话腼腆,带了副眼镜,长得也有些娘娘腔,他指着自己介绍道:“我姓袁,你叫我小袁好了。” 小袁说他是做生意的,具体做什么生意,家是哪的,他没说,我也没问。 最后剩下那姑娘,名叫王东瑶,人如其名,这姑娘留披肩长发,她也是个女大学生,比许静小一级,今年大三。 比起许静,王东瑶长得就稍显普通了,白白的小脸,话也不怎么多,我瞧她的发型弄的很精致,有点古风,一问才知道,这姑娘是考古系的,估计喜欢古代文化。 许静和王东瑶,都穿紧身牛仔裤,运动鞋,陪短袖T恤,显得充满青春活力,这四人平时在旅游群里聊的挺熟,这次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线下见面。 我决定加入他们,原因有两点,首先,我太久没接触活人了,与社会有些脱节,偶尔融入到普通人当中,也挺有意思的。 第二,据说罗布泊内磁场异常,活人进入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贾太平对罗布泊地形熟悉,我需要他当向导。 等接近罗布泊腹地,我就把他们甩了,独自去找阴山老人。 等四人都介绍完,目光一致朝我瞅来。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随和,客气道:“我叫陈亮,来自东北吉林。这次是我第一次来西域。” 许静皱了下眉:“就没了?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本来想说自己是司机,一寻思,我为啥要骗人呢?干脆直言道:“我从事玄学的。” 许静稍稍一愣,切了声,道:“老掉牙的套路,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假装自己会算命,来获得女生好感。” 我没吭声,低头喝茶。 毕竟是大学生,沉不住气,见我脸色肃然,许静惊奇道:“别吧?你还真会算命啊?” 贾太平看了眼我腰间的刀,说:“小陈一看就不简单。” 许静:“你带把刀干啥啊?” 我:“防身。” 许静:“我感觉你像通缉犯。” 贾太平帮我打圆场:“据说,罗布泊有狼群出没,我虽然没见过,防着点总没错。我也带家伙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七章 算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小袁和王东瑶默默吃饭,这两人话都不多,贾太平跟许静正好相反,两个话匣子,开口就没完没了。 许静说,她叔在北京认识个风水大师,很厉害的,还说她以前不叫这名,那大师给她改的名,改叫许静后,她立刻感觉到,自己活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师还说,她以后的老公一定很有钱。 贾太平嗯了声,道:“我也不算很有钱,也就一般有钱吧。” 许静抬起美腿,踢了贾太平一脚:“你这大叔,一点正经没有!” 这就是我同意和他们结伴的原因,隐藏在这些人当中,给我一种很强烈的优越感,我和他们所站的高度,完全不同,他们的欲望,内心的想法,我一眼便知,这是高维动物,面对低唯动物时的优越。 普通人无论男女,思维被钱色所左右,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可这些东西,他们偏偏又得不到,这就是痛苦的根源。 我能看出,贾太平在追求许静,这两人年龄差距太大,贾太平要是再老几岁,都能当许静的爹了。 但许静所给出的态度,却很模棱两可,她一边跟贾太平保持距离,又时不时给对方些希望,她很聪明,这是最佳的应对策略。 再这样下去,贾太平非被她迷死不可。 许静知道的是,吃不到嘴的,才是最香的,等吃到了,就没意思了。 许静不知道的是,像贾太平这年龄的老男人,有钱,还不结婚,说明他绝对是个情场老手。 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许静跟王东瑶的来回机票,旅途中的一切费用,都是贾太平包的。 相反,对面这两位,小袁跟王东瑶,我就有点看不懂了,特别是王东瑶,这姑娘太安静了,她就该待在闺房里看书,绣花。罗布泊这种粗矿的场所,和她格格不入。 吃完饭,贾太平把我的账也一块结了,我们一行人离开饭馆,回到车跟前。 许静好奇地问我:“陈亮,我看看你的相机?” 我摇头:“我没带相机。” 许静嘲笑我道:“那你跑罗布泊干啥来了?我们所有人都带单反了,怎么?你还打算用手机拍照啊?” 说完,她不再理睬我,转身钻进吉普车里。 这辆吉普车是小袁的,许静为了跟追求她的贾太平保持距离,故意选择和小袁一辆车,换王东瑶去坐贾太平的路虎。 我独自一人,跟在两辆车后面,我的车最便宜,俩姑娘都瞧不上眼。我也乐个清静。 出发前,贾太平递给我个对讲机:“小陈,你跟在最后面,路上有啥情况,你立刻告诉我。” 我冲他笑了笑,钻进车准备上路,我,留络腮胡的贾太平,短发美女许静,娘娘腔小袁,以及不爱说话的王东瑶。这个配置不伦不类,每个人都来自五湖四海。 五个人,一起进入罗布泊,最后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呢? 离开若羌县后,车队朝着东北方向挺近,下午那会,脚下的公路早就消失了,车开进一望无垠的戈壁滩里,速度开始放缓。 我的车密封不太好,在颠簸途中,后座某块地方钻进些尘土,我却不敢开窗户,前面飘来的尘土更浓。 一路无话。不知不觉间,对讲机里传来贾太平的声音: “各位,准备好了么?我们已经进入罗布泊了!” 我瞧了眼窗外,一样开始戈壁滩,只是车轮下的地面,从土黄色演变成灰白色,这里的地质结构,开始出现了改变,罗布泊的土壤上,铺着厚厚一层盐壳,它们呈灰白色,正因为盐壳的存在,最耐寒的沙漠植物,也无法在这里存活,更别提昆虫,蛇类了。 手机没有信号,受磁场干扰,就连卫星电话在这里都不好使,保持通讯的唯一工具,只有对讲机。 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毛之地,在某种意义上,它也是一片净土。 我向前往眺望,一眼看不到头的盐壳地貌,给人一种最原始,最野性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灵魂深处,是对未知大自然的敬畏。 我车里的GPS导航,似乎也已经失灵了,屏幕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 进入罗布泊的地界后,车队速度明显放缓,保持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龟速前行。 你要是站在远处看,这里一片平坦,但实际路面环境却很恶劣,车颠簸的相当厉害,底盘咯吱咯吱响,灰尘不断往车厢里飘。 轮胎在坚硬的盐壳上,无法留下丝毫痕迹,假如车队遇难的话,这无疑给搜救带来很大困难。 我总有种错觉,有个毛烘烘的怪东西,正跟在我们后面,那可能是一只饥饿的狼,或者是更阴险的异种。 往后视镜张望,除了尘土和盐碱地外,什么都没有。 在傍晚前,车队停下。 第一天,我们尚处在罗布泊的最边缘。 这里的昼夜温差非常明显,白天,气温轻易突破40度,地表温度接近50度,就连空调里,吹出来的都是热风。 入夜后,温度骤降至零下,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气温在零上七八度左右,下车后,每个人都开始换衣服。 贾太平跟小袁先换好衣服,选了块空地,先帮两个女生搭帐篷。 许姐跟王东瑶换好衣服下车,手持高档相继,对着夕阳拍照,不时发出赞叹声。 我也将帐篷搭建好,小袁见我依旧穿短袖,问了句:“你不冷啊?” 我说:“我习惯了。”许静看了我一眼,道:“小袁你别理他,这是个怪人。” 五个人,五顶帐篷并排,贾太平车里有木炭,我们三个男人一起动手,在帐篷前架了堆篝火。 所有人围在篝火前,坐下,贾太平拿出锅具,爽朗地笑道:“荒郊野外的,免不了吃苦,今天晚餐吃方便面配鸡蛋火腿,一人再开一罐啤酒。” “我们男人无所谓,就是不知道这伙食,你们两个小姑娘能不能受得了?” 许静说:“有啥受不了的,又不是没吃过方便面。” 他们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拿出张馕饼,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陈亮,你晚餐就吃这个?”贾太平有些惊奇地问我。 我边吃边回道:“我没啥讲究,填饱肚子就行。” 许静白了我一眼:“我感觉你这人特粗俗,也不讲卫生,你手多脏啊?吃馕前你不洗手么?我估计,你受教育程度肯定不高,说实话,我挺怕你的。你不会真是通缉犯吧?你们东北人都这样吗?” 这姑娘一口京片子,她似乎看我特不顺眼,老喜欢找我茬,以我现在的心境,根本不屑于和她见识,她说她的,我吃我的。 许静本来坐我旁边,出于对我的厌恶,她屁股往远处挪了挪。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王东瑶,眨着眼看我道:“给我尝尝你的馕,好不好?” 我给她扯了一块馕,王东瑶一点都不嫌我手脏,张开小嘴就咬。 没一会功夫,香喷喷的方便满煮熟了,王东瑶先给我盛了一碗,我也没客气,低头猛吸面条。 许静:“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王东瑶饭量小,吃了几口馕就饱了,她往我身边靠了靠,饶有兴致地问我:“陈亮,你真是算命先生?” 漆黑的夜,夜空中的星辰如泼出去的白油漆般,璀璨的乱七八糟,听她这么问,所有人都抬头看我。 我喝了口面汤,说:“风水,命理我都略懂些。” 王东瑶更好奇了:“你能帮我看看手相么?” 她朝我伸出小手,我没接:“我算命不看手相。” 王东瑶不解道:“那看什么?” 我:“看脸。” 许静插嘴道:“瑶瑶,你别信他的,他要是会算命,就见鬼了呢!” 王东瑶没理睬许静,又往我身边靠了靠:“你能看清楚我的脸吗?” 我盯着她仔细端详,这姑娘太柔弱了,那小脸蛋长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 看了一会,我很勉强地冲她笑道:“没啥特别的。” 许姐噗嗤笑了出来:“我怎么说的?他根本就不会算命啊!” 贾太平指着自己:“小陈,你帮我看看呗。” 我目光从贾天平身上,依次挪动,最后停在许静的脸上,心情顿时黯淡起来。 这四个人,脸上都露出很浓烈的死气,这些死气,之前还不曾出现过,是在他们进入罗布泊的地界后,才显露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四人,都将葬身于此地。 这也是我为什么没开口的原因,我说出来,他们也不可能信。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小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实际上,我对他们脸上浮现出的死气,并不感到特别意外。进入罗布泊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他们的半条命,被暂存于另一个世界了。 让我好奇的是,这四人将死于哪种方式? 谁将杀死他们? 车队的食物,淡水储备充足,完全不需要担心吃喝,而且我也不认为,罗布泊会有狼群出没。 讽刺的是,狼都不会傻到来这种地方。 这里的气候条件虽然恶劣,似乎也不足以杀死他们。 阴山老人就更不可能了,这老畜生道行在我之下,他敢靠近营地千米内,我就会第一时间锁定他的气场。 察觉到我脸色不对,小袁扶了扶眼镜,小声问我:“陈亮,你是不是……预感到什么了?” 许静:“一点本事没有,还喜欢装神秘,无聊透顶,咱们别理他了。” 我再三打量这些人,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们脸上,头顶散发出来的死气告诉我,他们随时会遭遇不测。 深吸一口气,我对这些人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贾太平瞪大眼:“你说!” 我:“立刻离开罗布泊,现在就走!否则,你们会死!” 贾太平直愣愣地看着我,突然仰头大笑:“小陈,你还挺会制造恐怖气氛的。” “等一下,他好像是认真的!”小袁指着我,身子抖了一下。 夜黑透了,气温已经接近零度,夜色下的罗布泊,只有无尽的黑暗,篝火的光照出去不到一米,就被黑暗吞噬一空。 “陈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王东瑶显得有些害怕。 这时,黄星野对我密语道:“告诉他们,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我说:“我看到了你们的死期,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最迟明天早上,你们必须离开。” 贾太平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我不信这个邪。你们呢?” 其他人没吭声,贾太平又道:“我们所有物资都准备的很充分,只要大家夜里做好防寒,白天别中暑,我们恐怕想死都难啊!” 许静突然来了句:“除非咱们队伍里,潜藏着一个变态杀人犯!” 听她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我身上。 和我想的一样,没人把我说的当回事,这些人的死活,跟我没太大关系,至少我尝试了,也算问心无愧了。 贾太平朝我伸手道:“小陈,我能看下你身份证么?” 我冲他冷笑,转身钻进帐篷。 当初在若羌县,这些人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死气,否则,我绝对不可能和四个死人,结伴而行。 现实就是这样,很多事,不是我能干预的,我也不可能将这些人五花大绑,硬拽出罗布泊。 等我钻进帐篷后,这四个人还坐在篝火边,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不再理睬他们,躺进睡袋休息。 第二天早晨,我苏醒过来,钻出帐篷一看,他们早已经出发了,将我独自丢下。 盐碱地上空荡荡的,帐篷被撤的干干净净,两辆越野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篝火边有块石头,下面压着张纸条,内容如下: “陈亮,我们经过讨论,认为你的身份有些可疑,你说的那些话,也让我们感到不安,所以我们决定先走一步,你多保重,希望你能活着离开罗布泊。” 我叹了口气,收拾好帐篷,独自上路。 借助指南针的帮助,我沿一个方向行驶,朝罗布泊深处进发,途中我路过一根干枯的胡杨,发现树干下,堆积着两个惨白的人骨。 他们,只是罗布泊无数遇难者的缩影,这里是真正的无人区,谁要是死在这里,尸体几乎不可能被外界找到。 这一路上,我又陆续看到了一些风干的残骸,破衣服,矿泉水瓶,我甚至看到一个被丢弃的,成色崭新的双肩背包,打开一看,包里装满了石头。 中午时刻,车里的气温愈发炎热,就像个闷罐一样,甚至比外面还要热几分。空调彻底失灵,车速一直保持在三十公里左右。 我让阴冷的山河气流转全身,顿时感到清凉无比。 但泄压口进灰问题严重,浓烈的尘土,在车厢里弥漫,我把车窗全部打开了,把灰尘放出去。 等我离开罗布泊时,这辆越野车也差不多该报废了。 极端的高温,尘土都难不住我,但这一路颠婆,却使我心烦意乱。 傍晚时分,我停下车,给滚烫的水箱加满水,准备扎营休息。 我早已适应了孤独,在我看来,这里的环境再恶劣,也比不过阴间。至少在罗布泊露营,不用担心会遭到阴物的伏击。 我随便架了堆篝火,吃了张馕饼,喝了两瓶矿泉水,躺在盐壳上看头顶的星辰。 来罗布泊的第三天,我离腹地又近了些,和外围区域不同,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类留下的踪迹了。 除了无边无际的灰白色,偶尔浮现的怪石以外,什么都没有。 第三天的下午时分,我看到前方出现了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两辆车。我以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揉了揉眼睛再看,它们的确是车。 我开到近处,下车查看,这两辆车,分别是贾太平和小袁的。车门全部敞开着,车里却没有人。 在路虎车边,我看到了一些淡淡的血迹,沿着血迹查找,在离车一里多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三具尸体,分别是:许静,贾太平和王东瑶。 他们的脖子,似乎被某种野兽所咬断,血流的到处都是,他们的脸上,带着不甘和惊恐,所有人都圆睁着眼。 我在更远的位置,找到了小袁的尸体,这四人中,他的死相最凄惨,小袁脸贴在地面上,摆出了个爬行的姿势,他只剩下了半截脖子,死前,他曾剧烈挣扎过,指甲都挠断了。 我冷眼注视这四个人的尸体,心中感到些许悲凉。 让我猜猜,他们的尸体,出现在距离车一里多远的地方,这说明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越野车失灵,他们只能弃车逃命。却还是被那东西追上,相继被杀害。 小袁应该是这四人中,体力最好的,但就连他也没逃出那东西的魔爪。 这些人的致命伤,全在脖子上,这可能说明,那东西曾喝过他们的血。 我仔细查看尸体周围的地面,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足迹,正如我所说,盐壳地太过坚硬,是无法留下足迹的。 我感到有些困惑,不明白,是什么杀死了他们? 就连尸体里的魂魄,都消散一空了,否则我还能用抽魂的方法,询问出死因。 阴山老人?不可能,这不是那畜生的风格,假如他们死于阴山老人之手,场面肯定比现在凄惨百倍,而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难道罗布泊里,除了阴山老人以外,还潜伏着其他非人的东西? 似乎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如果他们遭遇了野兽,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关上车窗,躲在车里别出去,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更何况,正如我之前所言,再凶猛的野兽,都不可能出现在罗布泊里。 能够弃车逃命,就说明这些人意识到,薄薄的车厢无法阻挡那个东西,待在车里,只会死的更快。 我最后看了眼这四具尸体,我转身离去。 他们本不该死的,哪怕待在我身边,依靠我的保护,他们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可他们不但没听我的劝告,反而一意孤行,弃我而去。 死亡的命运,往往是在最错误的时间,做出最错误的选择。 我返回到两辆越野车跟前,刚好,可以换辆车开了,我挑选了些有用的物资,统统拿进路虎车里,经过短暂停留后,我再次出发。 夜里,和往常一样,我依旧独自扎营,吃晚餐,只是在睡觉时,我多了几分警惕。 第四天,就连这辆新换的路虎车,似乎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左前轮爆胎,还好贾太平准备了备用轮胎,我重新换了轮胎,继续上路。 第五天,我已经很接近罗布泊的腹地了,一路颠簸开到下午那会,前方再次出现了一团黑影。 我立刻放慢车速,警觉地查看,那似乎是一小队徒步者,在烈日的暴晒下,他们正保持快速行走着, 车开到近处,我一瞅,这队伍由四人构成,分别是贾太平,许静,王东瑶跟小袁。 …… 几天前,我亲眼看到了这些的尸体,现在出现在前方的,是他们的阴魂。 他们已经变成了鬼物。 我跟这些玩意保持平行,跟随了一会,我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这是要去哪?” 贾太平走在最前面,头都不回道:“它在召唤我们,它的住所就在前方。” 我:“谁?” 贾太平不吭声了,许静怨毒地看了我眼,疯笑道:“我们的死,都怪你,你为什么不及时出现,保护我们?我看你这几百年道行,真是白修了!” 我面无表情地摇头:“你再想想?” 许姐想了好久,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哇地哭了出来,其他三个人也都哭了起来。 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我再次询问他们的目的地,是谁在召唤他们?王东瑶擦了下脸上的泪珠,对我哽咽道:“陈亮,你快逃吧,你斗不过它的,我们已经死了,你别为了几个死人,丢掉性命啊。” 我没理睬她,一路驾车尾随,好在变成鬼后,这里的恶劣气候,已经影响不到他们了,没有了体力的限制,队伍前行速度越来越快,走了大约十几公里远,在傍晚时分,队伍停下。 我朝远处的黑暗瞅去,在无尽的旷野中,伫立着一间小木屋,窗户里亮着昏黄的灯。 这间小屋外表平淡无奇,但它出现在这种地方,就显得太突兀了。 无人禁区,罗布泊里,除了被废弃的核试验场外,本不该有任何建筑的。 以贾太平为首的四个鬼魂,走到木屋跟前,推开门钻了进去。 我下车,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并没有感知到任何气场。很显然,阴山老人不在其中。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七十九章 仇,已结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感受到了出马仙家的气息,这间屋子的主人,可能是一位动物仙。”耳边传来黄星野的惊呼声。 我绕到屋前,趴在窗户上往里瞅,依稀能看到在烛火下,桌前坐了个人,轮廓太模糊,瞧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用手指敲了下桌子,隔窗对我呼喊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屋坐啊?” 我能确定,这是个男声,声线听起来很低沉,我手掌紧紧攥着刀柄,推开门走入其中。 刚进屋,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屋子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木桌子,两个板凳。 桌上摆着一大碗黑乎乎的人血,一个青年男子,低着头坐在那,贾太平他们站在那男子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这人年纪与我相仿,他头发乱炸着,穿着也很随意,上身是件松垮垮的背心,配条黑布裤子。 我仔细端详他的眉眼,这人长得倒不算丑陋,五官端正,只是两个眼圈黑的吓人。 他的道行和我相仿,比我低了个七八年。 几乎在同时,他也察觉出我的道行,脸色一下变得忌惮起来,冲我拱了拱手道: “想不到,在这种不毛之地,居然还能遇到同行。我名叫伏食。居住在此地清修好多年了。” 我问他:“你也是出马弟子?” 伏食:“我供奉的是刺猬仙。” 这样一来,东北五大仙家,我一个不落,全凑齐了。蛇仙白奶奶,狐仙胡奶奶,鼠仙九公主,我家的黄老仙,再加上这个名叫伏食的刺猬仙家。 我有些不解道:“你在这里修行,平时吃啥喝啥?” 伏食看了眼身后四人,朝我笑了笑,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伏食靠杀害罗布泊里的探险者,不光吸食对方的血液,还吃人的魂魄。 贾太平这些人,在死后,魂魄被伏食召唤而来,他们已经成为了伏食的食物。 我望着桌上那碗黑血,想干呕。 每个行当,都是由好人和坏人构成的,出马仙家里,也不全是好人,比如之前我曾遇到的五公主,那个发疯的老鼠仙,我差点被她浸猪笼。 很明显,这伏食绝不是什么善种,见我脸色不详,伏食喝了口碗里的血,冲我笑道:“怎么?你认识他们?” 我注视站在后面的贾太平等人,点了点头。 伏食舔了舔沾满血的嘴唇:“早知道你是他们的朋友,我就放过他们了,在我眼里,他们只是路过的牛羊,少杀几只也无所谓的。” 我上前一步,问他:“阴山老人在哪?” 伏食低头想了想,回道:“距离此地远处的旷野中,的确住着个怪老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那老头道行在我之下,但我先前挑战过他多次,都失败了。后来我俩互不干扰,你从我家出去,往西北方向走五十里,就能看到他了。” 我嗯了声:“麻烦你了。” 见我朝他步步逼近,伏食脸色阴损起来:“不会吧?你打算为这些牛羊复仇?那你就太傻……” 他话只说到一半,就硬生生止住了,几秒过后,伏食的脖颈喷出到血箭,砰地一声,他人头掉在了桌子上。 我把刀插回刀鞘,这就是灾劫刀法的可怕,在领悟出自己的刀意后,随着道行进一步提升,我的刀法比之前更快了。 伏食直到死,都没有看清我出刀的轨迹。 刀入鞘,我施展法术,抽出伏食的魂魄,装进存放曲杀女的玻璃容器里。 冷冷瞧了眼贾太平等人,我转身离去。 对于这四个鬼魂而言,最好的出路,就是待在罗布泊里,这种荒芜的无人区,恐怕连阴差都不愿经过,所以这里,对死后的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 但这番话,我并没有说给他们,我实在懒得浪费力气,当初如果听我的,他们又怎会落到这下场呢? 最后五十里路,我是步行过去的。 在车里休息到天亮,我带了两瓶水,按伏食说的方位,一路步行,来到了阴山老人的藏身处。 这是一座一米多高的小山,中间被挖空了,洞口黑黝黝的,往外窜着阴风。 我站在洞前,想起自己的家人,我亲哥,我两个爷爷……这一刻,我感觉不到丝毫愤怒,内心除了无尽的阴冷,什么都没有。 “永夜!” 一道炙热的黑色火焰,从我指尖窜出,飞入洞穴中,很快,洞里传出一阵焦糊味,伴随着一声苍老的惨呼,我看到一个阴嗖嗖的老头,冲出洞来。 这老头正是阴山老人,他身穿一套黑丝绸长袍,黑发,连比纸还白。 他半截身子,被永夜的黑色火焰吞噬,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我瞧清了这个老畜生的道行,只有可怜的370年。 这种程度的他,单凭永夜,就能要他的命。 但我并不想让他死的这么轻松,我心念一动,阴山老人身上的火熄灭。 我用脚死死踩住他的脸,冷声道:“老畜生,看看我是谁?”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脸色怨毒道:“陈亮……这不可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脚稍微用力,阴山老人半张脸塌陷下来,颧骨都被我踩碎了。 他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手持一把匕首,骑在他身上,阴山老人疼的直吸凉气,大吼道:“你敢杀我?我的主人是坟牙哭!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割掉了他上半个嘴唇。 血喷的他脸上到处都是,见威胁对我没用,老畜生立刻改口道:“等一下!这不公平……你靠的是你家老仙的力量,有本事,你用自身的力量打败我!” 我冲他笑了笑:“这就是我自身的力量。” 接下来,进入了最残忍的宰杀时刻,我不愿详细描述具体细节,相信我,阴山老人在临死前,经历了世间最残忍的折磨。 他凄厉的哭喊声,求饶声,都被我无视了。 半个多小时后,阴山老人彻底毙命,我站起身来,瞧了眼手中那张人皮,将它丢弃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被我宰杀后,他的魂魄没来得及逃跑,同样落入了我的手中。 跟伏食的下场一样,我将阴山老人的魂魄,装入玻璃容器中,这样一来,曲杀女,伏食和阴山老人,同时被关在一起。 我注视手中的容器,透过玻璃能看到,三个强大的魂魄,彼此吞噬,疯狂撕咬着对方,很快,曲杀女就占据了全面上风。 她毕竟是黄泉手下最厉害的大阴仙,伏食和阴山老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将他俩的魂魄吞噬一尽后,曲杀女变得比之前更可怕了,道行也精深了不少。 直到此时,我背负的一切血海深仇,才全部结清,我内心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感觉空荡荡的,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回想当初,在活人坟中,我拜黄老仙为弟子前,他就曾警告我,玄学这条路,充满了血腥,凶险和坎坷。 现在看,果然如此,现在的我,今非昔比,就连阴山老人这种可怕的存在,都无法在我面前反抗分毫。 我也终于明白,为啥阴山老人当年拿我哥做活体实验,我哥却不屑于杀他,因为这老东西太弱,根本不值得我哥动手。 为了防止尸变,我手掌一甩,一团黑火冲出,将阴山老人血糊糊的残骸点燃。眨眼的功夫,他尸身就化为灰烬。 我进入洞穴查找了一番,除了少量现金,和书籍杂物外,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离开洞穴,我开车朝罗布泊的更深处前进,接下来,我将在这里吸收曲杀女的魂魄,再借助聚灵大阵的帮助,进一步提升道行。 我成了一名与世隔绝的隐客。在无人区的最深处,我盘腿坐下,忍受着极端恶劣的气候。 施展陈山火传给我的秘术,我手掌搭在玻璃容器上,曲杀女的强大灵魂,正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进入我的身体,被我的阴脉吸收。 道行再次出现松动,开始向上提升。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章 夜半来客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刚开始,曲杀女的灵魂不停尖叫,挣扎,恶毒地咒骂我。几天后,她的声音就越来越弱,变成了乞求: “陈亮,只要你放过我,我愿立下心魔大誓,愿永生永世追随你,当你的奴隶……” 我根本不理睬她,我将全部精力,放在了修行上,在法术的作用下,曲杀女的强大魂魄,正源源不断地转化为精纯的气场,被我吸收,她的全部力量,终将属于我。 我在一旁的盐碱地上,架设了帐篷,里面存放食物,矿泉水,每天我会拿出一个小时,用来吃喝,休息,剩余23小时,全部用来修行。 初夏的季节,罗布泊上空的烈日,更加毒辣了,白天,地表温度接近零上50度,就连厚厚的盐壳,都被太阳烤的冒烟,反射出刺目的白光。 普通人,如果暴露在这样极端的恶劣气候下,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出现中暑反应,皮肤被晒伤,两个小时后,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水分,等待他的只有死。 好在这种程度的炎热,无法对我产生太多影响,山河气场在体内流转,我的身体冷如寒冰,鼻息中喷出的都是寒气。 我干脆把自己全身脱光,让每一寸毛孔,自由地吸收四周气场,长期暴露在罗布泊的烈日下,我的皮肤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受到泰国热带气候的洗礼,我的肤色已经不能再黑了。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曲杀女吸收的一干二净,然后就是漫长的转化,吸收。 刚开始,我的身体对此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虽然都是同样的山河气,但这股力量不属于我,我的阴脉,也无法承载它们。 我用了整整一年,才将曲杀女的全部力量,完美融合。 这一年时间,孤独,风吹,日晒不断折磨着我。 可我早已适应了这种孤独,在阴间修行的那两年,我多次产生了发疯的征兆,现在不会了。 罗布泊相比阴间,还是显得太平和了。 真正困扰我的,是食物和饮水,这一年来,我尽量省吃俭用,从最开始的每天进食一次,到三天一次,再到一周一次。 所幸的是,贾太平等人的物资,给予了我莫大的帮助。 这四人携带的饮水和食物,数量惊人,这些物资支撑着我,度过了这一年。 我获得了曲杀女的全部力量,一年后,我的道行从407年,上升至440年。 但我并不急着离开,实际上,罗布泊所散发出的山河气场,浓度不比阴间弱多少。 怪不得伏食会从东北,来到这里修行。假如不考虑饮食的话,这里的确很适合出马仙家居住。 又过了四个月的时间,在聚灵大阵的帮助下,罗布泊3000平方公里的山河气,渐渐聚集到我身边,进入我的身体,扩充着每一条阴脉。 肉身里的灵魂,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纯净了。 多出的这四个月,我的道行进展并不快,甚至连续两个月,出现了停滞不前的状况,四个月后,道行最终被定格在了442年。 这也证明了修行之路的艰难,单凭吸收气场,即使有罗布泊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也需要数年的时间,才可能有更多精进。 罗布泊的山河气,只被我吸收了一小部分,因为食物和水源殆尽,我不得不暂停修行,离开这里。 我的头发炸成了鸟窝,皮肤上被灰白色的盐碱覆盖着,都起了层壳,一年多没洗澡,我脏的连苍蝇都不敢靠近,从帐篷里拿出衣服,穿戴好后,我驾驶路虎,离开了罗布泊。 我的三菱越野,已经彻底报废,被我丢弃了。 几天后,我渴的嗓子都着火了,终于驶离了罗布泊的地界,回到若羌县。 此时正值九月初,秋老虎的到来,让气候更加炎热了,我将车停在路边,跌跌撞撞冲进小商店里,从冷柜里抱出七八瓶饮料,一顿猛喝。 我喝水的恐怖姿势,把商店老板都看傻了,很快,外面聚集来一群围观的人,指着我各种议论,拍照。 连喝了三十多瓶冷饮,干渴才稍微缓解,我付了钱,又找了个澡堂,好好洗了一番,新买了套衣服。 在若羌县休整了几天后,我感到神清气爽,是时候,该离开西域了。 这辆路虎是贾太平的,几乎处于报废的边缘了,没必要为了辆破车,给自己招惹麻烦,我将它丢弃在野外的戈壁上。然后去库尔勒,买了张通往吉林的火车票。 没坐飞机,并不是缺钱,而是我需要时间,来琢磨下一步的行动。 我买的是软卧票,两人一间的小包厢,住着也清净。 我对面铺,是个做白酒生意的东北老乡,满脸横肉,猪膘,秃头,大肚子,但这人性格还算豪爽,一路请我喝酒抽烟。 东北人说他每次出差,首选火车,自带一件哈啤上车,看风景,抽烟喝酒,逍遥自在。 这人性格豪爽,鞋一脱,臭袜子味就更豪爽了,呛的我直捂鼻子,包间里直冒蓝烟,这人假如修行的话,那修的一定是脚气,而且前途不可限量。 后来我不得不开窗拒之。没办法,我喝了人家不少啤酒,也不好意思说他。 从西域返回吉林,坐火车需要三天时间,第二天深夜,我脸对着敞开的窗户,正昏昏欲睡呢,突然心海中,闪过一道惊雷! 一种剧烈的死亡危机感,将我笼罩!我猛地睁开眼,起身,惊恐地注视包厢门。 我对面铺的老乡,睡的正香,嘴里猪叫连连。 我打开灯,右手紧攥刀柄,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个东西,正顺着车厢走廊,慢慢朝这边靠近。 危机感,正是来自于这个东西,实际上,我完全感知不到它身上的气场,它似乎根本不具备丝毫道行,那为什么?那东西的出现,会让我如此惧怕? 脚步声走到门外,停下,我顺着门缝往外看,看到了两个黑点。 软卧包厢里,一下变得阴冷起来,老乡打了个喷嚏,被惊醒,见我脸色阴黑,他迷糊地问了句:“咋地啦这是?” 我示意他收声,瞧瞧摸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我猛地将门打开! 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张面无血色的脸。 这是个身穿银色龙袍的男子,白发,白脸庞,五官精雕细琢,年龄二十八九岁。 “是你?”我惊呼一声,后退了两步。 面前这个男子,正是黄泉本人!或者说,他是画魂师——阴险峰! 阴险峰冲我微微一笑,走进包厢:“陈亮,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对面铺的老乡有些不乐意,嘀咕了一句:“大半夜的吓我一跳。” 阴险峰看都没看那老乡,微微皱眉,只见那老乡跟中了邪似的,脸色呆滞,嘴角流着口水,摇摇晃晃起身,走出了包厢。 阴险峰将门关上,走到对面坐下。 我惊恐地打量他,忍不住问道:“你……你是如何冲破阴阳两界规则限制,来到人间的?” 阴险峰随意整理了下长发,笑道:“我的本体来不了,你看到的这个,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我留在人间的投影。” 我仔细一瞅,果然,眼前这个阴险峰,道行连百年都不到。 他冲我坐了个请的手势,我只得走过去坐下,我俩隔着张桌子,刚开始,彼此都没说话,气氛显得阴森,死寂。 头顶的灯,由于阴险峰的出现,忽明忽暗乱闪,我索性将灯关了,这下,包厢陷入了黑暗中,阴险峰那张脸,看起来更加深邃了。 “我听说,你被血凄抓获,并且得到了血凄的赏识?”他开口问我,声音冷如铁。 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嗯了声,回道:“关于你的身份,血凄都告诉我了,你是当年一统阴间的画魂师,你真名叫阴险峰。” 他大有深意地看着我,点头道:“我是阴险峰。” 我想了想,道:“当年你丢弃的一根画笔,曾救过我很多次性命,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很向往,希望有天能见到你,也一直把你当成我学习的目标。” 阴险峰饶有兴致道:“是么?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事呢,你要是喜欢画笔,改天去阴间,我多送你几根。” 话说完,他脸色一下暗淡起来,又道:“别学习我,我的一生,就是个可笑的悲剧,没有学习的价值。” 我跟他之前在阴间见过面,至少我不觉得他生分,就大胆问道:“前辈,我听说你当初一统阴间后不久,突然失踪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去哪了?” 我似乎说到了他的痛点,阴险峰脸色变得愈加阴郁了,我看他不吭声,就道:“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事。” 阴险峰叹了口气,回道:“我的过去……太黑暗,换成别人,我肯定不愿提及,不过你没关系,陈亮,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实际上,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第一次见你时,你道行只有300多年,这才多久没见,你距离大阴仙都不远了,相信将来有一天,你会达到我的高度,甚至超越我。” “你想知道的话,说给你也无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一章 那个男人的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阴险峰追忆起往事,垂下长长的睫毛,开口道:“很多年前,我的道行还远不如你,那年的我,只是个很普通的画魂师,有一天夜里,我做了场阴梦,在梦境中,我看到了阴间的模样,醒来后,我立刻按照记忆,开始临摹,试图用画笔,描绘出阴间。” “为此,我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但我还是成功做到了,我画出了阴间的样子,那幅画,也成为了通往阴间的入口,在画作完成的刹那,我的肉身立刻死亡,灵魂进入了阴间。” “在那里,我饱受最可怕的折磨,未知的恐惧,几乎将我逼疯!最终,我从死亡中重生,每一道伤痕,每一次屈辱,都转化成疯狂的力量!我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国度,最终,在那场大战过后,我成为了阴间的主宰。” 他目光朝向窗外,注视快速倒退的景象,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但统一阴间,并不是我的最终愿望,我一直渴望,能找寻通往天堂的那道门,让灵魂得到永生。”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天堂,根本就不存在,在整个宇宙中,除了人间,阴间和地狱外,不会再有更多的世界了。” “我开始感到绝望,这么多年的努力,我承受的所有苦难,失去了那么多同伴,最终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徒劳!我的灵魂陷入沉沦,在洞悉生与死的真相后,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将王位交给白辉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阴间的最深处,在那片未知区域,我静静等待死亡。” “但你并没有死!”我插嘴道。 阴险峰:“我没死,在到达那片未知区域后,我才知道,原来在阴物之上,还有更可怕的存在,阴仙!甚至阴仙还不是终点,阴仙之上,又有更加庞大,深邃的物种!” “那些物种,已经超脱了灵魂,阴阳的束缚,它们掌握无穷无尽的力量,以及近乎永恒的寿元。甚至它们所在的维度,都超越了我们这些低等灵魂。” “我很快就醒悟过来,生命的终点,远不止如此,在那些东西之上,一定也还有更加神秘的,更高等的存在,修行,是没有终点的。就算没有天堂,灵魂一样也能得到救赎。” “那片凶险的区域中,各种阴仙出没,我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挣扎,曾经无数次,我沦为它们的奴隶,不得不为它们卖力,但我还是活了下来,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无止境的杀戮,最终让我也成为了它们的一员。” “在道行突破大阴仙后,我独自离开,前往黄泉的彼岸,在那里,我闭关数百年,感悟生死与轮回的无情,有了属于自己的道。” 等阴险峰从黄泉彼岸,涅槃重生,掌握了大神通,返回曾经的国度时,发现那里,已经沦为一片焦土。 数百年后的阴间,群雄割据,死亡的混沌,统治了这里,他只好白手起家,招揽军队,开辟疆土,在一场场惨烈厮杀中,重新建立国度。 阴险峰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传奇,无限接近神话了,他终究将成为最顶端的领袖,这是他的宿命,数百年前,他能建立国度,统一阴间,数百年后的今天,他一样能做到。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听他说完自己的故事,沉默了好久,我开口问他道:“血凄曾警告过我,她说你很危险,还说你的阴寿还有很多,你故意编造出,自己寿命将至的假象,除了博取我的同情以外,你还想布一场更大的局。” “这些,你怎么解释?” 阴险峰脸色稍微楞了下,轻笑了起来,他伸手撩动白色长发,对我道:“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见识?她就算修到极致,终归也只是个女人,性别,决定了她目光的短浅。” “陈亮,你我之间,没有秘密可言,我始终对你坦诚相待,我承认,我并不缺阴寿,所谓的阴寿,对我而言,只是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我虽然无法做到不朽,但放眼整个七国,我的生机无疑是最强烈的。” “他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死。”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有些激动道:“我必须这么做!我要制造一个假象,让他们以为我很虚弱,我对他们……已经不构成威胁了!这样,我才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阴险峰的掌心,冷的像冰块,他长长的睫毛闪动:“还记得么?那天在演武场里,我展示给你的景象,天堂的景象……” 我点了点头:“记得。” 阴险峰将我的手松开,他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过去,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根本就不在阴间!这些国度的战争,和我也没有太多的关系,我必须给自己争取到时间,来完成一幅最伟大的画作!” 我有些紧张地注视他:“你要画出……天堂?” 那天在演武场后面的寝宫里,阴险峰曾给我展示过天堂的景象,在那个世界,我心念一动,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里的时间,是永恒的。 阴险峰满意地笑道:“没错!这副画作,将命名为……天堂!我们都知道,人类居住的宇宙中,只有三个世界,分别是人间,阴间和地狱。天堂是不存在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创造出天堂呢?” “如果这件事成功,对阴阳两界而言,都是最好的福音!想象下陈亮!无数可怜的灵魂,将超脱轮回的苦难,进入美丽的天堂栖息。在那里,由一切最美好的事物交织而成,没有战争,没有互相残害,没有猜忌和谎言,没有嫉恨,只有欢乐和满足……” 我对他这番话,感到很困惑:“可是……那样的世界,真的能创造出来吗?” 阴险峰捏了捏拳头:“当然能!难道你忘了?我早在活人时期,就描绘出了阴间的景象!我能画出阴间,自然也能画出天堂!”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论道行,还是绘画技巧,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关于我,有一点你要知道,我的任何画作,一旦完成最后一笔,画中的内容,就会立刻出现在现实中!” “这就是画魂师,最巅峰的境界!等我画出天堂的最后一笔,天堂,就会出现!陈亮,你记住我说的话!” 话音落下,他从怀里抽出张白纸,手持一根普通铅笔,在上面随意描绘起来。 一朵玫瑰,出现在了白纸上,这朵玫瑰栩栩如生,因为是铅笔画出来的,玫瑰通体漆黑,花蕊呈现出一种死亡的美,绽放出迷人的色彩。 花枝上,长着几根尖刺。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画完最后一笔后,玫瑰依旧停在白纸上,没有出现在现实中。 我盯着他手中的白纸,等了好几分钟,依旧没等到奇迹。 我感到有些失望,虽然眼前这个人,只是阴险峰留在人间的投影,几乎不具备什么道行,这样的他,似乎无法做到“所画,既所得”的境界。 但最起码,让纸上这朵娇弱的玫瑰,出现在现实,他应该能做到的啊? 对此,阴险峰也没给出解释,我对他提出的天堂愿景,更加怀疑起来,在我看来,即使阴险峰能画出所谓的天堂,它也终将停留在画纸上,无法成为现实。 将手中的白纸递给我,阴险峰面无表情地对我道:“为了完成那幅画,我急需天机之光!用普通的颜料,是无法描绘出天堂的,天机之光,只是我需要的颜料之一。” 此刻,我终于明白阴险峰的意图了,他要我抢夺天机之光,是想把它当成颜料来使用! 这恐怕是阴阳两界,最奢侈的颜料了。 见我迟迟不答应,阴险峰的脸色依旧不起变化,继续道:“作为报答,我负责解救你大爷爷的灵魂,我已经查出,他被关在在坟牙哭的国度里……” 听到大爷爷的音讯,我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一股危险无比的强大气场,猛地从身体中涌现出来。 阴险峰淡然道:“阴间的事,暂时不需要你担心,我最近准备联合血凄,灾劫和九荒,三路一同起兵,将坟牙哭的国度夷为平地!将你大爷爷解救出来!”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替我拿到天机之光!” “陈亮,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话说完,他站起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阴险峰轻笑了下,道:“那副画,就当我留给你的念想吧。” 他的身体是虚幻的,直接穿透了门,穿透快速行驶的火车,消失一空。 在阴险峰离开后,我久久注视着手中的白纸,铅笔画的玫瑰,尽管生动逼真,但它依旧只是副画,与现实无关。 我正要将它叠起,收进口袋,突然,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嗡地一声,白纸猛烈颤抖起来,脱手,落在了地上,一股浓郁的黑雾,从纸里窜出,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包厢都被黑雾彻底笼罩了! 坐在黑雾中的我,竟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 周围的地板,床铺,我身上……似乎多了什么。 十几秒过后,黑雾消散一空,我放眼瞧去,包厢里,塞满了几千朵玫瑰! 它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将包厢挤了个水泄不通,就连我的头顶,肩膀上都是! 而且每一朵玫瑰,都是纯黑色的,正如白纸上描绘的一模一样,黑色的花蕊,呈现出死亡绽放般的美,冒出甜腻的香气。 我随手抓了几支玫瑰,仔细打量,它们全是货真价实的植物,仿佛刚从花园里采摘出来似的,甚至叶片上还挂着露珠。 但我知道,世上并没有黑色的玫瑰。那么,我面前这些花朵…… 很快,我就听到其他车厢里,人们传来的惊呼声。 我拨开密密麻麻的花丛,冲到走廊里查看,这才发现,整个火车,都被黑色玫瑰塞满了。 每一节车厢,软卧,硬卧,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漆黑色的玫瑰,旅客们从睡梦中惊醒,满脸迷茫。 “神仙显灵了!”远处不知谁喊了句,其他旅客也跟着凑热闹,喊叫,欢呼了起来。人们手捧着玫瑰,洒向天空,顽皮的孩子,丝毫不怕被刺到,躺在厚厚的花海中打滚。 有个脖戴金链,表情类似精神病的矮个男人,抓起朵玫瑰,看都不看就塞进嘴里,大吃起来。 …… 在天亮前,大部分玫瑰都被清理了,旅客们发挥了国人的优点,打开车窗往外随意丢弃,也有人腾出行李箱,用玫瑰装满。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转发朋友圈。 我把包厢里的玫瑰弄到走廊,再看地上那张白纸,它变成了真正的白纸,上面铅笔画的玫瑰,消失了。 我满脸冷汗,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对阴险峰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绝对是阴间七大国主中,最强大,最恐怖的一个,没有之一! 他或许真的能……用画笔创造出天堂! 我对面铺的老乡,天亮后才迷糊着回来,他告诉我,他昨夜好像梦游了,在厕所睡了一晚上。 浓烈的玫瑰花香,久久无法散去,就连老乡的臭袜子味,都消失一空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二章 西伯利亚,我来了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当火车到达吉林后,相关部门接到通知,早就守候在站台前,我从车厢往外瞅,能看到一群戴防毒面具的白大褂。 上来一大帮警察,林业,农业部门的专家,对此事件展开调查。 我趁乱溜出站台,后来听人说,专家检测过那些黑玫瑰,确认无毒,而且全是纯天然,可直接实用的,至于为什么数量如此惊人的玫瑰,会出现在火车里,没人能给出答案。 我返回桃花村,跟周燕,黄小妹团聚后,开始为下一步做打算。 阴险峰说,我大爷爷的魂魄,如今在坟牙哭手里,也就是说,大爷爷正在阴间牢狱里受苦。单凭我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解救他。 我只要一进入坟牙哭的国度,就会立刻被他察觉,在得知我杀害了他的走狗:阴山老人后,坟牙哭绝不会放过我。 我没跟坟牙哭打过交道,但从其他国主口中得知,他是个心胸非常狭窄,好记仇的小人。 而阴险峰决定联合其他三大国主,共同讨伐坟牙哭,其目的也非常明确,就是想用铁骑踏平其国度,强行救出我大爷爷。 需要说明一点,这件事,不可能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目前,坟牙哭还不知道我大爷爷的重要性,甚至连我大爷爷是谁,他可能都没印象,而一旦让他这样的小人,闻到一点风吹草动,他一定会将我爷爷扣为人质,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到那时,一切都迟了。 阴险峰跟我爷爷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为我出兵,是一种等价交换,作为回报,他希望我能为他取来天机之光。 别说区区天机之光,就算让我摘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下来,我也愿意! 只要我大爷爷的灵魂,能够得到解脱,任何条件,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跟黄星野商量了很久,都一致认为,下一步,立刻抢夺天机之光! 我没有别的选择。 至于血凄发出的警告,已经不在考虑范畴了。 阴险峰将他的真实用意,都告诉了我,他想用天机之光作为颜料,用画笔创造出一个天堂,这些,怎么看都不会损害到血凄的利益。 毕竟阴险峰的心,从来都不在阴间,他追求更深层次的东西,更不屑于和血凄竞争。 拿定主意后,黄老仙开始运转独门秘术,试图占卜出下一次天开眼的位置,以及时间。 一天后,他占卜出了结果:下一次天开眼,将会在两个多月后出现,具体位置,在东北偏北,俄罗斯西伯利亚境内,贝加尔湖附近。 所谓天机之光,就是天开眼的一刹那,降下来的那道光,每年一次,位置不固定,谁距离天眼位置最近,那天机之光就是谁的。 这玩意的好处,除了能恢复阴寿以外,对普通人也有延绵益寿,洗炼阴脉的效果。 为了大爷爷,我势必要前往战斗民族的国度了。 我从小在东北长大,接触毛子算比较多的,现在网上那些视频,把毛子描绘的粗鲁,暴力,且无所畏惧。很多人也以为,老毛子都是直来直去,两句话说不对,直接开打,能动手尽量不BB的那种。 其实,这些都是误解。 现实中的毛子,跟网上完全是两回事,我以前开黑车那会,接触过的毛子,大多都算比较有礼貌的,在俄罗斯,即使最亲密的朋友之间,每天见面都会互相说你好,最近咋样之类的话。 当然,喝醉酒的毛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跟咱们这边不同,很多人平时看着人模狗样,喝点酒就开始大嗓门喊叫,装牛比,装社会人,故意找茬闹事,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喝多了。 这就是酒壮怂人胆,这种人我最看不惯,你卯足劲,朝他脸盘上狠狠来一下,他立马就老实了。 老毛子正好相反,他们喝多了,很少会喊叫,一般都是直接上手,看谁不顺眼就猛揍。 但任何国家的人,都有好坏之分,老毛子里也有杂碎,等我过去后才发现,杂碎还不在少数。 一说要去俄罗斯,我立刻想起了毛妹玛丽。 玛丽是铁尸堂黑萨满,安东的女儿,当年安东临死前,曾嘱托我,要我照顾玛丽。说来惭愧,我从头到尾,只见过玛丽一次,给了她点钱,就把她打发了。 我很对不起安东的嘱托。 玛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我指望她陪我去俄罗斯,只是,之前一直不联系,现在有求人家了,我再给人家打电话,显得我太混蛋。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硬着头皮,拨通玛丽的电话,听出我的声音后,玛丽有些不高兴道:“陈,你为什么从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 我赶紧说:“真没有,我一直在外地帮人看事,手机放在家里没带,老妹,你最近咋样啊?” 玛丽告诉我,她在中国的学业,即将结束,准备回俄罗斯了。 我一听,刚好啊,我说:“我要去一趟俄罗斯,你能当我的翻译吗?工资随便你开。” 玛丽想了想,回道:“陈,我给你亲友价,两万元,我全程陪同。不贵吧?” 这姑娘从不跟我藏着掖着,直来直去,这也是她最让我喜欢的地方。 “可以。” “两万,只是前一个月的费用,超过一个月,剩下的要另付。” 我笑着答道:“没问题。” 我现在手头有个二百来万,都是零零碎碎,帮人看事赚来的,好多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没写出来。这点钱,放在一线城市,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但对我而言,够养家就行。 我有能力负担玛丽的翻译费,再说了,我答应过安东,要好好照顾她的,而且现在这行情,两万块请个全程陪同的翻译,真不算贵。 更何况,玛丽是标志的俄罗斯美女,就她的脸蛋,一点都不输给热巴,当网红绰绰有余。 我立刻办理签证,并没有带太多行李,我随身挎了个背包,轻装上阵,我刚回来不久,又要出远门,周燕有些不愿意,挥拳打了我两下,她自己倒哭开了。 我抱着周燕,哄了好一阵,才把周燕哄好。 大钱全由周燕保管,我只带了十来万,寻思怎么着都够用了,家里的事交待好,我立刻前往长春,跟玛丽汇合。 这么久不见,玛丽比之前更漂亮了,外表穿了件红色的呢子风衣,里面是白色紧身毛衣,配深蓝色铅笔裤,美腿本来就长到过分,再穿这种紧紧的铅笔裤,曲线勾勒的让人咋舌。 尽管衣物的样式都有些旧,但像她这样的漂亮小姑娘,穿啥都好看,玛丽剪了头细碎的金色短发,大桃眼,毛绒绒的睫毛,长长的刘海,更加彰显她脸蛋的白皙。 但跟欧美人不同,玛丽的脸庞偏东方,颇有中俄混血的感觉。 毛妹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玛丽娇美如花的小脸蛋,白到反光,脖颈更像是抹了层油一般,光滑到一尘不染。 在机场一见面,玛丽就往我怀里扑。 当年,我狠狠教训了那个纠缠她的流氓,玛丽一直很感激我,她一直对中国古代文化很感兴趣,得知我是玄学高人后,玛丽把我当成了崇拜的偶像,还曾拜我为师,不过被我拒绝了。 时隔这么久才见面,毛妹直爽的一面就展现出来了,玛丽从正面抱住我后,惦起脚尖,香喷喷的小嘴往我脸上咬。 机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她却一点都不忌讳,路人纷纷向我投来羡慕,嫉恨的目光,可能在心想,我这种长相普通的粗野汉子,看上去也没啥钱,我是咋把这么漂亮的毛妹,骗到手的? 被这么多人围观,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去推玛丽,却不料这毛妹性子上来了,哪能拦得住啊? 玛丽两条修长美腿,并的笔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尖再次以惦,香唇将我嘴巴堵住。 我顿时全身酸麻,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久,玛丽才将我松开,吐了吐粉舌,她冲扮了个鬼脸道: “陈,等到了我家,我就告诉家人,你是我从中国带回来的男朋友。” 我惊道:“不许乱讲!我们是雇主关系,你是我请来的女翻译。” 玛丽将自己的行李丢给我,不屑道:“领导,提好我的行李。” 玛丽在前面带路,我拿着行李跟在后面,回味着嘴巴里的少女甜滑,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哪有领导给翻译提行李的? 接下来是排队买机票,托运行李,办理登记手续。全部费用由我包办。 路过机场的免税商店,玛丽给家人买了些巧克力,又为自己挑选了条牛仔裤,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我老实地跟在后面买单。 玛丽老家位于西伯利亚南部,一座名叫伊尔库茨克的小城市,长春有直通那里的航班,飞机上少数俄罗斯人,大多数都是在那边做生意的中国人。 前后只用了3个多小时,就到了,下飞机后,一股西伯利亚特有的寒风,迎面吹来。 十月份的西伯利亚,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我打量伊尔库茨克的机场,感觉又小又破,国内四线城市,都比这强一百倍。 去办理通关的路上,玛丽给我介绍道,相比中国,俄罗斯要贫穷许多,特别是西伯利亚这边的小城市,各方面都比较落后,比如她的家乡伊尔库茨克,总人口区区60万,放在地广人稀的西伯利亚,已经算大城市了。 当地人的工资,也远低于国内,比如一线工人,卡车司机,算比较好的职业了,月薪折合下来,大概在三千块上下,而这边的日用品物价,更是远超国内,所以这点工资,就有点不够看了。 比如教师,公司上班的人,那工资就更低了,玛丽说她有个闺蜜,是做保险的,一个月到手的,不足两千块。 再打个比方,在这边去饭馆吃饭,当然了,KFC那种快餐不算,最差的小饭馆,两个人,随随便便三百块往上,想象下,一个月的工资,够下几次馆子的? 玛丽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一个月的工资,去趟超市,买几袋面粉,两壶油,一点肉,再买点啥别的,几乎就不剩下什么了。 所以和国内不同,咱们逛超市,想到啥就买啥,不会计较太多。毛子去超市前,必须要先给自己列个单子,鸡蛋买几个,香皂买几块,蔬菜买几朵,免得超过预算,回家被老婆骂。 但也有好的地方,这边肉类便宜,由于盛产石油的缘故,油价只相当于国内三分之一,车也比国内便宜的多。国内二十万的车,这边一半价格就能买到。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战斗民族的风土人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莫斯科,圣彼得堡那样的大城市,工资当然会更高,比如莫斯科,月薪一万,过的会很艰辛,房租劝退。听说莫斯科的房价,超过了北京。 我在伊尔库茨克的机场,遇到了麻烦,腰间的哭血杀刀,已经被我用幻术伪装过,我也没带任何违禁品,那检查护照的海关胖女的,见我是中国人,却死活不放我过去。 玛丽上前交谈后,对我翻译道:“他们已经养成习惯了,看到你是中国来的,就会向你要钱。” 我不解道:“为啥啊?” 玛丽无奈地耸了耸肩:“因为他们觉得,华人有钱啊。” 那胖女人管我要五百卢布,汇率一比十,折合下来就是50块钱,最有意思的是,人民币她也收,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50块钱夹在护照里,递过去,胖女人熟练地将钱抽走,冲我挥了挥手,放行。 玛丽说,早在几年前,海关也没这陋习,都是国人惯出来的,我们的骨子中,就带着投机取巧,作弊绕近路的习惯,有过来做生意的国人,带了违禁品,或者行李超重,或者签证到期啥的,被海关扣住,为了省去麻烦,都会选择花点小钱打发了。 久而久之,习惯就成了自然,人家就觉得咱们不差钱,海关见到国人,第一反应就是要钱,谁要是从越南,泰国来的,统统不要,单单只抓国人。 反正要的也不多,大多数人都会给。其实坚持不给,装听不懂,或者干脆告诉他,这钱我给不起,他拿你也没辙,顶多耽误点时间,早晚还得放人。 离开机场后,玛丽帮我买了张这边的电话卡,又带我去换了些卢布,她提前跟家人打过招呼,有车在外边等着。 我过去一看,是辆绿色的“拉达”,这车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东北那边很常见,后来都报废了,拉达的工厂早二十多年前,就倒闭了,这种老爷车,在当地依旧常见。 开车的是个中年人,他是玛丽的叔叔,我上车和他用俄语打招呼:“兹大洛娃!”这是你好的意思。 她叔叔笑着跟我握手,回了句你好,回头问后排的玛丽,我一个字听不懂,单从语境分析,他可能在问:“这中国人是谁?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玛丽回了句:“Мойпарень!” 我当时傻呵呵往那一坐,感觉玛丽叔叔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对,后来我才知道,玛丽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男友。” 玛丽家,住在市里的一栋楼房中,车开到跟前,我往上一瞅,这楼房像上世界八十年代盖的,破旧,年代感十足。 内部结构类似集体宿舍,一层十来户人家,实际上在伊尔库茨克,像样的高楼几乎看不到,大多都是低矮的建筑,行人也比国内少很多。 我能看出来,玛丽家的情况,放在伊尔库茨克,也算是比较贫穷的,她家五十平米,家里没啥像样的家具,在安东走后,这个家就变得更寒酸了。 玛丽在哈尔滨留学的钱,还是她叔叔给赞助的。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安东的相片,冰箱是单开门的,电视也是上世纪的产物,我拉开冰箱门,瞧了眼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我看了眼玛丽的卧室,收拾的还算整洁,家具也很简陋,衣柜里几乎没啥新衣服,都是玛丽小时候穿过的,现在早就小的穿不上了,她还舍不得扔。 我看的心里怪不是滋味,一打听我才知道,她叔叔家里也没钱,退伍军人,每个月领点国家津贴,勉强维持温饱。 我坐在客厅抽烟,仔细端详玛丽和她叔叔,我没在她们脸上,看到任何惆怅,相反,久别重温,她俩都很开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种乐观的精神,值得我学习,当年我最落魄的时候,也比玛丽强多了,假如换成我,我肯定笑不出来。 玛丽是真的口袋比脸蛋还干净,她全身上下,只装了一百卢布,也就是十块钱。 她家这么久不住人,电费,水费,煤气费各种费都要交,玛丽拿不出钱,她叔叔翻了下自己钱包,好像也没凑够。 我直接点出八千卢布,递给她,让她把钱结清了。毛妹都是直来直去,不会跟你假装矜持,玛丽拿了钱,高兴地扑到我怀里,香唇在我脸上印了好几下: “陈,太谢谢你了。” 这小姑娘别说香水,就连像样的洗发水她都买不起,但身上还是散发着甜美的少女体香,闻的我直迷糊。 玛丽下楼交钱的功夫,她叔叔坐过来,试着和我交谈,用蹩脚的英语,跟我说了几个人名:李小龙,成龙,还有中国功夫。 我礼貌地点头回应,俄语我一句也听不懂,除了你好再见以外,我还会几句骂人话,那总不能说给她叔听啊。 等玛丽交过费回来,她家才来水来电,总共花了5000多卢布,剩下的钱我也没管她要,让她装着零花。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叔叔指着我问话,让玛丽翻译给我听:“你多大?你做什么工作的?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有没有汽车和房产?” 我听的一脸雾水,怎么搞的跟相亲现场一样?但人家是长辈,算是玛丽唯一的监护人了,他问,我就答。 玛丽脸色也有些尴尬,不知和她叔叔说了什么,她叔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玛丽娇躯贴在我怀里,柔声道:“我告诉他,你是中国来的通灵大师。” 你说玄学,他可能不懂,但说到通灵,那就不一样了,通灵这个词,在俄罗斯人眼中,是很严肃,很神秘且不可玷污的领域。 我早就说过,老毛子非常迷信,出门先迈左脚等等,这边的通灵节目,火爆程度让人咋舌,甚至有些知名大学,专门开设了通灵课程。 通灵大师,是红场克林姆林宫的贵宾,这都没什么稀奇的,据说有国内的玄学人士,专门来这边发展,疯狂捞金。 跟通灵,占卜,萨满教派有关的人,其在俄罗斯的社会地位,也非常高,当然了,任何行当都有骗子,在这边,谁要是敢跟死者开玩笑,骗钱,那下场一定会很惨。 这边的电视节目,包括通灵节目在内,嘉宾现场互殴的场景,屡见不鲜,电视台也绝不会故意剪去,全程现场直播,互殴的全部细节,都一丝不落地播给观众,力求真实。 我从玛丽和她叔叔口中,了解到一些俄罗斯的风土人情,对这里有了全新的看法。 聊到天黑那会,叔叔说要请我们去饭店吃好的,我寻思他也没啥钱,就说,我来请吧。 玛丽问我,能不能叫两个闺蜜来,我点头,一行人下楼,开车朝饭店出发,路上叔叔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本来要带我们去家常饭店,平民消费的那种,既然我请客,那就去稍微好点的。 我没意见,车开到市中心,夜空中下起了小雪,我下车步行了会,突然有些错愕,猛然想起来,我正在异国他乡,那些金发碧眼的路人,看到玛丽和我这么亲密,脸色都很奇怪。 叔叔说的好饭店,也就那么回事,里面稀稀拉拉坐着些客人,前方有个小吧台,酒吧正忙碌着,服务员送来壶滚烫的红茶,这壶茶,要价700卢布。 我们坐了会,叔叔家的亲人也都来了,他老婆,三个孩子,以及孩子的朋友,七大姑八大姨的,坐的满满当当,再加上玛丽喊来的两个闺蜜,我粗略一看,好家伙,十几号人。 全桌就我一中国人,被老老少少各种围观,议论,弄的我有些尴尬,玛丽偷偷问了我句: “困难的话别勉强,我们换便宜的地方。” 我摆了摆手:“没啥困难的。想吃啥随便点。” 玛丽传达了我的意思,大伙都很开心,点菜的时候,有个小伙子冲我说了句俄语,玛丽翻译道: “可惜,这里没有狗肉。” 我皱着眉直视那小伙,回道:“不是所有中国人,都吃狗肉。” 那小伙啊地一声,玛丽替我点了盘烤鹿肉,配土豆泥。俄餐跟西餐差不多,前菜沙拉,也就是一盘看不懂的草,红汤,主菜和甜品。主食是面包。 这家餐厅饭菜味道还不错,在当地算高档的,我从头吃到尾,连半饱都没达到,又点了份意面,一份海鲜炒饭,这才勉强七分饱。 饭罢,喝了一小杯伏特加,入口一股纯酒精味,辣的我直吐舌头。 玛丽旁边坐了个闺蜜,这毛妹长的虽然不如玛丽那么惊艳,但也很漂亮,同样是女学生,但薇拉穿着各方面都很高档,收拾的和洋娃娃似的,相比之下,玛丽就显得寒酸许多。 玛丽给我介绍:“这是薇拉,薇拉她爸是做石油生意的,家里很有钱。” 薇拉陪我去买单,我看了眼账单,好家伙,加小费,将近两万卢布,这还是打过折的。 见我看完账单,脸色不起丝毫波澜,那薇拉可能会错了意,真把我当有钱少爷了,这毛妹手有点不老实,故意在我腿上蹭来蹭去,还冲我坏笑。 对于她这样的富家小姐来说,有钱,大方的男人一样很有吸引力。 在俄罗斯这边,小伙可以叫姑娘出来,但一切费用,甚至包括来回乘出租的路费,全部由男方承担。这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为什么连来回路费都要报销呢?因为这边不比国内,俄罗斯夜里治安很差,独身姑娘,夜里绝不敢乘地铁,公交回家,更别提步行了。 确定恋爱关系后,小伙还要时不时给姑娘些零花钱,两人在一起的房租,水电等等费用,也一律小伙掏,这也是规矩。 我不知道是不是玛丽在骗我,反正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但俄罗斯男女比例夸张,女八男二,男的又好饮酒,懒惰,导致姑娘们往往没更好的选择。 所以,越有钱的毛妹,越希望找有钱的小伙,自己的身份在那摆着,总不能老去平民场合吧?男友没钱,出门啥都自己买单,让朋友知道,那就太没面子了。 怪不得,我一来这边,感觉自己特抢手。 但薇拉不知道,其实我没钱,我大方也是装出来的。 我连忙制止她,将她的手从我大腿上拿开,并严肃地告诉她,我不吃这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醉一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聚餐结束,玛丽的亲朋向我道谢,依次和我拥抱,说一些祝福的话。 那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开始跟我称兄道弟了,邀请我改天去他们家吃烤肉,喝自酿的伏特加。 我晕晕乎乎地答应,散场后各回各家。 玛丽跟薇拉玩的还不尽兴,非要去酒吧,让我请她们喝饮料。 距离天开眼,还有两个月时间,趁这段空闲,我可以稍微放松下,到处逛一逛看一看,我就点头同意了。 薇拉拦了辆出租车,我们来到市区一所酒吧,里面也没啥特别的,小,装修略显寒酸,阴暗的光线下,男男女女在一起喝酒聊天,我们进去找个个空桌,点了些饮料。 我禁不住两个毛妹的劝,连喝了好几杯高度酒精饮料,思维有些不清醒了。 这中间发生了件很不愉快的事,薇拉跟玛丽去卫生间,让几个本地流氓欺负了。 也没动手,那些毛子流氓喝多了,看玛丽她们长得好看,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调戏了几下,大概意思是,你俩这么漂亮,何必如此辛苦呢?大晚上还出台啊?多少钱一次之类的。 玛丽和薇拉愤怒地冲那些流氓回骂,骂他们是畜生,换来一顿放肆的大笑,这些流氓管她俩叫:“Шлюха!”(发音“石榴哈”ji女的意思) 我因为距离他们太远,再加上酒吧环境嘈杂,对此一无所知。 等她俩从卫生间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我。 我走过去瞅了眼,这帮毛子总共四个人,年龄都二十来岁,鹰钩鼻,深眼窝,体型高壮,穿皮衣皮裤,清一色光头,胸口纹着身。 整个酒吧就我一中国人,很快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不怀好意地盯着,用俄语议论着,脸上浮现出坏笑。 有个毛子冲我哇啦哇啦地骂,捏着拳头,意思是要不要比划下。 我一声不吭地回到座位,薇拉瞧我不敢动手,以为我怂了,表情变得很失望,她用俄语对我道:“算了,陈,别跟这些畜生一般见识。” 我小声对她俩说:“你们看好了,我让这四个东西,变成死人。” 我话音刚落,玛丽跟薇拉同时回头,往吧台那瞅,只见那四个毛子,突然僵在了原地,然后同时仰起头,血从他们的双眼,口鼻中喷的老高,天花板都被染红了。 音乐停止,酒吧顿时大乱,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往外逃,喷血过程持续了几分钟,最后一滴血喷出来后,四个毛子倒地,停止了呼吸。 我刚才跟这帮人对峙的时候,随便在他们身上下了套血降,所用降头无形,无色无味,在气场的引领下,悄无声息地带出去,我连指头都没动一下,心念一动,就完成了整个下降过程。 在距离如此接近的情况下,杀人对我而言,简单的离谱。 玛丽吓的花容失色,惊恐地捂着嘴,我拉着她俩,紧随人群离开酒吧,出门前,我回头瞧了眼地上的四具尸体,内心隐隐有些不舒服。 不是我冷血,一点小事就杀人,关键我所掌握的所有法术,每一套几乎都是这效果,杀不死人的法术,我陈亮到现在还真没学过。 我学它干啥啊?我的生长环境,我的过去,哪一分哪一秒,不是在濒死中度过的?我的对手有一个省油的灯么?我要是对它们有丝毫手软,那我能活到今天啊? 所以这也没办法,这四个毛子遇到我,那只能算他们倒霉,这套血降,虽不是最弱的降头,但这种死法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最仁慈的了。 我们三人趁乱逃出酒吧,玛丽吓的胸口不停起伏,鼻尖挂着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陈,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回答了两个字:“降术。” 我独自走在前面,玛丽和薇拉紧随其后,用俄语议论起来。 步行回到玛丽家,两个毛妹情绪还有些激动,上楼进屋后,她俩将我挤在沙发正中,叽叽喳喳跟小鸟叫似的。 我好奇道:“你俩吵吵啥呢?” 玛丽给自己点了根女士薄荷烟,哆哆嗦嗦地吸了口,颤声道:“刚才在酒吧的那一幕,薇拉用手机全部拍摄下来了。” 我后背唰地一凉,冷着脸道:“快让她把视频删了!” 见玛丽不吭声,我将薇拉手机抢过来,焦急地查找起来,玛丽开口道:“你不用找了,她已经把视频,发给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了。” 我脑袋嗡地一炸,心想这下完了,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否则给媒体网络盯上,相关部门再一介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见我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薇拉很认真地对我哇啦啦几句,玛丽给我俩当翻译。 薇拉说:“陈,你不用担心,我父亲从事石油生意,跟莫斯科那边的电视台很熟,我刚才把视频发给电视台的熟人,并且将事情经过,都说给了他,他听完很震惊,也很欣赏你的英雄行径。人家说了,如果这一切属实,你在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也没有预先下毒的情况下,杀死那些人渣的话,那你完全有资格,参加俄罗斯第一档通灵节目。” 我听她说完,尿差点没吓出来几滴,这就是我最害怕,也最极力回避的事,假如我真傻呵呵地上电视,节目一旦流入国内,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到那时,我恐怕只能拖家带口,去深山老林隐居起来了。 我没好气地把薇拉说了一顿:“谁让你发给他的?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管这破事,还上电视节目呢?你可拉倒吧!” “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薇拉不解地眨了下眼:“为什么不呢?你如果参加通灵节目,最后胜出的话,不但能获得非常丰厚的奖金,而且还会一夜成名,成为俄罗斯家喻户晓的英雄!” 我痛苦地捂住脸:“我最怕的就是成名……” 玛丽帮我给薇拉解释,薇拉听完,摇头道:“你想低调的话,可以戴面具上节目,以前也有嘉宾这么做过,电视台那边肯定有办法的。” 见我痛苦地捂着头,薇拉将手机划拉开,把画面放大,指着图像里四个喷血的人,道:“你知道他们是谁么?这四个人,都是臭名昭著的光头党,是人渣中的人渣,他们死不足惜,没人会对他们的死,有任何怜悯。” 光头党“Скинхеды”是俄罗斯的种族激进组织,我这里就不明说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上网查一下。 薇拉继续鼓励我道:“陈,你是勇敢的英雄,你是真正的绅士!你知道么?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保证,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也没有人会告发你的。” 我寻思,反正事已至此,说啥都是多余,最坏的结果,大不了直接跑路,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两个月后抢到天机之光,再偷偷回国就完事了。 至于这两个小姑娘,毛都没长齐呢,她俩的话不能信。 我好奇地问了句:“参加通灵节目,还有奖金么?” 薇拉故意撩动金色长发,一阵好闻的女孩香气传来,弄的我很不自在,她不但拼命往我身边凑,还主动抓着我的手,搭在自己香肩上,娇滴滴道: “当然有奖金啊,通灵节目是按季划分的,每一季决出一个冠军,冠军奖金,是五十万美金。如果你以季冠军的身份,参加一年后的总赛,最终获得总冠军的话,奖金会超过200万美金!” 我听的有点心动,钱是赚不完的,越多越好,像我现在这情况,银行卡里这点钱,根本就不经花的,我还要养家,修行,买车换房,以后小孩上学,各方面都要钱。 总冠军我就不想了,能拿到一个季的冠军,这50万美金,就够我维持好一阵了。 我陈亮终究是个俗人,道行达到442年,这个年份,别说人间难逢对手,就算放在阴间,也勉强迈入中等水平了。 可这样的我,依旧要被金钱所困,为柴米油盐发愁。 从开始的不情愿,到内心动摇,我脸色缓和下来,说:“你朋友在电视台担任啥职务?” 薇拉冲我笑道:“他是国内第一档通灵节目组的摄影师,他看过视频,感觉很震撼,明天会把视频给总导演看,我朋友跟导演很熟的,肯定没问题。” “万一导演不同意,我就让我爸发动关系,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争取到面试的机会。” 我点头道:“那行吧,我等你好消息。” 薇拉俏皮地扮了个鬼脸,柔声道:“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我:“你想怎么报答,就怎么报答。” 薇拉朝我说了句话,玛丽听完,脸色唰地变了,不肯给我翻译。 两个漂亮的小毛妹,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我听不懂她俩在吵啥,但从手势,语境来分析,可能跟我有关。 我夹在她俩中间,左右为难,劝了几下也没劝住,我干脆不管了,跑去里屋睡觉。 晚上喝了不少酒,我脑袋晕沉沉的,躺在床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中间,薇拉跟玛丽则睡在卧室地板上。 屋子里两种少女香气,闻的我非常恍惚。 她俩还在睡熟,香肩露在被子外边,我没敢惊动,悄悄窜下床,穿好衣服洗漱一番,这才清醒过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五章 通灵节目:驱邪现场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昨夜我睡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隐约记得,她俩不是在吵架么?为啥我们在同一个房间过夜,而且醒来后,我身上衣服都没了? 我是否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等玛丽跟薇拉陆续醒来,收拾妥当,吃早餐时我试探地问:“昨个夜里咋回事?你俩往我屋凑啥呢?” 玛丽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那是我的床!我家就这一张床,你总不能让两个女孩睡沙发吧?” 我:“那啥,我们没做过什么吧?” 玛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说呢?” 薇拉漂亮的小脸蛋上,起了红晕,跟玛丽交头接耳,说着我听不懂的坏话,俩姑娘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我眼神都不对劲,还不停用手比划着长短,粗细。 我不傻,自然明白了她俩的意思,昨夜她俩趁我睡着后,对我做出了很过分的事。 薇拉拿了根香蕉,拨开,用俄语对我道:“陈,你看。” 她当着我的面吃那水果,她也不用牙咬,像吃冰棍一样,用嘴不停的吮着。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再次领略了毛妹的开放,我就说呢,早上洗澡的时候,我看到腿内侧有牙印,床上还有几点血迹,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下全明白了。 玛丽粉腮红到了脖子跟,急忙去打薇拉,抢她手里的香蕉,起初,我心里感到很羞耻,愤怒,再看薇拉那洋娃娃般精美的脸庞,苗条纤细的身段,愤怒减轻了不少。 索性装糊涂装到底,就当啥都没发生过。 通过这一夜,我见识到伏特加后劲的厉害,以后再不敢碰了。 在伊尔库茨克住了几天,玛丽跟薇拉陪伴下,我把这个60万人口的小城,里里外外转过来了,在西伯利亚周边,除了寒风凛冽的无尽旷野,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俄罗斯人都有在郊外,修建小度假屋的习惯,周末带家人远离喧嚣,去森林里野营,打猎钓鱼。 这里地广人稀,上万平方公顷的原始森林,想在哪盖度假屋,就在哪盖,没人会去管。 在市里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俄罗斯老奶奶,摆个小摊,卖自己在森林度假屋种的土豆,胡萝卜,这些蔬菜卖相不怎么好,上面沾着泥巴,却全是无公害,纯绿色种植的。 我也曾路过中国贸易市场,弄的跟唐人街似的,出入的全是在这里开店,做生意的国人。卖的衣服和鞋,都是最次,质量最差的假名牌。成本十块钱一双的运动鞋,在国内根本不会有人买,在这里却卖的很好。 原因也简单,这边经济落后国内不少,老毛子口袋没钱,又追求名牌,贵的买不起,所以只能这么来,玛丽告诉我,当地人从里到外,全身行头都是廉价中国货。 我对玛丽说:“假如我拿到那五十万奖金,就带你去正规商场买衣服,咱不在这买。” 玛丽高兴的像个孩子,兴奋的直拍手。 不光衣服,当地人用的手机,也都是比较落后的,哪怕高新白领,用的都是国内五年前,八年前就淘汰的手机。 也不仅仅是俄罗斯,哪怕欧美国家的人,对手机似乎也没太大追求,能上网聊天,能打电话就行。有机构做过统计,全世界就咱们国家的人,对手机的依赖最重,国内手机厂家,发展也是最迅猛的。 我说在中国,年轻人的手机,最多用两年就要换,玛丽听完很不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琢磨,手机功能太丰富,不是啥好事,它拉远了人与人的距离,这个社会本来就够冷漠了,你往地铁里一站,所有人清一色低头看手机,我们已经堕落到,用手机才能了解这个世界吗? 玛丽的手机,是苹果几来着?又小又破,七八年前的古董了,她用的依旧开心,也不打算换,我后来发现,这边有不少人,还在用最老式的按键机。 我从薇拉口中得知,这边的毛妹女大学生,非常拜金,俄罗斯姑娘的理想丈夫,第一是米国人,第二第三是啥来着?我忘了,反正中国能排进前五。 反而本国毛子,排名在最后,理由是懒,酗酒,没上进心,对爱情不忠诚。 消费理念也不同,老毛子从没有存钱的习惯,而且打死不愿意加班,每个月发工资,恨不得一把将钱全花光,根本不考虑以后家里吃什么。 在毛妹的印象中,我国男性的标签是:温柔,体贴人,勤劳能赚钱,精打细算,会存钱,但就有一点不好。 薇拉伸出小指,朝我比划了个小蝌蚪的手势。据说网上很多女性论坛,毛妹们也都在讨论这话题。 但是,通过那一夜之后,这俩毛妹都已经认识到,我是个不一样的中国男人。 我告诉她们,不要用地域来评判人,这是很肤浅,幼稚的。每个地方都有好人,有坏人。 玛丽说,越来越多的中国男人,来这边找老婆,有不少专门的婚介所,来回一切行程包办,说这边上大学的毛妹,开放到什么程度,你要是中国人,你告诉她,你要送她一台最新的苹果手机,她肯定愿意给你当一个月女友。 一个月可能有些夸张,但当个十天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大家都知道,俄罗斯是出美女的地方,我这几天逛过来,已经深切体会到了,走在街上的年轻姑娘,我还真没见到有难看的,就连中等的都很少见。 大部分毛妹,都漂亮到能把我看呆,偶遇到一些出类拔萃的,看的人恨不得上去跟人家合影。这种情况,在国内是不可能遇见的。哪怕在血凄的女儿国里,都没有这种感觉。 还跟化妆没关系,毛妹是天生的好看,天然的肤白貌美,比如玛丽,这小姑娘基本不怎么化妆,都美的让人惊叹,假如稍微打扮一下,那不得成妖精啊? 本来就女多男少,于是就出现了薇拉所说的情况,国内大批未婚男青年,跑到这边找对象,我问了下,娶个俄罗斯姑娘,大概要花多少钱? 薇拉跟玛丽讨论了下,回答我:“我们这虽然没有彩礼的讲究,但能给女方父母些钱,当然是最好的,加上婚礼等花费,最低也要七八千美金吧?” 我都给听傻了,七千美金,那跟国内一比,就太便宜了啊。我老家那边娶媳妇,房车不说,彩礼最低十万起,这是东北农村,要放在一线大城市,百八十万也不稀奇。 前一阵我看新闻,有光棍去越南找老婆,那些越南女的我看了,长得基本上无法描述,花的也不比这少,何必呢,倒不如过来娶个毛妹。 薇拉跟玛丽还亲自教我,怎么获得毛妹的芳心,你长得抽象点都没事,首先,东西方审美标准不同,毛妹不一定在乎你的长相,关键要大方,哪怕不富裕,也要装的大方些,一个好姑娘,人家也不会让你花太多钱的。 除了大方以外,风趣幽默,有绅士风度,也非常重要,啥叫绅士风度?简单说,你俩去饭店吃饭,你走在前面,主动给姑娘开门,你帮她拉开座位,上出租车也是如此。 说白了,就是体贴。 大方,体贴都有了,还有一点要注意,除非姑娘同意,否则忍住,别动手动脚。 另外,要是能说点俄语,那就更好了,不会说也没关系,当初我在泰国,打手势一样能交流。 做到上述几点,收获姑娘的芳心,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回归正题,大约一周后,薇拉那边收到了电视台的回复: “可信度不高,视频场景阴暗,画面模糊,有做假的可能。” 直白的说,电视台导演信不过我,薇拉向她爸爸求助,动用关系后,导演这才勉强答应,喊我来面试。 我最讨厌勉强人,既然你瞧不上我,那我还是别去了,省的看你脸色。说句不好听的,我陈亮修到今天这一步,还需要看别人脸色么? 薇拉一个劲的劝我,非要让我去,我久久注视她,心里在想一个问题,这薇拉是从哪来的?我跟她啥关系?她为啥跟我走这么近呢? 她作为玛丽的闺蜜,和玛丽年纪相仿,都是刚满20的小姑娘,我跟安东有交情,受他临终嘱托,才跟玛丽走的近,这薇拉是哪位啊? 经过醉酒的那一夜,我跟薇拉有些扯不清楚了,最近薇拉一直跟着我,我也不好意思赶她走,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显得我太混蛋。 我眼瞅薇拉那兴冲冲的娇美脸蛋,犹豫了下,说:“那行吧,反正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闲着也闲着,就去面试下吧。” 薇拉高兴的抱住我欢呼,当时酒吧杀人的一幕,她俩都亲眼看到,两个小姑娘把我当成了英雄。 我以前一直默默无闻,独狼惯了,第一次给人这样捧着,我一下感受到了存在感,开始飘了。 我们立刻动身,买了到莫斯科的机票,在莫斯科,我遇到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个国家最大的城市,不但温度冷,我还感到了气氛的冷漠,我走在伊尔库茨克的街上,路人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这里没有,在莫斯科,人们脚步匆忙,没人会多看我一眼, 走出机场,玛丽对我介绍道:“陈,我跟你直说吧,莫斯科的人很冷漠,没有礼貌,这里坏人更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我也讨厌他们。” 在莫斯科,要说最坏的,就是毛子警察了,当地人管他们叫“Менты”,意思是垃圾。 莫斯科警察遇到中国人,会以查护照为借口,各种刁难,其实就是要钱,不过这种情况,我倒没遇到。 电视台还算周到,专门派车来接我们,上车后,我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秃头,这人就是薇拉的熟人,在通灵节目组担任摄影师,名叫瓦西里。 握手后,瓦西里告诉我,就算我没通过面试,电视台也会报销我们的来回路费,包括在莫斯科的一切食宿,也都是他们负责的。 这家电视台的名字我就不说了,它是俄罗斯首屈一指的大电视台,收视率常年名列前茅,财大气粗,自然也不差这点钱。 而这档通灵节目,名为《驱邪现场》,是俄罗斯黄金时间播出的,最火爆的真人秀。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六章 面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与其说真人秀,称它为纪录片更贴贴,因为《驱邪现场》以其严谨。真实性著称,整个拍摄过程都力图还原,通灵师在与鬼魂,恶魔斗争时,在探寻未知事物时,所展示的最真实,最残酷一面。 除此以外,节目组对于恐怖元素的渲染,也非常专业,拍摄地点大多选在真实闹鬼的场所,这些场所,或者来自于民间提供的素材,或者是网络上流传的信息,在拍摄前,节目组会派出具备通灵体质的人,去现场确认,而不是靠凭空捏造,空穴来风,用道具来装神弄鬼。 这边的通灵节目,绝不会使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哪怕现场嘉宾争吵,互喷脏话,互殴的场景,也力图全部还原。 当然,俄罗斯火爆的通灵节目,不止这一家,这家电视台,也有不少竞争对手,大家互相抢夺观众资源,导致节目越办越好,水平也越来越高。 这里要说明一点,绝不要小看这边的玄学人士,在俄罗斯,玄学派别众多,从占星,通灵,再到驱魔,黑女巫,黑萨满等等,种类庞大,繁杂。 在前往电视台的路上,我从瓦西里的介绍中得知,俄罗斯,包括东欧那边的通灵大师,不在少数,他们中的有些人,用钱是请不来的,电视台不得不动用各种关系,想方设法将人家请来。 有一次,为了请来一位当地有名的黑女巫,电视台给她开的出场费,就高达十五万美金,人家听完,眼睛都懒得眨一下,后来,莫斯科市长亲自出面,好说歹说,这才成功说服她。 我直接进入正题,问瓦西里:“等会都面试啥啊?” 瓦西里神秘地对我笑道:“怎么说呢?面试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根本不可能通过的,但对你这样的大师,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来参加面试的人太多,所以分为初选和复选,那些不靠谱的骗子,已经在初选被淘汰了,我跟导演打过招呼,临时把你加进来,免去初选,直接参加复选了。” “陈,你不会让我在导演面前难堪吧?” 我冲他笑了笑,目光朝向车窗外,我想莫斯科街头的景色,和京城差不多吧,车流密集,高楼耸立,天空阴的发黑。 车开到市区一座高层建筑前,瓦西里告诉我,这整栋楼都是电视台的,驱邪节目组在四楼,我们乘坐电梯上去后,里面是密集的办公区,各种金发碧眼的毛子,忙碌地穿插其中,电话声,传真声不断。 我能看出,这电视台是真不差钱,给员工配的清一色,全是苹果电脑,办公区的装修也很有档次,非常有科技感。 瓦西里带我们来到一个休息室,端了几杯咖啡进来,让我们稍等,导演马上会叫我的。 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多小时,玛丽她们对此见怪不怪,对我道:“俄罗斯人很没有时间观念,这点和中国人完全不同,比如在中国,两个朋友约好,下午3点在车站见面,那不出意外的话,两人肯定都会来,迟到最多不超半小时。” “如果换成两个俄罗斯人,约好下午3点在车站见面,那结果可能是,到时间了,两人都没来,都想着对方也不会来,干脆待在家里睡大觉。” 我听的一脸惊奇,甚至有点想笑,那导演不会也以为我没来,把我这茬忘了吧? 还好,过了没多久,有个毛妹推开门,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们三人跟随那毛妹,穿过办公区,来到一个幽静的走廊里,走廊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些奇奇怪怪的人,应该也都是来参加面试的。 那毛妹对我吩咐道:“在这里等着,一会导演会喊你进去的。” 我点头答应,打量那些面试者,他们清一色全是外国人,男女不等,就我一个东方面孔,再看这些人的修为,我哑然一笑,他们大多数,都是没有道行的普通人,估计被高额奖金吸引,过来瞎猫碰死耗子的。 少数一两个,有三五十年的道行,完全看不成。 就这样,他们还是从初选脱颖而出的,我越看越乐,假如我的竞争对手,都是这些玩意的话,那这50万美金也太好赚了。 所有人都安静坐着,耐心等待,我看前面进去的几个人,过了不到一分钟,就都灰头土脸出来了,估计都没被选上。 很快就轮到我了,听到门里喊我名字,我起身走进去,推开门一瞅,这是一间稍显空挡的会议室,对面摆了张长桌子,后面坐了三个人。 中间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毛子,留金色的络腮胡,戴了顶鸭舌帽,眼皮半耷拉着,看人的眼神懒洋洋的。 这老毛子就是节目组的总导演,名叫尤里。他两边各坐了个人,左边那男的,三十来岁,打扮的像假洋鬼子,穿了件唐装。 右边是个中年女毛子,戴眼镜,脸色一丝不苟。这两人的道行,都在二百多年,可能是专门请来的评委。 导演尤里指着我身后的玛丽跟薇拉,说了几句俄语,好像在问她俩是谁?为啥也跟进来了? 玛丽回了几句后,面试开始,我坐在这三人对面,尤里指着我,咨询那两个评委的意见,我回头问玛丽: “他们说啥呢?” 玛丽:“尤里问她俩,有没有在你身上,感觉到气场的相关波动,他们都说没有。” 我朝尤里瞅去,能看出来,在征询专家意见后,他脸色变得无比失望,甚至有一些厌恶。他一定以为,我跟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来浪费他时间的。 他不知道,他请来的这俩评委,区区不过200年道行,他俩加起来,年份都没我高,就这点微末道行,哪能看出我的深浅? 玛丽为我全程翻译,那女评委看了我几眼,对尤里道:“应该给这中国人一个机会,没有道行,未必代表他没有真才实学。” 男评委也表示同意,尤里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无奈叹气道:“好吧,陈,我看过那段酒吧视频,我不认为它是真实的,我也没有精力去求证其真假,但你要以为,请几个演员,拍一部视频,就能浑水摸鱼,通过面试的话,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刚才我征询过两位大师的意见,他们一致告诉我,你并不具备通灵方面的能力,实际上,他们也无法感知到你身上存在气场波动,但不管怎么样,看在薇拉父亲的面子上,我还是给你个机会吧。” 我内心没有起丝毫波澜,人,都是随着经历成长的,尤里瞧不起我,那也在情理之中,我如果和他争执,耍脾气,倒显得我幼稚了。 他需要时间来了解我。 我冲他微笑,一声不吭,尤里看了下表,又瞅了下手里拿着张名单,道:“快下班了,我们别浪费时间,再喊几个混蛋进来吧。” 他念了几个名字,最后三个面试者也进来了,依次坐好,尤里咳嗽一声,道:“你们都知道,《驱邪现场》是一个非常严肃,非常具有权威性的节目,面试自然也会很严格,苛刻。现在面试开始。第一关很简单……”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白色蜡烛,摆在桌子上:“一名合格的通灵师,其灵魂必须非常强大,能够运用气场改变事物,也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同死者沟通。” “第一关,我要你们不借助任何道具,徒手将这根蜡烛点燃。伙计们,来吧!希望你们之中有一个,能让我惊艳的家伙!” 有些人开始知难而退,他们也知道,在不借助道具的情况下,人是绝不可能将蜡烛点着的。 面试者们脸露难色,有人低着头退出了会议室。 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都是具备道行的,有个中年妇女,走上前去,两指捏着蜡烛捻子,用力一搓,我看到她指尖冒出火星,唰地一声,蜡烛点着了。 三位评委响起掌声,尤里脸色一阵狂喜,惺忪的眼皮猛地睁开,大笑道:“好样的!恭喜你,通过了第一关!” 那妇女傲然地注视周围,退到了一旁。 在她之后,又上去了几位,或用手指捏,或用双掌挫蜡烛捻子,总之各有各的办法,都成功将蜡烛点燃了。 只剩下我了,房间里的所有人,目光焦点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双手交叉在衣袖里,端坐在原位,尤里吹灭蜡烛,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中国人,该你了,当然,你也可以放弃……” 他话说到一半,就听轰地一响,桌上的蜡烛,毫无征兆地喷出火苗! 火苗的颜色如墨汁般漆黑,火势猛烈至极,直窜上天花板!短短两秒钟的功夫,黑火熄灭,桌上的蜡烛化成了一堆油,流到地板上。 会议室里变得一片死寂,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滔天的惊惧! 总导演尤里的脸,像抹布般拧成一团,他擦了下脸上的汗,嘴唇颤抖到:“怎么……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左右两侧的评委,神色更是无比忌惮,他俩甚至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我点燃了蜡烛。 反观其他面试者,他们无一例外,身体全部碰触过蜡烛,才将其点燃的。而我的座位,距离蜡烛有五米远,我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座位,身体更不可能碰触到蜡烛…… 那么,我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种小把戏,对我根本没有难度,心念一动,气场透体而出,永夜悄无声息地发动,黑色火焰将蜡烛融化。 我冲尤里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用这种幼稚的玩意,来考验我陈某人?就这帮老毛子,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男评委深吸一口气,又从抽屉里取出蜡烛,对我干笑了下:“陈先生,刚才速度太快,我们没看清,麻烦你再来一次。”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七章 第六个嘉宾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冷笑道:“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相同的场景,就听轰地一声,蜡烛上窜出猛烈的黑色火苗,它无法承担这种温度,顷刻间融化成了蜡油。 这下,三个评委全傻眼了,尤里对我态度大变,从不屑和慵懒,变得钦佩无比,冲我道:“陈,恭喜你过关。” 玛丽和薇拉带头,给我鼓掌呐喊,会议室里掌声雷动,人们全用敬仰的目光注视我。 就连外面的电视台员工,都被掌声吸引而来,站在门外观看,议论。 那男评委拍了拍桌子:“安静!”然后问我:“陈先生,我有件事不太明白,想请教你。” 我:“你说。” 男评委:“在身体不接触的情况下,隔空让蜡烛点燃,我也可以做到,但我从未见过黑色的火焰!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颜色的火焰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实话实说道:“那是我的独创禁术,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男评委不敢再问了,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瞧了眼四周的人们,心里暗暗寻思,假如所谓的通灵节目,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奖金非我莫属。 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了,后来我才知道,来参加《驱邪现场》的嘉宾,不只有俄罗斯本地通灵师,其高额的奖金,吸引到东南亚,欧洲,甚至北美的民间高手前来。能在电视上露面的,全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 第二关,难度顿时增大了不少,甚至可以说,大到有些离谱了。 尤里将外面围观的人赶走,反锁大门,他跟那两个评委,从后面搬来两个大水桶,手持水瓢道: “第二关设计的初衷,本来是在海边进行的,其原理是,让所有面试者在礁石前站成一排,等海浪打过来时,面试者能够躲闪的范围,被限制在脚下一米的圈内,谁身上沾的海水最少,谁就将胜出。” 尤里顿了顿,继续道:“时间紧迫,条件有限,我们就不需要去海边了,你们看到地板上的圈了吗?站在圈里,我们朝你们泼水,这一过程中,不许离开脚下的圈。” “等结束后,我们将选出身上水最少的人,他们将直接过关,伙计们别磨蹭,快站进圈里,开始吧!” 面试者们开始议论起来,有人不满道:“这难度未免太大了吧?这么小的位置,这么近的距离,谁都不可能躲开的。” 尤里冷笑道:“当然难,你以为五十万美金,是那么好赚的?你如果看过往期的《驱邪现场》,应该知道,这种难度对于正赛而言,完全不算什么,在正赛中,很多情况搞不好要死人的!” “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连面试的关卡都无法通过,你们就算进入正赛,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我们给观众带来的恐怖体验,绝对是最真实的,绝不允许有丝毫作假!” 女评委也解释道:“伙计们,第二关,并不是考验你们的反应,而是对于气场的运用,你们能否充分利用气场,来保护自己,抵抗水的侵袭呢?” 尤里拍手道:“开始开始!所有人站进自己的圈里,我再说一次,现在放弃还来的及!” 留下来的,都是通过了第一关的人,谁舍得放弃呢?等所有人站成排后,尤里见我依旧坐在椅子上,疑惑道: “陈,你不站起来么?” 我摆了摆手:“没必要,坐着就行。” 尤里:“你很有自信,不是吗?” 话音刚落,水铺天盖地泼了过来,三个评委各自手持水瓢,往我们身上没有没脸乱泼一气,每个人脚下的圈,就巴掌大点,任凭他道行再高,又哪躲的过来? 一会会功夫不到,所有面试者,都被泼成了落汤鸡。 除了我。 我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心里越来越不耐烦了,再有五十年,我就将迈入大阴仙的行列,我所站的高度,是这些毛子无法想象的,他们设计出的第二关,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是噩梦,对于我这种程度的玄学高人,简直是小孩过家家。 我可以起身躲避,但没必要,气场稍稍散发出去,从头到脚将我护的密不透风,水珠稍微接近我,就立刻被强悍的气场蒸发一空。 一桶水泼完,尤里注视着其余面试者,大手一挥道:“全部淘汰!去更衣室擦干身子,然后滚蛋吧!” 面试者一个个垂头丧气,全身湿哒哒地离场,我独自留下。 反复查看我全身,确认我衣服一滴水都没沾上,尤里再次惊在原地。他回头询问两个评委:“需要再试试么?” 两个评委同时摇头:“不需要了。” 尤里激动地语无伦次,紧紧抓着我双臂,兴奋道:“陈!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感谢上帝!你的到来,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们被请到尤里的办公室,一进门,他急不可待地冲玛丽道:“姑娘,你快翻译给他……” 在玛丽的翻译下,我得知,《驱邪现场》的最新一季,即将开拍,这档节目里,一共有六个嘉宾,其中五个都已经选定了,还差最后一个,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距离开播,只剩下不到一周时间,尤里能不着急么?从今天的面试就能看出来,第二关原本是设在海边的,为了节省时间,都直接被简化了。 他本来打算,要是过了今天,再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先上五个嘉宾了。 我心想,老毛子还真是一根筋,这要放在国内,随便找个人客串下,给他编造个牛比的背景,就完事了呗。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尤里拼命摇头道:“那绝对不可能!你不了解《驱邪现场》,我们的最大特色,就是真实可信!观众可不是傻子,如果随便找个外行客串的话,那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在我们这里,通灵节目竞争非常惨烈,除了我们以外,俄罗斯同期播出的通灵节目,有十几档之多。” “即使我们作假,就算观众瞧不出破绽,也难免不会被同行察觉,比如《灵异实录》,《超越死亡》,《通灵之战》等等,如果让这些竞争对手,知道我们在作假,他们会第一时间将真相说出去,那我们就可以去见鬼了!” 尤里从雪茄盒里,递给我根雪茄,很客气道:“陈,我对自己之前的无理,感到非常羞耻,第一次见面,我还不了解你,但作为一个外行,我能看出,你对通灵的驾驭力,远超我花重金请来的评委。” “你是我的最佳第六人!你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 这老头一兴奋,立马换了个人,激动的唾沫星子乱喷,他生怕我变卦,紧紧抓着我手道:“在拍摄节目过程中,你所有的开销,全部由本台承担,另外,我们还会为你请专业翻译……” 我看了眼一旁的玛丽:“我的翻译只能是她。” 尤里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以!我们会向她支付,高于两倍市场价的翻译费。” 玛丽高兴的合不拢嘴。 除此以外,我将入住莫斯科的五星级酒店,这里要说明一下,在俄罗斯,酒店价格昂贵不说,设施还非常差,这里的五星级酒店,不如国内的四星级。 节目于下周一,晚上七点正式开拍,届时,全球会有数千万观众,同时观看。 他所谓的全球,其实大部分都是俄罗斯本地观众,国外观众还是占少数,毕竟这种节目,在有些地区是禁播的。 我的背景,身份,会被节目组重新包装,初步刻画如下: 我姓陈,是一名来自中国的通灵宗师,为了增加观众的认可,我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我所在的家族已经没落,我是最后一名通灵师,五行,八卦,阴阳,风水,我无所不通,我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我曾浪迹世界各地,看尽了人情冷暖,对生死有着非常精深的理解。 我领悟了“禅”的奥义,我本身,就是一个深不见底,不可揣摩的谜。 当然,我代表着中国最顶尖的通灵力量。 听尤里说完,我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你这简直是胡闹……” 尤里立场坚定道:“陈,你提出的所有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唯独你的背景,必须按我们设计的来。对于西方世界来说,中国的阴阳,风水很受欢迎,你的身世越神秘,所获得的观众支持率,也就越高,节目的收视率也会越好。” 那行吧,反正我是个无名之辈,在异国他乡,更不会有人认识我。 对于我戴面具的要求,尤里表示赞同,按他的话说,带面具,能增加我的神秘感,东方,龙的国度,神秘的力量会让观众痴迷。 面具的款式,也由节目组来设计,包括我上电视穿的服装,造型,方方面面全由他们安排。 一切谈妥,我们签订了合同,合同上的免责条款写的很详细,我如果在录制节目过程中,发生任何意外,节目组不负责。 我皱着眉问他:“一个捉鬼的通灵节目,小儿科一样的东西,能发生啥意外呢?” 尤里大有深意地看着我:“意外太多了,之前几乎每一季,都曾发生过无法解释的可怕事件,离奇死亡的嘉宾,更不在少数。” 老头瞳孔一阵收缩,沉声道:“陈,在这批面试者中,你是最优秀的,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获得冠军,其余的五位嘉宾,他们都和你一样,是千挑万选出的高手,通灵大师!每个嘉宾的实力,都不在你之下!” “等见了面,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尤里递给我个U盘,又道:“酒店里有电脑,你可以看一下我们往期的节目,也会对《驱邪现场》有进一步的了解。”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八掌 化妆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签完合同后,天也黑了,在我们离开前,尤里压低声音,一脸神秘道:“陈,我见识了你的本事,现在我可以确认,那段酒吧视频,绝对是真实的。”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下楼后,节目组安排专车送我们去酒店。 这家酒店名叫“海军上将”,距离电视台不远,标榜的五星级,里面装修的一般,客房也有点磕碜,好在带一个露天小阳台,可以观看莫斯科的夜景。 电视台给我和玛丽各开了间房,我从百货商场买了些食物,烟酒上来,独自坐在阳台上,俯瞰整个莫斯科。 黑蒙蒙的天空,飘着小雪,远处点点星火,到处都是嘈杂的汽车喇叭声。 我抽了根烟回到屋里,打开电脑,把尤里给的U盘插进去,随便点开一期《驱邪现场》。 因为不懂俄语,我只能看出个大概意思,其中有一个片段是这样的:摄制组和六名嘉宾,前往郊区一处鬼屋里,探寻其中的秘密。 摄制组在鬼屋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装置,然后就离开了,镜头记录下房屋内的场景。 关于这座鬼屋的来历,背景故事,我一概不知,画面快进到半夜时,突然受到干扰而中断,第二天一早,当摄制组前往鬼屋时,才发现有四个嘉宾失踪了,只有两人幸存了下来。 那四人去哪了?假如他们被鬼屋里的脏东西杀害,尸体又在哪?这些都成了至今未解的谜。 我能想象,这档节目在俄罗斯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当地警察大规模出动,地毯式搜索周边地区,只在五公里外的森林里,找到了一只红色女鞋。 经过确认,这女鞋,属于失踪的嘉宾之一。 在这期节目结尾,我看到鬼屋被永久封印了起来。 不得不说,老毛子心也够大的,嘉宾失踪,节目却没因此叫停,反而以此作为宣传的噱头,吸足了眼球,为了保证后续拍摄,节目组又紧急找来四个嘉宾,填补了人数的空白。 由此可见,《驱邪现场》多受观众欢迎了。 我看出了其中的疑点,首先,参加节目的六名嘉宾,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玄学高人,(西方管玄学叫通灵,是一个意思。)能通过层层选拔,这六人道行肯定不低,就算那鬼屋真闹鬼,区区几只厉鬼,能奈何的了他们? 我琢磨,真正的凶手,很可能是那两个幸存下来的嘉宾,先想办法弄坏摄像机,再趁着夜色杀人毁尸。 毕竟五十万美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杀掉潜在的竞争对手,伪造失踪假象,对有些人而言毫无难度。 我又随机点开一档节目,内容大同小异,这些嘉宾要经历种种骇人事件,根据他们在节目中的表现,由观众来投票,最后票数最多的嘉宾,成为冠军。 前提是,他得活到最后。 我一个个点开看,发现了一个规律,基本上每隔两三集,就有嘉宾或失踪,死亡,精神奔溃,或者畏惧退出。 想坚持到最后,获得最多的观众投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票数最多的嘉宾,在拍摄过程中遭遇不测,或者提前退出的话,由剩余嘉宾的票数,重新排名。 假如最后只剩下一个嘉宾,那无论他的票数多少,他都会成为冠军。 这些我不需要担心,我既然决定参加,这五十万美金,我必拿。 我不认为,嘉宾中有道行高于我的,就算真有,也没关系,我掌握了灾劫的夜修罗刀法,又自创出禁术永夜,说句不好听的,谁不怕死,敢拦我的路,让他消失就完事了。 说到禁术,不得不提一点,目前的我,渐渐不再依赖通灵百解了。 前两册通灵百解,让我背的滚瓜乱熟,对于我现在的高度而言,它们已经不适用了。 正所谓大道至简,与其学一百种低层次的法术,远不如精通一套高深禁术,当前阶段,夜修罗刀法,配合永夜,已经足够了。 也许在通灵百解的后几册中,有我需要的东西。 关上电脑后,我熄灯休息,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酒店中闭目养神,饿了就去自助餐厅解决,伙食还算不错,无外乎鹅肝酱,面包,沙拉,红汤,炖牛肉之类的。 玛丽和薇拉贪玩,待在酒店无聊的不行,说要带我出去游玩,统统被我拒绝了。 偶尔放纵一下就行,天天放纵的话,人会产生惰性。 等到周一,节目正式开拍,由于是现场直播,我寻思怎么着,也要提前彩排一下,走走流程啥的,导演尤里却告诉我,没有彩排,节目的一切内容,对嘉宾全程保密,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一切全凭临场反应。 我的面具也制作完毕,面具颜色半黑半白,仿造太极的配色,由金属打造,为了营造出陈旧感,上面还雕刻着些裂纹,它能盖住我整张脸,眼,鼻,口的位置留了孔洞,我戴上去以后,对着镜子瞧了眼,感觉自己特像变态连环杀人狂。 面具戴着还算舒适,但样子未免太阴森了,我皱着眉质问尤里:“你们咋想的?整出个这么难看的面具?” 尤里一本正经道:“这样才能彰显出神秘感,实际上,你的性格,最好能带着点邪恶的坏,我们希望能将你塑造成一个反派。” 我顿时没好气道:“谁会给反派投票?” 尤里笑了下:“这你就不懂了,相比正面角色,反派更受观众欢迎,往期的冠军,反派嘉宾居多。” 对于尤里的要求,我没给予答复,什么正派反派,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做自己就行。 另外,尤里还告诉我,这一季的《驱邪现场》,嘉宾质量是往期最高的,没有之一,有一位嘉宾是来自北美地区的通灵大师,此人在通灵方面的造诣,响彻世界,曾多次参与北美顶级科研机构,所举行的灵魂学临床研究,以及濒死体验课题的攻关。 不光如此,这人还曾经宣称,它亲自去过地狱。 我在节目组的化妆间,见到了这位大仙。 这是个标准的老外,年纪不大,目测不到三十岁,身材又瘦又高,他好像得了白化病,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惨白,头发白如雪,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人连瞳孔都是白色的。 我活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有人长这种瞳孔,偏偏他穿了一身黑,更加凸显了他的白。 他往那一坐,我怎么瞅,都感觉他跟活人没啥关系,像某种非人的怪物。 这位北美来的大仙,道行刚超过410年,在我之下,但就算这样,依旧让我感到惊疑。 400个阴年,是一道大坎,我一直以为,道行超过400年的存在,人间应该很稀有的,千千万人里,能出一个就了不起了,这种濒稀物种,一般都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轻易不会露面的。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刚进化妆间,我就遇到了濒稀物种,而且还不止一个。 尤里指着化妆间里的五位嘉宾,对我介绍起来。 这个瞳孔惨白的老外,给自己起了个东方名字,叫做“蛇三革”。 这名字,我是按发音猜出来的,不知道具体字是什么。 蛇三革旁边,坐着个亚洲女子,这女子大约三十来岁,黑色长发,黄皮肤,两个颧骨高高耸起,尖脸,大脑门,两只小眼睛眯成缝,似乎永远都睁不开,鼻梁塌陷下去,从面相看,这女人可能是东南亚那边过来的。 她脸上抹着浓妆,但依旧遮挡不住她的怪异,倒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丑,关键她这张脸,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盯着她瞅了两眼,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女子单名一个“祸”字,具体国籍不详,道行跟我接近,都在440年左右。 祸的脸,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但脖子却长得干巴巴,布满了树皮般的皱纹。 第三个嘉宾,是俄罗斯当地的一位黑女巫,她也是所有嘉宾中,长相最好看的。 我目测,这女人不超过三十岁,穿黑色露肩晚礼裙,留一头红发,蓝眼珠,皮肤白皙,算比较标准的美女。 黑女巫名叫安娜,道行跟前两位相比,就稍低了些,只有370多年。 第四位嘉宾,是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穿了件花花绿绿的羽绒服,头发是灰褐色的,鹰钩鼻,耳垂上戴两个大金耳环,脸上皱皱巴巴一团,看不出是哪国人。 所有嘉宾中,这老太太是最值得留意的,我打量了半天,都没瞧出她的道行。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刻意用法术隐藏了实力。 老太太的半张脸,似乎被硫酸烧过,右半个脸颊坑坑洼洼的。尤里介绍说,这老太太的名字,翻译过来,叫做惨婆,她来自俄罗斯这边的一个少数民族。 惨婆是一名招魂师。 相比前四位,第五位嘉宾,就显得太普通了,他是个长相斯文,白净的青年,乌黑的青丝长发,扎成辫子,耷拉在背后,要不是脖子上明显的喉结,我差点把他看成女人。 让我意外的是,这青年跟我一样,都是来自中国的。他名叫张元,这人身穿一件很古旧的唐装,再配合他那条长辫子,看着像清朝来的。 张元的道行,是所有嘉宾里最低的,刚超过300年。 北美通灵师蛇三革,来自东南亚的祸,毛妹黑女巫安娜,招魂师惨婆,外加来自中国的张元,五个嘉宾全部介绍完,尤里指着我道: “各位大师,请允许我介绍下,第六位嘉宾,来自中国东北,他姓陈。”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未知物品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在进入化妆间之前,就已经戴上了面具,这些人看不到我的真容,却能瞧出我的道行。除了张元以外,每人的脸上都透露出忌惮。 特别是那个叫祸的女人,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目光散发出浓烈的敌意。 正如我预料的一样,所有嘉宾中,我的道行是最高的,虽然惨婆隐瞒了道行,但我想,这干巴巴的老太太,应该也厉害不到哪去。 张元笑着走上前来,冲我微微鞠躬,用崇拜的语气道:“能在异国遇到同乡,简直太幸运了,陈哥,我道行低微,麻烦你多关照点。” 我听张元说一口东北话,就问他:“你东北哪旮沓的?” 张元憨笑道:“我是吉林的。” 我嗯了声:“那还真是老乡啊。” 我跟张元握了下手,感觉他掌心滑嫩嫩的,跟小姑娘似的,按说东北的老爷们,脾气普遍爆,性格直来直去,好争面子易上头,咋就出了他这么个娘娘腔呢? 张元岁数其实比我大,却一口一个哥的管我叫,我没跟他多套近乎,既然参加节目,那所有嘉宾都是竞争,敌对关系,没必要套这近乎。 节目组给张元也配了翻译,等我跟他握了手,那个名叫蛇三革的北美老外,也走过来跟我握手。 这老外精通中,英,俄三语,他用流利的汉语对我道:“陈大师,幸会。” 蛇三革的语气充满阴郁,眉宇也显得很阴霾,这人应该不太好打交道。要不是因为我道行高,他绝不会主动上来和我说话的。 剩下三个女嘉宾,只有安娜冲我笑了笑,其余俩女的都没怎么搭理我,特别是祸,这女人似乎看我格外不霜,时不时冲我翻几个白眼。 节目组特意为我准备了一声行头,民国时期的白布褂,下身是黑色长裤,配黑布鞋,这些老毛子,对中国文化研究的比我还透,我这造型,就是西方观众印象中,典型的中国风水先生。 再加上那副面具,我这逃行头,还真看着神秘感十足,往那一站,跟人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除了发型,我也没啥妆可化的,等所有嘉宾都收拾妥当了,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节目正式开拍。 这是第一集,所以地点选择在电视台的放映厅中,除了我们这些嘉宾以外,还有数千名现场观众,外加全球电视同步直播。 弄的不但专业,而且很有压迫感。 我这是第一次上电视,心情难免有些紧张,再加上节目内容完全未知,我有些害怕等会丢人。 放映厅后台,各种工作人员忙成一团,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前方响起音乐,在主持人的带领下,我们依次来到舞台正中。 我往下一瞅,好家伙,好几百平方米的观众席上,坐满了金发碧眼的毛子,掌声整天,每个人都满怀期待,灯光照射到我身上的瞬间,我突然有了种孤身一人,站在悬崖边的感觉。 表面看,这跟国内的娱乐节目差不多,我们依次入座,面对数千观众,两个主持人站在前方,哇啦啦地说,各种摄影机,相机对着我们疯狂拍摄。 摄影师瓦西里也在其中,他专门给我了一个长镜头的特写,他半蹲在地上,镜头直愣愣地对着我,弄得我更紧张了。 我寻思人的命运,真是不可捉摸,几年前,我是个连温饱都维持不了的黑车司机,现在我居然上了俄罗斯的电视,全世界数千万观众,都在盯着我看,议论我的外表。 玛丽紧贴着我侧方坐下,给我翻译主持人的话: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驱邪现场》走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十年!今天,我们迎来了全新的一季,这一季的精彩程度,将远超各位的认知,节目组为了这一季,进行了长达半年之久的准备,我向各位保证,这一集的内容,将是空前精彩的,正如我们的一贯作风,我们力图将最真实的恐惧,还原给大家……” “而这一季的嘉宾,其阵容豪华程度,也是历史首次!请允许我介绍第一位嘉宾!蛇三革!来自北美内华达州,也是神秘的51区所在,蛇三革对东西方通灵领域,都有极深的研究,他也是所有嘉宾中,唯一看到过地狱真相的人!” 伴随着观众的掌声,主持人介绍第二位嘉宾:“她名叫祸,国籍未知,年龄未知,我们只知道,她来自东南亚,某个阴暗,幽深的洞穴中,祸的力量,强大到自己都无法控制,她是死亡的化身,常年与死者的灵魂接触,让她的容貌发生了改变,更让她内心受到了深渊的腐蚀……” “第三位嘉宾,安哪!来自北高加索山区的黑女巫,不详的象征!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对于黑暗事物的直觉,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第四位嘉宾,惨婆!她来自西西伯利亚的无人雪原,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一生经历了太多血腥和罪恶,她已经对生死,感到了厌倦,为了追寻更深层次的东西,她来到了我们的节目中,她是人间最强大的招魂使,她不惧怕任何邪祟,哪怕是再可怕的鬼魂,在她面前,也只能尖叫颤抖……” “第五位嘉宾,张元!来自中国东北,诸位别被他年轻的外表所迷惑,这个男人,精通古代中国所有玄学技巧!风水,命理,阴阳无所不通,他是真正的天才,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终于轮到我了,当主持人喊到我名字时,舞台上的所有灯光,齐刷刷照射过来,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现场气氛被烘托到了最高点。 假如换位思考,我是台下的观众之一,看到这六个嘉宾中,那个唯一戴面具的家伙后,我一定也非常好奇,为啥独独就他戴面具呢?他到底特别在哪里呢? 当我听到主持人的介绍后,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现在,我将介绍最后一位嘉宾,诸位一定很疑惑,他是谁?他为什么戴着面具,而不敢将真容暴露出来呢?” “因为他的脸,受到了来自地狱最深处的诅咒,没人看过他的真面貌,正如同没人敢凝视地狱一般!看过他真面孔的人,全部离奇惨死!” “传说,他的双眼,直通地狱的最深处,他的眸子中,倒映着血色的岩浆!” “不!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请允许我介绍一下,陈,来自中国的玄学大师,但跟张元不同,陈更加危险!他有着最黑暗的过去,他的一生,都在与最可怕的魔鬼搏斗,他早已超脱了生死,轮回,领悟到了永恒,与禅的奥秘。” “但可惜的是,陈是一切邪恶的克星,却亦正亦邪,他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死亡的极限,他站在了世界的顶峰,却无法破解自身的诅咒……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内心阴暗的缩影,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在所有嘉宾中,陈是最危险,最可怕的,没有之一!” 主持人话音落下,台下爆发出最猛烈的掌声,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恨不得直接冲过去,铁拳猛砸主持人的脑壳!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我的脸受到了地狱的诅咒?谁看到我,谁就会没命?这就是我戴面具的理由? 我是真的佩服这节目组,为了制造噱头,啥东西都能编的出来,完全没有下限,只要能吸引观众的猎奇欲就行。 按他们这尿性,其他五个嘉宾的背景,多半也是假的。 可就算这样,当主持人介绍完后,除了那个叫惨婆的老太太以外,其余人看我的目光,都变得更加忌惮了,好像生怕我突然摘下面具,害死他们似的。 接下来,两个主持人不要命地烘托现场气氛,说的都是些危言耸听的话,内容无非是,节目内容有多么多么可怕,嘉宾的存活几率多么多么低,在各方舆论的阻力下,他们依旧冒险制作,等等,我就不叙述了。 观众情绪被调动到极致后,这一集的节目正式开始。 男主持人指着我们道:“今天,只是恐怖前的热身,我们不会给嘉宾制造太多麻烦,有心脏病的观众,请放心观看,这一集的内容,与神秘学有关,它更能体现出嘉宾的实力!” 舞台后方的幕布,缓缓挪动起来,就听主持人又道:“在舞台后方,藏着一个很古怪的物品,这物品被装在密不透风的保险柜里,在保险柜外,又用五公分厚的铁板封闭,最外面再盖上三层黑布……”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让嘉宾们单凭意念,猜出藏在保险柜里的物品,到底是什么!” “嘉宾只能坐在原位,限时三分钟,现在开始!” 灯光打到后方的幕布上,能看出,一个巨大的铁箱伫立其中,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对于我们而言,想知道保险柜里的物品,难度并不是很大,我将气场透出,操纵那股无形的力量,接触到箱体上…… 下一秒,我就察觉到不对,丹田处居然传来微微的刺痛,气场似乎也失去了掌控,我立刻意识到,节目组在保险柜上做了手脚,可能布置了某些排斥气场的东西。 不光我,其他嘉宾的脸色,也都变得有些不对,现场鸦雀无声,头顶大屏幕上的闹钟,滴滴答答倒计时。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章 第一轮,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我们每人桌上,放着纸笔,规则是,三分钟之内,需要把答案写在纸上。实在看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瞎蒙了,蒙错也不会被淘汰,但肯定会在观众支持率上受影响。 毕竟节目是以观众支持投票数,来决定嘉宾排名的。 我冷冷盯着幕布后的铁箱,冷笑一声,再次透出些许气场,作为我身体的延伸,它们很轻易地突破封印的阻隔,开始靠近铁板内部的保险箱。 在这里,气场遇到了第二层封印,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保险箱外层,挂着些镇邪用的铃铛,这些铃铛形成了一种法阵,对气场有更强烈的隔绝作用。 只是,这种程度,又怎能阻拦我?我陈亮一生所经历的腥风血雨,我的道,岂能被低劣的外物阻挡? 我将散发出的气场,提升到三成,那些铃铛开始剧烈摇晃,碎裂。 就在这时,一旁的惨婆示意主持人,她已经知晓了答案。 惨婆面无表情地在白纸上写了句话,递给主持人,然后闭目养神。 观众席发出掌声和赞叹声,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分钟,老太太就给出了答案,虽说最终答案正确与否,需要由主持人揭晓,但这种夸张的速度,与她面容上显露出的不屑,都为她赢得了连连喝彩。 更奇怪的是,我跟这老太太离的很近,却从始至终,没从她那里感受到丝毫气场波动。 有没有可能,惨婆的真实道行,远在我之上? 我是第二个揭晓答案的,当气场突破铃铛法阵的封锁后,进入到保险柜内部,我看清楚里面的物件后,内心猛地涌现出一阵惊涛骇浪! 里面居然是……两本书! 书的封面被黑纸装裱着,单凭气场,我也无法阅读其中的内容,但我却隐隐感知到,书中散发的气息很熟悉…… 在我之后,祸第三个写出答案,这个长相怪异的东南亚女人,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蛇三革排在第四,安娜第五,张元垫底。 计时结束,主持人开始大声读出纸条上的内容: “现在,让我们看看嘉宾们给出的答案,首先是惨婆,这位来自西西伯利亚雪原的招魂师,她认为保险柜里,放着两个长方形,类似书本的物体。” 我听到惨婆的答案后,内心更加惊惧了,这老太太不但用时比我短,而且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我立刻就意识到,她的道行绝对在我之上。 陈亮啊陈亮,你以为自己去了趟阴间,就能横行天下,藐视众生了么?你太幼稚了!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今天,惨婆给我狠狠上了一课,她让我明白,在人间,实力远在我之上的前辈隐客,比比皆是。 我把手伸进面具里,擦脸上的汗,女主持人留意到这个细节,半开玩笑道:“陈在擦汗,他居然也感受到了,来自惨婆的压力!” 后方的大屏幕上,立刻给我来了个近身特写,弄的我尴尬的不行,这现场直播就是不一样,数千万双眼睛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谨慎。 男主持人继续读到:“现在来看陈的答案,他的观点,和惨婆惊人的相似,但显然,陈的语气更加自信,他很明确地表示,保险柜里的东西,就是两本书。” 惨婆微微睁看眼,瞥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收回。 接下来轮到祸,这女人的判断明显失误,她给出的答案上,只写着一本书。 北美通灵师蛇三革,也给出了正确答案:两本书。 黑女巫安娜就错的离谱了,她认为那是一个木头盒子。 最后是张元,这家伙的答案是最荒唐的,他居然认为,保险柜里是一张地图…… 不用想都知道,张元的答案是瞎编的,他只有300年道行,以他对气场的控制,远远无法突破那两道封锁。 最终,真相揭晓的一刻到了,舞台上的幕布被徐徐升起,几名工作人员走上前,将大铁箱推到正中,解开外围的铁锁,里面的保险柜就露了出来。 上面系着的铃铛法阵,已经被彻底破坏,在六道气场的猛烈冲击下,金属铃铛碎成了粉末。掉落的满地都是。 主持人走上前,亲手打开保险柜,镜头给里面的两本书,来了个特写。 接下来,观众票选的实时支持率,在大屏上公布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超过了惨婆,暂时排名第一。 看来,外表包装也很重要,相比那干巴巴的老太太,我的形象,背景设定更讨观众喜爱。 但我跟惨婆之间的差距不大,只比她领先几十票。 对此,惨婆脸色波澜不惊,丝毫不为所动。我俩心里都清楚,观众支持率并不能说明什么,第一场较量,她赢了。 蛇三革排名第三,后面依次是祸,安娜,张元以区区十几票垫底。 “我们知道,人的意念经过训练后,可以变得很强大,能轻易洞悉隐蔽的物品,而我们的嘉宾,都是操控意念的大师,所以我们在保险柜外,特意加装了两道陷阱,它们是特殊材质打造的,能最大程度地隔绝意念力。而六位嘉宾中,前三位都说出了正确答案,祸的答案有些偏差,但勉强也算正确,不过安娜跟张元,就有些错的离谱了,特别是张元,我要是他,我会感到很羞愧的。” 在主持人的戏谑声下,张元脸色青红不定。 所谓的意念力,其实就是气场,叫法不同罢了。 挖苦了张元几句后,主持人继续道:“那么,诸位一定会有疑问,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在保险柜里放两本书呢?关于这两本书的来历,非常可怕,它们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书,通灵百解!”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当听到这四个字后,所有嘉宾的脸色都为之一振。 主持人开始介绍通灵百解的历史,他自然要夸大其词,说这套书记载着毁灭的末世,曾被罗马教廷封印数百年,谁阅读它,谁的灵魂就将得到末世前的救赎,获得众神的庇护等等。 当有一天寿命终止,通灵百解的拥有者,会直接进入天国。 巴拉巴拉一大堆,我就不复述了。 在主持人介绍的时候,我仔细打量那些嘉宾的脸色,除了张元以外,所有人目光都浮现出贪婪,以及血腥的渴望,大家都是内行,自然深知通灵百解的宝贵。 这套书,来自地狱最深处,其中不但记载着各种强大咒术,在收集全六套之后,将获得进入地狱的资格! 不管地狱是什么样的,一个正常的人,肯定不愿意去那里,这是常识,但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地狱,象征着更可怕的力量! 如果能从地狱获取那些力量,我们不但能拥有更长久的寿元,灵魂说不定能超脱轮回之外,成为永恒不灭的存在。这才是玄学修至顶峰后,所追求的最终夙愿。 每个人都知道通灵百解的宝贵,都对它垂涎欲滴,要不是现场直播,我估计有人会忍不住上前抢夺。 当主持人用夸张的词语,介绍完通灵百解后,台下传来一片议论声,当观众的情绪被调动到极致后,主持人趁热打铁道: “现在我宣布,这一季的最终冠军,不但会得到五十万美金的奖励,同时,他也将成为通灵百解的主人!我们会亲手将这套书,赠送给他,当然,在此之前,它们暂由第三方保管。” 我不知道节目组是通过何种渠道,获得通灵百解的,让我好奇的是,这套是第几册? 六册书,有三册在我手中,分别是第一,第二和第四。假如这套是第三册的话,那刚好能连到一起,对我实力的提升,会非常大。 这样一看,冠军我更势在必得了,我,陈亮!才是通灵百解的真正主人!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打算放弃五十万美金,直接抢夺后逃跑,首先,我通过气息能分辨到,主持人手中的绝非赝品,而是货真价实的通灵百解!一番挣扎后,我还是忍住了。我相信,其余嘉宾一定也有类似的想法,从他们贪婪的目光中就能看出,这些男女对它的渴望,已经到了发疯的地步。 就算为它而杀人,也值得。 后来仔细一想,我得出一个更可怕的结论,像蛇三革,惨婆这样的人物,显然,金钱已经无法驱动他们了,可这些人还是前来参加节目,我寻思,他们肯定通过某种方法,提前得知,通灵百解在节目组手中。 他们才不会在乎区区五十万美金,获得通灵百解,才是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这么想,我后背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首先,惨婆的道行在我之上,需要我特别留意,但别忘了,道行并不是衡量强弱的唯一标准,差距在50年之内,很难从数字评判高低。 胜负与否,由掌握的禁术,对敌经验来决定,比如当初我在阴间,跟悔斩斗法,当时那女人的道行,就远在我之上,我却靠灾劫传授的两式刀法,和她拼的两败俱伤。 五个嘉宾中,张元跟安娜可以无视,他俩300年的道行,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剩余三人:惨婆,祸,蛇三革,道行全在四百年以上,年份差距不明显,所以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战胜她们。 第一集接近尾声,主持人将手中那套书,放回到保险柜里,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上台,将保险柜押送到银行金库保管。 一切只是热身,以及让观众对嘉宾,有一个初步了解,危险的环节还在后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一章 张元的请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但毫无疑问,通灵百解的出现,让所有人对冠军产生了更强烈的渴望,竞争会更加激烈,我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在掌声中,我们依次走下台,各自乘车返回酒店。 出于安全考虑,嘉宾所住的酒店,都是分散安排的,没人知道对方的住址。 第二集的拍摄,定在三天后,地点,内容同样保密。 我返回到下榻的酒店后,开始闭关打坐,玛丽跟薇拉耐不住寂寞,又出去玩了。 等到夜里12点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稍稍散出气场,已经大概猜出,来的人是谁了。 打开门,只见张元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个金色的长方形铁盒。 “陈哥,我寻思没啥事,来找你喝两杯,这是最贵的伏特加,号称上帝之水,这一瓶卖两千多美金呢……” 张元有些腼腆道,我上下打量他,疑惑道:“你咋知道我住处的?” 张元绕着头笑了笑:“我没别的本事,找人是一流的,以前在国内,我专门接人口失踪的案子,想知道你住哪,其实一点都不难。” 我犹豫了下,放他进屋:“有什么事吗?” 张元把怀里的酒盒放在桌上,坐下来道:“陈哥,咱俩是老乡,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其实参加这节目,压根就没想着夺冠,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有数,我就寻思着,能通过这档节目,有个抛头露脸的机会,给自己弄些知名度。” “将来不管是回国,还是留在这边发展,靠这点名气赚钱应该不难。” 他说的没错,凭《驱邪现场》的知名度,作为嘉宾之一的他,想出名应该是不难的。 张元告诉我,将来,他想留在国外捞金,参加过驱邪现场的资历,就成了他的敲门砖。 我说:“那提前祝你成功。” 张元苦着脸道:“哥,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排行老末,凭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想坚持到最后一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往期的节目我看过,也知道是个啥尿性,那致死率多高啊?搞不好哪天,我说没就没了。” 我点了点头:“危险肯定有,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行的话,你可以提前退出。” 张元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啊,主动退出的话,那我的名声不全毁了么?客户知道我胆子这么小,那可定不能信我啊。” 递给我根烟,他又道:“我就想坚持到最后一轮,以后我出去接活,它也是个资本啊。” 这小子有点意思,他打算用节目当跳板,为以后铺路,我问他:“那你跟我说这些,意思是?” 张元用讨好的语气道:“哥,你照顾我一下呗,我要是遇到危险啥的,你搭把手,这帮老外都不是啥好东西,特别是那个祸,鬼女人看我的眼神特不对劲,我怕她害我……” “陈哥的道行,是所有嘉宾里最高的,你咳嗽一声,哪个不怕你啊?” 我皱着眉道:“你错了,惨婆比我厉害。” 张元:“哥,你就别谦虚了,她一个老太婆,能厉害到哪去?冠军不出意外,肯定是你的、” 张元告诉我,他以前经常观看驱邪现场,对这节目比较了解,据他所说,每一轮的关卡,其实大同小异,所涉及到的鬼怪,以及灵异现象,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也没啥特别的。 张元道行虽低,却也超过300年了,对付个普通阴物不在话下。更何况,流窜于人间的阴物,何等稀少?更别提小阴仙了,那种东西受规则限制,基本上不可能出现的。 至于阴物往下,尸魇,怨灵啥的,它只要不傻,大老远见到我们,早吓的跑没影了,哪用的着我们动手啊? 所以说,所谓关卡,不过是用来吸引观众的噱头,节目的真正难度,在于嘉宾间的博弈。 张元预感到,祸要对他不利,所以才来寻求我的保护。 见我眯着眼不表态,这小子急了,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个厚厚的信封:“陈哥,这里是四千美金,我钱虽然不多,但这点心意,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保护我,让我坚持到最后一轮。我就拿出全部家产,也要报答你。” 我没接他的信封,琢磨了下,我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大家都是东北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钱我就不收了,我尽量关照你吧。” 张元楞了下,紧紧攥着我的手,激动道:“你是我亲哥!以后有啥事你尽管吩咐,我赴汤蹈火……”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祸敢动你,我第一个拿她开刀,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张元点头哈腰地告别,退了出去,他带的那瓶酒还在桌上,我打开铁盒瞅了眼,除了包装高贵点,也没啥特别的。 两千多美金的伏特加,是个啥滋味? 我拧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入口辛辣,我不懂酒,自然喝不出什么特别的。 打开电视,我看了遍重播,从第三人陈的视角观看,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当时我们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保险柜,除了一个嘉宾。 那人从头到尾,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他似乎对保险箱里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那个人正是张元,说不上为啥,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非常奇怪。就好像一个站在云端的巨人,在俯视蝼蚁一般。 三天时间眨眼过去,专车前往酒店,等我和玛丽上车后,却发现路线有些不对,车正在往郊外开。 玛丽问司机:“我们不去电视台?” 司机摇了摇头,表示他只是奉命行事,具体去哪,到地方就知道了。 汽车驶过繁华路段,来到了莫斯科的远郊,我看到右手边的旷野中,影影绰绰站了好多人。 第二轮,选择在郊外拍摄,就连化妆布置,都是在现场进行的。 等我下车赶过去以后,接到了尤里的告知:“之前只是开胃菜,第二轮的关卡,难度会大大提升,你看,距离这里不远,是一座废弃的医院,医院的年代久远,可追述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医院被反复翻修过,终于在不久前,墙体结构出现崩塌,院方不得不将其废弃,所有医院人员早就撤离了。” 废弃的医院,在拆除过程中,发生了可怕的事。整个医院的大楼,附属建筑全部被顺利拆除,唯独剩下一个太平间。 也就奇怪了,这太平间死活拆不掉,倒不是说它有多坚固,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古董,能坚固到哪去? 但老毛子架势的重机械,进入现场后,却相继发生故障,统统不好使了,没办法,只好改成人工拆除,于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人工拆除的过程中,工人接连发生心脏骤停,猝死的现象,基本上,只要用铁锤等工具,碰过太平间的人,基本上全部先后遇难。 拆除工作只好停止了下来,一直脱到现在,太平间还是原封不动,伫立在废墟中,这期间政府方面想过各种办法,统统不好使。 再往后,这里成为了莫斯科附近,最可怕的灵异场所之一,有不少灵异爱好者,组队进入其中探险,都宣称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截止至今,太平间里发生过多起活人失踪案件,每年,都有不信邪的人在其中丧命。 我很早以前,曾在网上看过几段视频,老毛子站在高层建筑楼顶,或者铁塔顶端玩极限运动,我都佩服这些人的胆子。 尽管政府早将那片废墟封闭,但还有人翻墙进去探险,导致失踪案件频发,于是节目组决定,将第二轮的拍摄地点,设置在那所太平间里。 六个嘉宾,将利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清除隐藏在那里的恶鬼,同时,为了给观众带来悬念,我们将在太平间中,度过一夜。 不管怎么样,节目的主旨是好的,如果我们能净化那个太平间,也算为当地做了件好事。 节目组在通灵师的保护下,已经提前前往太平间内,架设了多部摄影机,并安装了灯光等照明设备。一切就绪,化妆完毕就可以出发了。 过夜?这下就有意思了,六个人进去,能出来几个人呢? 化妆的间隙,我打量那五个同行,祸歪着脖子,冲我发出凄惨的阴笑,还伸出舌头,恶心地在嘴唇上舔来舔去。 不用说也知道,这女人对我存在非常强烈的恶意,她只是忌惮我的道行,不敢轻易出手,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会第一时间对我不利。 今夜,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惨婆依旧和之前一样,眼皮半闭不闭,毕竟艺高人胆大,这老太太道行在我之上,她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蛇三革目光注视远处的废墟,似乎心事重重。 安娜跟张元最弱,自然也最忧虑,但很明显,安娜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她跟惨婆一样,都是俄罗斯本地人,她正讨好地为惨婆捶背。 张元看我的眼神,可怜又无助,我冲这小子点了下头,意思是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没事。 因为太平间内部环境凶险,包括翻译在内的人员,都不允许进入,在出发前,主持人手持话筒,依次对我们进行现场采访。 你认为今夜会发生不测么?谁将坚持到最后?你对那所太平间,有怎样的观点?等等。 我依旧戴着面具,当主持人问到我时,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他: “今夜,会流很多血,弱者,将被淘汰,死去。”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二章 深不见底的裂缝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后来才知道,我这句话让导演剪掉了。 在我们动身前,尤里给我们每人准备了张台词,等会前往太平间的路上,摄影机跟随采访时,我们就照着台词背。 尤里也意识到,如果我们实话实说的话,那说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上电视。 其实嘉宾们心里都清楚,压根就没人把那太平间当回事,都是400多年道行,小阴仙级别的人,它一个太平间,闹鬼闹的再凶,我们还镇压不了吗? 重点在于,今夜,我们要在太平间里过夜,这期间,人与人之间,将爆发怎样的冲突? 索然全程有镜头无死角拍摄,但那也不是个事,随便用气场干扰下信号,对我们完全没有难度。 所以说,电视机前的观众,是不可能看到冲突过程的。而且正如我所说,大家都是奔着通灵百解去的,今夜必定要死人。 废墟距离野外搭建的化妆间,有几百米远,我们背熟台词后,开始出发,路上主持人跟随采访,问我: “陈,你现在感受如何?” 我:“我有种很不详的预感,虽然还没到达太平间,但我已经清晰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着很可怕,很暴虐的邪恶。” 主持人:“你有把握战胜其中的邪恶么?” 我:“我不确定,这需要每个嘉宾共同努力。” 其他人也都是类似的回答,都是按着台词说给观众的,刻意营造恐怖气氛。 其实谁都没把太平间,往心里放。 在我看来,这就好比将六只危险的野兽,关进同一个铁笼中一样,你说结局会怎么样? 旷野上飘着雪,天空阴黑,从北极远道而来的寒风,肆意吹打在我们身上。 尚未进入太平间,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水味,这种气味,让我感到剧烈的不安。 医院,是我最讨厌去的场所,没有之一。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我总感觉,医院代表着死亡,再加上国内就医环境的恶劣,让我对它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和畏惧。 这种恐惧,从我儿时就有了,每当进入医院走廊,我闻到那些刺鼻的药水味后,总能第一时间,联想到非常可怕的东西。 在我整个青少年时期,每一次进入医院看病,都是最痛苦的折磨。 在入道修行后,这种儿时的恐惧,似乎也消失了,我掌握最纯净,最原始的山河气,它们能够洗炼,净化体内一切污秽,医院早跟我没有交集了。 但是,当我进入这片废墟后,那消失已久的恐惧,再次席卷我的全身。 在废墟后方,我看到了那间太平间。 太平间的外围,还连接着一些尚未拆除的墙体,钢筋水泥裸露着,能看出,之前太平间位于医院大楼的一层,现在楼体已经被拆除一空,只剩下孤零零的太平间,耸立在废墟中。 老毛子的建筑风格不好看,但结实程度,绝对首屈一指,国内有很多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人修建的建筑,至今依旧完好无损。 这座太平间也是如此,再过二十年,它也不见得倒塌。 节目组对于安全措施,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太平间的四周,用龙骨重新加固过。正面是一扇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用来浸泡尸体,防腐液体的气味,能在太平间闻到,毫不奇怪。但据我所知,这里早在几年前,就被荒废了,气味为何久久不散去? 在所有嘉宾进入太平间后,铁门从外面被反锁住。从现在开始计时,等过了整整24小时,也就是明天上午,,门才会被重新打开。 节目组给每人准备了充足的食物,水。至于防寒方面,那就只能靠自己克服了,太平间内部的气温,比外面还要低许多,我估计零下十几度是有的。 每个人嘴鼻中,哈出一团团白气。 节目组在太平间内部,架设了充足的照明装置,走廊的光线还算明亮。 走廊的墙壁,地板早就破的不成样子了,墙砖全部脱落,有几处风格阴暗的涂鸦,估计是之前的探险者留下的。 地面上堆积着一些砖土,碎石块,有半截沾满血的白大褂,被掩埋在土里。 两侧有几间办公室,里面都是空的。 蛇三革在最前面带路,我位于倒数第二,我背后是祸,这个惨兮兮的怪女人,鼻子里的冷气喷到我后脖子上,我那里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在穿过狭长走廊后,我们很快来到太平间内部,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屋子,头顶挂着几盏白炽灯,四周墙角都安装着摄像机。 存放尸体的冰柜,也早被拆除,太平间里只剩下三四张手术床,零散地摆在其中,床单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福尔马林的气息,正是从这些手术床上散出的。 我们六个人分散开,打量着四周,我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太平间的小半截地板,已经塌陷消失,剩下一个两米多宽,六七米长的巨大裂缝。 站在裂缝边缘往下看,下方应该就是医院的地基了,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丝丝白色的寒气,不断从下方往外飘散。 裂缝边缘围着些铁丝网,以及警告标语,这些都等于形同虚设,我很快意识到,这里是杀人抛尸的最佳场所。 其他人也留意到这一点,六个人围在裂缝边缘,向下张望,每个人脸色都显得不可捉摸。 只要将气场透进裂缝中,略微搜寻,我几乎瞬间确认,这家太平间的确闹鬼。 鬼就躲在裂缝的最深处。 从我所站的位置感知,那可能是一只,或几只较低层级的鬼物,比如尸魇,当然,也不排除有阴物存在的可能。 在场的都是道行深厚的行家,几乎同时察觉到这一点,大家的国籍不同,只好用英语交谈。 “谁下去一趟,把它们解决了?”蛇三革环顾众人,问道。 “我去吧。”惨婆自告奋勇,她活动了下筋骨,准备沿着裂缝往下爬。 蛇三革冷声阻止她:“你年纪大,腿脚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惨婆冲蛇三革阴笑,她说了句英语,我没太听明白,我猜意思可能是:“你算老几?用不着你操心之类的。” 蛇三革皱着眉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俩一起下去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惨婆没搭理他,这老太太看着迟钝,身手却异常矫健,她背对着裂缝站好,腰一蹲,腿迈下去,双掌就像吸盘一样,紧紧吸着裂缝边缘,快速往下爬。 我站在上方俯视,惨婆下爬的姿势,就如同只壁虎,尽管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但她艺高人胆大,丝毫没表现出惧怕。 蛇三革也爬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在了深渊中。 这一幕,被摄像头完整记录。 我盘腿坐在地上,打开瓶矿泉水喝,张元躲在我背后,祸独自蹲在对面的角落里,目光阴损地打量着我俩。 她似乎对中国人,有着天生的敌意,也可能是出于竞争的关系,我从祸身上,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敌意,可她却有恃无恐,丝毫不隐瞒这种敌意。 安娜躲在稍远的位置,她既惧怕祸,更惧怕戴面具的我,不管太过靠近。 我跟祸对视了几分钟,这女人如果敢找茬,那我不介意先弄死她。 当然,在动手前,必须先破坏这里的摄像装置。 从裂缝下方刮来的寒风,吹的那些手术床吱啦啦摇晃,就连天花板的白炽灯,都左右摇摆起来。 光线变得忽明忽暗,可偏偏太平间里,寂静的如同坟墓,蛇三革跟惨婆下去后,久久没有音讯。 祸的长发让风吹动,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她两个小眼睛依旧闪着阴光,咬住我就不松开了。 她要是个男的,我现在就冲过去撕住她的头发,先给她来俩耳光子,再用东北话问她:“X养的,你愁啥呢?” 我没必要跟女人见识,不再理睬祸,我盘腿闭目养神,过了十几分钟,张元在背后对我小声道: “陈哥,那女的老看你,这咋整?” 我说:“随她看去,她最好别给我动手的理由,不然我第一时间弄死她。” 张元不吭声了,所有人里他最弱,全指望我保护呢。 我们一直等了好几个多小时,这期间也没发生啥事,安娜去走廊里,找了个空房间上个厕所,红着脸回来了。 一直等到下午那会,下面才传来动静。 蛇三革跟惨婆总算回来了,我睁开眼一瞧,这两人都灰头土脸,头发乱炸着,看上去怪狼狈。 不就是几只尸魇,至于么? 蛇三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惨婆拉上来,我问他:“解决了?” 他点了点头,坐在空地上,喘了口气道:“下面躲着一只阴物,另有几只尸魇和怨灵,已经被我们全部抹杀了。” “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关键是裂缝的墙壁太陡峭,很不好爬,下面光线又黑,爬到一半时,墙壁上流淌出地下水,滑唧唧的,连个落脚点都不好找。” 张元好奇地问他:“这裂缝深多少米?” 蛇三革答道:“三四百米肯定有了,搞不好还更深,另外,最底部的结构有些奇怪,我们在里面找到了……” 他话说到一半,惨婆猛地咳嗽了一声,示意蛇三革收声。 老太太一咳嗽,我心里顿时产生了疑惑,他俩在下面找到了啥?搞的这么神秘?还不肯往出说? 经过惨婆提醒,蛇三革意识到自己多嘴,赶忙换了个话题,道:“诸位,太平间闹鬼事件,已经被彻底解决了,让我看看表,嗯……现在才刚刚下午,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该怎么打发呢?”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三章 彼此戒备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冲他笑了笑:“辛苦你了。” 蛇三革这个人还算有教养,冲我礼貌地回道:“大家轮着来吧,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就该你们出手了。” 我嗯了声,接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惨婆和蛇三革都拿出矿泉水,喝了起来。阴森的太平间里,六个人围着圈坐下,头顶的灯光依旧忽明忽暗。 就这种场景,换成任何人,哪怕他胆子再大,我保证他最迟一分钟之内,就会被吓疯。别跟我吹牛比,说自己敢在坟头睡觉,吹着口哨夜游火葬场什么的。 我们在太平间,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不远处深不见底的裂缝,最下方隐藏的秘密,六个互相猜疑的活人……种种元素结合到一起,就连我这个从阴间归来的男人,都吓的瞳孔收缩。 干坐了好一会,安娜打破寂静,好奇地注视我的面具,问:“陈,你真如传说中那么可怕吗?有人看到你的脸,就会发生不幸吗?”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在电视上暴露自己,张元看过我的脸,他不一样活的好好的?” 这里要说明一下,我只会最简单的英语,俄语懂的也很有限,跟这些人交流起来非常困难,有听不懂的,蛇三革会帮我翻译。 听我解释完,安娜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原来如此,以前我非常害怕你,总担心你突然毫无征兆地,将面具摘下来,把我害死……夜里我还做过关于你的噩梦。” 我注视安娜漂亮雪白的小脸蛋,说:“只要你不惹我,我不会主动伤害你,比起我,我建议你多关注下其他人。” 祸冷不丁地插嘴道:“他的脸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腰上那把刀!” 祸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锁定我腰间的长刀,其他人听她这么说,也都看了过来。 这女人招子也够毒辣的,她一语就说中我身上最恐怖的秘密,这把刀!或者说灾劫的刀法,给了我无限的勇气,让我独自面对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时,毫无惧意。 假如换在以前,那个比拼禁术的年月,和敌人的每一次斗法,都艰辛无比,即使最后侥幸获胜,也无一例外全是惨胜,如果没有阴险峰的画笔,我都不知死多少次了。 祸的多嘴,让我心里很不高兴,我直言不讳地问她:“女人,你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出乎我的意料,祸居然摇头服软,道:“没意见。” 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祸从口出,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我劝你聪明点,别主动惹我。” 祸歪了歪脖子,冲我怪笑起来:“好啊,小伙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越表现的谦卑,就越给我种深藏不露的感觉,我不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在我说完这些后,祸脸上所流露的敌意,更加浓烈了。 假如今夜发生冲突,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我跟祸之间的冲突。 我俩都将目光收回去,不理睬对方了。此时,我心中产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假如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冷血杀人狂,那我一定会主动发难,将这些嘉宾依次暗杀了。 只要做的干脆,漂亮,节目组察觉不到就行,再换进来的新人,质量肯定不如这几位,他们不会再对我构成威胁,那么冠军,早晚都是我的。 假如换成我哥,他说不定真会这样做。但我不行,我杀人需要一个理由。否则良心那一关,我过不去。 这时,惨婆哑着嗓子道:“去个人,把那些手术床固定住,晃来晃去吵死了。” 我们六个人里,有四个都是使唤不动的,杂活只能由张元跟安娜干,她俩找来石块,将手术床的轮子卡住,这样它们就不会自个跑来跑去,弄得跟鬼片现场一样了。 安娜坐回原处,问蛇三革道:“那你呢?关于你去过地狱的传闻,难道也是假的?” 蛇三革半闭着眼道:“我的确去过地狱。我的父母是北美著名的驱魔师,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偷看过他们驱魔的过程。” “当时我们去了一户人家,父母反复叮嘱我,让我待在车里。但那年我才刚满10岁,我怎么可能会听呢?在车里待了一会,我就忍不住偷偷钻了出来,走到那户人家里,想一探究竟。” “我一进门,就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吼叫声,它带着恐怖的愤怒和暴虐,从卧室方向传来,我想,大人们应该都待在卧室里,准备驱魔仪式呢,我就壮着胆子,摸过去偷看,你们也知道,世间的一切恐惧,都无法阻挡10岁小男孩的好奇心……” 蛇三革告诉我们,他偷偷推开卧室门,往里面瞧了眼,这一眼,让他永生难忘。 卧室里有一张大床,一个白人少女,正四肢扭曲地躺在床上,她的全身都被绳索绑死了,她嘴里发出男性的咒骂声,说的好像是一种拉丁语,她的舌骨似乎已经断了,舌头耷拉到脖子上,口水留的到处都是。 那少女双眼泛白,眸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在她脸上,倒映着地狱的火光。 蛇三革的父母,正跪在床边,手持两部圣经,急速念叨着:“主的审判将至……恶魔!说出你的名字。” 他们将圣水,一下下洒在少女身上,圣水烧穿了她的衣服,它们仿佛变成了硫酸,将她皮肤都烧烂了。 很快,隐藏在少女身体里的恶魔,就察觉到蛇三革的存在,她朝他看了一眼,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恶意,恶魔念诵出一串低沉的咒语。 接下来,蛇三革昏迷,失去了意志,等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阴暗的洞穴中。 洞穴里充斥着滚烫的岩浆,天空中飞行着长着人头的怪鸟,血红色的熔岩里,无数灵魂拥挤在一起,发出凄惨的叫声,这些灵魂身上一丝不挂,男女不等,它们彼此推搡,拼命将身子往空气里挪动,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岩浆烧不死它们,而它们也永远无法逃离岩浆的束缚,蛇三革很清晰地看到,在岩浆底部的深处,还聚集着更多灵魂,它们连接触空气的资格都没有,只好死死抓住上面人的腿。 既然我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出去。 以这种形式,岩浆里的灵魂,像金字塔般,层层叠在一起,谁也出不去,岩浆都被它们的血染红了。 一些手持钢叉,头上长角的恶魔,正一下下往岩浆里猛扎,加深着灵魂们的痛苦。 有个声音告诉蛇三革,这里就是地狱,首先,他看到的,只是地狱的一个缩影,除了岩浆以外,这里还有更残酷的刑罚。 这里是恶魔的故乡,各种无法想象的强大地狱种,出没于其中,而且别忘了,地狱一共有十八层,这里也只不过是第一层而已。 当蛇三革从地狱的幻境苏醒过来后,他大病了一场,从那天过后,他的皮肤就出现了白化的征兆,他去学校,其他孩子都欺负他,骂他是怪物,于是他只能整天待在家里,忍受着孤独和恐惧。 他变得开始害怕阳光。 蛇三革回忆起童年,叹气道:“后来,我一直努力钻研神秘学,想让自己变强,因为我要为自己的灵魂,找到一条救赎之路,我不愿将来在死后,灵魂坠入地狱中,我曾去过那里,我知道……地狱是宇宙中最可怕的地方,那里除了痛苦和绝望,什么也没有。” 等蛇三革话音落下,短暂地沉默过后,安娜又问起其他人:“你们呢?大家不如趁这个机会,多介绍下自己,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次合作呢。” “没啥可介绍的。”惨婆无精打采道。 祸也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一段最黑暗的过去,就算说出来,也未必是实话,很可能是在电视前作秀,为自己拉票罢了。 安娜见没人愿意多说,蜷缩了下身子,又问:“那你们觉得,这次谁能夺冠呢?” 这毛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好端端的没啥事,给她这一弄,每个人脸色唰地一白,彼此戒备起来。 一切,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过了午夜12点,宁静被彻底打破了。 当时我们围坐在空地上,各自心怀鬼胎,突然从不远处的裂缝深处,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女声! 那女声听着尖损,阴毒,又带着滔天的痛苦,持续了不到两秒,消失了。 我头皮嗡地一炸,惊疑地打量着蛇三革跟惨婆,他俩不是才下去过么?既然躲在下面的阴物,已经被清除了,那这惨叫声,又是从哪来的? 难道……下面还有东西?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多年前的怨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叫声传出一连串回音,在太平间里传荡开来,而与此同时,不远处那几张手术床,再次诡异地挪动起来。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往裂缝下方瞅去,那里黑洞洞的,除了丝丝散发出的寒气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你俩咋搞的?下面的东西到底清干净没有?”我皱着眉,质问蛇三革跟惨婆。 惨婆眼皮半耷拉着,没理会我,蛇三革回了句:“按说是清干净了的,但是下面的情况很复杂,而且能见度几乎为零,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这也是搞不准的……” 我寻思这俩人也够废的,好歹也400多年道行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么? 话说回来,就他俩这种层次的小阴仙下去,不用动手,下面的东西都该吓破胆,疯狂逃窜才对的,就算真有漏网之鱼,它还敢喊叫出来? 它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现在……怎么办?”安娜有些慌乱道。 我冷哼一声:“还能咋办?再下去一趟呗。” 蛇三革耸了耸肩:“我跟惨婆已经去过了,现在,也轮到你们下去了。” 安娜急忙摆手:“我真不敢,求你们别让我去……我道行太低,没把握……” 我看了眼祸,命令她道:“你去!” 祸面无表情地拒绝道:“我去不了。” 我有些不高兴了,问她:“为啥?” 祸回道:“我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在黑暗,狭窄的幽闭环境中,我会发疯的,万一失足摔下去,那我必死无疑。” 我眯着眼瞅她:“我没记错的话,你来自东南亚某国的山洞里?” 祸:“山洞是山洞,那里是我的家,换成几百米深的裂缝,我就不行了,而且我还恐高……” 见我脸色不对,祸眨了眨眼道:“我发誓,我真没有骗你。” 看来,只有我亲自去了,我看了眼背后的张元,寻思了一下,解下腰上的哭血杀刀,递给他: “我下去看看,刀你拿着防身。” 张元此前曾找过我,他担心祸会加害于他,所以寻求我的保护,眼下我要进入裂缝解决那只东西,张元独自留在上面,我有点不放心。 “陈哥……”这小子吓的脸上直冒汗,死死抓着我的衣服。 我小声安慰他道:“电视正直播呢,别给咱东北人丢脸,这把刀沾过很多死物的血,上面有我留下的三分刀意,你拿着它,等会我下去后,谁敢对你不利,你一刀砍死她!” 跟张元嘱咐一番后,我瞧了眼一旁的祸,冷声威胁她道:“等会张元要是有啥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祸嘴唇哆嗦了下,双眼瞳孔一阵收缩。 张元紧紧攥着我的刀,缩在墙角,我走到悬崖边上,双脚离地,一步步往下爬。 稍微将气场凝聚在掌心,我双手将像吸盘一样,紧紧贴着石壁,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下落的过程没什么难度。只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就行。 我身子紧贴在石壁上,爬到十几米深时,下方的阴风更加肆虐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 五十米,一百米。 爬到大约二百米深时,上方的亮光几乎看不见了,蛇三革说的没错,石壁上开始渗出地下水,滑唧唧的,没一会功夫,我身上就被水打湿了。 那古怪的女声,再次从下方传来:“嘻嘻……咯咯咯!” 这玩意死到临头了,还能笑的出来?我心里顿时窜出火,等会抓到它,看我怎么弄它。 我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裂缝的最底部,双脚落地后,我松了口气,气场从眸子里透出去,打量四周。 裂缝底部的地形结构,的确有些复杂,表面看,是一条直线朝前方蔓延,实际上地面断层明显,像台阶一样,一层层往下落。 脚下是凌乱的碎石堆,我顺着断层往下跳,走了好久,居然还没走到头。 边走,我边用气场扫视前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古怪,那尖损的笑声,却不时出现在前方的黑暗中,似乎刻意在引诱我前去。 每前进十来米,就会遇到一个向下的断层,走到后面,断层也变的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越过了医院的地界,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地心了。 又走了十几分钟,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水坑,这水冷深不见底,是由地下水常年堆积形成的,我小心地绕开它,来到一处宽敞的区域。 能看出来,这片区域似乎经历过杀戮的洗礼,血喷的到处都是,蛇三革跟惨婆在这里,遭遇了盘踞太平间的东西,它们的阴魂已经被灭杀了。 再往前走,出现了两道岔路口,左边那条是死路,我不得不掉头改走右边,这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只有一人宽,让我惊讶的是,它居然是人工制成的。 什么人,会在地下这么深的场所,修建甬道?它又是通往何处的? 我仔细留意地板上的脚印,能看出,蛇三革他们也曾来过这里,甬道是用大块的石头堆建而成的,坡度以四十五度角向下延伸,因为没有光照,我全凭气场感知周围的事物,无法预测甬道通往何处。 在将近一个小时曲折路程后,我终于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此时我所在的位置,距离地面估计有两公里远了。 一道厚重的铁门,挡住了我的路,在铁门跟前,我遇到了那个漏网之鱼。 她是个五官扭曲的女子,身子藏在黑雾中,那张脸看上去无比阴森。 让我惊疑的是,这女子连阴物都不是,只是个很普通的尸魇,故意引我来此,难道她活够了? 我仔细检查那女子的身体,这才发现,她整个后背贴在了铁门上,门里伸出一只雪白色的手臂,穿透了那女子的后脑。 怪不得,门里躲藏着一个更恐怖的东西,它控制了这女子,逼迫她发出笑声。 我毫不费力地杀死这女子,她的脑袋被我拧断,身子化成黑雾消失。 在女子消失后,那只手臂悄无声息地缩进门里。 这道门也不知多厚,敲上去几乎不发出声响,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浮现出一股岁月的沧桑,门上有一个圆形把手,我试着拧了几下,纹丝不动。 永夜的火焰发动出去,对这道门也不构成影响。 之前蛇三革他们,应该也遇到了这道门,由于无法通过,他们只能原路返回。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咔嚓一声!门上的圆环,居然自行旋转了起来。 藏在里面的东西,正在主动给我开门。 看来,我才是它要等的人。 我戒备地后退两步,死死注视着那道门,一些灰尘从门缝里喷了出来,伴随着剧烈的晃动,过了几分钟,门终于被打开了一小半。 门里,扑面而来的一股硫磺味,呛的我直咳嗽。 紧接着,一个惨白色的人影子,轻飘飘地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中国女子,长相甜美,貌如花开。 当我看清她的脸时,忍不住惊道:“是你……?” 这女子正是胡月儿。 当初胡月儿跟胡黎父女俩,绑架了我二爷爷,以此来要挟,逼我替她家出马,我跟秦无命杀入其中,一番血腥斗法后,胡黎被杀,胡月儿逃走,至此失去了音讯。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这里,是俄罗斯首都,莫斯科郊外的废弃医院下方,这里距离地面两公里深。 胡月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亮,好久不见。”胡月儿脸色阴冷无比,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很快,我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她已经没有肉身了,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具阴魂。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知道,狐狸家的秘术,岂是儿戏?无论你去哪,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我冷笑地看着她:“也就是说,你想为你爹报仇了?” 胡月儿缓缓摇头,道:“陈亮,我知道你去过阴间,你在那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可惜……你还是太弱,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就来试试!”我懒得和她废话,手掌往前轻轻一推,永夜之火如黑色水蛇般窜出,将胡月儿身体点燃。 全身被黑色火焰焚烧,剧烈吞噬着,但胡月儿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痛苦,甚至狠不屑地撇了撇嘴: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这只是我的一具分魂啊,它没有任何道行的……” 我吹了口气,胡月儿身上的火焰熄灭,我铁青着脸问她:“你的本体在哪?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短短几秒钟不到,胡月儿双腿被火焰吞噬一空,她上半截倒在地上,对我惨笑道:“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我让你这条狗命,再多活些日子。” “告诉你个秘密……看到我后面那道门了吗?门背后……就是地狱。” 地狱?我头皮嗡地一炸,目光朝门缝里瞧去,刚打算冲上前一探究竟,突然一股霸道无比的巨力,从门背后疯拥而出,我身体倒飞出去几米,站稳后再一看,厚重的铁门已重新锁死。 “陈亮啊陈亮……你跟上次分别时,没有任何变化,你还是那么幼稚!” 胡月儿也被留在了门外,她抬起头嘲笑我道:“让我再告诉你个秘密,通往地狱的通道,不止活人坟一处,这里,是另一个捷径,这道门距离地表更近,也更安全,前提是,你要先获得进入地狱的资格。” 我惊恐地质问她:“你别告诉我,你的本体在地狱!” 胡月儿舔了舔被烧焦的嘴唇:“这些年,我一心想着报杀父之仇,将你碎尸万段!你这卑鄙的臭男人!我恨不得啃食你的血肉!将我爹埋葬后,我独自在荒野中流浪,仇恨几乎让我陷入疯狂!但那时的我还太弱,而你崛起太快,我和你的差距越来越大,我知道,此生我报仇都无望了……” “于是,我开始肆无忌惮地杀戮,通过杀人,来发泄我内心的愤恨,我从东北出发,一路杀入俄罗斯境内,这期间我杀了多少活物,我自己都数不清了。终于在这里,我听到了主人的召唤。” “主人?”我内心更加疑惑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五章 怪事连连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主人?”我内心更加疑惑了。 胡月儿尖笑道:“没错!血腥的杀戮,吸引到主人的注意,它找到了我,它给了我新生,赐予我最疯狂的毁灭之力!我在主人的引领下,来到地狱,它命令我,跪倒在它面前,将自己的灵魂献给它……” 我长叹一口气:“你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胡月儿:“那又怎么样?我的主人,是地狱最强大的存在!它是那里的主宰,在我的恳求下,主人将我爹复活,给予他新的生命,我们父女又可以团聚了。” “陈亮,我在地狱等你,你我之间的所有过往,将在那里做个了断。” 胡月儿的身子,变成类似纸灰的东西,一点点消散,在离开前,她怨毒地威胁我道:“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去人间,找你家人的麻烦……” 她一点点消散在我面前,地上除了一堆纸灰,什么都没剩下。 那么,现在有两点可以确定,首先,她找到了新的靠山,地狱中潜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它成为了胡月儿的主人。 第二,胡黎居然也被那东西复活了。 胡月儿早就在这里等我了,她邀请我去地狱,跟她决一死战。 我并没有把胡月儿的威胁当回事,现在,还不是理会她的时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狱跟阴间一样,也受到规则的制约,胡月儿出不来,否则,我今天遇到的,就是她的本体了。 我不认为胡月儿的实力,能对我构成威胁,她的主子,才是我需要担忧的。 我给这事一弄,心情更加阴霾了。再次回头瞧了眼那道门,我转身离开。 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的第二道入口。将来说不定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里。 原路返回后,我沿着石壁往上攀爬,刚爬了十几米,突然感觉到头顶传来风声,我急忙抬头瞧了眼,只见一个模糊的物体,从上方快速落下。 砰地一声巨响,那物体重重砸在地上,溅出一大团血。 落下来的……居然是一个人! 现在,他变成了一具尸体,完全失去了呼吸。 我隐隐感到不安,倒吸了口凉气,急忙爬下去查看,走到近处我才看清,那是王元的尸体。 这个来自东北吉林的小伙子,我的同乡,就这样死了。王元的死状凄惨无比,脑袋都摔扁了,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王元的尸体,可以确定的是,他早在摔落进裂缝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凶手在将他杀害后,抽走了他的魂儿,然后抛尸于裂缝中。 绝对是祸干的!这个丑陋,卑鄙的东南亚女人,趁我不在,对王元下了黑手! 虽然在爬入裂缝前,我刻意将哭血杀刀留给王元护身,但它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我的警告,也被祸无视了。 她终究还是杀死了王元,对于她那样的人而言,杀人不需要理由。 注视着王元的尸体,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自责。我不该这般托大,把他独自丢在上面的。 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说出来的话,那就一定要做到,之前我曾答应过王元,会让他活到最后一轮。 结果,王元死在了第二轮,死在了这个阴冷的太平间中。 我忍不住流下泪水,我为自己的草率和狂妄感到懊悔,擦干泪水后,我咬着牙对王元道: “兄弟你等着,哪怕杀光上面的所有人,我也要帮你报仇!” 我捧来些碎石块,将王元的尸体掩埋,往着那小山般的坟堆,我的心冷了下来,转身,朝石壁上方攀爬。 毫无疑问,祸的死期将至,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杀她! 我会将她的血,浇灌在王元的坟前,用她的人头,来祭奠我的同乡。 我心中的愤恨直通天际,遇到了胡月儿的分魂,这本来就够让我烦躁的,一波未平,现在又摊上了这挡事? 在愤怒的同时,我感到有些害怕,我怕等会上去后,控制不住自己,将那些嘉宾全部杀光! 我的身子抖的厉害,牙齿都快咬出血了。用最快的速度爬出裂缝,我稍稍喘了口气,目光扫视周围。 此时已是深夜,阴冷的太平间里,还剩下四个嘉宾:蛇三革直挺挺躺在手术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安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惨婆背对着我,站在几米外的黑暗中,不知在干什么。 祸盘腿坐地,歪着脖子冲我阴笑:“你终于回来了。” 这贱女人还敢和我废话?回想起王元惨死的样子,我身影猛地从原地消失,眨眼不到的功夫,我出现在祸面前,右手快如闪电,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祸脸上顿时浮现出痛苦,目光惊恐道:“咳……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我能听到她灵魂的惨呼,祸正做着垂死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愤怒给予了我最强大的力量,就在我快掐断祸的脖子时,远处传来沙哑的声音: “不是她!” 我朝前方的黑暗瞧去,只见惨婆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对我道:“跟祸没关系,是我杀死了王元。” 我松开手掌,将剧烈咳嗽的祸推开,目光直愣愣注视着惨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我朝惨婆步步逼近,语气阴冷地质问她。 惨婆忽然低下头,阴嗖嗖地笑了起来:“因为……你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通灵百解我势在必得,所以我要对付你,但我惧怕你的刀,我能感知出,刀中所弥漫的杀机!非常凶险,我没把握打败有刀的你,这也是我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给我创造了机会,等你爬进裂缝后,我从王元手中把刀骗来,然后杀死了他。你看,像他那种卑贱的蛆虫,杀起来毫不费力……” 蛇三革醒了过来,他侧躺在手术床上,边为我俩翻译,边笑道:“放心,摄像装置已经被我做过手脚,在观众眼中,画面已经被定格了……你们无需有任何顾虑。” 当我距离惨婆五米远时,瞧见我的哭血杀刀,正被她攥在手里。 “陈,没有这把刀,你什么都不是,你道行远在我之下,比拼法术,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现在,我要用你的刀,取你的人头!” 惨婆缓缓转过身,刀出鞘,血光倒映在她扭曲,恶毒的老脸上。 “你会用刀?”我直视她昏黄的双眼。 惨婆露出满口黑牙,咧嘴笑道:“我在年轻时,曾获得过一套中国古刀法,这套刀法以快著称,看好了!” 刀在惨婆手中一横,朝我胸口抹来,她在刀中夹带了气场,使得刀刃的锋利程度暴增,出刀的角度也很刁钻,能看出来,这套古刀法,她已经学的很精深了。 可惜,还不够快。 在这个世上,没有比灾劫更快的刀了,过去不曾有,现在和将来也不可能有。 相比夜修罗一刀流,惨婆的刀,慢的简直可笑。我甚至连躲都懒得躲闪,在刀刃接近我身体时,我前胸猛地向内收缩,塌陷了一小块。 刀刃划破了我的上衣,在我胸前留下一处淡淡的伤口。 血,从伤口缓缓流出。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在阴间,灾劫的木刀砍在我身上,一样的血流出,一样的疼。 我缓缓闭上眼,再次重温那熟悉的疼痛。 惨婆一击得手,见我闭眼,她狂笑起来,她以为我闭目等死,放弃抵抗了。 躺在手术床上的蛇三革,却看出了端倪,叹口气道:“胜负已分。” 惨婆的第二刀,瞄准了我的喉管,几乎在她出手的瞬间,哭血杀刀就停在了半空。 我两根手指搭在刀刃上,轻轻一捏,刀停,任凭惨婆再怎么使劲,它都无法再动弹半分了。 尽管还无法跟灾劫媲美,但我早已领悟出自己的刀意,我曾一人一刀,杀入上千只阴物的包围,也曾凭借对刀的领悟,跟悔斩同归于尽。 我和我的刀之间,建立了灵魂上的联系,即使闭着眼,我依旧能准确获悉出刀的轨迹,这些,惨婆又怎能理解呢? 她不懂我的过去,如果懂的话,她万不该产生这种幼稚的想法。 我左手两指夹着刀刃,右手搭在刀柄上,手腕一用力,刀就被我夺了过来。 这倒不是因为我力气大,而是在于我比她更懂刀。 从惨婆手中抢过刀后,我将刀刃斜抹出去,一刀封喉。 一切的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从捏刀,抢刀再到反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等惨婆反应过来后,她脖子里喷出一道鲜血,身子栽倒在地。 如果比拼禁术,道行,我未必是她的对手,她输在了对局势的错误判断。 她万不该如此大意,妄图用我的刀来杀我,这种盲目的自大,导致了她的死亡。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我抽出惨婆的魂魄,装进容器里,然后提着她的头,一步步走到悬崖前。 转过身,我阴冷的目光,依次扫视蛇三革,祸,还有安娜: “王元被杀时,你们在干什么?让我猜猜,你们在袖手旁观,看热闹对吧?你们可曾阻拦她?” 这三个人都不敢吭声,我冷笑道:“等我下去祭奠了王元,回头再来找你们算账!” 我曾答应过王元,要保护他,我食言了,我不可能第二次食言,我要把这老太婆,摆在王元的坟前。 就在我准备爬下裂缝时,蛇三革脸色突然拧成了一团,他指着我后方大喊道: “陈……你快躲开!有东西……有东西爬上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脚踝突然一紧,低头瞅,只见一只滑唧唧的人手,正抓在我的脚上。 整个太平间里,被灰白色的雾气弥漫,我来不及留意周围,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脚下,这只手瞧着非常熟悉,我正要挣脱,就听手的主人冲我嘘了下。 抓着我的脚踝,稍一用力,一个惨青色的人,从裂缝里爬了出来。 这人居然是……王元! 他不但没死,反而像获得新生一样,脸上的血全部消失了,那原本被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现在也变得完好无损!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六章 倒过来念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心脏猛地一抖,后退两步,掌心紧攥着刀柄,戒备地注视他:“你是谁?” 显然,张元才从坟里爬出来,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我笑道:“我当然是张元。” 眼前的画面,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别说他张元,哪怕以我目前的道行,从几百米深的裂缝跳下,也必死无疑! 在引力作用下,从这种高度坠落,人所承受的撞击力,至少有五吨以上,相当于三辆疾驰的火车,同时撞在你身上,这股力量,远超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道行再高也没用。 除非有一种可能,掉下去的不是活人,而是某种可怕的阴魂,我们都知道,灵魂是虚无之物,当然摔不死了。 首先我想到了一个词:借尸还魂,但这个想法立刻就被我否决了,裂缝底部已经被我清扫干净了,而且就算有东西借尸还魂,肉身的损伤也是无法修复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张元本身就不是活人。 在我看来,张元此时的笑容,怎么瞧怎么渗人,这玩意伪装的没有丝毫破绽,就连我和他接触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要知道,道行达到我这个阶段,任何邪秽都休想蒙混过我的双眼。 我,惨婆,在场的所有嘉宾,都没察觉张元的不对,在我们眼中,他道行最弱,存在感最低,几乎被忽视了。 那么,眼前这个张元,到底是什么?它隐藏在嘉宾中的动机,更无法想象。 我立刻联想到了地狱,张元会不会……和胡月儿是一伙的? 这个夜晚,我所经历的邪门事件,实在太多,先是在地狱入口遇到胡月儿,等返回时,恰逢张元被惨婆杀害,丢尸,在我杀死惨婆,替张元复仇后…… 张元居然又活了! 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张元继续向我逼近,他脸上带着深邃的笑意,他的道行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只有三百年。 尸体复活,并不足以让我惊惧,在此之前,我也见过类似的画面。 真正让我揪心的是,在张元爬出裂缝后,蛇三革他们……居然全部倒地,连呼吸都衰竭了。 太平间中的雾气,带着坟土的腐臭气息,不用想都知道,它们是张元召唤的。 用余光注视着蛇三革等人,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这个阴冷的太平间里,我的血,我的骨骼都快被冻僵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死咬着牙坚持着,假如张元再敢靠近一步,我会杀了他! 见我脸色如此难看,张元只好停下脚步,叹息道:“早在阴间,我就听过你的名字,我一直渴望能见你一面,可惜,你我错之交臂,今天,我终于看到了最真实的你。” 他的声音空灵,遥远,宛如地狱的丧曲般,让人感到悲凉。 他继续朝我逼近,太近了!我没有别的选择!锃地一声,刀出鞘,连周围的空气,都无法承受这一刀的快!纷纷发出悲哀的尖啸声。 张元不躲不闪,反而主动将脖子送上来,往我刀口上贴。 刀刃距离他不到一毫米时,我猛地停手,刀芒在张元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你想知道我是谁?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张元,元张……怨葬! 他是怨葬! 这两个字,如同夜空中的惊雷般,在我耳旁久久回响! 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甚至有点娘娘腔的男人,居然是阴间七大国主之一! 怨葬!我早听说过这个名字,从字面来看,它给我印象是残忍,嗜血,阴损的代名词,一个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给自己起这样阴森恐怖的名字? 此前,黄泉,血凄和灾劫,都警告过我,在他们的描述重,怨葬是个不男不女的书生,内心阴暗,弑杀,手段残忍无比。 我是真的没想到,怨葬本人,居然是这副样子,他长得实在太普通了,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君临天下的感觉。 短发,消瘦的脸,五官虽说不上难看,却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将这个人丢在人海中,你几乎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但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恐怖,你如果留意法制栏目,就会发现一个点,越是穷凶极恶,内心阴暗,扭曲的罪犯,其长相反而越普通。 我曾看过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毒贩,被抓获时,警方在他身上找到三把枪,他身背数条人命。 我也曾看过长相憨厚,老实的连环强X杀人犯。 怨葬指着自己的身体,对我轻声道:“这是我在很多年前,留在人间的投影,我本人和它有些出入,但也差的不多,陈亮,我一直在找你,从阴间找到人间,从国内找到国外,还好,我对推演有所涉猎,终于让我在这靠近北极的蛮荒之地,找到了你。” 在怨葬的讲述中,我得知,他参加节目的唯一目的,就是近距离观察我,试探我,尽管现在的他,只是留在人间的投影,惨婆依旧无法伤害到他。 怨葬之所以故意让惨婆得手,他只是想试探我接下来的反应,他想知道,我是否信守承诺。 刚才我一刀抹杀惨婆,为他报仇的画面,怨葬全部目睹了。 他欣喜地拉着我的手,道:“关于你的传闻,我听过很多种版本,亲自接触后我才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陈亮,你很好。” 我将手抽回来,摇头道:“我好啥啊?我早就答应过要保护你,结果却因为我的粗心,害你被杀……” 怨葬:“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毫发无损。” 我收刀入鞘,深吸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怨葬,我自信只需一刀,就能让投影状态下的怨葬,灰飞烟灭,但出于对他的忌惮,我不敢这么做。 因为他的名字,叫怨葬,他在阴间的本体,实力一定强到无法想象。 能成为阴间国主的人,无论善恶,都是值得我敬仰的,这些人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生死考验,才成就了今天的高度? 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不朽的传奇。 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我朝他微微鞠躬,用客气的口吻道:“前辈,你这大老远兴师动众的,跑来找我干啥啊?” 怨葬答非所问道:“你跟你哥哥陈山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惊奇道:“你认识我哥?” 怨葬仰头大笑道:“何止认识,陈山火的推演本事,就是我教的啊。” 他是一国之主,道行也远在大阴仙之上,没必要骗我,我听怨葬这么说,顿时消除了戒备,对他产生了亲切感。 在我的追问下,怨葬告诉我,我哥当年,曾游访阴间七国,他在怨葬的国度,居住时间最长,当时我哥道行低微,却得到了怨葬的赏识,不但好吃好喝供着,还将推演的本事,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 怨葬看到了我哥的潜力,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不料我哥却翻脸不认人,学了本事,拍屁股就跑。枉费了怨葬的一番好心。 他跑也就算了,还从怨葬那里偷走了很多厉害宝贝。 这些故事,怨葬不说,我一辈子都只能蒙在鼓里,不得不感叹,陈山火这个老阴比,平时不苟一笑,脸一板,装的自己多威严,其实坏事也没少干。 听完故事后,我暗暗寻思,怨葬不会将我哥的账,往我身上算吧? 看出我的心思,怨葬摸着下巴笑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眼下阴间战争即将爆发,相比下,人间的这些小把戏,完全不值一提。” “你要是个聪明人的话,就该为自己未来打算,给自己选一条正确的路。” 怨葬没明说,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前辈,你想招揽我?”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七章 怨葬的推演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怨葬:“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就是所谓的强者。而弱者正好相反,我们的一生,是由无数道选择题构成的,可惜,时间不会倒退,选错了,我们只能后悔,不断选错,不断后悔,最终成为弱者悲剧的命运。” “现在,我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我选择了你,那么,你是否也会做出,同样正确的选择呢?” 我眯着眼反问他:“我怎么知道,选你就是最正确的呢?” 怨葬盘腿坐在太平间正中,微笑着对我道:“你知道,我具备推演未来的手段,我的推演,绝不可能出现丝毫偏差,我看到了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 我:“你不会想说,你是最终的获胜方吧?” 怨葬突然不吭声了,他久久打量着我,脸上笑容消失,我给他看的不舒服,却不敢说什么。 盯着我瞅了几分钟,怨葬这才一字一句道:“有一个人,他将统一整个阴间,成为那里唯一的主宰,但这个人,却不是七大国主中的任何一位。” “你猜他是谁?” 我很讨厌玩这种猜谜游戏,想了想,我答道:“是陈山火?” 怨葬摇头。 我:“路土?坟婆?白辉?” 怨葬:“我没听过这些名字。” 我不死心,向他征询最后的答案:“前辈,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别墨迹了,快说啊?” 怨葬幽声道:“当那天来临时,我希望那个人能记住我,希望他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留条活路,这就足够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注视头顶的白炽灯,感慨道:“天机未破,劫数已定!黄泉路上,尸骨遍野。既知生死,何畏天道?算尽未来变化,自身亦难保……” 我跟怨葬的对话,不在同一个维度上,完全听不懂他在说啥,到后来,怨葬念叨的东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我不得不打断他: “前辈?你?” 怨葬从呓语中清醒过来,对我笑道:“人如果看到太多东西,思绪就会紊乱。请原谅我的失态。” 我好奇地问他:“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 怨葬瞳孔一阵收缩:“我看到了血!很多血,很多尸体,它们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尸山,山顶高耸入云。有一个叫做阴险峰的男人,成为了结局的关节结点,他独自一人,站在尸山前方,他脸上挂着我看不懂的笑容。” 阴险峰?怨葬为何会突然提到他? 闭起双眼,怨葬继续道:“我还看到了一道门,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在拼命阻止那道门被打开……” “但它最终,在宇宙的另一个维度,与我们相同的世界中……被打开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搞不懂怨葬在说什么,门?阴险峰?另一个维度? 他所提供的信息,太过生涩难懂,与其说是对未来的推演,倒更像是没有答案的谜面。 关于阴间的最终结局,怨葬只肯告诉我这么多,任凭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了: “陈亮,记住我给出的预测,终有一天,它们会全部应验的。” 显然,怨葬也知道,黄泉的真实身份,就是阴险峰,但当我问他,对于阴险峰的看法时,怨葬却闭口不谈: “我所看到的未来,是已经注定,且无法改变的,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我来,是想和你建立联系,我不指望能招揽到你,但至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不是吗?” 怨葬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人家前辈大能,都这样表态了,那我还能说啥,只好点头道:“只要前辈不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们当然可以成为朋友。” 怨葬拍手叫好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关于那只小母狐狸,你不用太过担心,首先,地狱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在地狱的第一层,并没有太多强大的存在,第二,她认的那个主人,并不是地狱第一层的主宰,充其量,它只是一只低阶的恶魔,实力相当于大阴仙。” “小狐狸和它的主人,暂时都不会成为你的阻碍,等阴间的战事结束后,你回头再慢慢对付它们。” 怨葬给我吃了颗定心丸,给他这么一说,我也就不把胡月儿的威胁,往心里去了。 “到时如果你需要,我会第一时间来帮助你,当然,前提是我能活到那天。” 我说:“前辈你说笑了,你能预测未来,自然也可以逢凶化吉,活到最后了。” 怨葬叹息道:“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能提前看到也没用,希望真能逢凶化吉吧。” 我寻思怨葬这个人吧,他的确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他也知道,他没有一统阴间的命,所以在这方面,他是没有野心的,我从怨葬的话语中感受到,他现在只想自保。除了活下去,他再没有别的奢求了。 七大国主中,怨葬是最没有野心的,他告诉我,推演未来的能力,实际上是一种诅咒,你想想,如果从你记事那天,你就知晓了自己的死亡日期,不管它远近,那么剩余的生命,对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之所以活着,因为我们不知自己哪天会死。这句话以前我看不懂,在遇到怨葬后,我懂了。 这一夜,我跟怨葬交谈了很久,对于其他国主,他拒绝做出评价,生前,他曾是一名古代的大能,每当寿命将至时,他会用一种很诡异的秘法,让自己躺在棺材里,再由徒弟将棺材埋入地底深处,以闭息假死的方式,来逃避轮回宿命。 这就是怨葬这个名字的来源,怨葬用这种方式,阳寿突破了二百多年,依旧不死不灭,后来他被仇家暗算,在他闭息过程中,仇家挖开了他的坟,将他残忍杀害了。 灵魂进入阴间后,怨葬起初的手段,以残忍,弑杀而著称,但后来他意识到,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段,虽能保证他发展,壮大势力,却终难成气候。 在几次被强敌围剿,手下相继叛变后,怨葬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格,从阴损残暴,变得渐渐平和了。 自从获得了推演未来的能力,他变得优柔寡断,阴郁起来,从那以后,怨葬不再理睬国事,整日神游于阴阳两界。 在他看来,无论生与死,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一个更强大的物种,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怨葬一直试图接触到那个物种,但很显然,他掌握的力量还不够。 当莫斯科郊外的一缕阳光,惨兮兮照在太平间的窗户后,怨葬翻了翻口袋,从里面摸出个小木牌: “它可以让你降生在我的国度,你随时可以来阴间找我,我的宫殿,就是你的家。” 我接过令牌,对他表示感谢,怨葬犹豫了下,又从脖子上解下一串项链,那项链是铁质的,下面拴着一小块类似龟甲的东西。 龟甲呈碧绿色,也就比指甲盖大一点。 “我的好东西,几乎全被你哥哥偷光了,这条龟甲项链,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送给你护身吧。” 我顿时脸色狂喜,要知道,像怨葬这种可怕的存在,他送出的宝贝,岂能是凡品? 这串龟甲项链,应该具备很强的防御力,这正是我急缺的,最早,我靠白奶奶的人皮马甲护身,在马甲被敌人撕碎后,我改穿鲁班木甲,但它也没坚持多久,木甲过后,又有黄小妹的画笔,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对于解咒,几乎一窍不通,假如身中敌人咒术,那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虽然低级咒术,可以用气场化解,但遇到高等级的禁术,那我就没辙了,用肉身去硬扛,是不现实的。 有了怨葬的龟甲项链,我也算有了道基本保障。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安娜之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送给我项链后,怨葬口中念了句咒语,身体化作点点坟土,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他走后不久,太平间里的雾气消散,蛇三革等人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我将龟甲项链戴在脖子上,这玩意闻上去,有一股女人的香味,仿佛小姑娘的贴身物件,倒也和怨葬阴柔的性格相匹配。 龟甲上发出刺骨的阴冷,瞬间席卷我全身,我用了好一阵,适应它之后,感觉身体里多了种东西。 那东西是啥,我说不上,它隐藏在我阴脉的最深处,看不见,摸不着。 在蛇三革,祸和安娜都苏醒后,脸色都很迷茫。蛇三革说,他只记得我为了给张元报仇,将惨婆杀了,然后他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我恶狠狠地警告这些人:“你们想活命,出去就别乱说!给我统一口径,就说惨婆跟张元,不小心掉进了裂缝中。我们下去后,没找到他俩的尸体,就完事了。” “谁敢多嘴,别怪刀不认人!” 我冷眼环顾这三人,尽管他们都没表示出异议,但我能瞧出,蛇三革跟祸,似乎对我摆出的姿态,不怎么满意。 我也不怕他俩,大家几斤几两,彼此心里都有数,实在不行,下一轮再定胜负。 我站起身,将现场稍微收拾了下,把惨婆的尸身销毁,摄像装置早就被蛇三革动过手脚,观众是看不到这些的。 等到上午时分,节目组将太平间的铁门打开,这中间发生的琐事,我就不细说了。在知晓惨婆和张元跌入裂缝后,导演尤里急忙打电话报警,他报警时,脸上一点都不慌乱,反而很亢奋。 两个嘉宾无故自杀死亡,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将为节目带来更高收视率。 参加节目前,所有人都签订过免责协议,电视台会象征性地,给死者家属赔偿一笔现金,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相比收视率猛长,所带来的高额回报,这点小钱不值一提。 至于观众那边,就更好解释了:“在为太平间驱邪的过程中,一股神秘的邪恶力量,腐蚀了两位嘉宾的心灵,他们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操控,跳入裂缝,被黑暗所吞噬,警方整个裂缝搜寻一空,没找到他们的尸体。” “也可能,他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导。” 警察的确来了,但没人敢靠近太平间,后来进来几个胆大的警察,用手电筒在裂缝边缘照了照,收工走人。 等我回到酒店后,打开电视看了遍重播,这才明白,电视台制定了两套方案,当太平间的直播信号中断后,画面切换到太平间外围,几个当地的萨满,神婆被电视台请来,指着太平间评头论足,说的都是些没有意义的话。 这里很邪恶,我很为那些嘉宾担忧,之类的。再加上插播广告,时间不知不觉就打发过去了。 关掉电视,我躺在松软的床上,回忆怨葬给出的推演: 有一个人,将成为阴间的最终主宰,但他不是七大国主中的任何一位。 我甚至有些不自量力地幻想,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这个幼稚的想法,很快被我推翻了,比起那些国主,我实在太弱小了,我如同尘土般卑微,我穷极一生,也无法成为那么伟大的人。 那他会是谁? 后面那句话,又该怎么理解?万米高的尸山,直入云霄,阴险峰独自一人,站在尸山下,脸上挂着看不懂的笑容? 一道门凭空出现?幸存下来的所有人,都奋力阻止门被打开,他们成功阻止了这场悲剧,但那道门……却在连接我们的另一个维度,在几乎相同的世界中,被打开了? 我怎么寻思,都觉得这句话很不通顺,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那道门,一定连接着某个很可怕的场所,比如地狱,或者比地狱更可怕的场所。 这也可以解释,人们为什么极力阻止它被打开。但他们却没料到,在另一个宇宙中,也同样存在这道门,在那里,这道门最终还是被打开了。 当代科学认为,宇宙并不是单一的,在宇宙之外,还有无数个相同的宇宙,每个宇宙中,都存在着你我,只是在那里,我们的命运和现在完全不同。 或许比现在更好,或许更差。这些宇宙如同气泡般,彼此紧密地堆叠在一起,这就是著名的“多元宇宙说”。 就如同蝴蝶效应般,这个世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影响到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当另一个世界的门,被开启后,所带来的后果,是否也会影响到我们的世界呢? 越往深处想,我的思绪越离谱,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怨葬的推演。 说到多元宇宙,我不得不提到另一个点,既然宇宙和宇宙之间,以气泡的形式堆叠在一起,那么,气泡之间的缝隙呢?那里又是怎样的世界? 有科学家做出大胆预测,在宇宙和宇宙的缝隙间,是一片混沌的虚无,在那里,生活着非常凶险,未知的物种。 它们以时间和光线,作为食物,它们的数量惊人,一旦突破宇宙的外壳,那我们的世界,将立刻会被它们毁灭。 我在胡思乱想中,意识开始模糊,闭眼后,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我加入到阴间战争中,在那里,我寡不敌众,最终被杀害了,我的灵魂进入了地狱的第十八层,在那里,我被烧红的铁链吊在半空。胡月儿在下方注视着我,她正用一把通红的尖刺长矛,一下下刺着我的耳垂。 为什么?她完全可以将我碎尸万段的,为什么偏要刺我的耳垂呢? 我意识到不对,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玛丽正光身子躺在我身边,小嘴正轻咬着我的耳垂。 我大喊一声,急出一头冷汗,急忙将玛丽赶出去。然后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发现耳垂上有几个牙印。 让我们把速度放快,不相干的事,就不要浪费笔墨了: 在惨婆跟张元失踪后,节目组又找来了两位嘉宾,这两人的名字,我都懒得提及,他们实在太弱了,根本没资格和我竞争。 第三轮,地点位于一个恐怖的游乐场,这里不断发生儿童失踪事件,据说其中潜藏着一个来自地狱的恐怖小丑,它专门吃小孩子的灵魂。 有监控曾拍摄到那小丑的身影,画面中,它身体扭曲变形,模糊成了一团红影,但能清晰地看到,小丑手里,抓着个小孩的断腿,血流的满地都是。 类似的视频,在网上比比皆是,关于游乐场的恐怖传闻,愈演愈烈,这里成为了官方承认的凶地。 拍摄时间依旧选在夜里,游乐场早已停业,夜色下,一片漆黑,我们六人分头行动,搜寻地狱小丑的下落。 依旧没有摄影师,所有直播画面,全靠分布在游乐场里的镜头呈现。 在此期间,祸趁机向安娜发难,她不知使用了哪种禁术,安娜肉身像煤气罐般,爆裂开来,满地都是骨骼和内脏的碎块。 祸将杀人地点,选择在镜头的死角,她将安娜的死,理所应当地推给了小丑。 我后来从死亡地点的气场波动中,锁定了祸的气息,从而断定,她才是杀害安娜的真凶。 而所谓的小丑,并非什么来自地狱的恶魔,而是一只很普通的怨灵。 我们在连接游乐场废弃仓库中,找到了一条地道,那小丑就躲藏在地道中,在那里,我们还发现了不少被吃剩的残肢。 小丑被蛇三革抹杀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当然,也不是节目组挑选的所有场所,都一定闹鬼。在第四轮中,我们进入一对夫妻家中,据说,每到夜里3点33分,家中就会传来年轻女人的笑声。 房子是夫妻俩租的,在此之前,也有其他租客反应过类似问题。我们进去后,在里面住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我没有看出任何邪秽存在的痕迹,也可能是它被我们吓跑了。 在这过程中,我差点对祸下手,但时机还不成熟。这个丑陋的女人,对我依旧充满敌意,而且从她杀害安娜的手法,能看出,她内心比外表更阴暗。 她要是能消停下来,我说不定会留她条狗命,但她不但不消停,还故意当着其他嘉宾的面,对我冷眼热讽,处处找我的茬。 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我打算在第四轮结束后,找到祸,杀死祸。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九章 龟甲项链的可怕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第四轮拍摄结束后,节目组需要时间来剪辑,并寻找下一轮拍摄的场地,除掉了惨婆,我失去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支持率遥遥领先其他嘉宾。 蛇三革排名第二,祸第三,剩下的都是些新面孔,那些人道行太低,不构成丝毫威胁。 在这期间有个小插曲,我们被请到电视台,进行一次短暂的采访,通过回答现场观众问题,来为自己拉票。 所有嘉宾坐在舞台上,台下上千名观众提问,内容五花八门,有个胖老外问我:“陈大师,你怎么看待风水?” 我用麦克风回答他:“风水在某种程度来讲,的确能改变人的运势,但能改变的程度,微乎其微,我打个比方,一个将死之人,他家中的风水格局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将死的命运,一个被警方通缉的杀人犯,风水能让他免去牢狱之灾吗?显然不能。” “对于普通人来说,风水也许能影响到他的健康,在某些场合,能稍微改变他的运势,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别指望风水能帮你太多。” 一个戴眼镜的老毛子问我:“在古中国,流传着占卜未来,看相,预测凶吉的技艺,现在这些技艺,是不是已经失传了?” 我告诉他:“你现在去中国某些城市,依旧能在天桥下看到算命先生,占卜的技艺,从来没有失传过,只是骗子太多,掌握它的人又太少。” 又有观众问我:“人死后,灵魂的归宿在哪?” 我回答:“死者的世界分为两块,分别是阴间和地狱。所谓的天堂,是不存在的。” 蛇三革曾亲眼见过地狱,他对我的观点很认可:“陈大师说的没错,天堂,只是人们假象出来的,在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生活环境很艰苦,他们不停与大自然,与野兽,与未知的凶险搏斗,这是恐惧的本源,于是人们幻想出所谓的天堂,让它成为心灵的寄托。” “如果没有这些寄托,生命也就没有意义了,假如人们都知道生命的尽头,是永恒的苦难折磨,那他不禁要问自己,活着为了什么?” 有观众问祸:“你怎么评价陈大师?” 祸冷笑道:“装神弄鬼,徒有虚名,他自己都说了,中国骗子太多,我看,陈也是个骗子。” 我侧着头打量祸,我并没有动怒,在我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祸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继续道:“我跟陈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走到最后,你们看着吧,很快我就会揭穿他的骗局,这是一个卑鄙,阴险的中国人,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之前嘉宾的死,也都和陈有关……” 要换成别的电视台,这句话肯定要被剪掉,这里不会,你看俄罗斯的娱乐节目,嘉宾互掐的场面,再正常不过了,越是这样,观众越觉得真实,收视率也越高。 议员都现场群殴呢,更何况区区电视节目?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主持人问我:“对于祸的攻击,你怎么反驳?” 我摇了摇头:“没啥可反驳的,她可以随意造谣,不过很快,她会为她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我这个人不善言辞,被祸攻击后,我的支持率稍有下降,祸的人气则上升了不少。 当天夜里回到酒店,我立刻盘腿打坐,用秘术搜寻祸的位置。 通灵百解中,记载有好几种搜寻行踪的秘术,随便拿出来一套,想找到祸一点都不难。 我选择的这套秘术,名叫小人缠身,闭上眼,在脑海中回忆祸的气场,十几分钟过后,她的位置清晰出现在我视野中。 祸并不在酒店,而是出现在莫斯科以北的郊区坟场中。 我立刻动身,拦了辆出租车,让玛丽通过电话给司机说明位置。 半个多小时后,我来到了那片坟场。 夜里十点,天空下着鹅毛大雪,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吹在我面颊上。 这片坟场,大概属于穷人的墓地,无人看管,四周荒草丛生,很多墓碑都是简陋的破木板。 我在坟场正中的空地上,找到了祸,她似乎已经知道我要来,早就在这里等我了。 一旁是刚挖好的土坑,祸指着那土坑对我道:“在你死后,我会将你安葬在这里。”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直视我,奇怪的是,这女人道行明明在我之下,之前,她也见识过我的刀法,可她却一点没表现出恐惧,脸色反而非常平静。 我走到她面前,指着她说:“你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为什么非要嘴贱,非要寻死呢?” 祸:“寻死的是你!” 这女人也太自不量力了,我懒得再和她废话,刀出鞘,一抹血光闪过,就听锃地一声,刀刃砍在了祸的脖子上。 一大团火星溅了出来,祸的脖子歪了歪,完好无损。 她冲我轻藐地笑了笑:“就这点程度?你太让我失望了。” 惨白色的月光照射下来,我看到她皮肤上,透漏着一层深深的古铜色,我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强化肉身的禁术,祸的身体变得比钢铁坚固百倍,刀刃很难伤到她。 我在一秒之内,对着她连出七刀,她外衣被刀芒切割的粉碎,肉身却依旧完好无损,叮叮当当的火星消散后,祸皮肤上,连刀痕都未曾留下。 怪不得,她能如此有恃无恐,好可怕的禁术! “你除了刀法了得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这套禁术,它名叫不死尸相,专克你的刀法,现在,轮到你去死了!” 祸伸出十指,恶狠狠地向我抓来,我后退几步,刀从右下往左上砍去,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只见祸用锋利的指甲盖,抓住刀刃,身影犹如鬼魅,另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禁术,血融骨!” 祸疯吼一声,手掌里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我肩膀一麻,连忙想挣脱开,但祸的手掌却像吸盘一样,根本甩不掉! “接下来,你全身的骨骼将融为脓血,你会死的很痛苦……哈哈!咦?” 祸的笑容突然僵住,此时,怨葬送我的龟甲项链,悄然发动,一道淡蓝色的能量,从龟甲里散发出来,笼罩我全身。 我立刻感到身体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在这种能量的作用下,祸的禁术土崩瓦解,她就像触电一样,脸色一阵扭曲,手掌快速从我肩膀上收回。 她的掌心焦黑一片,皮肉外翻,手骨都露了出来,祸捂着手惨叫连连:“这是……什么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 看来,龟甲项链除了护体,抵挡禁术之外,还有伤敌的能力,只要敌人接触到我身体,对我做出不利的举动,龟甲就会第一时间发动,用强大的能量逼退敌人。 怨葬法器的威力,不是我能理解的,能隐隐感觉出,龟甲内,封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灵魂。 祸的右手已经报废了,蓝色的光泽在她指骨中流转,大量血肉脱落,可这女人还不死心,左手在自己人中上狠狠一掐,嘴里尖叫了一声: “古邪禁……脑肉祸乱!” 一道肮脏且未知的力量,夹杂着浑厚气场,朝我迎面扑来,龟甲项链再次启动,柔和的蓝色光芒,将我身体紧密包裹。 祸的禁术,再次被轻易化解,见我完好无损,祸脸色大骇,又对我连续施展了好几套禁术。 不得不说,假如单纯比拼禁术,我未必是她的对手,我对于禁术的学习,出现了很大的真空,无论是黄泉之手,还是失丧河,其威力都已经追赶不上我的道行,多少有些落伍了。 再反观祸,这个中年女人在禁术方面的造诣,堪称大师,她施展的每一道禁术,其威力都不在失丧河之下。甚至其中两道禁术,连龟甲项链,都被气场压迫的,微微发出响声。 可惜,我得到了怨葬的赏识,在龟甲的帮助下,我化解了祸的所有禁术。 “你借助外物护体,这不公平!我不服!”祸捂着血淋淋的手,不停后退,那张扭曲且丑陋的嘴脸,发出不甘的尖叫: “没用的,陈!你有法器护体,我有不死尸相,我伤不到你,你也杀不了我!哈哈……哈哈哈!” 她不知道,我还有一式《永夜》,这是我感悟生死后,所独创的禁术。 禁术没必要学多,一套,就够了。 我手中的哭血杀刀,被永夜的黑色火焰所包裹,这种纯黑色的火焰,远比地狱的熔岩更纯净,越是肮脏的灵魂,就越在它面前无法遁形。 祸的笑容,呆滞在了脸上,我手腕一横,刀出手,从左往右斜抹出去,这一刀,我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 连手腕都无法适应这种速度,咔嚓一声轻响,我手腕被严重扭伤了。 在那个刹那间,时光静止,就连周围的雪,都停在了半空中。 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刀入鞘,祸的人头落地。就连血都来不及喷出。 不死尸相,也许能阻挡金铁的外伤,却丝毫无法阻挡永夜之火。 这下,祸死透了。 她人头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最后眨了下眼皮,她脸上带着剧烈的不甘,和深深的后悔。 我不打算放她去阴间,而是抽出祸的魂魄,关在了容器里。 我把祸的人头,一脚踢进旁边的土坑里,把她的尸身也丢了进去,这是她自掘的坟墓。 把祸埋葬后,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腕,肿的和面包似的,我为刚才那一刀,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腕差一点骨折。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章 心悔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得知祸消失后,蛇三革大概也猜出,人是我杀的,他还挺识趣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蛇三革在我面前都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顶撞。 这样一来,没人能再阻止我夺冠了。 那些新补充进来的嘉宾,无论道行还是见识,都远在我之下,在最后一轮外景拍摄结束后,我的观众支持率位于第一,冠军理所应当是我的。 五十万美金到账,我另外还获得了额外奖励——通灵百解。 这本通灵百解,恰好是第三册,它原来的主人是俄罗斯当地的一位灵媒,这灵媒已经年过古稀,在去世前,他将书无偿捐给了电视台。 这样一来,通灵百解的前四册,已经全部被我收入囊中,只差最后两册了。 我戴着金属面具,坐在镜头前,接受电视台专访,背诵着他们事先给我准备好的台词,无非是些感激的话,我就不叙述了。 上电视并不是我的本意,事实上,假如不是为了最后的奖励,我根本没耐心坚持到现在。 节目组邀请我参加一年后的总决赛,被我拒绝了。 我带着存有五十万美金的银行卡,和通灵百解,从莫斯科返回西伯利亚的小城,伊尔库茨克。 这里是玛丽的故乡,它距离天开眼的所在,贝加尔湖只有百十公里。 十二月的寒冬,气温达到零下三十度,在支付了玛丽的翻译费后,我独自一人从城里出发,搭车前往贝加尔湖。 在路上,我试图和黄星野建立联系,自从我来到俄罗斯,黄星野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他似乎在准备第二次闭关。 过了好半天,他才虚弱地回应我道:“小白龙,我太困了,天上的神仙在喊我,我要去睡一觉,跟神仙见见面,老仙睡觉的这段时间,你小子少惹事,给我好好活着!” 话说完,黄星野就不再吭声,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中,这次出关,不知他的道行能提升多少? 黄星野的世界观,和我还是有些出入的,我理解中的宇宙,分为三界,分别是人间,阴间和地狱。 黄星野一直认为,在这三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世界,那里是动物仙家的最终归宿,他坚信,当有一天,他修成真仙后,灵魂会进入那个世界中,获得永生。 我不确定,那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今天黄星野告诉我,天上的神仙在召唤他,那是否意味着,他距离真仙,已经不远了? 在很久前,我就得知黄星野跟胡家老祖之间的恩怨,两人斗了五百年,五百年后,胡家老祖成就真仙,羽化登天,黄星野却因为道行不足,只能留在世间,郁郁不得志。 也就是说,五百年是一道大坎,只好超过五百年,黄星野就会成为真仙。我俩共享道行,我们现在有447个阴年,距离真仙不远了。 那么在成为真仙后,黄星野就会离我而去吗? 我不知道,后面的事,谁也说不准。 贝加尔湖,欧亚大陆最大的淡水湖,也是世界最深的湖泊,据说之前有国内的矿泉水公司,来此建厂,把这里清澈无污染的湖水,卖到国内市场,一瓶矿泉水定价199。 后来遭到当地民众反对,水厂建到一半,被勒令拆除。 十二月的寒冬,贝加尔湖被一层厚厚的蓝冰所覆盖,司机用蹩脚的英语告诉我,这里的冰壳达一米多厚,汽车完全可以在上面行驶。 他还真把车开上湖了,这也是我最佩服老毛子的地方,这些人胆子是真的大,万一冰壳碎裂,车掉进湖里,那结果是不可想象的。 在贝加尔湖上行驶了一里,处于安全考虑,我不得不让司机停车,示意他在岸边等我。 我独自一人,行走在湖面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是蓝色的,湖面更蓝,隔着厚厚的蓝冰,我能清晰看到脚下的世界。 湖水深处,连气泡都被冻成了淡蓝色的珍珠,一颗颗静止在那里。 这里的旅游业还没怎么被开发,冬季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整个寂静的湖面上,只有我一人。 我已经提前估算出,天开眼的具体方位,顶着刺骨的寒风,我行走了半日,来到湖中心的一处岛屿上。 岛屿上,生长着茂密的松树林,有几处小木屋,不过门都紧锁着,没有人。 我选了一处雪地,搭好帐篷耐心等待。 注视着瓦蓝色的湖面,我想起很久以前,我第一次抢夺天机之光时的场景,那是在白吊子山顶,我还尚未入道,一大帮可怕的妖魔鬼怪,上山围堵我,多亏黄老仙提醒的及时,我才侥幸逃脱。 几年后的今天,我再次来到天开眼的所在,这次,已经用不着抢夺了,我用气场仔细查看过岛屿,我确定,这里只有我一个活物。 此时的阴间,阴险峰正在攻打坟牙哭,从对方手里,解救我大爷爷的魂魄,作为报答,我必须为阴险峰拿到天机之光,没的商量。 当傍晚来临,夕阳染红了天边时,在我头顶上方的空中,渐渐裂开了一道缝隙,就仿佛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巨人,懒懒睁开眼,俯视下方的蝼蚁般。 我赶紧取出阴险峰给我的水晶葫芦,拧开盖子,将它举过头顶,我单膝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念诵咒语。 那道缝隙越开越大,里面是漆黑的宇宙,星空,过了没多久,一道银白色的光柱,从缝隙直射下来,钻入水晶葫芦里。 收获天机之光的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当光柱消失后,我仔细打量葫芦,只见里面盛满了银白色,它们像液体,更像雾气。 它们将被用作颜料,来描绘天堂的景象。 我将盖子拧紧,起身收拾妥当,准备离去。 至此,我在俄罗斯的全部使命,都已经完成,是时候准备回国了。 夜深了,我步行在寂静的湖面上,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抬头看,七个阴黑的人影,正从七个角度,快速朝我逼近。 我站在原处,打量这七人,他们清一色穿大棉衣,白皮肤,鹰钩鼻,气场显得很杂乱,最高的超过百年,最低的也才刚入行,只有十多个阴年。 当七人走近后,领头那人冲我喊了句俄语,我没听太明白。那人改用英语对我道: “留下你的所有东西,然后滚!”他目光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水晶葫芦,语气分外阴冷。 我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领头的一声令下,七只布满绒毛的手,同时朝我脸上抓来。 那一刻,时间静止了。 当速度突破了一个值,眼前的一切,反而会慢下来,就跟慢动作回放一样,哭血杀刀出鞘,我连续斩出七刀,再入鞘,一切在极快,却又极慢的速度内完成。 七个人全部僵在了原地,我右手紧攥刀柄,继续朝前走,走出十几米远,他们才应声倒地,血和脑浆,把蓝色的湖面都染红了。 杀人,从未让我感到欣喜,反而使人更加悲痛,更加忧郁。 几天后,我搭乘飞机回国,在机场,我跟玛丽和薇拉道别,两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姑娘,紧抱着我,我答应她俩,以后会来看她们。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没有时间做无意义的事,在人生的有些时候,再见,等于再也不见。 从寒冷的西伯利亚,回到吉林省桃花村后,我休整了一段日子,利用这段时间,我将通灵百解的前四册,从头到尾研读了几遍,我试图找到一套,最适合自己的禁术。 剪纸术,黄泉之手,失丧河……它们都有自己的弊端,威力也无法满足我目前的要求。 在跟祸斗法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既不能过分依赖刀法,也不能全靠禁术。 而是两者相结合,方能爆发出最惊人的威力。 目前我使用的禁术,只有一套永夜,显得过于单一,我还需要一套更强大的禁术,来弥补自己气场攻击的不足。 终于,我在第四册的末尾,找到了一种名叫《心悔》的禁术。 在心悔的开篇语中,这样写道:“杀人诛鬼,问心无悔。” 心悔本身无形,既没有起手式,也没有繁杂的咒语。它全靠心念来启动。 至于其威力,按照书中的描写,一旦心悔发动成功,敌人立刻魂魄爆裂而死,绝无余地可言。 一旦被种上心悔,敌人往往连察觉,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立刻形魂俱灭,当然,道行的高低,会影响到心悔的强弱。 假如面对,道行超过五百年的大阴仙,心悔的威力会大打折扣,更别提遇到灾劫,血凄那样的国主了,对于那些最顶端的可怕存在,此禁只配给他们挠痒痒。 但是五百年以下的敌人,心悔一击必杀! 这就足够了!这正是我想要的禁术。 灾劫已经掌控了刀芒,即使在远距离,他也能轻易操控刀芒杀人,我不行,我的刀法,依旧只适用于近距离斗法。 假如敌人在远处,对我发动偷袭,那我只有挨打等死的份,虽然有龟甲项链护体,但经验告诉我,外物终有失灵的一天。 心悔,恰好弥补了我远攻的不足,再配合永夜使用,威力将更加可怕。 当然,这只是心悔的第一式,当修至精深时,出入战场,如入无人之境,但凡有敌兵攻来,心念一动,当心悔发动后,周围一切灵魂皆俱灭! 按我的理解,心悔的群攻能力,一样出色,但具体威力如何,还不得而知。 我在漫长的岁月中,闭关苦练心悔,为自己第二次阴间之行,做最充足的准备。 不愧是第四册中,记载的最强禁术,刚开始,每发动一次心悔,都几乎耗费我全部气场,直到后面熟练起来,这种疯狂的消耗才有所缓解。 我用半年时间,将心悔修至小成,此时它对于气场的损耗,已经被降至了极限,但我依旧不敢无节制地使用它,否则一旦气场,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除此以外,《控鬼八法》的最后一法,起尸大咒,也被我学会。 起尸大咒,也是用于战场的咒术,它能够短暂复活周围千米内的尸体,让他们为我效力。 控鬼八法中,还记载有其他小法门,比如操控阴物,小阴仙之类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我没用,我也只是粗略地学了学。 我从俄罗斯带回了两只强大的灵魂,分别是惨婆和祸,这两人我留着没啥用,就送给阴寡妇吞食了。 在我这些年的调养下,阴寡妇道行已接近400年,连续吃掉惨婆和祸后,她一举突破400年的门槛,最终道行反超过我,停在了460年。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一章 火葬场前的队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多次在一起出生入死,让我跟阴姐的关系亲密无间,我不用再担心她的反噬。 反观龙小雅,这小姑娘整天躲在瓶中世界,养花晒被子,游山玩水,对修行丝毫提不起兴趣,到目前为止,她居然还是只尸魇。 我看着美如花开的龙小雅,叹气道:“老妹,你跟阴姐学学啊,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龙小雅耍性子吐舌道:“我不要,修行多苦啊?有你养我,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呢。” 我无奈地问她:“那有一天,我要是被坏人害死,你咋办?” 龙小雅眨了眨美目道:“那我就立刻自杀!我死都不要落在坏人手里。” 我是真拿这姑娘没辙了,只好由着她胡闹瞎混。 其实有很多物件,我都用不着了,比如雷击鼓,再比如引魂幡,特别是后者,其中可容纳千万厉鬼,它在人间勉强能派上用场,但放在阴间,在数百万,上千万阴兵的血腥厮杀中,这区区一万只厉鬼,一出来就会被碾为肉泥。 我本来指望厉鬼们的成长性,结果也让我大失所望,它们成长的速度太慢,除了那只地狱种以外,其他都是猫猫狗狗,可有可无的,最后只能被我放弃。 我一直告诉自己,大道至简,太多外物在身,没什么用,反而会拖累自己。 包括曾学文,在经历铁尸堂一战,以及大战泰国鬼王北冥生后,曾学文的肉身破损的不成样子,虽然经过了修补,但实力已大不如前,后来我就很少使用他了。 倒是哭血杀刀,我越用越喜爱,此刀沾染了太多敌人鲜血,刀刃颜色愈发暗红了,其锋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裤子越磨越旧,刀越用越利。 我新学了杀伤力极强的禁术:心悔,再加上怨葬的龟甲项链护体,腰挂哭血杀刀,阴寡妇的骨灰罐,一切准备就绪,那么接下来,是时候重回阴间了。 周燕继续修行解咒,现在前四册的解惑篇都在她手上,周燕这段时间道行进展虽说不快,但相信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帮到我大忙。 我躺在二楼卧室的床上,紧抓着周燕的小手,我去阴间以后,肉身将交给她照料。 一个人的灵魂如果离体,那肉身会在八个小时内,失去活力,血液停止流淌,腐烂。虽说有秘术能保持肉身不腐,但离开时间长了,肉身多少会受损。 丑旺班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他被鬼王抽魂,变成了植物人,靠呼吸机维持生机。 我不需要这样。 闭关状态的黄星野,将掌控我的呼吸和心跳,为我肉身提供不腐的活力,而周燕则负责我的日常清洗,肌肉按摩,更衣等等。 周燕跟黄小妹坐在我身边,哭的不成样子,看着她俩的粉白脸蛋,我内心变得悲凉,孤寂起来。如果有一 天我真的死去,希望身边能有个人陪着我,看着我死。 假如一个人孤独地离世,那无疑是最痛苦的。 “陈亮,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在周燕的哭泣声中,我心中默念咒语,捏碎了黄泉国度的令牌。 眼前一黑,我感觉自己正坠入无底的深渊,我试图紧攥周燕的手,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根本拉不住我。 接下来,意识陷入了空白。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睡后,我眼前有了光。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奇怪的建筑前。 我抬头,仰望阴灰色的天空,那密密麻麻飘落的纸灰,火星,它们告诉我,我已经到了阴间。 再看周围,我发现周围都是排队的人们,他们有的穿病号服,有的光身子,脚上只穿拖鞋,有的则穿戴整齐。 这些都是刚死的人,他们保持着临死前的穿戴。 大部分死者,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我凝视着众生的脸,有呆滞,有嬉笑,有悲伤,有冷漠恶毒,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迷茫。 在人群的队伍两旁,站着些阴兵。谁敢离开队伍,阴兵就会上前狠狠教训。 我身边站着个年轻姑娘,她上身光着,双臂紧紧护着胸口,她颤抖地小声呼救道:“谁行行好……借我件衣服。” 没人搭理她,人们都在注视着前方那座建筑——它看上去有点像火葬场的焚尸间,建筑顶部是个十几米高的大烟囱,往外冒着滚滚黑烟。 焚尸间里,有东西被烧的噼里啪啦响。 为什么?在阴间会有焚尸间? 队伍中,有个男的开始骂脏话:“我X他吗的!这到底是什么几把地方?我明明在医院,睡觉睡的好好的,咋就跑这来了?” 另一个女人接话道:“我们被坏人绑架了。” 这一男一女,立刻被阴兵拽了出来,他们用尖刀,割掉了这两人的舌头,血喷的地上到处都是。 在这对男女的惨哭声中,阴兵把她们单独带走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对男女没有好下场。 队伍瞬间安静了许多,没人再敢吭声了,队伍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悚,紧张。 一位矮个女子,穿着套保安服,只因为她多看了阴兵两眼,立刻被拽出来,挖掉了双眼。 这下,人们更害怕,更不敢声张了。 我朝后方扫视,队伍的长度无边无际,这些死者,还只是黄泉国度的一小部分。 我一把脱下外衣,将它递给身边那姑娘,然后我走出队伍。 这些阴兵,都是只有几十年道行的猫狗,他们自然不认识我,立刻有四个阴兵,恩狠狠地挥刀朝我砍来。 我平静地站在原地,心念一动,禁术心悔发动,这四个阴兵的身体,由内而外爆裂开来,刹那间倒地毙命,内脏碎块散落的到处都是。 “你连阴兵都敢杀?你活腻了?” 远处有人尖叫了一句,更多阴兵围了上来,别看这些东西穿铁铠,手持刀斧,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在我眼里,他们连蚯蚓都不如,我吹口气出去,他们全部都得死。 站在队伍里的人们,也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他们都期盼我被阴兵千刀万剐。 这就好比有人要跳楼,底下围一群看热闹的,在那加油,说风凉话一样。 但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有人怒吼了一声:“停手!”围着我的阴兵们,立刻往两旁散开,一个小头领走了进来。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头领:“张大哥,你怎么在这?” 这人是专门负责接引死者的,也就巧了,我上次来阴间时,也是他接的我。 如今,物是人非,我俩的身份天差地别,张大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原来是本国贵宾,陈先生,小人有眼无珠,没能提前迎接,请陈先生赎罪啊!” 这下,那些看好戏的人,全傻了眼,这些阴兵手段有多狠,他们刚才都见识过,这些人怎么也想不明白,阴兵头领,见到我,为啥跟见到亲爹一样? 张大哥跪在地上冲我使劲磕头,我将他扶起来,说:“张大哥,咱们是熟人,你没必要这样。” 起身后,张大哥抽出布满倒刺的长鞭,把他的手下一顿猛抽:“你们都瞎了狗眼?啊?陈亮,陈先生你们都认不出来?人家可是黄泉国主点名的贵宾!我草!我今天非打死你们!” 那些阴兵脸上被抽出一道道血痕,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大喊求饶。 我观看了一会,说:“算了,不知者无罪。” 张大哥这才气喘吁吁地收手,冲我赔笑道:“陈先生,那啥,我准备了些酒菜,先给你接个风?” 在人们羡慕,嫉恨的目光下,我和张大哥来到队伍的最前方,指着里面的焚尸间,我好奇问道: “这是干啥的?” 张大哥点头哈腰道:“下边新定的规矩,刚进入阴间的死者,必须先进入焚尸炉,过一遍火,把这帮孙子灵魂里的杂质,统统烧掉。” 焚尸炉,是烧不死灵魂的,却能让他们承受相同的痛楚。 想象下,一个活人被塞入熊熊燃烧的焚尸炉里,是什么滋味? 张大哥这话说出来,有人吓的瘫倒在地,有人不以为意,认为是骗人的,有人蹲下来大哭,求饶。各种嘴脸都有。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规矩也不知是谁定的,这不把人往死里整啊? “要想观看的话,咱们进去瞧瞧?”张大哥掀开焚尸间的厚帘子,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我走进去瞧了眼,好家伙,一个两人高的大火炉子,被烧的通红,前面摆着些手术推床,死者被抓进来后,先放到手术床上,然后打开炉盖,往里一推…… 那场景太过惨烈,我不便详细描述。 这些,我成了围观者,在我的同意下,张大哥把酒席摆在了焚尸间里,我边喝酒,边看那些人,惨叫着,哭喊着被推进焚尸炉里。 他们的身体,在里面被烧的扭曲,变形。 有自以为聪明的,被推进焚尸间后,跪下来向我求情,我只顾喝酒,一概不理,你可能要问,我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呢? 在死亡面前,人的本性会完整地暴露出来,前一秒他还在笑,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下一秒他脸就变了,直到看见这巨大的焚尸炉,人们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阴间。 焚尸炉后面有门,进去过几遍火,阴兵用铁钩把炉里的死者勾出来,他们虽然不会死,但依旧全身冒浓烟,皮肤被烧的焦黑,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但他们又怎会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紧接着,他们还将面对阎王的审判。 张大哥告诉我,进入阴间的方式有很多,之前我是坐地铁来的,这次改成在火葬场排队,下一回搞不好还会弄出别的花样。 我仔细观察这些人的嘴脸,心里不起丝毫波澜,人是最肮脏给的动物,和现实社会一样,很多败类,就该承受这种折磨。 一个内心不坚强的人,在现场看到这些画面,精神很可能被吓失常。 之前那个光身子的姑娘,被推了进来,她长的普普普通,满脸雀斑,那瘦弱的身子,穿着我的衣服,显得松松垮垮,我瞅这姑娘实在可怜,就把她叫了过来: “你咋死的?”我问她。 “我在田里干农活,给坏人盯上……”她如实告诉我自己的遭遇,低下头,老实地站在那里。 我指着她说:“你不用进焚尸炉了,以后跟着我吧。” 我都发话了,张大哥更不敢说啥,那姑娘高兴的差点晕过去,感激的话都忘记说了,怯生生退到一旁。 权力,真是件好东西,特别当你能掌控生杀大权时,所有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就连拍马屁,都要拐着弯拍。 这感觉太美妙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二章 迟来的团聚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有了这个先例,更多人试图求我,为他们开恩。 “求求你,我是好人。” “你让他们放过我……我无辜啊。” 我不是神,我也深知,单凭人的外表,无法判断他的善恶,这种事交给阎王去弄,我就不参与了。 我没理睬他们,起身走出焚尸间。 火化工作继续,惨叫声隔着老远还能听见。 张大哥跟那姑娘紧随其后,这里距离皇城还有一段路,阴兵为我准备了一辆豪华马车。 那姑娘站在马车边,犹豫着不敢上去,我在里面冲她招手:“上来,别怕。” 她这才爬了进来,跟张大哥告别后,马车在凄凉的荒野上疾驰,我问她:“你叫啥名?今年多大?” 她说她叫陈若兰,比我小一岁。 我说:“巧了,我也姓陈。” 闲着没事,我仔细端详她,这姑娘面相很不好,天生劳苦,薄命,但至少她的眼睛是清澈的,我无法通过生死薄查看她的罪行,只能用气场扫视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比眼睛还清澈,我可以肯定,她是无辜的,像她这样的老实人,不该承受阴间的酷刑。 但是就算在这里,也没有公平可言,要是没遇到我,陈若兰的下场将无法想象。 见我一直盯着她,她以为我对她起了坏心思,红着脸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问她:“我想什么呢?” 陈若兰羞耻道:“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要对我做那种事,我也拦不住你,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好点,别虐待我……” 我摇了摇头:“老妹,你这长相,你自己心里没数么?我能对你产生邪念么?你想多了。我一指头都不会碰你,又咋能虐待你呢?” “我就是看你可怜,又老实,想帮你一把。” 陈若兰微微怔了下,幽声道:“我有那么难看吗?” 我主要是美女见多了,第一眼看,感觉她确实普通,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这姑娘也不难看,她一害羞,脸上的小雀斑都红了,显得很可爱,让人产生保护的欲望。 我侧躺在马车里,对陈若兰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身边,当我丫鬟。你要是不想伺候人,我就给阴险峰说一声,送你去黄泉彼岸,轮回,重新做人。” 陈若兰伸手撩了把秀发,很干脆道:“我愿意伺候你。” 我:“为啥?” 陈若兰眨了眨眼,反问我道:“阴险峰是谁?” 我:“是阴间的国主。” 陈若兰:“你跟阴险峰很熟?” 我直言不讳道:“我不光跟他熟,阴间的大部分国主,我都见过,关系也都处的不错。” 陈若兰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伺候你了吧?” 这姑娘聪明,我喜欢,与其这么早去轮回,就算顺利到达彼岸,也未必能投胎到好人家,悲惨的人生,和阴间有什么区别呢? 对陈若兰而言,最好的选择是跟在我身边,我说不定一高兴,给她安排点啥,或者教她点手段,我这四百多年的道行,给她点甜头,不要太简单。 将来,陈若兰的路会更宽,选择也更多。 实际上,陈若兰不光聪明,还特会来事,我都不说话,她主动给我倒茶,喂我吃点心,给我捶腰捶背。 几天后,马车来到皇城,我通过询问得知,阴险峰正联合血凄,灾劫,九荒,四国大军联合攻打坟牙哭,而怨葬则选择中立。 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不出意外的话,坟牙哭即将灭国。 我知道阴险峰跟坟牙哭之间,本无仇,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换取我的信任,从我这里获得天机之光。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究竟如何招揽到,那三国成为他盟友的? 后来我才得知,阴险峰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为了从坟牙哭手里解救出我大爷爷,他不惜割让出大量的国土,以换取三大国主的相助。 这场战事,我并没有直接参与,当四路大军压境时,听说坟牙哭进行了殊死抵抗,在全军覆灭的情况下,皇城被攻破,人们却并没有在宫殿内找到坟牙哭,原来他早就丢下将士,丢弃了国土,逃的没影子了。 阴险峰打开了死牢,从里面解救出我大爷爷,不光这些,当年陈家沟被杀害的那些亲戚,竟然也都在其中。 甚至连楼欣父女,都被关押在坟牙哭手中,这并不是巧合,这些年来,坟牙哭一直搜寻和我有关的一切灵魂,将他们掌控在自己手中,并打算以此来要挟我,来达到某种卑鄙的目的。 事实上,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坟牙哭的面,我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这人却一直躲在阴间,处心积虑地百般设局,可见他心肠有多狠毒。 更让我惊疑的是,我陈亮有什么利用价值?即使达到今天的高度,在阴间,像我这样的小阴仙,也比比皆是,坟牙哭为什么一直在暗算我?他试图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他想要你的魂血,你的黄泉七阴命格,你的一切!” 一个月后,阴险峰凯旋而归,他坐在高大的龙椅上,显得整个人很舒适。 “你别忘了,你是白龙转世,你生来就和普通人不同,你太特殊了……” 我站在台阶下方,俯视高高在上的阴险峰,光从他背面照射而来,这使得他笑的更深邃了,他的五官隐藏在暗影中,瞧不清具体轮廓。 在我的一生中,曾反复多次被人提到,白龙转世这个词,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出自己的疑问,阴险峰是这样回答我的:“龙是什么?龙,可吞天地日月,可灭一切邪秽,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你将羽化为龙,前提是,你要先活到那一天。” 话音落下,阴险峰大手一挥,幽深的宫殿尽头,走出一些人影。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大爷爷就在其中。 当时我脑海一片空白,很快,前所未有的狂喜,取代了全部!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着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了什么?就为能有一天,为家人报仇雪恨,解救他们的灵魂! 如今,仇以抱,在阴险峰的帮助下,我跟亲人终于团聚了。 我哭着扑上去,一家人聚在一起,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愁。 我们感慨人生苦短,命运无常,有些话题听上去很遥远,比如我小时候,多调皮捣蛋,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我家人却还依旧记得。 能看出,每个人脸色都很憔悴,阴险峰告诉我,坟牙哭没少折磨,虐待他们。 可惜这狗畜生逃了,当有一天,他落在我手中时,这笔账我会慢慢和他算。 我跟楼欣彼此紧抱在一起,这姑娘被卷入我跟胡黎的恩怨中,胡月儿残忍地将她杀害,后来我曾多次尝试,用招魂术将楼欣的灵魂召回,却都以失败告终,如今再次见面,一切往事,无需多提。 如今,家人们被妥善安置在阴险峰的皇宫,享受着安逸,舒适的生活,没人再敢惊扰他们。 我感激地走到阴险峰面前,冲他深深鞠躬,并递给他水晶葫芦。 拧开葫芦看了几眼,阴险峰仰头大笑,笑声震的空气都在颤抖,按说这种笑容,很难在这种阴郁性格的人身上见到的。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阴险峰笑了足足几分钟,这才欣喜地对我道:“陈亮,你知道吗?这次你帮了我大忙!” 将家人安顿好后,我跟随阴险峰在长廊中漫步,注视墙壁上一幅幅中世纪油画,他对我道: “我很熟悉这些场景,当年,我拥有的比现在更多,但我却为了追求虚无的幻象,而放弃了这一切,甚至连我家人的性命,都赔了进去……” “我为此,曾陷入了痛苦,疯狂的深渊中,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振作起来了,但谁能想到呢?多年后的今天,我居然又回来了,痛苦和懊悔,反而给了我更强大的力量。” “现在,我有更高的使命,要去完成。” 我端详着他的侧脸,问道:“现在你有了天机之光,可以开始画天堂了?” 阴险峰摇头:“天堂,可不是那么好画的,你见识过我的画,应该明白,我笔下的任何东西,都将在现实中还原,我必须确保这一点,目前来看,想勾勒出天堂,我还缺很多颜料。” 我回忆起那天,在火车上遇到的一切,塞满车厢的黑色玫瑰,假如我没经历过这些,那我一定会认为,阴险峰是个精神分裂患者,现在我知道,他说他能“画”出天堂,那么天堂必将出现。 关于阴险峰的天堂,我还有很多疑惑:“天堂会出现在何处?它与现在的人间,阴间,有冲突吗?” 阴险峰微笑道:“当然不会,天堂构建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中,和其他世界不会产生任何联系。” 我:“什么人能进入天堂,也是由你来决定?” 阴险峰眨了眨眼:“不,由你来决定。” 我惊呼道:“前辈,你太高看我了,可是,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我将用什么标准,来评判这些死去的灵魂?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忙的过来啊?” 能看出来,今天阴险峰心情很不错,他拉着我的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陈亮,你很特殊,我也正是看中了你这一点,将来,当天堂出现的那一天,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共同担任天堂的主人。” “跟我来。” 他拉着我来到一间阴暗的屋子里,这屋子也就三十来平米,没有窗户,里面黑黝黝的一片。 阴险峰手指往前一弹,地上的蜡烛被点燃,我这才看出,它居然是一间画室,四周摆满了画板,各种颜料,画笔随处可见。 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完工的画,事实上,所有画板都是空白的,画室内的气温,至少零下五十度,我一进门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地板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寒气,在这种低温条件下,普通蜡烛肯定点不着,阴险峰烧的可能是尸油蜡烛,火苗都是惨绿色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画室,弄成这副阴嗖嗖的模样?这是否和他的内心世界有关?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三章 边境森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看出我脸上的困惑,阴险峰解答道:“这间画室,是按照我生前绘画的场所,一模一样复刻出的,我曾是个贫困潦倒的画家,只能住在阴暗的地下室里。但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回忆,我沉浸在绘画的喜悦中,经常几年不出门,我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 即使在生前,阴险峰也是个强大的画魂师,他想获得金钱,再简单不过了,但他却不这么做,他宁愿让自己活的贫穷,也不愿被尘世所干扰。 很显然,这样的他,无法适应真实社会,他说他自己快乐,我却看出了他内心的孤独,和痛苦。 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拼命想创造出天堂了。 走到一个画板前,阴险峰坐在板凳上,画笔停在半空,他久久凝视着眼前的空白: “我曾带你领略过天堂的样子,在那里,你将过上心想事成的生活,但这些,需要巨大的能量支持,这些能量单靠画笔,是很难体现出来的。” 阴险峰神色黯淡下来,语气阴冷道:“进入天堂的灵魂,应该是永生,不朽,不必担心寿命困扰的,这些特质,我又该如何勾勒呢?” “天堂,既然存在于三界之外,那么,我又该如何用画笔,打破时空的壁垒,从而做到无中生有呢?” “假如不考虑这些,直接作画,那结果只能是这样。”他手中画笔挥动起来,蓝天,一望无际的白云,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色,在画板上描绘了出来。 阴险峰用了短短几分钟,画出天堂的草图,于是天堂取代了阴暗的画室,出现在我们面前,脚下是松软的云层,柔和的风迎面吹来,远处的碧海蓝天上,飞翔着几只天使。 但这些景象,只存在了短短几秒钟,就消失了。我们再次回到阴冷的画室中,阴险峰大有深意地对我道: “明白了吗?构建天堂,是一项非常庞大,复杂的工作,除了天机之光以外,我还需要其他特殊的颜料,其中有几种颜料,即使凭借我的力量,也很难获得。” 我打量着他俊美的侧脸,问:“那怎么办?” 阴险峰:“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当你极度渴望一件东西,并为此付出努力的话,你终究会得到它。” 这句话我不敢苟同,比如一个高冷的漂亮姑娘,她不但嫌我穷,还嫌我丑,就算我再努力赚钱,她终究还是会选择那些公子哥。 等到三十岁之后,她玩够了,想安定下来,找个老实人嫁了,也许才会想到我,到那时,我就算得到她,又有什么欣喜可言呢? 接下来,阴险峰陷入了沉默,他死死盯着那副草图,脸色忽阴忽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无法适应这里的阴冷,悄悄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万物归于沉寂,阴间七大国度,如今只剩下六国,抛开乱所在的岛屿外,真正活跃的国度,只有五个。 阴险峰天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避不见客,我有些待不住了,去拜访了血凄和灾劫。 关于阴险峰的身世,已经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当年阴间的主宰,并为此感到戒备和不安,那天,我,灾劫和血凄,在边境的一处森林中会面,他们问我,阴险峰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 这两大国主,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也都对我有恩,我不敢撒谎,如实回答道: “他整日醉心于作画,你们不用担心,阴险峰对阴间没有丝毫兴趣,他只想创造出一个天堂。” 血凄听完冷笑连连:“让我们假设,阴险峰真的想创造天堂,代价又是什么?你知道他还需要什么颜料?假如他要阴间所有灵魂的死亡,来完成画作的最后一笔呢?” 我听的满脸冷汗:“姐,你说的未免太夸张了。” 血凄美目微微垂下:“这种疯子,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据说当年他为了描绘出阴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家人,陈亮,你要以为阴险峰是好人,我劝你再想想,他为什么要创造天堂?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灾劫闭目,背对着我们坐在林地上,长发随风飘逸,血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小男人,在我面前,你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么?” 灾劫还是不吭声,他腰间挂着把劣质的木刀,当他入定时,连周围的尘埃仿佛都静止了。 见对方不理自己,血凄有些不满:“看你长得漂亮,我才一直舍不得杀你,留你到现在,小男人,你最好识相点,别惹我发火!” 灾劫叹了口气,道:“阴险峰算什么东西?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何必担心他?他的军力,在我之下,道行也未必强过我,我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他回过头来,冲血凄微微一笑:“女人,能有什么见识?你除了整日绣花缝衣,担心这那的,还能做什么?” 你还别说,灾劫笑起来的样子,的确俊美极了,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人,是咋生出来的? 但他这番话,却让血凄勃然大怒,她身影化作一团血雾,刹那间出现到灾劫面前:“嘴硬的贱人!我要抓你当我的男宠!” 正所谓大道至简,这也是我一直在强调的观点,这两人也不施展法术,近身打斗起来,却看的人毛骨悚然。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血凄发怒的样子,她每一次出手,不但速度快到诡异,最主要的是,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道,布满血腥气息的威压! 这些威压,每一道都重达数百吨!我即使隔着十几米远,都被它们影响到,全身骨骼吱啦啦怪响,我的肺部都快被压穿了,在这种恐怖的压力作用下,我别说躲闪,想活动下手指都不可能。 假如我是血凄的对手,她只用一招,就能让我全身血肉飞溅,爆体而死! 但灾劫却不受这些威压的影响,他不断侧身躲避着血凄的抓取,脸色保持平静。但灾劫的衣物却无法承受压力,上衣像蝴蝶一样,纷纷碎裂开来。 徒手搏斗,并不是灾劫的强项,偏偏血凄出手愈发地狠辣,顷刻间,灾劫险象环生,他不得不抽出腰间的木刀,予以还击。 速度太快,我完全看不清他出刀的动作,但血凄明显已经料到了,她就等着灾劫出刀呢! 几乎在木刀出鞘的瞬间,血凄伸出两根手指,狠狠掐在木刀上,用力一撇。 这木刀别说她,就算普通人随便一撇,都能撇成两半,当时我就听咔嚓一声,灾劫的木刀刚出鞘,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化作了细碎的木屑,消散在了风中。 短短一分钟不到,胜负已定! 血凄大笑一声,身子轻飘飘地退后,指着灾劫对我道:“小陈亮,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跟这种废物男人学刀,能有什么出息?我想杀他,比杀只鸭子还简单!” 灾劫不吭声,低着头站在原地,血凄继续嘲笑他道:“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终究是个吃软饭的鸭子!” 灾劫叹了口气:“你输了。” 血凄的笑容僵住:“我输了?” 灾劫:“对。” 血凄:“你的刀都没了,还好意思说我输了?” 灾劫:“你摸摸你的脖子。” 血凄低头瞧了一眼,鲜血,从她粉嫩的脖颈处流下,前胸湿了一大滩。 当威压消失后,我全身酸软地瘫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看着血凄,在她粉颈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伤口很浅,并不足以致命,几乎在瞬间,血就止住了,血凄捂着脖子,惊恐地后退道: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两大国主的比拼,我亲眼目睹,灾劫的木刀刚抽出刀鞘,就被血凄捏的粉碎,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比拼就结束了。 那么,血凄颈部的刀口,又是怎么回事? 对此,任何人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也正因为如此,才凸显了灾劫的可怕。 他的刀法,如果可以用言语解释的话,那也就失去了传奇色彩。 灾劫的样子,也很狼狈,他上身衣服碎裂,光着身子,木刀也被毁,但不可否认,他赢了。 而且赢的很漂亮,如果灾劫愿意,血凄的脑袋已经分家了,他刻意手下留情,只是想警告血凄。 但女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特别是血凄这样的绝色美女,只见她恼羞成怒,咬着香唇道:“偷袭?算什么本事?” 她明显不服,还要找灾劫的麻烦,两人又斗在了一起,这次灾劫没有刀,立刻处于下风,形势万分危急。 我躺在地上大声劝阻,这两人虽然是敌对关系,但也没什么大仇,完全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弄的你死我活。 在这些国主面前,我再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这让我特别气馁,偏偏没一点办法,谁也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眼看灾劫连连遇险,我随手抓起个石块,丢了过去,这石块至少七八十公斤重,飞到半空,立刻被血凄的威压,轰地碾成了石粉! “贱男人!给我死吧!”血凄惨笑一声,手掌一前一后,朝灾劫抓去,灾劫躲过第一下,第二下来不及躲闪,胸口给血凄的指尖扫到,哇地喷出口血。 血凄不顾我的疯狂劝阻,上前一步,打算再次伤害灾劫,此时,突然从树林外走来个人。 那人头戴纸帽,身穿灰色布袍,他正是我哥,陈山火。 我哥的背后,笼罩着一长串黑色的灰烬,那些灰烬中夹在着点点火星,聚集在他后背,久久不散去。 之前在人间,陈山火的道行受到了压制,如今,他的恐怖道行,一丝不藏地全部表露了出来! 这个人的实力,远超大阴仙,绝不在血凄和灾劫之下! 他的出现,让这片森林,都发出了凄惨的悲鸣声。 血凄跟灾劫同时回头,瞧向陈山火,目光露出惊疑和忌惮。 “两位前辈,请给陈某人个面子,别打了。”陈山火表现的很谦逊,朝他俩深深鞠躬道。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四章 秘密揭晓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陈山火此时出现在阴间,并不让我觉得奇怪,他会推演的本事,演算出我们会晤的地点,对他也毫无难度。 关键是,血凄和灾劫并不认识他。 “你谁啊?”血凄阴冷地打量陈山火,怪笑了起来,作为女儿国的国主,她对男性有着天生的敌意。 灾劫趁机脱离出攻击距离,身体轻飘飘地后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陈山火神色平静地答道:“我姓陈,是陈亮的亲哥哥。” 血凄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你,小男人,你在阴间干了不少坏事啊?背叛师门,偷走怨葬的宝物,黄泉手下那只大阴仙,叫什么来着?曲杀女?她也是被你害死的?” 陈山火嘴唇抖了下,没吭声。 血凄绕着陈山火转圈,美目死死打量着他,继续阴阳怪气道:“被你祸害的人,好像还不止这些吧?九荒手下三员大将,被你暗杀不说,你还盗走了九荒珍藏的法器,双鱼玉佩?” “九荒气的暴跳如雷,不久前,他已经对你发出了百日诛邪令,在一百天之内,谁能割下你的人头,九荒将答应对方三个条件!” 我听的一脸冷汗,我哥还真不是个善主,除了血凄和乱以外,剩余所有国主,都或多或少被我哥坑过。 包括灾劫,很多年前,我哥曾向灾劫讨要一把宝刀,那宝刀名叫锋鸟,是灾劫所珍藏的七柄宝刀之一,此刀出鞘,既有开天裂地之威,被灾劫拒绝后,我哥趁灾劫外出,暗中放火,烧毁了灾劫的寝宫。 这要换成别人,早被碎尸万段一万次了,但我哥不同,他道行本来就高,我虽然瞧不清具体年份,但就凭他背后那些灰烬,就能猜出,他跟这些国主是一个级别的。 这样的人物,足够在阴间横行无忌,基本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阻拦他的屈指可数。 灾劫是男人,肚量大,过去的事,他不会再跟我哥计较,血凄就不同了,她好像对九荒的“百日诛邪令”很感兴趣,随时想对我哥下手。 我赶紧冲上前,拦在他俩中间,不让血凄靠近,血凄冷哼一声,抓住我衣领随手一扯,我447年道行,给血凄一扯,我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气场顿时紊乱如山洪暴发。 脸色一阵潮红,我强咽下喉头的腥甜,血凄自己也没料到,我居然能纹丝不动地硬挺下来,她愣了下,不舍得再用力,将我衣领放开了。 “姓陈的,你来这里是想找死啊?”血凄瞧了眼我背后的陈山火。 陈山火脸色始终平静,回道:“不敢,晚辈这次来,是受到家师怨葬的嘱托,请两位前辈同去赴宴。” 血凄捂着嘴娇笑道:“家师?这个称呼你还好意思喊的出来?你师父怨葬,还没被你害够吗?” 陈山火脸也不红,稳当当地答道:“我跟家师之间,是有些误会,但如今形势万分危急,来不及说这些了,请两位前辈与我同往。” 灾劫用眸子上下打量陈山火,问了句:“难道说,怨葬看出了什么?” 怨葬,具备推演未来的能力,而且从未出现过差错,这在阴间早就不是秘密了。 陈山火回答道:“家师的确看到了些……非常可怕的东西!” 灾劫:“多可怕?” 陈山火:“等前辈见到家师,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离这里不远,有一处叫做断舌湖的所在,那里是怨葬的国度,也是他设宴的场所。 宴无好宴。 按理说,血凄跟灾劫不该如此冒险,去怨葬的国度赴宴,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但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两位大仙,纵使在千军万马,刀山血海中,也有逃出升天的本事,参加个演习更是不在话下。 大老远闻出不对,转身走人就行。而且血凄和灾劫,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灾劫连阴险峰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怨葬? 在陈山火发出邀请后,这两人也没犹豫,都点头答应了。 路上,我拽着陈山火的手,这人手掌冷的像块寒冰,他也不拒绝,任凭我抓。 我问他:“哥,血姐说的那些事,你都干过?” 陈山火嗯了声:“是我干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陈山火停下脚步,刀锋般阴冷的目光,扫视着我道:“亮子,你记住,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必须要不择手段,也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你想到的东西。” “问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所有该报的仇,已经都报了,只差坟牙哭没杀,这畜生曾伤害过我的家人,我不可能放过他,等我找到坟牙哭,弄死他之后……我还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其实阴间这些国主的争斗,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之所以加入进来,只是为自己死后的世界,铺平道路。 没有人,是永生的,哪怕一个千年道行的人,在阳寿结束后,等待他的依旧是死亡。 虽然在阴间,他的大部分道行,会得到保留,也相当于获得了重生,但在几百年后,阴寿将至时,他除了迎接轮回,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是宇宙运转的规律,一个恒星,都有毁灭的那天,更何况卑微的人类呢? 我真正想要的,是远离尘世,不被打扰的隐居生活,人间,阴间都与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但我知道,即使这么渺小的要求,也很难实现。 平静只是暂时的,我已经预感到,我即将被卷入更可怕的死亡风暴中,我将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修行之路,没有终点。 见我半天不吭声,陈山火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进,马车就停在森林外,等待着我们。 所有人上车后,马车朝着北方一路疾驰,路上所有人都不吭声,灾劫冷眼注视窗外,血凄则不怀好意地看着陈山火。 陈山火闭目养神。血凄指着陈山火对我道:“你哥哥真有意思,我越看他越喜欢,你们兄弟俩,早晚有天都要成为我的玩物。” 我听得后脖子直冒冷汗,陈山火却跟没听到似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情绪产生波动了。 直到遇见怨葬本人,我才明白,陈山火为什么要戴纸帽子。 怨葬头上,就戴了顶纸做的王冠。他是我哥的师父,我哥推演的本事,就是怨葬传授的。 我哥虽然狠狠坑了怨葬一把,但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师父的,为了尊重师父,他才会这么做,所以,师徒俩都戴纸帽子。 经过一日的奔波,下马车后,我看到怨葬正站在外面迎接我们。 他本人,跟人间的投影,有些不太一样,尽管相貌普通,怨葬却穿戴华丽,长袍裁剪的很得体,看起来颇有帝王之相。 在人间,他留短发,现在的他,却留着披肩长发,头上的发髻处,缠着块黄绸布,像极了古代的某位皇子。 怨葬并没有携带一兵一卒,除了厨师,仆人丫鬟之外,只有他孤零零一人。 他依次跟灾劫,血凄弯腰致敬,看到我时,怨葬笑的很高兴:“陈亮,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生硬地冲他问好:“前辈好。” 在场的这些人,全是国主级别的大仙,道行我没一个能瞧清的,就我一个弟弟,跟这些人处一块,我特别不自在,特别没有存在感。 宴席摆在湖边,所有人席地而坐,面前各摆着个红木方桌,不一会功夫,酒菜就上来了,先是几样精致的菜肴:西湖醉鸡,白灼虾,东坡肉,梅花蒸碗,上汤豆腐,开水白菜。 蜜饯,果脯瓜子点心,那就不用说了。 酒是上等的樱花酒,据说是用樱花瓣,再加新鲜樱桃酿造成的,颜色呈桃红色,喝下去一口白酒味。 我尝了几样菜肴,感觉味道和现实也不太一样,像是古代的宫廷菜。 全场也就我一人,在吃菜喝酒,其他人连筷子都没动一下,目光全部盯着怨葬。 “娘娘腔,找我们来有啥事?赶紧说!”血凄没好气道。 能看出来,怨葬是个非常有城府的人,面对血凄的嘲讽,他也不动怒,微微一笑道: “各位,作为国主,你们是否问过自己,连年的征战,各种勾心斗角,为的是什么?我们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万万里的疆土,数百万,乃至千万的阴兵,我们掌控着所有死者的命运,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血凄皱眉道:“废什么话?当然不够了!我要一统整个阴间,从那天起,这里就是女人的世界,男人,只配成为猪狗不如的奴隶!” 怨葬点了点头,笑着问灾劫:“那你呢?” 灾劫平静地回答道:“差不多吧,我也想一统阴间,但我的最终目标,不在这里,阴间只是我的跳板,我打算利用这里的全部资源,去追寻更深层次的东西。” 陈山火坐在我旁边,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脚,不知心里在想啥。 怨葬手持羽毛扇,注视对面镜子般的湖泊,轻声道:“终有一天,一个人,会成为阴间的唯一主宰,但在那之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眼下,我们必须暂时放下仇恨,团结在一起,共同对付一个敌人!” 灾劫哦了声,问:“谁?” 怨葬脸上的笑容消失,他脸色变得惨白,下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接下来,我要向各位揭晓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前,我希望大家明白一点,我的推演,不容质疑!我看到的东西,绝对是最真实的!” “好了好了,最烦你这种穷酸书生,有话快说!”血凄不耐烦起来。 怨葬叹了口气:“在很多年前,有个非常强大的灵魂,降生到了阴间,他凭借着画魂师的力量,最终统一了整个阴间三大国度,成就了无上的霸业。” 灾劫冷笑道:“是阴险峰?他又怎么了?你们老提起他干什么?当年的情况,能跟现在一样么?当年在阴险峰的那么年代,最强大的,不过是区区阴物,所谓的三大国度,合在一起,也没我国土一半大,现在的形势,比当年凶险一万倍,我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过去,那样没意义。” 怨葬摇头道:“你错了,我之所以叙述过去,是因为阴险峰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一直渴望逃离阴间,躲避轮回,他追寻着所谓的天堂,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 “他曾要求陈亮,去人间为他收集天机之光,他说这是他描绘天堂的颜料,这句话对,也不对。” 我跟灾劫彼此对视一眼,只见怨葬继续道:“目前,阴险峰正在创作一幅画,我通过推演看到,他要画的并不是天堂!” “而是一道门!”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五章 阴险峰的真实用意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通往天堂的门?” 怨葬:“不!他画的这道门,能同时打通阴,阳,地狱三界!他打算将阴间,地狱的所有恐怖物种,释放到人间去,他企图杀死全世界,所有活着的人类,将那里彻底净化,然后改造成天堂!” 怨葬这番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听傻了。 “等等……”血凄摆了摆手道:“阴险峰想用地狱之火,焚化整个人间,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和我们有啥关系?” “难道他打算,连阴间也一同摧毁不成?” 怨葬脸色惊恐道:“阴险峰的最终目的,是将人间,阴间和地狱,同时毁灭!再利用三界所剩余的能量,构建出天堂,具体怎么操作,我不太清楚,但我的双眼告诉我,他已经用天机之光,画出了那道门的外型……” 灾劫仰头怪笑了起来:“你在开玩笑吧?以阴险峰目前的状态,他在阴间都很难立足了,他哪来的力量,连地狱都能毁灭?” “地狱,有十八层!一层比一层凶险!就算以我目前的实力,也只能进入前六层,再往下,我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存活!” 陈山火突然开口道:“想摧毁地狱,其实并不难,他完全可以利用规则的帮助,只要打通人间与地狱的门,隐藏在地狱的未知物种,就会第一时间疯涌着,冲进人间,但它们最多只能存活几个月,便会被规则的力量所灭杀,阴险峰什么也不用做,他只要画出那道门,放它们出来就行。” “地狱种没有太多灵智,它们不会惧怕规则限制,只想着来人间杀戮,而它们在人间存活的这段时间,足够摧毁整个世界了,到那时,阴间也将被地狱的力量所腐蚀,不复存在。” 当三界都空无一物时,阴险峰再抽取它们的全部能量,用这些能量,来构建他理想的天堂。 我在俄罗斯参加节目时,怨葬就提到过他对未来的推演,我记住了几个关键词:高耸入云的尸山,尸山脚下,阴险峰脸带微笑。 所有人都在阻止那道门被打开,但它最终,却在另一个维度被开启了。 当时我死活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懂了: 阴险峰一直在欺骗我,以他的能力,也无法构建所谓的天堂,他不是神,他只是个具备道行的灵魂,仅次而已。 但这个人偏偏对于天堂,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望,他也知道,自己纵使能画出天堂,它也无法稳定的存在,只能像海市蜃楼般,快速消散。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更疯狂的方法,画出一道连接三界的门,这道门,将最终导致三界所有物种的死亡,等那一天到来时,一切都不复存在,一切归于虚无,他再抽取世界上仅存的本源能量,完成天堂的最后一笔。 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天堂,除了他阴险峰以外,不会有第二个幸存者。 这个想法不但疯狂,而且扭曲到了极致,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首先,阴险峰留在人间的投影,行动有所限制,只有借助我的帮助,他才能得到天机之光,为此,他不惜发兵剿灭坟牙哭,解救我的家人。 但他的真实用意,卑鄙到令人发指,他要用全人类的死亡,来完成自己的愿望。 一个天堂,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的天堂。 其实仔细想想,这很符合阴险峰的性格,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利用的棋子。 他既不留恋人间,也不指望在阴间称霸,他的心里,除了天堂,什么都没有。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才不会在乎死多少人。 这一切,也许与阴险峰过去的经历有关,我听说当年他为了来到阴间,曾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家人,这也是他心灵扭曲的导火索。 这么多年,阴险峰一直都活在悔恨中,我想在某种程度,天堂是他弥补内心创伤的工具。 回忆那个阴冷,黑暗的画室,在那样绝望的环境下,他怎么可能画出美丽的天堂呢? 刚开始,我感到很气愤,我被阴险峰利用了,这让我非常后悔,但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这些,都还只是怨葬的一面之词,我必须找到阴险峰,当面和他对峙。 在听完怨葬师徒俩的叙述后,血凄跟灾劫也很诧异,对此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你如何证实,自己所说是真的?”灾劫脸色阴冷地看着怨葬。 怨葬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无法证实,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你们,你们听不听,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灾劫缓缓闭眼,沉默好久,这才表态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阴险峰真的在画连接三界的门,那我问你,以他的能力,他能做到吗?” 怨葬双目闪出一道惨光:“你太小瞧阴险峰了!他一直把自己藏的很深,实际上只有我知道,他的道行,是七位国主中最高的!没有之一。” “阴险峰的真正道行,可能已经突破了千年!”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灾劫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他指着怨葬,语气颤抖道:“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血凄对此倒不怎么惊讶,当年,她就是阴险峰的手下之一,没人比她更了解那个男人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早就警告过你,阴险峰非常可怕,当年他能主宰整个阴间,现在一样也能,只是他没兴趣这么做罢了。” 灾劫脸如死灰地看着血凄,半天不吭声。 血凄不再理睬对方,转头问怨葬:“照你的说法,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怨葬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回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人间的事,和我没任何关系,阴险峰怎么祸害人间,那是他的事,但他要把阴间也连累进去,这我就不能不管了。” “面对地狱深处的物种,就算大阴仙在它们面前,也很难存活,阴间虽然聚集着千百亿阴魂,一旦地狱的力量腐蚀到这里,很快阴间就会支离破碎……” “所以,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阻止阴险峰的企图!” 血凄眨了眨眼:“现在攻打他?” 怨葬摇头示意不行:“阴险峰还有个援手,那就是九荒,这两人早在多年前,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可以说,九荒是阴险峰的爪牙。” “在围剿他之前,我们必须先拔出这个爪牙。” 如今的阴间,剩余六大国度,九荒势力,无疑是其中最强的,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被阴险峰控制了! 这场宴会,进行了很久,怨葬,灾劫和血凄经过漫长的商讨,最终决定一起发兵,先剿灭九荒,再合力对付阴险峰。 阴险峰虽强,虽有千年道行,但面对几大国度的围剿,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个灵魂,就算它强大到极致,面对数千万铁骑围攻,终究死路一条。 我也被安排了任务,血凄和灾劫让我立刻返回阴险峰身边,从他那里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要毁灭三界。 毕竟阴险峰跟我的关系不一般,我如果当面质问他,希望他不会再次对我撒谎。 另一方面,灾劫让我横渡幽冥海,前往乱的国度,想办法劝说乱,让它加入到讨伐阴险峰的行列里来。 作为所有国主中最神秘的一个,没人见过乱的真实面貌,他善恶与否,也无从得知。 这次横渡幽冥海,对我而言,无比凶险。我很可能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血凄跟灾劫都对我有大恩,他们提出的要求,我无法拒绝。 宴会结束后,我立刻准备动身,返回阴险峰那里,我哥却一把将我拦住: “别说话,跟我走!” 他拽着我,往旷野深处前进,我问他去哪?这人也不吭声,我从侧面打量他,陈山火脸色比天空还阴,眉头紧皱。 我俩一前一后,走出十几里远,陈山火这才停下,阴间荒原的狂风,吹乱了他的发,一旁聚集着一些阴物,大老远看到我俩,这些阴物吓的全退开了。 盯着我打量了半天,他开口问我道: “这事你怎么看?” 我想了想,答道:“这下,阴间的形势就更乱了。” 陈山火点了点头:“越乱,对我们越有好处,亮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我说过,我们将建立自己的国度。”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六章 血肉,建立的天堂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惊悚地注视着陈山火:“现在?” 陈山火:“现在是最佳时机,如今阴间的秩序大乱,阴险峰成了所有人的头号公敌,不管怨葬的推演真假与否,大战都在所难免要爆发,这时候我们搞些小动作,就算被察觉,他们也无心顾及。此时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时?” 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并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的,首先,领地?城池建造在哪? 如果把城池建立在别人的领土上,那无异于找死,就算关系再亲密的国主,也不会允许这种公然挑战的行径。 就算找到合适的领地,人力怎么办?到哪找工匠建城? 最重要的,想成立势力,必须要有道行强大的人才相助,人才问题怎么解决?阴兵又该如何召集? 我一连串说出自己的疑问,陈山火却胸有成竹道:“万事开头难,我已经有了一系列的计划,怨葬那边,也将给予我们极大的帮助,事实上,城池已经开始建造了。” 我急忙问他:“在哪?” 陈山火答道:“在七国领土的边境地带,有一片未被开发的蛮荒区域,不属于任何国度,这片区域终年死气弥漫,大量没有意识的尸体,在其中游荡,这些尸体本身没有利用价值,跟行尸走肉差不多,所以那片区域也一直无人留意。” “我已经将那里清理过,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好,此地位于一处高地上,背靠群山,俯视六国,而且易守难攻。” 陈山火从怀里取出一卷地图,展开给我看:“和七国相比,我们的地盘还很渺小,但暂时够用了,城池方面,先建立一座就行,将来有一天,我们领兵出征,铁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阴间早晚是你我的。” 怨葬是陈山火的师父,所有物资,人力等开辟城池所需的一切,全由怨葬提供。 我倒吸了一口寒气,问他道:“这事,是啥时候开始弄的?” 陈山火:“上次我们分别后,我就一直在阴间筹划这件事。”他伸手搂着我肩膀,又道: “城池已经建造一小半了,等过一阵我带你去看看,亮子,阴间的这些纷争,你不要过多参与,现在的你还太弱,你的加入,对事态不会有任何改变。” “怨葬一番推演,就让阴险峰成了整个阴间的公敌,这足以说明,怨葬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他目光眺望远方的荒野,叹气道:“阴险峰气数已尽,相信在怨葬等人的围攻下,很快,他将灰飞烟灭,成为历史。” “当战事结束后,就该我们陈家崛起了!到时候管他是谁,成王败寇,该翻脸就翻脸。只是眼下,有两件大事要你去办。” 我问他:“啥事啊?” 陈山火沉吟一番,对我道:“阴险峰那里已经不安全了,你立刻回去一趟,把咱们的家人全接出来。带他们去怨葬那里,万一阴险峰不放人,你也别跟他争论,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从跟我哥见面到现在,今天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了点人情味。 陈山火虽然没有心脏,但依旧记挂着自己的家人,这就够了。 我嗯了声答应下来:“然后呢?” 陈山火:“第二件事有些危险,坟牙哭被灭国后,还剩下不少部下,如今,这些部下正躲在断肠谷中,咱们正急需阴兵,你去把他们都招揽了。” 我寻思了下,问:“要是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陈山火没吭声,冷冰冰地看着我,我从他无情的目光中,立刻找到了答案。 不答应,那就一个不留,全杀了! 只是,陈山火说这事有危险,那说明断肠谷里的阴兵数量,一定不少,而且搞不好有若干将领存在,我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我不想在我哥面前,表现出胆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计划妥当后,我们兄弟俩分头行动,陈山火要去一趟阴间深处,拜访些大阴仙,看能不能招揽他们。 毕竟人多力量大,我俩光杆司令,就算有再多阴兵,没将才管理,指挥军队,那也是白搭。 白手起家,内政,军事,各方面的人才都急需。 我细细一琢磨,我在人间还认识些朋友,比如刘能,要是能把那小子请来,再好不过了。还有安若,他目前的道行,应该也不低。另外,以白奶奶为首的出马仙家,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我哥,他点头道:“路土跟坟婆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俩都会帮助我们,眼下正缺人,越多越好,等你从断肠谷回来,就去人间找他们说说。” “不过出马仙家的话,就算了,那些人都是不出世的隐客,别指望太多。” 我俩分头行动,我立刻连夜乘车,赶回阴险峰的皇宫,画室门口有卫兵把守,见我来过,那些卫兵就都退下去了。 站在门跟前,我犹豫了很久,这才咬着牙敲了几下。 过了几分钟,画室门开了道缝,阴险峰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往外张望着,看到我,他勉强笑了笑,将门打开。 我进屋瞅着四周,还是跟以前一样,又黑又冷,地上摆满了蜡烛,阴险峰回到画板跟前,他正在画一幅风景画:黑夜,碧绿的草地上,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柳树下,站着个白衣女子,五官一片模糊。 我猜测,他在开门前,把该藏的都藏起来了,这副画是他故意给我看的。 我盯着画作打量了一会,试探地问他:“天堂画的怎么样了?” 阴险峰头都不回道:“还缺颜料。” 这样绕圈子怪累,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下,干脆跟他开门见山:“我听别人说,你画的不是天堂,而是一道门?” 阴险峰侧着脸看我:“听谁说的?” 我:“怨葬。” 阴险峰:“他还说什么了?” 先不说善恶与否,这人对我有大恩,这是毋庸置疑的,画笔救过我多少次命?而且要不是阴险峰亲率大军讨伐,我家人……这会还在坟牙哭那受苦呢。 我不想欺骗阴险峰,就把从怨葬那听来的一切,都说给了他。 阴险峰听我说完,脸色不露丝毫喜怒,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道:“陈亮,我一直没看错你,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孩子。” “怨葬没有撒谎,我的确是在画一道门。” 我惊的汗如雨下,指着他质问道:“你……你想毁灭人间?” 阴险峰轻笑道:“有何不可呢?人间,早就是一团污秽了,留着有什么用?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个社会,社会上的那些人,一个个骗局,一张张冷漠的脸,恶毒阴损的内心……人们为了钱,不择手段,为了钱,出卖良知,他们该死!” 我擦着额头的汗,大声争辩道:“世界上也有好人的!” 阴险峰:“哦?那你遇到过几个?” 我本来嘴就笨,给他呛的舌头捋不直,半天说不出话来。 阴险峰仰头狂笑几声,对我道:“孽是我造的,所有恶果,也将由我一人独自承担,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陈亮你要明白,天堂,绝不是无中生有那么简单的。我要毁灭的不仅仅只有人间。到那时,阴间和地狱也将不复存在。” “既然人类全部都灭绝了,还要这三界有何用呢?等这一步达成后,我将抽取三界,所有亡魂的怨气,用这些强大的怨气,来成为支撑天堂运作的能量!” “这也是创建天堂,唯一的办法。” 我听的整个头皮,连带后脖子发麻,有那么几秒,我居然有些赞同阴险峰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的确坏人比好人多的多。 我问自己,遇到过多少好人?除了我熟知的家人,朋友以外,还真就没有几个。 抛开圈子里的经历不说,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亲身体会过,好人是啥样的。当初我在夜店门口,为了救胡月儿,被李老蛇那帮人暴打,周围围观的路人,脸上那些冷漠和嘲笑,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但我没见过,并不等于好人就不存在,只能说我命不好,难道世间所有人,不分好坏,都应该承受悲惨的末世吗? 这不公平。 嘴唇抖了下,我说:“你的天堂,建立在亿万无辜者的血肉之上,你良心能过的去吗?这样的天堂,你住的能舒服吗?” 阴险峰冷笑道:“良心?那是什么?” 我不吭声,他又对我道:“陈亮,你不该老活在童话世界中,醒来!睁开眼看看这个千仓百孔的世界!它难道不该被洗涤,被净化吗?在阴间两界,都没有公平可言,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一个善良的老实人,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后,他都是吃亏,受欺负的一方,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做一个有良心的老实人,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剧吗?” “难道说,这是你想要的世界?从生到死,再到生,这就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结局?” “现在,我将这些规则全部抹除!在世界被地狱的烈焰毁灭后,所有灵魂,都将进入永恒的沉寂中,没有苦难,没有悲伤和愤怒,他们将永远的长眠,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解脱了那些凡人!我给予了他们……超脱轮回的自由!” 我不得不说,阴险峰口才真的好,我明知道他说的都是歪理,但一时却找不到破绽来反驳。 见我站那不吭声,阴险峰语气缓和下来:“你不必害怕,你和你的家人,朋友,都会被我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点,我保证让他们毫发无损,当一切都结束后,我们一起进入天堂,享受永远的快乐,宁静。” 我脸色难看无比,皱着眉不停摇头:“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这样肆无忌惮的杀戮,对那些善良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阴险峰放下手中的画笔,看着我道:“等看到天堂的那一刻,你就会理解,我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我:“其他人不会放任不管的,怨葬他们,已经准备联合起来,讨伐你了。” 阴险峰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他似乎压根就没把怨葬等国主当回事:“让他们来吧。” 我惊声道:“你疯了?你打算独自对抗四大国度的围剿?你手下才多少阴兵啊?人家兵力超过你十倍!你拿什么赢?” 阴险峰嘴角弯弯一笑:“当年的我,不也是这样么?当年我能笑到最后,现在一样也能。” 我们之间的对话,只能进行到这里了,我劝不住阴险峰,我和他的价值观也完全不同,我扪心自问,我是个善良的人,阴险峰不是,我体内保留着人性,他没有。 他执意要走上毁灭的道路,我尽力了,我拦不住他。 是时候告别了,我说要把家人接走,阴险峰也没阻拦我,离开画室前,他意味深长地对我道: “错误的选择,意味着失败的人生,陈亮,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做最正确的事。”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七章 断肠谷的由来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没想到,阴险峰会这么爽快干脆,我在来之前的路上,一直在考虑,假如阴险峰执意将我家人扣下,并以此来要挟我,逼我为他效命的话,我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不但将我家人全放了,甚至还准备了几辆大型马车,车上食物和饮水备足,甚至阴险峰还请他的御用裁缝,为每人剪裁了几套新衣。 人间有的东西,这里都有,这些物件过于真实,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在人间接触到的衣服,电器,日用品,它们才是虚假的。 人生如梦,有学者在很久前就提出过,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我们所经历的人生,其实是场独角戏。 除了“我”以外,我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是虚无的幻象,它们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在宇宙的最深处,有一个深邃的高等物种,它导演了这一切,其目的难以揣测。 皇城外,我站在那些马车前,注视车内华贵的摆设,一时间无法分辨,到底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 等家人们都上车后,我们朝着怨葬的国度前进。 眼下,我哥的城池还在修建中,怨葬那里,是最安全的落脚点。 “阴险峰是个好人。亮子,你多向他学习。”马车上,大爷爷脸色严肃地对我道。 我连忙点头称是,大爷爷年事已高,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包括我自己在内,阴险峰最后甩给我的那句话,在我心中久久回荡: 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按理说,我应该毫无质疑地站在阴险峰那边,但……这个人要做的事,实在太过恐怖和疯狂!他要灭杀全部人类!用他们的怨气,作为支撑天堂运转的能量…… 阴险峰向我承诺,当三界全部毁灭后,生死,轮回也将不复存在,在这期间,他会保护我家人和朋友的安全。 最终,我们将在他所构建出的天堂,获得永生。 我想了很久,权衡所有厉害关系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不可能漠视他做出那种疯狂举动,而不理不管,我不是冷血动物,虽然这个世界让我无数次感到失望,但我还是倔强地认为,不是所有人都该承受这种灭顶之灾。 内心保留的善良告诉我,我不但不能站在阴险峰这一边,相反,我还要阻止他。 这是我的最终选择,也是对自己灵魂的救赎。 这个选择,无疑是对阴险峰最大的背叛,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但凡内心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会做出和我相同的选择。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这件事产生了很深的迷茫,有时我会从浑浊的噩梦中惊醒,满身冷汗地注视窗外,一遍又一遍地质疑自己,我的选择是否是最正确的? 怨葬专门为我腾出一座小城寨,用来安置家人,所有生活物资,管家,丫鬟,守卫的阴兵,全部配备整齐。 他还专程前来看望我:“陈亮,阴险峰和你说了什么?” 我把全部经过告诉怨葬:“他亲口承认了,他的确打算毁灭三界,先从人间开始。” 怨葬对此早有意料,他长长叹了口气,注视天空飘下的纸灰:“这一战,在所难免,我们会动用阴间的全部力量,阻止阴险峰,相信我,那一战过后,很多人会死去……” 事实上,怨葬,血凄和灾劫三国,已经开始讨伐阴险峰的爪牙——九荒了。 这场战争持续的很漫长,九荒手下兵力雄厚,三军进展非常缓慢,举步维艰。 起初,我并没有加入其中,而是遵循我哥的安排,前往断肠谷,收复坟牙哭的残余力量。 一个人,一匹马,我离开城寨,来到千里之外的断肠谷。 关于断肠谷,有一个凄惨的传说:很多年前,有一户农村人家,一家人都很勤劳,每天五点天没亮,就起来劳作,日落才归,几年后,他们靠养牛发家,成了村里最富的一户。 那个年代的富,只是相对的,能够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就叫富。 但好日子持续了没多久,这家人就遭到了同村的嫉恨:我过不好,凭什么你就过的比我好?我必须把拉你下来。 这家人的邻居,充分证明了“人性本恶。”他们买来毒药,夜里偷偷翻出这户人家,把他们养的牛全毒死了。 第二天早上,家人起来一看,牛棚里那凄惨的样子,无不悲伤痛哭。而那些下毒的邻居,出现的恰到好处,他们围在外面看热闹,出言冷嘲热讽,恶语相加。 这些,并没有击垮这家人。 他们改养鸡鸭,通过几年的辛苦劳作,日子再次回到了正规。 于是,他们再次遭到了同村的嫉恨,这是大多数穷人丑恶的嘴脸,他们自己懒,不思进取,却万分仇富,巴不得别人过的比他们还惨。 假如谁比他们过的好,会让这些人整宿睡不着。 邻居们再次翻入这户人家,毒死全部鸡鸭。 相同的场景重现,当第二天早晨,全家人望着满地死鸡死鸭,抱头惨哭时,邻居们开心地嘲笑,咒骂着他们。 他们再次从悲伤中站了起来,第三次,这家人改养山羊。 一个多月后,二十几只小羊羔,一夜间,再次被同村的邻居下毒杀害。 从此,这家人一蹶不振,他们欠下了太多债务,债主天天带人来逼债,他们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邻居们直到此时,才心满意足,但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这家人,时不时往人家院子里丢粪便,丢玻璃瓶,平时在村里遇到这家的成员,也会对他们进行辱骂,嘲弄。 为什么,就因为老实人好欺负,村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人老实,再怎么欺负,他们也不敢反抗。 我反正只能活一辈子,我怎么开心,怎么过瘾就怎么来,我为啥要同情别人?要在乎别人的死活? 几十年过去了,村子里经历了饥荒,干旱,老实人家的悲惨命运继续,虽然他们通过日夜劳作,偿还了全部债务,但两个孩子却死在了饥荒中。 那年,孩子们好几天没吃东西,饿的只剩一口气了,老两口不得不放下脸面,去找邻居借粮。 邻居不但没借,还狠狠地咒骂他们,恶毒地嘲笑他们,说着饿死活该之类的话。 最终,两个孩子都被饿死,老两头伤心欲绝,一夜间老了十岁。 当饥荒过去,老大爷终于萌生出报仇的想法。 他一直都知道,他家之所以过的如此凄惨,全是那些邻居干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忍,但今天,他再也忍不住了! 当一个老实人,被现实逼到绝路,而爆发出愤怒,那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傍晚时分,老大爷偷偷磨好了刀,在出发前,他先把自己的老伴,一刀杀死了。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老伴?别着急,往后看。 擦干刀上的血,老大爷独自走出门,他的邻居有三户,两户姓王,一户姓张。 这三户人家,一夜间全部被灭门。 天亮时分,村民们在郊外的小水沟中,发现了老大爷的尸体。 他用非常残忍的手段,自杀身亡,村民们在老大爷口袋里,找到了一份遗书。 遗书是写给他老伴的,大致内容如下: 我对不起你,但我知道,我死后,他们会来折磨你,伤害你,与其这样,不如我先送你上路,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痛苦…… 本来按阴间的规矩,自杀是重罪,从人间来到阴间后,老大爷的灵魂接受审判时,阎王看到了他的一生,却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连阎王,都被这户老实人家,产生了怜悯。 他决定法外开恩,不但不定罪,反而让老大爷一家人,在阴间享受富贵。 相反,那三户恶毒的邻居,在阎王一怒之下,全部重判,将这些畜生发配到一个山谷中,让他们日夜承受千刀万剐,割舌剐鼻的重刑。 这帮恶毒的玩意,做梦都没想到,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他们此时才意识到,人在世,必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必须多行善事,尽可能地为自己死后,消减罪孽。 但一切已经晚了。 这个山谷,后来被改命为断肠谷,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字面意思,说这些邻居,日夜饱受酷刑,悔恨的肝肠寸断。 第二个原因,也是字面意思:每天三次,狱卒会把他们的肠子拉出来,然后一刀刀…… 很抱歉,给你们讲了这么负能量的故事,我在知晓它之后,立刻意识到,当一个人没有信仰做指导,会变得有多么可怕。 千万别以为,人只有一生,胡作非为也没关系,人在做,天在看。 在坟牙哭灭国后,断肠谷成为了无人看管的凶地,此时,我站在一处悬崖边,往谷内张望。 里面黑黝黝的一片,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突然想吐。 路上我一直在考虑,等会见到那些部下,我该怎么劝说,才能招揽他们? 我想出了好几个方案,连台词我都背好了。等到了地方,注视着血气弥漫的断肠谷,我突然改了主意。 不需要任何台词,我只需要跟他们说六个字:“跟随我,或者死!” 其他都是多余的。 这里是阴间,一切只凭实力说话,没人会在乎你的口才。 拴好马,我一步步走进断肠谷,紧攥着刀柄的手心,满是冷汗。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八章 阴坟七尊者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茂密的树丛中前行了几里,前方出现了一小队阴兵,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带我去见你们的头领。” 没人敢独自闯入断肠谷,除非他是阴仙级别的怪物,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那队阴兵大概也瞧出,我不是好捏的软蛋,也就不再说什么,在前面为我带路。 又前行了好几里路,我们来到一处宽敞的空地前,这里修建了一处巨大的临时军营,一座座帐篷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我在远处等待,一个阴兵跑到军营内告知,只见不一会功夫,脚下的大地剧烈颤抖,至少三十万阴兵,从军营里倾巢而出,整齐地列队站好。 每一个阴兵,都身穿结实的铁甲,手持刀斧,由十夫长,百夫长乃至万夫长统领着,在方形队列的前方,上百只战马列成一排,马匹上的人物,应该都是阴将,他们的铠甲更加厚重,金属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符文。 从他们身上,我丝毫看不出逃兵的影子,简直比正规军还正规。 打死我也想不到,坟牙哭的残余势力,居然有三十万之多。这个数字只是我预估的,当时场面上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望不到边际,实际数字,可能远在三十万以上。 我本以为,有个三两万的,就到头了。 我一个人,面对三十万大军,前胸和后背一下就全凉了,我头皮嗡嗡狂炸,全身寒毛倒立。 我想跑,或者立刻挖个坑,把自己藏进去,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我终于明白,为啥那些国主道行通天,却还疯狂地招揽部下。 当一个五百年道行的大阴仙,在三十万阴兵的围攻下,连一秒都坚持不了,就会被踩成肉泥。 我只有447年,我连大阴仙都不是,你们应该能体会到我的恐惧。 当时场面上鸦雀无声,三十万阴兵,仿佛连呼吸都消失了,所有人眼皮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瞅着我。 我尽量控制自己,让腿抖的别太厉害,我甚至微微摇晃身子,来掩饰自己的颤抖。 “你是谁?”一个身穿中世纪铠甲的巨汉,骑着战马上前几步,这巨汉身高两米多,体重至少有三百公斤了,再加上他身上,十来寸厚的黑光铠甲,使得他的总重量,接近半吨。 就连胯下那只肌肉发达的强壮战马,都有些载不动他了,马蹄陷进土里。 巨汉的吼声如同惊雷,他一吼,身后三十万阴兵跟着一起吼: “你是谁?” “是谁?” “谁?” 巨大的回音,响彻山谷,震的我眼前金星乱晃,不得不承认,我之前的经历和这相比,真的是小场面。 男人,必须学会调节内心的恐惧,在很多场合,你不得不想尽办法,将恐惧强压下去,你不这样做,让敌人看出你的恐惧,他们就更不会把你当回事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吼了回去:“我叫陈亮!我哥是陈山火!我们陈家,打算在阴间称雄,建立新的国度!” “今天,我来招揽你们!加入我!” “或者死!” 最后三个字,我犹豫了几秒,这才咬着牙吼了出来,我寻思,既然来都来了,不能给咱陈家丢了面子,对面一旦翻脸,我大不了转身就逃,他们应该也不好追我。 那巨汉应该是这些阴兵的统领,他听我说完,微微楞了一下,然后仰头狂笑起来。 所有阴兵也都前拥后仰着笑,当时给我那个臊的,我一老爷们,到了这个心境,理应对嘲笑免疫的,但三十万人指着我笑,那感觉就好像,全国人民一起笑话我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笑了几分钟,巨汉猛地一挥手,全场恢复死寂,他用长矛指着我道: “好狂妄的小孩子!你让我们加入你?凭什么?你算老几?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我纵横阴间这么久,还从未听过陈家的名号,平时就连那些国主,见到我都要客气几下,你一个小破孩子,居然敢来威胁我?” “就算想自杀,你也选错了地方!” 我仔细打量这名巨汉的道行,519年,这种大阴仙,肯定是坟牙哭手下得力的上将。这人说话就跟打雷一样,震的我耳朵生疼,他肯定是故意这样大声,来吓唬我。 我就不相信,他平时说话也这大嗓门。 一个尖嘴猴腮的阴将,上前道:“夜王,何必跟这小孩废话?一刀宰了呗?” 那名叫做夜王的巨汉嘿嘿一笑:“这小孩有点意思,至少胆子够大,够疯!你看他面对咱们这么多人,他有抖过一下么?别的不说,像他这样的胆色,阴间你还能找到几个?我喜欢这孩子。” 其实我一直在抖,只是我尽量保持深呼吸,让抖动的幅度变小,他们看不出来罢了。 那阴将看了眼我身后的树丛,疑惑道:“莫非他有援兵?” 夜王摇头:“他一个人来的,疯秃子,你去把他拿下,尽量别伤着他。” 我打量那个叫疯秃子的阴将,此人道行与我相仿,也是个小阴仙,他穿着套白色鎏金锁子甲,背后是骷髅头图案的披风,身材跟竹竿子似的,又细又长。 疯秃子冲我阴笑几声,下马,慢慢朝我逼近,他手持一把圆月弯刀,刀刃呈半圆形,闪着凄厉的白光。 目光对峙了几秒,我立刻判断出,这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不是我的对手。 我在想,如果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杀了他,场面会不会失控? 但我又想,去他吗的!这帮人对我毫无尊敬可言,管我一口一个小孩子的叫,今天我不杀人,怎能树立威信? 我决定遵循本心。 放下恐惧。 深呼吸…… 当疯秃子尖叫一声,挥刀朝我面门砍来时,我看到他的刀刃里,飞出无数只黑灰色的人脸,它们都是此刀下的亡魂。 在疯秃子距离我不到一米时,我右手往外一抽,刀出鞘,就听锃地一声,刀入鞘。 没有刀光,没有华丽的流血,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疯秃子身体僵直在原地,圆月弯刀提在半空,他双眼瞪得跟铜铃大,冷汗顺着脸颊流淌。 他前胸的锁子甲,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一起掉下来的,还有小半截惨白色的胸骨。 这一刀,几乎斩断了疯秃子的上半身,几秒钟过后,血才迟迟从他后背喷出,疯秃子软踏踏倒地,毙命,死状凄惨无比。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夜王脸上肌肉跳动了下,冷冷注视着我,他一挥手,冲后方点名:“阴坟七尊者,你们一起上!把这小子的皮剥下来,祭奠疯秃子的亡魂!” 他话音落下,后方半天没有动静,等了两分钟,这才从方阵中,挤出七个小老头。 这七个老头,身穿七彩衣裳,个头都只有侏儒般大小,长相比小红还磕碜,七张树皮老脸,写满了扭曲和怨毒,这些老头个子矮,偏偏全留着长发,脸蛋上化着浓浓的胭脂,涂大口红,走路时,头发拖到草地上,别提多埋汰了。 七人的兵器,也各不相同,红衣老头手握一把大铁剪子,白衣老头则拿着副铜锤,绿衣老头手握三根丧门钉,紫衣老头持一面布满钢刺的圆盾,黑衣老头是一把剔骨尖刀,蓝衣老头抓着副铁胆。 黄袍老头的兵器最怪,他手持一个铜皮打造的镜子,那镜子也不知是干啥的,似乎不具备杀伤力。 再看这些小老头的道行,基本上都在450年以上,500年以下,除了黄袍老头,他应该是他们的头领,这玩意居然也是一位大阴仙,道行突破了500年。 六个老头以六个角度,将我围在正中,黄袍老头没有要参战的意思,他可能觉得我不值得他动手,所以站在远处观战。 夜王冲我狞笑道:“小孩,别怪我没提醒你,阴坟七尊者,是坟牙哭大人手下的最强王牌,之前攻城战时,七尊者还在野外闭关,那天他们如果在场的话,胜负还说不准呢。” “你要是能打败七尊者,我和全体部下,直接跪在你面前,宣誓向你效忠!啊?” 夜王这番话,语气充满戏谑,他不认为我能打败七尊者,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剩余阴将也都明白这意思,全体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他们有笑的理由,我没有隐藏自己的道行,447年,这个年份不高不低,七尊者中最弱的那位,道行都比我高。 以一敌七,我拿什么赢? 但这种十死无生的场面,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你们都了解我,当年在阴险峰的国度,我独自一人,血战千名阴物,那场面岂不比现在可怕的多? 一个没经历过跳伞的人,站在万米高的机舱门前,他可能会吓尿裤子,但只要他跳过一次,第二次,他就不怕了。 六个小老头以圆形将我包围,缓缓收缩包围圈,他们离我越来越近了。 还没动手,我就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身体对我发出的警告,从这一秒开始,我将暂时对疼痛免疫。 当圈子收缩到两米以内时,黑衣老头率先发难,他身体像离弦的箭一般,腾空,闪电般出现在我面前,剔骨刀朝我太阳穴扎来。 好快! 我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哭血杀刀刹那间抽出,眼前红光一闪,黑衣老头的半个脑壳,被我削了下来,可他的剔骨刀,也刺中了我太阳穴,尽管已经脱力,只刺出一个浅浅的口子,但还是疼的我大脑一阵眩晕,眼前开始发黑。 与此同时,我察觉到背后出现的风声,来不及回头,我只是出于本能,反手将刀挡在背后。 叮当两声脆响,红衣老头的铁剪,白衣老头的铜锤,被我挡开。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零九章 刀之奥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感觉到虎口疼痛无比,那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手腕差点没断裂。 还没等我喘口气,紫衣老头抓着圆盾,从右侧朝我挥舞过来,我这才留意到,不光盾牌正面有钢刺,边缘还被打磨过,锋利无比,给这玩意碰上,我就可以安息了。 身子往旁边一侧,我的长刀从后向右,斜抹出去,咔嚓一声,老东西的圆盾一分为二,他从脸部到左肩,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口。 扑通一声,紫衣老头跪倒在地,脑袋耷拉了下来。 我很难用语言描述当时的情形,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几乎在紫衣老头毙命的同时,我身体左侧的肋骨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 疼痛来的毫无征兆,我呼吸瞬间骤停,差一点休克!用余光瞅了眼,只见绿衣老头的丧门钉,狠狠插进了我侧腰处! 这老畜生趁乱偷袭得手,居然还不肯松开,反而怨笑着,抓着丧门钉使劲往肉里钻! 而且他偷袭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连龟甲项链,都无法及时启动,直到半截丧门钉插入我腰间,那淡蓝色的光罩才偏偏来迟,笼罩在我身体外。 我哇地吐出口魂血,一抹刀光横扫而过,老头脑袋分家,血从脖颈处往外猛喷,直到死后,他这将手松开。 我咬了咬牙,将丧门钉一把抽出,疼的我几乎呼喊了出来,当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半截身子,都被血染红了。 好在龟甲项链的能量,可以帮我疗伤,那些蓝色的微光,缓缓聚集在我腰部,很快血就止住了,但疼痛却无法缓解。 六个老头,死了三个,还剩下红,白,蓝三个,这一切只发生在两秒内,我总共出了三刀,杀了三人,说的轻巧,可这三刀却耗费了我所有心血,这些老头虽然道行与我相仿,但他们却以速度见长,而且很擅长偷袭。 我不敢用手去捂腰部的伤口,撕裂的疼痛,让我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剩下三个老头,互相交换眼色,开始绕着我转起圈来,三种颜色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们也不出手,绕圈速度却越来越快。 我内心惊惧,知道这些东西试图分散我的注意,然后伺机偷袭,刚开始,我也跟着在原地转圈,试图捕获他们的行踪。 但很快我就发现,仅仅用肉眼,我很难跟上他们的脚步,自己反而先转晕了(也可能失血过多引起的头晕),我干脆不再理睬他们,缓缓闭上双眼。 用心,去感知敌人的杀机,用气场,锁定他们的轨迹。 沉住气,陈亮,如果你死在这,那之前所承受的苦难,又有什么意义? 我闭着眼,右手紧握腰间的刀柄,我相信灾劫,相信夜修罗刀法的精深,我!必斩杀这些污秽! 刀意,来! 三个老头居然也很沉得住气,他们知道,我不好对付,所以不敢贸然出手,这一次,我们僵持了大约十几分钟,谁都不肯先动。 突然,在我呼吸的空档,一个阴嗖嗖的铁器,闪电般朝我心口袭来,我抢先感知到了这股杀机,抽刀,横抹! 砰! 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铁器一分为二,掉落在我身后,原来它是一枚铁胆,是蓝衣老头掷出的暗器。 下一秒,另一枚铁胆朝我后背袭来,几乎在同时,红衣老头的铁剪,以及白衣老头的铜锤,正面攻了过来。 我将身子侧过来,试图躲避后方的铁胆,可腰部的伤口,却拖延了我的步伐,这一下躲的稍微迟了些,铁胆正中我后背。 这次龟甲提前启动,替我挡住了这一击,我手腕不受控制地翻转,将一切交给手中的刀,让它自行发挥。 这就是夜修罗第二式,雪劫的完美意境——它模仿天空下落的飞雪,在风的作用下,你永远不知道雪花会落在何方。 正如同我不知道,刀会斩向何处一样,我既无法预判出刀的轨迹,也完全感受不到它的速度。 连我都无从掌控结局,敌人又谈何躲闪呢? 我不知道,自己一共斩出了多少刀,就连最后,刀入鞘的终结式,我都感受不到。 接下来,是永恒的死寂。 雪落,天晴,我缓缓睁开眼,只见地上多了三具横尸:红衣老头的剪刀,碎裂成铁屑,他上半身完好无损,下半身却被斩成了肉泥。 白衣老头更惨,尽管身体完好无损,但他整颗脑袋,却变成了十余截,脑浆流的到处都是。 蓝衣老头的右半截身子,只剩下了枯骨,皮肉,内脏已经全部被剔除,哪怕是最娴熟的屠夫,也做不到,像这般精美地宰杀牲畜。 阴坟七尊者,顷刻间死了六个,三十万阴兵,都目睹到这血腥,惨烈的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气氛一片死寂。 不知谁带头,鼓了声掌,紧接着,潮水般的掌声,疯拥而来,这是对于强者的认可。 夜王脸色愈发难看了,他抬了抬手,掌声停下,然后转头,注视最后那位黄衣老头: “前辈,看你的了。别丢了咱们的军威啊!” 能看出了,夜王对这老头还是挺尊敬的,管他称呼前辈,老头却不领夜王的情,怪眼一翻,背着手,一步步冲我走来。 脚踩着同伴的尸体,老头来到我对面,指着自己手中的铜镜,瓮声瓮气地对我道:“小娃,我这面镜子,可不是你能对付的,它全名叫阴……” 他话说只说到一半,我抢先出手,心悔悄然发动,老头的魂体突然不稳,前胸塌陷了一块,随时要爆裂开: “你……偷袭我!你卑鄙!” 他万万没想到,我出手居然如此干脆,偏偏心悔既没有咒语,也没有起手式,全靠心念发动,我俩距离这么近,老头防不胜防,话没说完,就在阴沟里翻了船。 我当然知道,他这面镜子很可怕,隐隐能感觉到,其中镇压了某个恐怖的物种,如果被老头释放出,我未必能对付。 抢先出手,先要了他的狗命! 一道心悔,还无法杀死这老畜生,第二道接踵而至,这一次,我特意特意将永夜加持到其中,来增强心悔的威力。 老头的皮肉,连带衣服爆裂开来,毕竟是大阴仙,两道心悔居然还不足以杀死他,后退几步,老头瞧了眼血肉模糊的胸口,怪叫一声,双手快速变换指决。 我不给他机会,直接冲上前,一刀切进他的胸口。刀柄微微转动,再次抽出时,刀尖带出来颗黑色的心脏。 老头惨叫着倒地,魂魄被抹杀,镜子掉在了地上,被我随手捡起来,装进口袋里。 见我出手如此狠辣,夜王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我将刀尖的心脏甩到一旁,指着他道: “继续,还有谁不服的,过来跟我比划!” 当时场面上还有不少阴将,却无人敢再上前一步,现在留给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大军一哄而上,将我碾成肉泥。 我腰部有伤,逃不了多远的。 或者,他们也可以投降,加入我。 我寻思了下,夜王如果思维正常的话,应该会直接下令将我灭杀,换成其他人,也会这么干。 他犹豫了几分钟,下马,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这巨汉比我高了一大截,看上去杀气腾腾。 我掌心全是汗水,滑唧唧的,连刀都快握不住了,刚才斩杀七尊者,看似容易,实际上却耗费了我几乎全部气场,此时,我已经油尽灯枯,能站着,就已经不错了。 我没有多余的力量,和夜王比拼。 轰地一声,夜王单膝跪在了我面前,他尽管跪着,却还是比我高。 “陈亮,你赢得了我的尊敬,我愿意率领全体部下,加入你的国度!” 所以说,夜王的思维不正常。那一刻,断肠谷中的所有死物,都在高呼我的名字。 我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在人间,我是个默默无闻的人,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多看我一眼,在阴间,在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群面前,我却被尊称为王。 这一切,显得太不真实。 后来我跟夜王熟了,他才告诉我,那天在断肠谷,在我杀死七尊者后,他也曾想过,继续派将上前挑战。 但已经没必要了,夜王手下的阴将,没有比七尊者更强的,而他自己,也没有太多把握,能战胜我。 假如我也是大阴仙,恐怕就不足以赢得夜王的尊重,关键我只有447个阴年,夜王说,他做梦都没想到,我这种低微的道行,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这在阴间,也是前所未有的,夜王看重了我恐怖的潜能,他坚信,终有一天,我将在阴间占据一席之地。 我笑着告诉他,那天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你一根指头就能戳倒我。 夜王听完,吃惊地看着我,久久不语。 我骑着铁甲战马,离开断肠谷,在我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 数量不是我预估的三十万,而是整整四十七万,这四十七万人马,发誓效忠于我,现在,他们全是我陈亮的部下了。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一十章 故人,往事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我们朝北方进发,在荒芜的旷野上,滚滚黄沙迎面吹来,阴冷刺骨的风,夹杂着纸灰,漫天飘落。 远处的云层,距离地面很近,这些云层呈深蓝色,一些洁白的光柱,透过云层照射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阴间的云,但云层的上方,并没有日月星辰,不知光源来自于何处。 这一路颠簸,腰部的伤口几乎要了我的命,偏偏我又不能表现出疼的样子,这样会让我在部下面前,显得软弱。 夜王与我并排前行,他告诉我,坟牙哭还没有死,早在城池被攻破前,他就逃到了一个隐蔽,而遥远的场所。 在阴险峰,灾劫,血凄,和九荒的四国围攻下,坟牙哭抛弃了自己的所有手下,这让夜王感到心灰意冷,如果坟牙哭在场,至少能多坚持些时日的。 灭国后,夜王带领残部逃至断肠谷,他心里还存着那么点希望,妄想坟牙哭有天会重新回来,带领他们夺回失去的领地。 几个月过去了,坟牙哭再无音讯,夜王在万念俱灰时,却等到了我。 我对这个人的忠诚,感到非常满意,但腰伤的撕裂巨疼,依旧折磨的我快发疯。 没猜错的话,丧门钉涂了杀魂的毒药,剧毒已经蔓延至我的每根阴脉,单凭自己,我无法化解它们。 夜王询问我的过去,我如实告诉他,听完我的身世后,夜王对我更加敬佩了:“道行弱,那只是暂时的,以你的修行速度,放眼整个阴间,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陈亮,我相信你绝不会让我失望,你会取代坟牙哭的位置,成为一方国主。” 我对此不表态,反问夜王:“坟牙哭是个什么样的人?” 夜王怒气冲冲道:“小人!身为国主,连与部下同生共死的勇气都没有,兵临城下,他丢下所有人,只顾自己逃命,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我一想到这畜生就来气,追随他,为他征战这么多年,我真瞎了眼。” 夜王脱去身上的符文战甲,跟我看他的伤疤,这巨汉壮硕的如同一只怪物,每一块肌肉,都像钢质的紫色疙瘩,紧密堆积在一起,怪肉丛生。 从前胸到后背,大大小小的伤疤,不下二百余处,要不是仗着肉身强壮,他的灵魂早已千仓百孔。 我惊悚地注视夜王,这种层次的大阴仙,本就稀缺无比,再加上此人勇猛的性格,不怕死的疯劲,他要是无主的阴将,必让所有国主争相招揽。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捡到了奇宝,眼下,我们正缺夜王这样的强大阴将,有他来管理军队,再好不过了。 幸亏刚才和七尊者比拼时,我强忍着未曾倒地,以区区四百多年的道行,连杀七人,这才获得了夜王的尊敬,否则想招揽这种狠角色,谈何容易? 偏偏我跟我哥一穷二白,城池还没盖起来呢,还给不了夜王什么。 不过从这一次比拼,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单凭灾劫的刀法,我与500年的大阴仙,有一拼之力。 但我的弱点,在于肉身(魂体)太过脆弱,即使有龟甲项链,也未必能护的周全,如果对方的进攻速度,超过龟甲的启动,那我的处境就很堪忧了。 道行越往高处延伸,禁术的使用,也越加谨慎了,我曾观看血凄和灾劫斗法,两人从头到尾,都未使用过任何禁术,并不是他们不会,而是禁术需要手势,咒语来发动,而国主层次的人,在斗法时,胜负只在一眨眼间,哪能给你施展禁术的机会? 除非他俩约好,咱今个只比试禁术,不贴身肉搏,但那种情况,真的太稀少了。 我寻思,越是往后,斗法的环节也就越简化,拼的是气场,力量和速度。禁术只能作为辅助,偶尔发动,或许能起到出其意料的效果。 这样一来,心悔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此术无需准备,心念所至,立刻发动,虽然现在我对它的掌控还不够纯熟,等以后道行更深一步,心悔,说不定能成为我最强的杀手锏。 回忆之前的比拼,我猛地想起,从黄衣老头那捡来的铜镜,取出来仔细打量。 这铜镜有巴掌那么大,做工粗糙,抓在手里也没什么重量,我却能从这破玩意里,感知到一种很原始,很野心的气息。 镜子里,一定封印了某个阴嗖嗖的怪玩意。 我用铜镜照自己的脸,反射出一片混沌和模糊,也说不上为啥,我刚看了几眼,眼前居然出现黑白交替的幻象,打了个寒颤,我急忙把它收回怀里。 15天后,我带领夜王的军队,来到了阴间的最北边。 这里,就是陈山火选择的城池所在,它是我们的家。 前方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沼泽,空气中是一股腐烂的恶臭,沼泽里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植物,歪歪斜斜的墓碑,此起彼伏,其中游荡着大量行尸。 这些行尸不具备意识,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和我一样,只是普通的灵魂,后来被阴间的凄惨环境,折磨到崩溃,发疯,最终麻木,渐渐失去了思维。 我们路过这些行尸身边时,它们并没有任何反应,它们男女不等,大多数都没穿衣服,灰白的皮肤上,黑色血管依稀可见。 没有食物,它们只能不停吞咽腐烂的尸泥,以此来饱腹,但它们永远都吃不饱,表情显得都很痛苦。 生前,它们是我的同类,死后却沦落到这般下场,早知今日,活着的时候真不该那么自私,那般冷漠,该为自己多争取些福报的。 在沼泽下方,更多行尸被陷入其中,淤泥淹没了它们的头顶,这些更可怜的玩意,只能伸出双臂挣扎,却越陷越深。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只知道自己眼前一黑,一头栽下战马,然后就啥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来,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个清朝人家的卧室里,两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我床前,盯着我看。 这两人,一个是陈山火,另一个是路土。 见我醒来,陈山火摸了摸我的脸,冷冰冰道:“你身体里的毒素发作,倒在了城外,路先生已经施展秘法,把毒素全部排清,你现在没事了。” 我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手伸到腰上,摸了几下,伤口已经结疤了。 路土依旧穿着黑色中山装,戴那副圆形墨镜,脸色无喜无悲,和上次分别时一模一样。 我冲路土笑了笑:“大叔,谢谢你救我。” 路土带着责怪的语气道:“你这孩子,也太冒失了,如果你在阴间魂飞魄散,那就真没了,谁也救不活你。” 他目光转向陈山火,皱眉道:“你这阴森的狗东西!你让你亲弟弟,一个人去断肠谷送死?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你狠的下这个心?” 陈山火有两个师父,分别是路土跟怨葬,在路大叔面前,他不敢有丝毫不敬,低着头道:“我想让亮子多锻炼下,他接触的生死还太少,当年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但我吃的苦,比他多太多了。” “现在的小孩,是垮掉的一代,不经历死亡,灵魂又怎能升华呢?” 路土冷笑:“你还挺会强词夺理的。” 陈山火小声道:“徒弟不敢,我说的哪里不对,还请指正。” 路土脸色白了下:“你的道,未必适合你弟弟,一个人的经历再凄惨,也不该因此沉沦,活的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那跟外面的死尸有何区别?” 陈山火:“如果弱小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那才叫可悲,那样的人生,才叫行尸走肉。” 路土说不过我哥,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寂静的屋里,我们兄弟俩互相注视,陈山火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亮子,你这次做的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知道,他就是这样无情的人,他的安排是为了我好,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堵。 我从床上坐起来,问他:“假如我真死在了断肠谷……” 陈山火:“你死不了。” 我有些怒道:“你咋知道?” 陈山火:“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 他告诉我,我进入断肠谷那天,他早就潜伏在其中了,我跟七尊者生死比拼时,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包括我腰部所中的丧门钉。 有好几次,我哥想上前帮我,却硬生生忍住了,他要我通过死亡的磨练,来强化灵魂的厚重。 我楞了好久,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原来我哥心里还是惦记我的,是我误会他了。 见我哭,陈山火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大声训斥我道:“我怎么跟你说的?永远别为任何人流泪!” …… 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新的城池,已经建造完毕,这座城,属于陈家,我在阴间这么久,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我的所有家人,楼欣父女,桃子,陈若兰也都被怨葬护送过来,跟我团聚。 城墙高百米,城内面积更是大的一望无边,各种建筑,街道,车水一应俱全,只是少了些人气,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皇宫,我们居住在普通的房屋里,而夜王带领的军队,则驻扎在城内的兵营中,四十七万阴兵,日夜操练,全部听从我的号令,数量虽然和其他国主没法比,但至少是个开始。 路土来到阴间,帮助我们,他养的三只阴物,也都跟随而来,我再次见到小红,欢喜的不行,抱着小家伙玩耍了好一阵。 小红依旧只是阴物,当初我借助他的帮助,才扫平铁尸堂,如今我道行远超他,早已不需要小红保护了。 在几天后,坟婆跟安若也从人间赶来,坟婆不用多说,老太太道行惊人,我依旧看不明白,倒是安若,很超乎我的预料。 在坟婆的调教下,安若道行已经突破四百年,几乎和我不相上下了。 我激动地抓着安若的手,带他在街道上散步:“这是我的城,安大哥,你想住哪就住哪,饮食,美酒有专人供应,你都不用发愁。” 安若第一次来阴间,惊奇地打量四周:“陈亮,你混的好啊,连城池都有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当年在白吊子村的野店里,那个貌不惊人的小孩,居然达到了今天的高度。” 说了些往事,我问他:“你魂魄来到阴间,肉身是如何保存的?” 安若说:“坟婆弄了两口水晶棺材,能保持肉身的生机,具体怎么个原理,我也不太明白。”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一十一章 阴阳双生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日本著名悬疑作家东野圭吾曾说:有两个东西,我们无法直视。 第一,是头顶的太阳。 第二是人心。 现在,让我们来面对现实。 阴间目前的局势大乱。 灾劫,血凄和怨葬正联合攻打九荒,理由是,九荒为阴险峰的爪牙。 目前,战事已经蔓延至九荒的领土,在连续攻下十余座城池后,联军推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就如同当年德军进攻苏联一样,战线过长导致供给不足,外加西伯利亚寒冬的侵袭,让苏联人最终笑到了最后。 这场战争也是如此,战线越往后,推进速度越慢。 我知道,阴险峰不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中,他对此不理不顾,他已经将全部心思,都投入到绘画世界中了。 九荒,只是阴险峰的一枚棋子。 这段时间以来,陈山火没闲着,他正抓紧一切时间,招兵买马,扩充军力,内政方面由他独自运转,我几乎没怎么干涉。 我的心也不在这方面,我不是一个领袖,要不是战局与我生死相关,我早就悄然而退,远离这些纷争了。 陈山火请来了几名大阴仙,担任阴司,阴将等职位,任命夜王为总统领,内政官,后勤官,执法堂等要职,也都有了合适的人选。 大批量的工人,奴隶进城,开始日夜劳作,陈山火甚至还专门施展阴阳回转大法,让人间的死者,有一部分降生在这个国度。 下设一至九殿阎王,负责每日审理死者,论罪处罚,各大死牢,以及研究酷刑的部门,也设立完成。 对此,我的态度渐渐由漠视,变成了厌恶,其实陈山火做的这些东西,都没有错,其他国主也是这样做的,通过不断降生的死者,来扩充自己的奴隶,或军队。 死牢折磨的过程,也是必须的,大部分人的确罪该如此,只是我不喜欢它们,我不愿看到灵魂的惨哭,以及人们在痛苦中扭曲,绝望的嘴脸。 这些黑暗的东西,我见的太多了,我对此感到恶心。 但也有一些人,连陈山火都不敢指挥,比如路土,还有坟婆。 坟婆住的那间屋子,外人在百米外就得绕开,否则格杀勿论,我到目前,连坟婆的面都没见上。 路土打算去见一见阴险峰,和他谈谈,当年这两人有一段交情,出发前,路土对我道:“陈亮,我看你在这里过的很不开心,你跟我去吗?” 我神色黯然地摇头:“我不想见他了,见了也没用,他已经疯了,谁也劝不住他的。” 路土没吭声,独自出城离去。 在路土走后没多久,我也不辞而别,我想加入到前线的战争中,用杀戮来麻痹自己,在死亡中寻找力量,能摆脱一切命运束缚,让灵魂脱离苦海的力量。 在我骑马离开城池,朝九荒的国度进发时,凄凉的沼泽中,突然传来一阵歌声: 我们终将死去, 但那只是开始。 服下悲痛的苦果,闭眼,让灵魂沉沦,腐朽。 生,与我无关,心再无牵挂,恩终,仇终。 情丝斩断。 撕心裂肺,我哭不出一滴泪。 待到彼岸花开,轮回降临,物是人非。 又是新的一世…… 这首歌,是一个年轻女人唱的,曲调悲伤,寂灭,简单几句歌词,说穿了生死。 这不就是人类可悲的命运吗? 我四处张望,想寻找歌声的源头,但视野所至,尽是成群结队的死者,以及流浪的孤魂野鬼,除了无尽的凄凉外,什么都没有。 歌声忽远忽近,久久在我耳旁缠绕,实际上,阴间类似的歌曲不少,经常能在野外听到。 你永远不知道它是谁唱的,唱歌者,也不知道你在听,它只是一遍遍地唱着,直到引来尸魇,阴物的注意,寻着歌声找到它,啃食它。 这是一个疯狂,扭曲且绝望的世界,一个人在这里待久了,内心难免会受到腐蚀。 我狠狠甩了几下鞭子,胯下战马飞奔,我试图快速逃离那该死的歌声,再这样下去,我的情绪可能会失控。 但那歌声却如影随形,根本甩不掉。 我有了发疯的迹象,恨不得立刻前往死亡的前线,在那里终结我的一生。 这期间,我几次勒马停住,朝后方张望,一遍遍寻找歌声的主人。它躲在我看不到的黑暗中,一路如影随形。 当几天后,我到达九荒的国度时,歌声依旧在耳边反复。 我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我猛地意识到,唱歌的东西……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我急忙检查自己全身,从怀里摸出那面铜镜,放在耳边仔细听。 没错,歌声是镜子里发出的! 我之前曾给我哥,路大叔都看过这面镜子,他们也瞧不出镜子里到底封印着什么。 我试过各种方法,试图唤醒镜中的物种,却都以失败告终,它根本不听我的,这镜子对我没一点用处,我不知道为啥还留着它。 现在,你跟我唱开歌了? “别唱了!你到底想干啥?”我对着镜子大吼,如果有路过的看到我这样,一定以为我疯了。 歌声悄然停止,彻底没动静了。 我将铜镜贴在侧脸,当电话一样使:“喂?草!” 就在我不耐烦,打算将它丢弃时,镜子里的东西说话了: “嘶……嘶!”我只听到了一片杂音,像破旧的老收音机,其中还夹杂着喧嚣的吵闹声,我听了好一会,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伸手在镜面上拍了几下,这回终于听清楚了: “陈亮……” 首先,我不确定它是男是女,更听不出具体年纪,但我能确定的是,它肯定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就好比一个来路不明的鹦鹉,它自个飞到你凉台上,你好心收养了这只鸟,让它待在你卧室的衣架上。你试图和它交谈,它却始终不吭声,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你。 夜里,你困了,你熄灯后看了几分钟手机,睡觉,此时已过了午夜,万物寂灭,当你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卧室里,有个阴嗖嗖的东西,正大声尖叫着: “杀人了!杀人吃肉了!” 你从睡梦中惊醒,看向那只鹦鹉,它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你,它的眼珠是绿色的。 从那天起,你平静的生活被击碎了。 你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从鹦鹉口中,挖掘出恐怖的谜面,但这注定是个阴暗的故事,你被卷了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结局也是阴暗的,你找到了鹦鹉的原主人,或者说它找到了你,在一个暴雨的深夜,它潜入你家,当着鹦鹉的面,将睡梦中的你杀害。 “杀人了!杀人吃肉了!” 它满脸血,跟着鹦鹉一起尖叫着。 当我听到镜子在呼唤我时,我整个人都错愕了,立刻想起那个关于鹦鹉的黑段子。 接下来,是人与镜子的对话: 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那东西:“你应该问,我们是谁?最早,我们是一对孪生兄妹,一对怪胎,生下来,我们的身体就连接在了一起,左男右女,在短暂,悲惨的一生结束后,我们降生在了阴间,直到死后,我们的灵魂也彼此缠绕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阎王不肯收我们,说我们兄妹是怪物,最后,我们被送到了地狱……” 我后脑勺凉了下:“你们是地狱种?” 那东西:“不,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你手中的这面镜子,名叫阴阳双生镜,在你之前,我们的主人叫白辉,可它在获得我们之后,始终没把我们当回事,后来白辉登天离去,将我们丢弃在了人间。” “你是我们的第二个主人。” 我惊的一头冷汗,原来这镜子,最早在蛇仙老祖,白辉手里! 我将鼻子贴上去,使劲闻它,试图寻找白辉留下的气息,却只闻到股铜锈味。 那东西告诉我,白辉一生只钻研禁术,对外物无喜,而且人家随生携带的厉害宝物,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没把这阴阳双生镜当回事。 当年在阴间,白辉把此镜随手丢弃,后来被阴坟七尊者之首,黄衣老头获得,这老头也没搞清楚镜子的秘密,将它当成了施法的媒介,在老头死后,我成了它真正的主人。 我寻思了下前因后果,问那东西:“你俩在地狱的第几层?” 那东西沉默了下,用不男不女的腔调答道:“第十层。” 我突然想到了个可怕的问题,有没有可能,当初白辉丢弃它,因为他……瞧出了这东西的不详? 地狱的十层,是什么样的空间,我根本无法想象,就连灾劫那样的存在,都无法进入其中,更别提我了! 住在十层里的物种,岂能是省油的灯? 我立刻对它产生了戒备,警惕道:“别开玩笑了,你们这层次的大仙,我可养不起,要不,我给你俩再寻个主人?” 那东西尖叫道:“我们既然选择了你!你就是我们的主人!除非你死,否则此生都别想摆脱我们!” 我感觉已经撕破脸,那也没必要再往下聊了,恰好远处路过一个阴物,那是个穿黑色寿衣的驼背老头,嘴角上都是血,好像刚吃过什么。我冲老头命令道: “滚过来!” 老头上下打量着我,由于瞧不清我的道行,他脸色唰地一白,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跪下冲我磕头。 我对老头道:“送你件宝贝。”刚要把镜子甩过去,里面那东西劝我道:“陈亮,别这样!” 这次换成了女声,应该是妹妹,她说:“你是我们的主人,我们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你需要,我们随时能帮你杀敌,你想要的,我们都将尽力为你获得!”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冷笑几声,一个来自地狱第十层的扭曲灵魂,主动提出要保护我? “代价是什么?”我大声质问道。 老头听不到镜子的声音,以为我在跟他说话,吓得急忙哆嗦道:“啥?大仙您说啥?” 妹妹回答道:“代价很简单,把我们兄妹,从地狱里解救出来!”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一十二章 阵前挑战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脸色一愣,听那妹妹继续道:“不是现在,将来有一天,当你足够强大时,前往地狱,找到我们兄妹的灵魂,解救我们……” 我注视着手中的阴阳双生镜,寻思半晌,问:“你俩为啥选我呢?阴间比我厉害的人,那不多的去了?” 老头跪在地上插嘴道:“啥?不……大仙您最厉害……” 妹妹回答道:“但他们去不了地狱,你可以!” 我:“我能到达地狱十层?” 妹妹:“现在不行。” 兄妹俩合声道:“你有通灵百解,有进入地狱的资格,只要活下来,不断进化,变强,你终有一天能救我们。” 它俩居然连通灵百解的事,都知道了? 我疑惑道:“通灵百解?谁告诉你们的?” 那东西:“我们能看见,我们能感知到你心中的秘密,很早以前,我们就在阴间等你,你注定是我们的主人,见面是迟早的事。” 我仔细打量手中铜镜,起初我以为,俩兄妹被封印在其中,原来我错了,可以把这面镜子,理解为地狱的窗口。 或者是地狱的缩影。 当然,我无法通过镜子,直接进入地狱,规则不允许我这么做,这对双生阴阳兄妹,却可以暂时从镜子里出来,为我作战。 把这兄妹比喻成植物,它俩的根深长在地狱,躯干虽然可以从镜子里出来,却有时间限制,时间结束前,它俩就必须回去,否则就会形魂俱灭。 而且受到规则限制,它俩的力量会受到很大的削弱,具体削弱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我犹豫了会,直言不讳地告诉它俩:“我本不打算去地狱,更没把握能靠近第十层,我只能尽力尝试,万一真去不了,那也没辙,我总不能硬去送死吧?” “就这么个情况,你俩要觉得行,留下。不行,换主人。” 兄妹俩立刻答应我:“行!你尽力就行,真去不了那也不勉强。” 我琢磨这两人还挺看的开的,后来我才知道,这镜子一共两面,一面在我手中,另一面由兄妹俩拿着,两面镜子互相连通,我这边一吭声,它俩就能顺着镜子钻出来,帮我应付两下。 当面阴山老人拿我哥做实验,用的也是这原理,他先在阴间深处放面镜子,人间再放一面,阴物就能顺着阴间镜子爬出来,附到我哥体内。 但毕竟相隔十层地狱,兄妹俩不可能摆脱镜子的束缚,它们只能出来一小会,迟早还要回去。 我把镜子收进怀里,继续上路,那老头一直跪在地上冲我磕头,见我自言自语半天,他可能真把我当精神病了,还是惹不起的那种。 我都走好远了,回头瞅,老头还不敢起身。 脚下的土地,一片焦黑,冒着难闻的烟。 这里是九荒的领土,遭受过战争的洗礼,这片土地千仓百孔,道路上堆满了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有些尸体的魂魄已经消散了,只剩下空空的甲胄,但大部分尸体还健在,断骨,血肉,内脏散落一地。 各种弯曲的兵器,丢弃在一旁,一望无际的焦土上,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有嗜血的尸鬼,三三两两蹲在那,贪婪地啃食着。 天空中聚集着一些鸟,像鹦鹉,这是我最惧怕的鸟类——你永远无法知道,鹦鹉下一句会说出什么。 如果鹦鹉是二手的,那就更可怕了。 还好,那些鸟应该是秃鹫和乌鸦,没看到鹦鹉。 战马在尸堆中飞速前行,空气中有血腥,混合着焦糊味。我想起镜子里的兄妹俩,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 我打算帮它俩起个好记的名字:“哥哥叫杨过,妹妹叫小龙女怎么样?” 兄妹俩表示强烈反对,哥哥怒斥我道:“哪有这样起名的?我们是兄妹!” 我:“潘金莲?西门庆?” “滚!” 梁山伯,朱丽叶?我脑子里老寻思些乱七八糟的名字,这起名真是难到我了,琢磨了好久,我决定一切从简,兄妹俩暂时跟我姓,哥哥叫陈阳,妹妹陈阴。 “咋不叫陈兄,陈妹呢?”妹妹抱怨道。 我一拍手:“好!干脆就陈兄陈妹,完事了。” 不顾兄妹的强烈反对,名字就这么定了,我朝着九荒国度的腹地骑行,问它俩关于地狱的景象。 我想知道,地狱是啥样的? 通过我的理解,以及旁人的讲述,地狱应该是充满着岩浆,恶魔,地狱种横行的黑暗世界。 其实并不是这样,陈兄告诉我,每一层地狱,都有独特的光景,但大体是相同的:荒芜,怪诞,废弃的血肉,尸体与金属互相纠缠,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恐怖。 陈妹说:“你在地狱,看到最多的东西,不是岩浆,而是骨骼。” 我奇道:“骨骼?” 陈妹:“除了骨骼以外,还有各种可怕的物种,但是在地狱,灵魂几乎很难死去,比如你落入一个可怕的怪物手中,你会被它永远宰割,啃食下去,想死都死不成。” 我问:“那你俩在下面混的咋样?” 陈兄说:“第十层中,没东西能阻挡我们兄妹。” 我说:“那你俩倒也不急着出来。” 陈兄突然颤抖道:“不……你不懂地狱的规则,它是由浅入深,按层进化的,当一个物种过于强大,就会被抓入下一层。” “而每一层的存活难度,都按几何增长,我们兄妹在十层横行,如果被抓到十一层,那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陈妹也道:“现在我们藏在一个隐蔽的场所,来逃脱追捕者的搜寻,但鬼知道还能藏多久?你处理完阴间的事,来地狱救我们啊!” 陈兄劝自己妹妹:“急也没用,他现在还太弱,通灵百解还没搜集全呢,你让他怎么来?” 妹妹不吭声,过了会,小声哭了起来。 我听的一头冷汗,朝前方瞅去,能依稀看到远处的战场,三大国度的阴兵,密密麻麻列队,站在数千里的旷野上,用肉眼估测,数量至少有五百万。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那雄壮的场面,让我感到畏惧。 胯下战马疾驰,我来到阴兵的阵列前,再次张望,又有了不一样的体会,五百万人,雅雀无声,每个士兵都穿着精良的甲胄,手握各式锋利兵器,这些兵器都是由本国大阴司,用秘术加持过的,威力远超寻常铁器。 每一个阴兵,道行至少在四十年以上,可见派来的都是前部精锐,每千人编为一个方阵,由千夫长带领,在千夫长前,又战立着万夫长,大大小小的阴将。战场的最前方,分别停放着三辆巨大,而豪华的马车。 最左边的马车,由铁木打造,车体上捆绑着上千把刀具,车上站着一人,长发,青丝随风起舞,侧脸看上去,柔美到让人心碎,这人正是灾劫。 灾劫身穿古代刀客的长袍,纯白色,他双眼平静地看着前方,我惊奇地发现,他这次没带木刀,腰间挂了两把造型奇特的金属长刀,刀鞘闪着阴光。 能看出,他这次来真格的了。我听说灾劫珍藏数把名刀,这两把,应该是其中的藏品。 正中的马车,通体血红,是由人血涂抹在金属上,呈现出的暗红色,马车上站一女子,不过二十出头,姿色美到了极致,美的没有丝毫缺点。 她是阴间最鲜艳,最娇嫩,也是最危险的花。 血凄,这个名字让无数男子闻风丧胆。 而血凄的军队,也全部由女子构成,我看到了马车后方的战马上,有一个熟悉的短发姑娘,这姑娘正是血凄最强的阴将,悔斩。 当初我跟悔斩比刀,两败俱伤,我瞧见她苍白的脸上,还带着道淡淡的血痕。 悔斩察觉到我的气场,回头看了我眼,做了个抹脖的手势,她还在记我的仇。 我没理睬悔斩,往最右边瞧去,怨葬的马车,看上去没有丝毫特别之处,车顶立着把大伞,怨葬手持一把白色折扇,在伞下站的笔直,书生气息十足。 我是这五百万人里,多出来的一个,我在阵前徘徊,没人阻止我,却有一千万只眼睛,齐刷刷朝我瞅来,那感觉就好比,我站在全国十六亿人面前没区别。 我正不知所措呢,耳边传来灾劫的呼唤声,只见他在远处,冲我招了招手。 我立刻骑马冲过去,走上灾劫的马车,他冲我微微一笑,指着前方道: “九荒放弃了守城,选择全军出击,与我们在野外决战,他这是在送死啊。” 我朝远处瞧去,也是黑压压的一个大方阵,人数显然比这边要少一些,但估计也有三百来万了。 阵前马车上的人,应该就是九荒本人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弃城决战。隔太远,我看不清灾劫的具体相貌,那应该是个留黑须的中年男人,身穿华丽的锦袍。 两军对峙了约半个钟头,前方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我欲以一敌三!你们可敢上前挑战?” 九荒跳下马车,一个人来到战场正中,他朝着三位国主大喝道:“我若战死,放过我手下的军士!” 灾劫跟血凄互相对视,点头同意。 这个办法,避免了大规模死亡,无疑是最好的。 我很佩服九荒的勇气,他至少是个爷们。 三名国主也走下马车,步行来到九荒面前,我跟着灾劫走过去,站在不远处观看,九荒面相看起来很威严,大约五十来岁,剑眉,脸色神采奕奕。 他是空手来的,没有携带任何兵器,我想这人能如此托大,一定是身怀绝技,道行深不可测的。 就算以一敌三,九荒也有必胜的把握。 双方阵前擂鼓冲天!呐喊助威声轰隆隆响,大地都在颤抖,我们上方的天空中,聚集了一大团黑雾,其中夹杂着血色的电弧。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一十三章 地狱上方的盆地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此时,不知从哪,闯进来一个疯疯癫癫的阴物,那是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嘴里一会哭,一会笑,不知在咒骂着什么。 她在朝我们快速靠近。 一支箭,夹杂着破空之声,射入女人的后脑中,她立刻倒地毙命。 与此同时,血凄抢先出手,她怪笑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雾气,出现在了九荒背后: “老东西,瞑目吧!”血凄的手掌,摸到了九荒的脖颈处,轻轻一捏,我听到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九荒应声倒地。 这诡异的一幕,把在场所有人,包括血凄在内,都看呆了! 就这样……结束了? 九荒甚至没做出任何反抗,他脖子被掐断,脑袋歪斜在一旁,只剩下了半条命。 我不认为九荒会如此脆弱不堪,实际上,他是所有国主中,公认最强的一位。 血凄没料到,自己的试探进攻,居然得手了,她上前一步,踩着九荒的胸膛,冷声道:“你倒还看的开,既然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那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粉白脚踝,稍一用力,只见九荒胸骨塌陷了一大块,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灾劫跟怨葬在一旁观看,脸色也都不太自然。 我大步冲上前,大声问九荒:“为什么?你为啥不还手啊?” 虽然以一敌三,但凭九荒的通天道行,他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九荒冲我惨笑了声,道:“血腥的清洗,很快就会来临,阴间即将不复存在,你们所有人的灵魂,都会在灭世之门开启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我和你们不同……我获得了阴险峰大人的许可,我会在天堂得到救赎……” 九荒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流露出对天堂的强烈渴望,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错愕。九荒居然如此痴信天堂的存在,他被阴险峰洗脑了。 或者说,他已经疯了。 他抬起右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放过我的手下,很快,他们也将随我同去……” 这是九荒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手掌在天灵盖上重重一拍,他顿时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尸体。 他连灵魂都没了,又怎么去天堂? 疯狂的尽头,就是毁灭,我不理解九荒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以为他白死了。 “老废物!”血凄狠狠踢了脚九荒的尸身,可就在这时,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道淡红色的光,从九荒的尸体里照射出来,那光的形状像某种通道,看的见,却摸不着,照射到天空后,随即消失。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灵魂的消亡,代表着永恒的终结,九荒明明已死,尸身为何会发出光? 难道说,除了灵魂以外,人体内还有其他未知的物质?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九荒死后,他的一半部下逃窜,另一半则成为了战俘。被三大国度平分了。 今天,九荒灭国,原本七大国度,只剩下了五个,灾劫,怨葬,血凄三国联合,准备讨伐阴险峰。而乱依旧躲在幽冥海深处,迟迟不肯现身。 我独自一人,站在这片焦土上,远处的城池已经夷为平地,城内遭到多轮屠杀,洗劫,什么都不剩下。 永夜将至,生死迷茫。 我朝着远处,漫无目的的行走,穿过九荒的国度后,眼前的景色愈加凄凉,我看到了山川,湖泊,森林,成群结队的阴物,这里是人间的复刻,除了没有活人,没有城市,没有现代化的建筑外,其他几乎都是一样的。 很久以前,我对阴间还不了解,常常忍不住地想,国外也有阴间吗?现在我知晓了答案,只要是活人,无论国籍,都无法逃脱阴间的宿命。 世界有多大,阴间就有多大。 总体来说,这里还是比人间公平,不会因为国籍而得到优待。 我试图寻找一个安静,气场充足的场所,进行长久的闭关,在大战到来前,进一步提升道行。 我不是圣人,但这个世界的存亡与否,也与我以后的命运息息相关,我还是希望能尽自己最大力量,阻止阴险峰的疯狂野心。 存活,或是湮灭。 阴间有很多适合修行的场所,在这些地点,山河气场的浓郁程度,让人咋舌。 想获得,就要有所付出,这些场所往往由大量凶物盘踞,进入其中,就意味着无止境的杀戮。 仅仅这种程度,对我而言还不够,决定阴间命运的大战,随时可能爆发,我这点道行,对战局的改变没有任何帮助。 我需要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提升到大阴仙的层次,最后五十年,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使借助阴间的气场,也需要耗费我数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 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假如我无法改变战局,那不如干脆置身于事外,像个懦夫一样,祈祷阴险峰战败。 铜镜里的兄妹出了个主意:“陈亮,你想用最快的速度提升修为,那只有唯一的办法。” 我眼睛一亮:“啥办法?” 陈兄对我道:“借助地狱的力量。” 我叹着气道:“我还没收集全通灵百解,没有进入地狱的资格。” 陈兄:“谁要你去地狱了?阴间,地狱和人间,这三界本来就有通道相连,只是互相被封印了,在阴间的某个地点,有一处盆地,那里的土壤干裂,崩塌,地狱的炙热气场,从下方疯拥而出,那里,距离地狱近在咫尺,如果你能承受住那里的热浪,提升道行不难。” 陈妹插嘴道:“哥,你想害死他?” 陈兄不服气:“我怎么害他了?” 陈妹语气无比担忧:“那片盆地,别说他陈亮,就连大阴仙都轻易不敢去的,土壤下十米深,就是地狱大门的所在,就算陈亮能扛住高温,周围出没的地狱种,也会将他撕成碎片!” 陈兄:“但地狱散发出的气场,最适合他修行,他想在最短时间,突破层次,只能冒这个险。” 陈妹胆子小,惊恐道:“万一他死了,咱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打断了兄妹俩的对话:“盆地在哪?带我去!” 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个不怕死的疯子,但实际上我很怕死,怕的要命,之所以每次,我都选择最凶险的路,是由我的经历决定的。 我已经习惯于在必死的环境中,挣扎求活,这很危险,早晚有一天会翻车,我万一真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但反过来想,一个人如果活的太安逸,也未必是件好事,我当然可以跟懦夫一样,永远逃离阴间的纷争,或者以第三者的身份旁观。阴险峰战败固然皆大欢喜,但万一他赢了呢? 他杀死了灾劫,血凄,怨葬后,打开了灭世之门,如果最终是这个结局,那么我在死前,一定会很懊悔。 我选择加入其中,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结局,那么首先,我必须变得更强。 既然怎么选都是死,不如干脆拼一把。我不认为那个盆地有多恐怖,跟我以前的经历相比,它连名次都排不上。 很快我就知道,我的乐观,葬送了我。 十天后,我来到了那片盆地,这里是阴间的边缘,再往深处走,就要到达国外的地界了。 外国人的阴间是啥样的? 其实跟这里差不多,同样的元素:战争,惨绝人寰的折磨,酷刑虐待,鲜血,哭泣的奴隶。 国外的阴间,有叫冥王的物种,跟阎王差不多,冥王负责审判死者的罪行,也有大大小小的死神,它们相当于阴差,专门捉拿人间的亡魂。 叫法不同,道理都是一样的。 我不知这片盆地叫啥名字,它远离七国之外,位于阴间的最边荒,这里的天空是惨黄色的,让人心情很压抑。 下马后,我沿着一条小路步行,刚开始,我闻到了一股坟土的气息,很快,刺鼻的硫磺味就取代了它,当我站在盆地的边缘,向下俯视时,我看到了血腥,而绝望的景象。 盆地下方,是一片宽广的土壤,到处充斥着猩红色的滚烫岩浆,大地布满了裂缝,一些黑灰色的雾,伴随点点火星,从裂缝中往外冒。 这里的气温,高到让人无法忍受,仅仅站在边缘,我的衣服,长发就有了烧焦的迹象。 在盆地中,聚集着大量的怪物,它们的表皮已经被剥掉了,身体上布满了脓包,四肢扭曲,露出森森白骨,每个怪物的脸,都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有的眼睛被厚厚的膜覆盖,有的双眼干脆被肉长死了,或者上半截人脸,下半截全是枯叶,婴儿手臂粘合的血块。 有的怪物脑袋破了一个洞,它脑壳里居然密密麻麻,全是人眼珠子。还有不少由尸块缝合起来的玩意,男人头,女人身子,腿被连根锯掉,安装着金属滑轮。 有个东西少了半截肚子,伤口边缘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一张一合。 有内脏长在外面,血肉反长里面的,想象下,他整颗脑袋上,只有血乎乎的脑肠。有人用腮呼吸,长着鱼的眼睛,浑身布满鳞片,鱼类的寄生虫,在它鼻子里钻来钻去。 太多颠覆我想象的恶心物种,在盆地中互相撕咬,啃食着彼此。 这里,成了巨大的杀戮场,而上述的那些怪物,全是高等的地狱种,每一只,都想到于阴仙,年份从400到500不等。 它们是从盆地下方的地狱通道入口,爬行到阴间的,受到规则的限制,它们无法离开这片盆地,只能在漫长的岁月中,彼此残杀,来获得更高等的进化。 陈姓兄妹说的没错,我如果要进入盆地,不但要面临高温,被焚化的危险,更可怕的是,我要清除此地所有的地狱种。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喜欢活人坟请大家收藏:()活人坟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一十四章 血腥突围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别惊讶,对我这样的疯子而言,任何选择都是合理的。 放眼整个阴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成功,吸收了可怕的地狱气场后,我道行会在短时间内疯长。 失败的结果是死,对一个习惯死亡的人而言,这不算什么。 我需要地狱的力量,它将帮助我,阻止阴险峰开启灭世之门。 疯了,让灵魂湮灭。 死了,摆脱这痛苦。 我盘腿坐在盆地边缘,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起身,一步步往下走。 陈兄喊住我:“等一下。” 我低头看了眼阴阳双生镜,一只黝黑,干枯的手臂,从镜子里伸了出来,它抓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血红色的液体。 “喝下去,可以帮助你抵挡高温。” “这是啥?”我拿过瓶子疑惑道。 陈兄:“地狱十层的冰泉水,至阴之物,快喝下去,不然你要被烧成焦炭的。” 我不该这么草率地相信他,但眼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头一仰,血红液体被我咽下。 我还没来得及回味,阴脉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恶寒!那阴冷来的太过猛烈,一层蓝色的冰霜,立刻覆盖我全身皮肤。 炎热是缓解了,但我脖子上已经起了冻疮,身体歪斜着倒地,我整个人像筛子般猛抖,一口白气哈出,旁边的泥土上立刻出现了冰壳! “王八蛋!你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蜷缩在一团,哆嗦地咒骂道,我从未体会过如此阴冷的感觉,就仿佛被停尸房的冰柜,冷冻了一万年。 魂血几乎都结冰了。 陈兄叹息道:“我没害你,你体质太弱,抵挡不了地狱泉水的寒冷,坚持下,等会盆地里的炎热,会中和它的,你马上就知道其中的好处了。” 我艰难地往盆地爬行,腿关节已经结冰了,无法弯曲,这是唯一前进的办法。 爬行了十几米后,一股炙热从地面的裂缝里传来,我皮肤和关节上的冰霜,立刻融化,活动了下四肢,我又重新站了起来。 陈兄说的没错,仅仅是盆地外围的高温,就超过五百度了,假如没喝下地狱泉水,我立刻会被烤成人干。 地狱的可怕气场,浓郁到已经实质化了,地表里冒出的灰暗色烟雾,如一根根丝绸般,用手都能抓的到,很我终于也知道,如此万中无一的宝地,为啥那些大阴仙,却不敢靠近此地。 这种恐怖的高温,就连大阴仙都无法抵挡,我估计只有灾劫等国主,才有资格深入此地,但他们却因为国事,根本甩不开身。我恐怕是千百年来,唯一来此的灵魂。 解决了高温的难题后,接下来是更加致死的凶险。 在我面前,这片平坦的盆地上,聚集了数不清的高等地狱种,正如前文所说,它们在彼此残害,撕咬着,啃食着。 它们渴望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进化自己,以获得足够的力量,打破规则的限制,逃离这片盆地。 这里是最血腥的杀戮场。是地狱的缩影。它们不是鬼物,却比鬼可怕万倍。 我知道,地狱种的行为,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也无法沟通的。 离我最近的,是一只脸骨异常厚大的女人,类似犬科的尖嘴里,正咬着颗血糊糊的心脏,她半截身子,被另一只地狱种啃没了,可她却一点都不痛苦,反而显得很逾越。 女人发现了我的存在,仰着脖子尖叫了起来,叫声与活物无关,听着更像防空警报的声音。 从低到高,又从高到低,这是无意识的机械,所发出的蜂鸣。 “陈亮,快弄死她!给它们听到就完了!” 我都用不着陈兄提醒,手中刀柄微微出鞘,快速收回,女人脑袋被斩成了四截,立刻死去。 但她的叫声,还是吸引到了十来只地狱种的注意,它们停下了手中的杀戮,齐刷刷看着我,它们可能也很纳闷,为什么我一个普通的灵魂,敢进入这等凶地? 我是怎么做到的? 没理睬这些东西,我持刀前行,起初,地狱种们不敢上前,它们似乎在判断我是个什么物种,在我眼里,它们是怪物,它们眼中,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种注视持续了数秒,停止,地狱种们确认,我不是它们的同类,有一个全身流脓的血婴,可能是出于好奇,伸手抓了下我的衣服。 我一刀,将它整条手臂斩落,我必须给它们一个念想,我不是好惹的。 但这下,点燃了导火索,十余只地狱种,低吼着朝我扑来。 这里的高等地狱种,道行都在四百年以上,每一只都与我相仿,我也许有把握,能对付三五只,超过这个数字,那就不好说了。 我停下脚步,微微弯腰,侧身,这是夜修罗的标准起手式,我手心紧攥着刀柄,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鼻尖落下。 距离还不够,再近些! 眼看地狱种快速收小包围圈,兄妹俩朝我大吼:“陈亮!你还等什么?快出手啊……” 不,再等等。 还要更近! “哥……他疯了!他想自杀!”陈妹哇地哭了出来。 耐心。 当一只脸上长满花朵,挂着血淋淋鸡内脏的男人,手快搭到我肩膀的刹那,我心脏顿时寒冷到最低点。 出刀! 一抹血红色的微光,染亮了这片惨黄的天。 生死,早已疲劳。 这一刀有多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哭血杀刀离开刀鞘后,一刀化作十刀,百刀,眼前的一切事物,种种情绪,都不复存在了。 刀入鞘,包围我的所有地狱种,全部倒地,我上衣被血染红了,满地都是血肉和碎骨。 我说自己,已经掌握了灾劫刀法的三分精粹,应该也不为过吧? 风吹动我的长发,发丝上的血珠,沾到我脸颊上,我保持着之前的起手式,突然想干呕。 这一刀,让我自己也承受了代价,刚才那一刹那,当二十多只手臂抓过来时,龟甲项链及时启动,阻隔了大部分伤害,但我的一根胸骨,还是被某根手指扫到,没断,却也痛彻心扉。 右臂无法承受速度的压迫,肌肉出现了轻微的拉伤。 我站起身,继续朝盆地深处走。 我依旧记得,当初在那片血色沙漠中,我一人,面对一千多只阴物的包围,所遭遇的惨烈搏杀,那一战,我品尝到肉身痛苦的极限。 但这次不同,地狱种和阴物不一样,它们永远不会全体出动,同时猎杀一个猎物,地狱种之间,就是互相仇视的,它们巴不得对方早死,同类间的残杀,让它们一时顾不上我。 我脚踩着血骨的碎块,不远处有个长着三个驼峰的老人,冲我鼓掌道:“你的刀真漂亮!借我看看好不?” 我从他阴笑了下:“你来拿啊?” 老人摆了摆手,退到了远处。 这些嗜血的怪物,数量实在太多,我每前行几步,都有或多或少的地狱种,试图探视我的深浅,它们最终,都死在了我的刀下。 我这一路,从腥风血雨中走来,我没数过自己杀了多少怪物,但两三百只,总归有了。 越接近盆地的中心,炙热就来的越明显,前方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岩浆,我不得不小心绕开它们,这里的温度,恐怕已经超过千度了。 这种高温,虽然不足以杀死一个灵魂,但我依旧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我全身衣服早已化成火星,被焚烧一尽,地狱泉水的寒冷,支撑着我,让我皮肤不被烧焦。 在冷与热的对抗中,我浑身毛孔散发出阵阵水汽,体内,是刺骨的冷,体外,是灼痛的炙热。 这种疼痛,还不足以让我倒下。倒是水汽吸引来了更多地狱种,胆小的站在远处围观,胆大的直接朝我扑来。 这一次,我被至少五十只地狱种,围成一团。 即使夜修罗的刀法,也无法同时对付这么多敌人,这里,是我的死地么? 弯腰,侧身,我低头注视腰间的刀,右手抖的厉害,起手式,也是终结式。 死亡!请带我走,带我归于永恒的宁静…… 来了!五十只形态各异的地狱种,扭曲的骨骼,荒诞的面容,皮肤上的脓包和金属碎屑,潮水般拥挤而来。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暴躁至极的毁灭力量,这股力量,足以轻易撕碎我的魂体。 刀出鞘,右手臂立刻传来撕裂的剧痛,我终于意识到,夜修罗刀法,已经被我施展到,凌驾于道行之上了,魂体无法承担这种强度。 这种剧痛,延误了我的出刀速度,但它依旧快到了肉眼无法分辨,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倒退了。 刀如雪。 我不知道它会斩向何处,前后共斩出多少刀?我也完全没有念想,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黑白,红交替。 世界,演变成宇宙本来的深邃颜色。 大约一分钟后,我有些脱力,不得不单膝跪倒在地,一同倒下的,还有二十多只地狱种。它们已经被斩成了饺子馅一样的碎块,高高堆在地上。 剩下的地狱种们,不敢再上前了,这些阴森玩意,大多具有神通,忌惮我的凶狠,它们不得不改变策略,站在远处释放神通。 一些红色,绿色的火团,五光十色的气场,在空中变换出奇异的景象,朝我飞了过来。 我能用刀,斩灭这些神通吗?应该是不行的,我此前一直没机会尝试,今天就试试吧。 “永夜!”我低吼一声,杀刀上立刻涌现出黑色的火焰,我正欲抽刀前挥,就听镜子里传来怨毒的笑声: “陈亮,你歇会吧,看我们的!” 我胸前的阴阳双生镜中,窜出一黑一白两只手臂,黑色的是哥哥,白色稍显稚嫩,是妹妹。 两只手臂在空中挥舞一圈,所有地狱种的神通,全部被兄妹俩“没收”了,两只小手上各抓着一大堆光团,狠狠一掐,就听砰地一声,五颜六色的玻璃渣子,从指尖落下。 “来啊……食物们……过来!”陈妹嘻嘻一笑,朝那些地狱种招了招手。 第四百一十五章 笼中困兽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这是来自地狱十层的魔音!对于在场所有高等地狱种而言,具有极大的威慑,虽然陈妹的真身无法出现,但她给在场的所有地狱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盆地里的这些地狱种,显然是来自较低层数的。 那一刻,盆地里死寂如坟墓,密密麻麻的地狱种围了上来,看到镜子里的黑白手臂后,又吓得快速后退。 它们乖乖给我让出了条路。 我咽了下嘴巴里的血沫,站起身继续前行,路两旁聚集着密密麻麻的怪形,它们站在干裂的土壤上,站在岩浆里,直愣愣地盯着我,我从它们身上,闻到一股医院的药水味。 我恶心的想吐。 路上,陈妹提醒我:“哥,你小心点啊,这些都是吃打不吃记的杂种,我也只能唬它们一时。早晚还要动手的。” 果然,当兄妹俩的手臂缩回镜子后,立刻就有地狱种按捺不住了,至少三只手臂,搭在了我的后背上。 尽管龟甲启动,我后背依旧传来刀剐的巨疼!头都不回,我抽刀往身后一抹,几声惨呼传来,断臂脱落在地。 血腥味刺激到更多地狱种,它们跃跃欲试,企图挑战我的底限,这一路上,我不断挥刀猛砍,再加上兄妹相助,硬生生杀出了条血路。 在数千只地狱种的注视下,我到达了盆地正中,这里是最炎热的所在,一小片焦黑的空地,被岩浆环绕,温度至少达到了五千度以上。 如果我是活人,这种高温下,我立刻会化为灰烬,道行再高也没用,但好在这里是阴间,灵魂状态下的我,借助地狱泉水的帮助,勉强抵挡着高温。 尽管如此,我全身依旧疼的撕心裂肺,高温完全压制了泉水的阴冷,我皮肤出现了细密的龟裂,那感觉就跟被扔进焚尸炉里一样。 来到正中的空地上,我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摔倒在地,发出凄惨的喊声,地狱种们在一旁围观,指着我议论纷纷: “他不行了,他不是地狱的人,他承受不了这温度。” “再等等吧,他快熟了,烤焦了更好吃。” 一个脸上布满铁锈的歪曲女人,指着我大喊道:“他的那个东西好大!等会我吃那个,谁也别跟我抢。” 我恶狠狠盯着那女人,她冲我舔了舔嘴唇:“好凶,他倒挺适合去地狱的。” 我烫的在地上打滚,陈兄冲我低声道:“陈亮你别理它们,这些东西都巴不得你死呢,快起来,激活那个装置,就能唤醒这片盆地的主宰!完成它的要求,这里所有的气场,就都归你了!” 陈妹不同意,跟她哥吵架道:“主宰的道行,是所有地狱种里最高的,它一旦被唤醒,一口吞了陈亮,那不就全完了?” 陈兄:“这是唯一的办法,再拖下去,陈亮就算不被烤焦,也会被这些地狱种撕成碎片,你看,它们口水都流下来了!” 陈妹娇滴滴道:“你老出馊主意,坏哥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陈兄听了大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扯这个干啥?” 我挥了挥手,示意兄妹俩别吵了,抬头看,前方立着个小铁台,上面倒扣了一只铁碗。 “砸碎那个碗,主宰就会现身,你别怕,有我们兄妹俩在,它不敢对你怎么样?” “主宰……是几层的?”我被烫的死去活来,说话嘴都抽抽了。 “肯定十层以下。最多三四层到头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一刀,将铁碗砍成两截。 轰!周围岩浆剧烈爆发,盆地在颤抖,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一个巨大的怪物,从岩浆深处爬了出来,这怪物高约三米,通体暗黄,皮肤纹理上的金属,和血肉交织在了一起,齿轮,细密的骨骼和内脏,在残破的身体上裸露着。 这一定是地狱的原生物种,其他地狱种,由人的灵魂所演化,而它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是非人的。 它的整张脸,已经支离破碎,上半截是龟裂的头骨,脸部戴着个是残破的金属网罩,乱糟糟的蛆虫在其中钻来钻去,眼球如手掌大,占据了大半张脸,没有瞳孔,橘红色,犹如两只车灯。 它身体的骨骼也严重扭曲,变形,且极不符合比例,它脸和脚后跟,同时对着我。 关节处长着血色的尖刺,不知是骨质,还是金属的。 这只怪物,是盆地的唯一主宰,所谓主宰,比高等地狱种进化的更完美,也更强大,这只主宰所在的层数不详,它从地狱里逃出来后,一直躲在岩浆里潜伏着。 我打量它的道行,超过了550年,算是比较可怕的大阴仙了。 兄妹俩给我介绍完,就听那怪物嗓子里发出低沉的丧钟声:“人类……完成挑战,你可以活着离开,失败,死!” 这玩意说话像中世纪的老钟表,但它并不是机械,而是一种异常强大,而扭曲的灵魂,那些金属齿轮,只是它丑恶内在的体现,我对地狱了解的微乎其微,不明白这种金属与血肉混合的构造体,是如何诞生的? 我没吭声,铜镜里的陈兄,恶狠狠威胁主宰道:“我们兄妹来自十层,你是几层的?你算老几?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为难他,否则……嘿嘿!” 主宰丝毫不为所动,哑着嗓子道:“我在阴间,你在地狱,你出不来。我为什么要怕你?” 陈兄:“我在镜子里也能杀你!” 主宰不理睬陈兄,一步跨到我面前,陈兄对我暗道:“这下麻烦了,我吓不住它,陈亮,你先听它说说,是怎么个挑战法?要是太过分的话,咱们干脆一起出手,把主宰弄死。” 我抬头瞅那玩意,闻着它身上刺鼻的硫磺气,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在这片空地周围,聚集了大量的地狱种,它们都听从主宰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我立刻会被撕成碎片。 我一只脚,已经掉进了悬崖,离死就差一念了。 但我不会抱怨。这种将死的局势,是我亲手造成的,想在短时间内,急速提升道行,就必须经受死亡的考验。 这很公平,这是对我勇气和力量的双重考验。 仅靠灾劫,怨葬等人的势力,恐怕很难阻止阴险峰,我渴望拥有改变战局的力量,就有必要冒这个险。 主宰开口说话了:“规则很简单,这里的地狱种,将单独向你发出挑战,你能坚持过十轮,就算过关,我们都会离开,你在这里可以自由行动。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镜中兄妹,不许出手相助,否则直接判负!当场抹杀!” 主宰心里也清楚,我有地狱十层力量的帮助,这些地狱种,几乎不可能战胜我,陈兄听完,焦急地冲我密语道: “不行!这样太冒险,不如干脆杀了主宰!” 我头皮一跳:“杀主宰?你有几成把握?” 陈兄:“三成,镜子限制了我大部分力量,否则杀他易如反掌。” 我摇了摇头:“那不如接受挑战。十轮也不难。” 十轮,如果是单独的比拼,我应该能坚持下来,除了主宰以外,这里大部分地狱种,都无法对我构成威胁。 只是,一路杀至此地,我所剩的气场已经不多了,右臂肌肉拉伤,胸骨受伤,再加上数千度高温的折磨,种种困难因素的制约下,我必须速战速决。 “好!开始吧!”我大喝一声,目光扫视四周,那主宰退到了后面,口中发出一道密音,空地边缘立刻出现了一圈金属牢笼,将我跟外围的观众隔绝。 金属牢笼上,贴着沾满鲜血的符纸,它们起到了封印作用,隔绝了外围的气场,这样看,主宰还算公平,它不希望等会在比拼时,有东西在外围对我突施冷箭。 这片不到百平米的空地,变成了一个死亡角斗场,铁笼外面,被岩浆阻断着,越来越多的地狱种从裂缝里爬出,聚集而来,数千只眼睛围观着铁笼里的我。 “谁杀了他,谁将获得我的直接庇护!”主宰破锣般的嗓子,响彻盆地。 地狱种们纷纷兴奋地跃跃欲试,过了会,观众们让出条路,从数百米远的地方,走来一个阴嗖嗖的东西。 那是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斗篷上满是蛛网和破洞,男人的下巴像铁钩般,向上90度翘着,脸型尖,细,长,小眼睛,鼻子是一根长条白骨,没长嘴唇。 男人个子没我高,因为脸型过于扭曲,看不出年龄,他手里捏着几朵纸花,一路走,花瓣从袖子里不停往外落。 打开铁门,男人钻进角斗笼里,我看了他几眼,立刻提高了警惕,这是个500年的地狱种,对我而言非常危险。 他敢来,就说明他有必胜的把握。 男人眼珠看了眼我腰间的刀,脸色稍微有些忌惮。 “第一轮,开始!”主宰一声低吼,我俩却都没有动,而是彼此注视着对方。我对他的武器,招式一无所知,男人却对我了如指掌,他目光盯上我的刀,就再没挪开过。 几分钟过后,他动了,男人脸色保持阴冷,胳膊一抬,一朵纸花朝我丢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他说,他叫无名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那纸花轻飘飘的,还在半空,突然变得模糊,虚幻起来,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它却以一种瞬移的方式,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快! 我出于本能地抽刀,将纸花斩成碎片,每一朵花瓣,燃烧,变成了细密的火雨,扑到我身体上。 一股狂暴的毁灭力量袭来,多亏龟甲及时反应,火腥子被阻拦在外,没伤及我的皮肤。 但有那么一秒,我体内气场受到了影响,居然在阴脉中停滞流转了! 一秒,足够决定生死,男人身体化作残影,扑了上来,他双掌各自捏着个纸花,以疾风骤雨的速度,往我面门上按。 如果被纸花碰到,我必死无疑!龟甲未必能阻拦它们! 我侧身躲闪,手腕往上一提,刀切入男人的左手关节。但我气场被火雨封闭,一时无法运转,这一刀,并没能切断男人的手臂。 第一朵纸花,几乎擦着我的脸划过,第二朵接踵而至,此刻,气场终于恢复正常,刀已抬起,来不及下压,在不到半秒种的时间,我对他连续施展了三次心悔。 心悔,由心发动,可引爆敌人的气场。 男子的身体,头颅同时炸裂开来,血碰的到处都是,他右手的纸花,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停在了空中。 他倒地毙命,内脏碎块喷到铁笼外,立刻有观众捡起来塞进嘴里。 我松了口气,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水。 “第二轮!” 主宰不愿给我喘息的机会,它一声令下,这次,铁笼里钻进来一位小脚老太太。 这老太太有点像白奶奶,走路时,两个脚尖惦起来,只不过,她是倒着走的。 老太太身高不到一米五,我只能看到她满是白发的后脑勺,她身穿着旧社会的黑布棉袄,鼓囊囊的棉裤,布鞋上有补丁。 她道行比之前的男子稍低,大约470来年。 倒退着钻进笼子后,老太太声音慈祥地对我道:“后生,俺不是来和你斗的,俺来劝你投降,你这样白白丢了命,太不值了,俺可以跟主宰求情,让他放……” 话说到一半,老太太的后脑勺里,突然射出一大团细密的钢针!目标直指我的面门! 每根钢针,长三寸,针头被打磨的无比锋利,闪着暗绿色的阴光,不用说都知道,针上涂着杀魂的毒! 我由于一直保持警惕,老太太的突然偷袭,并没有让我慌乱,出刀,横空一抹,就听叮叮当当,所有钢针全部被我斩落。 老太太一击不成,从袖子里抽出把铁伞,朝我挥舞来。 这只地狱种,似乎具备阻隔禁术的神通,心悔竟然对她无效。 我不得不和她近身缠斗。 铁伞相当笨重,老太太挥舞的很慢,但慢中却带着股诡异的快,我连续出了三刀,都被她用伞挡住。 这玩意明明背对着我,后脑勺却像长了眼睛,对我的一切动作了如指掌,挡住前三刀后,她伞尖朝我心口猛扎过来,我侧着身躲开,却不料她突然将伞撑开,伞边锋利如刀,咔嚓一声弹了过来,我肩膀被伞边扫中,顿时掉了层皮。 在这种速度的攻击下,龟甲完全来不及反应。 老太太一击得手,挥舞铁伞朝我连甩,刀与伞之间,摩擦出串串火花,我突然想到,她既然背对着我,那正面肯定是她的弱点,我脚步往旁边一滑,绕到老太太正面,一看,傻眼了。 正反两面,都是后脑勺,无论从哪里攻击,对她都没区别。 我自认为见惯了阴森玩意,今天算长了见识,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太手中的铁伞,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拐了个弯,这次,她阴狠地朝我腰部扫来。 不要拖,一刀之内,杀了她,否则我没有更多的体力坚持下去。 眼看铁伞接近我身体,刀已经来不及阻挡,危急关头,我猛地抬脚,脚底将伞面狠狠一踩,铁伞立刻被压低,陷进了土里。 伞后,老太太的后脑勺露出一角,就在那一闪即逝的刹那,刀如夜空中的惊雷。亦如冰封的流星,画面被定格,她小半个脑壳被我削落,血喷向半空,老太太僵了几秒,身子一歪,倒地。 刀入鞘,我回头瞧了眼不远处的主宰,它似乎有些恼怒,大吼道:“把尸体抬走!下一轮……快快快!” 铁笼里钻进来几个东西,将老太太跟男子的尸身往外拖,边拖边偷吃着。 第三轮,上来一个身材枯瘦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是所有地狱种里,长得最正常的,人脸,人身子,短发,破衣烂衫,目光呆滞,要说唯一恶心的,就是他两只小腿上的肉,全被啃食一空了,露出惨白的腿骨。 男人进笼子后,用后背贴在边缘,不敢靠近我,我从他的站姿,立刻反应到,他不擅长近身,神通和禁术,才是他的强项。 我和他相隔几十米远,男人阴森地笑了笑,双手快速变换指决,口中轻念咒语,似乎在发动某种很可怕的法术。 这种距离,远超刀的攻击范围,但我不用刀,也能杀他。 这就是心悔的优势,无需任何手势,靠心念发动,弥补了我远攻的不足。 男人还在结咒,我直接发动心悔,他不像那老太太,他不具备抵御禁术的能力,男人的半截身子爆裂成肉末,惨叫着倒地,他居然还没死,躺着不停打滚,有人把他拖了出去,男人被当成食物,瓜分一空。 第四轮到第七轮,没什么可说的,上来的角色虽然也很强,却无法对我构成威胁,几乎都在打照面不久,就倒地惨死。 角斗场内,一片血腥狼藉,我没剩下多少气场了,手臂的拉伤加剧,大大延缓了出刀速度,事实上,我已经违背了夜修罗一刀流的奥义——既然不能一刀杀敌,此刀法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包括那老太太在内,有些敌人速度不在我之下,我用数刀才能将其抹杀。 身体的损伤,可以用意志弥补,关键我始终无法适应这里的炙热,这种焚尸炉的炼化,连地狱泉水都很难阻挡,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高温灼烧到刺痛,我下巴疯狂抖动,紧咬着牙抵抗。 再坚持下,快了…… 第八轮的挑战者,居然也是一名刀客,他站在观众的最外围,走了好久才来到铁笼前。 能看出来,那些地狱种都很怕他,那刀客一出现,所有东西都远远推开了。 这人个子比我矮一头,穿紧身的黑蓑衣,斗笠遮住了他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尖的像锥子,比纸还薄的嘴唇,皮肤惨白。 刀客的腰间,挂了四把长刀,左右各两把,这样子,像极了古代的杀手,也许是杀戮太多,才导致他死后坠入地狱。 隔着老远,此人所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机,让我想干呕。 这一定是个很可怕的人。 但让我奇怪的是,他道行却不怎么高,跟我相仿,不到450年,之前七轮挑战,对手是怎么死的,他应该也看到了。 他却还敢来,这说明他有恃无恐。 它们都怕他,所以他一定很危险。 我提前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股腐朽木头,混合医院药水的味道,刀客钻进笼子,一步步朝我走来。他的步伐,与我呼吸保持完美一致,我刻意改变呼吸的节奏,他的步伐也相应变化。 我更想干呕了。 也许在平时,我能胜过他,但现在的我,却没有半点把握,我右臂的撕裂拉伤,让我抽刀都有些困难,手臂每抬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我的气场所剩无多,我太虚弱了,而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的刀法,在我之上。 不想被他看出我的胆怯和懦弱,气势上如果输了,那就真输了。我脸色保持平静,冷冷看着他。 刀客停在两米远,他也在看我,彼此对视了好久,他开口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平稳的语气回答:“陈亮。” 刀客指着自己道:“我没有名字,它们都叫我无名。” 叹了口气,无名对我道:“你的身体,一定非常痛苦,你已经油尽灯枯,坚持不了多久了,为何还死撑着呢?不如放松,躺下,我一刀送你上路,保证你不会受罪。”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斗嘴,他故意出言刺激我,试图扰乱我的意志。 见我不吭声,无名扬起嘴角:“接下来,我只用五成实力,在我四柄刀全部出鞘后,你若还活着,我认输。” 主宰对此大为不满,喊道:“不许认输!比拼必须分出生死!” 无名冲主宰冷笑:“你管的了别人,管不了我。” 我没想到的是,主宰居然对无名也有些忌惮,没再吭声。 我没有多余的气场发动心悔,如果心悔一击无法杀死他,那一切就全完了。 我只能选择和无名比刀。 这人是左撇子,他左手放在右腰的第二把刀上。 我右手紧攥刀柄,侧身,摆出夜修罗的起手式。但我们却都不急着出刀,有一个词,叫做后发先至。谁先出刀,就意味着谁先露出破绽。 等待,平稳住呼吸,等待。 第四百一十七章 胜负分晓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无名缓缓迈上前一步,这是最危险的距离,只要刀出手,必见血。 我看不到他的眼睛,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劣势——眼神,也许会提前暴露他的攻击角度。 汗珠顺着我鼻尖不断下落,蒸发成水汽,我的手越来越抖,右臂肌肉撕裂伤,疼彻骨髓,心却已经冷到了极致。 脑海中快速回忆我用刀的这段日子,我所遇到的每一个对手,我在一次次死亡危机中,所领悟出的刀意。 如果我在这里死去,请让我成为一只夜修罗,在永夜的孤寂中,带着湮灭的痛苦,无意识地游荡于夜色中。 让我成为一朵只在黑暗中绽放的花朵,天亮前枯萎。 僵持了大约五分钟,我看到无名左手拇指微微动了下,几乎在同时,我出于本能地抽刀,刚出鞘不到三分之一,他的刀就已经朝我脖子抹来! 那是把形状很普通的刀,比我的哭血杀刀略长,它由生铁打造,刀刃的打磨也很粗糙。 但在无名手中,这把刀将发挥最可怕的力量!刀刃尚未碰到皮肤,我立刻闻到股血腥味,在判定生死的那个关头,我来不及将刀完全抽出,只能用刀鞘挡在脖子前。 可无名的刀,却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线,改变了进攻角度,刀刃轻易地切开了我的大腿,伤口深约一寸。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就完成,我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当血从大腿上喷出来时,龟甲项链这才迟迟启动。 这也给了我反攻的机会,趁无名得手后,刀来不及收回的空档,我的刀出鞘,朝斜上方一抹,无名身法更快,侧身躲开,但我这一刀,蕴含了两式,他躲过了上斩,却躲不过下落,撕拉一声,他胸前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丢下手中刀,无名抽出左腰的第二把刀,这一次,他速度快到匪夷,我眼前一花,仿佛陷入无边的血色地狱,除了刀光的白色残影,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只能依靠本能抵挡,彼此的刀在空中碰撞几声,每碰撞一下,我手腕就会传来骨折的刺疼。 这个人尽管道行与我相仿,可他不但刀比我快,气场的精纯程度,也远在我之上。 他一共出了四十多刀,只在五秒内完成。 我挡住了其中九刀,剩下的,由龟甲替我抵挡了大半,但它也不是万能的,当无名的刀停手,我身上出现了十余处刀伤,它们都不致命,却让我的处境雪上加霜。 血从那些伤口里涌出,我脚步微微摇晃,假如魂血大量流失,我终究还是会死去。 无名的刀刃上,出现了细密的缺口,我的刀则完好无损,他在兵器上吃了亏,嘴角微微一笑,将废刀丢在一旁。 在这个无风的盆地,血珠很快蒸发成血气,干涸,但刀伤却不那么容易愈合,又有新血涌出。 我成了一个血人,却依旧感觉不到疼痛,当一个人陷入死亡的危机时,身体会将他的疼感降至最低。 灵魂的极限来临,我随时可能倒下。 眼前变得有些湿润,模糊,我看到无名苍白的手掌,摸到了第三柄刀。 我已经败给他两次,不能再失败了。 我必须在一刀之内,斩杀无名。 灾星,是夜修罗刀法的精髓,一刀杀敌,唯此。 我将满是刀伤的身体放松,调动足够的气场,停止呼吸,停止思索,把一切交给本能。 死亡之花,请绽放。 我和无名同时出刀,红白两色,同时出现在视野中,接下来,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静止,没人能看清这两刀,这是超越死亡的刀意,是永夜中的萤火,在熄灭前,做出的最后挣扎。 几秒钟过后,我视线才恢复清晰,我看到无名的刀,停在半空,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寸。 只能到这了,他左手不得不僵停,因为我的刀,深深切入了他的左臂,切断了他半个手骨,刀刃死死卡在骨缝中。 这一次,我赢了,但我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右臂几乎疼的抬不起来,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扛过下一轮。 “好快的刀,佩服。” 无名后退一步,把胳膊从刀刃中狠狠抽出,黑色的魂血,立刻从伤口中猛烈喷出,他脸色却不起丝毫波澜。 我差点忘了,他是一只地狱种,他对痛苦的承受能力,一定比我更强。 无名冲我点了点头,扔掉刀,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油脂,手指沾着一抹,血就不流了。 “我只剩最后一把刀了,让我们在一招之内,决定胜负。”他歪着头冲我笑。 我没吭声,虽然伤口不再流血,但我瞅这人的左臂,几乎快被我切断了,他是个左撇子,他怎么斩出最后一刀? 难道他右手也会使刀? 果然,我看到无名左手耷拉下来,右手缓缓摸向最后一把刀。 这很可能是我死前的最后一刀,不能有任何失误,我必须发挥出最佳的极限,将夜修罗第一式,灾星完美体现出来。 锃地一声,右手刀出鞘,朝无名胸口横扫而来。我的确做到了,这一刀之快,超过了我道行的极限,它快如夜空中的闪灵,却又慢如星辰的诞生与毁灭。 这一刀,就如同我血腥的一生,悲惨的命运……我在这个阴冷的社会中苦苦挣扎,一个卑微到极致的灵魂,被身边的至亲陷害,全家被杀,背负血海深仇,我不得不走上修行之路。 我遇到了更多阴毒的人,穿越阴阳两界,我洞悉了死亡的真相,我杀了多少人?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看穿了生死,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但可笑的是,我最终还是败给了命运。 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后,我和无名的刀,彼此碰撞在一起,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挡住了我死前的最后一击。 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刀法,灾星,对于他这种程度的刀客,只能生效一次。 撞击所传来的毁灭巨力,让我右手手腕几乎骨折,哭血杀刀脱手,掉在了地上。 而无名的第四把刀,也被我斩断成了两截,他望着手中的半截刀柄,哈哈大笑道:“我赢了……” 你赢你大爷! 前所未有的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来此追寻力量,连续闯过七轮,最终却输在你手中? 我哪能甘心? 刀没了,但刀鞘还在!我猛地拔出腰间的刀鞘,狠狠斩向无名! 这把刀鞘由金属打造,是灾劫送给我的,它重约十公斤,虽然无刃无锋,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当时我已经气疯了!我只想跟无名同归于尽! 我用出了灵魂深处……最阴狠的力量! 刀鞘还在半空,我右手小臂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手臂早已严重拉伤,千仓百孔,哪还能承受这种野蛮的疯劲? 右臂骨折!我疼的眼前一黑,却还是死死抓着刀鞘,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刀鞘结实地砸在无名脸上。 十公斤重的铁器,在疯劲儿的作用下,直接拍碎了无名的颧骨,他半张脸塌陷进去,身子向后一倒,重重摔倒在地。 我承认,这个人刀法,气场以及对敌经验,都比我强不止一个档次。 我还是笑到了最后,无名手中的半截刀,杀我足够了,可他死都没料到,我居然连刀鞘都用上了。 他本来笑的正得意呢,根本反应不过来,又谈何躲闪?这一刀鞘,把他抽了个结结实实。 我骨折的右手,垂了下来,摇晃着走上前,用左手捡起哭血杀刀,来到无名面前。 这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只剩下了半条命,我用脚踩着他的胸口,拿刀指着他,无名那碎裂不堪的脸,朝我很勉强地笑了笑: “杀……杀了我……”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我杀不了,他跟我比拼时,只用了五成实力,从始至终,他一直表现的轻松,游刃有余,最后却中了我的阴招。 假如不是这样,我早就死于无名刀下了。 我为自己的行径感到羞耻,急忙把脚收回,心里也对无名产生了好感: “你出去吧,我不杀你。” 无名的目光透过斗笠,看了我眼,他挣扎着起身,歪歪斜斜地走出铁笼。 他带了四把刀进场,离开时,一把都不剩,全被我砍成了废铁。 在场数千只地狱种,全部看楞了,大气都不敢出,无名走出铁笼后,摔倒在地,没人敢上前伤害他,相反,周围的地狱种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脸塌陷了,身上一把刀都没有,却依旧危险无比,他本身,就是地狱最锋利的刀。 主宰对此很不满,他愤怒地冲无名大吼道:“你违反了规则!既然输了,你就应该死在笼里!” “闭嘴!”无名冷冷地回了句,然后哇地喷出口魂血,血中夹带着几颗牙齿。 主宰将巨大的身躯迈向前,它指着无名,发出丧钟般的嘶吼:“规矩不可破!不如我来送你上路!” 无名抬头看了它眼:“你可以试试。” 在他身体后方,突然涌现出黑色的浓雾,雾中飞舞着燃烧的纸灰,那些雾将他整个后背笼罩,这个人就如同来自宇宙黑洞的物种,危险,暴虐。 这种黑雾,我曾从我哥身上见过,它是气场实质化的体现,无名后背黑雾,虽然远不如我哥那般浓郁,却也杀机四伏。 主宰被他震慑住了,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等会再收拾你!” “第九轮,谁来?”主宰环顾四周,声音响彻整个盆地。.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最后两轮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第九轮。谁来?”主宰金属碰撞般的嘶吼声落下,整个盆地却静如坟墓。 天依旧是惨黄色,无风的盆地,焚尸炉般的高温炙烤,数千只地狱种密密麻麻的围在铁笼外,连岩浆都寂静流淌着。 无名应该是这些地狱种里最可怕的,没有之一,现在,连无名都败给了我,再没人敢上前了。 我闻到了一股头发烧焦的气味。 等了几分钟,依旧没有等来挑战者,主宰看上去无比焦躁,它不停用蹄子踩踏干裂的土地,发出砰砰的巨响: “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已经不行了!他受了重伤,整个右手都残废了,刀都握不住……随便上个人,一下就能结果他!” 主宰指着我大声道:“别忘了,谁杀了他,谁就能获得我的庇护!” 地狱种们开始躁动,跃跃欲试起来,是的,主宰说的没错,我已经油尽灯枯了,我身上的十余处刀伤,还没有结疤,右手也提不起来了。 大腿上,那道一寸深的刀口,钻心的疼,惨白腿骨都露了出来,龟甲的能量在拼命帮我愈合伤口,但收效甚微。 跟无名的比拼,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气场,我眼前黑白交替,流失了太多魂血,导致我头晕的厉害。 我背靠着铁笼坐下,我被炙热高温,折磨的歇斯底里,我耷拉着眼皮,耳边传来兄妹的喊声: “陈亮,你醒醒……振作起来!” 我耳鸣的厉害,几乎听不见了。 我也不想表现的这么虚弱,敌人会趁虚而入,但我真的……不行了,我好困…… 真有东西钻进了铁笼。 第九轮,我模糊的视线往前一扫,看了眼敌人,这是两个身穿道袍的男女,男的消瘦,黝黑,像块烧透的木炭,倒八字眼,高颧骨,薄嘴唇,额头正中还长了只副眼,那复眼紧闭着,整个人显得阴毒,卑鄙。 女的个头稍矮,身材娇弱,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这女的长相不但正常,甚至看起来很漂亮,有种貌美如花的感觉。 她额头正中一样有只副眼。 我打量这两只地狱种,估计也是一对兄妹,或者夫妻,他俩的道袍是血红色的,上面印着太极图案,男道士拿人骨拂尘,女道士手持刻着符文的铁剑。 两人道行不怎么高,都没超过500年,敢来挑战,只因为他俩见我不行了,想来捏我这只软柿子。 他俩觉得,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挣扎着起身,左手紧握着哭血杀刀,这只是我故意做出来的样子,我是右撇子,根本不会用左手刀。 阴脉里那点可笑的气场,连对抗周围的炎热都做不到,更别提施放禁术了。 铁笼外,不少人嫉恨这俩兄妹,说他俩速度快,便宜让他们白捡了。 无名冷身质问主宰:“我没记错的话,一次只能上一个人,对吧?他俩是怎么回事?” 主宰:“无名,你别多管闲事!他们是夫妻,视为一人也说的过去。” 无名脸色愈加阴冷了,目光透过斗笠,死死盯着主宰。 我冲无名笑了笑,点头致意,他能替我出声,我就很感激他了。 钻进铁笼后,男道士用拂尘指着我说:“我先剐去他双眼,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这人的眼神。” 女道士捂着嘴娇笑道:“然后呢?” 男道士:“然后切去手指,四肢,用尸油封嘴,再养着他慢慢玩。” 女道士笑如银铃:“所以,你根本不打算杀他?” 男道士:“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成。” 女道士:“我有个疑问。” 男道士:“什么?” “你既然要斩断他的四肢,为什么还要先切去十指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想让他更痛苦。” 女道士脸上泛起红晕:“那不如连命根子也切掉。” 男道士:“你要吃?” 女道士:“泡酒喝。” 还没动手,这对男女就商量好,等下怎么折磨我了,他们把我当成了案板上的鲶鱼。 在他俩对话的时候,我从陈家兄妹处,得到了些建议。 这种濒死的状态下,取胜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陈妹暂时接管我的灵魂,借助地狱的力量。 主宰不允许他俩直接出手相助,否则就判我输,这种接管灵魂的方式,是偷偷进行的,主宰应该无法察觉到。 所以说到底,我还是作弊了。 但这是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办法。 我心中默念陈妹交我的口诀,打开了灵魂的门,紧接着,一股阴柔的气场,悄无声息地涌现我全身。 陈妹接管了我的身体。意识还在,但我的胳膊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那对道士啰嗦了半天,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男道士上前一步,拂尘散开,如一根根细密的钢丝,朝我脸上甩来。 下一秒,他的脑袋离体,掉在地上滚了一圈。 陈妹操控我的左手,干脆利用地杀了他。 她出刀的速度,一点都不在我之下。 扬了扬刀上的血迹,我目光瞧向女道士。 在场所有观众,包括主宰都看傻了,没人会相信,重伤濒死的我,居然还能如此轻易地杀人。 只有不远处的无名,似乎看出了一丝端倪,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叮地一声,女道士手中的铁剑掉落在地,她哥哥被斩首的血腥画面,吓裂了她的胆。 见我一步步朝她逼近,女道士丢掉铁剑,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不要……求求你别杀我,我愿意当你的女奴,你随便怎么睡我都行……” 这姑娘年轻,而且肤白貌美,看着娇滴滴的,但放不放她,我说了不算,一切由陈妹做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所以陈妹操控着我,一把撕住女道士的长发,骑在她身上,宰杀她前,陈妹用刀剐去了她的双眼,手指,四肢…… 女道士惨呼着死去,我从她身上爬起来,瞧着双手的血,弯腰干呕起来,心里大声指责陈妹:“你杀她就好了,干嘛要这样折磨她?” 陈妹怪笑道:“她刚才打算怎么对付你?你忘了?陈亮,你真是个无耻的好色胚子,见到美女就心软。” 男女道士的残骸,被抬出铁笼,那主宰看上去更焦躁了,急不可耐道:“第十轮,最后一轮!谁来?” 它连续问了十几遍,没人动,这些高等地狱种,个个嗜杀无比,全是吃人肉的怪物,但它们不傻,整整九轮过去了,我依旧站的笔直,除了无名以外,所有挑战者无不惨死。 没人敢再上前挑战了。 主宰见形势不对,庞大的身子,突然腾空飞起,跳进了铁笼里。 它身子太重,就如同二十只肥猪叠加在一起,落地轰地一声巨响,周围岩浆都被震的溅起。 “既然没人,只好由我完成最后的挑战。” 我抬头打量这只庞然大物,三米的身高,金属与血肉交织的肥胖身体,外翻的内脏,惨黄色,满是脓包的四肢,它是个宇宙间所有恶毒,所有扭曲的总和。 主宰的道行,超过了五百五十年,这高达一百年的跨度,就算鼎盛时期的我,也无法对抗。 “我们兄妹俩,加上你,三人联手,一起杀了它!”陈妹咬着香牙道。 这个问题,早在进入角斗场之前,我们就讨论过,加上陈家兄妹,我们只有三成的胜算。 现在恐怕只有不到两成了。 但不管怎么说,角斗的过程,是必须要经历的,否则直接翻脸的话,主宰一声令下,数千只地狱种,一哄而上,会把我撕成碎块。 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规则了,陈妹操控我的身体,而我胸前挂着的铜镜里,陈兄伸出了黝黑的手臂。 主宰狞笑一声:“我吃了你,我就是这面镜子的主人了,那两兄妹也将听命于我。” “死肥猪,你做梦吧!”陈妹红着脸,暗暗怒骂道。 陈兄在我耳边对妹妹密语:“你别跟它正面硬拼,想法子周旋,找机会偷袭……” 话音刚落,只见主宰车轮般的大手张开,掌心正中是个血糊糊的大洞,直通他体内,血洞里喷出股浓烈的硫磺尸气。 它挥舞掌心朝我抓来,面对这种恐怖的怪力,假如我被碰到一丝,立刻会粉身碎骨! 陈妹控制着我躲闪开,可我身子还是被掌风刮到,胸骨直接断了两根,疼的我口吐鲜血。 “哥,你忍一忍啊,千万别倒下!”陈妹在我耳边叮嘱道,这种生死关头,不能啥都按她说的来,我身体摇晃了两下,随时会摔倒。 陈兄寡言少语,那黝黑的手臂如长蛇般伸出镜子,快如闪电,直接从主宰身上,拽下来一大块腐烂的肥肉。 对它的体型来说,这就跟被蚊子叮一样,不疼不痒。 主宰第一把抓空,第二把接踵而至,它干脆双手一左一右,往中间猛拍过来,这一拍,至少有上千吨的怪力,双掌还在半空时,我就感到两股高压,炙热的气场袭来,把我挤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 主宰的速度很慢,它是力量见长的,这就是力量的可怕之处,你快,你躲都没法躲,快有什么用? “跳!”眼瞅着猪手快把我挤碎了,陈兄大吼道。 陈妹嗯了声,硬生生拽着我跳到半空,勉强躲过这一拍,主宰怪吼一声,伸手朝空中的我抓来,危机关头,我无处躲闪,只见陈兄将黝黑手臂向下一按,挡住了主宰这一抓。 我趁机跳到它一米多粗的手臂上,飞快攀爬到主宰肩膀处,左手刀用力插进它喉管里。 刀柄都没进它肉里了,主宰却不为所动,大手抓着我的左脚踝,轻轻一捏,咔嚓! 我整只左脚被捏的粉碎!这下疼的我嘶吼了出来,抽刀,奋力斩断了主宰的两根手指。 我从空中落地,重重摔倒,左脚处无法忍受的巨疼,几乎让我灵魂休克! 陈妹与我形魂一体,别说我,就连她都被疼的直吸冷气: “哥……救我!”陈妹娇滴滴地向她哥哥求救,陈兄一咬牙,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一道巨龙的虚影,朝主宰迎面扑来。 这巨龙外型模糊,通体深蓝,有两个水桶那么粗,它并不是真的龙,而是神通演化出的幻象,龙只出现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再看主宰,它庞大的身体上,结了层厚厚的冰晶,被冻结在了原地。 “我力量受到限制,封印不了它多久的,陈亮,快……快杀了它!”陈兄朝我大吼。 我用刀尖支撑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起身,刚想朝主宰靠近,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后背。 我吓得头皮一麻,回头瞅,只见无名站在后方,冲我笑道: “让我来吧,我知道它的弱点所在。” 第四百一十九章 焚烧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无名,他弯腰,捡起女道士丢弃的铁剑,身体化作一道诡异的虚影,突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主宰头顶。 他稳稳站在主宰脑袋上,铁剑往下用力一刺,就听砰地一声,冰壳碎裂,铁剑刺穿了主宰的肉脑,它捂着头跪倒在地,大声惨叫起来。 在之前的比拼中,无名半张脸被我打伤,却不影响他动作的行云流水,轻轻跳到一旁,他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冲无名道谢,艰难地爬到主宰身边,用刀割下了它的头。 至此,主宰毙命,我在晕倒前,将它的灵魂封印在了容器里。接下来,我眼前一黑,逐渐失去意识。 我太疲惫了,我想睡下,永远别起来。 耳边传来陈家兄妹撕心裂肺的喊声:“陈亮……你不能睡!快醒醒!还有那么多只地狱种呢……你睡着了,它们会吃掉你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一生,我经历了太多苦难,一度以为,我对痛苦免疫,但实际上,疼痛还是战胜了我的意志。 胸骨断裂,左脚粉碎,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我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我累了,一切痛苦,对道的挣扎和困惑,对亲人和这个世界的牵挂,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这片炙热的盆地上,周围数不清的地狱种,密密麻麻围观着我。 无名蹲在我身边,他脸上缠了块纱布,冲我点头道:“你醒了。” 左脚的碎裂,已经悄然愈合,脚底传来一阵阵清凉,右手也恢复如初,我注视着自己的右手,抬头瞧了眼身子,身上的刀伤也消失了。 我试着动了动左脚,脚踝微微有些刺痛。 “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无名手里抓着我的铜镜,打量了几眼,递给我。 我接过铜镜,疑惑地问他:“是你救了我?” 无名压低斗笠,道:“我们一起救了你,我,陈家兄妹,以及这里所有的地狱种,在地狱深处,有一种纯净能量,可以治愈你的伤势,但仅凭我们几人,是无法召唤出那能量的,所以在场的地狱种们,也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你晕倒后,大家布置阵法,召唤出那股能量,为你养伤。” 我目光环视四周,瞧着那一幅幅扭曲,阴森的面容,心中的疑云更大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家兄妹和我一起的,他俩救我无可厚非,无名败给我后,感激我不杀他,所以报答我?这勉强也能说的过去。 可这数千只地狱种,它们是怎么回事?这些玩意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它们帮我的动机,是什么? “陈亮,你已经被选为我们的新主宰,盆地里都所有地狱种,都将听从你的号令。”无名嘴角微微扬起。 我挣扎着坐起来,大脑有些恍惚,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所有地狱种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为了修补我魂体的损伤,它们布置法阵,催动自身气场,从地狱召唤出疗伤的纯净能量…… 数千只地狱种盘腿打坐,将我围在中间,那画面怎么想都诡异。 我被选为新的主宰?可我本身……并不属于地狱啊!地狱是啥样的,我都没见过,它们为啥要选我呢? 我目光瞧向无名,对他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在这里排不上名字,主宰应该是你才对,你比我厉害太多了!” 无名摇头道:“主宰,不一定非是最强的。陈亮,你是我们获救的唯一希望,我们这些人,好不容易从地狱里逃脱,却受规则限制,被困死在这片盆地中,而你不同,你可以随意进出其中,也只有你,能打破规则的限制,让我们自由。” 我急着分辨:“可是我……”话刚出口,就被无名打断了,他冲我嘘了下,继续道: “你是百年以来,唯一进入此地的活人,你是一个人来的,你杀出了一条血路,通过了十轮挑战,你赢得了我们的尊重。” 他抬头瞧了眼惨黄的天,叹气道:“我几世轮回,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怕死的家伙,一个人,敢来挑战数千只地狱种,它们的大部分,道行都在你之上,陈亮,你真是个疯子。” 人群里有东西伸手摸我,也许是出于对我的好奇,更多只手伸过来,在我脸上,身上到处乱摸,我没理睬它们,皱着眉问无名: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恢复自由?” 无名淡然道:“吸收来自地狱的炙热硫磺气场,变强!道行突破六百年,我会告诉你击碎规则的方法。” 地狱种不属于阴间,被规则限制在这里,想击碎规则恢复自由,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施法者道行至少超过600年,第二,只能在盆地以外施法。 第二条是最致命的,这里只有我能随意进出,所以无名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那么,问题是……我此时道行只有447年,让我突破到600年,这简直是跨越一道万里鸿沟,我要修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啊? 我说出自己的忧虑,无名却不以为意:“陈亮,你还没领教地狱硫磺气场的可怕,硫磺气场,属于山河气的一种,我们所有地狱种,都靠它来修行,但现在对于我们而言,它是没意义的,哪怕修的再高,我们也没资格破除规则。” “你本身就是修行山河气的,硫磺气和你的阴脉没有冲突,我们愿意让出此地所有的硫磺气,供你一人修行。盆地内几乎取之不尽的高压,高密度气场,助你突破600年,不难,只是有一点……” 无名语气变得迟疑起来,在我的追问下,他才告诉我,修行硫磺气场,魂体要承担数千度,乃至万度高温的炙烤,其痛苦程度,无法想象,地狱种们常年在尸山血海中生存,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 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将调动盆地里所有硫磺气,这种程度的炙烤,恐怕连地狱种都吃不消。 无名担心我坚持不了,而且最关键的是,整个修行过程,绝不能出现一丝中断,否则我立刻将被地狱的毁灭烈焰所吞噬,万劫不复。 当然,如果我能承受这种痛苦,那整个修行过程,也将有惊无险。 选择权在我。无名说,如果我害怕,可以随时离开,没人会阻拦我。 无数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浑然不顾,低头理清楚思绪后,我咧嘴冲无名笑了笑。 我与无名这样高手之间,不用说任何废话,一个笑,就传达了全部意思。 无名露出满口白牙,也冲我笑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经过几日的休养,我外伤全部完美愈合,将体内气场恢复到巅峰后,我开始了这段修行。 包括无名在内的所有地狱种,全部远远散开,我盘腿坐在盆地正中心,周围被炙热的岩浆包围,此时的地表温度,就已经超过了三千度,如果是活人状态下的我,哪怕道行再高,也无法承担这种高温,瞬间将化为黑灰。 但这种程度的高温,无法伤及灵魂,很多死者第一次来到阴间,会被丢进焚尸炉过一遍火,灭灭煞气,死者们被烧的惨叫滔天,却不会死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来盆地这段时间,魂体也开始适应这种温度,皮肤的刺痛可以忽略不计。 聚灵大阵,已经提前布置好,在我身旁,放着一大瓶地狱十层的冰泉水,它是陈家兄妹给我准备的,防止我等下万一扛不住,喝一口降温。 “让我看看!所谓的硫磺气,能热到什么程度?”我冷笑一声,手掌猛地按在干裂的土壤上。 口中念动咒语,就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盆地就如同大地震般,剧烈颤抖起来,岩浆疯拥着,飞溅出暗红色的浪花。 这片位于阴间最边界的无人区域,就连大阴仙都不敢涉足的至极险地,变得暴躁,疯狂起来,天空都出现了扭曲,热浪阵风,卷着岩浆,夹带着大量的火星子,冲我迎面吹来。 胸前的龟甲项链,立刻启动,为我抵挡焚烧的冲击,但就算这样,我皮肤多处都被烧出了水泡。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突然间,一股暴虐到令人发疯的强悍气场,从地表深处,疯拥着钻入我掌心!几乎在一刹那间,阴脉就被充至饱和了! 我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眼泪刚被呛出来,瞬间蒸发一空,这股硫磺气的炙热,远超我想象,全身像被业火点燃似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燃烧起来! 我这一生,所承受的痛苦总和,也不及现在的三分之一,这种由内而外的灼烧疼痛,可怕到连灵魂都无法承担! 我紧咬着牙,疼的忍不住大喊起来!可一波波硫磺气,不断从掌心涌入,一波强似一波!温度也随之节节攀升! 疼! 这种让人疯狂的疼痛,所带来的好处是,我道行立刻松动,急速上涨,448,449,450…… 代价是惨重的,十分钟过后,我全身布满了烫伤的水泡,皮肤像蜡烛一样,慢慢融化,脱落,内脏仿佛真的燃烧了。 我很难用文字来描述这种痛苦,它由内而外,再到内,我的尖叫声,疯吼声响彻整个盆地,疼痛让我完全丧失理智,但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丝清醒,我知道,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否则我真的会死去。 一个小时后,我身上开始滴落尸油,皮肤已经不复存在,这一过程中,有数次我险些晕死,咬着舌头硬挺了过来,硫磺气越来越烫,越来越猛烈,我仿佛被丢进了炼钢炉里,在钢水中翻滚,挣扎。 凤凰,只在烈焰的涅槃中重生,神兵,必经千百次钢火锤炼,方能成锋。 当第一天结束后,在龟甲项链彻底破碎前,我喝下第一口地狱冰泉,灼热稍微减轻,但紧接着,上万度的高温,在地表深处的地狱之门,凝聚成一股毁灭万物的炙热,一股脑钻进我的掌心! 第四百二十章 涅槃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在那一瞬间,头顶的天空,落下了细密的血雨。 疼痛,居然消失了…… 实际上,这只是疼痛远超魂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后,意识给予的假象,疼痛还在,只是我已经感受不到了。 我缓缓闭上眼,大脑几乎停止了运作,只在心灵的最深处,保留那一丝清醒。 一个月过后,我已经成为了一具焦黑的木炭,皮肤,骨肉,内脏,仿佛都不存在了。 但千万度的炙热,依旧不断涌入我体内,在长久的麻木过后,我再次感知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是件好事,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痛苦,它能毁灭一个人的肉身,灵魂,却无法撼动最坚定的意志,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相反,我是世间万千苦难的缩影,一个生长于平凡的普通灵魂。 但再多的苦难和恐惧,也从未让我向命运低过一次头,既然生来如此,为什么不死的轰轰烈烈呢? 让这地狱的火,烧的更猛烈些! 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更多,更密集的硫磺气,从地底,如万米巨浪般涌来,统统钻进我掌心里。 我的双眼中,喷出两道鲜红色的烈焰,灵魂被高温炙烤到扭曲,疼痛撕裂,蒸发了我最后一点魂血。 …… 不知不觉间,三年过去了,这一天,死寂的盆地中,突然吹来一道微风。此刻,这里的岩浆早已消失一空,地底的炙热高温,也都不复存在,当雨水落下时,一朵稚嫩的绿芽,从土壤里钻了出来。 这只是开始,下一秒,成千上万的绿草,各种奇异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来,猛烈生长,原本荒芜,被死亡笼罩的盆地,变得一片绿意盎然。 这种场景,在阴间也不多见。 就连头顶那惨黄色的天空,也消失了,恢复最初的灰暗色。 盆地正中,一个焦黑,消瘦的枯骨,正笔直坐在那,草腥味的风吹来,那人身上的焦炭,一块块裂开,脱落。 这个人正是我,这三年来,我始终守护着最后的清醒,虽然魂体已经被烧毁,但剧烈的不甘,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留念,支撑着我。 我流了多少血?才走到今天?我曾被人腰斩,曾被阴物剐去眼鼻……就算死,我也要等到……亲眼看到阴险峰的灭世之门后,再死。 我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灵魂?意志?还是怨恨和不甘? 但我的确能清楚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撕心裂肺的疼痛,早已消失,当身上的焦炭全部脱落后,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停在了我肩膀上。 被烧毁的一切,又重新回来了!我的血肉,骨骼,皮肤开始疯狂重组,脏器形成,阴间的山河,在这一刻仿佛都对我格外开恩,用雨水和绿色的生机,不断滋补我失去的一切。 许久之后,当我重新睁开双眼,默默注视自己的鲜活的身体,在死与生的交替中,渐渐感悟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我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即使命运再悲惨,承受再多的不公,也不该轻易放弃。 很多时候,选择权在我们手里,当一只恶狗冲你叫喊时,你是吓得躲在家里,此生再不出门,还是抄起一根木棍,勇敢地反抗。 我的性格,注定我只能选择后者,我们死死守护最后那点可笑的尊严,即使死去,这个人生也不会留下遗憾。 再渺小的生命,也能爆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而此时,我的道行已经突破了600年大关,达到610年上下,成为了真正的大阴仙。 这种程度,虽然还跟那些国主有不小的差距,但我已经很满足,欣喜万分。 起身,我扯断缠在脚踝上的那些植物,仔细检查自己每一寸皮肤,感知它的纹理和温度,用手抚摸着毛发,用内息观察阴脉气场的走向。 三年时间,整个盆地里所有的硫磺气,全部被我吸收一空,这才导致了泥土湿润,花草生长。 而无名带领的数千只地狱种,也全部围了过来,用期待的目光,齐刷刷注视着我。 三年前,我答应过它们,现在我终于修成正果,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我冲无名微微点头,听他传授打破规则的法门后,我独自走出这片草场。 我亲手解除了这片盆地的规则封印,所有地狱种,都恢复了自由。 我作为这些地狱死物的主宰,它们自然要追随我,于是,在阴间荒芜,辽阔的旷野上,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色: 一个赤身,长发男子走在前面,男子左手拿刀,右手握着面铜镜,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看到,男子身体中所爆发出的可怕力量,他的眼睛早已不再清澈,变得混沌,像包了层膜,眸子深处,闪烁着地狱的死亡炙热。 他所迈出的每一步,都伴随着硫磺吐息,仿佛体内的岩浆压制不住,随时要迸发出来一般。 他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在土壤上留下焦炭般,漆黑的足迹。 风,无法吹动他的发,他所迈出的每一步,都与地狱丧钟的响声,保持一致。 上万度的烈焰,再也无法撼动他的灵魂了,他本身,已经成了地狱的一部分。 可他长相却那么的普通,丢在人群里,谁也不会察觉到他,除了个头高点,他几乎没有任何优点。 在他身后,跟随了数千只扭曲,阴森的怪物,即使最凶残嗜血的阴物,在这些高等地狱种面前,也只能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我在一个不知名的阎王处,借来一些马匹,带领所有地狱种,朝自己的领土前进。 这三年来,也不知我哥过的如何,他是否召集了足够的手下?阴险峰已经收集到足够的颜料,开始画他的灭世之门了吗? 灾劫,血凄,怨葬,这些我熟悉的国主,他们过的怎么样? 带着种种疑问,我经过漫长的旅途,回到属于陈家的国度。 此时,陈国已经初具规模,陈山火集结了三百多万阴兵,上千里军营连绵不绝,每只阴兵都穿戴精良铠甲,手持刀斧,由夜王总统领,加紧日夜操练着。 九荒的部分领土,被陈山火吞并,国度下设大大小小阎王数百名,每天从人间接受的死者数量,更是大到惊人。 各类文武官员,更是一应俱全,工匠,奴隶,兵器打造,车马所,牢房等设施也全部到位。 城池的规模,比原先扩大了好几倍,皇宫也修建的很气魄。 在皇宫中,我见到了坐在龙椅上的陈山火,他不再头戴纸帽,而是穿着金色的绸子衣裳,看起来很有威严。 龙椅有两座,另一张空着的,是给我准备的,陈山火一眼就瞧出我的道行,眼神微微收缩,脸色却无悲无喜,招手示意我坐过去。 “亮子,这是我们兄弟俩的江山!”他抓着我的手道,掌心依旧阴冷。 我摇了摇头,冲我哥道:“我对阴间没什么兴趣,等这一切了结,我将立刻离开。” “你去哪?”陈山火眨眼问我。 我说:“地狱。” 我把自己这三年的经历,告诉我哥,他听完,也没有夸奖我,而是反问我道:“你现在能看出,我有多少道行了吧?” 我嗯了声:“720多年。” 陈山火:“这个年份,在国主中不高不低,算中等吧,但对付阴险峰,显然还不够。” “如果真像传言所说,阴险峰道行已经突破千年,那这场战争的结局,不需我多说了。” 我接过侍女送来的衣物,穿戴整齐后,有些颤声道:“如果我们输了,那我们和这个世界,都将不复存在,我听说,画魂师具备跨越道行的未知能力,我曾见识过阴险峰的手段。” 回忆很多年前,在火车里遭遇的一幕,我至今心有余悸。 黑色玫瑰,死亡的绽放,出自阴险峰随手一笔。 陈山火目光透出无情,冷道:“所以我们不能输。亮子,眼下大战在即,各方都在调兵遣将,我从怨葬那里听说,阴险峰已经开始绘制那扇门了,我们必须赶在他得手前,阻止他!” 我问他:“你偷了怨葬那么多宝贝,他不但不恨你,为啥还对你这么好?” 陈山火摆了摆手:“怨葬是个心机很深的人,他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我也猜不透他。不过亮子……” 他话锋一转,目光死死盯着我道:“眼下,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追随阴险峰!他曾多次向我发出邀请,承诺给予我们足够的保护,等三界毁灭后,接引你我去天堂。” “既然胜算渺茫,这条路,也许才是正确的……” 我倒吸了口寒气,大声问:“你答应他了?” 陈山火摇头,脸色变得阴郁起来:“亮子,你打算怎么选?” 我很干脆地答道:“阴险峰意图毁灭世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多少无辜的人,要死于他的野心之下?这还用选吗?我当然要跟那篮子对着干!” 我哥沉默了很久,起身离去,边走,他边叹息道:“那就这样吧,不过……问问你自己,社会上那些人,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了他们而死,值得吗?” “你就算为他们做再多,流再多血,他们也不会知道你是谁。”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人,一城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没吭声,在我看来,阴险峰也不是百分百可靠的,他的承诺,很可能只是空谈,如果世界真的不复存在,谁也不能保证我们会发生什么。 好消息是,我带回来的数千只地狱种,极大增强了陈国的军力,这些地狱种最低都在400年以上,超过500年的也不在少数,绝不是普通阴兵所能比拟的。 我没仔细算过,如果说一只高等地狱种,相当于三五百个阴兵,应该不算夸张吧? 最后的战争,在半年后一触即发。 在这半年间,我每天都跟无名钻研刀法,无名告诉我,他是一名来自上古蛮荒时代的刀客,经历了无数次轮回,由于双手沾了太多人命,这一世的他,在死后被投放到地狱中,经历了种种磨难和厮杀,这才逃到了阴间。 无名教会我左手使刀,我道行远在他之上,但无名的刀法,的确很独特,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单论刀法,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刀比我快不止一点,我有时忍不住拿无名和灾劫比较,这两人的遭遇和相似,也都领悟了刀法的至高奥义,但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我注意到,无名表面很坚强,却经常在夜里独自哭泣,他哭的时候并不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流泪,什么事?让他如此悲伤? 我对地狱充满好奇和恐惧,有一天,我问他在地狱的经历,无名半张脸埋在斗笠中,注视远方答道:“地狱的前几层,对你而言应该不可怕,毕竟你经历的也很多,可怕的是后面,我听说,十层以后,盘踞着强大的恶魔,但我还从未见过它们的样子。” “一个灵魂被投放到地狱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沦为别人的食物,或者发泄的工具,饱受各种折磨而死,要么在杀戮中变强,但那样的下场恐怕会更惨,你为了自保,不得不变得足够强大,这样一来,你就会被投放到下一层,而下一层的存活难度也将数倍提升。” “如此反复,一层层往深处晋级,直到地狱的十八层,但真能坚持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呢?” 无名冷笑几声,又道:“就算真到达十八层,又有什么意义?不一样还是痛苦的囚徒吗?而且,地狱种是没有资格轮回的,我成了地狱种,就永远都是地狱种,直到死亡。” “这样的存在,未免也太卑贱了。” 最后半年,我们每天在一起练刀,我的夜修罗刀法,有了惊人的突破,现在,我不但能瞧清无名的出刀轨迹,速度也渐渐超过他了。 终于,那一天来临,四大国度的大军,浩浩荡荡来到阴险峰的皇城下。 这四国,分别是灾劫,血凄,怨葬和新建立的陈国。 出征的日期,也是怨葬特意挑选的,他预测出,阴险峰已经收集到了所有颜料,准备动笔绘画了。 灭世之门,绝不是简单的画作,不可能三两笔就画出来,据说,灭世之门共分为二十一扇,人间,阴间和地狱,各自有七扇。 即使是阴险峰,想全部画出来,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利用这段时间,将这个疯子一举击溃,把他的灵魂撕为碎片,就能阻止这个世界被毁灭。 四国的军力,合起来接近上千万人,大军在距离皇城十里外的血色沙漠腹地,安营扎寨,一眼望去,一座座营帐连绵起伏,如同山脉般望不到边际。 血色沙漠的三分之一,都被阴兵占据了。 但奇怪的是,阴险峰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先前大军一路挺近,连夺了几十座城池,几乎没费一兵一卒。 阴险峰几乎没有设置兵力防守,将自己的大片领土,白白拱手相让了。 我从路土那里得知,他去找阴险峰谈过,无果,阴险峰执意毁灭三界,在他眼中,世界的一切元素,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此前一直在为此谋划。 阴险峰的心中,对天堂有着疯狂的渴望,没人能说服他。 而且我听说,他一点都不惧怕阴间其余国度的围剿,阴险峰亲口告诉路土:“让他们来吧,路先生,你如果认为这些乌合之众,有资格挑战我,那你就太幼稚了。” “你还记得当年吗?你,我还有白辉,我们联手笑到了最后,这次,没有你跟白辉帮助,结局也是一样的。” 三天后,攻城开始,从我所处的位置看,皇城显得太过渺小,千万大军踩都能把它踩平。 所有人整装待发,大军挺近至离城千米内,那一刻,阴间的大地都在颤抖,天空变成了深黑色,预示着强烈的不详。 阴风刮的惨烈,砂石吹到每个人脸上,耳边尽是厉鬼的哭泣,马蹄践踏土地的声音,以及灵魂们的喘息声。 各种笨重,巨大的攻城机器,也早就准备到位,投石车,云梯,破门锥全部就绪,士兵们手中的各式兵器,被擦拭的无比锋利,厚重的盔甲上,涂了层油脂,反射出黑光。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肃杀,第一次攻城战,只是试探,所以四国只派出了百万余军队,骑着高大战马的阴将,万夫长,各大统领,在前方压阵,稍后方,则是四辆豪华的马车,分别由四大国主乘坐。 灾劫身穿一套青龙白袍,脚踩鎏金磨砂皮软靴,腰挂六把宝刀,后背还背了三把,这九把刀,每一把都来历不凡,是灾劫最珍爱的藏品,此人平时只用普通木刀,只有面对强敌时,他才会拿出使用。 阴风吹动灾劫的长发,他的侧脸实在太过俊美,不远处血凄手下的女兵,都忍不住纷纷偷看他。 我直到现在,才看清这些国主的修为,灾劫跟陈山火相仿,道行有七百年出头。 怨葬书生打扮,除了手中的羽毛扇,此人浑身没任何兵器,他根本不像来打仗的,马车里堆了几本书籍。 怨葬的脸色很古怪,他抬头,直愣愣盯着百米高的城墙上方,不知在看什么。 怨葬道行在680年。 血凄是所有国主中,道行最高的,她隐隐快突破八百年了。今天,血凄穿了套黑色紧身衣,勾勒出让人血脉喷发的绝美身材,她用发髻将长发盘起,露出雪滑的粉颈,脸上只化淡妆,显得干练而杀意重重。 血凄所使用的兵器,相当奇怪,她手里抓着颗男子的头颅,那头颅的双目,口鼻耳全被剐去,只剩下一张平平的脸,以及脸上七个血洞。 男子脸色灰沉沉的,显然已经死去多时,我不明白,血凄为何会用这样阴森的头颅,来当作兵器?它有什么用? 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我对她了解的很少,我只知道她痛恨男人,实力深不可测,除此一无所知。 最后是陈山火,我们的马车分上下两层,下层由坟婆,安若师徒乘坐,上层坐着我们兄弟俩,以及路先生。 路土依旧穿中山装,戴圆形墨镜,他背对着皇城打坐,脸朝着后方大军,脸色看不出悲喜,不知在想什么。 陈山火身穿华贵的龙袍,腰挂一长串人皮制成的小牌子,每个牌子上都写满了古怪的字符,也不知是用来干啥的。 我跟他接触这么久,没记错的话,我还真没看他出手过,道行超过七百年,它实力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表面看,他没有携带兵器,衣服却被撑的鼓鼓的,里面似乎藏了很多厉害宝贝,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你身上藏着啥?” 陈山火没理睬我,他双目紧闭,鼻子不停嗅着空气,似乎想从中嗅出些什么来。 这人性格太冷,我问他十句话,他能答两句就不错了,对此我早已习惯。 百万前锋军,整装待命,随时可以攻城。 而悲剧的结局,就是在这一刻开始的。 命运,是一盘谁也看不懂的棋。 几乎所有人的命运,都以悲剧收尾的。 于是,当那一天来临时,我们注定会输掉这盘棋。 眼泪,无法打动死神。 就在四大国主,下令攻城的那一刻,就听轰地声巨响,城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阴将们紧张地抽出兵刃,准备接下来的血腥厮杀,却不料…… 数十米高的厚重城门里,只走出阴险峰一个人。 阴险峰穿着很随意,简答的粗布长袍,脚上没穿鞋,他脸白到吓人,长发乱糟糟地散落,他出现后没多久,几个仆人跟了出来,抬着桌椅,画板,以及几大沓厚厚的画布。 阴险峰坐在画板前,背后就是敞开的城门,城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早就把守兵全撤走了。 他真的疯了。 他打算以一人之力,对抗四个国度的千万大军! 或者说,是我们疯了。对付一个人,用的着这般兴师动众吗? 我们距离城门,还有千米的距离,隔的太远,我瞧不清阴险峰的表情,但从他动作中能读到,他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这诡异的一幕,把所有人都看楞了。 只见,又有仆人端来各种瓶瓶罐罐的颜料,摆在桌上。阴险峰手持画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尸与血的画作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然后,他取来一张画布,展开,平铺在画板上,用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起来。 他的长发被风吹的很萧索,那坐姿让我想起了三国时代,诸葛亮的空城计。 但和空城计不同,阴险峰没打算唬我们,他真的只有一个人,气场往城门里扫一圈就知道了,里面只有荒芜的死寂。 一杯酒喝完,阴险峰低头轻笑道:“好大的阵势,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他声音不大,却轻易传到千米外,在场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阴险峰环顾一周,目光依次扫视怨葬,灾劫和血凄,最后停在我所在的马车上。 “乱怎么没来?”他自言自语道。 血凄冷笑着回他:“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今天是你的死期!” 早在讨伐阴险峰前,各国就派出使者,邀请乱相助,乱的态度很模糊,没说帮,也没说不帮,而且拒见一切使者。 阴险峰抬头看了眼天空,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叹气道:“我的一生,都在追求一个真相,天堂?到底存在吗?现在我有了答案,天堂一直存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那里没有痛苦,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宁静和快乐。” “路土,陈亮!”他手中画笔朝我指来:“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加入我……否则你们会死在这里!” 路土依旧背对着我们,不闻不动,我这边也没啥好说的,今天是这个疯子的忌日。 血凄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冲手下示意,立刻就有五位女将,骑战马朝阴险峰奔去。 这五位女将,年龄都二十来岁,长得如花朵般娇美,道行却都不低,五女全是大阴仙。 再看阴险峰,独坐在城门口只顾喝酒,他这城修的也有意思,连护城河都没挖,除了城墙高点,再没有任何防御工事。 五女顷刻间冲来,距离阴险峰不到百米了,就在那一刹那,我眼前的一切,居然变成了慢动作,五匹战马狂奔着,马蹄卷起层层血沙,阴险峰脸色浮现出忧伤,慢慢抬起手中画笔,在画布上随意一抹。 一道淡淡的水墨,从画布里涌了出来,形成一道扇形的冲击波,那道水墨来的如此柔和,缓慢,仿佛亲人的爱抚般……扶掉了五女的头颅。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只有道行达到我这种程度的人,才能看仔细,当人头落地后,五具无头女尸依旧骑着马,前行了好远,这才相应倒地。 青色的水墨消失,五只大阴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 血凄瞳孔猛烈收缩,香唇颤抖了下,此时,再送阴将去送死,那就是愚蠢了,傻子都能看出来,阴险峰不是普通大阴仙能对付的,去再多也没用。 而且对方这姿态,摆明了是要拼个你死我活,那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血凄手中令旗一挥,前部大军立刻冲出,其他国主也纷纷下令,第一轮进攻,出动了将近三十万阴兵,这个数量放在阴间,不算恐怖,但用来对付一个人,那简直绰绰有余。 就算阴险峰道行超过千年,达到闻所未闻的境界,三十万人马,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这种数量的压制,与道行无关,踩都能把他踩成肉泥。 在辽阔的血色沙漠上,耸立着一座孤城,城门口坐在一个人,从天空俯瞰,他小的像个黑点,对面千米外,三十万阴兵如潮水般平推过去,随时能将那个黑点淹没。 我站在马车上层,注视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暗想,一切应该都结束了。 事实证明,我错了。 阴险峰瞧了眼面前密密麻麻的阴兵,他大概叹了口气,笔在画布上连扫了三下。 三道水墨横飞而出,水墨的颜色很淡,却美的让人心碎,那一刻天地间,都成了水墨画卷。 跟之前不同,水墨并没有直接造成杀伤,而是在半空中不断朝四周扩散,形成一个个圆形的能量场,每个能量场都纵深千米,从水墨中,幻化出数不清的士兵,它们的身体扭曲,轮廓模糊不清,它们本身都是虚无之物,不属于三界,就连手中的兵器,都是水墨色的阴黑。 姑且管它们,叫“画灵”好了,这些画灵的数量,虽然不及三十万,却一个个凶狠无比,战力远超寻常阴兵,一时间,两队人马在城池间厮杀起来,怒吼声,惨呼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天空的颜色更加黝黑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旋涡,在空中缓缓转动着,一切,仿佛末日崩塌。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它本身已经超越了史诗,这是一场阴魂与画中凶灵的惨烈厮杀,血将这边沙漠染成了黑褐色,人们纷纷倒地,死亡,内脏与血肉的碎块,如雨点般喷向半空。 我跳下马车,管手下要来匹战马,绕到战场外侧观战,爬到一个高耸的沙丘上,在这里,我和阴险峰的距离更近了,他的侧脸能看的清清楚楚。 阴险峰嘴角带着笑意,画笔上的墨汁未干,他已经稳操胜券了,就不再关心场上的局势,目光朝我斜视过来: “我还缺个研墨的童子,陈亮,你过来。来啊……”他笑着冲我招手。 我没理睬他,瞧向战场深处,越来越多的画灵,从水墨中疯拥而出,而场面上的阴兵死伤惨重,数量骤减。 十分钟后,当最后一只阴兵颅骨被砸穿,歪斜着倒地后,第一轮进攻结束,阴险峰大获全胜。 而此时战场上,还剩下大量画灵,它们将死去阴兵的尸体,抬着叠成了一个小山…… 这个噩梦般的场景,最早起源于怨葬的预言,今天……它完美应验了!高耸入云的尸山,山脚下,阴险峰脸带笑意,一扇门,正在悄然打开…… 当噩梦照进现实的那一刻,我全身止不住颤抖,入道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和捂住,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我心里也很清楚,当灭世之门开启的那一刻,我所认知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画面切换到人间,此时,你可能正在下班的路上,你在地铁,在拥挤的公交车里,抱怨世道的不公,你也可能在开车,面对拥挤的路况而破口大骂。 街道上那些冷漠,疲倦,麻木,甚至带着些敌意的眼神,让你觉得这个社会,毫无人情味可言。 你愈发愈觉得它阴险,卑鄙。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你可能在做任何事,但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此时在阴间,一场决定人类生死的战役,正在展开。 但我已经提前写出了结局,那么,现在请你闭眼,为这个世界默哀三秒钟。 也许三秒后,你我,连同这本书,整个世界都将永远地消失。 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阴险峰的绘画能力,居然演变到如此可怕的高度,他一个人,一支画笔,谈笑间就抹杀了三十万阴兵。 所有国主,脸都变了,他们或许也能做到,或许不能,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悚和困惑,第二轮进攻开始,弓箭手上前一步,吃力地拉满手中巨骨长弓,搭上被大阴司法力强化过的冥铁重箭…… 发射! 当阴将统领一声令下,几十万只冥铁箭,如细密的雨点般,密密麻麻射向阴险峰,他如果不躲闪,会瞬间化为尘埃,连影子都不会留下。 可他依旧没有躲闪,抬起头,阴险峰注视远处的天空,叹息道:“阴间,好像还从未下过雪……” 笔在画布上轻扫了几下,天空立刻下起了雪,淡蓝色的雪花飘落,气温顿时降到最低,那些在空中的冥铁箭,全部被冻结,就那样,永远停在了半空中。 眼前诡异的画面,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假象,实际上,雪依旧悄无声息地下着,最近一支箭,距离阴险峰的脸不过几寸远,他伸手将它摘下,打量了几眼,丢在地上。 战场上寂静了几分钟,每个人都抬头,看着那些被冻结在空中的箭,寒风吹过,阴兵们的身子都摇晃起来。 灵魂是不惧寒冷的,他们摇晃,是因为他们惧怕阴险峰。 血凄一声令下,四国前部大军,一窝蜂地倾巢出动,后续部队不断跟进,补充。我看的头皮发麻,这片沙漠如地震般颤抖,阴兵们嘶吼着,挥舞刀斧朝阴险峰狂奔而来,战鼓声滔天。 面对将近百万数量的阴兵,阴险峰脸色纹丝不动,手中画笔沾了些颜料,再次横抹,在画布上连续舞动。 更多的水墨气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次出现的不是画灵,先前三十万死去的阴兵,全部复活,站了起来,拖着残破的身体,迎了上去,紧接着,天空的雪花,变成了冰雹。 我赶紧从沙丘上奔下来,绕到阴险峰的侧后方,从这个角度,我能清楚看到阴险峰的画板。 他正在描绘天空,画云层之类的东西,然后给云层上色,他的绘画功力返璞归真,已经达到绝世无双的境界,不用打草稿,他心里想什么,就能立刻在画中体现出来。 他画云,画冰雹,冰雹就出现了,一颗颗锋利的冰锥,从空中落下,铺天盖地砸在每一个阴兵的身上,那些冰锥比金属锋利的多,轻易刺穿阴兵厚厚的甲胄。 冰雪碎块,喷的到处都是,惨叫声让人发疯,但下冰雹的区域,仅限战场中心,外围的人并没有受波及。 阴间的云层,被他描绘的更黑,更厚重了,冰雹疯拥着下坠,密度太大,速度更是快到无法躲闪,而每一个被冰雹杀死的士兵,却又重新站了起来,变成无意识的尸体,为阴险峰而战。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最后的颜料,怨恨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第三轮进攻,持续了足足两天两夜,这两天中,四大国度出动了几乎所有精锐力量,却依旧无法伤及阴险峰分毫。 他仅仅依靠手中的画笔,就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被冰雹砸死,被画灵杀害的阴兵,源源不断地重新复活,为阴险峰而战,它们又再次死去,如此反复,直到尸身支离破碎,无法再战为止。 那些复活的死尸,和灵魂不同,它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恐惧等情绪,随着天空的云层越来越密集,冰雹也下的更猛烈了,寒风夹杂着冰雪,伴随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金属的碰撞,血肉纠缠愈演愈烈。 这场大战,已经超越了史诗,阴险峰的尸体大军数量不断突破,发展到最后,已经和四国的主力军队不相上下了。 你能想象到吗?数百万人,在这片血色沙漠上进行血腥,疯狂的杀戮,地上的尸体层层叠叠,残破的兵器被随处丢弃,大量的魂血流淌成一条条血河,融化了冰雪,又快速结冰。 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当一个画魂师的技法,达到这种地步,那么他的存在,就已经无限接近于神了,阴险峰的力量,足够毁灭整个阴阳两界,任何人,可能都阻止不了他了。 在战场外围,四辆马车上,灾劫,血凄和陈山火三人的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根本无法干预到战局,任何禁术,也不可能在千米外发动,除非亲自出战,否则,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军队不断战死。 在场只有三个人,对战局毫无关注,首先是怨葬,他始终抬头,死死盯着头顶的天空,脸色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正轻声念叨着什么。 路土一直背对着坐在马车上,仿佛入定了。 坟婆则待在马车下层,从始至终没露过面,不知她在干什么。 我在侧方观看这场惊天动地的千万人血战,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留意阴险峰的画板——他已经用笔勾勒出了大概轮廓,那是一副写生风景画,阴霾的天空下,冰雪肆虐,大量的尸体堆积成山,血已结冰,而在尸山下,耸立着一扇巨大的门。 阴险峰持笔,脸色专注,不时沾着各种奇异颜料,在画板上描绘着,门的大致外型,已经被他画出来,只剩下上色了。 这扇门,高约三四米,宽好几丈,门的颜色漆黑,上面反射着阴惨惨的光,它就孤零零伫立在尸山血海中,整个画风显得凄厉而绝望。 当看到那画面后,我心中立刻感到剧烈的不安,连忙大声朝对面吼道:“赶紧阻止他!灭世之门……已经快被他画出来了!” 灾劫等人闻言,立刻从马车里冲出,闪电般穿越战场,来到阴险峰面前。 此时,这场战役已经接近尾声了,场面上所剩阴兵不到十万人,逃的逃,死的死,稀稀拉拉地后退着,而那些复活的死尸,也不去追赶他们,而是不停搬运尸体,试图把尸山叠的更高。 接下来,死尸们开始自行往尸山上攀爬,然后躺在最上方,用这种方式,尸山高度越来越夸张,很快就超过数百米了。 血从山顶不断留下,直通天际。 在尸体们攀爬的同时,阴险峰被我们包围了,当时在场的有血凄,灾劫,怨葬,陈山火,路土和我。 无名率领的高等地狱种,也包了上来,站在一旁观看着,最后的死亡较量,即将上演。 阴险峰瞧了眼众人,轻笑道:“我的画,只差最后一种颜料,这颜料本是虚无之物,它来自阴间灵魂死后,所散发出的怨恨……我需要的怨恨,实在太多,太多了,灭世大门的开启,需要它们来支撑。” 指了指远处的巨大尸山,阴险峰尖笑道:“我一直无法找齐怨恨,多亏了你们,那死于战场上的千百万阴兵,能为我提供足够的怨恨,是你们……送了我这份大礼啊!” 阴险峰轻轻动了下手指,立刻就有一道肉眼可见的暗褐色气流,从尸山中飘出,缓缓流向他前方的画板。 气流中,无数阴魂的扭曲面容,在挣扎,惨呼哭泣着,它们全是战死的士兵,在灵魂死亡后,这些士兵本身已经不存在了,气流中的扭曲面容,代表它们强烈的怨恨,以及对死亡的不甘。 与此同时,随着气流的涌入,画板上的那扇门的颜色,也开始变得充盈,立体起来。 不懂绘画的人也知道,假如怨恨气流全部涌入画板,那么灭世之门,真的会在阴间出现! 还好,阴险峰需要的怨恨实在太多,我们依旧有足够的时间,在他完成前杀死他。 动手! 血凄和灾劫两人,同时迈上前一步,而就在这时,只见阴险峰突然大吼一声,一道强大的气场爆发而出,将我们逼退,紧接着,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画布,展开,甩向空中! 这张画布上,居然勾勒着……在场所有人的肖像素描!六个模糊的人影,立刻从画布中钻了出来,阻挡在我们面前! 我,灾劫,血凄,陈山火……这六个人影,是我们的复刻,与我们分别对应,无论身材穿着,五官面貌,甚至脸上的细节纹路,都高度统一! 就所携带的兵器,都完全一致,甚至道行还略微高处我们一头! 每个人的脸色,看上去都如此冷漠,不带丝毫情绪,既真实,又虚幻…… 大家被眼前怪异的景象,震慑住了,就听阴险峰低着头惨笑起来:“你们可曾问过自己?当道行修到最极致时……你们能否打败……另一个自己呢?” “如果不能的话,那修行对于你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你们的存在,未免就太可笑了吧?” “我一直期待这一天,我想看你们败给另一个自己时,表情会多么无助……绝望!哈哈……哈哈哈哈!” 阴险峰笑的疯狂无比,灾劫冷眼看着他,道:“可笑的人,是你才对,你不但可笑,而且极度可悲,你这样心灵扭曲,变态的疯子,连地狱种都强你百倍,三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阴险峰收起笑容,平静地答道:“所以,我要用三界的毁灭,创造出一个天堂……” 灾劫嘴角抽动了一下:“你一个人的天堂?你打算永远孤零零地活在里面,逃避痛苦?你真可悲!” 阴险峰:“你错了,我怎能是一个人呢?我所有的手下,将与我一同进入天堂,我们注定走向两个不同的结局,我在天堂享受永恒的快乐,而你们这些弱小,卑贱的物种,只能承受最后的寂灭。” “那么,让这场好戏,开始吧!” 在我们背后,战场上的残局已经接近尾声,那座巨大的尸山,随着死尸的不断攀爬,累积,变得越来越高,直耸入云,源源不断的怨恨气流,缓缓涌入画板。 雪停了,血却没停。 阴险峰一声令下,六个虚幻的人影,同时向我们发动进攻。 我面对着另一个自己,灾劫,陈山火和路土等人,也是如此。 另一个我同样腰挂长刀,胸口里藏着一面铜镜,它是我的完美复刻,一样的长发,一样的服饰,动作也一模一样。 就连夜修罗刀法的起手式,也完全一致,它站在我对面,弯腰,侧身,右手紧攥刀柄,随时准备进攻。 我目光死死注视着它,微微挑了挑眉头,心悔立刻发动,对方胸前的铜镜里,马上窜出一对黑白手臂,将心悔完美化解。 就连铜镜里的陈家兄妹,都被阴险峰复刻出来了! 这个人,已经可怕到这般地步了! 我咬了咬牙,额头冒出冷汗,我知道,禁术攻击对它无效,只能比谁的刀快了。 哭血杀刀猛地抽出,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而对方的刀,也同时抽了出来,速度却比我快三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城门前的死斗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是的,它比我快三分。 我们需要明白一个道理,道行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战胜他自己,最多,最多拼个两败俱伤。 超过自己三分?那必败无疑。 阴险峰画出的另一个我,无论速度还是力量,甚至出刀的刁钻程度,都比我强三分。 所以,当我刀刃接近它脸颊时,它的刀已经划破了我的胸口。 当道行突破600年后,我魂体的强韧提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寻常铁器根本无法划破我的皮肤。 但另一个我却做到了,冰冷的刀刃,散发着淡淡血光,在出刀的一刹那,时间冻结,我胸口被划开一个浅浅的口子,喷出几丝鲜血。 死亡,原来也可以如此美丽。 得手后,另一个我反应很快,脸向后一侧,躲过了我的刀。 当时场面上,其他人的状况也很凶险,每个人,都面对着另一个自己,而阴险峰则轻松地坐在后面,边让画板吸收尸山的怨恨,边欣赏这场较量。 灾劫的刀法已达到绝世无双的境界,是我的启蒙师父,夜修罗一刀流一共四式,我只学到前两式,即使现在的我,与灾劫之间的差距依旧很大。 但就算这样,连他也无法战胜另一个自己,两人斗在一团,刀光之下,身形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出刀的轨迹无法用肉眼看清,只能模糊瞧出,灾劫腰间的五把宝刀,每次轮流只抽出一丝,就快速收回,实际上,出鞘,斩杀和入鞘只在刹那间,外人根本瞧不懂他在干什么。 另一个灾劫也是这般,两人的比拼让脚下冰层碎裂,天地黯然失色,血与沙飞向空中,却被刀气逼的停滞在半空无法落下,灰尘都凝固,停止了流转。金属的碰撞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场面惨烈无比。 假如你稍微靠近他们,那你立刻会被蔓延出的刀气斩为虚无,连尸骸,甚至连血都不会留下,在那种三界最顶尖刀客的斗决下,连疼痛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而被延迟拖后了。 相比灾劫的快,血凄这边就慢了很多,她手提那颗诡异的人头,被剐去的眼洞,鼻孔和嘴巴里,喷出五道红色的微光,这些红光带着最可怕的威压,任何不洁之物被照射到,都会立刻灰飞烟灭。 而她的对手也同样手提人头,朝血凄散出五道惨绿色的光,一红一绿两股光碰撞在一起,彼此吞噬着,你来我往,就如同农村穿红绿棉袄的傻媳妇,显得那么不协调, 这是气场的比拼,血凄渐渐落于下风,绿光离她越来越近了。 路土和陈山火也好不到哪去,路土从中山服口袋了掏出那只小瓷碟,手指在碟口用力一按,他后背立刻爬出一个身材高大,骨骼扭曲的白衣女人。 那女人正是碟仙,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代表世间恐惧总和的东西,那种心灵深处的绝望和震撼,无法形容。 这只碟仙,来自地狱深层,可它却不是地狱种,而是比地狱种更阴险,更恶毒和复杂的死物,我看不清碟仙的道行,但至少也有700年以上了。 碟仙身高差不多两米,因为没有下半身,所以它只能由路土背着,它浑身的皮肤阴白,上面布满了牙齿和人眼球,长发湿漉漉的,沾满了人血,从后面耷拉在路土脸上。 它双臂的所有关节,都是由死婴,或者幼童的头颅构成的,指关节上的胎盘头……似乎还在痛苦地挣扎,它的指甲是锋利的手术刀片,上面涂满了尸油。 我不愿形容碟仙的脸,那张脸让我想吐,我的一生,曾见过各种阴森,扭曲的面容,从厉鬼,到阴物,阴仙,地狱种,我以为自己已经对视觉上的恐惧免疫了,现在我才知道,我太高估自己了。 那不是一张脸,而是由亿万张人脸构成,它们在碟仙脸上飞快变换着,交替出现,每张脸看上去都那么痛苦,可能其中有些人,你在现实中偶遇过,一个不经意的擦肩而过,一个毫无意义的对视,别惊奇,这些人脸,全是在死后坠入地狱的可悲灵魂,成为了碟仙的食物。 它们将永远在碟仙体内,承受宇宙中所有痛苦,绝望的总和。 有人要跳楼,楼下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有人起哄,鼓掌大喊:快跳啊,别浪费时间了!我求你快跳吧! 死吧,死了就解脱了!求你快跳吧……别墨迹了。 那人真的跳下来了,人们鼓掌欢呼,骂活该。三九 世界那么大,这一幅幅恶毒的嘴脸,却只在这片土地出现,这就是缺失信仰的结果,这些冷漠而无知的人啊,尽情地笑吧,他们哪曾知道?死后,他们必坠入地狱,成为碟仙的食物,承受永恒的痛苦。 而另一个路土,背上的碟仙,也如出一辙,两个长发女人互相激烈地斗法,疯狂撕扯对方,血肉碎片不断落下,气场的碰撞形成巨大的冲击波,不远处的十几只地狱种被冲击波扫到,立刻爆体而死。 路土脸色始终平静,瞧不出任何慌乱,另一个他也是如此,两人背着碟仙,所以无法腾出手,全凭碟仙定输赢。 所有人的比拼,都不如陈山火那边血腥,他和另一个自己,斗的难解难分,没有华丽的禁术,没有气场强弱,只有最原始的力量抗衡,两人近身肉搏,拳拳崩骨,每一拳打出,都犹如山峰倒塌,海啸来袭般壮烈。 这种程度的力量与速度博弈,禁术已无用武之地,就陈山火这对拳头,再厉害高深的禁术,他一拳都打的烟消云散,两人对拳的那片空间,都扭曲撕裂了,视线到那里变得歪斜起来,而两人脚下的血沙,不断塌陷,形成一个深坑,他们在坑底你来我往,最可怕的是,陈山火心实在太狠,完全没有躲闪和格挡,只求最大程度的进攻。 可另一个他也是如此,这种不要命的对拳方式,让两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陈山火半张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满脸都是血,身上的阴骨多处断裂,对方情况不比他好到哪去。牙都被陈山火的铁拳崩掉了十几颗。 即使一个人的脸是两米厚的铁墩子,也禁不住这样打。 我们六个人里,只有怨葬的斗法最为古怪。他和另一个自己隔着几米远,盘腿而坐,两人都仰着头看向天空,仿佛两个刚被药物麻醉的重度精神分裂患者——他俩嘴巴都张的老大,双眼无神,呆滞,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没有禁术,没有气场,什么都没有,两人就这样干坐着,而天空也没什么好看的,黑压压的云层,和一个缓缓流转的大漩涡,除此没别的。 他们在看什么呢?起初我感到很困惑,我从未见过怨葬出手,他的道行在国主中也平淡无奇,但这个人身上藏了太多的谜,他能准确预测出未来,这个能力是谁赋予他的? 难道这种坐姿,是某种诡异,深邃的方式,来改变未来的结局走向?而另一个怨葬,也同样用这种方式,试图干扰他? 这场无声的对抗,没人能看明白,正如我们活在三维空间中,永远无法感知到四维世界的生物一样。 活在二维世界的蚂蚁,能感觉到人类的存在吗?显然不能。蚂蚁眼中,只有点和线,没有立体构造。 我和“我”的比拼,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双刀,好比夏日里静静流淌的溪水,冰冷,延绵不绝,两扇阴阳双生镜,也在博弈着,黑白手臂互相抓取,撕咬着对方。 时间过的很慢,慢到几乎倒退了,那如水的刀啊,如此的轻柔,凉爽,带给我深深的喜悦。 我短暂的一生,如水般慢慢回放,我甚至看到了已经被记忆忘却的细节,儿时的啼哭,在村外的树下,在父母的怀抱中,小眼睛好奇打量这个阴险的世界。 这些愉悦的感受,都是死亡前,灵魂给予的最后安抚。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血不停地往外冒,连续出刀,让我气场快速流失,体力透支,双臂已经失去了感知,刀刃上出现一排深深的豁口。 即使600年的道行,也无法承受这种比拼。 敌人的情况比我稍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可他却一直坚持,不肯放过我,我突然想到,既然他是另一个我,那心中一定还保留着善良,他为什么还不停手,抱着我,为我止血疗伤呢? 这说明,阴险峰画出的人物,不够完美,还是有缺陷的,他能模仿我们的外型,道行,法术刀法,却无法描绘出我们的心灵。 另一个我在笑,笑容看上去如此卑鄙,阴损,这样的笑容,从未在我脸上出现过,即使当初在罗布泊宰割阴山老人时,我也不曾这样笑过。 可对方的确是这么笑的,这让我恼怒无比,我使出全力,斜上方斩出一刀,它躲闪不及,刀刃划破了它的左肩。 这一刀斜抹上去,隐藏了千万种变化,每一种都足以致命,可对方却猜出了我的所有变化,它知道我下一刀会斩向何处。 所以它不顾左肩的疼痛,猛地跃起,身体在半空中倾斜成一条横线,旋转,以这种无法形容的诡异身法,完美躲过我的追刀,同时,它出刀反击。 在那个将死的瞬间,我瞳孔猛烈收缩,它的动作变得如此缓慢,我看清了每一个细节,低下头,刀刃切断了我一缕长发,当时我大脑快速运转,我在想,如果是我,第二刀会切向何处? 右侧,靠近心脏的第三根肋骨,一定是这里,这是我最无法预料,也不可能闪开的致命破绽。 所以我提前将杀刀护在右肋下,可很快,我幼稚的想法,就让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第四百二十五章 改写命运的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另一个我,在第一刀斩空后,第二刀根本没有攻击我的右肋,而是在半空中改变角度,切开了我的左腹。 我肚子微微一凉,意识到自己中刀,来不及查看伤口深浅,我右手腕猛地一抖,咔嚓一声腕骨脱臼,手中的光影,切断了对方一根手指。 上述的一切,在半秒内完成,敌人落地,后退了几步,我也抽空把脱臼处重写接合。低头看了眼腹部的伤口,很浅,没有伤及内脏,同时又很致命,因为它准确地切开了我一条阴脉。 大量的气场,如水库泄洪般,从腹部伤口处流失,手都捂不住,我知道,我的大限将至。 我想在死前,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可我只看到阴间的无边血色,耳畔寒风凌冽,那高耸入云的尸山,从密密麻麻的尸体和脏器,流出黑褐色的血泉。 而坐在画板前的阴险峰,正悠闲地喝着美酒,得意地冲我笑着:“陈亮,你是我精心挑选的人,我本打算带你和你的家人去天堂享乐,可你却背叛了我,现在,你对你当初的选择后悔吗?” 我奋力持刀逼退另一个我:那东西右手食指被我斩断,它似乎不懂如何用左手使刀,这是画作的另一个破绽。 我腾出些时间喘息,盘腿坐地,紧捂着腹部的致命伤,我咬牙怒视阴险峰:“我不后悔……我只恨!” “恨自己太弱!不能亲手杀了你!” 阴险峰咦了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轻甩长发道:“你修一辈子,也杀不了我啊,有些人,你注定只能抬头仰望,却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着……” 阴险峰正说着,另一个我摇摇晃晃扑了过来,它右手刀有些捏不住了,刀柄不停地颤抖,出刀力度也虚弱了许多,我这边情况更差,阴脉被切断导致的气场流失,让我的道行快速衰退,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它右手刀向左横抹,我弯腰躲过,刀刃擦到我的头皮,带出一连串血珠,少了一根指头,让它刀柄失去平衡,歪斜到一旁,我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一刀切开了它的腰。 可惜,这一刀虽然切开了它的皮肉,却最终卡在肋骨上,无法伤及脏器,我用力抽刀,又哪里抽的出来?眼瞅对方第二刀自下而上,反切过来,我危急之中来不及多想,左掌往它刀背上用力一拍,右手一把掐住刀尖,往它脸上推了过去。 这一推,我使出积攒的全部力量,它的刀就像弹簧一样,数百吨的重量咔嚓一下,反弹上去,快的连风都切断了,另一个我躲闪不及,这一刀正中它面门,刚好切断了它的鼻梁。 它捂着脸后退,也不叫喊,此时,我俩身上都满是刀伤,血流的不像样子,但实际上,另一个我没受啥致命伤,气场也还算稳定,这样拖到最后,我必败无疑。 这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比拼,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同伴的状况,胸口的铜镜里,传来陈兄的声音:“我感觉到了……陈亮,你千万别死,你再坚持下,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 救我?谁? 如果现在有人能救我,那个人只能是坟婆,从始至终,坟婆一直待在马车里,不曾出现。我希望她在准备某种厉害的大咒,能一击抹杀阴险峰。 但坟婆却始终不出现,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结束了!” 我用余光瞅了眼,顿时惊的说不出话!只见灾劫正一步步朝我们走来,他居然已经解决了另一个自己,而且,灾劫压根没受任何伤! 他随身带的九把刀,同样完好无损,而灾劫的复刻,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被切成了肉泥。 这个阴间最美貌的男人!同样也是三界刀法最强者,没有之一!灾劫的刀,这是一个……掌握刀法至高奥义的存在,他本身,就是宇宙中最锋利的光芒! 在场六名大阴仙,也只有灾劫,具备了对抗阴险峰的实力。 他一步步朝阴险峰走来,长发如黑色的丝绸,紧贴在面颊上,他所散发出的气场太过锐利,两人隔着几十米远,阴险峰侧脸就被割出道谈淡的血痕。 “黄泉,你的画有太多破绽,你只能临摹出我的外型,最大程度模仿我的刀法,但你终究是用刀的外行,刀有魂,刀魂是你画不出来的东西。” 灾劫边朝阴险峰缓缓逼近,边继续道:“我已经看破了你的画魂术,这样的你,恐怕还不足以画出天堂……” 阴险峰目光漠然地看着灾劫,回道:“再怎么说,你也斗不过我的,我随手画出的复刻,都让你破解的那么吃力,你打算拿什么,和我的本尊较量?” 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我一直喜欢你的刀法,但很快,你的怨恨,也将成为那扇门的一部分。” 灾劫脸色阴冷道:“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他猛地抽刀,只见一抹肉眼可见的刀光,如惊鸿般朝阴险峰刮去,惊鸿所到之处,地面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就连阴间,都被这一刀切开了! 阴险峰依旧端坐在原地,手中画笔轻描淡写地一抖,一道缥缈的水墨云雾悄然而出,与灾劫的刀光碰在了一起。 山崩般的巨响,在两股能量触碰的瞬间,爆发开来,大量的血沙,被喷到天空百米多高,在细密的沙雨中,我看到灾劫身影缓慢地穿梭,却又快如闪电,顷刻间出现在阴险峰面前! 阴险峰坐在木凳上,从下而上打量灾劫,脸色充满不屑,他压根就没把这位三界第一刀客,放在眼里: “我给你次杀我的机会,灾劫,使出你最快,最狠辣的刀法,接下来,我不会做出任何躲闪……”他冲灾劫失利地轻笑,而灾劫却没被他激怒,而是冷冷地摇头道: “这种距离下,没人能在我刀下存活,黄泉,你会死于自己的狂妄。”无错 灾劫说的没错,此时他和阴险峰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有一米,而阴险峰却表示他不会躲闪,这种情况下,他怎可能接下灾劫最强一刀? 阴险峰狂笑道:“我若死在你刀下,岂不正合你心意?” 灾劫:“你想徒手接我的刀?” 阴险峰:“我既不躲闪,也不会攻击你,更不打算用手碰触你的刀。” 此时,城门前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停止厮杀,目光齐刷刷朝这两人瞧来,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看这场跨越史诗的比拼。 阴险峰已经放出大话,不躲闪,不攻击灾劫,更不会徒手夺刀,他怎么赢? 我瞅向阴险峰右手上那支画笔,笔杆是木制的,笔锋是一撮白色软毛,再普通不过了,显然,这种不具备杀伤力的画笔,无法抵挡灾劫的刀。 灾劫深吸了口气,攥住腰间的一把刀柄,侧身,微微弯腰,这是夜修罗最标准的起手式,我看到灾劫并不急着出刀,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在酝酿,因为这一刀,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绝容不得丝毫闪失。 而阴险峰也不催他,他甚至看都不看灾劫一眼,继续用笔在画布上描绘着。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灾劫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他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风卷着血沙吹打过来,沙子在他衣服上盖了厚厚一层。 时间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风停的瞬间,灾劫出刀了! 我很难形容那一刀的神韵,他的刀法已入化境,整套动作犹如世间最美的景,没有一丝瑕疵,那银白色的刀光,似水般清澈,柔和,又如惊雷般暴虐。 在刀出鞘的一瞬间,就连阴间的黑色天空,都出现了一抹耀眼的白,那是灾劫一生对刀的领悟,是他凝结全部气场的最强一击! 当速度快到最极致,反而会慢下来,在场所有人里,只有我获得了灾劫的传承,也只有我,能看清楚那种慢。 意境,让我们彼此产生了奇特的共鸣,灾劫的动作,在我眼中犹如慢放般,一格格跳动,我看到他抽刀,手腕翻转,刀刃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横切向阴险峰的脖子。 传说中的灾星,只在破晓前的那一秒,才有可能在夜空中出现,那一刻,便是永恒。 这一刀,完美到连山河都惊艳,天地动容,宇宙间的任何物种,也无法抵挡这柔美的刀锋。 刀刃,距离皮肤越来越近了!而阴险峰始终稳坐在画板前,专心绘画,他怎能如此托大?难道……他已经修出了不灭之体? 三寸,两寸…… 当银白色的刀刃,距离阴险峰脖子不到一寸时,最可怕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就听砰地一声脆响,灾劫手中的刀,连同刀柄,诡异地碎裂,化为细密的金属粉末,一阵风吹来,粉末无力地拍打在阴险峰的脖子上,烟消云散。 包括我在内,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灾劫脸色惨白到吓人,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结局为何是这样…… “好快,好美的刀啊……可惜,一个没有生命的金属,怎能改变你的命运呢?”阴险峰伸手擦了擦粘在脸上的粉末,惋惜地叹气。 我头皮嗡地一炸,猛地想到了什么,急忙瞧向那画板,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所有的结局,都是阴险峰亲笔画出来的。 画中的灾劫,与现实完全一致,他手中的刀,同样碎裂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阴险峰早已具备了操控现实的能力,他只需提前画出结局,什么事都不用做,当灾劫的刀向自己时,自然会化为粉末。 怪不得,两人动手前,阴险峰只顾专心作画,这个人的手段卑鄙到简直无耻! 我在气愤的同时,心里又对他佩服的不行,画魂师,居然如此的可怕,他的画直接干预着现实,也就是说,这阴森玩意画什么,就来什么! 还好,阴险峰手下留情,假如他换个画法,让灾劫挥刀自刎,那灾劫已经死在自己刀下了。 我越往深想,就越觉得可怖,这样一来,阴险峰几乎成了无敌的存在,想赢他的唯一方法,只能偷袭!在他没有防备,来不及作画的前提下,一击灭杀他! “我输了。”灾劫是个心性随和的人,死对于他而言,并不可怕。 他站在那里闭目等死,可阴险峰却不急着杀他,而是勾了勾手指道:“你一共带了九把刀,现在还剩下八把没用,这么轻易认输,就太没趣了。” “你还有八次机会。”阴险峰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是啊,他的灭世之门,一时半会也画不完,用什么打发时间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 画毁人亡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灾劫摇了摇头,神情落寞道:“没必要了……” 他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飘来一朵纸花,那纸花被剪裁的精美无比,小巧玲珑,看着却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它不偏不斜地落到灾劫肩头。 灾劫看了眼那朵纸花,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嗅出了什么,立刻改口道:“我输的很不甘,可你已经画出了结局,就算我再怎么尝试,也无法改变它啊。” 阴险峰:“我只画了第一刀的结局,第二刀,我就未必挡的住了。” 灾劫直愣愣地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交叉各握一把长刀,双刀齐出! 那是两道无声的流星,绽放着超越死亡的凄美,但这次,灾劫并没有使用夜修罗的第一式,而是用出了第四式。 我不知道第四式叫什么,但我知道的是,当年灾劫于一万名阴兵前,凭借第四式刀法,轻取追杀他的阎王头颅。 我曾亲眼看他演示过第四式,这是灾劫毕生刀法的精华,利用强大的刀气,压缩并改变周围的时间,让敌人所在的时空,暂时变得缓慢起来。 当两个人,处于一快一慢,两个完全不同的时间领域,胜负自然不必多说。 灾劫出刀的刹那,他的速度和之前一样正常,而数千米内的所有灵魂,动作却都缓慢了下来,包括那些复刻体,也包括阴险峰! 在我眼中,阴险峰的反应,慢到无法想象,仿佛降速八倍的电影般,就连眨一下眼皮,都要花费一秒。 就连周围的尘埃,都慢到几乎静止了。 那一刻,阴险峰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正如之前他作弊一样,现在,他和灾劫的速度完全不对等。怎么看,他都输定了! 他根本来不及画第二刀的结局!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我听到了颧骨碎裂的声音,双刀一左一右,轻易切掉了阴险峰的半张脸。 直到此时,周围的时空规则才恢复正常,灾劫吃力地喘着粗气,脸上布满了汗水,凝视对面的阴险峰。 阴险峰只剩下半张脸,他已经死透了,可伤口中流出的却不是魂血,而是类似墨汁的液体。 我头皮一阵狂麻,立刻意识到剧烈的不详! 不光我,灾劫也看出了什么,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此时,阴险峰上半截脑袋已经没了,但他却稳站在原地,不曾倒下,嘴角露出丝诡异的阴笑。 一些淡淡的水墨烟气,从画板里散发出,如丝绸般,流入阴险峰的伤口中。 他缺失的那半张脸,居然立刻又长了出来!血骨,皮肤,毛发与之前完全一致!连伤疤都不曾留下。 我看的整个人都傻了。 有些特殊的阴物,或者高等地狱种,的确有复原缺损器官的能力,但复原的时间至少要好几日,像阴险峰这样,半张脸都被切掉了,却眨眼间又长了回来,这恐怖到让人发疯的恢复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问题不在于他,而是出在画板。 灾劫比我聪明到哪去了,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急忙挥刀斩向画板,刀还在半空,只见阴险峰朝他隔空一点,一股毁灭的水墨气场冲出,灾劫连人带刀飞出七八米,重重栽倒在地。 阴险峰抚摸了下自己脸颊,眼神中流露出追忆:“很多年前,我被两个强大的国度,联合围剿,那两个国主,道行远在我之上,我本无任何获胜的希望。” “我的城池,被潮水般的敌人包围,它们冲破城门,残忍屠杀我的士兵,当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命运要以如此残酷的方式,来折磨我?我耗费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在阴间有了一席之地,我只想保护自己,和我所珍惜的人……我做错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弱小可欺吗?谁都不认为我能赢,但我又一次笑到了最后,在最后的斗法中,两个国主被我抹杀,它们所有的手下,惧怕我的力量,而下跪投降,发誓效忠于我……” 阴险峰注视面前的画板,喃喃道:“在一统阴间后,我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一生都在追寻所谓的天堂,我一直把阴间,当成我前往天堂的跳板。” “后来我才知道,天堂是不存在的,我受到地狱幻象和魔音的蛊惑,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了。” 他将画板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到灾劫面前,冲对方笑了笑:“我在经历一次次挫折和死亡的折磨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想得到的东西,只能你自己去争取,我既然能画出世间万物,为什么不能画一个天堂出来呢?” 灾劫挣扎着站起身,眼神疑惑地看向阴险峰:“我的刀,为何杀不死你?” 阴险峰回答他道:“我本是画中人,我的灵魂来自于画中,画不灭,我不灭。” 此时,战场上的尸山越堆越多,所有战死的士兵,都受到了阴险峰的控制,踩着同伴的尸体,拼命往山顶攀爬,每一个死者的尸体上,都流转出强烈的怨恨,它们不断涌入画板中,离灭世之门的最后完工,只剩下等待了。 想杀死阴险峰的唯一方法,就是撕毁他的画作! 连他自己,都是画演变出的幻象,一个活在绘画世界里的人,精神怎能不扭曲呢?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却腾不出手来帮助灾劫,我们都被自己的复刻体纠缠着,别说取胜,连自保都艰难。 陈山火和血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我就更不用说了,腹部的阴脉被切开后,气场流失的所剩无几了。 只有路土情况稍好,两只一模一样的碟仙,斗的难解难分,场面上鬼雾弥漫,飞沙走石。看好书 “结束了。” 阴险峰神色无情道,他对灾劫失去了兴趣,拿着画笔,缓缓朝灾劫眉心点去。 “我还有一式刀法,它是我最近才新创的,在死前,我想再试一次。”灾劫表情很平静,甚至隐隐透着股自信。 “咦?”阴险峰画笔停在半空,怪笑了起来:“三界第一刀客,所谓的夜修罗刀法……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灵魂和画同在,你刀法再强,又怎能杀死我呢?” 灾劫:“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刀之内,同时将你和你的画,一起抹杀!” “哦?有点意思。”阴险峰眉头一挑:“好,那我就再给你最好一次机会,如果第三次,你还失败的话,就自刎好了。” 他将画笔收回,很不屑地看着灾劫,只见灾劫把沉甸甸的腰带解开,只取一把刀,剩下的全部丢在地上。转过身来,就听嗡地一声轻响,刀刃在铁滚珠的加速下,出鞘。 这一刀,同样快到无法形容,但它却毫无特别之处,甚至有些平淡无奇,阴险峰脸上的不屑,也愈发浓烈了。 我们永远不会想到,这个世界的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正如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灾劫攻击的目标,并不是阴险峰,他的刀出鞘后,在空中划了个圈,咔嚓一声,切断了自己的左臂。 献血顿时从伤口疯拥喷出,直接把阴险峰看呆了,他惊声道:“你……你干什么?你疯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结局让每个人始料不及。 当阴险峰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定于灾劫的那一刻,在他后方的血沙里,窜出一个人影。 这人影正是坟婆,她的动作,是如此悄无声息,不曾流露出丝毫气场,鬼知道她在沙子下面藏了多久? 坟婆偷袭的时机,拿捏的也恰到好处,灾劫自断手臂,引起阴险峰的震惊,再到她现身,整个过程在眨眼间完成。 坟婆身穿件解放前的花布棉袄,小脚布鞋,她个子比阴险峰高出一截,惨笑一声,坟婆那犹如鸡爪般的枯瘦大手,从后面捂住阴险峰的嘴,轻轻一扭,阴险峰像只小鸡般,脖子直接被拧断。 “画……前辈快把画毁了!否则他会复活的!”灾劫满脸痛苦,捂着左臂的伤口,朝坟婆大喊道。 “我知道!”当阴险峰倒地后,坟婆一把将他的画板抢过来,撕成碎片。 那些碎片尚未落地,就化作点点火星,焚烧一空。 坟婆拍了拍手,朝阴险峰的尸身吐了口唾沫,阴狠狠道:“小崽子,你还太嫩了!” 阴险峰躺在沙子上一动不动,这次,他真死了。 我也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首先是那朵古怪的小纸花,它不偏不斜,落在灾劫的肩头,其实,纸花出自坟婆之手,其中包含的信息,只有灾劫能读懂。 她躲在马车中,亲手剪出纸花,一口气吹到灾劫面前,当时谁也没想到,小小纸花,居然有千米传音的能力。 这种丧葬的小物件,阴间比比皆是,当时阴险峰也没太在意。 坟婆让灾劫拖延住阴险峰,想尽一切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再趁机偷袭。 她只有一次机会,假如失败,后果无法想象,她事先在千米远的地方,在沙子里挖洞钻了过来,再借助隐蔽气场的法术,阴险峰对此始料不及。 为了帮助坟婆得手,灾劫下了血本,不惜自断一臂,还好,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成功吸引到阴险峰的关注,让对方放松了警惕。 假如任何环节出现瑕疵,死的可能就是坟婆了,这老太太道行固然通天,却也不及阴险峰的千年修行。 脚踩阴险峰的尸身,坟婆目光怨毒地扫视周围,大手一抬,一股阴寒无比的恐怖气场,散发出来,刹那间,五颗人头同时落地。 纠缠我们的五个复刻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坟婆抹杀了。这一手露出来,每个人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伙都坐在地上喘气,疗伤,脸上挂着笑。 除了怨葬,这人也不知咋了,依旧抬着头,呆滞地看着天空。 我高兴地冲坟婆鞠了个躬:“奶奶,您总算来了。” 坟婆从袖子里摸出根绣花针,冲我点头道:“陈家小娃,你断了条阴脉,老婆子给你缝上就没事了。” 三两下间,坟婆就把我腹部的刀伤缝好了,老太太冲我阴嗖嗖地惨笑:“还是太嫩,修行不刻苦,缺管教!看来,老婆子得你尝尝棍棒的滋味。” 我们都天真地以为,一切已结束。 可是,死亡的恐惧,才刚刚上演,怎能轻易落幕呢? 当你以为自己万无一失时,回头,看看你背后。 第四百二十七章 挣扎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从城内的街道里,刮来一阵寒风。 当时大家都在疗伤休养,谁也未曾在意这股风。 “他回来了。”怨葬抬头看天,手却指向城门内。 所有人看过去,全部惊的面无血色。 在空旷,凄凉的街道上,走来一个人。 他走的很慢,步子迈的很缓,长发随风舞动。 这人正是阴险峰,是的,他回来了。 起初,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赶紧低头,瞅了眼地上的死尸,没错啊?阴险峰的尸体还躺在原处,他……他是从哪回来的? 这诡异到让人心怵的画面,已经无法用常理解释了。 和之前一样,阴险峰怀里抱着个画板,另一只手上捏着画笔,他面无表情地朝我们走来,坟婆漆黑的眸子一寒,沙哑地冲我们喊道: “看我眼色,等下大伙一起上!别给他机会!” “别费力气了老太婆,你杀不死我的。”此时的阴险峰脸上不带丝毫情绪,他来到城门前,目光直视坟婆:“你们一起上,也斗不过我。” 坟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咬了咬牙问他:“崽子,我刚才亲手拧断了你的脖子,又一把火烧了你的画,你咋又活过来啦?你是怎么做到的?” 阴险峰歪了歪脖子:“你以为……画只有一副吗?多亏我足够谨慎,早在开战前,我为自己准备了很多副画,将它们藏在城中,每幅画里,都存在着一个我,而每一个我,都在同时描绘这幅画,尸山所散发出的怨恨,足够它们同时运转了。” 血凄后退一步,惊呼道:“刚才坟婆杀死的,是你的分身?” 阴险峰摇头:“不是分身,每幅画中的我,都是独立的灵魂,我们彼此没有区别,当其中一幅画作完工后,所有的我也将融为一体,回归成一个人……” 灾劫的断臂刚止住血,嘴唇颤抖道:“我……我还是没明白。” 阴险峰冷冷撇了他眼:“你们这些低贱的鬼物,怎能理解我的力量?我在黄泉彼岸,看花开花落数百年,灵魂早已超脱于生死,与轮回之外了!我是三界唯一的画魂师!我能画出宇宙中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只要我愿意,动动笔,我就有千条命,万条命!我的意志,存在于世间所有画作中!我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你们这些卑微的孤魂野鬼,哪怕穷其一生,又怎能奈何的了我?我经历的,我看到的一切,岂是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所能想象的? “我是……你们的神!” 最后一个字说完,阴险峰仰头狂笑起来,笑声扭曲,疯狂而怨毒。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气息,笼罩每个人的心田。 假如阴险峰所言属实,那一切已经结束了,我们既杀不死他,又无法阻止怨恨之气的源头,那么,灭世之门,迟早将被开启。 他已经亲自印证,他所说不假。 坟婆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尸山,这座尸山方圆数十里,高度更无法预估,它是由千百万死去阴兵尸骨,所堆积的,明知它为阴险峰的画,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我们一时也无法摧毁它。 真正的结局,早在开端就揭晓了。 我们将连同这个世界一起,死于今天,死在阴险峰手下。 猛地收起笑容,阴险峰脸色恢复到无情,目光朝坟婆直视过来:“我已经厌恶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你这卑鄙的老妖婆,居然敢暗算我?我先放你的血!” 坟婆捂着嘴奸笑一声:“你会画画,老婆子会剪纸,看你画的快,还是我剪的快?” 她从袖子里摸出把明晃晃的剪刀,阴险峰看都不看她,随时在画布上勾了几下,一只鱼头,龙身的怪物,从画中钻出,朝坟婆恶狠狠扑了过来。 那怪物直径超过三米,鳞片是由钢铁打造的,浑身闪着银光,散发出暴虐无比的气息,怪物还在半空,一股腥臭的风暴迎面吹来,逼退了所有人。德德 坟婆手里攥着张黄裱纸,剪刀化作虚影,在纸张划了几下,她剪纸术早已登峰造极,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居然照那怪物的模样,剪出了个纸物。 剪刀在纸物上一捏,就听砰地一声巨响,那鱼头怪物身子一分为二,从空中重重栽落,惨叫着死去。 血和内脏喷的满天都是。 我曾从坟婆哪里,获得过剪纸术的传承,却一直没怎么花心思钻研它,我总感觉这剪纸绣花,是小姑娘的东西,我一大老爷们,手粗的跟啥似的,捏着个绣花剪刀不合适。 而且灾劫也点评过坟婆的剪纸术,他说,这套禁术只适合偷袭,正面斗法时,形势往往复杂难预测,剪纸术华而不实,没多大用处。 现在看,我跟灾劫都错了,就坟婆这手法和功力,和阴险峰正面对拼,都没问题。 阴险峰瞳孔微微一缩,瞧了眼地上的怪物尸体,画笔又描了几下,这次,他没画什么怪物,而是简单地画出了一道闪电。 收笔的瞬间,从天空的云层总,落下一道漆黑色的巨大闪电,那闪电宽约数十米,长三五百米,最尖处细的宛如钢针,朝着坟婆头顶劈来。 但它却不像寻常闪电那般快,我一直认为,阴险峰的画是有破绽的,他制造出的闪电,虽然气势惊人,带速度却慢了许多,给坟婆足够的反应时间。 坟婆双手动作比阴险峰更快,照着闪电剪出了个形儿,手在纸上用力一撕,就听砰地一声,闪电在她头顶炸裂开来,就好比黑色的礼花般,火星子四面八方喷了出去。 这两人,一个拿着画板,一个拿着剪刀,原地斗起法来,我们这些人里,只有坟婆的道行,和阴险峰最接近,两人斗的难解难分,其余人看都看傻了,哪插的进手啊? 一轮接一轮的较量中,阴险峰先后画出巨像,远古麒麟,地狱烈焰,血毒腐河……这些在噩梦中都看不到的可怕景象,接连上演,朝坟婆展开疯狂进攻,却一一被坟婆的剪纸术化解。 只要阴险峰能画出来的东西,她一样能剪出来。 十几轮斗法过后,坟婆脸色变得愈加惨白了,额头满是冷汗,披头散发的样子很是狼狈,而反观阴险峰,则满脸轻松,似乎压根就没使出全力。 这期间,坟婆也曾抓住空隙,想用剪纸术击杀阴险峰,但她做不到,阴险峰所受的一切伤势,都能通过画板复原。 哪怕是盘踞在地狱第十八层的恶魔,也没这个人一半可怕。他是不可战胜的。 我清楚地看到,画板上灭世之门的轮廓,随着怨恨的吸收,越来越清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啊!我好笨!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阴险峰拍了拍自己脑门,冲坟婆狞声道:“我把你的剪刀画碎,看你还怎么剪纸?” 坟婆阴嗖嗖地笑了起来:“你画啊!”她伸手解开棉袄扣子,只见里面的夹层里,挂了至少上百把小剪刀: “嘿嘿……有种你把它们都画碎了。” 阴险峰脸抽了下,咬牙道:“那我就把你画死!老妖婆,安心上路吧!” 他照着坟婆的样子,画笔飞快描绘起来…… 坟婆吓的五官顿时扭成一团,闪电般出现在阴险峰面前,伸手抢夺画板。 我后背唰地凉透了!一看情况不对,扯嗓子大吼道:“还愣着干啥?大伙一块上啊,弄死这畜生!” 我,灾劫,血凄,陈山火和路土,四人同时窜了上来,将阴险峰围在正中,各自施展出最强杀招!所有人都清楚,眼下,我们只能指望坟婆,来阻止阴险峰,假如坟婆真被他画死了,那一切就真结束了! 六个人,十一只手,几乎同时抓向阴险峰,在场的除了我,道行基本都在七百年以上,坟婆更是超过了八百年,和阴险峰无限接近了。 一道强横无比的水墨气场,以阴险峰为中心,轰地炸开!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几米深的巨坑,当时我耳边一阵轰鸣,无数血沙迎面喷来,我身体顿时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老远。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眯着眼瞅向深坑下方,只见阴险峰正徒手和坟婆等人缠斗。 这场传说中的较量,已经上演到了白热化,血肉和庞杂的气场波动,碰撞在一起,在深坑中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波纹,我若被其中任何一道波纹触碰,将立刻形魂俱灭。 凶险到如此程度的较量,我这600年出头的道行,压根就插不进手,更何况,之前阴脉被切断,我体内气场还没来得及恢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第四百二十八章 恐怖的终章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阴险峰身法快到无法想象,他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所有人中快速穿插着,每一次移动,身子都带着一道道水墨色的拖影。 他本身,就是颜料和水做成的。 一边躲避攻击,阴险峰边腾出一只手,进行反攻,好消息是,他暂时没功夫作画了。可坏消息是,即使不依靠画魂术,阴险峰依旧强到不可战胜。 低头躲过灾劫的刀,阴险峰反手捏住刀刃,狠狠推到一旁血凄的胸口,这一推,借助了灾劫的力量,血凄哪能抵挡的住?生死一线间,她只能提起手中头颅,横挡在胸前。 刀刃将头颅切的粉碎,血凄心口出现了一出刀伤,还好只是切破了皮肤,不足以致命。 阴险峰也不看结果,松开刀刃,右掌和坟婆在空中对了下,同时扭过头,张嘴冲路土背上的碟仙,喷了口黑气。 这一掌对上去的瞬间,一道暴虐的波纹散开,坟婆身子轻飘飘向后倒,哇地喷出口血,显然受了重伤,而阴险峰则完好无损,路土的碟仙还没来的及进攻,就被阴险峰的黑气喷到,身体变得虚幻起来。 陈山火一直耐心地在外围游走,抓住阴险峰分心的空档,他五指如刀,齐刷刷插进阴险峰的后脑勺!同时另一只手猛窜出来,试图抢夺画板。 阴险峰身子微微摇晃,脸色狰狞道:“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偷袭小人!” 他也不回头,反手朝后抓了一把,刚好抓在陈山火的肩膀上,用力一捏,咔嚓几声脆响,陈山火肩骨被捏的粉碎,顿时疼的直流冷汗,连续后退。 我无法再往下看了。 我的心,犹如被千刀万剐般,忍不住弯腰干呕了起来。 我不怕死,任何形式的疼痛,也不会让我轻易动容,只是眼睁睁看着家人,朋友被屠杀,我却懦弱到……连帮助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比绝望更绝望的,不是这个世界的毁灭,我对它,也没什么可留恋的,真正绝望的,是这种撕心裂肺的愤怒,和耻辱。 我若被你所杀,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但你伤我朋友和家人?我怎能忍? 在临死前,一切负面的情绪,转化为疯狂的毁灭烈焰!它足以烧尽整个宇宙!那一刻,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短短几分钟内,路土,灾劫,血凄……相应倒地,所有人都受了重伤,阴险峰低头扫视众人,走到坟婆面前,他一只脚踩住坟婆的脸,狞笑道: “老妖婆,现在该我踩你了!” 坟婆惨笑着直视阴险峰,血不断从嘴角涌出,虚弱道:“我咒你……咒你在天堂里,被万鬼折磨……痛不欲生!你创造的天堂……迟早会变成另一个地狱!” 她一语说中了阴险峰内心深处,不容触碰的逆鳞,阴险峰给气的嘴唇直哆嗦:“你给我死!” 正要用力踩,阴险峰察觉到背后的风声,转身,双指轻轻夹住我的哭血杀刀。 这一刀,我酝酿了太久,它能斩杀世间一切邪秽恶鬼,只是,没有太多气场支撑,它终究无法伤及阴险峰。 “陈亮,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路是你选的……”阴险峰目光涌现出杀机,手指微一用力,哭血杀刀被他硬生生夹断成两截…… 此刀陪伴我多年,它见证了我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恐惧与血腥,它与我的灵魂互相连接,如今刀灭,我心里空荡荡的,顿时感觉少了很多东西。 这次,真的要结束了么? 杀刀被夹断后,无数张扭曲的面孔,从其中疯拥而出,它们全是死于我刀下的灵魂,铁尸堂众人,陈奇山,阴山老人,泰国鬼王,俄罗斯通灵师…… 以及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人物。 这些死去的悲惨灵魂,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纷纷向外逃窜,却被阴险峰伸手,像捏苍蝇般一只只捏破。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对结局是没有任何影响的,阴险峰也瞧出了我的虚弱,冲我摇头道: “你最后一个死,我要让你亲眼看到,灭世之门的开启,世间还有什么,能比死在悔恨和愤怒中,更凄美的呢?可惜啊,大多数都是这么死的,一个再无惧死亡的英雄,临死前的那几秒,也一定会感觉到恐怖,绝望和悔恨……” “你看过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吗?” 他冲我说着写无关紧要的话,同时,画板里飘出股阴风,迎面朝我扑来,这股风吹灭了我仅剩的最后一丝气场,身子一软,我歪斜着栽倒在地。 冷! 这种冷,比西西伯利亚,贝加尔湖畔的寒风,还阴冷一万倍,我冻的在地上直哆嗦,牙齿抖个不停,身体上结了层冰霜。 但阴险峰不想让我死的这般轻巧,他要用更残忍的方法,结束这一切。v5 他要我睁眼看着,他把所有人全杀死。 第一个死去的,是血凄,在阴间,没有人比她的灵魂更加强大了,可阴险峰杀她,也没怎么费劲,只是挥笔在画板上一描,血凄连惨叫都来不及,直接倒地毙命。 这个绝美的女子,就连死都死的那般美丽,她的尸身滋养了这片沙漠,成百上千朵鲜红的玫瑰,悄然绽放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凄美的香甜。 我心脏被狠狠剐了一刀,撕心裂肺地疼,却哭不出来。 一米多宽的画板上,同样出现了血凄死后的画面,事实上,阴险峰不但能控制我们的死,甚至怎么死,都是他说了算。 对待血凄,他还算手下留情的,至少血凄死的不痛苦,而对待灾劫,阴险峰就没那么手软了。 “灾劫,我一直在想象你的死法,对于你这样,三界最顶尖的刀客而言,怎么死,才算最戏剧性的呢?” 冷风卷着血点,吹动阴险峰的长袍,他的侧脸看上去除了无情,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他的灵魂,在阴间千百年的沉淀中,超越了疯狂和扭曲,他看到了太多生离死别,这让他对生命有着浓烈的憎恨和厌恶。 正如同一个工作在重症病房的护士,当一个人对生死麻木时,无法想象她会可怕到何等程度。 严格来讲,阴险峰已经不是人了,他甚至已经演变成一种,比地狱恶魔更可怕的物种。 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那阴险峰就是当之无愧的魔神。 就连灾劫,都被阴险峰这幅无情的样子所震慑到了,深吸口冷气,灾劫右手紧赚刀柄,咬牙道:“谁死还不一定!” “胜负,早已分晓了,早在我从黄泉彼岸归来的那刻,一切都已命中注定……这个道理,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阴险峰话音落下,不再理睬灾劫,画笔朝上轻轻一描! 陈山火见状不妙,大吼一声道:“一起上!和他拼了!” 路土,陈山火,就连倒地的坟婆,也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阴险峰扑去。 灾劫也出刀了!四股最强大,最具有毁灭性的气场,所爆发出远古的本源,将整个阴间,震的地动山摇! 我无法形容那恐怖的一幕,它们是山崩和海啸的狂怒,是对命运发出的,最不甘的呐喊! 在四股毁灭气场的包夹下,阴险峰却不闻不顾,眉宇间带着浓烈的鄙夷,那沾满颜料的画笔,碰触到画布的瞬间,时间静止了。 是的,它静止了,就连风和灰尘,都停止了运转。阴险峰的画,已经可怕到……连时间都能操控。 所有人的身体,都停在了半空中,就连四道颜色不一的气场,都随之停了下来。 接下来,我看到了此生最血腥的画面…… 灾劫的刀,似乎打破了时间的禁锢,看到这一幕,我刚开始还感到几分出鞘后,以为灾劫有机会击败阴险峰,但很快,我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他居然将刀刃……塞进了自己的心脏处,刀尖从后背透了出来。 显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从他脸上的挣扎和痛苦能看出,灾劫是被逼自杀的。 当灾劫发出最后一声叹息,倒在血泊中,彻底失去生机后,阴险峰摸着下巴轻笑起来: “对于你这样的刀客而言,死在自己刀下,才是最戏剧性的死法啊。既然你已经自残过一次,为什么不能自残第二次呢?” 灾劫死后,时间的禁锢消失,阴险峰目光环顾四周:“下一个该谁了?” 我侧躺在地上,冲他大声道:“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你放他们走,我留下来陪你。” 阴险峰看都懒得看我:“就算我放过他们,他们又能去哪呢?门,再过一会就要开了啊。” 是啊,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即使明白这个道理,可灾劫和血凄的死,依旧让我陷入无比的悲痛和愤怒中,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依旧无法改变这悲惨的命运。 “别难过……”阴险峰的魔音在我耳畔盘旋:“陈亮你想想,你不是一个人死,世间六十亿人,将陪着你一起死,这样看,你死的很壮烈,一点都不亏啊。” “而且在死后,你们无需去阴间和地狱受罪,因为到那时,阴间和轮回,都已经不存在了,你们会永远地,没有感知地沉睡下去,沉睡在宇宙的虚无中,永远不会醒来……” 最终,他把目光锁定到坟婆身上,画笔稍稍一勾,只见坟婆嘴里喷出一口黑血,脸一白,重重栽倒在地。 第四百二十九章 转世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咦?这老妖婆命真大!这样还不死?”阴险峰脸上露出一丝惊疑,我顺着他目光瞅去,看到坟婆已经气若游丝,硬撑着最后一口气,神情怨毒地看着阴险峰。 “罢了,等会再收拾你,下一个!”阴险峰将目光挪到路土身上,就听砰地一声脆响,路土手中的瓷碟,碎成了粉末。 路土的本体与碟仙紧密相连,共生共灭,虽然碎裂的只是收纳碟仙的容器,但路土依旧收到了致命损伤,他和他背上的碟仙,同时摔倒在地,场面惨烈而血腥。 “路先生,你也算故人了,没必要落到这个下场的。” 阴险峰惋惜地看了眼重伤的路土,目光最后挪到陈山火身上。 “我看不懂你。” 陈山火回道:“我也看不懂你。” 一座几乎倒塌的精神病院里,最后两个病人展开了对话,一个是间歇性七重人格,一个是重度精神分裂加妄想症。 大战一触即发,比的是谁更疯。 阴险峰指着陈山火说:“你不怕我弄死你?” 陈山火:“我已经死了,只是离开前,我有最后一个请求。” 阴险峰:“你说。” 陈山火瞧了我眼:“放过我弟弟。” 阴险峰低头想了想,叹气道:“太迟了,通往天堂的最后一张船票,已经被售空。你们都得死。” 陈山火也知道,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他道行远不如坟婆,甚至血凄和灾劫,都比他强一个档次,阴险峰拒绝了他的要求,陈山火脸一白,一言不发地走到一旁,将重伤的路土和坟婆扶起来,盘腿坐地。 我眼角流下滴泪水,哥,你在临死前,还惦记着我,这就够了,人间,我没有白来。 在场的所有人,没受伤的,最后只剩下怨葬一人。 怨葬背对着阴险峰,坐在那抬头看天,从始至终,他头都没回过一下,仿佛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没任何关系。 电影院里放映着最恐怖的鬼片,所有人都吓得大惊小叫,只有他,居然看睡着了。 阴险峰微微皱眉,信步朝怨葬逼去,刚走了没两步,突然有把阴闪闪的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那是无名的刀,这个来自地狱的男人,同样精通刀法,只要无名下令,他所率领的数千只地狱种,就会倾巢而出,将阴险峰撕成碎片。 阴险峰瞧了眼无名,很不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这下等的小蛾子,你的刀,快的过灾劫?” 无名楞了下,脸如死灰,他的刀的确远不如灾劫快。 无名缓缓退到一旁,他手下的地狱种,更没有必要上前送死了。 就算把阴险峰放在地狱十八层,他恐怕也是那里至高的存在,我们都知道,无名和他带领的地狱种,在阴险峰面前无法存活过一秒。 在毁灭倒计时开始后,阴险峰走到怨葬背后,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来自幽冥,带着无尽的恶寒,怨葬听了却没丝毫反应,阴险峰又问了遍,怨葬这才答道: “我在等一个人。” “谁?” “一个能改变结局的人。” 阴险峰不屑地笑了笑:“假设这个人真的存在,我想,他也不会来了。” “不,他一定会来的!”唯一中文网 怨葬话刚说完,突然从远方的旷野深处,吹来股清风。 战场上的温度,永远是最阴冷的,但这道清风吹过来时,我却感到了几分暖意。 抬头看,那尸横遍野的边荒深处,缓缓走来两个人影。 这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高个子男人留一头长长的银发,每根发梢都如刀尖般锋利,但脸庞却看着很年轻,他身穿绸织宝蓝色古代长袍,腰带玉佩,剑眉,丹凤眼,刀削出的五官,眸子里闪烁着星辰般纯净的光彩。 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他正是黄皮子家的老祖,黄星野。 我来阴间前,恰逢黄老仙第二次闭关,他的魂儿附在我肉身中,保持其不朽,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出关了! 认出黄星野的瞬间,我几乎被喜悦冲昏了头,假如老仙能再早点来,那该多好啊?血凄和灾劫就不用死了! 但很快,一头冷水浇在我头顶,我立刻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强如坟婆那样的高人,都无法战胜阴险峰,黄星野当年最巅峰时,道行也不过600年,他拿什么和阴险峰斗? 想到这,我立刻扯开嗓子,朝黄星野大喊:“老仙……快……快跑!” 阴险峰抬起眼皮,打量了下黄星野,很失望滴冲怨葬道:“这就是你要等的人?怨葬,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这么天真,愚蠢。” 怨葬没吭声,目光却激动地瞧向黄星野背后,那名穿白衣的女子。 因为间隔太远,我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她身材很纤细,苗条,应该是个年轻姑娘,同样是古代女子打扮,可那姑娘穿着却很朴素,除了那身简单的白衣外,身上没佩戴任何饰物。 那姑娘紧跟在黄星野后面,走路轻飘飘的,显得非常空灵,为了不让衣服被尸血弄脏,她一只手提着裙摆,两只小白鞋在地上轻轻一点,就向前飘出好远。 两人路过战场正中时,黄星野停步,抬头看了眼那巨大的尸山,皱了皱眉,那姑娘也学黄星野的样子,抬头皱着眉,模样有些俏皮。 我寻思她可能是黄老仙新收的徒弟,可怨葬看那姑娘的眼神,却很不对劲,目光中带着欢喜和强烈的兴奋,甚至怨葬激动到,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难道说,他所说的那个救世主,是这姑娘不成? 阴险峰也察觉到怨葬的异样,眼角懒懒地撇了眼那姑娘,他一共看了对方三眼,第一眼是在看邻居家的猫狗,第二眼,就带了很多惊疑,等看完第三眼,阴险峰居然微微后退了半步。 没一会功夫,两人来到我们面前,黄星野冲阴险峰冷笑了下,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小白龙,我紧赶慢赶,还好没来晚,总算赶上这场好戏啦!” 我虚弱地瞧着黄星野,说:“老仙,你真不该来的……咱们今天,要交待在这了。” 这句话说完,我咳了口血出来,哭血杀刀被阴险峰掐断后,我魂魄受到了致命重创,差不多到弥留之际了。 黄星野怜爱地看着我,就像在看即将夭折的幼崽,他替我擦干嘴角的血,道:“好孩子,别怕,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掉。” 黄星野第二次出关后,道行似乎还不稳定,忽高忽低看不清具体年份,我俩心神相同,黄星野手掌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按,我立刻知晓了他最近的经历。 实际上,在我进入阴间半年后,黄星野就苏醒过来了,他在睁开眼的瞬间,立刻操控我的肉身,去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东北五大仙家,分别是蛇仙,狐大仙,黄大仙,刺猬仙,老鼠仙。出马弟子拜祭的仙家各有不同,但规矩是大同小异的,五大仙家体内,都流淌着同一种气场。 山河气。 这种气场,成为了链接五大仙家的纽带,黄星野先后找到白骨滩子的胡奶奶,白吊子山白奶奶,陈家沟老鼠仙五公主,以及隐居在长白山的刺猬大仙:尸面公公。 黄星野从这四大仙家处,各要来一缕残魂,再加上他自己的,这五大动物仙家的残魂合为一体,五虚归一,经过黄老仙秘法炼化后,最终形成三界最纯净的山河精气,用来唤醒我的前世。 我一直被称呼为“白龙转世”,黄老仙管我叫小白龙,叫了半辈子,我都没明白这玩意到底是啥意思。 难不成,我陈亮前世,是条白龙? “你前世是什么,别说那些阎王了,就连老仙也看不明白,生死簿上,都不曾记载过的你前世,反正我知道,你体内沉睡着白龙血脉,此前时机未到,无法觉醒它,现在……我道行已恢复当年巅峰,也是时候唤醒你前世的力量了!” 第四百三十章 五仙归一,白龙血脉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黄星野咧嘴冲我笑了笑,而我俩的交谈,就连阴险峰也感知不到。 此时,阴险峰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姑娘身上,他又缓缓后退了几步,脸色看上去很凝重。 黄星野继续传声道:“我费了老鼻子劲儿,差点赔进去半条命,耗费了全部代价,才为你求来这道山河精气,别的以后再说,现在,我先帮你开启白龙血脉,然后让咱俩道行合二为一,到那时,还怕阴险峰那小崽子不成?” “来!给我醒!”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额头一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气团,从黄星野掌心钻入我魂体中。 气团入体后,立刻在我阴脉里到处乱闯,最后沉淀于丹田深处,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笼罩我全身! 那感觉,就好比我被裹着面粉,丢进沸腾的大油锅里一样,这种疼痛,常人根本就无法忍受,就算我这种在刀尖舔血的疯子,都忍不住全身痉挛,大吼起来! 我皮肤里渗出点点血红,疼痛撕裂着我的血肉,内脏,就连头发和牙齿也纷纷脱落,灵魂,处于消散的边缘…… 在我失去意识前,余光看到不远处的阴险峰,他漆黑的眸子撇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冲上前想阻拦我。 那姑娘也跟着上前一步,有意想保护我,阴险峰处于对她的忌惮,只好作罢,退回到城门前,不再理睬我们,专心作画。 最后看了眼阴险峰,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的灵魂碎裂成粉末,游离在星辰海洋中,我看到了宇宙的产生,与最终的消亡,我看到一颗恒星的诞生和陨落,无数星体从耀眼到黯淡的全过程,在星河最深处,那扎根于虚无中的参天大树,渐渐倒塌…… 我生于痛苦中,亦泯灭于痛苦下,如同一颗种子,从开花到枯萎,眨眼间,就是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阴间漆黑的天空。 此时,天上开始飘落红色的雪,一片片,密密麻麻,如羽毛般凄美。 黄星野已经在我面前消失了,我俩的道行,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具体年份,我已经计算不出了,数字,已无法衡量我所掌握的力量。 能清楚地感觉到,我身体里多了某种东西,它在我魂血中寂静流淌着,我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白龙血脉。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依旧是之前的我,血脉觉醒后,我获得了前世的力量,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获知前世的记忆。 脑海中只有些许碎片:古代的战场,刀与剑,血沙的交织,以及一些模糊的影子。这些,不足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从地上缓缓起身,朝城门方向走去。每一步,都震的土壤,尸骸以及玫瑰花瓣飞起,这些碎片飞到空中,却并不落下,而是缓缓包围在我身旁。 最终,这些碎片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风暴,所到之处,一切都灰飞烟灭。 “哥……”路过陈山火身边时,我冲他点了下头,他立刻反应过来,将路土和坟婆抱到一旁,躲避这片毁灭风暴。 我背后的尸山,受风暴席卷,开始快速崩塌。而阴险峰依旧坐在城墙前,左右手各持画笔,飞快描绘着。 他在风中作画,丝毫感受不到我所带来的恐惧威压,他已经入神了。 “结束了!”当我来到阴险峰身边时,他恰好画下最后一笔,抬头,冲我尖损地大笑: “都结束了!那道打通三界的门,已经完工了!陈亮……你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我轻轻垂下睫毛,身边的风暴消失,碎石,尘埃和血块落地,阴险峰的脸,已经被刀锋般的风暴,吹的千仓百孔,脸颊上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我抬手,随意捏出一个指决,阴险峰身后的皇城,轰地崩塌,尘土喷天。 这就是我所具备的力量,它超越阴险峰太多,心念所致,我可以轻易毁灭一座巨大城池,甚至我愿意,撕碎整个阴间也不难。 在阴险峰惊恐的注视下,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是结束了,一起结束的,还有你梦想的天堂!跟这个世界……一起同归于尽吧!” 阴险峰被我掐的脸色酱紫,他身体悬空,边拼命挣扎,边用笔在画布上乱划着:202电子书 “咳……你不是……你不是陈亮!你到底是谁?不可能……你的力量,为何强到这般……” 我另一只手插进阴险峰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脏:“这一下,是给血凄的交待。” 一大口黑血,从阴险峰嘴里吐出,不愧是道行超越千年的存在,连心脏都没了,他却依旧没断气: “早知道……我不该留你这个祸害!我该第一时间杀了你!我后悔……” 我手掌深入,摸到他的脊椎,一把扯成两段:“这一下,是给灾劫的。” 在阴险峰痛苦的嘶吼声中,我最后掐断了他的脖子:“这一下,是给世界的交待。” 谁也没想到,这会是最终的结局,在我松手后,阴险峰身子软踏踏倒地,他满嘴血沫,拿出最后的力气,冲我惨笑: “可惜,我到死也没能如愿……我的天堂……不过这样也好……门很快会开启……我们所有人!一起死!” 他手指朝我背后点了下,我回头瞅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门,伫立在尸山遍野的战场正中。 这道门通体漆黑,高约三米,与其说是门,更不如说它是个立起来的大棺材。 是啊,还有什么,能比棺材更代表死亡的呢? 这就是所谓的灭世之门,地狱的魔物会从这道门里疯拥而出,它们先毁灭阴间,再同样通过这道门,进入人间。 在屠杀全部人类后,魔物们受到规则的惩罚,也将一一消亡,到那时,人间,阴间和地狱,都将变成空荡荡的死地。 我铁青着连,一把抓过阴险峰的画板,将它烧为灰烬。 阴险峰在城中藏了无数副相同的画,我通过气场将它们一一锁定,一副不留全部烧毁。 “没用的……门已现,准备迎接末世吧!”阴险峰脖子耷拉着,脸上全是毁灭的疯狂。 而与此同时,战场上那道灭世之门,缓缓开了道缝,来自地狱的无尽死气,如黑色的丝绸般细密,从门缝里拥了出来。 一股很不详的硫磺气息,涌入每个人的鼻尖。 我依旧记得,很久前,在我前往陈家沟前,陈山火曾告诉过我一句预言:兔吃肉,狗吃草,老鼠吃猫,天塌下来一块…… 现在,预言成真,天真的塌了。 整个阴间的天空,如同摔碎的镜子般,一点点塌陷,脱落消失,在天空后面,是扭曲的阴森虚无。 大地在颤抖,上百亿孤魂野鬼们,发出凄厉的哭声,却被风声所淹没。 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我一脚踩碎了阴险峰的半张脸,我结束了这个画魂师,罪恶的一生。 当我来到陈山火等人身边,我们纷纷盘腿坐地,目光直视那道门。 白龙血脉,依旧在我体内流淌,可即使以我目前掌握的力量,也无法对抗地狱十八层的全部魔物。 门一旦开启,恐怕就再也合不上了,接下来,似乎只能等待死亡了。 临死前的那一刻,我反而非常平静,我做到了该做的所有,一个从市井微末中崛起的小人物,一个穷困潦倒的青年,一个卑微的黑车司机,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谁规定,结局必须是美好的呢? 阴间,在风雨,山崩海啸的交替中,变得渐渐模糊起来,黄泉河水干涸,彼岸花纷纷凋零。 这时,我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陈亮……你从始至终,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我后背唰地凉透了,急忙回头瞅去,是那个穿白衣的姑娘,她正站在一片废墟中,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 第四百三十一掌 在人间(大结局)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你……你是?”我迷茫地看着那白衣姑娘,她美的无法描述,但我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我给你三次机会,你猜我是谁?”她吃吃冲我笑道。 我根本没心思在乎她是谁,远处,战场正中的灭世之门,随时将会开启,接下来等待我们的,是千百亿地狱魔物的入侵,在场所有人,都将伴随阴阳两界的毁灭,而烟消云散。 我紧紧捏了下拳头,闪身冲向灭世之门,尽管明知是徒劳的,但我依旧试图做出最后的抵抗。 关闭这扇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封印它!否则,就只能迎来最终的悲惨结局。 “你关不住它的,即使你觉醒了白龙血脉,依旧没有关闭此门的资格。”当我跟那姑娘擦身而过时,她冲我嘲笑道。 我没搭理她,几步间跨到门前,双手抓住把手,猛地往里一拽! 门却纹丝不动,甚至依旧在缓缓敞开着。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在白龙血脉觉醒后,我实力增强了何止十倍?疯吼一声,我卯足了体内所有气场,双手发散出暴虐的疯劲,这股劲别说拽扇破门,一座山我都能给它拽出几寸来。却不料,灭世之门依旧不受任何影响。 那姑娘身影化作一道气流,飞到我身边凝实后,道:“你还不明白吗?道行再高,你终究只是凡人,此门与你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又怎是你能封住的?” “我不能,你能?”我急的满脸大汗,望向她。 那姑娘点头:“我当然能,我专程从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关这道门的。” 我用疑惑的目光久久凝视她,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她到底是谁?有能力关这道门的,至少也得和阴险峰平起平坐的人物,按理说,阴间的几大国主,除了陈山火和怨葬以外,已经不剩下谁了。 除了一个人。 乱! “你是乱?”我大声质问她道。 那姑娘满脸不情愿道:“你凶什么呢?我从幽冥海大老远赶来,可不是让你拿来出气的。” 乱的国度,位于幽冥海深处的一座岛屿中,那里,是阴间最神秘的禁区所在,我一直没有涉足过。之前几大国主都试图与乱取得联系,请她帮助灭杀阴险峰,但乱一直没给予回应。 现在,她却不请自来了。 我目光上下打量着乱,即使现在的我,依旧看不出乱的道行,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漂亮小姑娘,很难将她跟阴间最神秘,最危险的国主相提并论。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刚才阴险峰看到乱时,表现的那么慌乱,他居然都怕她! 大战过后,所有幸存者都靠了过来,人们围在灭世之门前,看着它缓缓开启,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焦急地对乱道:“你还愣着干啥,快给关上啊!锁住!给她封印住,永远别打开!” 乱脸色阴冷了下来,美目带着杀机直视我道:“三界中,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 都这节骨眼了,我哪有心思和她墨迹啊,我指着门急道:“它开了,你也活不了。” 乱:“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毁灭与否,和我没半点关系,大不了一走了之啊。” “除非你求我。”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我这个人命硬,这辈子,我从没求过陌生人什么,但现在,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除了开口求她,我没别的选择。 还没等我开口,乱先沉不住气了,她叹了口气道:“我家主子早就说过,你这人吃软不吃硬,今天一见面,果然如此,求我一句又怎么啦?” 话说完,她伸出纤纤玉手,朝门隔空一指,就听到一阵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只见灭世之门慢慢合拢,锁死。 接下来,整扇门开始坍塌,金属碎块伴随着尘土,不断落下,终于,这道门消散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下,阴险峰和他的画,全部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在场的每个人,都重重松了口气,谁也没想到,结局居然因为一个古怪的女子,而被改写。 我感激地冲乱道谢,问她的主子是谁?乱回了我两个字: 白辉。 原来这位蛇仙老祖,当年羽化登仙后,因为不放心阴间,专门派了一位使者长期驻守,这名使者,正是乱。 我曾不止一次听到白辉这个名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对此却一无所知。只在白奶奶家中,看过白辉的画像。 从乱的口中,我得到了关于白辉的更多信息,此人的实力已经恐怖到无法想象,甚至成为了宇宙中至高的存在,但宇宙之外,仍有无数个宇宙,佛说,一花一世界,对于我们而言,白辉是最强的存在,但在白辉所处的世界中,他还不是最强的。 还有凌驾于白辉之上的神格,它们是什么,无从得知。 宇宙,是否是这些高等物种创造出的实验场,人类,是被它们圈养的小白鼠吗?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见到白辉本人,才能知晓。 阴险峰曾和白辉有过关联,乱听从白辉的指令,打算将阴险峰的尸身,带到另一个国度。 “另一个国度?在哪?”我不解地问道。 乱回答我:“天堂,那里是白辉的故乡。” 她转身走到阴险峰身边,将他抱起,离开前,乱对我发出邀请:“陈亮,你可以跟我一起走,不过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了天堂以后,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挂的人,我的妻子,朋友,家人都在这里,而且连自己的父母是谁,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乱眨了眨眼:“你确定?机会只有一次,你到了那里,就可以和白辉一样,享有无尽的寿元……” “我确定。”无忧 所以,阴间的一切纷争,暂时告一段落,乱抱着阴险峰的尸身,渐行渐远,也许在天堂,白辉会将阴险峰复活,但这些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阴险峰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了,但至少,他对于天堂的强烈渴望,最终实现了。 至此,阴间只剩下最后两个国度,分别是陈山火和怨葬。 过了没多久,怨葬彻底消失,从此去向不明,陈山火最终一统整个阴间。 他的国,无边无际,手下大小阎王,阴司数不甚数,国力一度恐怖到让人咋舌。 潜藏在阴间深处的坟牙哭,被陈山火的手下抓到,关进死牢中,承受永世的折磨。 路土和坟婆也都返回了人间,此时对于我而言,阴阳两界,没有太多区别,陈山火让我留下来,与他共享富贵——操控所有死者的命运,这的确是最至高的权力。 因为再伟大的人,也难逃一死,这是宇宙中,不容更改的法则。 我拒绝了我哥的好意,这些虚无的享受,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去在乎,又何况现在呢? 我的实力,早已到达玄学的顶峰,无法再向上前进一步了,可以说,这个世界,我是最强大的人。我纵横于阴阳两界,但知道我名字的人,却少之又少。 人们知道陈山火,知道路土,坟婆,人们议论着怨葬的去向,以及当年发生在阴间的那场战役。人们说,阴险峰独自一人,面对上千万阴兵,面无丝毫惧色,他妄图毁灭三界,阴间几大国主联手围攻他,却都一一惨败,最后,是白辉派来使者,终结了阴险峰的疯狂野心,又将他的灵魂超度去了天堂。 很少有人提及到我。 只有相当少一部分人知道,有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曾在这个故事中出现过,实际上,结束阴险峰性命的人,正是他。 还有人说,这个青年是主宰阴间的帝王,陈山火的亲弟弟,但他的力量,超过了陈山火无数倍。 他仿佛只是个过客,注定将被人遗忘。 是的,我注定只是个过客,和白辉相比,我太过平凡,注定当不了英雄。 我独自回到人间,回到家人身边,此时,黄星野已经具备了羽化成仙的资格,他告诉我,在三界之外,有一个叫做仙界的地方,如果我愿意,可以和他一同前往。 我没去,而是决定留在人间。 对此,黄星野没多说什么,他明白,现在的我,早已看破生死,无论是仙界也好,天堂也罢,都无法打动我的心。 我和所有凡人一样,留下来,坦然面对生死轮回。 黄星野离去了,去追寻他的天道,在他走后,我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回到桃花村,我跟周燕,黄小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每天过着田园隐客的生活,之前的积蓄,足够我们此生的开销了,堂口关闭,周燕偶尔会给人看事,来多赚些收入,对此我也不干涉。 有时一家人会开车外出游玩,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下一站,地狱。 有无名担任向导,再加上我强悍的气场,地狱之行几乎畅通无阻,没多费什么周折,救出了阴阳双生镜中的兄妹。 兄妹俩不愿意去阴间,于是我就把它们留在了身边。 在地狱的第一层,我找到了胡月儿,以及她的主人,她拜了一只高等地狱种,以为能杀我报仇,但打照面的瞬间,那只地狱种就吓得落荒而逃。 我手指轻轻一弹,一丝气场散发出去,地狱种顿时粉身碎骨,惨叫都来不及就死透了。胡月儿脸色白的吓人,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恍惚了。 在经历过生死疲劳后,我反而看开了,叹了口气,我没有难为胡月儿,而是散给她一些气场,这些气场,足够胡月儿逃脱地狱的束缚。 恩怨两清,至于以后她去哪,与我再无关系。 我可以告诉你地狱的样子,前三层,是被岩浆包围的苦难世界,无数死去的灵魂,在熔岩的灼烧中挣扎,惨叫,各种地狱种出没其中,物色着下一顿的晚餐。 这里是最恶毒灵魂的归宿,每个沉沦在地狱的灵魂,都罪有应得,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痛苦是永恒的,其中少数幸运者,会通过吞食同类,得到力量的进化,但就算进化到极致,它们依旧无法逃脱地狱的牢笼。 四到十层,是荒芜的末世场景,那里的生存规则更加苛刻,也更残忍。在漫漫黄沙中,远处废弃的城堡依稀可见,密密麻麻的墓碑,一眼望不到头,天空飞行着奇异的怪鸟,地面上则出没着各种无法描述的扭曲怪物。 每一只怪物,生前都是人类,地狱漫长的进化,让它们灵魂中最后一丝人性,消失一空,被嗜血和残忍所取代。它们会捕捉并折磨任何比自己弱小的灵魂,方式各种各样,只有这样,它们才能获得些许快感和安慰。 十层以后的世界,无法描述。 从这里开始,每一层都是一个幻境,比如恐怖的疯人院,死亡解刨密室,血腥杀戮场等等,这些幻境各不相同,进入者,所有力量会被扣除,以凡人的身份进入幻境,在无法想象的可怕危机中,破解谜题,才能晋级下一层。 我最终止步于第十三层,以我的见识和胆量,当然可以再往下探寻,直到第十八层,在那里,也许我会获知地狱的最终真相。 但我已经疲倦了,不会再为这些没有意义的行为,浪费时间。 从地狱归来后,我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去泰国探望刘能,他还和以前一样,独坐在沙滩上修行,每天找人斗法,以杀气提升道行。 他的修为几乎止步不前,对此他很苦恼,刘能问我:“亮子,我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为啥一点道行都没有了?” 不是没有,只是他和我的差距太大,他看不出来罢了,我笑着说:“我现在就是一普通人,这样挺好。” …… 偶尔抬头,仰望星空,我们生活的宇宙,有太多深邃的迷。 这些迷,人类永远也不可能破解。 无论世界怎么变,让我们保留内心的善良,终有一日,善行会有所回报。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普贤菩萨。 (全文完) 新书试读 - 活人坟 - 荒山老狗 几天前,我微信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好友,叫“死亡轮回”,我看不到它朋友圈,也不知对方是男是女。 我每天在理发店从早忙到晚,删它我都嫌浪费时间,也就没在意这事。 直到有一天,死亡轮回发来条消息: “管隔壁老头要根烟,奖励五百。” 我寻思这人逗我玩呢,就随便回了句:“你谁啊?几个菜喝成这B样?” 死亡轮回:“不信你可以试试。” 当时我正准备去出门去理发店,恰巧隔壁张老头下楼倒垃圾,我就顺便管他要了根烟。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过了没多久,我真收到了来自死亡轮回的红包,五百元。 这事就怪了。 可不管我怎么问,死亡轮回都不告诉我它这么做的动机。 这人不是疯了,就是有钱闲的腚疼。 起初我寻思,可能有个故意整人的节目,先暗地里跟拍我,然后通过微信红包,迫使我干些丢人的事,从而达到博观众眼球的效果。 类似的节目外国也有,叫“社会实验”,网上有不少这种视频。 但我不在乎,有钱赚就行,只要别让我干坏事,我管它丢不丢人呢。 不久后,死亡轮回又发来类似的消息,内容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管人要根烟,管美女要手机号,午餐连吃三份盒饭啥的。 奖励从三百到五百不等,我干脆来者不拒,照单全做,短短几天时间,我就赚了两千多。 想我李志文活了20多年,终于特么遇到件好事了,这钱赚的也太舒服了。 但让我做梦都没料到的是,今天,“死亡轮回”直接跟我玩了票大的。 我在县里开了家“志文理发店”,生意还凑合,上午那会,我正在店里给人剪头呢,死亡轮回突然发来消息: “过了午夜12点,有个穿黑衣,黑鞋,脚踝系黑绳的女人,会来找你理发,接待她,奖励五万!”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脏哆嗦了下。 前几天看电视,有个叫《匠人精神》的节目。 说起匠人,至少有两个行当,现在基本已经绝迹了,第一个是赊刀人,小时候我偶尔还能听见,村里有人喊:“磨剪子菜刀哩!” 另一个则是剃头匠。 我们李家三代人,都是剃头匠出身,以前学手艺那会,爷爷曾反复叮嘱我,剃头匠有三大禁忌。 首先,午夜12点是大忌,只要过了这个点,上门来剃头的,多半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其一。 其二,穿黑衣黑鞋的女人,在剃头匠眼里,是不详的象征,在我们老家农村,出殡时,女人才会这么穿。 而只有一种人,会在脚踝上系黑绳。 死人! 死亡轮回所形容的那个女人,剃头匠的三大禁忌,居然让她全占了! 很明显,这件事有风险,但也解释了为啥,奖金能从之前的几百块,一下提到五万。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死亡轮回先是一步步引我上钩,让我尝些甜头,其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啥?为什么……要我给那个女人理发?” “那女人又是哪来的?你咋知道她今夜要来找我?”带着一肚子疑惑,我连续发问。 死亡轮回:“别问,照我说的做,钱一分不会少你。” 为了表达诚意,死亡轮回先预支了三万过来,并明确表示,只要过了今晚,剩下的钱会立刻到账。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夜暴富,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正所谓狼行千里吃肉,想赚大钱而不承受风险?世上没这么好的事。而且我实在太缺钱了,我根本无法抗拒五万块的诱惑。 说句难听的,我李志文这条烂命,恐怕都不值五万。 至于农村那套封建迷信的说辞,我也从来就没把它们当回事。 我李志文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类的,所谓规矩也是人定的。再说了,现在都啥时代了,剃头匠会的那些发式,也已经拿不出手了。 此前,我专门去南方那边的美发沙龙,当了几年学徒,省吃俭用存了些钱,这才敢回县里开店。 思前想去,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接下这活。 夜里九点多,我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却不急着关门,而是独自留下来,惶恐地等待着。 平常这个点,理发店早关门了,但今天不一样,我要迎接一位特殊的客人。 拿了钱,事就要办。可我总感觉,就算让我给死人剃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害怕。 好不容易过了午夜12点,大街上突然开始起雾,我瞅了眼门外,黑压压的雾铺天盖地,把路灯都遮住了。 街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我正在里屋看手机,就听咔嚓一声,理发店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黑色连衣裙,脚穿老式黑布鞋的姑娘,走了进来。 这姑娘进屋的时候,带进来一大片灰色雾气,长发在雾气中散落,大半夜看的怪吓人。 我深吸了口寒气,盯着她仔细打量,十月底的天气怪冷,这姑娘穿这么点出门,不冷啊? 重点放在脚踝,我瞅的一清二楚,她两个光溜溜的脚踝上。各系了根细细的黑绳。 “李志文,是你?” 我还没开口,姑娘先把我认出来了,她居然是我高中时的校花,苏瑶。 因为家里穷,我高中只上了一年,就去南方打工了,跟苏瑶也不是很熟,只知道她性子挺傲,有些瞧不起人,上学那会有不少男的追她,苏瑶都不怎么搭理。 不过看到久违的同学,我也挺高兴的,这些年没见,苏瑶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赶紧招呼她坐下:“美女,这大半夜的,你咋一个人跑出来剪头啊?” 苏瑶脸色有些白:“我睡不着觉,出来散步透透气,李志文,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居然成了托尼老师,混的不错啊。” 我干笑着挠了挠头:“勉强维持个温饱,美女你呢?最近在哪发财?” 苏瑶没回答我,而是冷冷问了句:“你这能洗头吧?” 我带着苏瑶来到里屋,让她躺下,然后打开热水,见到老同学,先前的恐惧和不安一扫而空,不过我跟苏瑶本来就不熟,上学那会,虽然我俩同班,可我这种相貌平平的农村穷孩子,自卑是天生的,哪有勇气和校花说话啊? 只记得,苏瑶从来没正眼看过我,高中一年,我俩几乎也没啥交集。 洗头时,我和苏瑶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无意间发现,苏瑶穿的这条黑裙子,样式特古怪,布料也很粗糙,裙子里外一共三层,显得又厚又笨重。像解放前农村妇女的着装。 而且裙子上,用白线秀着些奇怪的图案,一环套一环的,我总感觉那些图案看上去特像…… 花圈! 另外,苏瑶穿的鞋也不对劲,她这样的年轻姑娘,为啥会穿这种老掉牙的黑布鞋? 鞋面上还粘了不少土,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 按理说,苏瑶家里不差钱,不该穿这么埋汰啊。 不过话说回来,苏瑶的发质真的很好,抓在手里又柔又滑,跟水草似的。 洗头,按摩头皮,吹干一条龙过后,苏瑶对着镜子看了看,很满意地冲我笑:“多少钱?” 我本来还想着给她设计个发型啥的,原来人家只是过来洗个头,出于客气,我连忙摆了摆手:“老同学,还要啥钱啊?你来捧场就够给我面子了。” 苏瑶冲我眨了下美目:“李志文你真好,下次还来找你。” 洗完头,苏瑶也不急着走,而是站在那,直愣愣盯着我看,弄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志文,我想求你件事……” 过了好一会,苏瑶才打破沉默,小声道。 我有些受宠若惊:“啥事你说,我肯定帮你。” 苏瑶腼腆道:“我出门忘带钱了,你借我一百打车,行不?” 这就是漂亮小姑娘的魅力,这种扯半天结果没带钱的,要换别人我早不乐意了,但在苏瑶面前我也没说啥,去里屋取了一百块钱,递给她。 苏瑶拿了钱,跟我互相加了微信,约好改天道谢,就离开了。 那天夜里我回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苏瑶前脚刚走,死亡轮回就发来了转账,这人至少很讲信用,也不多墨迹,剩余两万直接到账。 但这五万块赚的,却让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总琢磨这事的背后,透着股阴毒的寒意。 死亡轮回和苏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它咋知道苏静会在午夜,来找我洗头?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死亡轮回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而且最让我琢磨不透的是,苏瑶为啥把自己打扮成那样?想到她那条绣着花圈的黑裙子,我头皮就狂跳。 打开微信,我连珠炮般向死亡轮回发问,但和我想的一样,它压根就不理我。 我点了根烟,点开死亡轮回的头像,放大,它头像的背景,是条黑黝黝的河流,完全看不到彼岸。 夜色下的河边,树下,正吊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影扭曲而模糊,脸虽然对着屏幕,却分辨不出男女。 总感觉图像里的人影,正对着我笑。 我后脊梁一凉,不敢再继续看了,连忙关闭头像,在微信里划拉到苏瑶,点开。 和死亡轮回相比,苏瑶的资料就正常多了,朋友圈里有很多她的自拍照,这是个时尚而漂亮的女孩,生活很富足,很阳光。看的我心里痒痒的。 我以后赚上钱,要是能找个苏瑶这样的女朋友,该多好啊? 正盯着苏瑶的美照意淫呢,突然发现,她刚刚更新了朋友圈。 我赶紧兴致勃勃地点进去,谁知,刚看了两眼,却惊出了我一头冷汗! “我不想活了……夜里回家路上,我路过这家新开的理发店,想进去洗个头,不料那个畜生理发师,看我漂亮,又独自一人,就想强行跟我好,我拼死抵抗,才没让他得逞,可这个畜生,霸占我不成,居然抢走了我的钱包和玉牌……现在社会上,还有这样的人渣吗?” 《黄泉送葬》https:///book/130226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