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踪 - 活阴差 - 七角杯   1 失踪   要说人倒霉了那是喝凉水都能够塞牙缝,走个路都能被牛蹄坑淹死――   我就是那个倒霉蛋之一。   不过要说起倒霉,我倒是和别人不一样。一般人倒霉呢,都是无目的无时间的,倒起霉来摊上就是,遇到合该。   而我却是每年的三月三必然会倒一次霉,而且是大霉;午时三刻,跑都跑不掉!   这倒霉事儿还得从十二岁那年的生日说起,我清楚的记得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九几年的农村非常的贫穷落后,我们那儿尤其为胜,四面大山,想要去一趟镇上赶一趟集都要翻好几座大山,走几十里山路。大多数情况下赶集都是村里合伙推存两个壮劳力定点去镇里的集上购置必须品。一般天不亮就走,回来时差不多都黑透了。每次那两个赶集的回来了,就是我们一群孩子最开心的时刻,早早的接在了村口,只为混得一小块麦芽糖吃,好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生日那天正好就是赶集的日子,父亲又被推存为购物的劳力之一。   头一天晚上父亲找到了另一个劳力,商量着早上走早一些,我知道父亲是想要为我买生日礼物,回家早一点为我过生日。   那人长得结实,皮肤黑呦呦人高马大的,为人老实憨厚。大家都叫他大碳头,住在村西头的两间土坯房里,至于姓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所以父亲和他一商量,大碳头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然而有时候事与愿违。父亲一早就收拾停当,备好了村民的财物就到了大碳头家去。可是开门的是大碳头的女人,那个话也说不好的傻女人。她咿咿呀呀的比划半天我父亲也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最后推门进去了。   普一进门,父亲就看见昏暗摇曳的煤油灯旁,大碳头身上盖了三床后棉被,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紧闭着眼睛,大汗淋漓。   父亲一摸,哎呀!烫的吓人,赶紧掀开大碳头身上的棉被。这一动作那傻女人就不干了,支支吾吾的又要来盖被子。   父亲知道她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给大碳头治病,可这大碳头发烧的厉害,你再给他裹这么厚的棉被,不是要把人给捂死嘛?   可是正常人和傻子哪有道理可讲?见她不依不饶,父亲也急了,就大喝一声:滚蛋!   可能父亲长得壮实,瞪着眼睛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傻女人吓得抱头蹲在地上连声都不敢吭了。   父亲这一喝声音大了一点,回荡在不大的空间里,也溢出了室外,飘荡在黑暗里,正好惊醒了大碳头。   那大碳头虽然憨厚老实,但人不傻,微微一愣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艰难的坐在了床沿上,说:“嘿,大兄弟,叫你笑话俺了。”   回头又对傻女人说道:“屋里的,上床歇着吧,俺没事。”   那傻女人每天都在村里游荡,但就是出奇的听大碳头的话。听他这么说,也就把鞋一脱,钻进床里头呼呼地就睡着了。   父亲找来瓢,至瓦缸里舀了半瓢凉井水递给大碳头。那大碳头也不客气,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干干净净,这才有了一丝精神,赶忙起身穿衣服。   父亲一把把他按在床上,怒道:“就你这样咋个走法?”   大碳头急了:“那还咋弄?俺不去你一个咋整?”   父亲道:“咋的?看不起俺?今个就俺一个人去。”   说着扭头就走。   大碳头跑上去拉住父亲,急道:“不成不成!娃子山豺狼多,一个人太危险了!俺这就找村长去,让他在选一个和你一起去。”   父亲拉住大碳头,笑道:“哎!现在才几点?大伙睡得正香哩。”   见他还兀自担心,父亲又拍拍腰间,笑道:“放心,放心。俺带着家伙哩!”   父亲的腰间别着一把乌黑蹭亮的短铳和一把磨得锋快的柴刀,这就是他用来对付娃子山豺狼的利器了。   短铳是爷爷留下来的,以前世道不太平的时候拿来打土匪的。我们村里每家都有一两把,只是长短不一。那铳就是一个铁制的枪管,固定在刺槐树的木托上,下面一个扳机,上面一个炮台。炮台上上火药,枪管里填火药,填上纸,用粗竹签捣实在,然后灌充铁珠子,再用纸压实,这就成了非常厉害的散弹枪了。   这短铳在短程内杀伤力是非常厉害的,因为填的是绿豆大小的铁珠子,所以近处的爆发力量散出去的子弹就连皮实肉厚的大野猪也能一枪撂倒。   不过毕竟山外不比山里,国家管理枪械又紧,一般出山的人都会把铳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取。   大碳头经不住父亲的说辞不在坚持,也就由得父亲去了。   就是那一次,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他伟岸的背影彻底化作了埋藏在我心底的秘密。   生日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不用上学。但我没有像往常那般睡到日上三竿,而是天刚模糊亮就爬起来了,兴奋地等着父亲回来,为我带来的礼物。   因为十三岁内的小孩子过生日有吃红鸡蛋的习俗,母亲一大早就起来煮了几十个大鸡蛋。熟了的蛋在红色染料里滚过一着,变得鲜红艳艳,煞是好看,然后又用筷子在我眉心处点上一个红色的小梅花状,我就成了一个小寿星了。   山沟子里的女人不像城里女人皮嫩肉细。至少我们村每个女人都是黑呦呦的面孔,粥吧一起,手上老茧一层又一层的,那是因为常年干艰苦的农活留下的战利品。   她们普遍的能挑,能扛;不像城里穿金戴银娇滴滴,嗲气气,手无傅鸡之力的小女人那般重活、苦事都不能干,反而个个都是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着实使人佩服!   母亲也是她们的一份子,她那满头的青丝夹杂不少白发。可惜年少无知的我并没有发觉,或者早就发觉了,却不曾在意。   我拿着红鸡蛋,挨家挨户的敲门,每一个孩子都发一个。但其中一个孩子我最讨厌,因为他不合群,又或者他没有父亲招到我们一帮孩子王一致的耻笑吧。   那天我带着一帮孩子,浩浩荡荡的一大群,黑压压的一片,在村里转来转去。村口那条延绵到远处的婉延小道让我们望眼欲穿,一干孩子一遍遍的来回,整整守了一个上午。可是却迟迟不见父亲的身影。   按理来说,父亲走的很早,这个点早就应该回来了。   到了下午,眼见就要黄昏,母亲再也坐不住了。她来到村长家,推开门就急嚷嚷的道:“叔,俺当家哩还不见影哩,这可咋办哩!”   村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花白了胡子,大家都叫他文老。他躺在一把破旧的躺椅上,叼着旱烟袋,吧唧吧唧吸上两口,吞云吐雾里皱着眉头道:“文祥家里头的,别急。再等等,可能祥子路上有事耽搁了哩。”   虽然这么说,但母亲还是从文老满布斑痕皱纹的蜡黄面孔上察觉出了焦急。   “叔,俺当家哩凌晨就出山了,这都啥子时间了,急死俺了!当家哩啊,你要是有个啥子三长两短,叫俺娘俩咋个活嘛!”母亲说着嚎啕大哭,涕泪横流,那模样着实看着悲惨。   这一闹,村里的人就闻讯赶来,把村长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堂堂。女人们在一边安慰着悲痛欲绝的母亲,男人们皱着眉头商量着对策,只有我们一干孩子没心没肺的吵闹追逐着。   眼看天逐渐黑了下来,村长再也做不住了。他磕息了旱烟袋别在腰间,站直佝偻的身子道:“祥子还没回来,你们哪些个去接他一程?”   男人们争先恐后,但有一个声音最为洪亮,那是大碳头。   “叔,都怪俺没和祥子一起去,他要是出个啥子事俺一辈子心里都不踏实。”大碳头自责不已。   村长道:“屁话!祥子能有个啥子事?只不过路上耽搁了而已,你们几个去接他一程。”   村长指点了几个壮劳力。那几个汉子收拾好家伙,急急火火的就上路了。   那晚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睡意,安静的等着父亲他们回来,就连村长家里那条见人就咬的大黄狗也安安静静的爬在那儿,动也不动。   直到凌晨,那几个汉子才迟迟回来。母亲一见没有父亲的身影,差点昏死过去。   村长沉声问道:“咋个回事儿?祥子呢?”   众人也是七嘴八舌。   大碳头懊恼的拿出一把短铳,还上着火药子弹。母亲认得,那就是父亲的铳。   母亲嚎叫着夺过来短铳,抱在怀里终于是哭晕过去了。   “到底咋个回事儿?你们给俺说清楚!”村长也急了。   几人组织了语言,由一个嘴才好一点的汉子讲述出来。   原来,几人出了村,一路马不停蹄的翻过大山,用了比以往快很多的速度赶到了镇上。然而这一路上始终不见父亲的身影。   几人又不死心,沿途问了几位熟悉的商店老板。其中两位表示父亲曾在他那儿买过物品,不过那时刚开早市,父亲买完就走了。   几人又转了一圈,见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也就回来了。   路经娃子山的时候,大碳头无异中一拨弄,父亲那把短铳就露了出来。几人一看,就心道不好,拿着父亲的铳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   村长默默听几人叙述,末了才道:“祥子平时对大家都不错,乡里乡邻里他也帮衬过大家不少忙。现在他下落不明,有谁愿意去找的,就吭个声。”   村长话音刚落,大家都表示要去。   “好了,男人带着家伙跟俺去搜山,女人在家照顾着娃娃。走!”   就这样村里百十号大老爷们浩浩荡荡的进了大山里。   此时正是正月,将要过度到二月的日子,天虽然还很凉爽,但山里早就有飞禽走兽活动了,特别是那饿了一个寒冬的野猪豺狼。   说也奇怪,那一夜几座大山安静的出奇,不光鸟虫不见踪影,就连娃子山的豺狼也消失的一干二净。除了那搜山的队伍,几座大山寂静一片。   搜山的队伍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陆续回来。每一个回来的人母亲都会问上好几遍,直到最后一个人,母亲也没有找到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母亲想要哭,可是这一天一夜泪水早已经流的干干净净,只是扯着沙哑的喉咙无力的哀嚎。   那天我没有和往常那般疯闹,难得的守候母亲的身边,安慰着她。那天,我终于体会到了深深的伤心和无力的绝望…   第二天,搜山的队伍就少了几个人。可依旧没有丝毫的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第……   接连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最后搜山的人只剩下了大碳头一个人。我知道憨厚的他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摊到了自己的头上。   最后一次,大碳头受了伤,是被娃子山的豺狼袭击了。好在他身强力壮,拼死逃了回来,那一次他足足躺了半个月。从那之后,大碳头也放弃了寻找父亲的下落。   时间眨眼过去一个月,眼看到了三月。村里的人们开始忙着农作物,只有我家的天地荒废着。母亲每天都会坐在门口,头发白成了银丝,随风飞舞着,痴傻的看着村口。开始村里的大老爷们,女人们都来劝说母亲。可是母亲听也不听,后来大家没法子,也就随她。   眼看着就要到三月三,传说中的鬼节。然而,那一天村里又发生了一个大的事情!    第二章 三月三,鬼过节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三月三,鬼的节日!   很多地方都有这个风俗,就是那天午时阳气最重的时候放一挂鞭炮。我们那儿尤其最胜――每到三月三那天大人小孩都不出门。家里点上三只香,扣两碗半生不熟的夹生米饭,米饭上放两块半熟的油腻腻的五花肉,炮放完后再在门口烧两刀纸,然后各家各户就紧闭大门那天就不出门了。   但我们一群孩子从未在乎那些讲究。当玩的好的一群孩子喊我去后山田埂采毛叶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们。   那毛叶就是一种草,剥开后里面是白嫩滑口的叶实,特别三月三那天长得最旺盛。因为山沟子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家伙,这毛叶就成了我们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把毛叶剥开后把内部的叶实卷成饼干的模样,然后美美的品尝,着实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眼看就到了中午,我和别的孩子一样拿着一大把毛叶匆匆赶了回去。   回家后,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是我家门口没有烧纸钱,也没有放炮;供桌上虽然也和别家一样插着香火,供着米饭肉块;但不一样的就是我家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多准备一双碗筷。母亲说,万一哪天父亲回来省得又去拿碗筷。可我知道,母亲苍老许多的面庞下,有一颗伤痕垒垒的心!   就在这时,不知谁家率先燃了炮,紧跟着噼里啪啦地整个村子都笼罩在轰隆欲耳之中。   以往每年都是这么过的,放完炮后各家闭门不出。然而这一次注定和往年不同!   炮声刚落,我就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回荡在整个村落里。我看了母亲一眼,不等她开口,撒腿就跑出去了。   我知道这破锣一般的嗓子是谁发出的,那是张大胖子的婆娘。   只是这婆娘就是一母夜叉,从来只有整哭别人的份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哭的天昏地暗,这么的凄惨。   难道他男人死了不成?   我心里刚闪过念头,脚下已经来到张胖子门口了。   张胖子门口已经围了好几圈的人,我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心头就是一颤。   只见那张胖子四肢伸地笔直,昂着肥硕的脑袋,嘴巴张地老大,以往眯瞪着的眼珠几乎都瞪出了眼眶,那模样说不出的怪异,就像被什么可怕的事物吓死的样子。   但更加怪异的是他眉心中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洞,一股股鲜血夹杂着碎颗粒似的**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婆娘抱着他的手臂上。   村里发生这种事儿一时乱了手脚。有人说张胖子是被枪打死的,要报警;有的说是说是被石头蹦到脑袋里,蹦死的。因为他脑袋上那个洞很像小石头蹦成的模样。   只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使拇指大小的石头有钻入脑袋的力道?   大家说来说去也找不到一个确实的答案,还是张胖子的婆娘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出了事发的经过。   那张胖子点了炮就跑,但因为脚下一滑,扑腾一下就结实地摔在了地上,想要起来的时候炮已经响了,噼里啪啦中张胖子只惨叫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张胖子的婆娘见张胖子摔倒了,正要拍腹大笑,却听到炮火中的胖子惨叫一声就没了反应,跟着就慌神了。跑去翻过胖子一看,惊呼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都怪俺呀!如果俺自个去点炮,俺当家的哪能遭这劫咧――天妈爷啊,你叫俺咋活咧!”张胖子的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悔不跌。   但人死不能复生,特别是午时去世的壮年人,更不能躺在外头。因为流传的说法里,有一条就是午时阳气是一天里最重的时刻,如果死人摆在外面,会把他的魂魄打散的。   但今天是三月三,鬼过节的日子!   村里几个壮劳力,七手八脚的把张胖子抬到堂屋去了。有的下门板,有的找来干净的稻草铺在地上,打成一个铺《死人或即将断气的人躺的》,还有的赶紧跑去镇上买寿衣。   张胖子上有八十老父,下有三两岁的小崽,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儿子,此时正在省城里上大学,还有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女儿正在镇里上高中。   老父八十有余,六七年前智商就开始退化了,现在更是迷糊的可以。此刻正坐在院落一角看那忙里忙外的人们嘿嘿傻笑着,儿子死了他倒是开心起来了。   大儿子成绩优异,考进省城一所了不得的大学,那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当时镇里都来他家庆贺,一时间成了我们一干孩子的榜样楷模,个个恨不得那考上大学的人是自己。而且,据说那大儿子非常争气,不光学校减免了他的学费,每个学期还有可观的奖学金。此时大家怕他知道张胖子的死讯影响到他的学业,所以一商量也就瞒下,没有告诉他。   三女儿此刻在镇上上学,离得近,所以专门有人去通知她了。   这一家老小那是真正的完全靠他一个顶梁柱!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后,天也将近黑了。张胖子浑身上下被洗的干干净净,穿上新买的寿衣,躺在铺上,咋一看去,就像睡着了似的。   只不过那睁大的眸子和张的老大的嘴实在是异常的渗人。   也是这时候,请的道先生(阴阳师)来了。   我见过他,一个不高的老头,瘦骨嶙嶙,头发眉毛都白了,枯瘦的手里总喜欢攥着破烟斗。那次见他,还是旧年村里死了个老太太。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并不像现在这般苍老。   道先生撇了一眼躺在铺上的张胖子,面色一变,怒道:“还不把这女人拉到里屋去!婆娘们都给我滚回家!”   张胖子的婆娘正趴在他的身上哭的正欢,女儿也跪在门口,带着孝莺莺语语泣不成声,手里拿着纸钱有一张没一张的丢进一个瓦盆里烧着。而堂屋正中摆着一口硕大的棺材,下面由两条大板凳支着。   那婆娘死了男人,女儿死了父亲,普然听道先生无理的要求,哪有不火的道理?就连一旁的村民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张胖子的婆娘立马本性就犯了,破口大骂起来。   那婆娘本来就是个泼妇,什么样的脏话粗话信口就来,不大一会儿就把道先生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因为刚才道先生一句话几乎把全村老少爷们都得罪了,人们也就没有阻止张胖子的婆娘,何况她的确也需要发泄。   道先生也不气,慢条斯理的换好道袍,正正衣冠对着村长道:“老哥,事不好办。男人留下,女人小孩散了吧。”   村长见多识广。一听道先生的话面色就是一变。沉吟一下,道:“没听到吗?男人留下,婆娘小孩散了!”   村长毕竟是全村威信最高的长辈,话音刚落,女人们就拉着孩子三三两两的回家了。   “今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出门!”   道先生在身后喊道。   我也被母亲拉着回来了。虽然我很喜欢凑热闹,但村长的威信我还是要遵守。   正当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母亲颚首问道:“大妹子,是我,张二狗。”   来人是张胖子的二弟,只是不知道现在来我家做什。见母亲起来开门,我也偷偷的爬了起来,想要偷听他们说什么,可模模糊糊根本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母亲回头喊我:“小良,跟你叔去一趟。”   虽然我云里雾里,不明不白;但跟着张二狗很快就来到了张胖子家。   远远的,我就看到那夜色里的火光明灭不定,那是张胖子院外围墙下坐着的一个个大老爷们正在抽着土烟。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空旷的夜色里月光淡淡,只有吧唧吧唧的搭嘴声传出老远。    第三章 死不瞑目 - 活阴差 - 七角杯   踏入张胖子家大门的时候,我被门外两柱高香吸引了目光,那香不同于我曾见过的任何香火。   因为我见过的香最长只有四五十厘米长,小拇指粗细,可那两根香足有一米多长,婴儿手臂那么粗。借着月光,我清楚的看到那插在大门两边的香上面有血光流动。最奇特的是,那香散发出的气味腥臭的刺鼻,让人反胃。就连飘散的烟火也不尽相同,明明没有风,可偏偏香火一明一灭,就像一杆巨大的烟斗似的,被人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抽着。连那飘飞的香烟也是一块一块的,胡乱的飞舞,好像有很多透明的人在那里争抢似的。   我还想看个明白,就被张二狗拉了一个踉跄,拽进院子里。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刚一走,道先生就脸色变得极度沉重。   他命人搬来一张八仙桌,小心翼翼地在带来的破包里掏出一样样稀奇古怪的家伙,珍而又珍的整齐的一字摆开。   只有见多识广的老人才知道,这是要画符!   老人们唏嘘,年轻些的反而不屑了。只有村长才知道道先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村长也是面色沉重,上前去,问道:“老弟,棘手吗?”   道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这不明不白的表示,大伙看不懂,村长也搞不明白。不过这关头也没人会和他对着干。   起初的时候,道先生在那黄纸上是一笔一划缓慢而认真的画着,猩红的朱砂透着点点金黄,摇曳的白蜡烛光芒照射下,就像一条条弯曲的蚯蚓交错在一起,当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那一张符算是完成了。   道先生嘘一口气,嘴中念念有词,众人也弄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最后只见他把那符贴在了张胖子的眉心,正好把那个小洞贴住。   道先生这才擦去额头上的虚汗。但他并没有停手,而是又拿起一张符纸画了起来。他的动作慢慢变快,初时的时候很慢,然而渐渐的运笔如飞。当偌大的八仙桌放满符后,他的动作又变得异常的缓慢了。   而那最后一张符甚至画的比第一张要慢了一两倍!完成最后一笔的时候,道先生咬破舌尖,噗的一口精血喷在了符上。   说来也怪。那口血喷在符上之后,并不是散开一块块一点点的。反而如同有灵性一般顺着符纸上的符纹慢慢的融入那鬼画符似的纹络中了。刹那间,那符血光流动,就像活了一般。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都是惊奇中带着惊畏,再也没有人怀疑道先生的做法了。   忙完一切,道先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他。   “没事――没事。把这些分给在场的每人一个。记住,现在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乱走动,乱说话。”道先生接过村长递过来的毛巾,擦干额头手背的汗液。他那本就苍老泛白的面皮这一会儿的功夫变得更加发白了!泯了一口苦茶水白多了一丝红润。   村长叹了口气,道:“老弟,苦了你哪。”   道先生苦笑道:“唉~这都是命啊!合该我有这一劫。这事结了,我这老骨头也该退休喽!”   其实这道先生不是本地的人。至于什么时候去我们那儿落户的,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谁家红白喜事都喜欢找他做法事儿,算一算。他也从来不收取钱财,只求事儿办好前管饭就成了。   至于今天这套把戏除了村长,大伙还真是从未见过的。   道先生小憩片刻,猛然一拍脑门儿站起来道:“坏了!这事咋能忘了呢?我这记性!”   村长不解,众人也跟着揪心。   “先生,啥子事儿坏喽么?你说出来俺们想想法子?”   有人问道。   道先生问:“这家伙是不是有个儿子在外上学?”   众人不明什么意思,但还是一齐点头。   道先生又问:“那孩子二十出头?”   众人又点头。   村长说:“老弟,那孩子在外上学,事儿又发生的徒然。俺们一合计,就没有告诉他。”   道先生点点头,叹气道:“坏就坏在这儿。你看他那眸子看着远方,虽然空洞,又似有神。显然有强烈的愿望未了啊…”   大家顺着道先生的手指看去,似乎瞬间看到那张胖子灰白的眼中又露出一丝精光。   有人不信,道:“嘿,这胖子从未惦记过老大。若说舍不得老小,俺倒是信几分。”   “那你去试试?”   那人嘟嚷道“试试就试试!俺们之前都试过了,根本就抹不下来他的眼睛。”   说着走上前去,伏在张胖子身边,低声说:“老张,俺是大军。俺知道你心里有未了的遗愿,如果俺要是说对了你就闭上眼睛。”   说完就把能想到的愿望恩叙述了一遍。每说一个愿望,那人就手伸到张胖子的眼睑上往下一抹,但那张胖子依旧瞪死了眼睛。   最后那人没法,说道:“老张,你是想见大娃娃了吗?”   本没抱什么希望,可那人手刚落下,张胖子的眼睛就闭上了。   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就好似人眨了一下眼睛一般。   “啊!”   一干大老爷们看的清楚,惊呼一声退了一步。那人离的最近,突然的变故吓得他嘭的一声顶在了棺材上。   村长站了起来,焦急道:“老弟,这可咋办?”   很多朋友都知道,人死为大,讲究的是入土为安。   这张胖子的模样显然就是那死不瞑目!还怎么能入土为安?所以不能闭上眼睛,合不上嘴的死人那是不能入土的,不然后代必将遭殃!   道先生道:“他死的不明不白,怕是怨气极重!恰逢这三月三鬼节,死在了一天中极阳的时辰里,唉!”   村长急忙问道:“怎么?有啥问题吗老弟!”   道先生小啄一口茶,又把吸到嘴里的茶叶吐回杯子里,说道:“不是有问题,而是问题太大了!这胖子死在鬼节的午时,怨魂被阳气封在了身体上,搞不好老弟我拼了老命也无济于事。”   这一说,大家有些担心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道先生的手段众人是看在眼里的,听了他的话,十有**的人都信了。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   道先生话音刚落,大炭头就挤到了前头,说道:“老先生,别说的那么玄乎,你说说那个问题大了?”   道先生答非所问,对着村长说:“去把你们村那个极阳的小家伙找来。”   村长点了点头吩咐几句,那张二狗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道先生这才看着大碳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留下男的赶走女人小孩吗?”   “俺不明白。”   道先生道:“因为这个村子里现在到处都是孤魂野鬼,阴气极重。而女人和小孩阳气不足,如果平常在这鬼节中活人在外面晃荡,碰到不干净的东西顶多生场大病。然而今天――搞不好就会被那冤魂恶鬼拉走灵魂!”   大家一听,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人甚至差点想要逃回家中,但听到接下来的话,又止住了脚步。   大碳头又问:“那为什么留下俺们呢?”   “嘿,因为我需要你们的阳气镇住外面那些个冤魂恶鬼让它们进不来。哼,有些人别想着回家,不然把恶鬼带回家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道先生见大家脸色不大好看,抽出三根香,点燃了后分别递给了三个人,说道:“你们三人挨家挨户的嘱咐一下,记住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都是一个人说话另外两人跟在他的后面不能啃声。切记什么情况下都不准进别人的大门!还有,香烧完之前必须要回来!”   三人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村长问道:“老弟要小良来有啥子用处?他也是一个孩…”   道先生摆摆手,说道:“我知道老哥的疑惑。那孩子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是极阳之人,最不怕妖魔鬼怪,只有用他来冒充张家大娃娃才可能不出问题。”   ……   我刚进屋里,就听到那句才可能不出问题。但我生来胆大,看一眼地上躺着的张胖子,反而有些激动莫名。   道先生和蔼的摸摸我的头,轻声道:“怕吗?”   我摇摇头。   道先生拿着最后画的那张符递给我说:“你把这个符贴着胸口放好,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得沉住气。”   我接过那张符,感觉轻飘飘的纸张居然很有点分量,惊奇了一下后就按着道先生的要求放好了。说:“好哪,放好了!”   道先生转身对村长说:“我要那大娃娃的八字。”   村长对张二狗点点头。   张二狗会意,推门走进里屋。   张胖子的婆娘趴在里屋的床上无声的抽泣着,女儿也是默默抹着眼泪。见小叔子进来更是觉得伤心难过,唉声大哭起来。   “闭嘴!如果想让你家断子绝孙,你就继续哭!”   道先生一声断喝,那婆娘果然不哭了。只不过屋里偶尔传来忍受不住的抽泣声显示她内心极度的伤悲。   张二狗很快就拿出来一张白纸,纸上写的正是张家大娃娃的生辰八字!   道先生把那八字抄在一张符上,然后点火烧成一坨纸灰,撒在凉水碗里端到我的面前。   “喝了它。”   我“啊”了一声。这飘着黑漆漆纸灰的黑乎乎的水,哪能吓的了口?   见我推脱,村长说:“小良,喝了吧。回头叫你奶奶做红烧肉给你吃。”   奶奶是村长的老伴,为人很和蔼可亲,所以孩子们都喜欢听她讲故事。而且她做得红烧肉特别好吃,我还是几年前有幸吃过一回。   一听红烧肉,我整个人都兴奋不已。也不管那黑符水的卖相了,张口咕嘟咕嘟喝的干干净净。   说实话,那符水没有想象中的难喝,反而有一丝丝甜滋滋的味道。    第四章 活见鬼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打个饱嗝,邀功似的把大海碗扣了底儿朝天。   道先生这会儿的功夫不知哪儿找来两片青翠的尖柳叶,掏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毛玻璃小瓶,小心翼翼地在两片叶子上各滴两小滴半浑浊的液体,均匀的涂抹好。   “小家伙,怕鬼吗?”   我摇摇头,说:“不怕。只是那是什么东西啊?”   道先生摸摸我的头,手上粗糙的老茧弄得我头皮都是麻的。   “这是牛眼泪。等下我给你开天眼,不管见到什么都别慌,记住了吗?”   牛也会流泪?我心里非议,却不敢说出来的。   道先生又郑重嘱咐好些事项,这才拿出一个古朴的铜八卦。   那八卦只有成人巴掌大小。教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那卦的中间并不是一个太极图而是一个洞,仿佛被人故意抠掉了中间那两只首尾交错的鱼儿一样。   正纳闷之中,只见道先生把先前抹了牛泪的柳叶安进八卦的中心。那两片薄薄的叶子先前在他手中变换着形状,不出片刻就做成了鱼的形状。现在放进八卦洞中,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就像两个生机勃勃的绿色鱼儿一样,在烛光下缓缓游荡。   因为刚才出神,我倒是没有怎么注意他的动作;但屋子里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均在小声议论这诡异的一幕。更多的人看着道先生的目光都变得畏惧起来。   道先生又拿起毛笔,蘸了猩红的朱砂在我额头上写上张胖子大儿子的大名。   毛笔润滑,剐的我脑袋生痒。我不自觉的伸手去抓。道先生哼了一声,狠狠拍掉我的手。   “等下不管多痒都不能挠,记住了?”   “知道啦。。”   我委屈的点点头。恰好此时,我看见有人牵了一条大黑狗走进来。   黑狗我认识,是我最讨厌的孩子家养的。这狗长得又壮又奇特,身躯黑的出奇;但四条腿和尾巴又白又细,而且额头中间天生缺了一绺毛,光秃秃的一片,看上去不伦不类。   所以我们一群孩子总是叫它四球,和那孩子一起总称双球!   这狗长得丑,性子也烈。以往我的屁股胳膊可是没有少挨过它血盆狗嘴的摧残。见它低着头被牵进来,我吓得立马躲在了道先生的背后。   道先生蹲在四球的面前,一遍一变,抚摸过它宽实的脊背,从头到尾,异常的认真。   我惊奇不已。还从未见过这烈狗什么时候这般温顺过。   道先生连续抚摸了九遍,才用毛笔在四球头顶那块秃掉的灰白皮肤上点了一点朱砂。   “这一世用你性命救人,还你来生富贵,你可愿意?”   四球呜咽一声,喉咙里咕嘟咕嘟几下,点点头居然跳上高木椅,把脑袋担在八仙桌上的一个方盘里!   这诡谲的一幕更是冲击着众人的心灵,不过没有人吭声,都安静的看着。   道先生头微微点了一下。瞬间拿起放在一边的柴刀,唰的手起刀落。   我只看到道先生一刀切断了四球的脖子。还没等我惊叫出声,就觉得一股腥臭灌满口腔,熏的我大口大口干呕不已。   道先生可不管我难受不难受,提着四球的脑袋在我身上淋来淋去,直到我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血人才作罢。   说来诡异。   四球整齐划一碗口大的断脖子居然没有流出一滴血迹,壮硕的身子依旧站地坚挺笔直;反而皮球大的脑袋里血液多得吓人,仿佛一身的血都集中到了头颅里去了似的。   道先生把四球的头从新摆好,安回躯体,又用符在断口上缠了一圈,命人抬下去明天埋了。   狗血寖透衣服,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反而很温暖舒适。又过了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我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道先生说。   “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立马忙碌起来。有的点香,有的烧纸钱,还有的拿着一大挂鞭炮到门口点燃了。   噼里啪啦地声响回荡在大山子里,没有壮实人的胆子,反而教人心里生起阵阵的莫明寒意。   炮声息落,道先生烧着一刀纸钱,围着棺材转上一圈,从棺材头转到棺材头,最后放在了躺在铺上的张胖子的胸口。   纸钱冒着幽幽的火光,直到烧干烧净也不见烧破张胖子的寿衣,肌肤。   一阵旋风突兀飞起,卷起燃剩下的纸灰。那纸灰打着玄儿又落在一旁堆成一小堆,没有遗失分毫,仿佛原本就是呆在那儿一样。   “这,”   村长颤巍巍的指着张胖子,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道先生也是面色一变,和村长对视一眼,对我说道:“小家伙,等会儿除了张胖子,谁叫你都别应声。谁让你跟他走也别走,给你任何东西都不能要。记住了没有?”   我听他说的玄乎,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说:“爷爷,胖子叔不是死了吗?还怎么和他说话啊。”   道先生说:“你叫小良是吧。呵,是不是怕啦?放心,有爷爷在没事儿。”   打记事儿起,我从未怕过,两年前更是偷偷进了娃子山偷了一条幼狼崽子出来。   现在听人说我胆小,哪有服气的道理?当下挺起胸膛,说道:“笑话,怕这个字咋可能出现在俺文莫良身上哩!”   道先生呵呵点点头。点着一根长香,拜三拜插进棺材前的香炉里。   “我现在给你开天眼,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这柱香烧完前一定要了结张胖子的愿望。做得到吗?”   我点点头。   道先生把我拉到门边,抬起我的头对着夜空,又把刚才的八卦放在我的面上大约二三十公分的距离。   月光照下,我只觉得一道微弱的绿芒透过那两片柳叶射进我的双眼中,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片刻功夫后,道先生拿走了八卦。低声说道:“天眼只能开一次,只能维持那柱香烧完。现在你去问问张胖子还有什么遗愿需要了结。”   天眼就是俗称的阴阳眼,开了之后可以见到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一切之前看不见的东西。   但开天眼也有很多限制,大多由懂道法的修者给十三岁内的孩童开是最有效的。因为十三内的孩子天灵盖尚未闭合,容易沟通天地玄气日月精华,而又阳气不足,更容易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   我自然的低头看向大门外边。   “啊!”   “嘘,别慌。”   道先生拍拍我的肩膀,宽厚的手掌让我心里逐渐的平静下来。   “那,那里有好多‘人’在啃香火!”我颤抖着指着门口。   屋里的大人们都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门口除了两杆燃得正旺的大半截高香,就剩下使人恐惧的昏淡夜色。   道先生问我:“来,慢慢说。告诉爷爷看到了什么?”   我吞吞吐吐地把看见的东西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门前的夜色里不再是我之前看到的虚无,那两杆高香上扒拉着密密麻麻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剩下米把来长的香怎么能够经受那么多‘人’的重量,我本能的觉得头皮发麻。   那些‘人’堆在一起,虽然拼命似的争抢那些香火,可是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这时那些‘人’见我看着他们,齐刷刷的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啊”   我又是一声惊呼。我这才看清,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缺了半个脑袋,还有的身上破烂不堪,一个洞一个洞的,就像一块腐烂了许久的破布一样…   那些‘人’千奇百怪,穿的衣服也各不相同,颜色各异。最让我觉得正常的就属一个穿着大红裙子的漂亮女人了。只是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水泽顺着发白的面颊流淌而下,打湿了鲜红的裙摆,在脚底形成一个小水潭,又流向远处。   红裙子女人见我打量着她,死板的面孔上居然发出一点笑意。那笑容很好看,说不出的亲切;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她那涂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巴里一丝丝猩红的血液缓缓的留下。   血越流越多!   红裙子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来,嘴里的血随着她的叫声扑洒满地。我惊恐的看着一幕,眼睁睁的看着红裙子女人喷完血后一点点的腐烂长蛆;那些蛆虫在她的身体上钻来钻去。白嫩的虫子掉落满地,又一拱一拱的爬到她的身体上,直到把她啃食的剩下光秃秃的骨头架,才散了一地,脱壳变化成一只只豆大的绿头苍蝇振翅消失在夜色里。   “咔,咔,咔咔”   突然,那剩余的骨架迈开步子朝着我蹒跚走过来。   那骨头交错,磨在一起的声音仿佛梦魇一样生生的响在脑海深处,我再也经受不住恐惧,蹲在地上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正在我觉得死亡将要降临的时候,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的在我头上抚摸三下,瞬间那股吓破胆子的恐怖感觉刹那消失的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好孩子,睁开眼睛吧。没事的。”   道先生的笑着说道。他浑厚的嗓音有股迷人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的按着他说的去做。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缝,入眼处哪里还有那具枯骨?就连门口那些‘人’也消失干净,唯独剩下又矮了几许的高香默默的燃烧着,仿佛那些‘人’根本就未出现过一般。   “这,这,刚才明明有很多人啊!还有一个变成骨头的漂亮大姐姐!”   我用力眨巴眼睛,可那门口处依旧空空的,只剩下黑暗。   道先生皱着眉头,低声说:“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快去问问张胖子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身的时候余光无意中瞄向院中的老梨树。   “唉?大树叉子上坐地有人!”我惊奇的指着梨树的一根枝丫。   大伙一听齐刷刷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但入眼处哪有什么人影?月光照耀下,空荡荡的树叉上除了几许新叶,就只有满树的错横枝丫微微泛着幽芒。   “小良,哪有人啊?你,你不会看错了吧?”   有人战战兢兢问我。   我委屈道:“明明有人啊。呶,树叉子上坐着呢!”   “不可能,这房子已经封灵了,鬼冤魂是不可能进来的,除非……”   道先生和村长惊骇的对视一眼。村长问:“小良,那人长得啥样?你和俺们讲讲。”   我略微思索片刻,形容道:“恩——和我差不多大,是个女孩。她扎着两条马尾辫子,穿的花格子衫。哎,哎,她冲我笑了。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有几个人低声细语。   “该不是张胖子那死去的女娃娃吧!”   “很可能哩。那娃娃死的时候不就是小良形容的那副打扮嘛。”   “么不是寻仇来了吧!”   惊异声不断绝耳,我也从众人的话语间大概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来张胖子和现在的妻子是二婚。   张胖子头任妻子姓蔡,是邻村屠夫的女儿。   那屠夫一生杀孽极重,妻子生娃的时候正好有人请他去杀猪。媳妇生娃那是天大的喜事,屠夫说什么也是不愿意去的。   可是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屠夫正推脱之间妻子的肚子居然不疼了,又等了一会儿接生婆说估计时辰还没到,今天是不会生了。屠夫一听,心情顿时落空,转身去屠宰房拿了杀猪工具随人杀猪去了。   然而屠夫走了好一会儿,妻子的肚子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了,那阵阵的剧烈抽搐绞痛痛的她扯着嗓子哭叫。   接生婆知道这是要生的节奏,赶紧命人准备好接生的用具,可是刚一剪开那妇人的裤子,一股血就直直的喷涌了出来。   血喷了接生婆一身,着实吓傻了她。那妇人叫的更加的凄厉,就像有人用刀子一点点剜她的肉似的,十个手指头的指甲硬生生的给抓断,血肉模糊,几个女人在一旁按也按不住!   接生婆接生二三十载,从没有遇到这么可怖的情况,赶紧找人去喊屠夫回家。   那屠夫也是个硬脾气。之前听接生婆说今个不会生,现在又要生,一来一去着实搞火了他。   况且这身下被众人按着的肥猪已经捅下刀子,一股股冒着泡的血液顺着脖颈正往地上那个偌大的瓷盆里流,这时侯哪有功夫离开?   屠夫把来人骂走,心里也窝着一股火,又看压在腿下的肥猪久久不断气,一股火气噌的喷了上来,拿起杀猪刀‘唰唰’又是两刀捅进肥猪的脖颈。   那猪这才呜咽着断了气儿。    第五章 屠夫成佛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东家有求于屠夫,虽然心中对屠夫做法不大满意,也只能笑笑敬一根烟。   东家说:“嘿,老哥,嫂子要生了也是喜庆,回头猪肚子您带回去给嫂子补补,也好为娃儿裱裱奶。”   “嘿,那先谢谢老弟咧。俺家婆娘就是好那一口。”   屠夫一听气就消了大半,心中暗暗感激东家。   我们那儿迷信,家里杀的猪那肚子就像承载了猪前世来生的气运,老一辈的人认为吃了它的人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特别是做屠夫的更是深信不疑。这东家张口就把猪肚送出,屠夫哪有不喜的道理?   几个大老爷们把死猪抬上案板,把那早就烧好的开水一遍遍浇在猪的身上。   而那屠夫用一把剔骨刀划破猪四蹄腿的皮肉,用一把长铁钎熟练的顺着割破的皮肉狠劲的捅进猪的身体里。   那铁钎的顶头圆溜溜的,顺着皮下很快走了很多条道,之后屠夫贴在之前划破的口子上用力吹呼气,一直到吹鼓猪身为止,在用草绳扎紧猪腿,这就叫走气儿。   四腿走完气儿,那猪仿佛大了一圈。圆嘟嘟的身子四蹄朝天,昂着的脑袋舌头聋拉着,一滴滴的粘液顺着舌尖滴落,拖了好长。   屠夫一声吆喝,几个汉子七手八脚的把猪毛剐的干干净净,不大一会儿功夫猪就变得白白嫩嫩。   屠夫磨好刀子对着肚皮由上而下,刺溜一声划开猪的肚皮。   哇~   一声虚弱的猪叫声传开,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那般,激动又嘹亮。   这声音来的突然,又是从猪肚子里传出来的,屠夫手一抖,差点把钢刀甩出去。   大伙儿一听,嘿,炸开了锅。   “呦,这猪还带崽了哩!”   “蔡屠夫,你这杀了一命又救了一命哩。”   只有东家和屠夫没有笑。   东家心里奇怪,自家养的猪自家知道;那猪一直关在圈里说到底还是个处儿,怎么就带崽了呢?   屠夫更是吃惊。他十岁起随父亲杀猪,至今屠了万余头,母猪带没有带崽他瞄一眼就能清清楚楚,可今天却完全看走眼了。   屠夫掰开猪肚皮,伸手进去找了一圈,居然就只有一只肉嫩肉嫩的小乳猪。   “老弟,熬点米汤喂喂。”   屠夫递给东家,就在东家伸手接的时候那只乳猪睁开眼睛冲着屠夫阴测测一笑。   “啊!”   绕是屠夫天生胆大,也着实吓得不轻;双手一抖乳猪就掉了下去,恰好地上尖起一块石头,乳猪一头摔在上头死的不能再死了。   东家心头不快,说道:“老哥这是啥子意思嘛,好好一头猪崽你给摔死了!”   屠夫有心解释,却说不出口,身上一股寒流直冲脑门,心里别提多么别扭了。   “是俺不好哩老弟,今个这费用老哥就不收了,抵这猪崽咋样?”   屠夫拾起乳猪,发现那猪的耳朵正流着血,居然被利石割掉了一小块。   东家一听,也就呵呵不计较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头数百斤的大肥猪变成了一块块的肉块儿,那东家自然喜上眉梢。   到了中午,屠夫刚坐上桌子端起酒杯,家里又来人了,只是那人来的时候满手鲜血,泪流满面。   屠夫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赶忙抓住来人急问。   “妹子咋个事儿?出啥子事儿啦!”   东家一干宾客也是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来人哭哭啼啼,边擦鼻涕边抹眼泪:“哥,嫂,嫂子她,她,哇~”   屠夫一听,急火攻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差点昏死过去。   大伙大吃一惊,急忙扶住屠夫,东家赶紧给他捋顺一口气。   屠夫只觉得天旋地转,哪还有心情逗留?急忙朝家里奔去。   还未进门,一声声哭声接连传入屠夫的脑海中。屠夫放慢了脚步,步子就像罐鉛一般沉重,颤颤巍巍,压的腿都抬不起来了。   进门一刻,屠夫几乎目齿欲裂。满地的鲜血已经凝固,挚爱的妻子如同一个血做的人一样躺在床上,睁大的眸子里仍然带着一丝丝痛苦。   屠夫双眼一晕,几乎站立不住。他怒吼一声:“王婆子,还俺婆娘命来!”   话一落屠夫就冲了出去,顺手抽了一把杀猪刀夺门而出。   那王婆早前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出道开始并未发生过任何的事故,所以屠夫找到她的时候包票打得那叫一个响啊。   而现在出大事死人了,早就溜的不见踪迹了。   屠夫的亲友一看暗呼不好,几个壮一点的汉子赶紧冲上去拉住他。   屠夫现在悲愤欲绝,哪又听得住劝?本来力气就大,又拿着利刀,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人受了刀伤。   眼看众人奈何不得屠夫,将要发生大事儿的时候,一声嘹亮清脆的啼哭声哇哇的回荡起来。   暴怒的屠夫浑身一震,睁得浑圆的眸子渐渐布满水汽。   ‘哐当’   屠夫手里的尖刀掉在了地上,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粉嫩可爱的婴儿被一位老妇抱到屠夫身前,那老妇流着泪说道:“是个女娃娃,她娘死的可怜,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就去了。”   屠夫伸出宽大的臂膀颤抖着抱过来孩子,眼泪更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女娃娃被父亲抱在怀里,居然半眯开眼睛笑了起来。   “大娘,秀儿咋去的?”屠夫坐在床边,颤抖着抓紧妻子的手问道。   老妇抹去泪水,说:“这也不能怪王婆啊~你走了后没多久秀儿肚子又疼的厉害。说实话大娘至今从未见哪家婆娘生娃能痛成那样,唉。当时王婆也是慌了神,刚剪碎秀儿裤裆,一股血柱就喷了出来。那血流的,就像,就像杀猪捅完刀子那般。”   屠夫听到这儿浑身一颤,脑海里不知觉想到妻子大出血那会儿自己估计正好是给肥猪放血的时刻。   老妇接着说:“秀儿当时久久生不出来,血又流的不止,王婆就说保大人不保小孩。可是秀儿坚决不同意,她说你俩三十多岁才盼来唯一一个娃,就算她死也不能不要娃娃。后来俺们都没有办法,就差人去喊你…”   屠夫一听,顿足捶胸,懊恼自责,几乎悔青了肠子,只能一遍一遍锤打脑袋来发泄心中的恨意。   “都怪俺,是俺混蛋啊!俺不是人啊!”   老妇哭着抓住屠夫的手,把他搂在怀里安慰平静了才继续讲述。   “后来秀儿血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人都没了血色,可是娃儿就是生不出来。王婆就说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了,一切都晚了。秀儿听了,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抓起盆子里的剪刀,硬生生的破开肚子,把娃儿拽了出来…”   说到这,老妇早就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屠夫听了心里如同惊雷炸响,想起在东家的一幕,赶忙去查看女儿的耳朵。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死屠夫。只见女娃的左耳正好缺了一个口子!和那乳猪耳朵上破掉的洞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女娃见父亲摸自己的耳朵,裂开嘴格格笑了起来。   屠夫翻身下地,对着妻子‘咚咚咚’磕下三个响头,接着爬起来抽出一把刀就剁了三根手指。   这一幕发生的又急又快,一屋子的人都来不及阻止。屠夫用布裹住手掌,泣不成声:“是俺害了秀儿啊,都是俺造的孽!”   屠夫当下把东家发生的事儿详细的说了出来,听得一屋子人都是骇然失色。   “唉,就让俺这三个指头陪着秀儿,下辈子俺在还她的恩情啊……”   后来,大家就再也没有听过屠夫杀过生,反而在有限的余生里救了数不清的鱼鸟走兽。   那个母亲肚子里掏出来的女娃儿就是张胖子的前妻,大名蔡珠儿,小名乳儿。    第六章 天做合 - 活阴差 - 七角杯   蔡珠儿自小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到了二八芳龄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惹人喜爱;使得远近闻名的媒婆几乎踏破了门槛,家门口更是日日夜夜围绕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久久不愿意离去,只为能见上她一面。   然而张胖子自小就一副胖墩样,到了十七八岁更是肥的如同一个皮球,走到哪儿‘咚咚咚’的乱响,连地吓得都要抖三抖。   按理说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丽少女怎么说也不可能爱上一个肥不溜秋黑不隆冬的胖子的,何况两人不在一个村,打小到大均不曾晓得有对方那么一号人物。   可命运之神就是喜欢开玩笑。   那是一个下午,蔡珠儿同往常一样来到两村交界的那条河沟子里洗衣服,人刚来到河边就被套上麻袋打昏了。   蔡珠儿幽幽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人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当下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哭叫了起来。   说句实话,那蔡珠儿从小就被蔡屠夫当做宝贝一样的含在嘴里捧在手里,从来就没有做过重活,所以人不光长得美貌,身材又好,就连肌肤嫩的好似一掐就能出水似的。   蔡珠儿刚一出声,对方就‘啪’的给她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打得她鲜血瞬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虽然懵懂,但不无知,立马就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要干什么了,捂着面庞莺莺呜呜的哭求道:“求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俺求你了,只要不这样,俺就和你处朋友,好不好?”   对方也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能做出这事除了血气方刚冲动外,确确实实的深深暗自喜欢着蔡珠儿。此时又见自己喜欢的女孩苦苦哀求楚楚可怜的被自己压在胯下索索颤抖着说不出的绝望,顿时心里的火焰褪去不少,升起了爱惜之心。   “俺,俺们真的可以处朋友吗?”   少年说着微微抬起了一点身子。   现在好在到了秋天,穿的衣服加厚了不少,蔡珠儿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只不过就是外面的花褂子被扯掉了扣子。   蔡珠儿见对方虽然意动,但却压着自己不起身,知道对方并不相信自己,所以佯装作喘不过气儿。   “你看,你压的俺实在不行了。再,再说俺一个女孩子家家就算跑也跑不过你啊,是不?要不――你先起来。况且你长得也挺好看的,俺瞅着也顺眼哩。”   蔡珠儿说着主动伸除出手,笑道:“你拉俺起来?”   少年眼睛一亮,又见喜欢已久的女孩主动伸手示好,傻傻的看着面前那纤细白嫩的玉手,一时间喜不自禁,下意识的就站起身去拉。   可是还未完全站起身,就觉得被一双手推得向后踉跄跌倒,‘哎呦’一声四叉八仰的翻进了田沟子里。   少年摔了一个满身泥灰,心中的火气更是忍不住的上窜。赶忙四肢并用连忙爬了起来,可在一看,那蔡珠儿拐了一个角就消失在山湾处了。   到手的肉哪有那么容易让她有跑掉的道理?少年提腿就追,猛追一会儿后就看到了蔡珠儿的背影,但还没来的急高兴,就见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个胖子。少年一见有了外人心知彻底没戏了,慌不择路落荒而逃了。   这草丛里跳出来的家伙就是张胖子。说来挺巧,张胖子本来是在河那边放牛;突然一只跛腿短毛野兔一瘸一拐的从面前跑过。   张胖子一看心里大喜,急忙撒腿就追。那跛腿兔子虽然跑的不快,奈何张胖子实在太肥,一人一兔你跑我追之下就顺着木桥跑到了河对岸。   到了对岸,跛兔刺溜一下就钻进了草丛里去了;张胖子一看兔子没影了立马急眼了,顾不得歇息吆喝着拍赶起来。   只是有时事儿就那么巧合。张胖子早上吃的是头晚剩下的凉稀饭,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毒物爬过,反正这一轮跑下来肚子已经开始阵阵作疼了,实在忍不住干脆就地解决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拉舒服喽,就听到耳边隐约传来呼救声;只是那救命声来地急走地快,只一下就断音了。   张胖子起初没有在意,以为听错出现了幻觉。但才过片刻,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救命声由远到近,透着哭腔。   张胖子一个激灵,勾着脑袋顺着声音往下看去,远远的就见一个人在追着一个女孩。   别说这张胖子平时胆小,但那侠肝义胆还是有一点点的,见到这一幕草草擦擦屁股迎着女孩奔了过去,但他没想到刚一出面就把女孩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昏死过去。   蔡珠儿确实没想到草林子里居然能窜出一个大活人,刚以为要脱险,却见是一个年纪相仿的胖子,心里一颤,下意识的认为这人和先前那人是一伙儿的来截自己的,所以憋嘴就哭。   张胖子这才看清对方是个漂亮极了的少女,但他这人生来见不得女人哭,一听蔡珠儿嚎啕大哭立马焉了吧唧,手脚都不知该放哪儿了。   “唉,唉,妹子,妹子,有话好好说啊,别哭成不?”张胖子结结巴巴道。   蔡珠儿一听哭的更欢,先前的委屈杂揉此刻的害怕惊起林子里一阵阵的飞鸟走兽,结结巴巴的就是说不出话。   张胖子哪曾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儿?憨厚的面庞挤在一块,厚脑门上更是冒出一层层密汗,顺着两颊直往下掉。   就在他手足无措,寻思对策之时,偶然扭头,却见一旁草丛激烈的抖动着。   这张胖子也是一个浑人。漂亮的女人在面前哭的时候,估计大多数男人是没有心情注意别的事情的;可是张胖子不同,他不仅注意了草丛抖动,而且‘咦?’了一声,上前就揪出来一只灰毛肥兔。   “哈,原来你在这啊,找的俺忒辛苦哩。”   合该那兔子倒霉,之前瘸了腿被张胖子一顿好赶,慌不择路钻进草丛躲着就被里面的荆棘套住了。   张胖子哈哈直乐,提着四腿乱蹬的野兔一扭一扭的朝回路走去,完全忘了一旁梨花带雨的如花似玉的姑娘。   蔡珠儿一看张胖子提着兔子喜滋滋哼着调调走了,心里明白误会人家了,身心立刻轻松不少。   蔡珠儿这一脱险自然心头大喜,但一想到之前那色魔,立即又害怕起来,赶忙踩着碎步追向张胖子。   “哎,你等等俺呀!”   张胖子扭过头一拍脑门,憨厚笑道:“你瞧俺这记性,对不起把你忘啦。”   山风拂过带来一些寒意,摘下树枝上的枯黄叶子又吹弯了路边齐腰深的野草,最后撩过蔡珠儿白皙的脖颈这才消失不见。   蔡珠儿打了一个寒战,环顾四周,发现这条以往不时有人走过的小路居然看不到半个身影,心里不晓得有多么的害怕。   恐惧带走了蔡珠儿的矜持,她紧紧拉住张胖子的袖口,几乎哀求道:“俺,俺怕。你能不能送俺回家?”   软玉温香在旁,处子的幽香回荡在鼻息间,瞬间就激励起张胖子属于雄性的荷尔蒙。他涨红了脸,用力挺起胸膛说道:“俺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哩,走,俺给你开路!”    第七章 情难决 - 活阴差 - 七角杯   二人还未走远,就听到一声声焦急的呼喊声。   “乳儿,乳儿你在哪?”   “珠儿你在哪?”   “乳儿……”   蔡珠儿惊喜回道:“爹,大奶奶,俺在这哩!”   回了几声,却听那边依旧呼唤自己,蔡珠儿明白自己声细,在这山凹里外面根本听不见。她急急忙忙就往呼声处跑去,可刚走几步,又回头对着张胖子说:“今天谢谢你救了俺。俺叫蔡珠儿,是安西村的,你哩?”   张胖子嘿嘿憨笑:“俺,俺也没做啥子嘛,嘿,俺叫张大龙,安东村的。”   蔡珠儿点点头暗暗记下,说:“还是要谢谢你哩。俺爹他们找俺哩,以后你来安西村找我玩啊。”   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见蔡珠儿渐渐走远,也不知道哪根筋使劲,居然追上去把野兔塞进她的怀里后拔腿就跑了。   “哎――张大龙你的兔子!”   蔡珠儿愕然的看着逐渐消失的张胖子,白皙无暇的面庞浮现淡淡红晕,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羞涩。   屠夫找不到女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上蹦下跳的。就在他将要发疯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女儿走来,立马跑上前去。   “乳儿你到哪儿去哪,可急死爹哪!”   蔡珠儿受了委屈,眼泪忍不住的在眼里打转,扑进蔡屠夫的怀里呜咽起来。   屠夫着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不断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聊表安慰。   这时参与找寻的村民陆续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眼尖,指着蔡珠儿说:“珠儿你那扣子咋掉两颗哩,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屠夫这才发现女儿的衣领子都破了,立时火冒三丈,瞪着眼睛扯嗓子就骂:“妈嘞个巴子的!老子的女儿也敢欺负,活的不耐烦了是不?你告诉爹,谁欺负的你,老子去劈了那龟孙子的!”   蔡珠儿知道父亲的脾气,又哪敢说?何况现在那么多乡亲看着,说出去她以后的脸往哪儿搁?赶忙按住父亲,扬起怀里的野兔说:“哪有啊爹。呶,俺是为了抓它被树枝挂的哩。”   大家一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屠夫说道:“以后你别在一声不吭就乱跑哪,爹找不到你可是吓得够呛哩。”   蔡珠儿心里感动,擦去泪花,问道:“爹你咋和叔叔婶婶们来找俺啦?”   有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笑道:“是俺去洗衣服见你盆里的衣服丢了一地,以为遇到不测了,所以就赶紧回村里喊大伙儿来找你哩。”   蔡珠儿瞄一圈,发现父亲和不少乡亲叔辈衣服都是湿漉漉的,旋即明白大家以为自己掉了河里,所以下去捞了。   “谢谢香秀姐,谢谢爹,谢谢叔叔婶婶们,谢谢…”   中午刚一到家,屠夫就把女儿拉到里屋沉声问道:“乳儿,你和爹说,到底咋个回事儿!”   蔡珠儿见没有骗过父亲,就把之前发生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   “这个畜生,安南村的杂碎,老子宰了他!”   屠夫抄起菜刀夺门而出。   蔡珠儿大惊失色,追上去哭道:“爹你做啥子事哩?你把他砍了国家抓走你女儿咋办哩?乡亲们知道了女儿还做不做人哪?”   屠夫一听气就焉了大半,愤恨的把菜刀丢得老远,卷起一根土烟‘吧唧吧唧’苦闷的抽起来。   蔡珠儿安慰着屠夫,撒娇道:“好哪爹,别生气了嘛。再说女儿不也没事儿,何况还带回来一只大兔子哩。”   屠夫禁不住女儿撒娇,笑说道:“别晃哪,爹都晕哪。唉,多亏了安东村那娃娃啊,以后有机会得好好谢谢人家。”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那事儿发生后,蔡珠儿只要出门屠夫就跟着她,生怕她再遇到个什么不测。   但是这一段时间里,屠夫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屠夫发现以往开朗爱笑,几乎坐不住的女儿自从那天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好多时候都会一个人偷偷出神傻笑。更连上门的媒婆都骂走了好几波,这在以往善良的蔡珠儿身上是根本不会发生的。   起初屠夫以为女儿病了,找来草药逼着她喝了几次也不见疗效;后来还是和朋友喝酒偶尔说起这事儿,朋友戏称蔡珠儿那是思春了这才一语点醒了他。   都说只女莫若父。以往屠夫着急女儿的身体是否有样,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此刻一琢磨的确有那个可能,所以拜别了朋友火急火燎的回家了。   农村的孩子普遍结婚的早,这两年屠夫家的门槛都被说亲的队伍踏破了。开始屠夫还挺欢喜,可是随着一个个少年郎都被蔡珠儿拒绝,屠夫心里又开始急了。   现在一觉得女儿有相中的对象了,心中虽然不舍,可还是非常开心的。   可是让屠夫想到的是,任他如何询问,蔡珠儿都是一口回绝。   最后没有办法,屠夫也就放弃了。   但凡事都有转机。一天,屠夫正在做饭,偶然发现蔡珠儿之前抓的那条跛腿野兔被女儿养的更肥更大了,脑海里灵光闪现,猛的一拍大腿。   “嘿,难道是安东村那小子?”   屠夫心里大乐。原本就对救了女儿的张胖子心存感激,此刻再一猜测,觉得女儿被他救了,那肯定是芳心暗许了。   所谓美女爱英雄,那是有道理的。   屠夫对救了女儿的小子心底那是一百个点赞的。不过赞归赞,就怕对方结了亲,又怕对方家里条件太差,女儿真要和他走在一起将要受罪吃苦。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屠夫越想越担心,干脆一合计,打算吃了午饭就去安东村打听打听情况。   不过挺巧。屠夫刚一到安东村就碰见了熟人,和那人打了一个哈哈后旁敲侧击起张胖子的情况起来。   屠夫起初听到张胖子没有结亲的时候心里着实轻松一下,当听到了其他的情况后面色就渐渐阴沉了。   那人把张胖子家的情况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原来,张胖子兄弟姊妹七个,这张胖子排名老大,家里又穷,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为过。而且老父亲又是长年生病,离不开药;母亲做人又不大讲理,胡搅蛮缠。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那张胖子为人比较憨厚老实。   老实是好,可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自古有句老话:长兄为父!万一哪天张胖子的老父亲去了,这一家的重担子不就落在他的头上了吗?况且张胖子的父亲现在本就是一个病痨,家里的重担已经压到他的身上了。   屠夫听到这心里就有了打算。正准备告辞,却见一个肥不溜秋的胖子牵着一条老水牛‘哐当哐当’地大步向这边走来。屠夫正在惊诧间徒然听见熟人向那胖子招手。   “哎,大龙快点过来。有人要给你说媳妇哩!”   张胖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路小跑过来道:“武子叔,谁要给俺说媳妇哩。”   熟人指着屠夫道:“这是安西村的屠夫叔,就是他要给你说亲哩。”   张胖子看看屠夫,憨笑道:“屠夫叔好。”   屠夫一看这胖球就是要找的人,心里更加觉得不能让女儿嫁给他这么个人,所以左右而言它:“呵,那个,啊大龙啊。我也就是先来看看情况,俺那侄女到底咋想的俺回去问了再给你答话。”   屠夫说罢找了理由慌忙离开了。   屠夫回家,又见女儿在院子里逗着兔子,火气‘噌’冒了起来,一脚下去就把兔子踢了老远。   “爹,你干啥哩!”   蔡珠儿心疼的抱起疼的吱吱叫的兔子,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屠夫看得更气,指着蔡珠儿骂道:“你瞎眼睛了咋的?怎么看上那么一个肥球,世上的男人死光了么。”   蔡珠儿一听又气又急,不解道:“爹你说啥子哩,别乱说好不好,俺看上谁了俺!”   屠夫说:“还说没有,不就是那个张大龙吗!”   屠夫说出来了蔡珠儿就明白了,她笑道:“别瞎说了,俺可和他没关系。”   一看女儿不承认,屠夫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越想越气,恨得上下颤抖,火气一上来随手就给蔡珠儿甩了一巴掌。   这巴掌打地又狠又响亮,抽得蔡珠儿白嫩的面庞霎时间就红肿一片。   屠夫愣住了。蔡珠儿自小到大就是他的心肝宝贝,哪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乳,乳儿,爹,爹…”   蔡珠儿泪流满面,豆大的珠子自眯地同月牙似的眸子里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啪’的拍掉屠夫替她抹泪的手,哭着跑进闺房嚎啕大哭起来。    第八章 木成舟 - 活阴差 - 七角杯   屠夫手足无措,后悔不已,急地团团乱转,几次伸手想要敲门又缩了回来。   “乳儿,是爹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成不?”   蔡珠儿哭了一会儿,说:“爹,俺不怪你。但是俺真的和张大龙没有关系。”   屠夫说道:“好好好,没关系,没关系。爹不问了。”   屠夫以为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往后的日子里蔡珠儿同往常没有两样,依旧喜欢粘着他。   一晃两三个月过去了。这天屠夫走在村子里,突然窜来一个老妇人,那老妇拄着油秃秃的拐杖,眯瞪着眼儿说:“唉,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屠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道:“黄大娘,你这是啥子意思嘛?”   老妇不作答,叹气摇头一步一步走远了。   屠夫又路过几户人家,可是刚一走过去,就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然而等屠夫扭身看去,那门口或坐或站着的村民又马上撇过脑袋,几人一堆,或做手里的事儿,或是三两一起交头接耳。   屠夫疑惑不已,连着几户都是同样的情况,几乎大同小异。这使他感觉很不自在,又不得要领,心里火气一上来就骂道:“你们个鳖孙子,在老子背后议论啥子哩!”   村民见屠夫火了,均是打着哈哈,笑着散了。   屠夫弄不清是非,心里别提多么别扭。然而他又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喜酒,几乎每顿无酒不欢,食之无味。   现在屠夫心有迷惑思不出原因,心里更是觉得异常的别扭;当下三五跨步,一根烟的功夫就到了酒友蔡大发家里。   两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均有了一丝醉意。酒壮人胆,屠夫本来就是心直口快的人,所以就把心里的疑惑倒了出来。   蔡大发听屠夫说毕,砸吧砸吧胡子拉碴的厚嘴唇,支吾不语。   “这…俺不好说啊。”   屠夫一看急了,拍着桌子道:“你奶奶的,有啥不能够和老子说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恰巧蔡大发的妻子端着新炒的两盘小菜进来,那妇人显然也是一个心地淳朴的女人,她道:“大兄弟不是俺们不说,这事儿说了实在是怕你上火受不住啊!”   屠夫红着脸扯声道:“笑话,俺蔡屠夫这名号哪能吹出来的?放心的说。”   蔡大发支支吾吾,搞了半天都没有说清楚,弄得屠夫云里雾里,不明不白。   那妇人听得也是着急,插话道:“当家的俺来说。大兄弟,其实珠儿那丫头有了!”   “啥?”   “你家珠儿怀上了。”   屠夫微微一愣,哈哈笑道:“妈的和老子开啥玩笑?再瞎说老子可翻脸不认人了,撕了你嘴皮。”   蔡大发叹了口气,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默不作声。   妇人也摇着头转身厨房去了。   屠夫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突然想到乡亲们这几天的怪异表现和女儿的种种行为,心里咯噔一跳!   “王八犊子的,哪个小畜生干的好事儿,老子宰了他!”   屠夫把桌子一掀,那些个碗碗碟碟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碎开一地。   蔡大发赶紧抱住暴怒的屠夫,急忙道:“俺不说你非让说,现在这又是要干啥子去?”   妇人从厨房也跳了出来,焦急道:“大兄弟你先别急哩,有话慢慢说啊…”   屠夫哪能不急?气的浑身颤抖的他被蔡大发死死的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屠夫才顺过一口气,蔡大发赶忙开解道:“老伙计,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俺们老哪——就放开手随他们年轻人折腾去吧。”   “是啊大兄弟。只要珠儿那丫头喜欢就成啊。”妇人也道。   但那是六七十年代,一对恋人人前牵一下手女方都会被骂不正经,况且蔡珠儿现在未婚先孕?而我们农村里那就是更不得了了;此种行为就跟现代的女人背着丈夫偷汉子一样,让人羞耻愤恨。这种做法要是古一些时候可是要寖猪笼的。   屠夫涨红了脸,蔡大发两口子的劝慰听在耳中如同布满荆棘的讽刺,尖锐锋利的刺扎的心口阵阵生疼。又想起之前大伙儿嘲弄的目光,那些嘀咕的风言风语,就觉得屁股下面坐的完全就是针毡,哪还能呆的下去?匆忙告辞!   屠夫回到家里,坐在厅堂闷着脑袋不言不语,不大一会儿就见蔡珠儿一蹦一跳的回来了。   “咦,爹你不是在大发叔家吃酒哩?咋回来了哩。”   蔡珠儿哼着轻快的调调,见父亲低头不语摇摇他的胳膊嘻笑嗲嗔。   屠夫偷偷撇一眼蔡珠儿的小腹,总觉得那里揣着一个不该存在的野种,心头火气冒起,就着浑身酒劲一把把女儿推地老远。   “哎呦!你疯了啊爹。”蔡珠儿一屁股拍在墙上,撞得后背酸疼。   屠夫暴跳起来,指着蔡珠儿破口大骂:“俺咋养了你这么个贱货?说,怀的是谁家的野种?是不是安东村那个张大龙!”   蔡珠儿一听——坏了,父亲知道了,立马脸都白了。可她依旧毫不畏惧的顶着屠夫道:“是,就是大龙哥的!俺爱他,俺就是要给他生娃!”   “你——!看老子不劈了那孙子!”   屠夫掂起柴刀就走。   蔡珠儿一看这架势那还了得?一把死死地抱住屠夫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的。   屠夫又气又急,甩又甩不掉,急地举起柴刀恨声道:“给老子起来!再不让开老子连你一块劈喽。”   蔡珠儿也豁出去了。   “你劈啊,劈啊。你要杀了大龙俺娘俩也不活了。”   屠夫一愣神儿酒也醒了大半。他把蔡珠儿扶到椅子上坐好,问道:“娃啊,这到底咋个回事儿嘛,你告诉爹?”   蔡珠儿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了。   其实这事还得从屠夫打了蔡珠儿一巴掌说起。   这蔡珠儿打小就是很多男孩子的梦中女神,这些年来只要她说什么,哪个男孩子不是唯命是从?所以她一直觉得那些男孩没有一点个性,所以也就看不上任何一个了。   可是生活偏偏处处带着意外。每个人少年时期其实都是有英雄情节的,男孩想做英雄,女孩则想遇见英雄。   那天遇险蔡珠儿被张胖子无意间救了之后,蔡珠儿就觉得张胖子和别的人不一样了。后来又时常的幻想着一种和英雄白头到老的梦想,可是安四村《东南西北四个村子》里的男孩子中她就只对张胖子有好感,所以梦里的英雄人物就用张胖子做了原型。   这就是屠夫总是见女儿出神的原因了。   都说爱情是从幻想开始的,有了幻想又不足以变成现实,可是屠夫那一巴掌恰恰却成了所有事情的催化剂。   蔡珠儿从小没有母亲,屠夫更是把她当做珍宝一般爱着,哪样事儿不是顺着她?十六年来什么时候打过她?   十六岁的芳龄正处在叛逆期,屠夫如果当初没有暴力的处理这件事情,而是用引导的方式,估计后来的事儿也不会发生了。   但是没有如果。   为了没有的事儿蔡珠儿被屠夫打了一把掌,伤心之极下她就想着报复父亲,所以之后真的背着他去找那张胖子了。   但让蔡珠儿没有想到的是,两人一来二去渐渐的产生了情愫,没过多久就突破了亘古的禁忌。   尝到甜头后的二人更是变成了干柴与烈火,只要有机会就到野外笙歌。那时侯性保守,关键的知识不像现在那么普及,所以两人又不懂避孕措施,几次下来蔡珠儿就怀上了。   肚子里揣了娃可吓坏了蔡珠儿和张胖子,两人一时间想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最后蔡珠儿就想了一个浑招:求闺蜜偷偷的去问问她的母亲遇到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人年少了就是无知,想的问题总是那样纯真简单。所以蔡珠儿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的本性:嫉妒!   因为蔡珠儿的美丽,安四村的少年郎几乎都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所以其他的女孩子心里是既羡慕又嫉恨,蔡珠儿身边的闺蜜又是更甚。她暗恨蔡珠儿勾走了喜欢的人的心,又恨她的美貌完全遮盖住了自己的光芒;此刻一听蔡珠儿做了让人不耻的好事儿,女人心理上的嫉妒劲立马就爆发了出来,所以没有过上几天,蔡珠儿的事迹在四个村子间悄悄的传开了。   ……   屠夫听完心里别提多么的难受。但是眼下事以至此,木已成舟,也就由不得他反对了。   况且蔡珠儿肚子里怀孕了,再拖下去一天大上一天,到时侯名声上将会更难听。屠夫当下就喊来亲朋好友,商量着去张家谈谈把两个娃娃的婚事儿办了。    第九章 女怕嫁错郎 - 活阴差 - 七角杯   蔡珠儿属于女方,是不能腆着脸主动说亲的,所以屠夫就托了双方都熟的人前去张家暗示。   张胖子家里当家做主的人是母亲,名叫王萍梅,不是个文化人,又学不来农村人的淳朴善良,所以那尖酸刻薄的嘴脸就完全诠意在她的身上。   王萍梅早就听说儿子的事儿,村里村外那牛皮吹的老高,逢人就说见人就夸,就差没有把儿子说成了文武双星下凡转世了。   屠夫托的人来到张家,和王萍梅话儿还未说上几句就暗示了来意。   嘿,你还别说,讲理的人的世界不讲理的人是弄不懂的,反过来同样也是如此…   王萍梅一听明来意,尾巴立即翘起老高,不等来人多说,居然反过来向屠夫家提起了大大小小的陪嫁条件来。   来人一听傻了眼,只得告辞回去复命。   托的人回来后把张家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屠夫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一鼓作气跑去张家理论去了。   那屠夫本就是个直爽的人,出口的话从不带拐弯抹角的,所以村里乡亲的都很佩服他坦爽的为人,说的话大伙儿也都愿意听上不少,在村子里颇有些威望。   可是这一次屠夫遇到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屠夫一进张家的门就讲明来意,明确表示不要别的什么,只希望张家能够给两个孩子盖座新房。   屠夫这个要求按理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新人结婚,总得有个安身立命处不是?   可那屠夫认为自己已经很是让步了,但王萍梅却不那么想。   农村里结了婚,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等于和家里分了家。这王萍梅的男人长年生病干不得重活,她又大事小事的不愿意做一样,所以一家的担子可算是系在了张胖子的腰上了。   王萍梅一听这结婚后就分出去的要求,哪能同意?赶忙发挥胡搅蛮缠的优势彻底打败了屠夫。   屠夫本就没有多少口才,若要他使力气、发脾气那定是好手;可让他对付不讲道理的女人,就万万不是对手的。   第一场正面的交锋,屠夫算是彻底的败下了阵。   屠夫回家之后蔡珠儿就急急忙忙的跑到身前,问道:“爹,咋样哩?说好了没?”   屠夫一看女儿急不可奈的模样儿,心里别提多憋屈,瞪着眼儿斥骂道:“妈蛋的你就那么没出息?非嫁那么个蠢人么……”   屠夫还待骂上几句,见蔡珠儿泪水打了几个转儿又掉下来,再一思量她肚子里还怀着外孙,心坎儿不得以再次软了起来。   “哭啥子哭,爹和张家商量着选个黄道吉日把你嫁喽。”   ……   时间一晃去了个把月,结婚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张家虽然行事吝啬,但也没有掉了蔡家的面子。   接亲那天,那张胖子领着三抬大轿,吹锣打鼓浩浩荡荡一行队伍把蔡珠儿迎回了家。   那个年代里,村子里谁家能用轿子接亲可是了不起的面子了。   新婚之后蔡珠儿过的还算不错,并没有像屠夫想象中的那样受到婆婆的欺负,反而王萍梅变着花样儿的对她好。   不过有句话说的很好。女人就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   大概屠夫忘了一茬,那就是蔡珠儿还怀着张家的种呢!王萍梅怎么可能孙子出世前去找她的不自在呢?   生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天张家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屠夫也是兴奋里带着紧张,和张胖子两个大老爷们急地左蹿右跳,汗流浃背。   焦急中的时间那是异常的缓慢的。终于,里屋里蔡珠儿的痛苦**停止之后一声嘹亮的啼哭声穿过张家院墙传遍了整个安东村。   “恭喜东家,是个漂亮的千金,和她娘一样漂亮哩。”   有个妇人出来报喜。   屠夫和张胖子一听自是万分的欣喜。可是屠夫光顾着开心去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张家二老那失望透顶的面色。   中国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情节,农村里尤其更甚。而且我们那儿老一辈的人总觉得养女孩儿就是养一个赔钱的货,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的。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了五年。   这几年里,蔡珠儿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为了生存,干尽了以往不曾沾染过的大小农活。那纤细的腰肢,白嫩的肌肤也逐渐变了形状,滑嫩的面庞更是多了一种村妇的风韵,黝黑了不少。可她任劳任怨,不曾有过一丝怨言。   蔡珠儿没有怨言,不代表别人没有看法。   因为这几年里蔡珠儿再也没有怀上孕,所以张家的人可是对她风言风语,各种难听的话,难看的事儿都做上太多了。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在农村,一个家庭里没有男丁就等于是没有后的。   原本急着抱孙子的张家二老一看媳妇久久怀不上,失望之余,渐渐的就含沙射影的在张胖子耳边吹起风。   开始的时候两位老人顾及面皮,没有明言指出,只是旁敲侧击提醒着蔡珠儿,到后来就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指责辱骂了。   那张胖子本就是个浑人,新婚之后的头两年里倒是把蔡珠儿当成了珍宝似的捧在手心里。可时间渐渐久了,又听了父母兄弟姐妹的谗言,逐渐的对生不出儿子的蔡珠儿渐渐多了意见来。   又过去了大半年。舂去秋来一个年轮缓缓的就过去了;初雪逐渐融化,枯草冒出嫩芽,第二年的春天就在日复一日的   平淡日子中到来了……   可是人有祸福旦夕。正月半里,大山里的积雪还未融化,一般的人是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山的。   可是屠夫疼爱外孙女,心里一直记挂着早前那可爱的孙女嚷嚷着的绒毛编织的俏皮帽子。所以来年一到,他也就等不急了就出山了。   山里的积雪又深又厚,屠夫迈着年老的步伐吭哧吭哧往家的方向走去,而在他紧裹的军大衣的怀里揣着的是为外孙女定做的新式皮帽、手套和一大块麦芽糖,粗糙冻裂的大手里提的是给女儿和女婿制的新衣新裤。   屠夫老了,每走一小段距离都得停下来咳嗽老半天,喘一会儿气儿。   天,眼看着黑了下来――   夜里的大山子是走兽的天下,屠夫心里逐渐焦急了起来,步子也不由得变得有些凌乱。但是屠夫还是低估了饿了一个寒冬饥肠辘辘的豺狼的嗜血的本性。   当屠夫又一次停下歇息的时候,三只枯瘦的,双眼泛着绿芒的饿狼挡住了他的去路。   屠夫暗道不好!赶忙抽出腰间的短铳抬手就是一枪!   咔嚓   屠夫一愣,没想到居然哑火。炮台清脆的撞击声幽幽的飘荡在白茫茫的山林子里,也吹响了饿狼攻击的号角!   屠夫也不含糊,抬手把短铳砸向一条饿狼回手腰间去拔柴刀,可是老迈的他还是慢了一拍。   屠夫捏住冰冷的刀柄时,那两头饿狼已经扑了过来――   ……   有人发现屠夫的时候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安东村的村口,半个身子都嵌壤在小腿肚子深的积雪里;他一手紧紧捂着胸口,一手死死抓着手里的蛇皮袋子,斜躺在陡坡上盯着张家的方向。那时已经深夜,屠夫被路过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僵了,身体上被饿狼啃掉皮肉的地方也冻成了死灰色。   屠夫死了,但是他留下了这些年来积蓄下来的家产,因为就只有蔡珠儿一个女儿,所以张胖子自然的继承那比不菲的遗产!   都说男人有了钱就变了心性。蔡珠儿久怀不上,张胖子就在父母的教唆下在外养了一个女人。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终究被蔡珠儿发现了马迹。   一段时间的吵闹之后,婆家不爱,丈夫疼,又死了父亲,丢掉了遗产的蔡珠儿终于在三月三那天投河自杀了!    第十章 吊死在树上的小女孩 - 活阴差 - 七角杯   蔡珠儿的死在安四村引起来不小的轰动,人们议论纷纷,成为好长一段时间里茶饭后的谈资。   反而张胖子对蔡珠儿的死并未有太多的伤感。妻子死后不久,他就匆匆娶了现任妻子,也就是那个泼妇一样的女人。   开始的时候,可能因为心里愧疚与蔡珠儿,张胖子对那女儿是疼爱有加。可是当他和现在妻子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之后,那份虚伪的爱逐渐的变了……   我出神的分析着大人们透露出来的信息,想要在那零星的字句里一层层的剥开尘封起来的往事。   我当初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心里任然替蔡珠儿感到不值得,为那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惜。   我也能想象的出蔡珠儿遗留下来的女儿将会遭遇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我看着那个坐在梨树枝丫上晃荡着双腿,单手支着脑袋看着我的小女孩,心里的恐惧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迈开步子向梨树下走去。   “唉——小良你干啥子去?”村长想要拉住我,但被道先生摇摇头拦住了。   “随他去。”   满屋子的人几十只眼睛都放在我的身上,他们看不见树上的女孩儿,但却把整颗心都系在了我的身上。   我走到树下,抬头看向树上的女孩,从她那死灰色的眼珠子里我看到了带着几许好奇的嘲笑。   “嗨,俺叫文莫良。你呢?”   女孩‘咯咯咯’的咧开嘴唇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黑色尖细的牙齿。她的笑声没有实质,但却穿透了肉体冲击入灵魂深处,教人汗毛倒竖,心惊胆颤。   我本能的后退一步,咽了一口唾沫。又说道:“你……你能先下来么?俺站在下面昂着头很累哩!”   我本来没抱希望她会下来,谁知话刚落音就见一双灰白色的小脚吊在我的眼前晃荡。   “啊!”   我吓得瘫坐在地上,赶忙蹬着双脚倒退几步,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那女孩其实已经跳了下来,可是她那纤细的脖颈上不知道何时套上了一根食指粗的麻绳,绳子的那头连着上头的树干,在梨树和女孩之间被绷地笔直!   女孩的眼珠逐渐翻了出来,死白色的纤细脖子被吊在下方身体的重量拉的老长……她的小脚扑腾了几下就伸直了不动了。可是我分明从她伸长舌头的嘴角看到了**裸的嘲弄!   我瞪大了眸子,脑中却想:这就是她死时的样子吗?   过了一下,吊在半空中的女孩居然机械的伸出手臂,然后抓住了绳子一下一下爬上了树干,从新坐回原来的位子,而她的‘身体’也恢复了原状,那根绳子也消失不见了……   我不再看她,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   突然的,不知怎的我的心里就痛恨起张胖子和他那有着一副丑恶皮囊的妻子起来。   我走到道先生身边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小声叙述一遍。   道先生认真的听完后说道:“这张胖子就是个混蛋!他们夫妇两个肯定把那女娃上吊的绳子一起入了棺,这不是想让她走不掉魂,永受吊死之苦吗!”   大家一听立即炸开了锅。村里的人基本都是抱过那女孩儿的,哪个不对那个可爱伶俐的女孩喜欢的紧?此刻一听她死都不得安生,有几个汉子若不是被拦住了差点就踹门进里屋揍那泼妇了。   我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一看热闹落空顿时大感失望,摇头朝张胖子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躺在铺上的张胖子的尸体上不知何时又坐了一个‘张胖子’,同样瞪大翻起的眼珠,张大的嘴巴。不同的是那坐着的‘张胖子’肥硕的面孔上一只只浑身布满刺的墨绿色的虫子在灰色面皮下钻来钻去,从眼眶、耳朵、鼻孔、嘴巴里爬出爬进,唯独眉间指头大的洞里没有虫子进出。   “啊,好,好多虫子…”我张口惊呼,指着张胖子的尸首恶心不断,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在发麻,似乎那些虫子趴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样拱来拱去。   道先生:“虫子?什么样的虫子。”   “绿色的,绿色的虫子,好多虫子。”   我哪形容的出那副场景?只觉得喉咙似乎卡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堵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道先生沉吟片刻,看大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解释道:“别慌,那是障魇,粘不上活人的。只要在世的时候不犯太多孽,多做善事少杀生,死后就不会受万虫蚕食之苦了。”   那‘张胖子’也看见了我。布满障魇的痛苦的面庞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意,张口一字一句说道:“娃…啊…你…回…来…哪…爹…想…死…你…哪…”   我恐惧的看着他嘴里一条一条的肥大虫子随着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的掉在了地上,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俺…俺不是你……”   话还未说完,道先生就在我的头上敲了一记。   “你现在就是他儿子!”   哎呦!   我一吃痛,也就不感觉有那么吓人了。   “爹,俺,俺是长春,俺回来看你了。”我按着道先生先前教我的话,打着颤说道。   ‘张胖子’欣慰的点点头,说:“春…儿…哪!你…来…爹…这…儿…”   我哪敢真去,只能求助的看着道先生,小声的把‘张胖子’的话叙述一遍。   我本以为道先生会阻止,谁知他听了之后在一屋子人的惊呼声中一把把我推向了张胖子。   我的腿本来就在索索发抖,道先生这突兀的袭击,我一个站立不稳就踉跄的趴在了张胖子的尸首上。   那触手的肉感刺激起我的神经,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啊!救命啊!”   我慌忙后退,却忘了一旁的棺材,慌不择路中一头撞在了棺材沿上,‘哎呦’!霎时间觉得头冒金星,天旋地转,整个屋子开始晃动了起来。   ‘张胖子’见我吃痛,阴测测的笑着伸手要来摸我的头。   我看着那只扒拉满虫子的手掌,哪里敢让他真的摸到我?慌忙钻到棺材底下去了。   可是我因为害怕,没有注意到那盏点在棺材下的过桥灯,慌乱中一脚把那油灯踢翻了!   人死灯灭!这过桥灯就是替代人生前的三盏灯为亡魂指路过奈何桥用的。如果过桥灯要是灭了,亡魂就会因为找不到投胎的路,变成孤魂野鬼缠绕在亲人的身边久久不肯离去。   过桥灯的灯油泼在了地上,顺着地坪的土缝儿寖入土里,而那根细长的棉灯心因为失去灯油做燃料,眼看着逐渐将要熄灭了!   一看自己闯了大祸,心里又是一颤,还没等到害怕就觉得一阵阵阴寒的风来回在头顶拂过!   我奇怪的抬起头,却见一只布满虫子的可怖手掌在我的脑袋上摸来摸去。那手摸在我的头上,没有实质的感觉,反而更加的使人恐怖,吓得我尖叫着又钻出棺材底儿。   “救,救命啊!俺要回家,俺要回家!”   我躲到村长背后,哭的声嘶力竭,稀里哗啦。可是当我无意中瞟了一眼张胖子的尸首的时候,却看到那躺在铺上的死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而另外一个‘张胖子’正拼命的向尸体里挤去,一会儿的功夫就钻入了小半。   屋子里的人都发现了这灵异恐怖的一幕,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看着那诡异坐起的尸身。   道先生面色大变!赶忙给那过桥灯的瓷碗中从新加上大半碗煤油扶正放回棺材头下,又拿出一把咧开数条裂纹的桃木剑‘啪’的拍在张胖子的尸体胸前。   这一剑拍的又急又狠!我清楚的看到‘张胖子’被道先生一剑拍出了尸体,摔在地上撕声尖叫,身上的障魇随着他满地打滚儿嘟噜噜的掉满一地。    第十一章 母鸡打鸣,恶灵索命 - 活阴差 - 七角杯   张胖子的尸体直挺挺的躺下去,仿佛根本不曾坐起来过一样。   道先生又点着两刀倒头纸丢在棺材前的瓷盆中。   那纸烧的异常火旺,红彤彤的光芒印出每个人脸上的阴沉和恐惧。   而我却看到倒头纸的烟火化成一根根一绺绺的烟丝钻入‘张胖子’的身体里。不一会儿,那嚎叫不止的‘张胖子’就恢复了先前的神色,从新坐回自己的尸体上。   我惊异的看着这一切,又看看大家茫然的神色,明白了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另外一个‘张胖子’!   ‘张胖子’看着我,阴测测的哭泣道:“儿…啊!爹…是不是…已经…死…哪!”   我按道先生之前的嘱咐说道:“爹,您放心的去吧。家里有俺照顾哩,没事儿的。”   ‘张胖子’听完嘴巴居然闭住了,跟着我看见地上那个张胖子的嘴巴也跟着合住。   我又赶紧问道:“爹啊,你还有啥子愿望?跟俺说说?”   ‘张胖子’露出思索的神色,最后叹了一口气。   “儿哪,爹想给她磕三个头啊。唉……”   起初我没弄明白‘张胖子’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就懂了他是心里对蔡珠儿存着愧疚呢,所以现在瞑目不了。   “爹,你放心。你那三个头俺替你磕哩。”   我说完看着张胖子欣慰的点点头,而那地上的尸体也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长出一口气,对道先生说:“他走啦……”   道先生点点头,指着抬棺的八大金刚说道:“入殓!”   本来,我们那儿死人后的规矩是三天入殓七天出棺的。但张胖子死的不正常,又经过这些事儿,一切也就从简了……   死人入殓,需要用红布包着头部由长子抱着脑袋入棺的。但张胖子的大儿子不在家中,小儿子又才两三岁,所以这一过程又是我来替代的。   抱着张胖子肥硕的死人头,我心里别提那个晦气了!心里早就把道先生骂的体无完肤,问候了十八代祖宗。   接下来的事儿都挺顺利。可就在合棺的那一刻,寂静的夜色里清晰的传来一声低哑的鸡鸣!   现在才过凌晨一点,按理说鸡怎么也不会这个时刻打鸣的。   道先生听到这一声鸡鸣,身体猛的一颤,恐惧道:“母鸡打鸣,恶鬼索命!快,快合棺!”   八大金刚也知事情不对头,赶紧按道先生说的去做。然而,任凭那八个壮硕的汉子使出吃奶的劲!那顶轻薄的棺材盖子就是纹丝不动,仿佛有万斤巨石一般的重量,压在那大板凳上动也不动一下。   “都愣着干啥!还不帮忙!”道先生怒喝一声,指着棺材盖吼道。   大伙儿一愣,赶忙上去帮忙去抬。但和之前一样,那棺材盖依旧不动,任那二十来个大汉涨的面红耳赤,青经暴起,也抬不起一分一毫来!   “这,这不会是鬼压棺吧!”村长颤抖着手指,连喜爱的旱烟袋吧唧掉在了地上都忘了去捡。   道先生凝重的点点头,掏出一面古朴的小镜子悬在我的额前。   “小家伙,躲在棺材下面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道先生话音刚落,夜色里突兀的响起断断续续的歌声,由远而近,传进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三月三…月儿圆…天道道…心亡亡…三月三……”   道先生怒道:“不是说了女人小孩不准出来吗!这是哪家的婆娘,该死啊!”   我听出了这声音是谁,是那大碳头家的傻媳妇!   大碳头人不在家中,他人的嘱咐那个傻女人又不会听,这会儿她找不到男人跑出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那个话都讲不清的傻女人怎么能唱出这么悦耳的歌声?   “是俺媳妇!”大碳头惊呼一声,拔腿就往门外跑去,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道先生大吃一惊,急忙道:“笨蛋,快回来!”   但哪还有大碳头的身影?   又是一声鸡鸣响了起来――这一次的鸣声不像前一次那么响亮!反而更趋向人吹口哨的声音,但却断断续续的,总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三月三,鬼过节,鸡打鸣,鬼索命……”   村长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故事,忍不住轻声念出。   大伙听着村长一个一个字的蹦出口,心情也跟着一点点的提高。   然而村长刚念到一半,院子外面一个清脆的女音和着他的音节齐声念着那句:   三月三,鬼过节……   村长吓得面色卡白,哆嗦着嘴唇不肯吱声了。   可是外面的女人并未随着村长住口而停下歌唱,那悦耳的歌声伴着‘咚,咚’的可怖脚步声一点点摧残着我的心理防线……   “三月三,鬼过节,鸡打鸣,鬼索命,三声过,魂必落……”   道先生骇然变色,急道:“大伙赶紧到院子里来……”   可是不管道先生如何呼喊,院子外都没有人作答,仿佛围在房子外的那些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一样。   寂静的夜色下,道先生焦急的声音回荡在村落里,冲破了浮云,露出一弯新月来。   那月牙儿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洒落下来,照亮了笼罩在阴云里的安东村。   “啊,那,那是傻妞!”   “天哪,他怎么提着大碳头!”   满屋子的人惊诧的看着门口,发出颤抖的吸气声。   我趴在棺材底下,顺势抬头看向院子大门,顿时心里咯噔一跳,差点叫了出来!   外门门口的两根高香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明亮的香火中,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可是让我骇然失色的反而是那两根香中间站的女人和他手里提的男人。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面露怪异傻笑的憨傻女人,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我很自然的认出她就是大碳头的媳妇傻妞儿。   可是现在的傻妞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见人就躲逃的瘦弱傻女人?她那纤细嘿呦的左手提着已经毫无动静的大碳头,站在门前,阴森森的咧嘴一笑,呼的一下就把一百大几十斤的大碳头丢进了院子里,滚过几个圈躺在了堂屋的门前。   “哗!”   一屋的大佬爷们顿时吓得退到了一角,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大碳头到底是死是活。   道先生眼角一缩,小心翼翼的走到大碳头的身边蹲下,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站在门口的傻妞儿。   “他已经死了!”   我吃了一惊,想起自己开了天眼赶忙环视院落希望能找到大碳头的鬼魂!   当我把目光投向傻妞的身后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她的背后大叫道:“她,她的背后趴着一个女人!”   道先生见我出来,心道不好,想要把我从新按到棺材下去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张长舂!我要用你的命来祭我未出世孩子的命!”   傻妞儿看到我后凄厉的嚎叫起来。她的手指头突然长出一把尖锐的指甲,整个人一跳,如同没有重量的纸人似的越过整个院子,就来到堂屋的正门前向我的脑袋抓去。   “孽障找死!”   道先生手腕一摆,宽大的道袍袖子中一把铜钱串成的七星剑刺溜一下落在了手掌里,那铜剑被月光照射下散着道道金光。   “啊!”   “嘭!”   傻妞儿一爪子抓在七星剑上,那剑光轰的金光大做,嘭的一下把她弹飞撞上粗大的梨树上,喷了一口血倒地不动了。   “她…她死了吗?”有人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问道。   “没有,她是被恶鬼附身了!小良,你看到那是什么样的鬼了吗!”   道先生回答那人的疑惑后问我,可他始终小心翼翼的护在我的身前,扫视着空落的院子。   “是之前那个红裙子女鬼!它现在在替树叉上的小女孩解绳子哩!”   我指着梨树的枝干。   红裙子女鬼仿佛对我有着天大的仇恨一般,那双泣血的眸子里闪着红闪闪的幽幽光芒,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   道先生一听,问村长:“你们村子有和张家结怨冤死的女人吗?”   村长沉吟道:“和张家结怨……没有啊……啊,莫非是蔡珠儿那丫头哩!”   我听了微微吃惊,耳边传来红裙子女鬼似哭似笑的嘲笑声,只是她的声音听的不太清楚,感觉就像站在水底听岸上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似的!   “呵呵呵,张大龙和那个女人杀死了我,害死了我腹中的儿子……张长舂,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听心道糟糕,感情这女鬼和张胖子一样把我当成了张家的大儿子了!   “爷爷,它把我当成张长舂了哩!”   我急忙和道先生说道。   道先生一听,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看来他知道女鬼把我错当成了仇人了!   我心里又把道先生祖上问候一遍,带着哭腔问:“现在咋办哩,俺是不是要死了?”   “香烧完就没事了!”   顺着道先生指的香炉,那里还有半截香火冒着青烟不停明灭着,看着架势估计至少还得大半个时辰才能烧光烧尽呢!    第十二章 鬼婴 - 活阴差 - 七角杯   估摸着香烧完了我早就被女鬼扯成布条了。所以我耍起了小聪明,趴在香前使劲的吹着口气。   “你干什么,想死的快一些吗!”   道先生一把扯开我。   果然,红裙子女鬼看我吹香尖叫一声就不吭气了。   “嘿,光打雷不下雨,光喷屁不拉屎哩。”   我微微一愣,张口嘲笑不已。   但接下来我发现就笑不出来了……   红裙子女鬼啸声落后,门外就异动了起来。悉悉索索一阵一阵惊心动魄的,怪异的骨头错位节拍霹雳啪啪过后,终于一个人影机械着走进了院子,接着一个,两个……最后挤满了大半个院子。   “天哪!你们怎么了,大军,冲子,狗胜……”   村长一个一个叫出那些人的名字,他们对此充耳不闻。   这些站在对面的人就是之前围在屋子外面用来做‘封灵’的村民,现在却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别喊了,他们被鬼上身了。”   道先生指指地上的影子,大伙才发觉这些掂起脚尖,抬起脚跟,如同穿着透明的高跟鞋似的人居然有着两个叠在一起的漆黑影子。   我清晰的看到一个个形态各异透着冷深深笑意的恶鬼附在村民们的背后,他们的脚垫在村民的脚底,手抓着他们的手臂,村民则成了傀儡。   红裙子女鬼再次附身傻妞儿的身上,嘎嘎笑道:“臭老头儿,我看你能挡住几个!”   那个小女孩则站在‘傻妞儿’的身边,一直瞪着死灰的眸子看着我。   “我不管你生前有多大的冤屈,现在死了就该去地府报道投胎,如果再执迷不悟休怪我灭了你的魂魄!”   道先生踏出一步,七星剑挽起一个剑花,剑锋射出微微的幽芒。   ‘傻妞儿’机械的扯出一个死板诡异的笑容,似哭似泣。“老头儿,这村子以前对我还算不错。现在大龙哥已经被我杀了,只要你们交出张长舂和那个毒妇,我就放了你们!如何?”   我一看‘傻妞儿’指着我,立马吓得浑身都抖了。   “哎!那个姐姐啊,俺真的不是张长舂,俺叫文莫良。”   “闭嘴,你当我瞎了是么。”   道先生踢踢我脚踝,小声道:“别乱说话,急怒她谁都救不了你了。只要香烧完你就没事儿了。”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求声声振耳!   “不要啊,不要啊!求你们放了俺吧,救命啊……”   村长怒道:“张二狗,你押着嫂子做什么?”   张二狗和几个村民押着张胖子的媳妇走到门前。   “文叔你没听到蔡珠儿的要求吗?俺们不想死。再说这婆娘作恶多端也是咎由自取。估计你还不知道蔡珠儿和小月灵就是被这个毒妇害死的吧!”   张二狗一言出,四方皆是唏嘘不断。   “你,你血口喷人…你不得好死…”   “难道我不是你害死的吗?当初你知道我有了身孕,就说愿意离开大龙哥还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咯咯咯……我听信你的鬼话去那安河赴约。咯咯呵呵……你这个毒妇却把我活生生的按在河里淹死!我好恨啦,可怜我未出世的孩子……咯咯咯呵呵。”   ‘傻妞儿’怨气冲天,音调越来越高,死板的脸上都出现了人性化的情绪。   那是极度怨恨的表情!   要说张二狗的话多少让人怀疑,这恶鬼蔡珠儿自己说出来的定是让人深信不疑了。   一时间众人责、骂、踢、打,打的那泼妇哀呼不断,连村长都不愿意阻止了。   “不是俺!不是俺!是张大龙,是张大龙指使俺干的啊!俺当初也怀孕了啊!”   “你还敢抵赖!把罪过按在大龙哥的身上!”   ‘傻妞儿’面色阴沉,手一抬那泼妇如同脚下安了滑板飞到面前,尖叫着被她抓住粗壮的脖颈提了起来。   “咯咯呵呵。你害死我的儿子,就用你的血肉来帮它成长吧!”   ‘傻妞儿’的肚皮突然鼓了起来,接着一双还未成型的婴儿手臂伸了出来。   那双掌指不分的小手扒拉开‘傻妞儿’两边破开的肚皮,带着血肉使劲一冲,‘啵’的露出一颗肉嘟嘟的半透明脑袋。   脑袋上五官不分,偏偏长着一张占了半个脸面的大嘴。   那鬼婴伸出上半个身子后似乎有些累了,停下来好奇的左右看了一圈,最后面庞停在了泼妇的身上,略微迟疑,用力往前一冲,就像听到枪响后百米冲刺的运动员一样化成一道肉光扒在了泼妇的脸上。   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鬼婴的全貌,浑身光秃秃的,更像是剥去毛皮的崽猫。   “啊,救俺,救俺啊!啊!啊!”   泼妇双手扒拉着面庞,可是鬼婴看的见摸不着,泼妇一会儿的时间就把整个脸挠的血肉模糊了。   ‘傻妞儿’嘲弄的丢下泼妇,欣赏的看着她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鬼婴似乎天生喜欢折磨活人,张口露出两排森寒尖锐的牙齿,‘嘎吱,嘎吱’一点点的咬食着泼妇的躯体,每一块血肉下肚,它娇小的身子都在肉眼可见的长大着。   直到泼妇断掉最后一口气,鬼婴才风卷残食,把她的血肉啃的点滴不剩,化成一副泛着寒光的骨头架子。   吃掉一个大活人的鬼婴终于长到了成年家猫大小。它的身体表面冒出一层粉嫩嫩的皮肤,手脚指头不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长开来,不过只有四个修长的雪白指头,手脚一样不分彼此。   “嗝~”   鬼婴张开大嘴发出愉快的吃饱声,挠了挠耳朵,‘咻’的一下跳上‘傻妞儿’的肩膀,爬那那里,如同一头饿极的豺狼看着我。   ‘傻妞儿’爱怜的抚摸着鬼婴光秃秃的头颅,指着我道:“还不把这个孽子给我交出来!因为他我儿子不能出生,现在也必须为我的孩子偿命!”   我吓得连连后退。刚才一幕我可是完全看在眼里,想到自己马上也要变成鬼婴的口粮,化成一堆骨头架子,魂都吓飞了!   张二狗一听‘傻妞儿’的要求,面色狠戾,和几个村民打个眼色朝我包围过来。   村长和道先生知道不能善了了,只能把我挡在身后。   村长说道:“张二狗你个王八羔子,小良又不是长舂,你这么做对的起文祥吗?亏得祥子当初还救了你的命!”   “文叔,文祥救了俺,俺打心里感激。可现在不交出文莫良,大家都得死!就算俺答应不交出小良,大伙儿也不会答应的啊!”   我扫视一周,发现以往熟悉的朴实的叔伯们,大多缓缓的摇头。   呵,多么自私的人性啊!死亡的威胁下,任何朴实憨厚的善良外表都掩盖不住掩藏在肉体下的丑恶心灵。   “哼,无知!如果它回头发现小良并不是张长舂,欺骗了它你们还有安生吗?”   道先生音量不大,却震住了伸向我的魔爪!   就在村民愣神的功夫,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根香终于一明一暗,彻底的烧完了。   术法解除了,我长出一口气!浑身都被冷汗寖透了,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你们把张长舂藏到了哪里!”   术法的功效消失后,‘傻妞儿’发现面前的张长春变了一个人,微微一愣整个人都狂暴了起来。   尖锐的笑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头。我只觉得眼前一暗,那轮淡月彻底的被乌云遮盖了起来。接着狂风大作,风沙四起,吹的睁不开眼睛。   “不好,大家快关门!”   我只听到道先生惊呼一声,接着我就被一双有力的手丢进了棺材。   哐当!   那棺材盖子合起的刹那,一道影子唰的钻了进来,抓住我的脑袋,啃向我纤细的脖子。   透着最后的余光,我看清了,是那个可怖的鬼婴……    第十三章 被撞死的美丽少女 - 活阴差 - 七角杯   窗外闪烁着霓虹灯,五光十色眼花缭乱的斑斓色彩就像武汉这座开发中的城市一样,有光明磊落的地方,也有混乱肮脏的角落。   躺在床上,外面的纷乱吵杂仿佛已经远离而去,我的思绪飘飞到了十二岁那年的三月三。   时光荏苒,转眼就是十二载。今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呵,又是一个本命年!   明天又是一个三月三,会遇到什么样的倒霉事儿呢?   时间一滴一滴静悄悄的流逝,生命也在不知不觉的逐渐减少着……   然而我却依旧回忆着那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一个个熟悉的场景,身影,就像昨天的烟云,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又像梦魇,逃之不掉,每年三月三的头一夜总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鬼婴咬住我的脖子后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我忆不起之后的事情。摸着光滑的脖子,那里依旧滑润似壁;虽然过去十二年,可我总觉得有一张血盆大口咬在那儿,让我睡梦中每每惊醒!   我用力的拍拍脑袋,绞痛的脑海里只记得一些模糊的事情。   当初到底是谁把我丢进了棺材呢?是村长?是道先生?又或者是其他的村民?   我弄不明白,但是我记得那双手掌里传出的巨大力量!   鬼婴咬上脖子之后,在撕心裂肺的痛苦和胆裂魂飞的恐惧中我昏了过去。   我只微微的记得,感觉魂魄即将飘离身体得时候,有一个伟岸的身影递给我一块漆黑的牌子……   到底是谁呢……?   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相似的背影。我不由再次低头看着印在左手掌心的图案。   那是一副古代腰牌似的淡墨色图案,若影若现的镶嵌在左手心的皮肤下,偶尔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占去半个巴掌。   当~   凌晨浑厚的钟声响了起来,接着‘当当当……’的连续响了数声。   “又到了三月三啊!这一次会发生什么倒霉事儿呢?真是期待……”   我自嘲的笑笑。   当初我晕过去后,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这个陌生的大城市了,安生在一家慈善机构名下的孤儿院,远离了生我养我十二载的大山子里。   一晃又过去十二年!我从一个山野小子长成一个‘英年才俊’;也见识了和安东村里叔伯们不同却又相同的人性。   城市里的人不像那晚张二狗一干人给我带来的恐惧深刻,他们中有善良的也有丑陋的,有懦弱的也有蛮横的。大多数善良的人被懦弱伪装了自己害怕着蛮横的人,丑陋的人用蛮横包装了自己欺负着善良的人……   而这些年中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回到安东村去,想要弄明白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想知道年老的母亲过的好不好……   可失望的是,当我找到回大山子里的路后,怎么也走不进去那仿佛天壑一样的山路,仿佛整座山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一样,进去不出片刻就会再次回到起点。   试了几次实在走不进去,我就出钱请人带路。然而和之前不同的是,带路的人很容易就走进去了,而我却依旧转回起点。   “说好的俺带路你给二百块钱,怎么进去又自己走出来了哩?不行,你依然得付俺钱!”   这是带路的人出来后说的原话。   之后我又找了几个人带路,他们出来后说的情况几乎和前人相同。   后来也就放弃了!恐惧和不解萦绕心头,我总觉得有人在阻挡我回安东村,只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后来我就等在出山的必经之路,可是让我失望透底的居然出山的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没有一个是安东村的。   然而当我拦住其中几波人询问安东村的情况和当初发生的事情时,那些人看着我仿佛见了鬼一样狼狈逃跑了。   再后来我就放弃了,一个人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大城市里找了一份饿不死的差事干着。   ……   “唔……好舒服啊!”   我舒展一下懒腰,钟表的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外面的太阳早就透过窗子晒红了我半边裸露的身子。   其实今天不到我轮休的时日,但每找一份工作之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三月三那天不上班。   “呦!还蛮帅的嘛。”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衬衣,看着里面略显忧郁还算帅气的面庞,我微笑着勾起嘴角。   “咕嘟~”   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我拉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一堆散乱的啤酒罐,就剩下半个吃剩下的菜包子了。   “真晦气啊,又得出门!”   看看时间距离午时还早,随便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其实三月三这天我是不会出门的,一般情况都会提前买好够一天吃的食物当做预备。   可是昨天我那该死的组长丢了一大堆的事儿给我做,美其名提前完成今天的工作,所以下班的时候已近夜晚十一点了,也就忘了准备食物这一茬。   不过,就算我三月三那天躲在屋里不出来,一样会在午时准时的倒霉的。记得有一次三月三我躲在家里什么不干,以为就会躲开事儿,可是午时敲响的时候隔壁的煤气坛子轰然爆炸了,强烈的冲击波把我推出了窗外,掉下楼去摔断了手腿。   “嗨,小文,今天推出了新的食品,要不要尝尝?”   黄记面馆儿的老板娘笑着对我招呼。老板娘老家河南信阳人,为人朴实善良,总是照顾着那些拼搏他乡的游子,所以生意也火爆的不得了。   我心里微微一暖,只有在这面馆才能有上那么一丝回家的感觉。   “好啊,那就来一份吧黄大姐!”   等餐的时候我百无聊赖,晃荡的眼神被路边的一个卡哇伊美女吸引住了眼球。   这是一个十**岁的清纯女孩。穿着粉色的卫衣,紧身牛仔裤,配着阿迪达斯女士运动鞋,背上搭着牛仔双肩包;白皙的脖颈上绕着紫色的耳机线连在精致的耳垂上,黑色柔顺的飘逸长发撩过耳际随意的搭在肩头。   好美的女孩儿!   我一时间看的痴了,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穿过了马路!   ‘吱……’   突然!一道激烈的刹车声剧烈的呼啸着冲向即将走到马路那头的女孩儿。   ‘嘭!’   沉闷的撞击声压过马路的嘈杂,盖住了车来人往的喧嚣。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儿被一辆绿色的法拉利跑车撞飞天空,然后‘咚!’的一声掉在面馆的门前。   人们陆续围了过来,渐渐包成一个圈子。女孩们尖叫着,男人们叹息着,有的打着报警电话,有的打着急救电话,更多的却指指点点看着热闹,发表些高谈阔论。   我努力的挤进圈子内,正好看到一股鲜血夹杂着内脏从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小巧的嘴巴里一下一下喷了出来。   女孩儿的四肢在抽搐,跟着浑身都在颤抖。殷红的血逐渐的淹没了她贴在油漆路面上白皙无暇的面颊,寖透了粉色的卫衣。   “救……救……”   女孩儿努力的伸手想要求救,可是最后还是无力的垂落,睁圆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泽,但我却看到了她眼中最后闪过的那丝愤怒和迷茫。   ‘吱……!’   突然又是一声激烈的轮胎磨地声刺耳的响了起来,我赶忙冲出人群,恰好见到法拉利绿色的车尾转了一个弯,极速的消失在十字路口。   “啊…!”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猛的坐了起来,看着漆黑熟悉的环境,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呼…只是一个梦啊。”   我庆幸的打开台灯,脑海里回想起那个长发飘飘的清纯女孩儿。   “幸好是个梦,如果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被撞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看看时间才凌晨四点多,我倒头继续大睡。然而刚一闭眼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女孩儿美艳的面庞,竟然没有了一丝睡意。    第十四章 杀人嫌犯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天色渐明,黑暗远去。   安静的小区里也逐渐的热闹了起来。   环卫工的扫地声,野狗争食的撕咬声,私家轿车引擎的启动声,妙龄女郎高跟鞋的‘哒哒’声,甚至还有隔壁那对小情侣隐约传来的“运动”声……   我没有被那些纷杂不堪的声音干扰,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女孩儿的笑貌,和那贴进血泊里的容颜。   “唔…还真是烦哪。”使劲的摇摇头,我舒展了一下懒腰。   潦草的洗刷过后我踢开隔壁的房门吼道:“嘿,瘦猴,起来吃饼去!”   但那空空荡荡的房间让我微微一愣,这才想起瘦猴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几天前搬到马子那儿去了。   瘦猴叫李兵,不是真瘦。刚认识他那会儿那家伙干的同木乃伊似的,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不过这几年在几任女朋友的精心照料下,那家伙体重剧烈飙升,成了不折不扣的小胖子。   无聊之下打开了电视,我随手换着频道,然而不管换到哪个台,总感觉画面里的女主角有着梦中女孩儿的影子。   “嘿,奇了。一个梦而已还真他妈和老子杠上了!”   我骂咧一声干脆去卫生间整理整理衣服,当我看着镜子中略显忧郁的面庞时,脑海里突然飘过那句:   嗨!长得还挺帅嘛。   “妈的,这梦不会成真了吧?”   我打了一个寒颤,看看钟表才八点一刻,反正今天又不上班,我咬咬牙就出门了。   八点左右的时段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这里又地处大学旁边,所以黄记面馆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门面里坐满了吃早餐的人们,门外也排了长长的队伍,要比别家生意好上不少。   “哎,小文过来了啊!”黄大姐一边忙着擦汗,一边同员工们生产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见我在店外徘徊,抽空亲切的打了招呼。   我想着昨晚的梦境,顺口说道:“大姐是不是做了一款新的早点?”   黄大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正准备过几天推出呢。”   我愣了一下,一边讶异真的推出了新的食物,然后又疑惑和梦里的情节不大相同。   “哦,我就随便问问。推出的时候大姐要先给我尝尝鲜啊。”   我笑着说道,然后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矿泉水、两个面包,找了一个背阳的位置坐下,埋头啃了起来。   武汉因为到处修路,美化城市,很多时段、道路都是很堵的;况且现在又处在早高峰期,不甚宽阔的马路上已经远远的摆开一条长龙了。   不知过了多久……吵杂的汽车呼啸和刺耳的鸣笛声渐渐少了起来。昏昏欲睡的我揉揉朦胧的睡眼,拍拍靠疼了的臂膀,舒展一下坐麻了的腿脚。   “差几分钟到十点,如果梦里的女孩真的会出现――应该是十点二十几分左右。”   我看看手表粗略算了下时间。   “咦?是那辆法拉利!”   我嚯的站起,差点惊叫出来。因为不远处,正好一辆绿色的法拉利跑车缓缓的停到了路边,熄火停在了那里。   虽然此刻跑车停在了主干道上,但因为远离了上班的高峰期,所以并没有影响到交通的运行。   难道梦里的事儿真的会发生?   我不动声色的缓缓靠近了那辆法拉利,刚到能透过前挡玻璃看清驾驶室内的情况时候,我的心脏莫名一跳!   驾驶员是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人,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可怖的阴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路口。   那里正是梦中女孩儿被撞死的地方!   我心中莫名的恐惧。难道梦中发生的是真事?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起意外?   谋杀!   我突然被脑海里蹦出的字眼儿吓了一大跳!   “不行,我不能让女孩儿被害死!”   我疯狂的在附近几个街道、路口奔走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汗淋漓的我几乎能听到死神向女孩儿召唤的声音。   眨眼时间跳到了十点十五分,可是我找遍了附近所有的街道、路口均未发现女孩儿的身影。   “不能再拖了!”   我扭头往黄记面馆的位置跑去,打算采取守株待兔的方式。   当我经过法拉利跑车的时候,正好那发动机伉沉的启动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车内响起起了那名青年愤怒的咆哮声。   愤怒中夹杂的怨恨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不敢停留,我快速向黄记面馆跑去。人还未到,我就看到一个女孩儿从黄记面馆走了出来。   是梦中的那个女孩儿!   我几乎喊出了声。她似乎比梦里还要漂亮几分,多了一丝真实的感觉。只是穿着打扮与梦里有了一分差别。   女孩儿依旧挎着牛仔双肩包,带着紫色的耳机;不同的是她穿着的是裙摆绣有花朵儿的白色的齐踝长裙,精致小巧的脚包裹在新潮时髦的高跟鞋里,那头秀发随风飘扬,说不出的清新唯美。   “原来她在面馆里,怪不得找不到。”   我大喜不已,三五跨步来到女孩儿的面前。   “嗨,我叫文莫良,很高兴认识你。”   我摆出一副绅士的模样,伸出手掌。   女孩淡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饶过我就走了。   尼玛被无视了!   我尴尬的收回手,顾不得羞愧,再次拦住了女孩儿,想拖住时间不让她走上马路。   “嗨,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文……”   “你叫文莫良,我听见了。”   女孩儿摘下耳机,随手和着手机揣进了背包里。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柔轻柔的,如同早晨的黄鹂鸟一样清脆悦耳。   我讪讪的挠了挠头,正想说话,女孩儿又转身走了,眼看着去到了马路边。   我再也顾不得,焦急道:“你不能上马路!”   女孩儿莫名其妙的撇了我一眼,奇怪道:“马路是你家的吗,我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因为…那个…那个…”   我一时语塞,以往的口才居然都化成了泡影。我总不能和她说,在我的梦里她被撞死了吧?   估计说了女孩儿立马就会把我当做神经病了。   “哼,如果你想泡我请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女孩儿漠然的看着我,转身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路边沿。   我再也管不得那么多,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握住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柔弱无骨的意思。精致滑嫩的触觉如同不可抵御的飓风带着惊天碧浪拍打在我的心头上,一波波冲击着我的心跳。   “你,你牛氓!”   女孩儿“啪”的拍掉我的手,红着脸颊往马路跑去。   我慌忙拉住她的背包,指着不远处路边停着的法拉利。   “那个人要杀你,你不能上马路!”   女孩儿被我拽的一个趔趄,娇嫩的面色一寒正要发作,可是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浑身一个颤抖。   “是他!是他!不要!不要!”   女孩突然慌乱了起来,错乱之中尖锐的鞋跟踩进了下水道的网格中。   我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鞋跟断裂声,接着觉得手里一松,女孩就踉跄着往马路上跌去。   “小心!”   我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去拉她的手臂。   可就在这时,一辆厢式货车鸣着急促的笛声呼啸着冲了过来……   “吱――嘭!”   剧烈的撞击声弥漫着马路,我脑海‘轰’的变得空白。   “她…她死了……”   我呆若木鸡,看着躺在货车底下的女孩儿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时候货车司机跳了下来,拽着我的领口怒道:“你推她干什么!你为什么把她推到马路上去!”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推她,没有推她……!梦中的情况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我喃喃自语,惊慌失措的推开货车司机。   “是他!是他要杀她!”   我指着不远处的法拉利,做着无力的辩白。   却看到那辆绿色的跑车缓缓驶过面前,车里的年轻人阴戾的眼神看了一眼躺在车底浑身鲜血的女孩儿,抬头对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嘲弄。    第十五章 暴力审讯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张清秀平淡的脸印在我的眼里,甚至超越小时候鬼婴带给我的恐惧。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无力的看着那绿色的跑车绝尘而去。   就在我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要远离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用力的在我的小腿肚子踢了一脚。   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去,正好对上黄大姐焦急的眼神不断的示意着。   “小文快跑啊!”   ‘咯噔!’   心里微微一震。   对啊,我不能替那个混蛋顶了罪!   我朝黄大姐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一把推开那个紧紧拽着我的货车司机,迅速的冲入一旁的巷子。   与此同时,耳中隐约传来警车的呼啸声和货车司机的……   然而这些与我无关了。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几条巷子…直到大汗淋漓,肺部都快被累炸了的时候我才靠在墙根上喘着粗气儿。   “******!死逼崽子的,老子下次见到你一定爆了你的卵蛋……”   现在我可是恨透了跑车男,如果不是他要杀那女孩儿的话,她也不会被撞,我也不用逃跑;也许还能撞出一点火花,和那女孩儿发生点什么了,彻底的结束单身生活,过上瘦猴似的‘快活’日子。   我此刻不确定警察有没有调查出我的信息,更不能确定警察是不是正在去往公寓抓我的路上。但是重要的物品都放在了家里,所以我必须回去拿了物什才有跑路的资本。   “这就是这个三月三倒霉的事儿么?但还没有到午时啊!”   我苦笑不已,对不到点儿的倒霉时辰也就不在意了。   当我小心翼翼回到公寓的时候,对面一户住的女孩儿正好出门。   “嗨,早啊。”   “早,早……”   女孩腼腆一笑,羞涩着打了招呼就下楼了。   我暗自出了一口气,看来警察还没有找到这里来。   我赶紧进屋收拾东西,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的传来一阵简短的门铃。   “叮咚~叮咚~”   我略微一愣,紧跟着心里剧烈的突了一下。   “谁——谁呀?……”   心里上的惴惴不安使得我的牙齿都有点打颤,特别的害怕门口站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门开的一刻‘砰’的一枪爆了我的脑袋。   “嗨,我是对门儿的,你的钱包掉在门口了。”   是住在对门的那个女孩儿。   我长出一口气,正要开门,又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灵光一闪,我根本就不用钱包!   大惊失色下我确定了门外两边的墙壁边绝对的藏了一堆的警察!   “好,来,来啦……”   我颤抖着说。但心里却在思量着如何逃跑的对策!   “嗙!”   突然,面向朝东的那块玻璃啪的一声碎了一地,一个人影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从那窗户极快的冲到了我的身前,一脚揣在我的胸口。   “啊!”   我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倒了茶几摔进了沙发里,感觉胸口仿佛被千万斤的巨石砸中了似的,痛的浑身上下都开始抽筋儿,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刚一动就觉得脑袋被压在一条强壮有力的腿下,接着双手反到了背后,‘咔嚓’一下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是跑车男要杀她!”   我大声喊着,也不管有没有用,争取着最后一丝希望。   这时候门已经被打开,屋里涌入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那领头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叫文莫良!”   “我是,但她真的不是我杀……”   不等我说完,那领头的警察威严的说道:“带走!”   就这样我被套上了头套带上了警车。   然而带上漆黑头套的瞬间,我瞥见了对门女孩儿平凡的面孔上的那抹震惊和嘲笑……   “姓名!”   审讯室里我带着冰冷的手铐,套着沉重的脚镣坐在冷的‘发烫’的生硬审讯椅子上,茫然的看着对面那审讯台后面坐着的两名警察。   审讯室的空间不大,很压抑。四周的墙壁都是一个颜色,贴着光溜溜的瓷砖;右边是一面半个墙壁的挂镜,吊顶上挂下来一台液晶电视,而电视的周围一圈的昏暗灯光打下,其中有一束灯光亮的刺眼,扎地我睁不开眼睛。   “能把灯关了吗?”   我试探着问。   “姓名!”   “把灯关了。”   “文莫良你最好老实交代!姓名!”   我也火了,大不了安上一个杀人的罪名被毙了。   “我要你把灯关了!”   “你……”   右边的警察话未出口,左边的警察拍拍他的手背。   “把灯关了。”   那射灯关掉之后,我才觉得浑身有多么的轻松。   “我真的没有杀人,是她自己不小心跑到路上去的。”我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左边的警察平缓的问我:“既然你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跑?”   我一愣,对啊!我没有杀人跑什么跑?   “我…我…我……”我了半天我也没有说出一个能够认人信服的答案。   这时候右边的警察说道:“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文莫良,你认识受害人吗?”   我想了想,说道:“见过!”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左边的平声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受害者?时间、地点。”   我拉丧着脸,说道:“昨天夜里,凌晨,梦里!”   “嘭!”   右边警察怒哼一声,拍飞手里的笔,喝道:“文莫良,抗拒交代,你想把牢底坐穿吗!”   我知道他是在吓唬我,两个警察一个做白脸一个拌红脸。但我也明白事儿不讲清楚,不拿出有力的证据是脱不掉身的。   虽然知道说出实话不一定有人相信,但我还是把梦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那两个警察听我讲完,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人走了出去。   “喂,我什么时候能走?”   “警察先生我都交代了,可以出去了吗?”   “哎,我……”我仿佛成了空气,任我唠叨着,剩下的那名警察就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就在我的心情一点一点的沉沦的时刻,审讯室的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我转头看去,差点爆出了粗口!   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货车轧死的女孩儿。   “怎么,见鬼了吗?”   女孩儿冷冷的说道。   “你…你是人是鬼!”   我颤抖着说道,看着面前这个换了身警服英姿飒爽的漂亮女警,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漂亮女警走到先前那名警察的位置坐下,对着旁边的男警说:“你也出去。”   男警点点头,很服从的退了出去。   “不对,你不是她,她的咪咪没有你大!”   我盯着那张几乎一样的美丽面颊,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很自然的落在了她的胸前。   ‘咕嘟~’   我不知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这穿着警服的漂亮女警,胸前的饱满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错觉,撑开了最上面那两颗纽扣,露出了一抹粉嫩,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看什么看,色狼!”漂亮女警怒拍桌子,胸脯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颤抖着。   我看着她,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同之处。如果之前穿着裙子的女孩是一朵清纯的百合,那么现在这个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带着刺儿的野蔷薇,骨子里透出一股野性的美。   “你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还是妹妹?”   我微微一沉吟,还是问出了让人好奇的问题。   “你这算承认了与我妹妹认识了吗,色狼?”   “喂,别带异色的眼镜看着我嘛,我可是五好青年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撩起带着手铐的右手,擦了擦鼻息。在面前的强烈视觉冲击下,总感觉脑海里一股火热的鼻血随时都会喷出来似的。   漂亮女警重重哼了一声,冰冷的面庞就像初冬的第一场寒霜,冻得我心惊肉跳。   她走到玻璃镜子前,拉下一面帘子,遮挡住了镜面。   “现在可以说了吗?”   漂亮女警走到我的面前,略微低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心跳莫名激动起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丰满,刚要张嘴突然觉得一股钻心的痛从下体传遍了全身,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啊!痛痛痛!拿开!把脚拿开啊贱人!”   漂亮女警的警用皮鞋踩在我两腿之间,几乎把我踩成了一个‘废人’。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支走那两个警察了,这尼玛完全就是暴力审讯的节奏啊!    第十六章 讲规矩的地方 - 活阴差 - 七角杯   漂亮女警可不管我痛不痛,从她那冷若冰霜的白嫩容颜里我瞅着的只有愤怒和痛恨。   这哪像个柔柔弱弱的美丽少女?完全就一血腥可怖的暴力女警啊!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抽着冷气,疼痛下哪能讲的清原委?   “操,你她妈先把脚挪开啊!”   “啪!”   话刚出口,她就甩了我一巴掌,可是还没有完,接着“啪啪啪啪…”打的我面颊火辣,肿痛异常,才双眼冒火道:“我的耐心有限的,如果你不说,我有的是方法玩死你。”   我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又气愤又羞愧,加上男人的软肋又被拿捏住了,整个人没了脾气,窝囊不已。   “你妹妹不是我杀的,是跑车男要撞死她。”我说。   漂亮女警终于把脚挪开,我扭着屁股想要缓解那股钻心的痛楚,奈何审讯椅连着地坪纹丝不动,我的手又被铐在上面的挡板上根本不能大幅度动作,所以也就只能趴在那儿努力夹着双腿试图缓解疼痛。   漂亮女警哼了一声,把审讯桌子上的电脑调转方向,对着我说:“你说的是他吗?”   电脑屏幕上是那辆绿色法拉利停在路边的视屏截图,旁边还有那个驾驶员的大头贴照片。   我赶忙点头:“对对,就是他!”   漂亮女警把电脑狠狠一合;“叶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接着在桌子上一啪,叱道:“你承认是他的帮凶了吗!”   我沮丧着脸,说道:“大姐,我真的不是那个什么叶乔的同伙啊。”   “不是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还不老实交代!”   “不是你说他叫叶乔么……”   我一瞅她又要发飙,赶紧老实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怕她不信,我又把小时候见鬼的事儿搬出来加强可信度,最后指着左手心那如隐若现的图案当做证据。   可惜说道最后,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完全是天方夜谭,鬼话连篇,根本就不能信服。   “我相信你,谢谢。”   漂亮女警仔细的观察一遍我手心的图案后突然说道。冰冷的目光也柔和不少,但美丽的白皙无暇的脸庞依旧冷的冻人。   “额……不,不用。。”我诧异的看着她,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她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个阶下囚说谢谢了。   漂亮女警可能觉得我有疑惑,解释道:“你说的我相信。那个叶乔早有杀我妹妹的心思了,今天如果不是你,妹妹可能已经死了。”   “她没死?”   我瞪大眼睛激动了起来。   “她没死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漂亮女警哼哼几声:“哼,色狼,你觉得你的鬼话我信,别人能信吗?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之前,你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放心,我会让你好过点的。”   我怎么放心?但之后我就懂了漂亮女警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没过多久,我就被带到了看守所。   那高大的门墙仿佛就是一座圈住万千野兽的钢铁围栏,顶头覆盖的尖锐锋利铁丝网教人心生绝望。   以前我听过关于监狱里的传闻,想到那些可怖的事情,心里一万个带着恐惧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刚一入门,就看到一个没有穿警服的人拿着老虎钳对我吼道:“把腰带下了,鞋子脱了!”   我不情愿的按着他说的做了。   那人面色森寒,三十出头的年纪,剃着蹭亮的光头,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然后他又熟练的剪掉我衣服上的扣子、拉链,反正铁的东西都去掉了,没一会儿就把我的衣服弄的破烂不堪。   我心里愤恨不已,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几遍。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根本不是警察,而是外劳。就是通过关系在看守所服刑的短刑期犯人。   这时候一个狱警拿了一大串钥匙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跟我来。”   我只能打着赤脚提着裤子和他走。   上了二楼十号监舍,狱警打开铁门,“进去。”   我只觉得后背被推了一下,然后就踉跄着钻了进去了,身后传来哐的合门声。   监舍不大,很长,有两层楼那么高,就像一个狭窄的长方体,最里面有一个厕所,墙体一米线下刷的蓝色油漆,上面粉的雪白雪白的贴着大字报和监规。进门的左边是一排架子,放着洗漱用品,右边是一排通铺,行话长板儿,上面整齐的坐了五个人。屋顶上的架子上挂了一台小电视,一旁有两台监视器。   我微微一愣,感觉这个监舍和一路上看的不一样,因为别的监舍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而这个监舍却只关押着稀疏的五个人。但引起我兴趣的就是坐在最外面那个没有穿统一马甲的年轻人。   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但是长得异常的白皙俊美,穿着普通的休闲服,平顺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如果不是那胸前的平坦和凸起的喉结,我几乎以为他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绝世美女了!   这时另外几个人包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大汉嘿嘿笑道:“嘿,新来的,犯了什么事?”   我一看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怕是有罪受了。   “那个,大哥我……”   “******谁是你大哥!”   刀疤男身边的精瘦男说着一巴掌向我扇来。   “闭嘴。”   一声平淡的清喝从那个一直不曾动过的美男嘴中蹦出,仿佛带着无上的威严一般。   精瘦男颤了一下,刷下来的手变成了拍。他打着哈哈拍了拍我的肩头,笑着说:“相聚就是缘,都是兄弟哈。”   我向美男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他依旧笔直的坐在板儿上,表情不瘟不火,平淡自然。   我有些想不通,美男看上去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为什么这些大汉好像很是怕他。   “带他去学学规矩。”   我的感激还没有落地,美男又说了一句把我从天堂带到地狱的话。   看着围上来的几人。   我说:“哥几个能轻点不?”   “嘿嘿,你说呢?”   一个眯着眼睛表情龌龊的瘦小个拽着我到最里面的厕所,说道:“嘿,我叫四眼,这里是讲规矩的地方……”   我没想到他真的给我讲起了规矩!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起来。   原来监舍行话儿叫做筒子,我所在的就是二筒十号。每个监舍能睡在最外面靠门的是学习号,即号长,而新人一般都睡在最里面挨着厕所的位置。   这时我想起了漂亮女警说的话,耳中听着隔壁传来那沉重的“砰砰”声和偶尔响起的急促哭喊声,才明白自己真的好过了太多了。   四眼把规矩讲了一遍以后,到了中午,正好听到门外有人叫开饭,我就拿了餐具和大伙儿一起准备接饭。   这时门上开了一个小洞,两个外劳拿着一小盆香喷喷的土豆烧鸡递了进来;餐盘上还有一大碗米饭,一个橙子,一杯牛奶。   我说:“咦?生活不错嘛。”   四眼说:“别大声说话。那是号长的。”   果然,刀疤男谄媚的把餐盘小心翼翼的端到美男的面前,又替他准备好了碗筷。   不过我清楚的看到了刀疤男看着那盆中的火热的目光和大伙儿喉结滚动的咕嘟声。   “快接着!”   外面喝起了不耐烦,我们赶紧排队接饭。   我们吃的当然不如美男,只是糊在一起的酱黄瓜,没有什么油水。   吃饭的时候四眼小声的给我做解释:“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我说:“号长是什么人?大家为什么挺怕他?”   四眼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去打听。不过,号长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三个月前进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听说比我早来一个月。只不过我们这个筒子里不像别的筒子挤一堆老爷们。其实大家心里明白是因为号长的原因才有这个特殊,为了不被丢进别的筒子去受罪,所以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   我点点头,对美男更加好奇了。    第十七章 旧事 - 活阴差 - 七角杯   说实话,看守所里的饭吃起来真的没有什么味道。不过之前我被折腾的够呛,又受了惊吓,虽然心情沮丧食之无味,也勉勉强强的吃完了食物。   碗勺是塑料的,因为饭菜没有多少油水,所以还挺好清洗的。   虽然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因为有热情的四眼给我做指导,倒是把看守所的规矩学的五五六六了。   吃完饭不能乱走动,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儿上,更不得大声喧哗,如果被管教抓住了可是有‘好果子’吃了的!   因为我是新来的,睡得地方是靠近厕所的那侧,不过这个‘特殊’的监舍不像别的监舍那样挤了二三十号人,空间算是相当的奢侈的,所以我的床位离厕所还是有一点儿距离。   我坐在板儿上,把‘服务条’压在被子下,这是之前在一间大屋子里扣留随身物品后给的凭证。   “嗨,小子,咋称呼呢?”   四眼碰碰我问道。因为他的床位挨着我的床位,所以我们就算小声的嘀咕外面也是听不见的。   我说:“四眼哥,我叫文莫良。”   “是四哥,没带眼儿。”   我一听差点噗嗤笑了,看着他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的确看不到眼儿。   四眼问:“老弟你犯了啥事儿?能进这个筒子肯定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吧。”   我正想说自己就一穷比,哪是什么人物啊。转念又想到,这里的人哪能尽信?不如给他们留点悬念,万一欺负我的时候也能有点顾忌。   我点点头,打着哈哈没有解释,反问道:“四哥,那三位哥犯的啥事?进这筒子估计也不是简单的主吧?   四眼道:“靠着号长的是刀疤,以前洪山区这片儿的扛把子。那家伙有一次带着兄弟在夜总会唱歌,嘿,你猜怎么着?”   这时候刀疤看了我们一眼,但没有阻止的意思,显然默许四眼继续说下去。   我说:“呵呵,他是黑社会,不会见义勇为吧?再说见义勇为也不会进这个鬼地方啊!”   四眼道:“哼,谁告诉你黑社会就不能见义勇为了?谁告诉你见义勇为就不会进号子哪,屁!”   四眼越说越急,我见他脖子都急红了赶忙拍拍他的肩膀。   “别急啊四哥,咱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我对几位哥哥的伟大事迹挺好奇的。”   四眼瞪了我一眼,骂道:“滚犊子。唉~其实刀疤也挺倒霉的。他和几个兄弟喝完酒出来后就各自散了。没走几步就看到停车场里一个小年轻拽着位十五六岁的漂亮小姑娘往车上拉,因为小姑娘挣扎,所以那****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   我插话道:“后来刀哥就救了那女孩儿然后打跑了小青年吗?”   四眼说:“哼,哪有那么简单。刀疤可是断了人家子孙!”   我突然觉得‘那话儿’一紧,想起了漂亮女警也喜欢干那种绝人子孙的事,心里暗自决定以后绝对不去招惹刀疤。   “你是不是觉得很缺德?”   废话!不过我哪敢说那种得罪人的话,所以挠挠头笑笑。   四眼叹气道:“刀疤已经在这呆了整整三年了,三年了都没有接到判决,就是因为爆了卵蛋的家伙家里是个有钱有势的老爸!操!”   我瞄了眼刀疤,竖然起敬。   四眼又指着刀疤一旁的精瘦男说:“这家伙是臭鬼,你别看他长得善良,脾气可臭着呢。”   我说:“那么鬼哥又有啥伟事儿呢?”   四眼露出悲伤的表情,仿佛在回忆自己的伤心往事,那悲愤的表情就差没有挤出几滴眼泪了。   我心里一乐呵:嘿,尼玛都赶得上影帝了。   四眼做足了前戏才道:“要说这事儿也是女人惹起来的,不过臭鬼要是能够控制住脾气,也就没啥大事的。”   臭鬼这时低声道:“闭嘴!”   四眼笑道:“我说我的,你爱听就听不听拉倒。”   “臭鬼之前是个开公司的,几年下来也颇有一些身家。但问题就出现在他的秘书身上,因为之前的秘书辞职了,所以臭鬼又找了一个新的小秘书,而……”   “我让你他、妈别说了!”   臭鬼突然大吼一声,愤怒不已。虽然他在努力的控制,但浑身上下微微的颤抖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四眼脖子收缩一下,低骂道:“操,谁稀罕说啊。你妹的小声点,我可不想被管教穿小鞋。”   四眼刚落音,铁门就被哐的砸的一响,门外响起那个肥胖管教的吼声。   “吵什么吵!都想关禁闭哪!”   一直平静淡然没有过多话的美男这时扭头轻声说:“管你屁事儿!”   我本来以为管教会发火,没想到反而悻悻的走了。   四眼嘿嘿笑着对我说道:“小子咋样?咱们号长牛不?那个肥猪中午肯定又喝高了,不然咋敢对咱们筒子发脾气!”   我点点头:“嘿,是挺牛的。号长啥身份啊,怎么连管教都不敢惹他?”   虽然我对看守所知道的不多,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丝的。管教就等于监狱里的土皇帝,犯人一般巴结都来不及,哪还敢给他们脸色?   四眼神色一正,说道:“哼,不是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吗?”   我嘿嘿笑笑,碰碰四眼低声道:“这位哥呢?”   四眼的旁边是一个普通之极的中年人,看着面相就像一位憨实的民工,个子不高,理着平头,黝黑黝黑的,左脸有块巴掌大渗人的青色胎记。他这时闭着眼睛,恢复了初见时候的傲慢。   四眼瞅了他一眼,趴在我耳边说:“这筒子里除了号长,就这个家伙你别惹。他完全一神经病,据说我来之前还是托他的福,如果不是他把那货整的死也不愿意呆下去,我还进不来这好地呢!所以我也不了解他,反正别搭理他就行了。”   四眼给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这间监舍从美男进来开始就再也没有关过超过六个人。   我说:“那我前面那人怎么不愿意呆在这么好的筒子里呢?”   四眼奇怪道:“那货事儿查清了没问题放了,他还呆这干嘛。”   我:“额……”   “好哪,该说哥的伟大事迹了!”   这时候臭鬼插话:“妈的四眼仔,每来一个新人你都说上一遍你那陈年烂事儿,烦不烦啊。”   四眼眯瞪着眼睛道:“臭鬼子,你再喊我四眼仔我和你没完!”   臭鬼哼了一声扭过头懒得搭理了。   我倒是更好奇四眼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倒不是因为真的那么想知道,而是因为我觉得他的为人挺热情的,还算不错,至少教了我很多规矩。   我说:“四哥你快说说你的大事迹。”   四眼正正身子,清清嗓子面色得意的说道:“哼,四哥的事说出来吓死你!”   刀疤笑道:“不就是玩了个女人嘛,多大个屁事。”   四眼急了:“刀疤你不知道打断他人说话不礼貌吗,记住素质。”   刀疤噗嗤一笑:“行!素质。你继续。”   起初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听了刀疤的话心里有了普,知道这四眼是要讲大话呢。   也是,又有谁愿意承认自己做的事儿是错的呢?就算是罪犯,也会用千奇百怪的理由告诉你他做的事情都是正义的。   四眼嘚瑟不已,:“哼哼,小子你听过侠盗草上飞没有?”   我哪听过什么侠盗草上飞?就顺着四眼的话说:“我靠!四哥你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那个侠盗吧?”   这马屁拍的不瘟不火,但四眼却很受用。他捋了捋蹭亮的秃顶,正直了腰身。   “嘿,算你小子有眼色,比之前那小子上道多了。不错,哥就是让万千狗官闻之丧胆的侠盗草上飞!”    第十八章 命比草贱 - 活阴差 - 七角杯   起初我以为四眼就是一个小偷而已,心中很是不屑。但听了他的故事之后才改变了看法。   四眼说自己是一个侠盗的确也不是无的放失。   四眼是个贼,但这货不偷穷人也不偷富人,他专偷当官的。   你想啊,现在当官的有几人屁股后头是干净的?所以被偷了也就自认倒霉,不仅不敢声张,反过来个个担惊受怕的要死。   一来二去的,四眼胆儿就肥了起来。要说这货做贼就做贼吧,偏偏又不懂满足,有了钱后就想得到名声,最后干起了侠盗来,自封侠盗草上飞!   这草上飞不是真的能在草上飞,而是因为四眼跑的快。别看他瘦小,跑起来那真的不带吹的。   四眼做侠盗也不和古代的侠盗那般劫富济贫,用他的话儿说,自己靠能力‘赚’的钱凭啥分给不相干的人?要做就从根儿上帮助老百姓。   所以四眼做的侠盗是让贪官污吏胆颤心飞的侠盗。   因为他把偷来的罪证每一次都会送进检查官的家里去!   当第一个贪官倒下的时候那些贪官污吏们还抱着侥幸心理,可是再接二连三的被抓后贪官们终于害怕了,最后联合起来暗中抓捕四眼。   要说这四眼也是艺高人胆大。当整个城市的黑暗力量抓他的时候,他居然还敢顶风作案。这不,碰到硬茬子进了看守所,现在待审呢!   “四眼仔偷东西就偷东西吧,他居然乘着人家去阳台接电话的功夫强了他的情妇。小子你说这货缺德不?活该那人把他往死了整。如果不是号长看他可怜,估计现在已经被人给玩儿死了。”   臭鬼哈哈大笑。   四眼尴尬的挠挠头:“那浪蹄子捆绑了手脚,正玩那啥呢。。嘿嘿。。。”   忽然!   “啊,啊,救命啊!”   突然隔壁传来痛苦的嚎叫,接着听到“哗啦啦”的生活用品摔满一地的乒乓声,最后在几道呜咽不清的闷哼中又安静了下来。   四眼瞅我面色奇怪,嘿道:“隔壁新来的那话儿这会儿又在松筋骨呢。嘿,小子你真走运,咱们号长不好那口,换了别的筒子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只能是塞牙缝的料了。只是毒狼那傻x这次弄的动静也忒大了点,估计管教一会儿就来了。”   四眼话刚落音,走廊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警棍敲击声和愤怒的臭骂声。   “****、妈的!都他、妈想死是不是?都给老子老实点!”   我听的出来这是那个胖管教的声音,然后监舍又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谄媚声。   “呦!哥,没事,没事。哥几个这不是闲的无聊做做游戏嘛。喂,小子你说是不是?”   四眼碰碰我说:“这是毒狼,妈的那小子瞎说绝对会死定了。”   我暗暗吃惊,当然也听的出来最后那句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但让我心凉的是狱警们的冷漠态度。   过了一会儿一个虚弱里透着恨意的声音才缓慢的说道:“管教大哥,我和几位兄弟玩着呢,没事。咳咳。”   胖管教哼了一声:“玩游戏就玩游戏,你、妈给我小点声音。我们走。”   这时另一个管教的声音响起,清脆而年轻:“等等!张扬你脸上的血怎么回事儿!”   那年轻的管教说完我清楚的听到胖管教发出一声冷“哼”,表示对年轻管教的多嘴不满。   那个张扬说:“没事哥,我只是不小心摔的。”   毒龙笑道:“哥,我兄弟都说摔的了,现在没事儿了吧?”   年轻管教说:“你出来,跟我去医疗室。”   接着我听到监舍的铁门一开一合,哐当一声关住了。   四眼拉着我跳到门后,冲着门上的小洞向外面瞅去。   “嘿,这货被整得挺惨啊!想做刺头也不看看地方。”   我扒拉过四眼,好奇的朝外面看去。   走廊上我首先见到的是一脸阴沉的胖教官,他满面晦气的走在前面。而他身后三米左右是两个年轻的狱警,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倒让我分不清之前是谁出口的了。   当我看到走在两名狱警中间的那个叫张扬的年轻人身上的时候,心里突突的直跳。   张扬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他那普通的面庞上此刻满脸的鲜血,右面的脸颊已经肿的老高。可让我胆寒的却属于他头发上一滩黄晦之物,一直滴拉下去,糊了大半个身子。   我震惊道:“他身上的是屎!”   四眼不屑一顾:“切,估计吃的更多呢!”   胃部突然翻滚起来,我努力的控制着呕吐的感觉,等渐渐舒服一些了才颓废的坐在了板儿上。   四眼搭着我的肩膀说:“记住小子,在这个地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跟个嫩头青似的不知死活做劳什子英雄,不然死的时候别怪四哥没有提醒过你。”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感动,说道:“谢了四哥,我会注意的。”   四眼看我没有说话的欲望了自己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起来了,所以我也乐的清闲。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不禁想起漂亮女警,又想起她那个双胞胎妹妹,也不知道到底被撞成什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怪不得人们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如果没有漂亮女警给我打招呼,我敢肯定和张扬的下场差不到那儿去。   这时我也累了,靠在墙上眯顿起来,似梦似醒之时监舍的门突然被打开。   四眼碰碰我,说道:“活动筋骨的时间到了,走。”   我随着几人走了出去,还没走几步,突然嘈杂了起来。   “你、妈的想死是吧?放手!”   “操,小子别激动!”   “小子你他、妈赶紧放了狼哥!”   我赶紧隔着铁栏栅朝下面一个放风室看去,只见那头上贴着护创贴的张扬不知哪儿找弄来一把刀,此时正面目狰狞的抵在一个长相阴狠的中年男人脖颈上,锋利的刀锋已经划破了那人的皮肤,渗出丝丝腥红的鲜血。   一圈的人围着两人乱哄哄的起哄,而那中年人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面色狠辣。   “我靠!这小子牛,居然把毒狼劫持了。”四眼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刀疤哼了一声:“别看他牛,回头这家伙死定了!”   我看向美男,只见他面色平静,连看都没有看那边一眼,平淡的说:“回去。”   四眼骂道:“那该死的小子,害死人的。”   我们一行又倒回了监舍,仿佛把管教当做了空气。   铁门刚刚关闭,我就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说道:“张扬,冷静点,赶紧放下刀一切还不晚!”   四眼介绍说:“这是梁政委的声音,记着点别去惹他。”   我点点头,暗自记下。   张扬激动的哭道:“你他、妈的让我怎么冷冷静?啊?!你说啊!老子今天就跟他同归于尽!”   “不要!”   “砰!”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炸起,所有的人声都哑口了,只有枪声回荡着耳边。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声音,也知道那代表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般简单憋屈的结束了。   “啪嗒~”   铁刀掉在地上弹跳几下没了动静,然后就听到梁政委冷酷的说道:“抬下去,处理了!”   臭鬼看着我:“现在知道什么是黑暗了么小子?”   我心里憋闷,说:“鬼哥,难道就没有人管么!”   刀疤说:“管?他想刀杀人质,死了也白死,活该!”   我瞅向美男,见他依旧坐在那儿闭目养神,面上的情绪丝毫没有变化,永远那么云淡风轻不温不火。   我不死心的看向四眼和胎记男,但两人扭过头去显然懒得搭理我。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晚餐只是一个窝窝头外加一点儿咸菜,馒头很糙菜很咸,基本没法下口;不过美男的伙食依旧非常的好,这让四眼几人羡慕不已。   吃完饭就是看新闻联播,完了我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当然美男依然没多说过一句话,似乎当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四眼这时候说道:“嘿,小子我给你讲点四哥老家发生的诡异的事儿!”    第十九章 吃孩老鼠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算是看出来了,四眼这货完全就一话痨。监舍里没人愿意多话,美男虽说平静淡然看着亲和近人,但那气质可是处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刀疤和臭鬼性子里野着呢,若是说上个三几次倒没问题,多了烦了估计那就要揍人的。   而唯独剩下的胎记男,四眼反而又和他不对头,两人谁也不乐意搭理谁。   现在监舍多了我,憋了几天的四眼恨不得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倒出来数数喽!   四眼说的越多,我心中越高兴。毕竟这看守所里人心都隔着肚皮谁也不值得信任,就是一个吃人不眨眼的饿狼窟。而我愿意倾听四眼的啰嗦,他自然会下意识的心存感激,万一哪天招惹了是非,四眼肯定会给个照应的。   我微微前倾身子,奇道:“呵,四哥。我打小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事儿,你就快人快语吧。”   四眼瞅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膀道:“老弟,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认真听我讲话的人,以后四哥就认你这个兄弟了!”   我微微笑笑,也不答话,竖起耳朵听着四眼讲了起来。   “那是我爷爷那辈发生的事儿。要说那事儿也怪村里的人,如果大伙不那么自私也就出不得那档子可怕的事情了……”   四眼缓缓的回忆起来。   我分析着他不怎么连贯的故事,大致理顺了怎么回事儿。   四眼祖籍山西的,那时正处在兵荒马乱土匪横行的年代,老百姓种的粮食大多都被山上的土匪抢去了。没有了吃的,当时饿死了不少的人。   当人离开了食物,生命缺少保障的时候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到后来几个村子实在被土匪逼得无路可走的当口,有的人上山加入了土匪,有的人举家搬去了外地逃命,反而更多的人做起了盗墓的勾当。   四眼的爷爷也是那盗墓份子中的一员。   然而这事儿就出在了盗墓上……   那些盗墓的人并不是抱成一个团的,分成了几组,各组划了片地方,几方约定谁也不得去对方的地盘上倒土。   不过凡事儿都存在例外。村子里有个坡子,外号张瘸子,老来得子,四十来岁了妻子才生了一个男丁。   起初那张瘸子对村子里的人干这缺德事儿可是大力的批评,逢人就说些含沙射影难听之极的浑话。   “那张瘸子可真是傻的可以啊,只要撅坟能吃饱肚子,管那些狗屁的道德做什么。”   四眼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爷爷也是这么劝他的,可恨张瘸子人残志坚死活不听,脾气犟的如牛。后来张瘸子家里穷的叮当响没吃又没喝,婆姨受不住苦就跟人跑了。”   没有妻子在家里操持家务,所有的担子全部压在张瘸子的身上。那张瘸子生来就是一个声如洪钟的粗人,目不识丁,做不得细活儿,现在让他照料豆丁大的孩子他如何能做的好?   如果是和平的年代张瘸子或许能够凑活着把孩子抚养成人。可这动荡的时代里,家徒四壁的张瘸子早就没有了下锅的米面,如果不是靠四眼的爷爷时不时的接济一下,估计爷俩早就饿死许久了。   走投无路的张瘸子只得加入了那深以为耻的勾当,可惜早前已经把人得罪死了,几个团伙头目谁也不愿意带他入伙,况且一个瘸子着实没人乐意让他加入进来。   没有办法的张瘸子只能拿些家里的农具摸索着独自撅墓。可是几片山头都被几个村子给占了,谁也不乐意他去己方的地盘上倒土。   最后被打了无数次之后,张瘸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谁也不敢去的窟窿山!   那窟窿山倒不像名字似的到处都是窟窿,而是因为山上那些埋的密密麻麻的棺材而得名!   这窟窿山也叫棺材山。山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坟头外就剩下终日的死气沉沉,光秃秃的山上石土连天,寸草不生,只有偶尔过路的乌鸦站在露出的腐木棺材上‘呱呱’凄惨的嚎叫上数声又震翅远飞。   窟窿山自古以来埋了数不清的死人,按理说村子里的盗墓贼怎么也不会放过才对,可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去那儿撅坟!   因为动了那儿的坟头,家里必定会死人!   走头无路的张瘸子咬着牙上了窟窿山,当挖开第一个坟墓的时候,恐惧的心理逐渐被那陪葬的金银首饰取代了!   都说人哪……不能太贪!穷急了的张瘸子摸到了钱财的滋味早就把家里的孩子忘得一干二净了,疯狂的挖起坟来!等他天黑的时候揣着一把首饰激动难停的回到家里的时候才想起了床上的孩子。   那张瘸子冲进里屋,瞅着面色安祥静静躺在床上的孩子心里莫名的慌起了神儿。   我插话问道:“孩子难道饿死了?不会吧,才一天而已啊!”   四眼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哼哼道:“是啊!孩子饿了一天不错,可是别忘了还有那些早就饥肠辘辘的野鼠!”   我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惊恐万状的凄惨画面,感觉汗毛都炸了起来!   张瘸子颤抖着走到孩子的身边,轻声的呼唤着:“孩儿?孩儿?”   然而话音刚落,孩子的嘴唇突然动了起来,一只灰毛老鼠撑开他薄弱的双唇爬出来钻入被子,然后是几声“吱吱”的撕咬声和毛骨悚然啃咬骨头的咔嚓、咔嚓声.   张瘸子看着那被子上下不停地蠕动,差点昏死过去!他强忍住悲伤,指头颤抖着揭开了盖在孩子身上的被褥!   “啊!”   张瘸子‘噔噔’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老木桌椅,惊骇的看着被啃的血肉模糊的孩子,双目中悔恨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那孩子本才一岁多,身上的奶味儿最是对老鼠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此刻那些浑身鲜血淋漓吃的臃肿肥胖的老鼠伸出头,扒拉在孩子细嫩的肋骨上咧着嘴死死的盯着张瘸子的眼睛,仿佛有着人性一般诡异可怖。   我听的唏嘘不已,心情难平,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一只只可恨的老鼠正一口**生生的啃食着可怜幼儿的皮肉,就着热血吱吱着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样?可怕吧。”四眼挑衅的说着。   我哼了一声,想要打击打击他嚣张的气焰,说道:“如果你听了我的故事,估计早就吓趴下哪!”   四眼噗嗤一笑,说道:“操,我倒看看你怎么把四哥吓趴下的。嘿,小子你要吓不趴下我,老子绝对爆了你的菊花。”   我心里一阵恶心,慌忙趔开远离四眼,这才把十二岁那年的三月三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啊?世上真的有鬼啊!”   我刚说完,四眼就瞪大了眼睛夸张不已。   刀疤也道:“你后来真的没有回村子了吗?”   我无奈的点点头叹着气,心里难受莫名。何止是没有回去过?而是连进村的路都找不到。   这时候一直冷漠的胎记男森森的问道:“最后给你狗屁牌子的人你真的想不起来是谁吗?”   我进监舍到现在,这胎记男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颤音,就像磨擦着硬物发出的刺耳之极的轰鸣声,教人心生烦闷。   我微微的皱巴一下眉头抬起左掌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这就是那个牌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模糊不清的图案印入了掌心里。”   四眼、臭鬼围上来摸着我的掌心连连称奇,倒是刀疤和胎记男瞟一眼就没了兴趣。   “那是阴差令。”   一直闭目养神的美男突然说道。   我微微一怔,连忙问道:“阴差令是什么?号长难道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么?”   美男哼了一声扭过头居然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章 诡异死亡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讨了没趣儿,也不能发作,心里实在是憋的难受。   借着头顶炽眼的灯光,皮肤下那“阴差令”的图案仿佛更加的飘渺虚幻起来,若隐若现,极其不真实。   恰好此刻,门外响起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停在了监舍的外面,然后那扇铁门‘咔嚓’一下就拉开了。   来人是个中年狱警,微微发福的面颊透着红晕,显然中午喝了不少的酒;顺着风,坐在监舍最里面的我都闻到了夹带着的刺鼻酸味的酒气。   四眼小声的嘀咕着:“小子,他是所长,以后见到他顺着点。”   开门后所长并未进来,而是退向一旁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   我暗自好奇,难道又有啥牛叉的人物要关到我们监舍?   这时门口出现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慈祥的面容虽然显现老态,但沉稳的步伐和挺直的腰板儿并不使人觉得老朽。   老者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走到美男的面前,略微恭身:“少爷,事儿清了。”   “嗯,走吧。”   美男点点头起身就走,转身出门的时候扭头对我说道:“文莫良,我们还会见面的。”   然后潇洒的消失了。   老者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出门之前若有若无的瞄了我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之后那所长慌忙跟上去了。   我和四眼面面相觑,均未弄清楚状况。   “号长出去了!”   话不多的胎记男闷声道。   刀疤说:“我看到他出去了。”   臭鬼接着:“你知道花脸什么意思。”   四眼无奈的看着我:“小子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有的罪受哪!”   我不明所以,愣愣的扫视几人不同的表情,刚要开口询问,外面响起了胖管教的声音。   “哼!瘟神走了,以后你就是学习号。哼,之后再慢慢和你们算账!今晚享受最后的奢侈空间吧,明个儿老子要把这十号变成人肉仓库。”   胖管教指着刀疤,骂骂咧咧的把铁门‘哐’的一声拉实了。   四眼嘿嘿笑着说:“呵,刀哥。祝贺你啊。”   然后不着痕迹的碰碰我。   我略微一怔反应了过来,也面色笑意道:“恭喜啊刀哥,以后小弟还得您多多照顾一下啊。”   刀疤冷哼一声,撇了我和四眼一眼,扭过头懒得搭理我们了。   四眼眉间略微露出愁意,打了一个眼色给我。   我虽然不太明白四眼的意思,但话多的他不用嘴说反而使眼色,我自然得多留个心眼,所以准备睡觉的时候不能太死。   若说刀疤、臭鬼和胎记男,我宁愿选择相信做过小偷的四眼。美男在的时候震住了场子,现在走了谁知那三条狐狸会怎么吃了我。   这头半夜里我根本就不敢入睡,时不时的惊醒,担心着步了张扬的后尘,挨了打吃了屎又丢了命!   直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耳边隐约传来阴沉的抽泣声。   我猛的一激灵!急忙坐了起来。透着铁窗射进来的昏暗光芒看到一个矫小的黑影坐在我的床位边缘抽动着肩膀呜咽着。   “四哥?”   我试探性的问道。   “是――我。呜呜。”   四眼声音拉的很长,又低沉的哭泣着,听的不清不楚。   我拍拍四眼的手背,他的手很凉:“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困难四哥只管说,小弟尽力帮你一把,咱不哭成吗?”   四眼缓缓的摇摇头,哽咽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要走了。”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惊讶道:“四哥你要出去了吗?没听管教提过啊。”   四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你记住我说的话,那里有个东西你取出来后保存好,千万不要随意的拿出来……”   四眼说完一个地址,起身缓步朝监门走去。   我觉得好笑,说道:“四哥天还没亮你到哪儿去呢,管教也没开门啊。”   可是我话音未落,就看到监舍门内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他哗啦啦的拽出一根拇指粗的乌光铁链,啪的一声在四眼的脖子饶了两圈,然后拉着就走。   我大吃一惊,说道:“管教你得尊重人权,信不信我投诉你!”   那黑影停顿一下,微微扭头,声音阴寒可怖渗人之极:“你难道是活阴差?不对啊……”   说着拉着四眼消失在了铁门上。   我惊慌失措,伸手想要去抓四眼,突然脚下一空‘啊’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又是做梦!”   我抬头看看窗外已经微微泛白的天空,赶紧向床上爬去,正要睡觉却见四眼的床位空空如也。   “四哥?”   我借着昏淡的微光环视监舍,并没有发现四眼的身影,又想起之前的梦,心里有些慌了。   我赶忙跑到厕所,那儿也没有四眼。   “刀哥,刀哥,四哥不见了!”   刀疤被我推醒,先是一愣,正要发作听到我的话后立刻开灯瞅了一眼监舍,可是哪里有四眼的人影?   “麻痹的四眼逃狱了!操。”   刀疤骂了一声。   如果监舍要是有犯人逃狱,号长可是要倒大霉的!   “我靠!四眼!”   突然刀疤惊恐万状的指着顶上,嘴唇都颤抖起来了。   我顺着看去,被眼前的惨景差点儿吓的坐在地上。   那两层楼高的顶上,四眼此刻裸体吊在了电视机的架子上!四肢已经折断系在了一起。   他脖颈以下的皮肤已经被剥开了一块一块,翻出血腥淋漓的腥红肌肉,狰狞恐怖的耷拉在身体上,滴嗒着一滴滴的血水。   更恐怖的是他那张的异常大的嘴巴和掉在眼眶外的卡白眼珠!空洞的口腔已经失去了牙齿和舌头,就连鼻头也被利刃削去了一大块,变成一个可怕幽深的血洞,引人心神!   我看着吊在几米高的四眼,愤怒战胜了恐惧,怒声道:“****大爷!谁杀了四眼!老子干你八辈子祖宗!”   我愤怒的声音异常的响亮,回荡在整个监舍区,引起了管教和其他嫌犯的注意。   这时臭鬼和胎记男也醒了,面露惊惧。   臭鬼结巴道:“这――这怎么回事儿?谁能在筒子里无声无息的干掉四眼而不让我们发现?另外挂上电视机架?”   监舍都是特制的,两层楼的顶高就是用来预防嫌犯上吊自杀和他杀的。   胎记男冷声道:“见识短,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一听火就大了,想到胎记男和四眼一直不对头,直观的认为就是他杀死了四眼。   “胎记男!说!是不是你杀了四眼!”   我愤怒的一脚蹬向胎记男,但脚还未挨上他的衣服就觉得肚子一麻,接着嘭的倒撞到墙壁上弹回地上,趴在那儿肚子剧烈的抽搐起来,疼的我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胎记男才不会管我痛不痛,他抬脚正欲再给我补上几脚,监舍的门恰巧被拉开了,接着走进来几个狱警,为首的正是胖管教。   胖管教进来之后正想破口大骂,却先“啊”的惨叫一声,‘噔噔蹬’连退了好几步,撞上了后人的身上才面色惨白的指着四眼的尸体惊骇的叫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刀疤低沉着把经过说了一遍。   胖管教听完对其中一名狱警急忙说道:“赶紧联系所长政委!”   那名狱警听命慌忙‘哒哒哒’跑远了。   此刻其他监舍听闻了死人的消息,一时间乱哄哄的,整个监区都开始吵闹起来。   胖管教冲出去吼道:“谁再给老子吵,学习号统统给我进黑号子待着!”   他这一招倒挺灵,嗡嗡声立马息鼓了。   我拄着墙壁爬起来,擦去嘴角一丝血迹,愤恨的瞪着胎记男,大声说道:“管教,我怀疑胎记男就是杀害四眼的凶手!”   话一出口,我看到刀疤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估计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叛徒吧!叛徒的下场往往不怎么好过,可我一心想为四眼报仇,哪里还去管那多么?    第二十一章 出狱 - 活阴差 - 七角杯   “操你、妈的老子弄死你!”   胎记男面目狰狞,神情可怖,抬脚又踹向我的肚子。   已经 吃了一次亏,我怎么可能还让他如愿?眼见那青筋满布的黑壮脚掌向我踹来,慌忙躲闪中拿起架子上的胶盆砸向胎记男。   “砰”!   胎记男一拳头砸碎面盆,顺势拳头勾起挑向我的下巴!   看着那硕大的拳头将要避无可避的落在我的下巴上,千钧一发之迹监舍里炸起一道怒吼!   “杂碎,你们在老子面前也敢乱来,给我打!”   胖管教不由分说,和几名狱警提起橡胶警棍劈头盖脸的朝我和胎记男的身上招呼起来。   那橡胶的软棍结实异常,每一棍子下来只觉得皮肤肌肉仿佛炸裂了似的,火辣辣的生疼!   剧烈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如同一把尖刀割裂着浑身的肌肉,我只能闷哼着蜷缩在地上护住要害,任他人施为。   不知挨了多少下,直到我感觉身体达到极限承受不住即将晕厥的当口,那仿佛带着万千利刺儿雨点似的打击才逐渐停下。   “都带走!外面再牛逼进了老子一亩三分地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他妈给我卧着!”   胖管教啐了一口,吐在我的身上,骂骂咧咧的打头走了。   我愤恨的看着胎记男,发现他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嘴角也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同样冷冰冰的看着我。   刀疤和臭鬼虽然没有动手,却也遭了罪,只是没有我和胎记男挨的重而已。   臭鬼看我瞅向他,怪异一笑:“嘿嘿,小子别急,咱们以后慢慢的玩儿。”   我打了个冷颤,想起四眼之前和我说过的话,的确是充不得英雄啊!   但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依旧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说出心中嫌疑最重的人!   “还墨迹什么,快走!”   身后的狱警踢了我一个趔趄,沉着脸孔。   因为双手被铐在了背后,重心不稳,我的脸皮几乎擦着墙壁而过,感觉面颊火辣辣的疼,十有**勒破了皮肤。   一路浩荡,我们四人被带进审讯室,双手铐在了水泥地面的锈铁环上,猫着身子动都不能动。   审讯室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我估摸着一点一滴缓慢流逝的时间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审讯室的门才咔嚓一声推开,走进来几位穿着整洁的警察,其中领头的那人肩章上扣着两颗警徽。   那领头的警察走进来凌冽的目光扫过我们一干人的身上,威严道:“你们谁是文莫良!”   我微微诧异,以为事儿又大了,硬着头皮道:“警官,我是文莫良。”   那警察点点头,走上来打开我的手铐,说:“小同志,你的事儿查清了,是冤枉的,可以走了。”   我神色一愣,以为听错了。   所长也笑笑道:“没事儿了,别怕。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小文去办出所手续。”   所长对一名年轻的狱警低声道。   我揉着被铐的生疼发红的手腕,普然站起来麻木的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好在被眼疾手快的年轻狱警扶住,带着满腹狐疑的心情和他去办理了出狱手续。   领了之前上交的物品,基本都还在,只是五百多块钱剩下了零头,其余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我苦笑着拿出手机,那玻璃屏上空荡荡的,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一条短信。   “大爷的,哥的人缘就那么差吗?”   走出看守所巨大的铁门,我突然有一种从获自由的感觉,心中的委屈和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叮…叮…叮叮……”   接连数声信息提示音。   我纳闷的掏出手机,才知道看守所原来屏蔽了信号。   翻开页面,第一条是几个未接电话。有公司打的,也有同事打的。   我无聊的向下翻去,突然瘦猴的信息跃入眼帘。   那信息没有多余的字,只有拼音打的‘救我’二字。   我心中疑惑,看时间正好是昨天刚被关入监舍的空档;随手拨打过去,然而电话里却提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这货又跑哪去潇洒了?”   我愣了愣神没有当回事儿,以为是恶作剧。打算回头去他的住处转转。   坐在出租车上,我的思绪杂乱无章,想不通到底是谁把我弄出来的。   美女警察?或者公司同事?   但我涉嫌杀人,不是有超强的实力,我不相信在我前脚进,后脚就能把我弄出来,可我着实也不认识劳什子牛叉人物。   出租车停在黄记面馆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日上三竿,早上发生了四眼诡异死亡的事件整个监舍都没人摸到一滴饭米, 所以此刻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呱呱乱响了。   “小,小文。。。你怎么出来啦?”   埋头擦桌的黄大姐看我坐在面前的椅子上,表情微微错愕,然后慌张说道:“你不会逃狱了吧?快藏起来!”   我挣脱黄大姐的拉扯,笑道:“大姐没事儿。我的事情查清了,所以放我出来了。”   黄大姐长出一口气,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昨天大批武警到处抓你可吓死我哪。”   我心里微微一暖,鼻头有些发酸。   “大姐你不是新推出了一款早点吗?我饿死了,能不能给我弄碗尝尝鲜?”   “行呀,你等会儿。”   不大一会儿,黄大姐亲自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叫嗗咄儿,快尝尝咋样?”   嗗咄儿有点像饺子,又像馄饨,都是包着馅儿,只不过外形不同,味道还是不错的。   我连吃了两大碗,打个饱嗝心满意足的走向公寓。   因为昨天的风波还未平息,小区的公园里三三两两的妇人围在一块交头接耳着昨天的事儿。但是因为警察带我出来的时候给我套着黑头套,这一路走来也没有人把我给认出来。   公寓的房门已经恢复了,我刚一开门,对面的女孩儿恰好此时回来。   她愣神的看着我,居然扭头慌乱的跑了。   “我有那么可怖嘛……”   苦笑着摇摇头,我走进了屋子里。   让我意外的是屋里已经恢复如常了,如果不是那块镶壤在窗户上的崭新玻璃,我差点以为昨天至今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罢了……   躺在舒爽的沙发上,我的背部火辣的生疼,照着手镜,那张白皙略帅气的阳光面庞一道浅浅的血痕贯穿而过,就像平坦的无垠的大地硬生生的被劈开一道宽阔的沟壑,让人扼腕叹息世间的不完美。   “叮咚~叮咚~”   刚擦洗好沐浴露正欲冲澡,门外却想起接连不断的按铃和拍击声,我只得潦草的胡乱冲刷掉泡沫,围了浴巾急忙跑出来。   “谁啊,谁啊?别拍了来了来了。”   室门刚一打开,一张美妙绝伦的白嫩面颊就出现在了眼前,我错愕的看着她:“美女警察,我事儿不是查清了吗!”   “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美女警察不待分说,拉着我就走。但我穿的是浴巾,只是胡乱的围在了身上,这时她一拉巾角,刺啦一声就被她拽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裸体,惊诧错愣的看着张大小嘴的美女警察,完全忘记了遮羞。   “你……啊……!”   我微一开口,就觉得下体一抽,接着剧烈至极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忍不住抱着‘那话儿’蹲在地上抽气乱跳起来,痛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了。   美女警察缩回脚,面色羞寒,愤怒的把浴巾砸在我的身上。   “色狼!臭牛氓!”   她说着“啪”的一声带紧了房门。   我欲哭无泪,凄怆流涕,蜷缩着身子慑慑发抖。   “我他妈的遇到你一准就碰不到好事儿……”   美女警察在门外恶狠狠的轻啐不已:“文莫良你以后给我小心点!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不穿衣服我就踢爆你的蛋蛋。”   踢你妹啊!   我心里大骂不已,可是却不敢说出口,暗下决心以后绝对要离暴力女警远点……   “你好了没有?再磨磨唧唧我踹门了啦!”   “好哪,好哪。催命啊……”   衣衫还未穿戴整齐,美女警察已经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极度的不舒服,几乎要骂出口了。   我哪里还敢捋虎须?赶忙收拾停当跟她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生怕一个不顺她旋腿爆了我那宝贝。   不过美女警察的背影线条倒是异常的完美,散发出绕鼻的幽香,玲珑精致,滑润柔软,配合那紧裹着股部的弹性伸缩的黑色紧身裤,十足的上帝精雕细琢似的完美艺术品。   我走在她身后,一时间竟然看的痴了,连她停步都未发觉,‘哎呦’一声撞上她柔软的后背。   “对,对不起啊美女警察,那个走路专心没有注意。”   我尴尬的挠挠头,以往厚实的面皮居然微微的发烫,炸出些许冷汗。   美女警察怒哼一声,说道:“死色狼!你再敢偷窥我信不信我把你变太监?我叫夏蕾,别叫我美女警察!”   原来她叫夏蕾,她那个妹妹又叫什么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十二章 阴差令 - 活阴差 - 七角杯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狭隘油柏路上,夏蕾把她那辆军用吉普开的飞快,不时秀起车技,猛的左右打转方向盘。   我紧张的抓紧扶手,手心的汗水顺着手臂隐隐流了下来,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哗啦啦’的奔腾而过,震的心肝几乎跳出了胸腔。   “夏美女,咱能慢点不?”   我哭丧着脸,看着路上一个个躲避开开,怒气冲冲却不敢言论的行人,心里别提那难言的滋味了。   “夏蕾,色狼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夏蕾冷冰冰说道。   爆满的胸脯随着车身晃动上下弹动,仿佛她火爆的脾气,冲的人心情澎湃难受之极。   “好好好,夏蕾成了吧?但我很好奇是不是你把我弄出号子的?”   我问出心中的疑惑,毕竟她是不可能又是最可能的人选了,不然怎么在我刚出看守所就找上门了呢?   只是更让人奇怪的,我毕竟是害她妹妹出事儿的直接凶手,她同样没有救我的理由啊?   夏蕾淡漠的剜我一眼,说:“不是我。”   旋即看我皱起眉头,接着说:“我去看守所的时候你已经被放出来了,这事儿我还想问你呢。”   我说:“不是你吗?对了,谁要找我啊?”   夏蕾专心的开车,速度放缓了许多,但是不在搭理我了,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我自讨没趣,谄谄笑笑,心里思绪纷飞。   现在确定救我出来的人不是夏蕾,而夏蕾也的确要去救我,不过她迟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但我知道她不是真心的想要救我这个救了又害了她妹妹的讨厌鬼,而是她身后的神秘人物。   我又想到了四眼,忍不住说道:“喂,夏蕾?”   “有屁就放。”   “长得挺漂亮,嘴怎么就总喷屎呢!”   “吱……”   吉普车猛的一个前倾,拉着刺耳的声音飘着弯儿停了下来。   “靠!你会不会开车啊!”   后头跟的挺近的黑色轿车反应不及差点追尾,猛打了盘子以后车头交叉过吉普车尾,窗子摇下伸出一个肥重的头颅面色苍白的破口大骂起来,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不轻。   “滚蛋!惹烦了送你进号子待着。”   夏蕾亮出警官证,不耐烦说道。   胖子眯瞪着眼儿,也不知是见夏蕾长得漂亮还是怕了那警官证,居然悻悻笑笑一加油门哧溜跑了!   “嘿,谁都怕恶人啊。”我呵呵大笑。   夏蕾低垂着眼睑努力的控制着情绪,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平稳的开动起车子。   我摸摸鼻头,正色身子,说道:“今天我身处的监舍死了人,你知道吗?”   过了一会儿夏蕾才开口:“管我什么事儿,死就死了呗。”   我微微一愣,随即心里的怒火爆发出来,一拍塑料中控台:“你们就******都是蛀虫!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你对的起身上那层皮吗?”   夏蕾怪异的瞅了我一眼,说道:“我们系统不同,看守所的命案自有那儿的部门去处理……”   说着她顺手掏出手机,按了号码拨打出去。   “喂,你好夏警官。”   电话扩音里响起一道轻柔的男低音。   夏蕾说道:“青山看守的命案留意一下。”   “好的。”   那边略一停顿,应道。   夏蕾随意的把手机丢进盒子里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我没有搭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对权利羡慕起来。如果我也是有钱有权的上流人物,哪会啷当的进看守所,又怎么会受人摆布玩弄股掌之间?   夏蕾看我面色不甚愉悦,也懒得开解,或者她根本就不打算和我多话。   车子平稳的前行着,穿插各条街道路口之间,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军区大院。   夏蕾亮明了身份,守卫才放车子进去。   军区大院很大,平坦的道路两旁整齐划一的栽种着高大的杉树,遮天蔽日的,多数的阳光都射不进来。   “这里空气挺清晰的嘛,又凉爽,又干净,比外面满大街的污秽空气要清爽太多了。”   我瞟着车窗外,看着已经抽枝发叶的公园里三三两两缓步散荡的军官家属和那校场里‘哼哼喝喝’汗流浃背训练着的军人,自言自语着。   夏蕾没有搭理我,一直把车开到一座新建的楼房门前停下。   这座房子建的四平八稳方方正正,涂着迷彩的油漆和周围的环境杂糅一体,远远的看去很难发现这儿居然坐落着一座四层高的楼房。   “想什么呢,走呀!”夏蕾不耐烦催促。   我说:“第一次进军队后勤,心里激动难平,感受一下祖国的威严不是很正常吗?”   夏蕾哼道:“看守所还没有待够么?”   我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只好跟在夏蕾屁股后头上了楼。   上了三楼我才明白,原来这座房子居然是一家医院,起初我还以为是哪个高级军官的家呢。   夏蕾来到一个房间前,轻轻的敲敲第四间病房的房门。不多时那门‘咔嚓’一声清脆的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约十七八岁温婉可人的护士,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迎入我们后转身退出轻轻的带上房门消失了。   “爷爷,人我带来了。”   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老旧掉漆的病床,破了角的朽木课桌,打了补丁的板凳,瘪了一块的茶缸;唯一现代化的就是病床对面洁白的墙壁上挂着的新式液晶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八路军拼杀鬼子的剧情。   “爷爷,文莫良我带来了……”   夏蕾推推病床上眯着眼儿睡着的老人,轻声呼唤着。   这是一个老迈的老头儿。斑白的发根沟壑的面颊,拉成道道的皱纹和昂着的脑袋上那微微张开嘴唇里透出来的几个零散发黄的牙齿,都在诉说着他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老人微微鼾哼一声,睁开眼睛打量着我,然后点点头说:“你来哪!蕾蕾你先出去……”   夏蕾温顺乖巧的应是,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声警告道:“我爷爷身体不好,色狼你要是敢气他小心我让你坐一辈子牢。”   我懒得搭理她,找个椅子坐下。这老头儿傻子都看的出来身体腐朽败坏恐怕命不久矣,这时候去招惹不是厕所里打着灯笼找死吗。   “咳咳,蕾蕾被我惯坏哪,小家伙你别生气,包含包含……”   老头儿努力的想要坐直身子,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我见状慌忙起身把他扶起,用枕头掖在他的背后当做靠背才说道:“老人家你悠着点儿,咱慢慢来。”   这老头比看上去还要消瘦,手臂肩膀几乎下手摸到的都是僵硬的骨头,没有一点儿实在感。   老头儿微笑着,面色和蔼可亲,他喘出一口长气儿说道:“你和蕾蕾一样叫我爷爷吧。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在腹中?你问吧,我尽量回答的透彻一些。”   我确实有很多问题理不清脉络,张口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是要害你孙女的凶手呢?还有那个叶乔为什么要杀夏蕾的妹妹,他又是什么人?”   老头儿沉吟片刻,说道:“至于叶乔是什么人,他又为什么要杀害洛洛,这个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你知道了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要说为什么相信你,还得从你手上说起。”   老头指着我的左手说道。   我诧异的举起左手,疑惑不已:“跟我手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这个图案吗?”   老头儿说:“是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美男说过,那个拉走四眼魂魄的黑影也说过。我道:“它是阴差令?”   老头讶异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我说:“您就别卖关子了。虽然我听别人说过这玩意儿,可对它是一知未解,糊里糊涂的呢……反过来说,这和你相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头儿也不接答,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古装线条的泛黄破旧的册子,翻开几页,上面一个毛笔描绘的古朴图案跃入眼目。   “你看看和你手心的图案有什么不同?”   我接过册子,看着枯黄纸张上那几笔勾画浑然天成的令牌模样的图案,又对比着手心若影若现的图案说道:“好像只有这其中的三分之一大小。”   老头儿点点头:“不错,你那只是三分之一而已。”   我诧异的看着他,说:“这依旧和相不相信我有没有害你孙女没多大关系吧。”   老头呵呵笑道:“因为手持阴差令的人根本杀不死活人,更不会杀人!”   这是什么理由?我心里极其不屑,认为他在忽悠着我。不过既然我不用为跑车男背黑锅了,随他说什么。反正最后受益的都是我,傻子才跟他唱反调呢!   我问道:“爷爷这阴差令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老头儿问我:“你相信有地府吗?”   我想想小时候看到那么多的鬼,加上多年来遇见的奇形怪事儿,相不相信有地府又有多大的意义?   “我相信。”   老头道:“阴差令就是地府勾魂使者穿梭阴阳两界的通行令牌,偶尔也会命勾魂使者手握阴差令投生阳间捉拿那些遗留世间不愿意进入轮回的恶鬼冤魂,那些人就称为活阴差。只不过,你手上的有些不同……”   我又仔细的打量着手上的图案和古册子上的图案,发现掌心的图案和册子上的图案的确不同;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纹络相差甚大。    第二十三章 四眼遗物 - 活阴差 - 七角杯   古册子的图案勾勒分明,线条对称。而我掌心若隐若现的图案却给人一种锈迹斑驳,斑痕点点的古朽错觉。   我奇怪道:“爷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呢?你一个军人,不是更该拥护无神论么!”   老头儿露出回忆的神情,叹气说道:“以往我也不信哪……这次找你来的另有其人,并不是我。”   我诧异不已,想不到不是这老头儿找自己。   “那是谁找我?”   老头儿缓缓摇头,靠在那儿咕噜一口痰,说道:“时间到了你自然会见到的。对了,爷爷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我。”   我心里苦笑。老头儿字里行间说着请求,但那言语之中的威严不容拒绝,教人反驳不出话来。   我稳稳心神,说道:“爷爷您说吧,如果能办到,我绝不推辞。”   老头儿开怀大笑:“呵呵。这事儿还真的需要你才办的好呢!”   他话锋一转,面色沉重,沉吟片刻问道:“既然你相信有鬼,那么相信有仙吗?”   我想了想说:“有鬼有地府,那么再多个神仙也没啥接受不了的。”   老头儿说:“我要你办的事儿就是和神仙有关!”   “爷爷您说笑了吧!我一个啥都不是的凡夫俗子,怎么参与的了神仙的事儿呢?”   老头儿说:“你有阴差令,会是凡夫俗子么。”   我哑口无言,同时心中一跳,对自己的身份怀疑起来,更加的迫切想要知道当初给我阴差今的人是谁了。   “那爷爷您就说吧,我答应你就是。”   老头儿赞许的点点头:“我教你办的事儿九死一生,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么?”   我微微一震,苦笑连连:“我不答应您答应么……”   ......   “色狼,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夏蕾见我出来,跳下军车问道。   我心里正烦着呢,当然对她没有好脸色,气道:“遇到你们这种爷孙,准碰不到好事儿。”   夏蕾气鼓鼓的怒道:“你……”   她正要启动车子,车玻璃被扣的‘砰砰’作响,一个顺着长发俊美的青年露出优雅的笑容说道:“嗨,蕾蕾,我听说你回来了赶紧……啊!”   长发青年话未说完,夏蕾嘭的推开车门顺脚踹在他的裆口,那优雅的年轻人立马面容扭曲的抱着那话儿嚎叫着趴在了地上,扭来扭去。   夏蕾厌烦的启动车子,骂骂咧咧:“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在我心惊胆颤中吉普军车绝尘而去,同时我更加的确定还是少惹这个暴力女警为好,万一哪天她心情不顺,爆了我的蛋蛋那可是哭都没地儿啊!   车子飞驰,一排排的高楼大厦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我想起四眼和我说的东西,略微沉吟片刻,说道:“你送我去文化大道吧!”   夏蕾问:“你去那儿干什么?”   我说:“有个朋友托我去那里取样东西。”   夏蕾没有说话,调转车头冲着目的地而去。   今天礼拜天,路上的行人车辆相对少了很多,所以很快就到了我要来的地方。   “色狼,记住三天后我们就要出发!如果你敢临阵脱逃,我教你变太监!”   夏蕾话落一加油门“呼”的一声冲远了,转眼消失在十字路口。   “我……靠!”   我别提心里多别扭,可偏偏拿夏蕾没有办法。   四眼说的位置是一片菜地,旁边有一条污水河,河边有一座小屋,而东西就被他埋在屋子的后面。   我找到了地方一看差点破口大骂!这哪里是个屋子?明明就一茅房!   那茅房阵阵恶臭冲鼻,坑里灰青的屎尿上一条条饭米大小的灰白蛆虫扒拉在一起,一拱一拱的在大便里钻出钻进,恶心至极。   “奶奶的四眼,你要是敢骗我,老子绝对把你拉出坟墓埋到这个屎坑里!”   我骂骂咧咧的捂着鼻子用树叉在挨着屎坑的泥土里掏着,没一会儿居然真的挖出来一个古朴的木盒。   我一愣,慌忙加大力度,不一会儿就把那布满泥土的盒子掏出来了。   四眼之前说过,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后赶紧离开,千万别让他人发觉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远处有一位农夫正在栽种,没有人注意到多了我这么号人物。   那木盒虽然古朴,但不出色,就像一个老式的首饰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盒子很好打开没有锁。   “咦?这是什么刀!”   偌大的木盒里只有一把筷子长短,紫木刀柄,非金非玉的刀身精雕细镂着狰狞骷髅图案的灰白匕首和一个戒指盒大小的玉盒。   两样东西均不出色,但又给人不是凡物的错觉。刀没有锋,入手冰凉滑润,有一种软绵绵的坚硬感。我随手劈向一旁的植被,居然没有斩断,撇撇嘴别在裤腰里失去了兴致。   不过这个玉盒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盒子四四方方,体呈墨绿色,每个角各镶壤一个金色锁环,交扣一起,浑然一体。   我试了试没想到那玉盒如同一颗整体的玉石一般,居然纹丝不动,打都打不开。   我玩了一会儿见远处有农夫走来,赶紧把玉盒揣进裤兜里,又用树枝把木盒捣没了屎坑才慌忙朝马路走去。   回来之后在黄记面馆草草吃了点食物后,我就回到了公寓里,刚一拿出手机,一条短信‘叮’的一声跳了出来。   “嘿!暴力女警居然也会关心人啊。”   我乐呵的直笑。那短信是夏蕾发来的,大致的意思问我回到家了没有,走路注意安全。   我嘚瑟少许,回道:刚分开就想我啦?   半晌儿夏蕾回道:死色狼,滚!   我自讨没趣,也难得再逗弄她,正准备给瘦猴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门铃“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谁呀?”   我不快的吼了一声。   门外是个女声,有些胆怯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好。我,我是你对门的……”   我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对门的那个女孩儿,但搞不明白她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打开房门,那女孩儿见到我之后惊慌的退了几步,靠在墙上面色躲闪。   我说:“你有事儿吗?”   女孩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道:“昨天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原来是这么点事儿……   我微笑着:“没事儿,过去了,我不在意。”   说完也不等她做出反应,“啪”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女孩儿一闹,我就忘了给瘦猴打电话这一茬,等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吃过晚饭,天色逐渐的昏暗下来。不大一会儿街道上开始声色犬马,灯光闪烁,形形**的人们走出了家门。   武汉有四大火炉之一的称喻,三月份的温度已经提升了不少,身着长袖衫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寒意了。   我站在天桥上欣赏一会儿过路妹子们的袒胸露乳,丰润长腿,等没了兴致才掏出手机给瘦猴拨打过去。   但我意外的是,系统依然提示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瘦猴那货从没有关机这么久的时候啊?”我纳闷的看着手机,又转拨他女朋友的电话。   可手机“嘟——嘟”响了许久,均不见有人接听,我又拨打了几次,情况依旧如此。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难道瘦猴真的出什么意外了吗?”   我赶紧给公司的同事打电话,接通之后那边劈头盖脸的就训斥起来。   “****!你他、妈跑哪儿去了?还要不要工作了啊?今天组长火大的不得了,你的手机也打不通,怎么回事儿啊你!”   我诧异的看看手机,说道:“我手机一直有信号啊?没见你们给我打电话好不?”   接着不等那头抱怨,问道:“老秦瘦猴今天在公司吗?”   老秦惊异道:“我还想问你呢,陈晓那龟孙子打昨个儿就没来公司了,手机打不通,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瘦猴叫陈晓,有些女性化的名字。不过他人倒是古灵精怪,很会逗女孩子开心,所以不像我这般讨不来少女的芳心,孤家寡人一个。   我说道:“我也没有见到他啊……这样吧,你问问大伙儿,有消息给我打电话,我先去他女朋友那儿转转。”   瘦猴女友名叫杨菲,长得腼腆可爱,温柔可人。住的地方我倒是去过一次,有限的出租房里收拾的亭亭当当干干净净,不像我和瘦猴两个大老爷们儿似的弄的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乌烟瘴气。   一路飞奔,我也没有心情欣赏武汉绚丽的夜色,直接奔向杨菲的住所。   刚上楼层,我就看到一个臃肥的中年妇女气呼呼的拍打着铁门。   我走上前去,问道:“你好,这家住的是我朋友,你有什么事儿吗?”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我是房东。你朋友哪儿去了?电话不接,人又不在家,房租都拖了好几天了!”   我问:“她不在家吗?我也在找她呢。”   中年妇女说:“可不是,上个月房租说这个月交,这个月人又找不到了。明天再不交我就找人开锁了!”   我说:“多少钱?我替她交了。”   中年妇女略微诧异,但有人给钱立刻喜出望外,很快就算好了帐。   “两月电费加房租,一共一千八百二,屋子进不去水就不抄了,下次一起算。”    第二十四章 夏蕾的寒意 - 活阴差 - 七角杯   春夏交接是个多雨的季节,武汉尤其为甚。原本晴朗的星空,这时已经开始了细雨迷蒙,疾风阵阵。   我紧锁眉头,顶着细雨,渡步在街头巷尾,那还带着些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打落肩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叮~”   我掏出手机,是老秦发来的,只是看了内容我心里更加疑惑了。   “瘦猴那小子前天上午还在公司,怎么下午就回老家了呢?”   我自言自语,又联想到那条短信,总觉得他已经有个三长两短。   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拼音打的短信是瘦猴的恶作剧。现在想来,估计是他真的遇见了紧急的情况,仓促下慌忙发出的。   我越想越烦乱,毕竟瘦猴是我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   “不行,明天去他老家看看!”   一夜未眠,缓慢的流逝中时间总算过去了,等那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我急急忙忙跑到车站,票还没有买好,夏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色狼。你怎么不在家?”   “夏大美女,我去哪不需要跟你打报告吧?”   “事情变动,明天就走,所以我们今天先去基地。”   我心中一烦,说道:“要去你去,我还有事儿!”   也不等她回话,啪挞一声卸掉了电池,过了一会儿才从新安上,没多久果然接到了夏蕾的几个来电提醒。   大巴八点准时发车,此刻时间刚好七点半,而那检票台前已经陆续有人排队了,眼看着不一会儿就会成了一条长龙。   我不想排到最后,所以只得背起背包抢站一个靠前的位置,腿都站麻了的时候检票员才姗姗来迟。   检了票,上了车,我就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长途巴士那晃荡的缺点着实让人无法忍受,尤其有限的空间里拥挤着数十人,令人作呕的气味夹杂那些因为晕车而吐了满地的污秽,更是使人心情烦闷糟糕极了。   车子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出了市区开上了坦途大道,司机正待加速,一辆军用吉普窜到了车前,缓缓的逼停了客车。   我睁开眼睛,看那司机脑袋伸出车窗外,偶尔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把车门打开了。   我还以司机路上私带乘客,并未在意,别过面孔欣赏外面的舂色。   突然,嘈杂的车里安静下来,乘客都直愣愣的看着车门,女人嫉妒,男人爱慕。我身旁座位那位青年顶顶我的肩膀,说道:“哎哎,哥们快看超级美女撒!”   我好奇的伸头望去,一个激灵,差点没爆出粗口跳窗而逃!   那一步步走来的哪是美女?在我看来比地狱里的恶魔也不遑多让啊!   “哼哼!跑啊,继续跑啊!”   夏蕾面色森冷可怖,眉头紧促,美妙绝伦的白嫩面庞下,那对傲人挺立的丰满随着激动的心情上下抖动着,惹得我身旁那名青年几乎晕眩过去。   我尴尬的笑道:“哈,哈,那个我真的有事啊!”   夏蕾哼道:“下车!”   我本不想动,看她即将爆发,急忙扒拉开身旁的青年跟着她走了下去。   “小伙子,好好珍惜吧。”   司机在身后暧昧的笑笑,关了门绝尘而去。   夏蕾看着我,嫩白的肌肤有些微微的红晕,显然被气的不轻。   “说吧,给个理由。”   我说:“你能别那么自以为是么?我想走就走,管你屁事儿啊。”   夏蕾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钻进驾驶室,面目阴沉的看着我说:“上车,去哪儿我送你去。”   我惊奇的看着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夏蕾也许报复,我还未坐稳她就猛踩油门轰的一声车身就窜出老远,不大一会儿就超过我刚下的大巴,远远的把它甩在了身后,片刻就消失不见。   我吓的心惊肉跳,总怕一个失误我这二十四年就永远的交代在她的手心里了。   为了安抚夏蕾,我打着哈哈说道:“那个――美女哈,你咋找到我的呢?”   夏蕾不屑的看我一眼,然后把她那部军用智能机丢在我的怀里。   “尼玛,你给我安跟踪器!”   手机屏幕上是一副地图,上面的粗线条上一个绿点覆盖红点,随着车子前进在那线条上向前移动着。   夏蕾哼道:“就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不被监视我可不放心呢。”   我怒哼一声心里气愤不已,又拿夏蕾没有办法,只能踢着车门泄气儿。   气儿消的差不多了,我才说道:“我兄弟可能出事了,我去他家看看。”   夏蕾剜我一眼,沉默少许说道:“四天时间够不够?”   我诧异的看着她,说道:“应该够了。”   得了解释夏蕾似乎心情好上许多,车速渐渐放缓平稳了下来。   我心中微喜趁热打铁,问道:“那个――夏蕾,你当初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真的不是害你妹妹的凶手呢?难道就因为看了我手心的图案?也太武断了吧……”   夏蕾憋憋嘴唇,翻出左手掌,说道:“因为它。”   “阴差令!”   我吃了一惊!看着那相同的图案纹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蕾不屑道:“有什么惊讶的。就以为你自己有呀?如果不是进那个地方需要两枚以上的阴差令才能打开大门,谁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啊。”   现在我才算是解开了心里的疑惑,同时更加好奇那个地方了。   我问:“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你能不能说说?”   夏蕾的娇躯明显一颤,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懒得再问,一时间车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高速行驶带来“嗡嗡”的噪声。   一路无语,飞驰奔腾,很快就来到了瘦猴的老家,因为我来过几次,所以也不用找人询问。   此时正是插秧时节,到处一片人来人往的景象。水田里的农夫们忙的焦头烂额,男的挑着扎成小捆的青翠的秧苗使劲的丢在浑浊的泥田里,女人忙着捡来解开快速的栽种。   军车缓缓开动在狭窄的土路上,不时的停下来让开挑着担子的农夫。   “哇!这里好美呀。”   夏蕾对周围一切显得异常的新奇,晃动着脑袋左右环视,不时指点这个,不时评论那个。   我满头黑线,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车子开下了水渠。好在夏蕾很快就失去兴趣,认真的开着车子朝着瘦猴家里缓缓走去。   这是一个大约百十来户的村庄,房子单独挺立各家交错,盖的毫无规律,但统一几乎都是一层楼的红砖平房,偶尔有那么两家鹤立鸡群似的两层的高楼。   瘦猴家是座三间的砖房,门前有个院子,院口不远有口池塘,周围四季垂落一圈青绿的柳条,里面常年放荡些扁毛鸭子,“呱呱呱呱”叫的人心烦意乱。   这军车一停下,就有不少孩童新奇的围了过来,就连不少成人都聚拢在一起指指点点。   我深吸口气,走下去敲敲院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妇人高声问道:“谁啊?等一等啊。”   这是瘦猴的奶奶,常年腿脚不便。   我说道:“奶奶我是小良,您慢点走。”   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拄着老旧木凳,花白头发,面皮拉拢的苍老老人。她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浑浊,瞅了好久才认出我来,惊喜说道:“孩子你怎么来啦,快进屋里坐。这位是……?长得真俊哪!进屋,进屋。”   夏蕾羞涩着脸,扶住老人的胳膊边走边笑道:“奶奶我叫夏蕾,是文莫良的朋友。”   我惊奇的撇一眼夏蕾,实在想不到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老人和蔼笑道:“好好好,以后啊你就长来,俺一个老婆子住在家里空空荡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哪。”   我心中一动,问道:“奶奶陈晓没有回来吗?”   老人说道:“没有啊,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哪?”   我看老人面色担忧,扯了谎言,掏出事先备好的补品:“哪啊奶奶。之前听说陈晓回家了,所以我就带着蕾蕾来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转转,度度假。顺道过来看看您。”   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喜笑颜开:“那感情好哪,呵呵,你们之后就住在俺家里,晓晓不在家,西房空着哩。”   我本想答应下来,但看到夏蕾那阴沉下来的脸,立马打起哈哈道:“不啦奶奶,我和蕾蕾到处转转还得回去上班呢。”   说罢找个理由钻进瘦猴的屋里,扫视一圈,的确是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我略微失望的出来,正见夏蕾和老人聊的开心。见我出来,夏蕾连忙起身拉着我的衣袖嗲声嗲气的撒娇道:“莫良,我想看看你说的湖光水色,走吧!”   从暴力女警变身邻家嗲妹,我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但感受手臂偶尔传来的夏蕾那爆满的柔软细嫩,心里微微荡漾,一时不知所以起来,被她拉着上了车,还没反应过来就走远了。   我看着身后挥舞着手臂佝偻着身子越来越远的老人,有些生气道:“每个人都会老,你用的着这么嫌弃她吗?”   夏蕾怪异的看着我,不解道:“你没有感觉到那股让人战栗的寒意吗?”   我不屑一顾:“切!能不能用点高级的理由。”   夏蕾别过头,懒得搭理我了。    第二十五章 波谲云诡 - 活阴差 - 七角杯   军车刚到村口,对面那条小道抢先走上一波吹锣打鼓送棺的队伍,浩浩荡荡延绵尽头……   我们没法抢路,只能停车等待。看那披麻戴孝哭的稀里哗啦,声似震天的长龙,夏蕾异常兴奋。   我没好气道:“你这人变态吧!别人家死人了你还挺开心的。”   夏蕾捶我一拳,臭骂道:“死色狼管你屁事儿啊。不过人死了火化掉不是更好吗?为什么找那么多人抬着呢?”   我一想她打小生活在大城市中,受得是现代化的教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下给她做了解释。   “我们农村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火化尸体是你们城里人的专利,农村行不通的。而走在前面抱着遗像的是死人的子嗣,多由长子当先,紧跟后面的抬重人就是所谓的八大金刚了,由东家出钱请的同村或临村人,不然这种晦气的事儿没人愿意干的。”   夏蕾听了解释,若有所思的含着头,指着八大金刚说道:“这东家请人抬棺也不找有力气一些的,你看看右后角的那人歪歪扭扭快要摔倒了似的。”   我顺着看去,的确看到那个壮实的中年人踉踉跄跄,满头大汗。似乎背了极其重的货物似的,和其他七个轻步快车的抬棺人相比,显的非常的不协调。   抬棺有八个人,用粗麻绳绑着棺材,顶头横贯一根海碗口粗的结实树干。两头交叉着一节短树干,一共四根,每两个人各抬一根完美分散了棺木的重量。按理说每个人承受的重量大概相同,怎么也不会出现重量独压其中一人身上似的怪事儿。   我思索着,惊呼一声说道:“鬼压人!”   夏蕾皱着眉头说:“色狼,什么是鬼压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就是死了的人克那个抬棺的人,所以就会压他,估计这人回去后要大病一场了!”   夏蕾说:“他们不会把棺材放地上歇歇啊,真傻。”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大姐!您老人家想的也太单纯了吧。”   夏蕾骂了一句,又捶我一拳说道:“死色狼,人家才二十岁不到呢!快说怎么回事儿,不然爆了你的蛋蛋!”   我只觉得两腿间凉飕飕的,赶紧侧开身子尽量离这个魔女远点儿。   “抬棺有抬棺得禁忌,走棺有走棺的忌讳。棺材出了家门,就不能绕回去了。而且在别人家的门口,路边的池塘、路口、水沟处都是停不得的,棺木到目的地前更是沾不得土,只能放在两条特制的大板凳儿上。你看这路边就是一条水渠,就算停棺歇息,也得走开这段儿才成啊。”   果然,没过多久这浩荡的送棺队伍拐上另一条道路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我隐约见那被鬼压人的抬棺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都站不起来。   夏蕾哼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走吧。”   说完她启动车子,轻轻加着油门就向前缓缓行驶。   我感觉夏蕾又好笑又好气,她不知道鬼压人的恐怖。我记得小的时候安南村就有一个抬棺的老头,就是被鬼给活活压死的。   军车还未走几步,我的手机“叮~”的震动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差点丢了出去。   “快停车!”   夏蕾吱的一下踩死刹车,车还未停稳我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夏蕾奇怪的看着我说:“死色狼,一惊一乍的干嘛呀!喂,我问你找什么呢?”   我懒得搭理夏蕾,四周看了一圈后跳上车脸色沉重的把手机递给她。   “有人跟踪我们!”   夏蕾看了手机信息,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手机里有三张图片。一张是我们军车的的全景图,从上而下,角度从天空中拍摄。一张是夏蕾刚才用拳头捶我胸口时候的抓拍图,还有一张是一片山青水秀,四面环山的景色图。   我心中震惊异常,说道:“这里四处平坦,一眼望到远处,除了村子,根本就没地儿可躲。况且这车景图完全在前方高空拍摄,而你捶我的这张是刚刚才拍的。”   夏蕾说:“空中可以用航拍航模拍摄,而刚才我捶打你的时候我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情况,被人偷拍也不是不可能啊?”   夏蕾略微停顿翻出发信息的手机号码,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没一会儿那头就传来一个粗狂豪放的男音:“蕾蕾,你跑哪儿去了?”   夏蕾不耐烦道:“赵长军,你给我追踪这个号码……”   夏蕾报出那个号码之后,我们两人靠在座椅上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赵长军的消息。   没一会儿夏蕾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查到信号源了没有?”   赵长军支支吾吾,苦笑道:“蕾蕾,你给的号码不存在啊,我……”   他还未说完夏蕾就啪的挂断了电话,接着拿我手机回拨回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我心里一股冷意冲过心头,和夏蕾面面相觑。   “叮~”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颤抖着打开短信,没想到是瘦猴发来的,依旧是两个字:救我!   但这次是汉字而不再是拼音。   我赶忙回拨过去,可系统依旧提示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夏蕾说:“要不要调些武警搜查这个村子?”   我想了想:“算了吧,先别打草惊蛇。哼,我们先回去,我倒要看看这背后的黑手是人还是鬼!”   老人还站在门口遥望着我们消失的路口,这时见我们又倒转回来,手舞足蹈的拄着凳子迎上来了。   我还没下车,老人就激动的说道:“小良你们咋回来啦?是不是不走了啊?”   我跳下笑着扶住老人枯瘦的胳膊,边走边聊:“是的啊奶奶,今晚我们得给您添麻烦住在这了。”   老人高兴不已,开心道:“好好好,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们愿意来,俺这个老婆子巴不得呢。”   瘦猴家里没有别的什么人,他从小失去了父母,爷爷前些年在山上炸石被爆炸冲起的乱石蹦死了,只剩下这个腿脚不便的奶奶和他相依为命。   瘦猴家的这三间砖房也是他爷爷那次事故国家的赔偿金翻修起来的。   我们进了屋里,迎门的堂屋正上方那面灰白的墙壁上挂着三扇中堂,下面一台老木的供桌上摆放着瘦猴爷爷的灰色灵像,像前有个旧香炉,里面正燃着三根高香,眼然是才点上的。   老人说道:“只要村里死人,俺都会给老头子点柱香,让他也能有个香火尝尝,免得去人家那儿求面色……”   老人说着呜咽不已,夏蕾赶忙拍拍看人的后背安慰道:“奶奶,爷爷他在那边儿肯定过的很开心,您该宽心些啊。”   我憋憋嘴,第一次见这么安慰人的。但没想到还真的挺灵,老人擦擦老昏的眸子破涕为笑。   “好好好,奶奶不哭了。是哪……老头子在那边过的开开心心,俺应该高兴才对啊。”   艳阳滴落,红云漂泊天际,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老人非要亲手给我们做饭。   厨房挨着西屋,门对东方。旁边是个茅房,茅房对面隔着院子挨着院墙用竹条围起一间鸡舍,用皮纸薄膜覆盖成的顶棚。鸡舍旁边又用木头搭建成了一个猪圈,里面两头猪崽正饿的哇哇直叫。   夏蕾没有见过农家锅台,自告奋勇一马当先,非要帮忙烧柴,直到那呛人口鼻的浓烟熏的她死去活来涕泪横流,才狼狈的跑出来,说什么也不进去了。   我和老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还是由我帮忙烧的柴。   老人腿脚不利索,可做饭速度还是很快的。   农家的大锅台铁锅饭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让从未吃过柴火做的饭的夏蕾开心异常,风卷残云似的把那几盘菜大部分都吃进了肚子里,毫无形象的打个饱嗝。   “喂,你也注意点形象成不?恶死鬼投胎的啊。”   夏蕾此刻哪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满身的油腻,临了居然把手指上的菜水伸进小嘴巴舔一舔,砸吧砸吧嘴一脸的陶醉。   “咋哪?我乐意!”   老人笑呵呵的说:“呵呵,女娃娃喜欢吃老婆子就开心,你们哪――就多玩几天,俺每顿都给你们做好吃的。”   夏蕾说道:“谢谢你哪奶奶,不像某些人,别人吃饭也嫌弃。”   我懒得和她争论,掏出手机找到那张山水照片,递到老人面前:“奶奶您知道这是哪儿吗?”   老人趴到近前,皱着眉头看了半会儿才说道:“这儿好像是鲢鱼水库,你们不是想去那儿玩吧!”   老人非常惊异。   我和夏蕾相视一眼,我道:“奶奶似乎非常吃惊,那儿有什么不同吗?”   夏蕾附和:“是啊奶奶。我和莫良打算去那儿转转,拍拍风景的呢。”   老人急忙摆手,慌道:“去不得,去不得。”   这时夏蕾车子警报响了起来,跑出去一看居然有几个调皮的小鬼爬在引擎盖上跳来跳去,演着孙悟空带领猴子猴孙大战天兵天将的戏码,见她出来,呼啦啦一哄而散。    第二十六章 湖心魅影 - 活阴差 - 七角杯   这些孩童都是野惯了的鬼精儿,跑的又快,眨眼间个个消失在了墙角胡同里。   夏蕾心痛的看着军车,那迷彩的图案也不知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用地上尖锐的石块划了一条条杂乱交叉的条条道道,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胡乱拉出来的洁白丝网似的,布满整个车身。   “哼,小鬼头,别让本小姐抓住你,不然……”   “不然你也爆他的蛋蛋?”   我哈哈大笑,看夏蕾吃瘪心里别提多么的兴奋了。   “死色狼!如果他们在害我的车子,信不信我先爆了你!”   夏蕾咬牙挫齿,秀目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我气的不轻。   我微微后退一步,急忙道:“夏大美女,咱们咋说也是新时代的素质青年,你好歹也矜持些成不?”   老人也走了出来,一见车身被划花立刻急了,拍的木门啪啪作响:“这些天杀的死孩子,炮子子,这修车得多少钱哪!看俺不和他妈说道说道!”   我和夏蕾拦住暴走的老人,我呵呵笑道:“奶奶算啦。这些孩子在用特别的方式迎接我们呢,是不是夏蕾?”   夏蕾哼了一声,宽慰老人:“奶奶没事儿的,我认识的有修车的朋友,在他那儿修不要钱的。”   “唉……俺心里真过意不去啊。”   我们一边开解老人,一边走进屋里,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昏暗的灯炮暗淡无光,还没有外面的月光亮堂。不像城里的灯火通明,农村的夜晚除了蛇虫的嘶鸣只有那不知谁家的草狗偶尔“汪汪”的低喘声萦绕在整个村庄的上空。   我感觉有些压抑,不知是来自外面的空旷或者是别的什么,看向夏蕾的时候发现她也瞄向自己,只是我隐约的察觉她那明亮的眸子里有一些慌乱。   我心情有些沉重,耳边随风灌入院子里那猪崽的几声嚎叫。   “奶奶为什么说鲢鱼水库去不得啊?”   夏蕾坐在老人的身旁问道。   我也很好奇,前倾身子侧耳细听。   老人低喘咳嗽几声,说道:“那鲢鱼水库有妖怪啊!都吃了好些人了……”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看夏蕾也是不明不白的神色,我奇道:“奶奶你说清楚,这世上哪有妖怪啊?”   老人见我不信,急道:“小良俺跟你说,那妖怪专吃年轻人哩!你和蕾蕾长得又年轻又俊俏,千万去不得那鲢鱼水库啊!”   老人缓缓讲出事情的始末……   事件的开始大概一个多月前发生的。鲢鱼水库山青水秀、树茂林密,水库下方一里多路外是个镇高中,而那学校里有很多少年男女学生都会经不住青春期的异性诱惑,逃课夜自习去那鲢鱼水库的林子里打野战。   这地方还被学生们取了个雅名儿,叫做“秀玉坊”。其实只是一座连着湖水里的一片小树林,中间又有两间废弃的白砖房,所以才成为了学生的秘密基地。   那时刚开学没多久,某天学校同时失踪了两个男女学生,找遍了附近山林水域也没有那两个学生的踪迹。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两个学生消失不见,同样的杳无音讯。   接着连续数天,每天都有一对男女学生失踪……   听到这儿夏蕾打断老人,说道:“也可能是犯罪份子掳走了那些学生啊?”   老人摇摇头:“这事儿发生后惊动了省里,来了不少的警察专家。起初他们也是这个推测,就命令学校戒严不准学生出校,放学后只能回家,然后大批武警到处巡逻,可是学生依旧隔三差五的失踪。”   事情越来越大,大家都是人心惶惶,到了夜里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人敢出门,特别是有孩子的家庭不少都投奔了外地的亲戚。   之后记者得到了消息采访村民后,报道宣传是有妖魔鬼怪横行鲢鱼水库,专吃少男少女,消息一出更是举重哗然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这个报道,那家报社还被取缔了资格查封了,那个记者也被判了几年徒刑。   可让人没有想到那个无稽之谈的报道后来真的成了现实。   大概一个月前,有一个少女赤身裸体的在那“秀玉坊”里逃了出来,惊恐万状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少女名叫李嫣,是鲢鱼高中高三的学生。那晚正在上自习课的时候男朋友柳林传来字条让她下了夜自习去那“秀玉坊”相聚。   高三的课程正是紧张的时候,眼看几个月一过就到了最后的冲刺。可能因为在每天大量的学习和激烈的竞争下需要放松,李嫣经受不住‘禁果’美妙滋味的诱惑,虽然不敢去那‘秀玉坊’,但还是经不住男友的甜言蜜语悄悄的随他去那里相聚了。   “秀玉坊”是个林子,伸出水库边沿,私混之后的少年男女都会去那清澈见底的水边清洗下体。   那晚因为柳林的超长发挥,李嫣的体力急剧的透支,所以就由柳林去打水给她清洗。   坐在稻草铺垫成的床铺,披着衣衫的李嫣并没有等来她的男友,疑惑之际突然传来柳林“啊!”的一声极其惊恐痛苦的嚎叫声。   大吃一惊的李嫣来不及穿衣,急忙跑去水边,但是她惊骇的发现一个漆黑巨大的嘴巴正咬住柳林大半截躯体“哗啦”一个摆尾“啪”的一声钻入了水库里。   清冷的湖水四散开来,溅起数层楼高,如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掉落下来扑在李嫣****的身体上。那冰冷的湖水如同一根根尖利的刺儿,扎的李嫣瞬间清醒过来,惊恐失措的哭喊着,狼狈的逃离了那恐怖的‘秀玉坊’。   声嘶力竭的李嫣慌不折路,一路奔逃,白皙的肌肤和小巧的脚丫都被路上的荆棘碎石刺破变得血肉模糊,直到遇见出来寻找她的焦急家人,才语无伦次的讲述完事情的经过,然后晕了过去。   我分析着老人的话语,认为她没有必要编故事来吓唬我们。出声问道:“然后呢,那个妖怪杀死了吗?”   夏蕾也是紧张的看着老人,两只洁白无瑕的小手微微的攥紧一起。   老人说道:“后来……”   事情第二天传开之后,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警方还未调查清楚之前,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长就集合起来到鲢鱼水库去捉拿妖怪了。   可是那些人太高估了自己,连续数天都未找到所谓妖怪的痕迹,然后大家逐渐的以为是那李嫣编出来的故事,而柳林已经被她害死了。   柳林的亲戚家人更是成天去李家闹事儿,一来二去经受不住打击折磨的李嫣在那柳林被拖下水的地方投湖自尽了,只留下一封遗书,到现在人们都未发现她的尸体漂浮上来。   这事儿更是引起人们的猜测,未知的恐惧在这个落后的镇上蔓延开来,如同一层捅不破的乌云压迫上空,弄的每个人都喘不过气儿。   夏蕾秀媚紧蹙,沉声问道:“难道就没有警察管吗?没有组织下水调查吗?”   老人说道:“怎么没有?镇府都把水库封锁了呢!”   李嫣的自杀更是触发了所有人的神经,省里下了死命令必须半个月内破案!   地方的公安压力太大,就组织了几批潜水员武装下湖搜查。每组三人,一共九组;每次三组分三个区域搜查,一天轮流三次。   但人依旧在死。那些下湖的警员大多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第二波下去没多久,除了两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如同丧家之犬似的哭喊着爬出了水面之外,其他的七个人永久的留在了鲢鱼水库那平静的湖面里……   那两名警察上来之后,众人才发现他们系在身上的枪中的子弹均已打完,两人都发疯了似的述说着一张巨大的嘴吃了其他的人,他们随身的水下摄像机里也的确拍到了一条巨大的带着爪子的漆黑长影一晃而过。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警察敢下湖搜寻了。公安部门也封锁了沿途的树林,除了必要的道路以外也没人敢在鲢鱼水库附近乱逛,所以后来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和夏蕾如同听着神话,消化完老人的话语后我道:“这一个月里又有青年人失踪了没有?”   老人摇摇头。   我突然想到瘦猴和他的女友同样没了消息,难道也被那水库中的妖怪吃了?   可是又不对,如果他们已经死了,又是谁给我发的短信?   我结合那张鲢鱼水库的山水照片和瘦猴第二条短信,心里咯噔一跳,差点惊呼出口。   我向夏蕾抛了一个眼色。   夏蕾会意,起身说道:“我去车里拿用品,莫良你帮我一把,太重我拿不动。”   我跟在夏蕾身后钻入车里,关好车门急忙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夏蕾听完沉思片刻,缓缓颌首说道:“你分析的很对,的确有可能有人想把我们引到鲢鱼水库让那里面的怪物杀了我们。不过――我觉得背后的黑手应该是针对你的。”   听夏蕾这么一说,我眉头皱在一起,一股凉意直冲脑门儿。   “我一**丝男,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夏蕾说:“你把自己认为得罪过的人整理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我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一个个的身影不断划过,又不断的否定,最后思绪拉到近前,低呼一声:“难道是他?”   “谁?”   我苦笑着看着夏蕾,解释道:“不可能的哪,他现在还在看守所待着呢。”   当下我把在看守所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一遍,重点说了和胎记男的矛盾由来。   在我看来,我和胎记男的矛盾并不算大,根本没有到那种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况且胎记男此刻身处监狱,哪能这么快跑到千里之外来设计杀我?时间点儿也没法对上啊!    第二十七章 雨夜鬼影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夏蕾听完拿出手机拨打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没有打通,又拨了一道电话。   “蕾蕾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啦!”   那边是一个甜美清脆的少女嗓音,显得意外激动。   夏蕾说道:“妍妍小龙哥呢?”   “切,原来你是找哥哥的啊!害得人家白欢喜。哥哥他有事儿出去啦,忘了带手机勒。”   妍妍似乎很是失望,但又乖巧的说道。   夏蕾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耶。要么很晚,要么明天早晨呢。蕾蕾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一样嘛~”   夏蕾歪着脑袋思虑一会儿,说道“那小龙哥回来后你告诉他,帮我在青山看守查一个人的资料。”   夏蕾当下认真的重复几遍交代的事儿,最后还是妍妍厌烦了才挂断的电话。   “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啰嗦呢。”   “没办法啊,这妮子粗枝大条儿,就这我还怕她记不住呢。”   我想了想,怎么都想不通胎记男害我的理由,就无所谓道:“没事哪。胎记男是不是幕后凶手那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老人此刻在院子里喊道:“小良,俺把西屋收拾停当哪!你和蕾蕾快一些歇着吧。关好车窗,今夜有雨呢。”   我回道:“好啦奶奶,马上就来。”   其实我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带的必要物品都在一个小背包里呢。倒是夏蕾,瓶瓶罐罐的整了一小箱护肤品,看的我直傻眼儿,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暴力女警也有这么女性化的一面。   “看什么看!走啦。”   夏蕾‘啪’的关紧车门,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皮箱屁股一扭一扭钻入屋里去了。   我看看自己的小背包,又比划比划夏蕾的大皮箱,忽然觉得她哪是和我一起办事儿的?完全就是当成了旅游。   西屋是瘦猴的房间,洁白的墙壁上歪七扭八贴了很多清纯靓丽的少女图案。双人床边靠墙一张旧皮软垫沙发,对面一个淡蓝色的老衣柜,靠窗的位置有一张略新的课桌,上面放着一堆书和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   屋子里的确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不过却是一尘不染,收拾的亭亭当当。看来瘦猴不在家的时候老人也是经常打扫房间的。   这时老人搂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进来,说道:“蕾蕾一个女娃娃,俺怕她睡不习惯晓晓的旧被子,所以就把这床为晓晓准备以后结婚用的被子拿出来了。”   夏蕾感动不已,抱着被褥摊好床上说道:“谢谢您奶奶。不过您可以再给我们找一床陈晓的被褥么?我怕冷,这儿比武汉冷太多了。”   老人笑着连声说好,指着衣柜说:“被子在那儿,你们需要的时候自己拿吧。洗澡水俺给你们烧好了,赶紧洗洗歇着吧,都赶了一天的路了。”   老人说完走了出去。   我说:“嘿,夏美女,今晚咋睡啊?”   夏蕾把洗漱用品掏出来说道:“很简单啊,我睡床你睡沙发。当然,你若不愿意可以睡地上。”   我苦瓜着脸:“喂!那么宽的床怎么也有我一份的吧?实在不行你可以去和奶奶睡啊。”   夏蕾哼了一声:“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我们洗完澡收拾好的时候老人已经歇息了。   夏蕾洗澡的时候我心里极度的痒痒,差点推开门进去看看那让我好奇异常的波涛汹涌。不过为了我的蛋蛋着想,打了个寒噤硬生生的忍住了要命的冲动。   合衣躺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起风。“呼呼”的风声刮的到处“乒乓”作响异常吓人,就连那轮泛黄的弯月也逐渐被乌云压迫起来,窗外没了一丝光影。   “喂!文莫良?”   我躺在沙发上正出神儿,听到夏蕾小声的喊我,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事儿?”   夏蕾有些胆怯的说道:“不,不会打雷吧?”   我一听乐呵了,感情这个暴力女警怕打雷啊!我坐起来点开灯说道:“哈,当然会哪!等一下就会噼里啪啦起来呢。”   老天似乎有意的配合着我,突然一道闪电劈裂黑暗,“刺啦~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紧跟着是一声接一声,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似的。   我明显看到缩在被子里的夏蕾瑟瑟发抖,那半个露出被子的小脑袋上苍白一片,明秀的眸子看着窗外惊惶失措,惊恐万状。   我心里好笑,忍不住说道:“要不我陪你睡?”   夏蕾伸出脑袋,怒道:“滚!”   正当我纳闷呢,她那截洁白无瑕,如同最细滑的丝绸似的手臂伸出被褥,同时小手里握着一把漆黑蹭亮的手枪。   我被那枪指着,一股寒意直冲脑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敢只穿睡衣了。   “别……别,我闭嘴,闭嘴可以了吧。什么人哪,出门还带枪!”   夏蕾把枪缩回被褥里,哼哼道:“带枪就是防止你这个色狼的。哼,本小姐英明着呢。”   这一打岔夏蕾似乎没有那般害怕了,不过怎么说就是不准我关灯。   昏暗的灯光在那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闪烁着,好象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躺在沙发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面儿上过不去,干脆掏出那把四眼留下来的短刀充面子:“嗨,我也有武器哦。哼哼,如果你趁我睡着调戏我,哼哼!”   夏蕾翻滚过身子,本想不屑一顾,但一瞄我手中的骷髅短刀,‘咦’了一声就爬了起来。   夏蕾过来抢走短刀,但很快惊呼一声丢在了我的身上,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跳进了被窝。   我心里还荡漾在刚才那领口中的惊鸿一撇,眼前晃荡着白花花的一片嫩肉,砸吧砸吧嘴巴说:“一把刀而已,用的着吓成这样吗?”   夏蕾说:“你感觉不到吗?摸到刀身的时候我只觉得脑海里浮现了尸山血海,浮尸遍地的错觉。”   我微微一愣,打量着短刀。刀身依旧非金非玉,灰白一片,刀把还是那个紫木颜色,除了刀身上那个狰狞的骷髅头在昏暗的灯泡下显得有些可怖以外,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奇怪道:“夏美女,你是不是弄错了啊?要不再来拿着试试?”   夏蕾看出来我的目的,脸色一红,低啐一声:“死色狼,本性难移!”   找回一点面子,我也懒得和她计较了,把短刀从新插回手臂上那个自制的刀套上之后,合紧被褥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如同沙子流逝的沙沙声,又夹杂一些低沉的“啪——啪——”打击重物的敲击声。   我突然惊醒。可等着侧耳细听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外面那小上很多的风雨交加声。   “你也听到了?”夏蕾小声的说。   我说:“很细小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沙子里游泳似的,还有用脚垛地似的声音,不过我醒了又没有了。”   夏蕾紧裹在被子里说道:“我听到三次,每次都是半睡半醒的空档出现那个声音。”   她略微停顿,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又不一样。”   我问:“哪儿不一样?”   夏蕾想了一会儿说:“每一次都有沙子滑漏的声音。不过第一次我和你听到的一样,第二次是拍打门墙的声音,第三次更像是…更像是用厚刀砍碎骨头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寒噤,说道:“喂,你别吓我好么?”   “真没用,胆小鬼!睡啦。”   虽然被夏蕾鄙视,但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心里思量着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不会是鬼在捣乱吧?你看村子里还死了人呢。”   夏蕾臭骂了一声,甚至把枪拿出来指着我。   “你再吓我信不信一枪毙了你?”   我缩回脑袋,打个哈哈不在搭理她了。   躲在被窝里,我久久无法入睡,反而夏蕾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她这次没有听到呢。”   我摇头笑笑随手把灯关了。不知过了多久,睡的正酣,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穿过窗户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谁!”   我猛的爬起!‘啪’的一声拍开电灯开关,但屋子里依旧原样如常。不同的是多了夏蕾轻微的鼾睡声。   我不仅怀疑起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刚才那一道闪电劈落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一个漆黑如墨的人影,手里拿着一把血光流动,狰狞的鬼头镰刀,朝着夏蕾那截裸露在被子外面洁白无瑕的脖颈割去。   我甚至清晰的听到了那黑影发出的可怖怪笑声,就像空旷黑暗的地下室里突然响起的冷笑,炸的我汗毛倒竖!   然而当屋子亮起之后,那黑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本就是我的梦境似的。   我又躺了回去,但是怎么也睡不着。那黑影给我带来的死亡感觉如同没完没了的恐怖梦魇,久久萦绕我的心头脑海。   我不敢睡,抽出那把短刀抱在怀里,努力的控制着想要搭拢下来的眼皮儿,生怕眼睛一闭,再次醒来的时候夏蕾那张有着绝妙容颜的脑袋已经身首异处,变成了鲜血淋淋的尸体。    第二十八章 死神镰刀 - 活阴差 - 七角杯   “喂,色狼,醒醒。”   我翻转身体,不耐烦的说道:“你烦不烦呀!别惹我。”   突然猛的惊醒,爬起来一看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几点了?我怎么睡着了啊。”   昨晚明明告诫自己别睡觉,没想到还是睡死了。不过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的夏蕾,我心里悬起的弦算是放了下来。   夏蕾哼道:“你不光是色狼,而且还是一头大大大的蠢猪呢!”   看她手舞足蹈,夸张之极的表情,我没来由的心头一暖,脱口而出:“夏蕾你真美!”   夏蕾面色一僵,啐道:“臭色狼,醒了就调戏人!”   害怕昨夜那个使人胆战心惊的鬼影今夜还会再次出现,我正色道:“现在你已经把我送到目的地了,瘦猴的事儿我自个调查,你还是回去吧。”   夏蕾正待说话,手机“叮叮叮”响了起来。   “喂,小龙哥。”   夏蕾打开扩音,那头先是一阵整理书籍纸张的杂乱异响,然后才传来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声音。   “那个人之前关押看守所中,除了名字叫龙成外,其他资料一片空白。而且,他已经死了。”   “什么!”   我和夏蕾同声异口,吃惊的对视着。   夏蕾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小龙回道:“昨天。奇怪的是,法医尸检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   挂了电话我们均看到对方眸子中那抹惊骇。法医是不可能出错的,但一个昨天刚死的人怎么可能检验已经死亡了一个星期呢?   夏蕾看我脸色沉重,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啦,陈晓吉人自有天相的,会没事儿哪。”   我叹了口气,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谁知夏蕾一听大惊失色,惊恐的说道:“什么!昨夜我也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拿着镰刀要割你的头!”   我呼啦站了起来,惊骇不已。   “是什么时候的事?”   夏蕾面色有些发白,说道:“就在天快亮了的时候。当时我想叫叫不出来,动又动不了,只能绝望的看他把滴血的镰刀一点一点的伸向你的脖子。就在镰刀挨着你脖子的时候,我看到你抱着的那把骷髅刀散发出一阵乌光,然后那个黑影就消失不见了。”   我摸着脖子,虽然没有找到伤口,却隐约觉得有一些疼痛。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夏蕾说:“那个黑影消失后我就睡过去了。早上醒来看你睡得跟个猪一样,还以为是做了一个噩梦呢。”   我觉得头有些疼。现在确定有一个黑影想要要了我们的命,更确切的说,是想取我的命!因为他把镰刀伸向夏蕾的时候,我一开灯他就不见了。然而伸向我的时候,不知用什么方法使夏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法施救!   我拔出那把短刀,抚摸着那灰白的刀身,觉得心惊肉跳,若不是昨晚抱着它睡觉,恐怕自己此刻已经糊里糊涂的死了吧!   只是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呢?是人?是妖?或者是鬼?   虽然此刻艳阳高照,通天透明,可我还是忍不住冷意一遍遍的冲刷着躯体。   我说道:“你还是回去吧,那黑影估计要的是我的命,如果你留下来很可能会被连累的。”   夏蕾怒哼一声:“死色狼你说什么呢?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嘛!再说奶奶对我这么好,若不弄清陈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一辈子都会心有愧疚的。”   我见夏蕾坚持,也就不去强求了。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突然,外面传来杂乱低沉的抽泣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止一个人在哭。   我奇怪道:“怎么回事儿?外面怎么那么多人在哭啊!”   夏蕾回道:“拐角那家死了人,听奶奶说是个中年男人。昨天还好好的,今早他妻子起床发现的时候已经冷冰冰的没气儿了。对了,你昨天在路口还见过他的啊,就是那个抬棺没劲儿的那个。”   居然是那八大金刚之一!   昨天那汉子被鬼压的时候就面色卡白死灰,没想到真的死了。   夏蕾突然说:“奶奶去他家帮忙去了。饭给你留着呢,不过早就凉啦!我去给你热热。”   夏蕾说着就往外走去。我感觉心里一暖,喊住她道:“夏蕾,谢谢你。”   “死色狼,肉麻死了……赶紧洗漱去吧,嘴臭死人了!”   我哈了口气,除了感觉口中有些干涩,哪有什么臭气?   等我洗漱完毕也没见夏蕾热好饭菜,忍不住走进厨房。   可还未进入,就看到浓烈的白烟顺着厨房的门框上方溢出,接着就是夏蕾急乱的呼叫声、痛苦的咳嗽声,又闻到一股焦臭的饭糊味儿……   我大吃一惊,赶忙冲了进去。   入眼处,那灶台里面堆得那堆草柴已经被锅台炉子里面溢出来的火焰引着了,而夏蕾正手忙脚乱的拿着一根粗竹杆儿胡乱的拍打着。只是那火越拍越旺,连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都烧糊了一小绺,眼看着就要把整个厨房给点燃了。   我连忙拉住夏蕾的小手,直接把她拽出了厨房,然后提了两桶水浇灭了那堆嚣张至极的火焰。   “色狼,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看着夏蕾委屈的面庞,那白皙无瑕的肌肤已经如同涂了黑漆似的黑灰一片,就连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微微泛红,显然被呛得不清。   我哈哈大笑,伸手去擦夏蕾脸上的锅灰:“哪呢,哪呢。你已经很棒了。”   夏蕾怒吼一声:“去死吧死色狼!”   接着我就感觉两腿之间一抽,一股剧烈的疼痛冲上脑门,“啊!”了一声痛苦的趴在了地上。   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愤怒的看着夏蕾,可她却气冲冲的钻入屋子里面去了。   过了好久我才觉得那话儿有了知觉,夹着腿缓慢颤抖的爬了起来。但是当我揭开大锅盖的时候痛苦的心情又变成了无边的沮丧……   那锅里哪是饭?明显成了一堆烧糊了的猪食,认都没法辨认了,酸臭糊味冲的我差点跑掉。   夏蕾此刻又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脸上也处理干净了,就是那双娇艳明亮的眸子还有一些微红,她靠在门沿上满面冷笑的看着我。   “我跟你说哦,本小姐可是第一次给男人热饭呢,而且还是一个臭男人,大色狼。所以啊……嗯哼!”   我欲哭流泪,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张精致绝伦的容颜上满布的毫不掩饰的威胁,又感觉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蛋蛋,在瞄瞄大铁锅里那乱七八糟的食物,哀嚎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夏蕾“嗯?”了一声,柳眉一杨,:“怎么?是不是要本小姐喂你啊!”   “这给猪,猪都不吃啊……”我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吃,我吃可以吧?”   “要吃干净哦,呵呵……”   那张美妙的面孔长得像天使,但此刻给我更多的感觉比昨晚那个鬼影还要可怕很多。   没有办法,我只得颤抖着盛起锅里的饭,满满的一大海碗,端在手心里感觉比一块巨大的石头还要重上那么几倍。   夏蕾狠狠的垛着脚,双手掐腰泼妇似的破口大骂:“你个死色狼!本小姐做的饭吃不得是吗?啊?”   我欲哭无泪,恨不得痛哭流涕。这碗里黑乎乎的能吃嘛……   我说:“我吃成不……”   痛苦的扒拉一口饭,结果差点没有喷出来!这饭可以说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难吃,最难吃的食物了!   入口以后,首先是一股冲入脑门儿的咸,然后就是一股甜的想吐的异味,接着是如同蛇胆似的苦到心里去的糊味!   尼玛这一碗饭真的让我尝尽了人生的百种滋味儿……   我努力的咽下去第一口饭,扭曲着面孔透着哭腔问道:“你丫的这加的什么玩意儿在里面啊……”   夏蕾得意道:“哈!我告诉你哦,为了省事儿呢,我就把饭和菜混在一起热了。可是――白米饭加上菜后,就没有了盐味儿,所以啊,我就对了一点鸡精。”   夏蕾指着锅台上的鸡精袋子面容飞舞的说道。   我哭丧着脸:“大姐,您老人家尝过没有呢?”   “去去去!本小姐对自己的厨艺那是相当有自信的。”   “那你加了多少鸡精……”   夏蕾比划一个手势:“不多啊小半勺,就那个汤勺,呶,桌子上那个就是。”   我一看差点晕过去。那哪是汤勺?完全就一铝制的水瓢!   “我――靠!你想害死我啊!”   夏蕾急了,气呼呼道:“我怎么害你哪?你看,网上都说半勺鸡精呢,我还少放了呢。”   我无力的看着她激动的掏出手机做证明,心里突然冒出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又想想她也是好意,也就难得和她计较了。我把饭放在锅台上,说道:“这饭真的不能吃……”   话刚一出口就惹恼火了夏蕾:“混蛋!不吃我拿去喂猪,哼!”   说着真的倒入了猪圈,然后挑衅的看着我。   不过下一刻夏蕾就傻眼了。那饭刚倒入猪盆的时候,两只猪崽兴奋的“哇哇”直叫,可吃了一口之后又怪叫着躲入里边的角落,似乎那饭带着毒药一样,远远的看着不敢过去。    第二十九章 树上的鬼 - 活阴差 - 七角杯   “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前仰后合,肚子都抽筋了,看着夏蕾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开心,连带着对两头小猪崽更是大加的赞赏。   夏蕾气呼呼的对着猪圈怒踢两脚,恶狠狠的盯着两头小猪崽说道:“你们三个果然是一家的,哼!”   我一听这话味儿不对,这不是把我说成猪了吗?   “哎~不带拐着弯儿骂人的啊!”   夏蕾懒得理我,把碗往我怀里一丢就到屋里去了。   我悻悻的挠挠头,实在是对女人的想法摸不透。   这个时候走进屋里去的夏蕾又转了出来,只不过手里拿了一个军绿色的盒子。   走到我的身边,夏蕾伸出手掌冷声道:“拿来。”   我不明所以,诧异的问道:“什么……”   “当然是手机啊!”   虽然奇怪夏蕾要我的手机做什么,但我还是乖乖的掏给她了。   我的手机用的很旧,是前年夏天买的普通智能机,和夏蕾的军用手机比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我早就看你这破烂玩意儿不顺眼了。”   夏蕾拿着我的手机,鄙视的翻开覆去,正在我尴尬之际,她“啪”的一声随手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有病啊!”   我怒吼一声,心痛的捡起摔成了几块的手机碎片,愤怒的盯着夏蕾。   夏蕾撇撇嘴唇,把手里的绿色盒子丢给我道:“切,还你一个。”   说完又钻入屋子里去了。   我好奇的看着手里略微沉重的盒子,不晓得夏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打开一看,差点儿兴奋的跑到屋里抱起她猛亲上那么几口。   盒子里装的是一部和夏蕾同样款式型号崭新的军用手机,墨绿色的机身拿在手里不大不小,很有实在感。   我激动的抽出碎手机里面的卡片,装入新手机里面着迷的玩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功能摸透了。   我冲着屋里扬动着手机感激道:“那个――刚才对不起哪夏蕾,谢谢啦。”   “不用。哼,这个手机有全球定位功能,以后你到哪儿我的手机里都会有显示。”   我一听这话立马焉了吧唧,对新手机失去了兴趣,但夏蕾又接着道:“对了哦,别想着关机。除非一点电都没有了,不然关机也没用。还有,如果想丢掉,哼哼!”   我如丧考妣,忽略她的威胁无语道:“这不等于我的人生自由都掌握在你手里了么……”   这时候村子里想起了“呜呜呜呜”的警笛声,不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我冲着屋里喊道:“警察来哪,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不去。”   我见夏蕾没有兴趣,也不强求,扭头朝门外走去。   但刚出大门没走几步夏蕾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说:“你不是不去吗?”   夏蕾不屑道:“我爱去哪儿去哪儿,管你屁事儿啊。”   我吃瘪,摇摇头回去锁好了门追上夏蕾一起朝死人的那家去了。   死人那家在村里是个比较有钱的人家,盖着两层的楼房,外墙贴着光滑滑的瓷砖,门口有个用水泥浇筑成地坪的大院子,此刻那院子前已经停满了各式车辆,有自行车、摩托车、电瓶车和几辆黑色的小轿车,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所停在路边的两辆越野的警车了。   我和夏蕾刚到门口的时候,几位警察和两名法医正好迎面出来,后面跟的是一群迎送的乡邻。   夏蕾走上前去,拦住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警察,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警察先是诧异,看清夏蕾绝妙的容貌后微微愣神,接着就打起了官腔:“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夏蕾哼了一声掏出警官证,那警察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紧跟着立马神色起敬。   “这人因为劳累过度,所以疲劳猝死。”   警察说完站的笔直,似乎等待夏蕾下一步的指示。   夏蕾微微点头,然后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警察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和另外几名警察、法医快速的上车,没多一会儿就消失在村子里了。   我看看夏蕾说道:“他绝不是猝死这么简单。走吧,进去看看。”   刚才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那个领头的警察对着夏蕾敬礼,所以不少人见我们走过去都自觉的分开道路。而且所有的人更是直愣愣的看着夏蕾,似乎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一般。   我看着夏蕾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瘪瘪嘴。   “好哪,你把死人的风头都占光了。”   夏蕾不着痕迹的掐我一下,痛的我立即龇牙咧嘴。   “死色狼!你才把死人的风光都抢去了呢。”   这时我看见坐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择菜的老人,立即借故上去打招呼摆脱了夏蕾的魔抓:“嗨,奶奶你在这啊。”   老人笑道:“小良来了啊。”旋即又和身边周围的人介绍:“这是俺家晓晓的朋友文莫良,那位是他的女朋友夏蕾。”   老人指着走来的夏蕾说道。   周围的人立即称赞我和夏蕾的郎才女貌,着实也让我飘飘然了一把。   夏蕾一一和众人打了招呼,然后不着痕迹的踩我一脚,小声啐道:“谁是你女朋友啊,死色狼又占本小姐便宜。”   我痛的嘴角直抽,好不容易才抽出了她登山鞋下的脚,打趣儿道:“那你去解释啊。都睡一个屋里了不是男女朋友是什么?”   “哼,回头再收拾你。”   夏蕾转身往正屋走去了。   因为死的是中年人,所以棺材、冥事儿用品什么的并未事先准备好,和我小的时候同村的张胖子一样,所有物品都需要现去制备。   那中年人躺在用稻草铺成的铺上,铁青着脸色,裸着上身,下身盖着一床被单,估计此刻依旧穿的是死的时候穿着的大裤衩吧。   只是现在尸体旁没有一个人靠近,而且有不少的苍蝇“嗡嗡嗡”的在那躯体上飞来飞去。   我看了一眼夏蕾,见她也看向我。   我说:“你是专业的,看出来什么了吗?”   夏蕾脸色一红,支支吾吾一句带过。   我一听就明白了她根本就是不懂,哈哈一笑:“嘿,你这警察是靠家里的关系当上的吧?”   我这一笑惹恼了死者家属,他那原本已经红着眼睛停止哭泣的妻子突然蹦了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笑!笑你妈的****!俺家男人死了你来看笑话的是不是?给俺滚出去!”   我尴尬的看着那个状若狂癫的高瘦女人。她那双肿胀的双眸在布满皱纹的脸上愤恨的盯着我,若不是一旁的人紧紧的拉住了她,估计早就把我的脸皮撕破了。   夏蕾扯扯我的衣袖,急道:“还不走,等着别人打你吗?”   我连忙向那个女人道歉,自众人的目光下脸上火辣辣的狼狈而逃。   “都怨你,人家家里死人了你还笑,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夏蕾没好气道。   我正想反驳,突然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吸引住了目光。   那孩子此刻如同一个呆滞的痴傻儿童,并未像别的小孩儿那般疯打取闹。那张稚嫩的小脸儿此时看着院墙边儿那颗粗壮的柿子树上,楞楞的出神。   我“咦?”了一声,甩开夏蕾向小孩儿走去。   “喂!文莫良你干什么去?”   夏蕾在身后急道。   我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小孩儿的身边问道:“小朋友你看什么呢?”   小孩儿缓缓扭过头,看着我说:“俺在看俺伯伯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除了一根根交叉错横抽着新嫩枝芽的树枝,就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顶端枝头上的红色薄膜袋了。   夏蕾走过来正好听到我和小孩儿的对话,忍不住说道:“小朋友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哪儿有你的伯伯呢?”   小孩儿指着树叉,认真的说道:“那儿,就是那儿。伯伯现在飘下来了,呶,向堂屋走去了。”   我和夏蕾瞪大了眼睛,目光一路跟着小孩儿的手指方向移动,一直指到那间停着尸体的正房才静止不动。   “伯伯现在又消失啦。”   小孩儿说着恢复了顽皮,跑跑跳跳的走开了。   我突然记起村里的老人说过,有些孩子十二岁以前是能见到鬼的,不用像我当初那般需要开天眼才能限制时辰看到。   这种孩子被称为天生的阴阳眼。但满了十二岁之后天灵盖闭合,他那见鬼的能力就会自然的消失,脑海里只会偶尔记起一些小时候模糊见鬼的画面。   我和夏蕾面面相觑,均看到对方眼里的一抹吃惊。因为我小时候见过鬼,所以对小孩儿的话倒没怎么怀疑。   “走吧。这人死的冤,带着怨气,我们还是少粘惹为妙。”   我说着打前迈开步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唉――你等等我啊。”夏蕾追上我说道:“这事儿我们不管吗?”   我乐了,看着她白嫩娇柔的容颜说:“管?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啊!你拿什么管?他死是因为昨天抬棺时候被鬼给压死的。别说你没能力,就算有能力,那压死他的鬼早就跑地府投胎去了,你到哪儿找它去?”   夏蕾哑口无言,面色不大好看,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活阴差》书友群 - 活阴差 - 七角杯   喜欢阴差的书友们请加群:207819172   小七欢迎各位朋友来此提出各式的宝贵意见。    第三十章 风波 - 活阴差 - 七角杯   昨天夜里大雨滂沱,虽说此刻已然艳阳高照,但毕竟农村比不得大城市的油泊大道。这里出门都是土泥老路,大雨过后处处更是泥泞不堪,下脚处踩得全是腐臭松软的泥浆,教人心里几欲作呕。   夏蕾一蹦一跳,鞋底扒满了一圈圈厚实的粘泥,几次惊呼着差点儿摔倒。   我说:“哈哈,要不要我背你过去啊?你非跟来这不是找罪受嘛。”   “要你管死色狼。假仁假义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占我便宜嘛~哼,本小姐刚才能走过来,现在也能走回去。”   我看着夏蕾尖酸刻薄的俏皮模样,心中忍俊不禁,“呵呵”笑笑不忍再挑逗她了。   和夏蕾的相处,让我感觉到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虽说她有时候脾气上来不论轻重,蛮横无理,不过心地其实还是蛮善良的。   或许她只是缺乏安全感吧。   鲢鱼水库距离瘦猴家大概四五十公里左右。我们告别了老人一路风驰电摯,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因为这是山路,崎岖蜿蜒,所以车速根本快不起来,气的夏蕾哇呀大叫。   鲢鱼水库下方的确有个镇高中,名叫‘山庙高级中学’,但却简陋破败,铁网做成的大门锈迹斑驳,学生倒是挺多。   我们把车停在‘山庙高中’门前的操场上。此刻正好是中午下课的时间,我们普一出现,立即吸引了校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稚嫩学生。但他们也只是好奇,看了一会儿就各自进校了。   学校附近有几家小吃店,虽然是在自家门口潦草的搭建的棚子,但耐不住学生多,各家生意还算不错的。   我们选了一家学生多的小店,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就算完事了。   但我没想到付完账后居然还遇上了一些小插曲儿。   我因为尿急,所以借了老板家的厕所,方便后一出来我就乐了。   这时在路边等候我的夏蕾身边围了一群染着黄红相间,鸡窝似的杂乱发型的半大学生。   我一数居然有十五六个,各个叼着烟黑压压的一群乌烟瘴气,把围在中间的夏蕾急地暴跳如雷,又烦又气。   我大吃一惊,以为夏蕾被欺负了,掂起地上那块儿潮湿的板砖正待冲上前去夯倒那么几个跑路,但听到领头那孩子的话后又丢了板砖儿靠在大树上好整以暇的欣赏起来。   “美女姐姐你就答应俺吧!做俺老鼠的女朋友在这山庙高中谁他妈都不敢欺负你,不信你问问俺一帮的兄弟!”   那自称老鼠的孩子剃着平头,脑袋上有个手指长的刀疤,长得粗壮结实,面色阴狠桀骜,猛一看上去也是一个狠辣的主。   老鼠的一干小弟哄笑不止。   “是啊嫂子,谁敢惹你哥几个砍了他。”   “不对傻狍子,是砍了他全家!”   “还要上了他老、妈!”   “哈哈哈哈……”   夏蕾铁青着脸,娇艳的容颜气的粉红一片,更是惹得一群小痞子目光炙热哈哈大笑。   我正奇怪夏蕾为什么不使用她的绝技‘撩阴神腿’,突然听到她说道:“我男朋友在那儿,你们问问他答应不……”   我看夏蕾阴笑着指着我,立马就觉得大事不妙,正待逃跑却已先被几个孩子围住了。   被围在中间我才明白夏蕾的处境。这些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大点的十七八岁,看着他们装着老气横秋的稚嫩面庞着实不知该怎么下手。   那个叫老鼠的的孩子狂、吊、天的走到我面前,吹了一口烟气点点我的胸膛不屑道:“尼玛就是你敢和老子抢马子?小子你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   “小子赶紧和鼠哥认个错尼玛就可以滚蛋了。”   我左边一个杀马特似的孩子哼唧道,似乎真的吃定我们一样。   我拍了拍胸膛,心里无语之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孩子对话,干脆大腿一抬跨步就走。   有戏可看,就会有人围观。不光远处围了一堆又一堆的学生,就连附近的住户和路过的行人均是驻足观赏起来。不过——不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真的怕了这个老鼠,居然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   老鼠一看面儿过不去了,吼了一声:“妈的搞死他!死了老子负责!”   我早就防着这一着呢。但好汉难敌四手,蚂蚁多了也能玩儿死参天巨象!   在干倒几个孩子以后,那些小混混结实的拳脚也如雨点似的招呼在我身上了。   这些孩子正处青春叛逆期,纠集一起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落下的拳头踢出的脚都是没轻没重,打的我实实在在疼痛不已。   吃痛之下我也火了,掏出夏蕾送我的军用手机往那些孩子身上胡乱的招呼起来。军用的手机质量真的没话说,结实异常,比板砖儿顺手多了。   在一阵“噼里啪啦”和“哎呦啊啊”的对击与惨嚎声中,那些孩子实在是被我不要命的玩儿法给整怕了,个个站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我啐了一口血痰,感觉牙齿都快被打掉了,浑身上下酸疼的要命。   “****孩子,屁大点就学黑社会,个个都他妈捉死呢!”   我怒骂一声。差点儿被一群孩子给干翻了,心里别提多么憋屈。   我又看向夏蕾,却见她学自己先前的模样靠在大树下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我走上前去,看着夏蕾那副可恶的嘴脸恨不得把她按在腿上狠狠的揍她那弹性十足,诱人之极的完美屁股。   夏蕾掩嘴“呵呵”直笑,胸前的巨球儿随着她一抽一抽的喘气儿上下左右胡乱的跳动着,诱惑的我心痒难耐,一股鼻血差点喷涌出来。   夏蕾脸色一僵,羞涩不已:“死色狼又开始不正经了,再看本小姐剜了你的眼珠儿!走啦。”   我欲哭无泪,感觉身心受了双层打击,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拉丧着步子颓废的跟着她往军车走去。   不过我们刚走一半,就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嘎吱”一声打着漂移停到我们的身前,车未停稳就“呼啦”跳下来一群拿着片儿刀、钢管,凶神恶煞的汉子,他们大多二十七八岁,只有领头的那个秃着脑袋,满面横肉的胖子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   我暗骂一声,若不是刚才闪的快估计已经被撞趴在地了。心头更是心惊肉跳起来,知道这群主儿都是真正的混子,绝对不是刚刚那群小屁孩儿那种过家家似的只能欺负老实的同学。   这群人刚围住我和夏蕾,路口又快速开来一辆丰田霸道。那车刚一停稳,上面就走下来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壮实青年。   这人虽然看着白静清秀,可左边耳朵后面拉到面颊的那道可怖刀疤给他平添了一股嗜血的狠戾。   青年走到场中,看到夏蕾后先是面露惊艳失神片刻,接着看向我平淡的说:“就是你打了我弟弟?”   我还未说话,那个老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指着自己红肿的面颊说:“二哥就是这孙子打伤了俺!”   青年没有搭理老鼠,又瞄向夏蕾问道:“美女你说这事儿怎么整?”   夏蕾不耐烦道:“咋整?容易,赔钱滚蛋!”   青年呵呵一笑,一圈人都跟着笑了。   青年说:“打了我钱家的人,光赔钱就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呢。”   青年又环视一干兄弟问道:“兄弟们说怎么办?”   “好办!美女陪兄弟们几个晚上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说着哄堂大笑起来。   我扯扯嘴,没有一点惧意,反而为一圈人默哀了起来。   果然满面寒霜气的浑身颤抖的夏蕾“唰”的掏出了手枪。   漆黑蹭亮的手枪在艳阳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那青年和围着的混子反抽一口冷气倒退了一步。   “美女,你拿着一把仿真枪就想吓唬哥儿几个吗?”   青年一愣就反应过来,嗤笑一声出言相讥。   夏蕾柳眉一挑,小手一低,“啪”的一枪撂在了青年的大腿上。   清脆的枪声回荡在偌大的操场上,那青年“啊!”的惨嚎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卡白一片,腿上鲜血喷涌,几次想要起身都没有站起来。   远处围观的人们一见枪响,赶紧又跑远了一些,但依旧躲在某处观赏着这边的争斗。   围着的人更是吓得肝胆欲裂,有些人腿一软就想跑,但同样被夏蕾“啪”的一枪撂倒在地。   我吃惊的看着夏蕾,实在没想到她说开枪就开枪。和现在这些人比起来,以前她踢我的蛋蛋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夏蕾走上前去,登山鞋踹在青年的脸上,冷冰冰说道:“那个屁孩儿惹我我当他好玩儿不去计较,你要惹我信不信我毙了你?”   青年满面愤恨,冷汗长流。但被冰冷的枪口指着哪又敢说什么废话?   夏蕾哼了一声:“现在可以赔钱了吗?”   青年桀骜的面孔上戾色一闪而没,说道:“哥几个把钱都拿出来……啊!”   青年话未说完夏蕾就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疼的他面色扭曲在地上扭来扭去。   我看着青年被腥红的鲜血寖透了半边的裤子,仿佛也感觉到了锥心似的疼痛,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夏蕾说道:“你打发要饭的吗?一百万,十分钟不到帐我杀了你。”       第三十一章 鲢鱼水库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夏蕾说的淡然,可我知道这个暴力女警可是实实在在做的出来的,心里不尽为青年担忧了起来。   “把卡号给他。”   夏蕾又冲着我说。   我想了想,就把卡号报给了青年。   青年速度挺快的,一会儿就转好了帐。我看着手机短信里提示账户里多了一百万元,心里可是五味杂陈不能自已。   “现在可以走了吧?”   青年恨声说道。   夏蕾撇了他一眼,哼道:“走?我让你走了吗?”   青年面目狰狞,冷声说道:“钱都赔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是白痴啊?那钱是陪给他的,你们刚才侮辱我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夏蕾指着我说道。   青年悲愤难明,退到他身后的一干兄弟也是欲哭无泪。   “那你说还要赔多少钱?”   “我不要你赔钱!”   青年一听还未来得及开心,突然觉得下体剧烈一抽,“啊!”的惨嚎一声晕死过去了。   夏蕾憋憋嘴,不屑一顾:“和文莫良比差的太远了。”   我一听冷汗淋漓,赶忙与她拉开距离,生怕她等会儿拿我做踢蛋实验。   夏蕾又用枪指着那群汉子,说道:“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本小姐代劳?”   十几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后哭丧着脸各自用拳头使劲儿的捶了一拳裤裆,然后面容扭曲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了。   我咧着嘴感觉头皮发麻,看着那堆躺在地上哭嚎的大汉,冷汗顺着脸颊一股一股往外直冒。   夏蕾收起手枪“切!”了一声,走到慑慑发抖的老鼠身前说道:“小屁孩儿,以后惹事生非的时候看清对象,别踢了铁板弹碎了脚。”   老鼠欺负弱小,学校里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倒没有问题,可面对夏蕾这种冷酷蛮狠的主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哇!”的一声撒腿就狼狈的跑远了。   “你看看你,把小朋友都吓哭哪。”   我打趣儿道。   夏蕾走了几步见我还未跟上,扭头说道:“走啊,想什么呢,等着别人的大部队请你喝茶啊?”   我连忙应是,赶紧屁颠屁颠的追上前去。   刚上军车就见夏蕾拨打着手机说道:“把双城钱家黑势力铲了。”   我扭头看着那个被众人扶着的青年默哀……   军车提速很快,上了坦途大路“刺溜”一下“轰”的冲的老远。不过好路没走多久,就又上了七扭八拐的崎岖山路。   鲢鱼水库地处几座大山中间,说是水库,倒更像一座巨大的湖泊……   反正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心里生出一股震撼心神的错觉。   车子上不去,我们只能背了一些用品徒步攀爬。   上了巨大的宽阔坝梗之后,我更是被眼前景色吸引住了。   那蓝天飘着的白云,山上满铺的青翠绿草;春色连着水波,水波上青烟凄迷,艳阳映着远山,远水接着天际,几只色彩斑斓的鸳鸯划过浪波,远远的避开了水库里横行无忌的钢铁轮船。   我扭头看向夏蕾,她的侧影背景正好是一片鲜艳盛开的桃花林;那如同素丝裁剪而成的轻盈的重重叠叠的粉色晶莹剔透的花瓣,衬托着她那张似上帝精巧雕琢的白皙粉嫩的容颜,一时间我不由看的痴了……心脏不知不觉“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夏蕾白了我一眼,面色羞红,嗔道:“死色狼看够了没有!”   被人揭短,我脸上火辣辣的发红,尴尬的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你看这图片上是哪儿?”   夏蕾接过手机,围着坝梗走了起来。可是这条几里路长的坝梗我们走了将近一半,都未发现和图片上相符的风景。   我指着远处一处烟雾缭绕的湾巷说道:“会不会在那里面?”   夏蕾皱着眉头思考良久说道:“我们去那里转转。”   那湾巷是两座高山夹缝出来的幽深口子,远远望去就像一张躲藏在雾气里磨牙吮血的可怖大嘴,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惊胆颤。   我想起那个大家传说的妖怪,感到头皮上有些微微发麻,忍不住说道:“哎,过不多久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要不明天带上警察一起去吧?”   夏蕾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走向前方的临时码头。   我咧着嘴咬咬牙追上去了。刚到码头门口,就见报栏上贴的禁止年轻人游湖的告示。   因为之前死了不少人,这鲢鱼水库少了很多游览的客人,大多的游艇都停泊在水面上,很久都没有启动过了。   守门的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沟壑的脸庞,腊黄的面色,佝偻的腰背,瘦弱的身子都在告诉我们他的身体并不是很硬朗了。   但是老头儿的声音很洪亮,刚一张口就传出了湖面。   “哎~!哎~!俺们暂时不为三十五岁以下的游客出湖,小娃娃你们赶紧回去。”   老头儿说着就要来关门,看似老朽没想到腿脚还挺利落;如果不是夏蕾眼疾手快抢先一步,还真的就进不去了呢。   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儿:“我说你们这些娃娃咋就不听话呢?走――赶紧走!”   我心知老头儿怕我们不走会有个三长两短,可是我们专门来这儿就是为了弄清瘦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哪会因为老头儿一句话就离开?   我正思量用什么办法来说动老头儿,却见夏蕾掏出警官证递给老头儿说:“老先生,我们是上头派来调查鲢鱼水库诡异事件的,您看这是我的警官证。”   老头儿眯缝着眼睛瞧了瞧警官证,又瞟一眼夏蕾,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   夏蕾见状掏出手枪说道:“老先生您看我的枪都佩戴了呢。”   老头儿一看叹了口气把警官证递还夏蕾,开口道:“既然是国家派来的那俺就不阻拦了。”   他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就和大伙儿一样叫俺付大伯吧。”   我插话道:“付大伯对这鲢鱼水库知道多少呢?”   付大伯环顾四周,露出回忆神色:“俺一辈子就靠这水库吃饭。以往是打鱼养家,这些年生活水平提高了,旧年在国家的帮助下买了条船搞游湖。唉~没想到今年开春儿就遇到这么档子事儿……”   我顺着付大伯手指的方向,那水域里停了一排大大小小的船。而付大伯的船正好停泊在最大的那艘游轮的旁边,和边上那个巨无霸相比,他的游轮显得小巧了好多。   夏蕾问道:“付大伯能给我们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儿吗?我们也好了解一些情况。”   付大伯当下侃侃而谈,讲的情况和我们听到的大同小异。不过最先失踪的不是年轻的学生,而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   我掏出手机,翻出那张山水照片问道:“付大伯您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付大伯瞄了一眼,指着我和夏蕾刚才讨论的湾巷说道:“这在鲢鱼嘴那边。怎么,你们要进去?”   夏蕾说道:“是的啊付大伯,要查清事情的原委必须要去那儿瞧瞧,找找线索。”   付大伯思量了许久,才说道:“既然你们是国家派来的,那老头子自然也得出一份力气。这样吧――我送你们进去,但转了一圈后必须回来。”   我和夏蕾大喜所望,愁的就是怕老头儿不帮忙。   付大伯的船内设施还是崭新的,毕竟去年刚买,总共还没有用了多久。船舱很干净,到处擦拭的光滴滴的,进去之后湖水缭绕船舱内有一种说不清的轻灵感。   船只有一层,前面是个驾驶室,中间挡板上有个门,如同飞机的驾驶舱似的。   付大伯的技术很好,把船开的稳稳当当,让人没有一点的晕厥感。   远处的山头烟云萦绕,有些虚幻的不真实。游船划过微风荡漾的水面,交叉过几艘老船,缓缓的向那鲢鱼嘴挺进。   湖水很是清澈透明,幽幽的蓝色里倒映着夏蕾那张美艳绝俗的容颜。只是她此刻不知想着什么淡淡的出神儿,坐在边沿,白皙的小手伸入水中划过水际,被那荡起的水泽打湿了袖口都不曾发觉。   我轻步上前,拍拍她的肩头说道:“唉,想什么这么出神儿呢。”   夏蕾“啊”的惊呼一声,破口大骂:“死色狼你想吓死我啊!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   我委屈不已,故作哭腔说道:“是你自己想事儿入了迷,还怪我哪。”   夏蕾扁起湿了的袖口气道:“滚吧你,别来烦我。”   我哈哈大笑,打趣儿道:“夏大美女是不是被这山水美景勾起了春心啊?”   夏蕾轻啐一口,面色微红:“死色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个正经。”   我讨了没趣儿,又见夏蕾不再搭理我,悻悻笑笑跑到驾驶室里找付大伯去了。   付大伯一看我进来,立即笑道:“小伙子好福气啊!那女娃娃长得真水灵哩,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喽……”   我挠挠头,尴尬的说道:“付大伯你误会了,我可看不上那个男人婆,她脾气可暴躁着呢。”   外面的夏蕾一听这话,立马大吼一声:“死色狼你说谁是男人婆!本小姐还看不上你这头猪呢!”   我缩着脖子伸伸舌头,小心翼翼的嘀咕着:“您看我没说错吧――脾气爆着呢。”   付大伯呵呵笑笑没有搭话,认真的看着水面驾驶游船航行。    第三十二章 人妖传说 - 活阴差 - 七角杯   游船行走不急不缓,付大伯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而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风土人情,也着实见识了不少鲢鱼水库的传说。   当然其中最玄奇的传说莫过于一只成了精的金鱼了。   传说一百多年前,鲢鱼水库里有只修炼有成的金鱼,她化作一个绝色的美丽少女上了岸。   那时候的鲢鱼水库不像如今大部分都被爆涨的湖水淹没了,而是多处都处于居住地带。   而山里有个传统,就是逢年过节都会唱上那么几出戏。   唱戏的角儿是个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戏子,名号小白生,有得一口好嗓子,人又长得温文儒雅,每逢有他的戏码那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均来捧场。   碰巧这一天正好是元宵节。小白生如同往常那样换好了戏衫,正待化妆,突然肚子剧烈抽痛了起来。   这小白生有个硬脾气,就是雷打不动风吹不走,时间一到必定登台的主。此刻闹起肚子来,那剧烈的抽痛是一波强过一波,眼看再不如厕绝对会喷了一裤裆。   奈何事儿有巧合。他越是名气大,人来的就越多,人越多方便的也就越多。小白生捂着肚子连跑几间茅房,可惜处处都有人占着茅坑。   感受肠胃里一阵强过一阵的蠕动,忍无可忍的小白生再也顾不得形象,跑到湖边找了一个隐蔽的位子“噗”的一声喷了一泡稀屎,奇臭无比染了大片儿的水域。   以往湖边方便都是常有的事儿,几乎每天都有人干上那么几回,说来根本算不得大事件。   但小白生不一样,他为人本就儒雅,又自命清高的紧,这一堆污秽染了水域那心里难过的狠,当下裱了惭愧唱将起来。   只是他唱腔刚起,一道气愤的声音从身后水里响了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理!随意的到处拉屎哩!”   这声清喝来的突然,此处又是荒草杂生的湖边,况且又传自冰冷的水域之中。冷风拂过发髻,当下把那小白生惊的冷汗淋漓“啊!”了一声尖叫,扯着嗓子倒滑入冰冷刺骨的湖水里了。   别看小白生舞台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到了这水里,他完全就成了光秃秃的旱鸭子了。   小白生“噗通”一声倒扣湖中!还没呼救出声先已灌了几口混合着自己粪便的泛黄污水。这几口脏水下肚,加上又惊,又怕,又冷,又骇,小白生扑腾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但失去意识之前,小白生隐约间觉得被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揽入胸怀,朝着湖中荡漾而去……   小白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他身上那股恶臭扑鼻湿漉漉的衣衫已经不知所踪,反而换上了一身粗布内衫。   “你醒啦,嘻嘻。”   正待小白生上下打量所处山洞的时候,洞口款款走来一位可人的少女。   那少女面白肤嫩,吹弹可破,娇柔的腰肢盈盈一握,居然是个小白生想都想象不出的绝丽少女。   小白生面皮儿泛红,几欲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生怕一字出口就唐突了佳人。   少女歪着小脑袋,圆圆的眸子透着好奇,上下打量着手足无措的小白生,咬着雪白的手指天真烂漫的说道:“哈,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不一样呢?”   少女说着说着就脱去上身的衣衫,指着自己的胸脯说道:“为什我这儿鼓鼓的,你那儿什么都没有呢?”   小白生看着那挺立饱满的滑嫩,被那两点粉嫩的嫣红惊的更是目瞪口呆,迎着洞口的光芒他只觉得如梦如幻,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只不过那传来的剧痛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少女说着又要脱去裤子,似乎更加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下面和小白生那儿长得不同。   面色羞红的小白生赶忙闭着眼睛替少女披起衣衫,慌乱急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需自重!还需自重啊!”   少女失了雅兴,弄不明白两人身体为何不同,委屈的撅着嘴唇豆大的泪珠儿就滴流了下来。   “姑娘这是何必?我……”   小白生空有一腔好口才,奈何根本不知此刻能用在何地。这少女就像天生的克星,让他不知道到底说些什么才好。   小白生本想衣袖一挥甩手而去,但转念一想肯定是她救了自己的命。不说这救命之恩,就算萍水相逢,遇到这么个单纯至极的绝色少女他也不可能掉头就走,把她一人丢在荒郊野地里。   对男女之事没有研究的小白生自己都是个一空二白的主,哪能又和别人说出个名堂?   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小白生转念一想,干脆带她进村子里去好了,然后让村子里的女人们教她一切的礼义廉耻。   这一提议刚说出口,激动的少女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起来,抱住小白生又亲又舔,弄得他是面红耳赤,差点把持不住。   小白生失踪了一夜可是急坏了十里八乡的乡亲父老,然而第二天他领着一个极美的少女回来之后大家又暧昧的祝贺起来,任他怎么解释大伙儿都不相信,反而嫉妒起了他的福气。   时间一久,小白生也就随它去了。   少女自称金鱼儿。每每小白生问及家住何方,金鱼儿就懵懵懂懂的说在这鲢鱼水库。   搞得小白生每次都是不明不白的,时间久了也就懒得问了。   金鱼儿学东西很快,又有着比小白生还要轻灵动人的嗓子,唱起戏来大伙儿听的如痴如醉,没有多久就把小小白生比了下去。   小白生毫不生气反而心底暗暗欣喜,每天都和金鱼儿一起练习唱戏,时间一久这两人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时光荏苒一晃过去了两年,金鱼儿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眼看着就到了临盆的日子了。   可是这关头鲢鱼村却发生了诡异的怪事儿。   先出现怪事儿的是村子东头的王秃子。那秃子是个独人,五十来岁的年纪生的又黑又丑。光秃秃的脑袋顶上生有两个拳头大小,翻着红肉的流脓疥疮。而那黄色的浓水更是时不时的顺着脑门儿流到面颊,流淌到哪儿,哪儿就生红疹,恶心之极。   那天王秃子同往常一般,起床后首先就是烧刀割浓;可是刚一照着镜子,王秃子几乎如在梦中,头顶上那两颗困扰了他几十年的疥疮居然完全的好了!   王秃子喜极而泣,摸着光秃秃亮铮铮的脑门儿几乎狂呼出声,但却感觉手上一滑,居然摸到了一把金黄闪闪的红鱼鳞。   起初王秃子被疥疮好了的喜悦冲击着心头并未当回事儿,可是几天后他那光秃秃的脑门儿上就开始长起了鱼鳞了。   那鳞片金光闪闪,精致滑润,每拔一颗都痛的王秃子面无血色痛苦抽涕。但更让人绝望的是那拔的速度永远比不过长的速度,几天过后王秃子的脑袋完全如同一面金鱼的腹背似的,每天滴答着腥臭的粘液,教人不敢靠近。   开始的时候只有王秃子一人,大家都还取笑与他。结果没过多久,村子极大多数的人都得了和王秃子一样的怪病,只不过长的地方大不相同罢了。   夏蕾不知何时靠在了驾驶室的门框上,听付大伯停了故事忍不住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付大伯笑道:“后来?后来金鱼儿……”   原来那金鱼儿是水里的金鱼精所变,见了小白生生的风流倜傥就不自觉爱上了他。   但自古人妖殊途,妖怀了人的孩子更是要招天谴的。若是打掉肚子里的骨肉或许还不至于下场那么悲惨,可她偏偏深深的爱着小白生,怎么可能会忍心杀死两人的爱情结晶呢?   金鱼儿怀孕之后就开始被剥夺人身,初时她还能用法力压制着不变成鱼体。可随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逐渐的压不住那一点点布满身体的火红鱼鳞了,绝望之际的金鱼儿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用法力把身上的鳞片移到乡亲们的身上去,企图瞒天过海骗过老天。可是金鱼儿的想法太过单纯了,她此种做法完全就等于饮鸩止渴。   生产的日子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上许多……孩子出生之后,泄了元气的金鱼儿再也维持不住人身,变成了金光灿灿的巨大金鱼精……   我问道:“那金鱼儿后来怎么样了呢?”   付大伯冷哼一声,怪异道:“怎么样了?当然是被那群无知愚蠢的村民给活活烧死哪!”   夏蕾说:“那个小白生呢?他为什么不救金鱼儿啊!”   付大伯哼了一声脸色阴沉,不愿搭理她了。   我和夏蕾讨个无趣儿,只好退了出来。   夏蕾面色伤心,红色眼睛说道:“金鱼儿真的好可怜呀!为了心爱的人命都丢了。”   我看她心情低沉,故意逗弄她道:“那我们的夏大美女会为了心爱的人做什么呢?”   我本以为夏蕾会生气臭骂我,没想到她那双凄迷着水汽的美妙眸子突然闪过一丝黯然,接着看向远山暗自出神儿。   不知为何,我看着夏蕾伤感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一阵一阵揪心的难受,心头更是一股莫名的烦躁充斥着脑海,恨不得抓住她的双肩询问清楚。   但话一到唇边,就仿佛有一堵巨大的钢铁巨墙拦住了出路,怎么也蹦不出口,沉重的压抑几欲压的我发狂!    第三十三章 死亡来袭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有心弄清什么事儿使夏蕾耿耿于心,可又不知如何出口;看她那柔肠百转里透着的淡淡忧伤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情拥堵烦闷。   游船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鲢鱼嘴就是一个大峡谷,朝上望去天线连接一点,仿佛被一把巨大的刀剑生生劈出来的一样挺直;而两边那若隐若现,偶尔出现在雾气里的光滑的涯壁上更是满布墨绿色的青苔,散着清寒的冷光,发出一阵阵夹杂着腐臭土腥味的青气。   游船刺破迷雾,直直的向前划入,仿佛一只自动送上饿狼口齿的嫩柔羔羊一般,渐渐的被浓郁的白雾吞噬。   夏蕾白嫩的小手伸出船窗,随着航行拨弄着如云丝似的白雾,两相结合浑如一体。   “前面就到了地方,那儿有个漩涡,所以俺们得靠山壁行走,你们注意一些。”   付大伯在前舱里提醒着。   “知道啦付大伯。”   我随意的回答道。起初根本没当回事儿,可走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自己错了。   这条涯巷就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走到了尽头又仿佛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山明水秀,鸟语花香,四周山川延綿一眼望不到尽头,几只雨燕剪水碧绿的水面,然后叽叽喳喳纷飞进入高山树林。   夏蕾趴在船边兴奋异常,小脸激动的粉嫩一片,指着一处树木大声道:“哇!文莫良你快看那儿扒着几只彩色的鸟儿耶。”   我刚想开口,突然觉得船体一阵晃动,接着就感觉到了一股拉扯的力气过后船体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我大惊失色,一手拉着船体固定住身体,一手死死的抓住惊呼中夏蕾柔嫩的手掌,冲着驾驶舱吼道:“付大伯!船怎么抖起来了啊!”   可我却听到一声“嘭”的落水声,接着就是付大伯呜咽着的呼救声,之后就没了动静。   我心里“咯噔”一跳,暗道坏了。   “我们快去驾驶舱,付大伯可能出事了!”   夏蕾说着挣脱被我抓住的手掌,扶着扶手快速朝着驾驶舱而去。   我也不含糊,学着夏蕾的方法快速紧跟着,可一到驾驶舱看清前面的场景我和夏蕾就傻眼了。   这条涯巷出口处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口巨大的漩涡极速的旋转着,四周山谷包围,如同有人用手在一盆静水里有力的搅动着似的。驾驶舱里也是空空如也,左手旁的窗子已经碎裂,而付大伯早已失去了身影。   船体被漩涡巨大的撕扯力拉着向前缓缓挺进,夏蕾正手忙脚乱的转动着舵把,可惜她未曾驾驭过游船,而我先前更是坐都没有坐过,所以不管我们如何捣鼓,那船还是笔直的被拉扯向了漩涡。   我心里一沉,慌忙跑到船舱背起背包,又拿了两件救生衣冲着夏蕾急道:“快跳船!”   夏蕾做事从不犹豫寡决,接过我手里的救生衣就往水里跳去。   可是已经迟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巨大的拉扯力已把船身拉入了漩涡的中央。我只觉得一股天旋地转,然后处处都包裹在冰冷刺骨的寒冷的水中。   漩涡拉扯着,剧烈的旋转弄得我头昏脑涨,刺鼻刻骨的水波一阵一阵冲刷着我的躯体,强烈的寒意夹杂恐惧袭击着我的灵魂。   漩涡里漆黑一片,快速的旋转使人身不由己,根本找不清方向。我心里焦急难受,胡乱的在周围拨弄着想要找到夏蕾的踪迹。   可是水里太冷了!不大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身体变得僵硬不堪,头昏脑涨,窒息中带着死亡的感觉快速的侵占着我的四肢百骸。然而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浑身一阵轻灵,没有了寒冷刺骨的感觉,也没有了死亡带来的恐惧,就连漩涡里那巨大的水声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就像失去躯体的灵魂,觉得有种破体而出的舒畅感,仿佛漫天的黑暗中多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而我正向着源头一步步走去……   突然我觉得心有不甘,脑海里划过夏蕾那张绝美的容颜。   对了!夏蕾去了哪儿?   我不知哪来的气力,居然一个激灵,顺着漩涡的转动游荡了起来。   游了一圈后我的身体已经被漩涡里那些快速转动的杂物刺破了多数的肌肤,可是焦急的我哪有功夫去管那些琐事儿?正当我心急如麻的时候一个柔软的躯体撞入我的怀里,然而我下意识抱住的刹那,那胸前极度饱满柔嫩的实在感让我瞬间欣喜若狂。   是夏蕾!   我喜极而泣,抱紧已经没了动静的夏蕾,找准她柔软的嘴唇后就把我口中包着的最后一口气儿渡给了她。   我不知道这口气儿能不能救活夏蕾,但我不想让她死,我想让她活着!   窒息和死亡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恐惧的黑暗逐渐泯灭我的意识,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在夏蕾白嫩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别了,夏蕾……   意识模糊了,我的手也渐渐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永远,又似一刹那间,我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耳边同时隐约传来夏蕾焦急的哭泣声。   这是地狱吗?看来地狱也有痛苦啊。我苦笑着想道。可惜夏蕾也死了,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啊!   我绝望的想要哭泣,但声音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出不来。这时,我突然觉得两瓣滑嫩的柔软贴在我的唇上,接着一股芬芳的气体突破我的咽喉顺着气管一路横冲直撞窜入肺部。   那抹柔软来的快去的也快,喷出芳香的气体后我又觉得胸口几下重击,接着耳边同时响起夏蕾焦急的哭泣声。   又是幻觉吗?地府里也能听到夏蕾的声音真好!   我心头微微的开心又快速的失落,只觉得极度的疲惫袭来,有种困乏之极的睡意。   “文莫良你他妈醒来啊!醒醒啊!我不要你死!死色狼我不要你死啊!呜呜……”   都死了还怎么不死呢?耳边夏蕾的呼喊如同隔了一层汪洋大海,听的不清不楚断断续续。   我正思量间,又觉得嘴唇被一抹柔软堵住,接着同样一股激烈的芬芳气体冲去胸腔。如此几次之后,我突然觉得肺部一阵撕裂似的刺痛,接着一股滚热的灼水顺着气管食道喷涌了出来。   “啊!你醒了!文莫良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哇——呜呜……”   我的意识逐渐清醒,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子死死的抱住了我,随着抽泣,胸前压迫着的饱满一抖一抖的,舒服极了。   “咳……咳咳,我——死了吗?”   眼前逐渐清晰,入眼处是个微微泛光的石顶,上面有个缝隙,一丝丝微弱的光芒顺着天际倾泻而来,昏亮了这个还算大的山洞。   “死色狼你吓死我哪!”   夏蕾坐直娇躯捶我一拳,擦去眼角的泪水,泛红的眸子里依旧满布水汽,只不过她那鲜嫩的嘴角噙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意。   我佯装咳嗽几声,回想起刚才一幕,原来夏蕾是在给我做人工呼吸。   那抹香甜似乎依旧缭绕在口齿之间,我舔了舔嘴唇突然后悔为什么不多躺一会儿。   夏蕾似乎看出我的想法,脸色羞红,啐骂道:“死色狼你想什么呢?还不起来傻笑什么啊!”   我打趣儿道:“夏美女,刚才那是你的初吻么?”   夏蕾站起来踢了我一脚,痛的我龇牙咧嘴。   “死色狼醒了就不正紧!还不起来,衣服湿透难受死了!”   我本想继续调戏夏蕾,不过一看她冷下来的面色知趣儿的闭嘴了。   我爬起来的时候夏蕾正整理背包,好在那包是军用防水的,里面的物品基本都是干燥完好的。只是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的背包,但那包里没啥重要物品,摸摸手臂上的骷髅刀还在,也就不在意了。   夏蕾这时丢了一套军装给我,我拿来一看,居然和我大小合适。   “诧异什么,专门为你准备的。”夏蕾没好气道。   我心里感动,说道:“你还挺贴心的嘛。”   夏蕾白了我一眼,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躲到侧面一块大石头后面悉悉索索换了起来。   我听着那脱衣、穿衣声里夹揉着夏蕾轻微的喘气声,心里如同一万只带着草泥马的蚂蚁在抓挠似的,回忆起刚才顶住胸口的饱满,身体‘唰’的就起了自然反应。   我“咕噜咕噜”几口口水,强忍着要命的冲动,然后打量起四周。   这山洞不知地处何处,四通八达有很多大小规则不同的洞口,密密麻麻的布满石壁上,就像一个个张开的血盆大口似的吞噬心魄,不知通向哪里。   而我身处的位置是靠边上的一块巨大的光滑似碧玉的鹅卵石上,石头下是一条“哗哗”流淌着的小溪,那些水流冲刷过拦路的大大小小的光滑石头,然后见针插缝似的汇集到下方一潭幽幽的水潭里了。   “喂,这里好像很暖和啊。”我冲着夏蕾喊道。   此刻我才发觉湿漉漉的衣服扒在身上并未觉得不适,反而肌肤里一股股的暖意划过全身,舒服极了。   夏蕾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才从石头后面出来。我看着换了一身得体野战军衣的夏蕾眼珠子差点崩了出来,那身迷彩的军衣完美体现了夏蕾魔鬼似的身材,那绝妙的线条就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夹带着英姿煞爽的野性诱惑绝对会勾动任何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第三十四章 尸鱼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夏蕾面色一红,又寒声说道:“死色狼再看我剜掉你的眼球儿。”   我扯扯嘴角,不爽道:“看还不让看啊?谁让你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呢,有本事脱了我就不看了。”   “你……!”   一见夏蕾又要发飙,我慌忙岔开话题:“那个夏蕾,我记得我们不是掉入漩涡里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夏蕾走到我身边一块伸出的石壁上坐下,歪着脑袋整理着湿漉漉的发梢,然后撇了我一眼说出了原委……   当时我渡过去的那口气虽然暂时救活了夏蕾,但若不尽快逃离这个巨大恐怖的漩涡,我们两人迟早也会被淹死。   而夏蕾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死死的抓住她的右手已经没了动静,她拼命的捶打着我的身子,想要叫醒我。可是快速旋转中的水流很快就把她甩的晕头转向。正当夏蕾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身子一空,然后又是一股冲劲儿,接着就冒出了下面那汪漆黑的水潭。   “呶,就是那里。”   夏蕾呶呶嘴指着下面的小水潭说道。   我搞不明白情况,诧异的说道:“难道漩涡给我们送到了另外的时空……”   夏蕾不屑道:“你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吧!”   “那你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不可能在水底下吧。”   我想了多种可能,但又快速的一一否定,最后实在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儿,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夏蕾。   夏蕾组织了一下语言,指着山洞说道:“我们可能被漩涡甩进了湖水里暗藏的洞口,然后被强大的冲击力顺着暗流送进山腹里来了。”   我点点头,思考一番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毕竟头顶上细微的裂缝里正透着微弱的光芒,也能证明着这里的确不是湖底。   我指着自己的身体说:“我不觉得冷,你觉得冷吗?”   夏蕾摇摇头,伸出被水泡的起皱的白嫩手掌,说道:“因为这个东西。”   “阴差令!”我大吃一惊,讶异道:“这跟它有什么关系?”   这阴差令跟了我十二年,如同一个胎记一般,若不是遇见了夏蕾我都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夏蕾说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当时冰冷透骨的湖水差点儿把我冻僵,就在我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手心的阴差令突然散发出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传遍全身,所过之处那些寒意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举起左手,掌心的图案依旧若隐若现不怎么真实,可是细细感应下的确有一股暖洋洋舒服之极的暖流从掌心溢出,划过全身每一处角落,驱逐着透骨的寒意。   这阴差令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呢?我异常的期待起来。   走到石块后面换衣服的时候我差点儿又喷鼻血,因为夏蕾那粉色刺绣着hellokitty的内衣裤随意的丢在了地上,特别是压在衣服下面那条粉嫩的内裤上的一小块淡黄色的水泽更是清晰可见。   “天哪,这是硬逼着我犯罪啊!”   “你在说什么啊?”   夏蕾听我嘀咕,在石头那边奇怪道。我两腿一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赶忙说了声“没有什么!”然后匆匆换好了衣服。   野战衣穿着挺舒服,带着普通防水和保暖功能,如若走在深山老林里就不会怕那里的潮湿空气了。   我出来的时候夏蕾正在整理背包,湿漉乌黑的发丝随意的耷拉在纤细的腰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自然美感。   突然,那潭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的划动着,远远看去似乎是一条巨大的鱼背脊在水面上晃荡。   我“咦?”了一声,跳下石头顺着水流踩在乱石上向着水潭走去。   水潭里的水很黑,如同墨汁似的看不透底。我刚一走进,那条晃动的波纹就消失不见了,水面如同镜面似的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我皱着眉头心里疑惑不已,以为   出现了幻觉转身就走。   突然夏蕾焦急的指着我身后喝道:“死色狼别动!”   我诧异不已,转身看去一股冷汗瞬间自脚底儿窜上头顶,感觉发根都炸立了起来!   在我转身之后,那漆黑如墨的水潭里居然竖立起一条如同水牛一般大小,长着肢体的巨大腐烂的怪鱼。   那腐烂的鱼头上两颗拳头大小的灰白眼珠掉出眼眶,搭拉在漆黑发臭的骷髅嘴角上,而挂着腐烂臭肉的嘴唇此刻正森森的咧开,在我的脑袋前方不远处晃来晃去。   我吓得面无血色,差点儿昏死过去。特别是那死狗一样的腐臭败坏的气息正在我的鼻翼前游来荡去,熏的我肠胃一阵蠕动,几乎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色狼你千万不要动啊!只要不动它就找不到你的位置!”   夏蕾打开背包悉悉索索焦急的找着什么,气的我欲哭无泪。   我此刻保持着前行的姿势,脑袋又扭了过去,特别是一条死了不知多久但又站起来吃人的臭鱼正在眼前晃来晃去。时间久了就算不被累死,估计也要被吓死了。   “喂,夏蕾你搞什么在啊!快来救我啊!”   我颤颤抖抖,腿脚开始战栗,冷汗顺着面颊滴落,啪嗒一声拍在了肩背上。   那鱼如同一只站起来的野狗,前面两只人手相似的白骨森森的爪子四处抓着,引动身下的漆黑潭水,好几次锋利的骨抓都差点划破了我的面皮。   “你好了没有啊?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啊!”   我那只抬起的腿脚已经开始在晃动,支撑着躯体的左腿更是摇摇欲坠,发麻涨乏,有种说不出的痛楚感。况且脚下踩的是长满青苔的石头,我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那条臭鱼紧找不到我,暴怒的在潭水里拍打起来!吊着腐肉的骷髅嘴巴里发出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啸声,回荡在偌大的山洞里,震的我双耳发麻,感觉血水都要流了出来。   这声音刺耳欲聋,如同一根尖细的利针一般直扎脑海。我只觉得耳膜一疼,瞬间轰鸣不已,脚下再也坚持不住,啪的一声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糟糕!”   我惊骇欲绝,哪里还顾得上身心双重的痛楚?慌不择路,连忙撑起身子跃起一跳滚到了一边。   “嘭!”   我跳开的瞬间,身处的地方乱石横飞,怪鱼的骷髅手臂“砰”的一下砸下,刹那间石粉飞扬。   我暗自乍舌,还没来的急庆幸,怪鱼居然“噔噔”跑上了岸,冲着我快速跑来了。   “靠!长着人腿?”   我骇然失色,那哪是条鱼?分明就是半鱼半人的怪物。这怪鱼腹部以下都是人的肢体,只不过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一块块的死肉顺着它的跑动大块大块的掉落着,甚至不少饭米大小的蛆虫正在那些掉落的碎肉里一拱一拱的钻出钻进。   “跑啊!”   夏蕾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我身边,然后一拉我的衣领往后一拽,我俩就如同两个破球似的滚到小溪里,砰的一下撞在尖锐生硬的石头上,痛得龇牙咧嘴。   怪鱼见到手的猎物又被救走更是怒吼连连,捶胸顿足撒腿‘噔噔噔’朝我们再次冲来。   夏蕾哼了一声跳了起来,拿起掉落一旁的人形物品就丢了出去。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个用衣衫填充成的假人!   假人划着一道完美的轨迹,“啪”的一声掉到水潭中央,溅起层层浪花拍打着岸边岩石。   怪鱼尖啸一声,大张的嘴里阴森锋锐的牙齿几乎挨到我的鼻尖,好在听到假人落水的声音以后禁止不动,然后转身“蹭”的几下跳进了水潭中。   “看什么呢!快走啊!”   夏蕾踢我一脚率先爬上我们刚才息身的石头上,抓起背包就朝最近的岩洞跑去。   我瞬间惊醒,感觉浑身上下一股股冷汗直流,额头上甚至滴答了一滴怪鱼腐烂的尸水。但此刻不是恶心的时候,我连滚带爬的学着夏蕾跳上石头,然后如同被人狂追的狼狈疯狗,几乎一口气儿就随着夏蕾钻入了漆黑的岩洞里。   刚一进洞,我就跟一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头上的冷汗随着那滴腐臭的尸水顺着鼻翼流进了嘴里,一股咸臭涩嘴的气味直冲脑门,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呸呸呸!****臭死了!”   我赶紧用手指扒拉着喉咙,听着外面狂怒拍打水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哈哈哈哈……死色狼让你乱跑,臭死你。”   夏蕾幸灾乐祸,贴在石壁上笑的花枝乱颤,没心没肺的嘲笑着我。   连吐了几口唾沫我才觉得嘴里找回了一些味觉,但依旧臭的刺鼻。此刻一看夏蕾偷笑,我怒哼一声张口对着她连连哈气。   夏蕾一边躲开我一边厌恶不已,捏着鼻子道:“死色狼你滚开啦!臭死人了。”   我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偷偷趴在洞口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了的水潭,回身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怪鱼看不到我啊?”   夏蕾说:“你没看它是个死物吗?死东西怎么可以看到活人呢。”   见我面色怀疑,夏蕾咳嗽一声说道:“其实我们回头去的那个地方也有这种相似的东西。这玩意儿叫做尸鱼,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形成的,更想不到这儿也会有这种东西。”   我知道夏蕾说的是她爷爷之前要我去的地方。一想那儿居然也有这么恶心恐怖得东西,我心中立即打了退堂鼓。   夏蕾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眉头一皱,怒道:“你若是不去,信不信本小姐现在就把你丢下去喂妖怪?”   我吓得面无血色,脑袋一缩哭丧着脸说道:“大姐!我去总行了吧!”    第三十五章 可怖鬼手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夏蕾洋洋自得,撅起小嘴似一只战胜了的斗鸡,根本不管我满面沮丧的愁容。   “我说夏大美女,你知道前面有什么么?这样走进去万一在遇到什么妖怪我们还不直接交代在这里哪。”   看着夏蕾掏出强光手电,我忍不住提醒道。   夏蕾丢了一把黑重的手电给我,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把,扭开灯光后边走边说道:“胆小鬼,不来我自己走。你就留在这儿喂鱼吧。”   我气的牙根直痒,又奈何不得她。偷偷瞄了一眼漆黑的水潭只能紧跟上去。   岩洞虽然一人多高,可是歪歪扭扭不知通向哪里,特别是越往里面走越是黑暗,就连战术手电都照不透十米开外的地方。   夏蕾突然停住脚步,一直注意前方的我差点儿撞在她的后背上。   我问道:“怎么了?”   夏蕾声音颤抖着说:“我,我怕,死色狼你走前面吧!”   我微微一愣,“咳咳”两声壮了胆子把夏蕾护在身后:“恩,没问题,走吧。”   走在前方直接对着黑晃晃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虚无,我才明白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夏蕾刚才的感受了。   我们缓慢的挪步,脚下偶尔踢到的碎石在黑暗里“哗啦啦”的一声声传出好远,回映在空旷渗人的黑暗里,使人心里寒意阵阵,不断的发抖。   “喂,拍我干嘛?”   我隐约感觉左前臂被轻轻拍了一下,以为夏蕾害怕想让我走慢点,就出声询问。   夏蕾奇怪道:“谁拍你了啊,你出现幻觉了吧。”   “你没拍我嘛?”   我摇摇头继续前行,以为是黑暗的影响下真的出现了错觉。   岩洞两边的岩石干燥燥灰黢黢的,手电刺目的光芒照射上去散开一片,使人心里有股难明的压迫烦闷感。   我刚走没几步,夏蕾突然气愤的踢了我一脚,臭骂道:“死色狼你摸我胸口干嘛!”   我一听心里委屈之极,转身气呼呼道:“你有病啊,我走在前面怎么摸你啊!”   夏蕾哼道:“不是你还有谁?这里就我们两……”   夏蕾话音戛然而止!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惨白一片,惊恐的看着对方。   我艰难的“咕噜”一口口水,惊恐的说道:“不……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话一出口,我只觉得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游走全身,不自觉的靠近了夏蕾。   夏蕾也是一阵颤抖,战术手电前后左右来来回回连续照耀数遍,可那岩石依旧是岩石,黑暗仍然是黑暗。我们两人仿佛成了待宰的无助羔羊,等待着黑暗里屠刀嚯嚯的未知事物一点一点的屠杀。   “你不会也出现了幻觉吧?”我带着侥幸心理问道。   夏蕾皱着眉头正要开口,突然手电光集中到我的左臂上。   “啊!那是什么?”   夏蕾惊呼一声,吃惊的声音回荡在两头漆黑的通道里,飘向未知的前方。   我抬手一照,左手前臂不知道何时居然出现一个乌黑纤细的手掌印,黑嘟嘟的印在迷彩服的袖子上。   我只觉得通体透凉汗毛倒竖。骇声说道:“这就是刚才被拍的地方!”   我说着把灯光照向夏蕾的胸前,她那右边的胸口上同样有一个纤细的手印,就像一个秀气的女人用抹了黑灰的手用力在那里捏了一把一样。   夏蕾“啊!”了一声慌忙用手想要拍掉,但任她如何努力也丝毫不见成效,急地几乎哭了出来。   我说道:“这鬼可能太无聊了,想要逗逗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出去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我刚说完,前方的黑暗里就传来一声幽幽的“噼啪”声,就像有人对着墙壁丢石子儿似的,清脆中透着诡异渗人。   “出来!有本事你出来啊!看本小姐不爆了你的头!”   夏蕾忽然掏出手枪,冲着前方“砰砰”就是两枪。   枪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着,夹杂着子弹撞击石壁的“乒乓”声震的我两耳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枪声过后,夏蕾“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饱满的胸口虽然上下起伏诱人之极,但这种环境下我哪有心情欣赏?   过了许久――枪声逐渐暗淡下来之后,似乎那个黑暗里的鬼真的怕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和夏蕾心情沉重的摸索着前行,不知道转了多久,穿过几条通道,可前方依然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突然我觉得脚下一空,“啊!”的惨嚎一声嘭的摔了下去。   “色狼你没事儿吧!”夏蕾用手电在上面照来照去,焦急的喊道。   我哎呦一声!觉得屁股后背火辣辣的生痛,抽了冷气儿说道:“我没事儿,你――啊!你后面有人!”   我拿手电往上一照,悚然发现趴在坑洞边缘的夏蕾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庞年龄的白裙子女人。   夏蕾啊的惊呼一声,慌忙朝身后看去。可她还没扭过身,脚下就一滑惨叫着摔了下来。   “夏蕾!”   我大惊失色,就势一滚,如同一个肉垫一样挡在了下面。   “啊!”   一股巨大的坠力冲击而来,撞得我头昏眼花,只觉得后背一阵激烈的刺痛传来,我知道那儿肯定被身下尖利的石块哽破了。   夏蕾呜咽着**几声,趴在我的身上动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看来就算有我做肉垫估计依然摔的不轻。   “咳咳~你没事儿吧?”   我撑起夏蕾的肩膀替她去掉背上的军包,嗅着那散开的青丝里淡淡的幽香心猿意马,微微拨动着说道。   夏蕾使劲儿的摇摇脑袋,双手撑住我的胸膛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我见她痛苦的皱着眉头试了几次都未成功,忍不住心痛道:“你怎么哪?那儿摔坏了吗?”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的慌了起来,生怕夏蕾有个三长两短,急忙慌乱的在她身上摸索着,寻找到底是哪儿摔伤了。   “啊!你干什么!”夏蕾惊呼一声跳了起来,转而“啪”的甩了我一巴掌,双眸冰冷愤怒的看着我。   左脸颊那股火辣辣的肿痛使我瞬间清醒。回想着刚才一幕,完全就像我将兽性大发要怎么她一样,怪不得夏蕾会误会呢。   我尴尬的爬起来,支支吾吾的解释:“啊,哈,那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我只是……”   “唔……”   夏蕾面色忽的一拧,皱着眉头痛苦的靠在石壁上,左手反过后背痛苦的弯下了腰。   我大吃一惊,慌忙上前询问:“夏蕾你怎么了?”   夏蕾绝丽的面庞扭曲一起,倒抽冷气说道:“疼,疼。”   我从未见夏蕾有过这种痛苦欲绝的表情。她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有什么事儿都暗自扛着。此刻一向坚强的她居然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想而知受了多么难忍的伤痛。   我急地团团乱转,扶住她柔嫩的肩头焦急问道:“疼,哪儿疼啊?”   “这儿好痛――啊!”   夏蕾说着就用手去摸,但刚一触碰就惨叫一声,面色苍白一片,大汗淋漓不止。   我顺着夏蕾指的位置,灯光刚一照上先是吃了一惊!   夏蕾那右边的肩背不知何时,一个血红腥紫似五指张开的纤细手印深深的印上了肩头。   瞬间阴云密布心头,我面色阴郁的说道:“你肩背有个血手印,要不――我帮你看看里面有没有问题?”   我试探着问着。本以为夏蕾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咬着嘴唇紧蹙着眉头缓缓的点点头。   我心里又是一痛,看着夏蕾剧痛难忍**的模样,恨不得那血手印是拍在自己的身上。   夏蕾把衣服拉锁稍微拉下一些,透着领口就着强光,一抹惊艳的白嫩冲击着我的视线。但此时不是欣赏的档口,我赶忙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衣领向后翻了过去。   衣领翻飞,那块雪白嫩滑如同羊脂美玉似的肌肤上此刻一个少女手掌大小的手印死死的印在上面。   那手印猩红中泛着紫黑,自灯光照射下幽幽的血光缓缓流动,仿佛一个个骷髅鬼头似的游荡于手印之间。   我心似滴血,一阵一阵的刺痛冲刷着心脏,仿佛有人拿着一根根细锐的尖针狠狠的扎刺一样。   我把看到的和夏蕾简单描述一遍,然后扶着她坐在地上。我不敢大动作的触动她,因为只要力度稍微重些,夏蕾就会痛苦的**不止。   我心中自责不已。痛恨自己为什么走路不看着一些掉了下来,又恨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更恨自己的无能,既保护不了夏蕾,又对她的伤势束手无策。   夏蕾似乎感觉到我沮丧的心情,缓了缓神儿抬头看着我说:“死色狼,别乱想了。我没事儿。”   夏蕾那白皙美绝的面颊已经满布汗珠儿,苍白无力的神色还在故作镇定的安慰我。   看着她努力扯出的一抹笑容,我更是心痛不已。曾几何时,我从未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用。突然,我为自己莽撞的擅自寻查瘦猴的举动第一次觉得后悔。   “夏蕾,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我心里难受至极,有无数句安慰的言语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第三十六章 穿山怪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夏蕾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死色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对不起呢。不过没事啦,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夏蕾如果同以往那般臭骂上几句,我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可她越是如此的贴心,我越是自责羞愧。   “我……”   “行啦行啦,呶呶不休跟个女人一样。还不扶我起来!”   夏蕾打断我没好气说道。   我拉住她的左臂,轻缓的把她拉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这一会儿的歇息,或者坚强的夏蕾暗自忍受住了,反正她没有再次表现出痛苦的表情。   夏蕾喘了一口粗气儿,斜靠在墙壁上说道:“色狼。”   我回道:“嗯,什么事儿?”   夏蕾说道:“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我心里一震,看着暗无天日,入目漆黑的一片,心里不知不觉急躁起来。   “怎么会呢?我们夏蕾这么漂亮,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夏蕾噗嗤一笑,臭骂道:“死色狼现在还有心情调戏我。”   这大几个时辰里经过了数次的生死考验,我的心灵和身体均是疲惫不堪。此刻一见夏蕾的笑靥,我紧绷的心神居然放松了下来。   我盯着夏蕾由衷的赞叹不已:“夏蕾……”   “嗯?”   “你真美!”   “死色狼你又来了!”   夏蕾踢了我一脚,痛的我吱牙咧嘴。然后靠在石壁上黯然说道:“美有什么用……我连爱情的滋味还没有尝到过,说不定很快就要死啦……”   我心里忍不住的悲伤,打趣儿道:“要不我让你尝尝爱的味道?”   夏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面色羞红一片,叱骂不已:“死色狼你想死啊!再调戏我,信不信本小姐爆了你的蛋蛋!”   夏蕾气愤的掏出手枪,指着我那话儿吼道。   我头皮一阵发麻,赶忙把她的枪口挪离自己。擦擦冷汗后怕不已。笑话,这可是一个说出做到的主啊!   我尴尬笑说:“这不是看你不开心,调节调节气氛嘛~”   夏蕾无语道:“好啦好啦,快去找找有没有出口吧。”   我点点头围着石壁转了起来。   这个坑大概有小半个足球场大小,两边石壁光滑似镜,一层多楼高的高度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攀爬上去。   我仔细的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岩洞和可以攀爬的地方,失望颓废的坐回夏蕾身旁懊恼说道:“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脸盆,我们成了掉进来的老鼠哪。呵呵,也不知等下会被什么妖怪给吃掉。”   这时我想起了手机,抱着一丝希望急忙掏了出来,可一看那空白的信号栏心里再次失望起来。   夏蕾说道:“没用的,这里也不知道身处山腹何处,卫星的信号不可能进来。”   此刻夏蕾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我连忙拉过背包翻找起来。只是我翻遍了整个背包,里面也只有一小包压缩饼干和半瓶矿泉水。   夏蕾看着我说:“都怪我,把救生工具和食物都丢在了车里。”   我说道:“没事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档子事儿。”   “给,吃吧。”   夏蕾摇摇头,说道:“我们还不知道要困多久呢,还是等关键时刻再说吧。”   我想了想的确如此,也就不强求了,掰了一小块儿塞入夏蕾的口中。   黑暗渗入人心,一点点吞噬着我们。为了省电,我和夏蕾把手电关掉了。只是偶尔打开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任由自身处在漆黑似墨的坑洞之中。   过了良久……我苦涩的说道:“如果我们一直困在这里……如果没有了食物……你就杀了我,吃我的肉活下去。”   虽然看不到夏蕾,但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躯一颤。   “你想什么呢,等一会儿我的肩背不痛了再想想办法爬出去。”   夏蕾轻轻拍了我一下,有些嗔怪道。   我听着夏蕾声音里的那股烦躁,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出路,突然大地轰隆隆的晃动起来,顶上的碎石块跟着噼里啪啦的坠落而下。   “小心!”   我骇然失色,赶紧趴在夏蕾的身上把她护在身下。   噼里啪啦的石头如同一颗一颗恐怖的炮弹轰然掉落,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儿就像雨点儿似的随意肆掠。其中一小部分砸在我的身体上,剧烈的疼痛随着撞击一波接着一波摧残着我的神经,幸好在我忍受不住的时候停了下来。   “文莫良!你,你没事吧!”夏蕾翻身捧起我的头颅,感觉着手里粘巴巴的血液,几乎哭了出来。   我剧烈的咳嗽几声,整个身体痛的不似自己的了一样。   “没事儿,咳咳,我终于保护你一次哪。”   夏蕾看我还能贫嘴,喜极而泣,扶起我靠在石壁上道:“死色狼,你吓死我了!”   我嘿嘿直笑,说道:“咋哪?想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啊?”   我一看夏蕾又要发怒,连忙转移话题:“哈,你看祸福相依嘛。这掉下来的石头不正好可以帮我们逃出去吗。”   我拿着手电扫视一圈,还没高兴过瘾呢,就“啊”的一声吓得面无血色。   夏蕾慌忙问道:“色狼你怎么哪?”   我颤抖着指着对面:“那里有个怪物……”   夏蕾拿手电一照,也是惊呼一声连忙后退。可我们身后就是石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在我们面前不远处,漆黑的虚空里有两个碗口大的绿油油的眸子,如同那黑夜里的饿狼,狰狞可怖的盯着我们。   “这,这是什么啊……”   夏蕾颤抖着问我。   我自己都吓得不行,哪又知道那两颗眼珠后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咚,咚,咚”   那未知的生物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每一步落下就像一把钢铁巨锤敲在我的心口,震的我心惊胆战。   就在我和夏蕾绝望之际,那两只硕大的眼珠停在了我们身前几米处。我只觉得一股股火热腥臭的鼻息从前方喷涌而来,熏的晕头转向。   “这是一只穿山甲!”   夏蕾惊呼一声,赶忙拍打着我说道。   我拿手电照去,果然见到一只同成年大象差不多大小,形似穿山甲的怪物。   它那覆盖满身呈纵排列开的黑亮、结实的鳞片在手电光芒中散发着黝黑蹭亮的幽幽光芒,四条粗壮有力的腿更是做着攻击冲锋的姿势!而那条粗树干似的强壮尾巴也是左右摆动,甩的地面“嘭嘭”作响,乱石横飞。   我拨弄夏蕾,轻声说道:“我们快走。”   因为背包距离穿山怪较近,我没有敢盲目的去动,只是拉着夏蕾柔嫩的小手贴着石壁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前行。   穿山怪那两颗悬在黑暗中泛着幽幽寒芒的眼珠儿随着我们的动作而转动着,它的身体也一点一点调整着方向,依旧保持那个攻击的姿势。   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充上心头,我的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看着那穿山怪呲牙咧嘴的模样,心里别提多憋屈难受了。   “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眼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干脆把心一横,对着穿山怪打趣儿道。   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抱任何希望,可让我惊奇的是那穿山怪居然“哼哧”一声,仿佛是在应是一般。   夏蕾捂着小嘴巴惊讶道:“色狼它好像在回答你哎?”   我也是怪异不已,本是逼急了随口那么一句,没想到还真的得到了穿山怪的回应。   “哼哧!哼哧!”   穿山怪看我不吭声,怪叫两声催促不已。   我连忙正了一下心神,打着哈哈说道:“啊,那个,哈,穿山兄啊,小弟两人误入贵地,实在是无意冒犯。你大人有大量,把我们当做屁放了吧!”   夏蕾不满的踢我一脚,小声嘀咕:“你才是屁呢。”   穿山怪张开大嘴“吭哧,哼哧”昂着脑袋似同大笑一样,两只尖锐锋利的前爪拍的胸脯“啪啪”作响。   “真能听懂?天哪!这穿山甲成精了。”   我和夏蕾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那抹震撼。   穿山怪打了一个哈欠,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怪味儿,轰隆一声趴在地上,只不过两个铜铃似的幽幽眼珠儿依旧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咕噜”着艰难吞下一口口水,对着穿山怪讨好道:“穿山兄,只要你放了我们,小弟出去后买十条――哦不,一百条大肥猪来孝敬你!”   夏蕾小声的提醒道:“色狼,穿山甲最爱吃白蚁。”   我懒得搭理夏蕾,这傻妞儿蠢的可以,没看到我是在忽悠这穿山怪呢吗。   穿山怪又是哼哧几声,说了什么我倒是根本不懂。不过我正迷惑中呢,它居然伸出爪子指指背后,然后脖子一卷,趴在那儿不动了。   穿山怪这一动作弄得我是不明不白,疑惑的问夏蕾:“你明白它的意思吗?”   夏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穿山怪,试探着道:“它是不是让我们走啊?”   想着穿山怪指着背后的模样,的确像是赶我们滚蛋。   我心头一喜,小心询问道:“穿山兄是让我们往那边走吗?”   穿山怪没有搭理我,只有轻微的鼾声微微的荡漾在黑暗里……    第三十七章 鬼步笑声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大气不敢出,拉着夏蕾一路小心摸索着前行,一直转了大半圈都没有合适的石头可以供我们垒起来逃离出去。正当我绝望的时候夏蕾突然惊喜欢呼。   “色狼快过来,这儿有个大洞!”   我赶忙小跑过去,手电灯光下的确看到了一条幽幽向下倾斜的漆黑大洞直连黑暗中。   “这是刚钻出来的新洞。”我捻着洞口的石粉说道。   夏蕾掩嘴低声惊叹:“天哪,这里的洞不会都是那个怪物钻出来的吧?”   我听着耳边那穿山怪低沉的呼吸声,苦笑道:“这还用说吗,看那些大小不一的洞,估计不止一只呢。”   我正说着呢,洞里突然传来呼呼轰轰的奔跑声,由远而近,快速的接近着洞口。   “小心!”   夏蕾一把推开我。与此同时,一只比刚才小了一号的穿山怪从洞里钻了出来,扭头看着倒地不敢动弹的我,吱吱咧嘴一叫,轰轰隆隆跑到大穿山怪身旁趴着不动了。   我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问道:“夏蕾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呢?”   我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因为有伤口,这一会儿冒的冷汗已经把那些破裂开的皮肉填充满了,所以涩的疼痛难忍。   不过为了不使夏蕾担忧,我咬牙道:“我没事儿。你说下面等会儿会不会还有穿山怪钻出来?”   夏蕾还没说话呢,下面又轰隆欲耳不止。我和夏蕾慌忙退开,果然又是一只和最初那只差不多大小的穿山怪。   只是这一次那只穿山怪爬出来后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而是走到先前两只穿山怪的身旁趴下,把小的那只夹在中间。   我和夏蕾面面相觑。我说:“我们不会进了人家老巢了吧!”   夏蕾摊摊手说道:“估计十有**不离十了……”   我侧耳细听,下面久久没有动静,空旷旷的漆黑连向未知的地方,教人心生绝望。   我说道:“我们再等一会儿,如果没有穿山怪上来我们在设法下去。”   夏蕾点点头。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除了那三只穿山怪交错的呼吸声,就只有虚空的寂静了。   等待是焦急而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听到自己烦闷的心情的时候,我才开口道:“你肩膀还痛吗?”   夏蕾活动活动手臂,然后说道:“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那好。我先下去,如果没问题我就喊两声。如果有问题你千万别下来!”   我郑重的交代着夏蕾,生怕下面有个万一她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那样我们两人岂不是都死的挺冤?   夏蕾不是含糊的女人,打小在军人堆里长大所以性格从不拖泥带水。她知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是轻声说道:“死色狼,你小心一些……”   我扯了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脸,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哪!十二年来我被汽车轧,煤气炸,生死之事儿哪次不是逢凶化吉?这区区山洞奈何不了我。”   我说完脱下外褂塞给夏蕾笑道:“等下下去的时候你裹住裸露在外的肌肤,别划破了这么完美柔嫩的皮肤。”   夏蕾欲言又止,正欲开口我打断了她。   “行了行了。别说了就这样。嘿,妈的老子从没有这样关心过一个女人呢。娘的这他妈也不知怎么了。你要是再说着感人的话我都不舍得下去了。”   “色狼~”   夏蕾突然抱住了我,又很快放开。   我一愣,说道:“能不能再来一下,没试到什么滋味儿呢。”   “滚!想得美。”   夏蕾面色羞涩,臭骂一声。   我正正心神,深吸一口气嘱咐道:“如果我没有回话或者出现了别的什么情况,你千万别逞能听到了吗?”   夏蕾沉重的点点头。   我不再废话,趴在洞口深吸一口气调整最佳姿势,心头一横,手掌一撑就跳了下去。   “记住我们的暗号……”   我的声音越来越远。洞壁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碎石凸起,反而如滑滑梯似的光滑如境。手电的强光随着滑行摆动着,我一直胆颤心惊的快速下滑。突然,我感觉一个缓冲,然后似同滑滑梯底部一样,拐了一个弯儿停了下来。   “色狼你怎么样了?”   夏蕾焦急的声音从上方幽幽传来。   我打量一下周围,发现四面八方的石壁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洞口。而我身处的地方是个二十几平方的椭圆洞心,如同一个交通要道中枢终点站似的,圈在了中间。   我赶紧回道:“我没事儿!你下来吧。”   不大一会儿,我就听到夏蕾惊惧的滑行声,我赶忙站在一旁接住了她。   夏蕾打量一圈,奇道:“这儿怎么跟个地铁站道差不多啊,怎么这么多的通道。”   我苦笑着说:“那几只就是专门钻石头的大型耗子,你不让它钻洞可能吗。”   夏蕾把褂子丢给我,然后围着边缘一个一个洞口的认真查看。   “一共十五个洞。但平行可以进入的只有两个。”   夏蕾说着盯着我看。   我说:“你看我也没用,你选一个吧。”   夏蕾选了其中一个,我们闷头就走了进去。   洞很黑,我们怕一会儿手电没了电只敢开一个灯,而夏蕾被我牵着小手走在身后。漆黑的环境虽说让人汗毛倒竖,但感觉着手心包围着夏蕾温暖无骨似的柔嫩小手,我居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紧。   我暗骂自己无耻,稳稳心神专心前行。   然而我们没走多远就失望的退了回来,因为那条路居然是往上通行的,没有任何救生工具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   站在唯一那条通道之前,我阴沉着脸苦笑道:“如果这条路再行不通,我们真的得死在这儿哪……”   我明显的感觉到夏蕾的手心布满的冷汗。我没有笑话她,因为我自己此刻也是恐惧不已。若不是有夏蕾在我身边做我的精神支柱,说不定我早就发疯了。   “怕吗?”我轻声问。   “嗯……”   我努力扯了一个笑容,算是给自己打打气儿:“没事儿,大不了一死。走,老子不信就那么倒霉!”   我一咬牙拉着夏蕾大步前行,霹雳啪啪的脚步声如同鞭炮似的拍在黑黢黢的洞壁上,又荡回来钻入我的脑海。   或许上天眷顾着我们。这条唯一的路虽然也是七歪八拐,上上下下,但却并不是不可以行走的。   我拉着夏蕾提心吊胆的摸索前行,总是害怕前方突然出现某个怪物或者变成了死路。   “累了没有?”我感觉着夏蕾手心的汗泽越来越多,忍不住驻足担心问道。   夏蕾轻喘一口气,靠在石壁上擦去额头的汗液说道:“死色狼……”   “嗯,怎么了?”   夏蕾犹豫一下:“如果我先死,你就割下我的肉当食物走出去……”   我弹了弹夏蕾满面灰烬的额头笑道:“傻瓜,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再说,我就算是饿死也不可能吃了你啊。”   我的心里越来越烦闷焦躁,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休息一会儿拉着夏蕾继续前行。   不过走了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了。   我停下来打了一个紧声手势,然后侧耳仔细倾听。   “色狼,怎么了?”   夏蕾疑惑的问道。   我紧皱眉头,心里疑惑顿生,问夏蕾:“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脚步声?听到了啊。这么空寂的地方走路声音很响呢。”   我说:“不是我们的脚步声,而是第三个人走路的脚步声。”   夏蕾浑身明显抖了一下,然后说道:“死色狼你别吓我!”   我惊疑不定,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走吧,可能我听错了。”   我们两人又继续前行。但这一次我留了一个心眼儿,走路的时候一直侧耳细听,可除了我们两人“噼啪”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我微微放下心来,以为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忽然,夏蕾拉住我颤抖着说:“色狼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什么?我没有听到啊!”我从头到脚一股麻意掠过,惊骇的说道。   可是我的声音还未落下,前方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沉重奔跑声!   这声音来的突然又激烈,就像一个几百斤的大胖子在赛跑似的,伴随着轰轰隆隆的怪声,渐渐远去了……   夏蕾啊的低呼一声,抱紧我的胳膊,害怕的慑慑发抖。   我感觉右臂传来的酥麻柔软、饱满充实的异样感觉,心头微微荡漾,身体居然在这诡异的地方起了自然反应。   “没事儿,不怕,有我呢。”我出声安慰。刚一说完后方忽然响起“哈哈哈哈……”的怪异笑声,分不清男女老少,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立马山洞里又安静了下来。   我臭骂一声,心头火气蹭蹭直冒:“******妈的!有种出来啊!”   ‘啊’字拖的很远……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了别样的异声出现。   我们不敢乱动,靠在石壁上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第三十八章 被鬼调戏了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是否因为我的那声臭骂,倒也没有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捣乱。   又拐了几条山洞,我早就累的气喘吁吁,上气难接下气了。再一看夏蕾,她此刻也是面色苍白、嘴唇干裂,面颊鼻头更是紧罗密布着细密麻麻的汗珠儿。   “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轻声细语。   不知是累的、吓的或者渴的、饿的,夏蕾只是乖巧的“嗯”了一声。   夏蕾一时的转变更让我心里难受,因为她此刻的神色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我摸索着口袋,可是翻来翻去除了一个鸡肋般的手机外什么都没有。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沙哑的干涩灼痛感越来越强烈。加上空空如也“咕咕”乱叫的的肚子,和长时间行走而酸乏疲惫,似灌了铅水的双腿,我几欲觉得要坚持不下去了。   “色狼,我真的好累……”夏蕾咽了一下干涸的喉咙,以往那鲜艳娇嫩的红唇消失不见,剩下的是两瓣起了碎皮似的乌白嘴唇。   我心头触动,似同滴血,一阵一阵锋利刀子割过似的冲刷全身。   “傻妞儿,没事儿的。我们一定出的去。”我说着把肩膀递过去,细声软语:“你睡会儿吧,都走了十几个小时了。”   “嗯……”   夏蕾靠在我的肩头,披散在我胸膛的发丝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汗水味儿,很快就沉沉的睡去,发出一阵阵酣睡声。   我苦笑自责的抚摸过她的发丝,感受那变得干燥脏乱的头发心里更是痛恨自己。   不知何时,靠在墙壁上的我也沉沉睡去。   “滴答――滴答――”   忽然几滴清脆悦耳的水落声猛然惊醒了我,起初我还以为做梦,但倾听了片刻的确是细微的水滴声。那声音极其低细,如果不是这里太过安静,又恰巧我们停下休息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心里极度欣喜,立马振奋不已,赶紧拍拍夏蕾的肩头说道:“喂,夏蕾!快醒醒,前面可能有水!”   夏蕾幽幽醒来,起初头昏脑涨并未弄明白我在说什么。但顺着我的解释,她听到那缓慢的滴答声后也是激动不已。   我们急忙顺着水声前行,走了大概百十米终于手电的灯光里出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小水滴,在我们的注视下顺着倾斜的壁顶滑落,“滴答”一声掉在石壁上一个面盆大小的凹槽中溅起一汪水花滑落。   我喜极而泣,几乎抱着夏蕾欢呼起来。此刻我们两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如同两个遇见稻草的溺水人,拼命的朝那水源跑去。   可是一来到此地我又傻眼了。因为刚才我们身处高处,所以和水洼平行正好可以看的清楚。但来到水源处才发现这里有个斜坡,而水洼的高度都恰好超过我们身高许多。   我微微思量后说道:“你站在我的背上,我把你送上去,你喝过后再换我。”   夏蕾犹豫道:“你的背都伤了,我……”   “我什么我,行了就这样。痛死比渴死强多了吧!”   我不耐烦的打断夏蕾,边说边蹲下腰身扶住石壁。   看夏蕾犹豫不决,我怒道:“你做事不是挺爽快的吗?现在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那我上了啊?”   夏蕾说着扶着墙壁踩在我的背上。   我只觉得背后的伤口被挤压的似乎崩裂了一样,闷哼一声咬牙缓缓直起身子。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夏蕾大口大口的喝水声,忍不住咽了一口干唾沫。   “好了,放我下来吧。”夏蕾说。   我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来。喝了水的夏蕾面色红润很多,恢复不少血色,那双唇也变得鲜红艳艳,玲珑剔透了。   夏蕾弯下背,我也不含糊,抬腿轻轻踩了上去。   “嗯哼!”   突然!夏蕾暗哼一声,身子忍不住痛苦的颤抖起来。   我赶紧跳下扶起了她,吃惊的询问道:“夏蕾你怎么了!是不是水有问题?”   夏蕾咬着下唇缓缓的摇摇头,面色苍白一片。   我想起之前的那个鬼手印,心里疑窦顿开。   是了,夏蕾身上那个要命的手印!   我暗骂自己愚蠢,怎么能忘了这茬。   “算了,我不渴。你休息一下我们走吧。”   我扶着她靠在石壁上说道。   夏蕾“嗯!”了一声,坐在那儿休息一会儿后说道:“色狼。”   “嗯?”   “我又渴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蹲在地上说道:“来,我送你上去。”   夏蕾这一次倒是爽快,两条修长的细腿直接踩在我的背上。   几口咕噜声过后,夏蕾嗯了一声。   我把她放下来,开口说道:“喝好……唔!”   我正微微开口说话,夏蕾突然抱住我的头颅,然后那滑嫩柔软的双唇紧紧贴在了我的嘴巴上,接着我就感觉一股香甜的液体滑进我的口腔中。   我“咕噜”一声把嘴里的液体吞进口腹,摸着嘴唇呆滞的看着夏蕾。   “你别想多了。我是怕你万一被渴死了,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夏蕾面色端正的说道。可是那迷离的双眸里透露的羞涩,在灯光的照耀下毕露无遗。   我砸吧砸吧嘴唇,回味着刚才的香甜滋味,故露痛苦神色说道:“夏蕾……”   “嗯?”   “我又渴了……”   “去死!色狼~”   夏蕾微微错愕,随即反应过来,臭骂一声扭头就走。   我摇头暗暗可惜。正待跟上前去,突然眼角一缩大喝一声:“夏蕾小心!”   与此同时我一步跨出,伸手推开了她。   “嘭!”   我只觉得一股大力拍打在身上,接着喉咙一甜飞身而起,‘砰’的一下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啊!色狼!”   夏蕾尖叫一声,惊惶失措的扶起了我。   “我没事儿,咳咳。”我挣扎着站立起来,双目环视四周,觉得背部火辣辣的疼痛难忍,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血迹。   夏蕾惊恐的说道:“你怎么了,怎么撞在石壁上了?”   我说:“刚才有一个大汉一拳向你脑袋打去,我来不及提醒你,只能推开你了。”   我心底后怕不已,幸好推开了夏蕾。不然,这么重的一拳下去,夏蕾不死也得重伤。   只是刚才明明看到一个有血有肉的壮实黝黑的汉子,怎么一拳过后就消失了呢?   难道也是鬼?   我小心翼翼的把夏蕾护在身后,用手电强光左右扫射,可是除了黑黢黢的幽幽黑暗,并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   “啊……!”   夏蕾惊惧的低呼一声,往我身后钻了钻。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   夏蕾带着哭腔,眯着含有水气的秀美眸子道:“呜呜,有人拍我屁股……”   我一怔慌忙转过她的身子。手电光下,夏蕾那浑圆的左股的确有一个漆黑的巴掌印。但这巴掌印不再是之前的纤细秀气,而是一个粗狂巨大,几乎覆盖了她半个屁股的大手。   我怒火中烧,这鬼就是一个大色狼!   我恨恨的上前一步,正要破口大骂,突然觉得右脚被人扫了一腿,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歪,“嘭”的一声“哎呦!”惨叫着摔倒在地。   “啊,色狼你没事儿吧!”夏蕾几乎急地哭了出来,冲着四周喊道:“喂!你们别来找我们麻烦啦行不行啊!我们又不是有意来冒犯你们,等我们找到出路自然就走了!”   “啊呵呵哈哈……”   远方的山洞里一声诡异无比的冷笑声怪笑着消失了,仿佛是在嘲笑着夏蕾一般,又像在警告着我们一样。   我气呼呼道:“你别求它们!一群死鬼而已!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了它们不成?”   我说着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前方啐了一口血痰,不屑道:“妈的鬼鬼祟祟,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老子单挑!”   “哗啦啦……”   忽的头上石壁掉了一堆碎石块下来,在脚前砸的噼里啪啦作响。幸好我眼疾手快听到不对一把拉过夏蕾跳了开来,不然那堆石头绝对会砸的我们两人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夏蕾面色苍白,小声询问:“色狼,现在怎么办?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好像赖上我们了……”   我心头也是沉重不已,一股一股的寒意拌着愤怒在心头不断的酝酿着。   我脸色狠戾阴骜,恨声说:“走,我就不信一群死了不知道几百几十年的死鬼还能吃了我们两个大活人!”   我哼了一声,拉住夏蕾的小手就往前走。不过我可没敢丝毫大意,几乎挨着夏蕾柔软温暖的身体把她挤的贴着石壁行走,免得那些死鬼在她另一边搞偷袭。   我双眼紧张的盯紧四周,提防那不知道何时会伸出黑暗的鬼手,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大意导致夏蕾香消玉殒。   周围的怪异声不绝于耳,偶尔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特别是一声声从身边奔腾而过的“咚咚”脚步声,更是吓得我们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两条腿肚子抖动抽筋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夏蕾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细柔尖利的指甲几乎插破野战衣钻入我的肉里,痛的我吱牙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第三十九章 灭鬼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一路小心谨慎,深怕一步落错迎接我们的就是万古不覆的阿鼻地狱。   可能是死亡和恐惧双重袭击下的作用,夏蕾那彪悍的个性逐渐被她女性本能的柔弱所替代,一路抓着我的胳膊,几乎都把指甲插进我的肌肤里去了。   一路吃痛之下我终于难以忍受了,咧着嘴说道:“大小姐,你是想把我捏死才开心啊?”   夏蕾一错愕,脸上一红松手不好意思道:“额……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用力过度。”   我撇撇嘴说道:“走吧。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都走了这么久还找不到出路。”   我伸手拉住夏蕾的小手,那温软柔嫩的感觉让我心里又是一荡,心猿意马下胡思乱想起来。   “色狼你干嘛呢?把我手捏这么紧做什么!”   夏蕾低啐一声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带过:“没有啊,这不是怕鬼把你抢跑了么。”   夏蕾忽然拉住我说道:“咦?色狼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我一愣,说道:“不对?这里哪儿都不对。”   夏蕾做了禁声手势,说道:“你听,有水声。”   我仔细倾听,在我们两人低沉的呼吸声中的确夹杂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滴答”声,和初时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心里疑惑不明,说道:“前方或许还有水源。”   我略微思量,烦闷压抑的疲惫心情因为再次发现水源而舒爽很多。毕竟没有吃的我们还能坚持几天,若没有水,估计两天都够呛。   “走,去看看!”   我说完拉着夏蕾小跑过去,空旷里虽然回荡我们杂乱的步子,但却没有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水源不远,很快就接近了。我心里的激动也越来越多,可当我看到那水源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个剧烈抖动,几乎当场傻眼儿了。   “这――这不是我们之前喝过水的水洼吗!我们怎么又转回来了!”   夏蕾指着前方石壁上那个“滴答”不止,清澈透明的水洼吃惊的看着我说道。   我面色苍白低沉,心里一股强烈糟糕之极的预感爬上心头。我说道:“可能我们遇见了迷宫。这样吧,我们一路留下记号,拣没有做过记号的山洞走!”   我说着捡起一块石块儿,用力在醒目的地方划上一个大叉。   做完一切,我拉着夏蕾快步朝前行进。然而失望的是,我们没走多久又转了回来,依旧回到了那个水洼前。   “我就不信这个邪!走。”   我说着又打一个叉,拉着夏蕾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过多久我们依然回到原点,望着那一个一个缓慢增加的灰白醒目的大叉,我突然一股挫败感由心而生。   “看来我们这几个小时都在这儿一块儿转悠呢,怪不得走不出去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冰冷尖细的碎石扎破股部的肌肤。   “怎么办,怎么办……”   一向有主见的夏蕾没想到此刻完全没了注意,急的走来走去,满头大汗。   “那我们就在这等死吗?色狼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如丧考妣,沮丧着说道:“夏大美女,哥是人,不是神好不好?你那么聪明都想不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况且这个鬼……”   突的我脑海灵光闪现,愕然说道:“我们可能遇见鬼打墙了!”   夏蕾一怔,低呼一声:“鬼打墙!”   我疑惑的看着她吃惊的模样奇怪道:“你知道鬼打墙?”   夏蕾点点头说:“天叔曾经提过,遇见鬼打墙用童子尿可以破。只是……”   “只是什么?”   我虽然疑惑夏蕾口中的天叔是谁,但知道此刻不是问那些不相干的事儿的时候。   夏蕾看了我一眼叹气道:“只是我们到哪儿去找童子尿……”   我指着夏蕾:“你不是吗?”   “死色狼你烦不烦。”夏蕾面色羞红,臭骂一声接着说:“鬼打墙是鬼物用来迷惑人的手段,属于阴物。未经人事儿的女孩子也属阴。所以只有用童男的尿液才有效果。”   不知为何,听到夏蕾几乎相当于自认是完壁之身的话语,我的心里突然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我点点头,朝着前方移步走去。   “喂!色狼你干什么去?”夏蕾奇怪的问道。   我驻足扭身诧异说道:“当然是去尿尿破阵啊。不是你说要童子尿才能破这鬼东西么?我不走开,难道在你面前尿啊?”   夏蕾轻啐不已,娇嫩的面颊满布羞红:“死色狼羞不羞哪!我,我只是没想到你是童……童……”   我吱牙咧嘴嘿嘿坏笑:“我也没有想到你是完壁啊。”   “死色狼你去死!”   夏蕾哼了一声,扭过头不搭理我了。   我虽然讨了没趣儿,不过因为和夏蕾拌了几句嘴,所以沮丧的心情好了许多。感觉连暗中的那些鬼怪都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一泡长尿撒落石壁,如同一汪瀑布哗啦啦自九天银河奔腾而下,淹没了地上的石屑碎末。   舒畅之后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走回夏蕾身旁,发现她居然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面色绯红一片。   我暗自好笑,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她也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儿。   “喂,你干什么呢。嘿嘿。”我拍拍夏蕾的肩膀,强忍住笑意。   夏蕾微微松开耳朵,听到少了动静才站起来白了我一眼说道:“走啦,真烦。”   我摊摊手感觉无语极了。实在是搞不懂夏蕾有怎么个想法,只不过尿个尿而已。   我急步追上夏蕾,正要去拉她的小手,突然看见一个枯瘦如同槁柴,漆黑而又纤细的可怖手掌正抓着她那白皙无瑕的纤纤玉手,随着走路的姿势而前后摆动着。   我双眼一凝,一口冷气倒抽回来。几乎下意识的冲去拍掉那只可怖的断手。   然而我的手还未拍上,那只鬼手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蜘蛛似的,五只枯骨般的手指连续扒动,顺着夏蕾的衣袖爬到了她洁白嫩滑的脖颈,五个指头做着抓掐的形状附在了衣领上。   我大惊失色,惊骇欲绝的喊道:“夏蕾别动!”   夏蕾转过身看我面色惊恐,抖动一下问道:“又,又怎么哪?”   我喉结鼓动,伸出颤抖的食指结结巴巴道:“手……手,你,你脖子上有手……”   夏蕾“啊”的一声惊呼,慌忙向脖子摸去。   “别碰它夏蕾!”   我急忙尖叫,可是还是迟了,夏蕾那双白皙的手掌已经摸上了脖颈。但让我心骇欲绝的是那只断手似乎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冷笑,然后用力抓住夏蕾白嫩的脖颈,就像一只苍天巨鹰那锋利有力的尖锐猎爪,噗嗤一声扼住柔弱白兔细嫩的喉咙。   夏蕾同时抓住了那只扼住脖颈的纤细枯手,可是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拔掉,喉咙里只能发出“咔哧咔哧”的惊喘声。   我目呲欲裂,几乎在夏蕾倒地的瞬间抱住了她。然而这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死命的蹬着双脚面色青紫一片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拽那鬼手,可入手处一片冰冷森寒,摸上的瞬间只觉如同掉进了万年不化的冰窟,哪能使得上半丝气力?   眼看那鬼手越捏越紧,而夏蕾更是嘴唇死灰双目暴突,花容失色扭曲。我惊吓中脑海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伸出左手抓住夏蕾的左手心。   “啵~”   突然一声清脆悦耳的玻璃破裂声在虚空里响了起来,接着我惊异的发现我和夏蕾两手交合处一道璀璨夺目的七彩光芒四射而出,如同一道炽热的高彩灯泡似的,七种光芒杂糅一起照亮了整个山洞,又延绵向了远方。   “呃啊啊!”   那鬼手首当其冲,碰到光芒如同枯叶掉入了强硫酸,冒出阵阵的青烟尖叫着烟消云散了……   这光芒如同核弹爆发的冲击波一样,所过之处一道道各形各异的鬼影显现而出,男女老少、断臂骷髅应有尽有,接着就同那鬼手一样怪叫着化作了尘埃,彻底消失不见。   我呆滞的看着我们双手合并处那抹逐渐消失暗淡虚无的光芒,一时之间完全忘记了合住张大的嘴巴。   “唔……”   突然夏蕾痛苦的**声惊醒了我。我连忙扶她坐正,拍打她的后背替她缓解压住喉咙的闷气儿。   “你没事吧?”我焦急的问道。   夏蕾痛苦的“咳咳”两声,柳眉蹙在一起,双手揉着脖子道:“色狼,那个鬼呢?”   我看着夏蕾那被掐的红通通的白嫩脖颈心痛说道:“被我们合力灭哪。”   夏蕾疑惑的看我一眼,我立马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刚才见那个鬼手掐着你死死不放,情急之下我鬼使神差的把我们的左手交合,结果一股彩光发出那群鬼就化成烟了。”   我说着伸出左手掌心对准夏蕾的掌心,可这次居然什么情况都未发生。我又不死心的试了几次,结果情况依旧,憋憋嘴也就算了。   夏蕾翻手惊讶的瞅着,过了一会儿说道:“难道是因为阴差令?”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道:“我也不知道哪。管它呢,只要对我们没有害处就行。对了你能站起来吗?”   夏蕾点点头,我扶着她站了起来。    第四十章 七年之后 - 活阴差 - 七角杯   “你小心一些,慢慢来。”我说道。   夏蕾摆摆手说:“没事哪,我觉得舒服多了呢。”   “咦?手印消失不见了。”   灯光扫过夏蕾肩膀,迷彩服上那个可怖的血手印已经无影无踪,干干净净的仿佛之前就是我们的幻觉一般。   夏蕾摸摸肩背,惊讶道:“呀!一点儿都不痛了。”   我心中暗暗欣喜。心道估计是刚才那道光的作用,铲除了鬼手的同时消除掉了她身上的手印。   我嘿嘿笑道:“要不――我帮你瞅瞅里面的手印消失没有?”   夏蕾抬脚就踢,哼道:“死色狼你给我去死吧!”   我委屈不已,急忙说道:“不愿意就算哪,走吧。”   虽然阴差令大发神威灭了一群恶鬼冤魂,但我一路依旧不敢放松丝毫,谁知道这旮旯里究竟还有什么恐怖的玩意儿会突然跳出来弄死我们呢?   一路摸索前行,除了沉重的喘息声就剩下“哒哒”的脚步声回荡着……我心中有些烦闷,就没话找话问着夏蕾。   “哎,你说的天叔是谁啊?”   夏蕾顿了顿回答:“天叔是个活阴差。”   我微微吃惊。当时夏蕾的爷爷说过,活阴差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转世阳间,专门抓捕那些不愿意去投胎的怨魂恶鬼的。   我瞅了一眼手心的图案,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也是勾魂使者了?”   谁知夏蕾哼道:“我也不知道。当初天叔说我可能是活阴差,但又说不是,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夏蕾这话弄的我不明不白,疑窦顿生。不过转念一想,十二年来自己的确未成抓过什么鬼怪。虽然心头十分想弄清楚这个令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还是忍住了。毕竟夏蕾不一定知道的比我多多少。就算她知道,若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也不可能问的出来。   略微沉吟,我问道:“你能说说是怎么得到阴差令的吗?”   我说完后夏蕾忽的浑身一颤,突然停步下来。   我看她面色青白交接露出痛苦的回忆神色,知道问了不该问的话。   我不好意思道:“那个,你要不想说就算哪,没事儿的。”   夏蕾叹了口气,边走边喃喃细语:“这个东西是我十二岁那年得到的。当时我的胳膊被开水淋了起泡,爸爸妈妈带着我去医院……”   夏蕾说着撩起右手的衣袖。手电光下,她胳膊弯处那抹洁白如玉的柔嫩肌肤上,一块幼儿巴掌大小的可怖烫痕面目狰狞的覆盖在上面,怒目着阴森寒光。   我心头一痛不忍直视,把她袖子撩下说道:“算了,别说了。”   夏蕾置若未闻,自顾自的说道:“爸爸因为太过焦急担心所以车速过快,在过路口的时候被一辆水泥罐车迎面相撞……”   夏蕾虽然平静的诉说着,可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已经一颗连着一颗滑落下来。   我心头吃痛,脑海里想象着那种不同级别的碰撞将是多么惨烈的情景,也明白了为什么军区大院里会专门盖上一家医院。虽然我不清楚夏蕾的爷爷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军官,但想来绝对不会低。   夏蕾依然在说:“因为开的是军用悍马,所以车子抗撞力比较强横,所以父亲当时只是受了重伤。而母亲――妈妈为了救我,撞击的瞬间用她的身体裹住了我,被巨大的撞击力……呜呜,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母亲!”   夏蕾掩面悲怆涕流,莺莺哽咽。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蕾,这种伤痛我的心里同样隐藏着,深知那种失去至亲的无边痛苦。   哭了许久……夏蕾才逐渐平复下来。她擦擦泪珠儿长抽了一口气接着道:“车子当时翻滚出去了,我躺在母亲的怀里并未受到丝毫伤害。当时各处的尖叫声刺耳难明,但我的余光却看到烟雾里一个人影缓步朝我走来,然后就给了我这个东西……”   夏蕾说着伸出左手。   我紧蹙眉头,问道:“你有没有看清它的模样呢?是男还是女?”   夏蕾摇摇头,努力回忆道:“我只记得有个人影给我这个东西,然后其他的都忘了。对了,它还说了一句话……只不过同样分不出男女。”   我一怔,出口询问:“话?它和你说了什么?”   夏蕾说:“它说,七年之后遇见你该遇见的人……”   夏蕾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认为那个人十有**就是我。   但我心头更加惊涛骇浪,如同茫茫无际的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狂风骤雨吹打的摇摇欲坠。   我低沉着脑袋,问道:“伯父肯定受了无法复原的创伤吧?所以老爷子才恳求我去那个地方取仙心,是不是就是用来救伯父的?”   夏蕾凄苦的笑笑,说道:“爸爸的心脏受到重击又脑死亡,当时医生已经宣布父亲不治身亡了。而这时天叔出现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吊住了父亲的命,告诉爷爷十二年内必须找到仙心才可以救回父亲。”   “这么无稽之谈的事情你们都相信了?”我惊呼一声。   夏蕾不满的撇了我一眼说道:“当初爷爷他们当然不信,可天叔招出父亲的魂魄打入了他的躯体,之后没过多久父亲就醒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夏蕾痛苦不堪,说道:“躺在床上的父亲每年的三月三才能醒来一次,甚至只能来的及看我们一眼又昏死过去了。”   又是三月三!我心头一颤,一股冷意流遍全身。   我问:“所以那处有仙心的地方也是天叔告诉你爷爷的?”   夏蕾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但爷爷说过另有其人。”   我现在很疑惑,不知老爷子当时说的找我的人到底是谁。天叔?或者夏蕾口中另外一个神秘人?   但更让我好奇的还属于那给了我和夏蕾各一块阴差令的神秘人影。只是我和夏蕾已经各持一块了,而那最后那三分之一在谁的手上呢?   “走吧,再出不去我们只能死在这儿哪。”夏蕾扯出一个凄迷的笑容叹口气说。   我点点头,拉着她率先向前走去。   不知是我那泡童子尿的效用还是阴差令发出的七彩光芒的作用,我们一路前行,未成再遇到那个该死的鬼打墙,没一会儿就看到前方透来的微弱光芒。   我精神一怔,兴奋的吼道:“夏蕾,你看哪儿有光!”   夏蕾也是激动莫名,开心道:“色狼我们出来了,我们走出来了!”   “走!我们出去!”   我拉着夏蕾一马当先,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那光芒跑去。   洞口越来越近,但那光芒却柔和软润,没有一丝刺目的感觉。   我心头突的警觉四起又快速消失不见,急忙停住脚步说道:“等等,不对。”   夏蕾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对?”   我挥动手臂在洞内幽幽的光芒中左右滑动,然后说道:“粗略算算我们至少在山洞中待了十几个小时,按理说现在应该是白天。而人眼若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猛然遇到阳光那肯定会刺痛难忍。你看,我们沐浴这幽幽的莹光中并未感觉不适,所以……”   “所以你傻啊。你忘了我们被困鬼打墙里面了吗?呶,手机时间看到没。”   夏蕾咯咯直笑,拿着手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如同看着一个傻瓜似的。   那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凌晨二十三分!我尴尬的挠挠头,哈哈笑道:“那走吧。出去正好可以欣赏月亮呢。”   我说着去拉夏蕾的小手,但却被她躲过去了。我一愣正欲询问,却见夏蕾可爱的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率先跑出去了。   “哇~色狼你快来看看,好美的星空啊!”   夏蕾在洞外惊奇的喊道。   我刚跑出去,就觉得心头忍不住的震撼。   漆黑干净的夜幕上,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璀璨星星发出幽幽的绿光,如同一颗颗亮晶晶的完美宝石似的镶壤在我们头顶的上空。   星空连着水际,那繁繁点点的星辰顺着前方的碧绿湖水一直延绵向了远方,倒映在波纹荡漾的湖面上,如同一颗颗宝石在随波逐浪,美不胜收。   湖边是一抹沙滩,几颗翠柳迎风飘荡,朝着我们骚枝摆首卖弄着风骚。   蓬头垢面,脏乱不堪的夏蕾此刻见到这清澈透明的湖水,哪里还能把持的住?尖叫着就朝湖边跑去。   我心里好笑,摇摇头也快步跟去。正踏步急走的我突然感觉左臂那把骷髅刀轻轻抖动一下,然后我只觉一股冷意袭击心头。   “夏蕾别碰那水!”   我大吃一惊!急忙冲上前一把拽住夏蕾,在她几乎碰到水面的一刻抱着她“啪”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夏蕾慌忙掰开我抓着她那饱满胸脯的手掌,爬起寒着脸怒道:“死色狼你想干什么?”   我尴尬的挠挠头,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子自言自语:“那个,手感不错……”   夏蕾白嫩的面颊“唰”的绯红一片,伸腿就朝我两腿间踢来。   我早就防着她呢,见她一脚踢地又急又狠,慌忙退后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夏蕾布满污垢的绝丽面容怒气连连,追着我边打边说:“打死你个死色狼!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我不一枪暴了你的蛋蛋!”    第四十一章 诡异湖泊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感觉两腿间凉嗖嗖的冷风直冒,急忙抓住夏蕾拍打我胸膛的柔嫩小手。   “好了――好了。是这个东西在警告我呢。”我抽出骷髅刀说道。   骷髅刀拔出来的一刻仿佛偌大的湖面上的波浪荡漾的更高了,而那刀身上的骷髅在这幽幽的星光照耀下一抹血光一闪而没消失不见了。   夏蕾阴沉不语眸子中布上一层水汽,我知道她误会了我,认为我在用骷髅刀做幌子占她便宜呢。   我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夏蕾,不信你看看四周啊。若是没有危险我们再去洗脸也不迟啊!”   说着我就观察起来。可这细心一瞅我还真的发现了不对劲儿。   那湖泊里的碧浪一波接着一波荡漾过来拍打着沙滩,而那柳条更是随风摆动着……可是这偌大的湖面波浪摆动着居然没有一丝声音。   我骇然道:“这……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声音!”   湖面和柳树都在迎风抖动,可我偏偏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风气和一星一点的声音。   夏蕾感受一下,满布的寒霜转变成了不可思议,说道:“这不可能啊?色狼这里真的没有风和声音。可是不对啊,你看那水面和柳条明明被风吹的抖动不已。”   我走近仔细的看了看那湖水,发现青翠的水波里清澈见底,只有星光在里面逗留着。   我想了想伸手扯断一根柳条塞入水中。那柳条冒出一股股刺鼻的青味儿,刚一触碰水面,“波”的一声水中跳出一条蚂蝗似的生物,吧唧一口咬住了柳条。   夏蕾啊的一声退后一步,面色苍白说道:“这里怎么有蚂蝗?”   我说道:“这不像是蚂蝗。你看,它虽然身体长的和蚂蝗接近,可腹部却是漆黑如墨。而且它的嘴如同蛇嘴似的里面还有一排牙齿呢。”   那怪物虽然有蚂蝗大小可张开嘴咬住了柳条后半个身子都变成了嘴巴,尾巴扭动翻着嘴唇一排牙齿裸露在外,迎着星光看着就像一把骨刀似的切进了小拇指粗的柳条里。   我说:“走吧,以后这里还是永远别来了为好。”   可是我没有想到,正准备丢掉柳条的时候手里突然一抽,那枝柳条嗖的一下就被怪物拽进了水里。   与此同时这一片水域突然沸腾不已,数不清的蚂蝗似的怪物跳跃起来咬住那根落去水里的柳条,如同万千的食人鱼一样,瞬间就把柳条啃食的干干净净。   我勃然变色!心里暗自庆幸不止,幸好刚才反应的快拉回了夏蕾,不然恐怕此刻的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夏蕾此刻也是面色苍白,咕噜一口口水说道:“色狼,刚才谢谢你了。”   我说:“没事儿,快走吧。”   刚退一步,我突然觉得脸颊上滴了什么东西,正想伸手去摸的时候那儿又变得火辣辣的痛,接着就跟火烧的似的越来越痛,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抱着脸吃痛哼唧出声。   看我露出痛苦的表情,夏蕾逐渐手足无措起来。   我咧嘴咬牙问道:“夏蕾我的脸怎么了!”   夏蕾仔细查看一遍带着焦急道:“没有事啊,色狼你的脸好好的呀。”   “我的脸如同被烙铁烫过似的火辣辣的生疼,不可能没有事情啊!”   那股痛苦越来越强烈,左半边的面颊似同有烈火正在烘烤,而且温度越来越高,让我感觉不需要多久就会把我的脸给烧化一样。   夏蕾带着哭腔,焦急说道:“色狼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的脸好好的真的没有事儿。”   “啊……!”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倒在了地上,我感觉那股痛劲儿直入灵魂深处,几欲烧的我晕死过去。   疼痛一点点腐蚀我的身心,我忍不住“啊啊!”的在地上打滚起来。就在我以为会被那种烧灼感烧死的时候,手臂上的骷髅刀忽的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暗流,顺着我的手臂一直潜行到痛楚不堪的面颊,然后融合入烧灼处就消失不见了。   而同时消失的还有那股钻心的烧烤感。   夏蕾支起我的身子急道:“色狼你到底怎么了哪?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我摇摇头,感觉脸颊已经恢复知觉了。如果不是那股烧痛感如同腐骨之躯般让我感觉深刻,说不定我真的以只是幻觉一场罢了。   我又问夏蕾:“我的脸真的没事儿吗?”   夏蕾仔细查看一遍摇了摇头。   我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滴落在我的脸上,然后我就感觉这里越来越痛。然而就在我受不住感觉要死了的时候骷髅刀突然溢出一股清凉的气体钻进我的脸,之后那痛楚就消失无影无踪了。”   夏蕾惊奇的伸手拿过骷髅刀,但刚一入手又同上次一样怪叫一声丢了出去。   我捡起来说:“有那么可怖吗?胆小鬼。”   夏蕾怒道:“什么破刀,和人一样都不是好玩意儿。哼,只知道欺负我。”   我瞪着眼睛道:“欺负你?大姐你说反了吧!你这暴脾气谁敢惹你那不是找抽吗?”   夏蕾一怒又想过来踢我,见我远远躲开指着我道:“死色狼本小姐记住你哪!”   我赶紧求饶,眼角一撇却发现刚才扯断的柳枝那断裂处正流着鲜红的液体,好像腥红的血液一般滴答着掉在沙滩上。   可是我走近一看那流着的鲜血又消失不见了,就连沙地上那摊聚集的血水也没有了,只余新鲜的伤口发出难闻的青味儿。   我冲着夏蕾说道:“你去那里看看这柳条是不是在滴血。”   夏蕾眉头一皱一路小跑过去,还未站稳就大呼一声:“色狼那树枝真的在滴血!”   “估计刚才滴到我脸上的就是那血水。”   我点点头走到夏蕾面前,同样再一次看到那滴着血的柳条。但我的心里却翻江倒海震惊非常,因为流血的树我听过,可是远看流血近看什么都没有的怪树我是闻所未闻的。   夏蕾说道:“色狼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近处为什么看不到丝毫的血迹?”   我摇摇头看着水边摇曳的几颗柳树,和夏蕾说道:“我们恐怕并未走出去,可能又走进另外的一个诡异的地方了。”   夏蕾听了我的话走到石壁旁摸了摸,说道:“你说的没错。一般水边的山壁多少会带点湿气,而这里的石头干燥异常,就像火烤过似的还带着余温。”   “你的枪还在吗?朝远方来一枪。”我指着远处的湖面,看着那里飘荡的水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夏蕾点点头伸手腰间拔出手枪“砰”的一声就点了一枪。   枪声未落,不远处湖面的上空就“啪”的一下火光四溅,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跟着枪声四散来。   “看来那儿是个山壁,只不过被人使用了障眼法化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巨大湖泊迷惑住了我们而已。”我又指着上方说道:“或许这儿依旧只是个山洞,只不过大了一些。”   夏蕾说道:“你看天上的星辰似乎也不对,似乎更像是发光的珠子。”   夏蕾用手电指着上方。那天空被她一照,原本繁星点点的夜幕上居然一块灯光映射在了上面,就像电影院里的投影机的光芒投射在了漆黑的布面上似的,只不过里面多了几点幽幽光亮。   “夜明珠?”我脑海里一个词语滑过脱口而出。   夏蕾说道:“不肯能,一颗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了,这镶壤在洞顶上密密麻麻的该有多少颗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依旧忍不住心中震惊。如果洞顶真的镶壤的是一颗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若被世人知道了估计这鲢鱼水库都会被直接给铲平。   “管它是什么,如果我们走不出去死定了是肯定的,所以夏大美女你还是先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说着走到石壁边,用手电尾巴对着石头轻轻敲击着。   夏蕾奇怪道:“死色狼你在做什么?”   “找找有没有隐藏的洞口啊,回去的路肯定走不通……咦?回去的路呢?”我勃然色变。刚才还在的洞口居然转眼即逝变成了光秃秃的石壁。   夏蕾跑过去使劲儿的敲打,可那石壁除了发出厚重的咚咚声外的确没有了洞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心里波涛汹涌一股清冷的气息覆盖全身,再一看周围的情景更是面色大变!   那光秃秃的石壁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傲骨嶙嶙,一根一根的尖锐石刺从坚硬的石头里长了出来,一直延绵向了远方覆盖了整片石涯。   然而更让我恐惧的是那湖里不知何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快速增长的湖水在剧烈的激荡中一点点向我们侵袭着,眼看就到了脚边!甚至我还看到了湖面上那些随着风浪磨着森森牙齿的蚂蝗怪。   “色狼这里有石梯!”夏蕾喊了一声。我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率先向上跑去了,几步就跳到了中间。   那楼梯是用青褐色的光滑石头打磨砌成,紧贴着石壁发出幽幽阴寒的光芒。我微微一怔,石阶距离我不算远,如果之前就存在不可能不被我发现。   可是夏蕾已经走上去了,我就算预感不好也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这水波几乎挨着了我的脚尖,甚至有一只蚂蝗怪差一点咬住了我的右脚。   想着之前那根柳条的惨状,我打了一个寒噤赶忙喊道:“喂!夏蕾你等等我啊。”    第四十二章 真假夏蕾 - 活阴差 - 七角杯   石阶大约百十步,处处透着青香古老的韵味,踩在脚下有种软绵绵的坚实感,发出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飘散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   我越走越是心惊,总有一种脚底踩的是一具具尸体的错觉,每走一步都是心惊肉跳惴惴不安。   此时夏蕾已经率先走完了石阶,那尽头突然溢出一股迷雾游荡在她的周围,使她变的虚无缥缈不真实起来。   我呼喊一声:“夏蕾!”   我的声音拖得又长又远,可是夏蕾仿佛根本未成听见一样,转眼之间就被白蒙蒙的迷雾吞噬的一干二净。   “不好!”   我急忙追上去,可是周围除了浓郁厚重的雾气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了。   “夏蕾?”我轻轻喊道。但雾气似乎有阻挡声音的功能,声音根本就穿不出去只能在我的面前回响。   我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行走,每走一步都会轻声呼唤着夏蕾,可是周围除了白雾外就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我心里逐渐着急起来,对夏蕾的担忧渐渐打乱了我所有的思绪。但越是着急心里那种失去的揪痛感越是强烈。   “色狼你怎么乱跑啊,我差点儿没找到你。”   眼前的白雾突然散开,夏蕾那绝美秀丽的容颜笑靥如花的走了出来,带起一圈白雾飘过,变得如梦如幻。   我看着如同仙子似的款款走过来的夏蕾,整个人都变得呆滞起来了,一颗心脏更是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我心中一激动,不能自己的抱住夏蕾:“你去哪儿了?吓死我哪!”   夏蕾轻笑着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傻瓜,我没事儿的。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   夏蕾胸前的饱涨柔软感压迫着我的胸膛,可却并未让我感觉到先前那种心跳激烈的异样感觉,反而多了种心惊胆颤!   我猛的推开夏蕾,然后指着她说:“你不是夏蕾!你是谁!”   ‘夏蕾’先是一愣,然后咯咯笑道:“冤家,我就是夏蕾啊……你为什么不认我?我的心好痛啊!”   若她大发雷霆或许我会怀疑是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然而看着面前媚眼如丝、秋波荡漾的‘夏蕾’,我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我拔出骷髅刀,指着‘夏蕾’说道:“说!你到底是谁?你把夏蕾怎么样了!”   骷髅刀刚一拔出,围在我周身的浓雾突然散开了许多,变得稀薄起来。只不过两米开外依旧厚实的一层,看不穿前方。   ‘夏蕾’俏丽的容颜突然抖了一下,退后一步盯着骷髅刀说道:“冤家你好坏哦~人家就是夏蕾啊,不信你看……”   ‘夏蕾’说着褪去迷彩服,白嫩耀眼的上躯露出两只极其饱满挺立的硕大胸房。那白嫩精致到极点的圆球上两点晶莹剔透的粉嫩俏然挺立,豆大的一点儿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看着渐渐退落上衣的‘夏蕾’,整个心神都被那半具完美的身姿所吸引。我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不知不觉起了自然反应,忍不住的吞了口唾沫一步步朝她走去……   “冤家~唔~我好热呀,你快要了奴家吧……”   ‘夏蕾’那两节碧藕似的无瑕手臂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抚摸着,晶莹剔透的鲜艳嘴唇不断的做着饥渴难耐的挑逗,看的我心里一股剧烈的火焰腾的冒气。   然而就在此刻,骷髅刀忽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刺痛寒意,我啊的惊叫一声冷汗淋漓的清醒过来。   这股寒意下‘夏蕾’也是惨呼一声啊的向后退去,那具白嫩如玉的身子刹那间没入白雾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追上前去,可是那儿哪还有她的身影?   “色狼你在干什么!”   夏蕾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我一个激灵转身看去发现夏蕾此刻衣着整齐的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俏脸阴寒的看着我,而一丝丝迷雾从她乌黑发亮的发梢间穿过,依旧是那么美幻无比。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我哪能那么容易就相信她?拿着骷髅刀指着夏蕾说道:“你到底是谁?”   夏蕾正欲开口,突然她不远处的雾气里又冒出来一个夏蕾,同样的如美如幻绝丽无双。   这个夏蕾普一出现,就盯着我面前的夏蕾说:“色狼她是谁?”   我看着两个神情、动作、穿着一模一样的夏蕾,一个头是两个大。我左看看右瞅瞅,若不是两人胸前都挺着巨无霸我差点以为她的妹妹也来了这儿。   “我……”   “砰……”   我刚开口,面前的夏蕾突然手一抬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把那个后出现的‘夏蕾’打散了。   我张大了嘴巴,这他妈也太直接了吧!   夏蕾一枪干掉假夏蕾之后又面色阴沉的用枪指着我说道:“说,你把色狼弄哪儿去了!”   我欲哭无泪大惊失色,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前一步我还拿刀指着假夏蕾,这一刻就被她用枪指着自己了。   只不过这一次夏蕾是真的,枪也是真的,而我更是真的。尼玛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怎么尽出操蛋的事儿!   我慌忙摆手说道:“别别,夏蕾我真的是文莫良啊。”   夏蕾面露疑惑,说道:“是嘛?有好几个色狼都说自个儿是文莫良,但都被我一枪暴头啦。”   我一听脑袋都炸了,感觉一颗子弹已经钻入我的脑海里毁灭着我的脑组织,那种死亡带来的痛苦使我痛不欲生。   我打了一个寒噤,急忙解释:“夏大美女,姑奶奶,我的小祖宗啊,天地良心我真的真的是色狼啊!”   我觉得憋屈不已,从未这般向人证明着自己就是自己,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夏蕾说:“哦?是嘛。可我从来不知道色狼还有脱裤子的嗜好……”   我微微错愕,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已经褪到了膝盖,而那话儿正昂首挺胸的把大裤衩顶成了一个大帐篷。   我脸色通红,急忙把裤子提上穿好。正要解释却看夏蕾的眸子里有一股戏弄的神色。   我一愣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看我出丑?当下哼道:“行啊,你本事见长不少呢。”   夏蕾见被识破咯咯直笑,收起枪说道:“让你耍牛氓,哼,你是活该!真该等你们一对狗男女行苟且之事的时候一枪暴了你们。”   我浑身冷汗直流,面前这主可是说出做到的女人啊!   我小声嘀咕着:“不是你诱惑力太强了嘛……”   夏蕾走近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哪敢重复,急忙说道:“我说夏蕾是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我的声音从雾气里回荡回来,震的自己浑身鸡皮疙瘩满地。   夏蕾嫩脸一红,啐道:“那你说我漂亮呢还是她漂亮呢?”我正想回答都漂亮,却见夏蕾故意挺高了胸脯看着我柔声说道。   我立马一个激灵,盯着夏蕾的胸前脑海里回想着假夏蕾那高耸的饱满山峰,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死色狼我踢死你!”   “啊……!”   夏蕾一脚踢到我两腿之间,立马一股抽裂似的剧烈痛楚袭击全身,我忍受不住的抱住那话儿躺在地上嚎啕大叫起来,痛的魂都快丢了。   “哼,活该。”夏蕾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言冷语。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觉得那儿逐渐的恢复了知觉。颤颤巍巍艰难的爬起来之后带着哭腔问道:“夏大美女你饿吗?”   “饿啊,你找到吃的哪?”   我瞅着夏蕾欣喜的模样忍不住嘴角直抽,痛苦说道:“你他么饿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夏蕾眉毛一挑:“我现在更饿了,要不再来一下试试?”   再来不要了我的命啊!我急忙退来几步和她拉出一段距离说道:“行哪行哪!有那力气还是留着找出路吧。”   夏蕾哼道:“我暂时先给你记着。走吧,这次别跑那么快了,喊都喊不住。”   我一听奇怪道:“你什么意思?”   夏蕾说道:“你说呢?我正敲着石壁呢,突然看你发疯似的朝这石阶上冲来,眨眼就钻入雾气里面消失了。”   我怪异道:“不对啊,明明是你喊我过来的,我想叫住你的时候已经迟了。”   当下我把雾中遇到的事儿和夏蕾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夏蕾听到‘自己’对我做出那么不堪的动作时,白嫩细滑的面孔上一阵绯红,看的我口水直流。   过了好一会儿夏蕾才把她遇到的事情和我说了出来。   夏蕾当时正在石壁边上敲击着找着出路,突然听到我惊吼一声朝着石阶冲去。   大惊之下夏蕾慌忙跟了过来,可进入迷雾之后哪里还有我的身影?然而就在她焦急之时我突然从迷雾里向她走去……   听到这儿我问:“嘿嘿,我对你做了什么?”   夏蕾淡淡说道:“能做什么,话还没有出口呢就被我给爆头了。”   夏蕾做了一个点射的动作,惊的我一愣一愣的。我诧异道:“你不怕是真的我啊。”   夏蕾不屑一顾:“切!就你这一身的色狼像实在太好辨认了。只可惜我才杀了四个就遇到了真正的你,唉……还没杀过瘾呢。”    第四十三章 树林 - 活阴差 - 七角杯   迷雾重重似乎没有尽头……   我怕再次和夏蕾走散,所以强行牵着她的手一路摸行。掌心的小手柔若无骨,熟悉的滑嫩感觉让我又一次心猿意马起来,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假夏蕾那完美的身躯。   “色狼你笑什么呢?”夏蕾奇怪的问道。   我脸色一正,庄严说道:“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笑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在为我们找生路呢。”   夏蕾嘀咕一声:“满脸淫笑,本性难移。”   我错愕不已,虽然内心勃然大怒却又不得不平心静气,只能不动声色的干咳几声。   突然一阵怪风袭击,我如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急急忙忙把夏蕾护在身后紧握着骷髅刀小心戒备着。   可是过了一会儿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刚放下心来一看夏蕾居然泰然自若,叉着双臂笑意连连的瞅着我。   我摸着脸颊奇道:“诶?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夏蕾噗嗤一笑说道:“没什么东西,只不过看你被捕风捉影的东西吓的面色青白觉得好笑罢了。”   夏蕾轻描淡写的样子使我悲愤难鸣。我正欲开口反驳突然迷雾里响起一阵阵笙箫交击的声乐,那乐声不堪入耳极致奢华****,听到之后脑海里各种不堪入目的场面一幕幕浮现,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印到心间。   再看夏蕾,她已经面色绯红充血红透了白皙的脖颈,此刻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平静下来,只不过身体的颤抖证明着她的内心同样极其不平静。   那淫乐一波接着一波冲击我的心灵,感受着夏蕾火热发烫的小手,我心痒难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双目火热的盯着她。   然而夏蕾仿佛也沉醉在这股勾人本能欲望的乐声之中,那满面的羞红中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满面春色站着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阵异动难忍,颤抖着伸手去解夏蕾的衣扣,忽然瞥见她眼底那微不可查的仓皇失措里带着的一丝绝望,我的心突然一痛,颤抖着清醒过来。   那股声音忽的消失,我冷汗淋漓。拉开一些夏蕾衣服的手指还紧紧捏着黑色的拉链,在那抹惊人的白嫩肌肤视觉冲击下,我瞪大了眸子看着夏蕾。   夏蕾的面色恢复如常了,眼眶里的水气滴溜溜的乱转,最终忍不住的滑落下来,然后挥手‘啪’的给我一巴掌。   我捂着火辣的面颊心里五味杂陈,喃喃道:“对不起夏蕾,我――我――”   夏蕾拉起衣链,闭月羞花的容颜上平心气和,说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   夏蕾说完当先走去。我摸着面颊对那罪魁祸首的****秽语暗恨不已,刚才显然有什么东西使用了下流的手段迷惑住了我们。   但此刻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我赶紧追上前去想要拉住夏蕾的手,没想到却被她给躲开了。   我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强求了。毕竟我和她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说不得我一辈子都没有拉她手的机会。虽然刚才我们是受了怪声的影响,但我总归差点侵犯了她。   此刻夏蕾没有如以往那般的暴跳如雷,反而更加的使我失落。   夏蕾走在前面,我紧跟而后拿着骷髅刀小心的戒备着。忽然又是一阵怪风吹来,那浓郁的白雾居然被渐渐吹散,露出一片巨大的诡异树林。   这片树林之大无法想象,一望无际延绵到尽头。只是这树都是枯木,光秃秃的一片伸展着枝丫和地上翠油油的青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起那片湖,说道:“这不会和那湖一样被人使了障眼法迷惑住了我们吧?”   夏蕾点点头拿枪对着远方‘砰’的一枪。轰然的枪声惊起林子里一片血色扁毛乌鸦呱呱叫着震翅远飞,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子弹击打在石壁上的情景没有出现,而是如同泥牛入海似的没有起一点儿反应。   我微微的心惊,看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树林说道:“看来这一次我们真的踏入了另一片世界哪。”   夏蕾走进树林揪了一把翠绿的青草放在鼻息间嗅了嗅,蹙眉走到我的身边说道:“给,你闻一闻。”   我接过放在鼻头前仔细的轻嗅着。那草虽然翠绿茂盛,可并未有一点儿的草青味儿,反而带着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儿。   我说:“这像血的味道。”   夏蕾点点头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人血的味道,这片草地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用人血浇灌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头皮阵阵发麻。看着这无边无际的树林和满地的翠绿青草,实在想象不出浇灌这么一大片草木需要多少人血。   夏蕾哼道:“胆小鬼,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看把你吓的。”   我说:“你这话说的差强人意了,我这不是信任你的表现嘛。”   夏蕾切了一声说道:“走啦。”   夏蕾正要走,我一把拉住了她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   夏蕾挣开我的手仔细感受一下说:“咦?这里居然有风!”   我指着天上说:“你看蓝天如碧,万里无云,明明阳光灿烂却看不到太阳的影子,这正常吗?”   我的话刚说完树林内轰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震的我们站立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这阵震动来的快去的更快,几乎我们倒地的瞬间就消失无形了。   我拉着夏蕾站起来,拍拍衣袖一看远方立刻傻眼了。   眼前一望无际的树林,那远方不知何时层峦叠嶂耸立起一座座直入云霄的高山,每座大山缭绕在迷迷蒙蒙的云雾里看的极不真实,却又使人心生震撼畏惧。   我和夏蕾对视一眼,均发觉对方眼里的一抹恐惧在弥漫。   我说:“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说还在鲢鱼水库的山洞里我觉绝对不相信。”   夏蕾问我:“色狼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我也毫无主意,但见夏蕾已经失去了方寸,我怎能露出心中的慌乱呢?   我沉吟片刻才说:“回走肯定行不通了。不说我们能不能顺利原路返回,就算能侥幸回去,那只尸鱼也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地了的。”   “走,我们进树林!那么多鬼怪都杀不死老子,难道还会被一个树林给吓死?”我说着把手递给夏蕾:“这里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怪异危险,我们两人只有在一起才会相对有个照应……”   夏蕾略微犹豫,最终伸手拉住了我的大手。“如果你再占我便宜,我……”   我心里一阵烦闷,没好气道:“不用你动手,我自个儿先太监了自己行了吧?”   夏蕾噗嗤一笑,一直板着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开朗的笑意,连带着压抑的氛围都变得轻松起来。   我握着柔软滑嫩的小手,但不敢姿意造作,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弄的这位大小姐发飙。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神之后才拉着夏蕾缓入树林。这里的树木长得异常奇怪,大多数摆着奇特异常的造型,仿佛一个个做着各式各样动作的人型模特一般,一路走来参天的枯树居然没有一颗的样式长的相同。   一阵微风拂过,虽然带着淡淡的暖意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忍不住的一个战栗,拿着骷髅刀更加的小心起来。   “呼刺……”   “啊……”   不知是什么东西忽然从夏蕾脚边穿过,咕噜噜的自草底钻向远方,吓的她一个趔趄。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我扶住夏蕾说道。   夏蕾低啐一声,指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哼,别落在本小姐手里,不然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夏蕾话音未落,周围突然哗啦啦的响动起来,然后四周的草丛跟着急速的左右摆动,一条条红黑相间带着条条道道纹络,似同兔子大小的怪物快速的从我们身边跑过,消失在了前方。   这些东西跑的速度极快,我还没看清模样呢就消失不见了。   “你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了吗?”我问夏蕾。   夏蕾说道:“我也没有看清楚,不过这绝对不会是兔子。”   我心里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兔子。因为我从未见过或听过兔子可以跑的这么快的。   “咦?色狼快看草正在恢复着!”夏蕾掩嘴惊呼。   我眼角一凝。地上被踩踏一团糟糕东倒西歪的幽幽绿草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原貌,不大一会儿就完好如初了。   我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切。   夏蕾弯腰在草丛里轻轻一拨弄,白嫩的指甲里钳着一根和肌肤相对应的黑色物什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   我也把脑袋凑了过去,闻着她的处子幽香心头微微荡漾着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像鸟的羽毛?但却又没有羽柄……”   我说着拿了过来。那毛入手带着重量比普通的羽毛重了许多,小拇指长短,从头到尾居然有一道很细的红线。如果不仔细看是根本难以发现的。   我回想着刚才那兔子大小的生物,似乎体表正是红黑相间的颜色。只不过这红线条这么的细,那怪物身上得有多少这种羽毛才能显现出一道道红色得线痕!    第四十四章 战蜡人 - 活阴差 - 七角杯   突然我的手一痛,就像被尖针扎了一下似的。我赶忙把手里的羽毛丢掉,在一看手指居然冒出来一大滴鲜血。   “这羽毛居然比针还锋利。”我说着把血滴落。没想到血落在地上的青草上,那颗草如同打了兴奋剂似的呼啦啦长高一大截。   我向后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那颗草如同长了嘴巴似的把我的血给吞噬,然后在哪儿欢快的摆动。   “看来这草还真的是吃人血长大的。走吧,这里真诡异,我们还是赶紧找找出路。”   越往里面走林子里的树木越是长的怪异,若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枝枝丫丫,这些大树完全就像一个个形态各异没有头颅的参天巨人。   “色狼你听,好像有动静?啊――那边有人!”夏蕾说着指着左侧。   我扭头望去,只见草丛中一个和树木颜色相同的高大人影朝着我们一步步走来,如果不是踩在草丛上发出哧哧声根本就不容易发现。   夏蕾掏出枪指着那人喝道:“你是谁?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   那人依旧一步步朝着我们蹒跚走来,就像一个跛子拖着步伐甩着双手缓慢的走来,带动草丛左右摆动。   “我让你站住!”夏蕾又哼了一声。   “砰!”   清脆的枪声又惊起几只血乌鸦扑腾着翅膀高飞远去。那人虽距离我们还有一些距离,可夏蕾的枪法的确很准,啪的一声正中那人眉心。   那人趔趄几步轰然倒地隐没草丛中消失不见。   我心中一凝。夏蕾虽说面色如常,可嘴角微微的颤动显示着杀人之后她的内心同样的不平静。   “我去看看。”我说着上前。可是来到之后发现那草丛里并未有血腥的场面,反而散落着一堆人形的枯黄碎块。   我捻起一块放在鼻头,一闻之下心头大震:“夏蕾快来看看。”   “怎么了?这是――蜡烛!”夏蕾同样捡起一块轻轻一嗅吃惊不已。   我说:“这人不是真正的人,而是蜡做的人。只不过什么人会把蜡做成人,做成人又怎么会动呢?”   我的脑海里实在想象不出这究竟需要什么样的能耐才能做到,正在思量间又听到悉悉索索的走动声。   我随意一看,差点大骂出口。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同样跛着脚一步步朝我们走来的蜡人,密密麻麻的把我们围在中间一步步缩小着范围。   此刻我才看清,这些蜡人虽然有着人的形态特征,可是却没有口鼻眼珠,连头发都是用墨汁画出来的。   “砰砰!”   夏蕾又是两枪,但撂倒两个蜡人之后枪中也没有子弹了。   “想什么呢!快找武器啊!”夏蕾把枪甩向蜡人群,强大的力道把其中一个蜡人的胳膊砸的粉碎。   我一愣神就反应过来,赶忙撇了两根枯树丫,一根丢给夏蕾,一根自个儿用。   “妈的老子今个跟你们血战到底!”我怪叫一声冲入了蜡人群,手里的粗树丫毫无章法胡乱挥动,噼里啪啦之下居然一棍就打碎了几个。   我心头大喜,对着夏蕾喊道:“打头,那儿脆弱!”   夏蕾也发现了蜡人的缺点,一挥一合之间竟然已经灭了一大片儿。   不多时,当我气喘吁吁的停下之后,那数百的蜡人已经化成了满地的油黄碎片,散发着一股强烈难闻的蜡味儿。   “银枪蜡头,毫无用处嘛……哈哈。”我得意的笑了起来。   夏蕾喘息未定,突然眸子大瞪说道:“不对色狼,你看蜡块在动!”   我朝四周一看,那些蜡块的确正在蠕动揉合,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化成一个个的蜡人站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咽口唾沫结巴道:“这,这,这他妈还带复活的?还让人怎么打!”   “快杀出一条血路,不然我们迟早被困死!”夏蕾抽手冲了上去,噼里啪啦一阵乱砍。   这些蜡人虽然脆弱,可耐不住人多势众又悍不畏死,没打一会儿我就感觉体力不支了。   “夏蕾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复活过来的蜡人似乎比之前要灵活很多?”我朝夏蕾喊道。   夏蕾抽翻近身的两个蜡人回道:“不止灵活,而且力量、速度、身体强度都提升了不少!”   我两棍拍烂一个蜡人说道:“你说会不会因为死亡一次它们的各方面综合素质就会提高一些?”   夏蕾没有说话。不知多久,我的手都杀麻了,浑身更是一丝气力都没有了。看着那满地的碎蜡块,我搀扶起同样累趴下的夏蕾道:“快走!”   我话音刚落,那些碎块以更快的速度恢复着人形,比上一次的速度快了许多,几乎在我们刚踏出包围圈的时候就复原如初了。   恢复的蜡人有了眼睛。那枯黄的眼眶里两点血色的眼珠咕噜噜一转,齐刷刷朝我们望来。   我暗骂一声,拉着夏蕾没命的跑了起来。然而那些蜡人见我们逃跑,同样撒腿就追,灵活自如的躯体哪还有先前的僵硬?   “这他妈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靠!”   数百的蜡人如同一头头饿极了的狼群,速度极快的朝我们狂追过来,轰轰隆隆的跑动震的大地都在颤抖着。   那些蜡人虽然速度和我们相似,奈何根本就不会觉得累。一路狂逃之下没多一会儿我就感觉跑不动了。   我把夏蕾往前一推,拽出骷髅刀心头一横说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夏蕾踉跄几步又倒退回来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我心头火起骂道:“你个臭娘们儿,还不赶紧滚!”   夏蕾平静道:“谁给你权利做英雄的?要死一起死。”   我心头感动,可知道此刻不是感情用事儿的时候,抱住夏蕾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说道:“我不是在做英雄,你这不付了我酬金了吗?”   一看夏蕾依旧一动不动,我急了:“******别磨磨唧唧了!死一个比两个都死强吧!况且我答应了你去给你父亲找仙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远处的蜡人快速的接近着,黑压压的一大片震耳欲聋。我推了夏蕾一把,催促道:“快走啊!我一个人总归好逃跑一些。”   “色狼你不准死!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会内疚自责的!我在前面等你过来……”夏蕾咬着嘴唇猛然用力抱了我一下,然后头也不会的跑远了。   我看着夏蕾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的滋味难以明了。那群蜡人带来的死亡感觉随着接近越来越强烈,仿佛一把把利刃一点点切割着我的胆魄灵魂。   我强提起一丝精神,抚摸着骷髅刀说道:“伙计,虽然你救了我几次,可这一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既然如此,你就陪我杀他个天翻地覆吧!”   我长啸一声,一摆骷髅刀迎着蜡人群冲了过去。双方越来越近,我几乎看到蜡人血色眼球里的那抹嘲笑。   “杀!”   骷髅刀斜着斩了过去,带起一抹刀光‘嚓’的一声迎面劈碎了当先的那个蜡人。   我一愣神后大喜所望,实在没想到这把连植被都劈不断,鸡肋似的怪刀居然一个照面就砍碎了连那粗树枝都得几下才能劈碎的进化过的蜡人。   骷髅刀似乎对蜡人有着天生的克制,每粘染上它们的躯体那个蜡人立即就粉碎一片散落一地。   可是蜡人实在太多了。敌方人多势众我又身处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虽说有一把无所不往的骷髅刀,但也只能一边退一边打。   “啊!”   突然我只觉得胸腹一痛,一个蜡人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我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而后如同一张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咕噜噜滚了几圈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居然吐血了!奶奶的,没想到老子居然有被打吐血的一天!”胸口如同有一块巨大的石块死死的压着,强烈的痛楚和烦闷感下我忍不住‘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些蜡人又围了上来,我赶紧抓住骷髅刀一刀劈向那张踩向我胸口的大脚,然后顺势一滚慌忙爬了起来。   可我还未站稳,后方一个蜡人已经一拳拍在我的肩头。我只听到咔嚓一声,然后在一股钻心的剧痛中再次狠狠的摔倒地上。   “******!老子和你们一群杂碎拼了!”我一股作气一咕噜爬起来胡乱的甩着手臂,那紧握的骷髅刀只要粘染上蜡人的身体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它化作一堆碎蜡。   不知是否因为我不要命的打法或者真的是骷髅刀的作用,一时之间我又劈碎了十几个蜡人。   死亡的恐惧笼罩下我的体力急剧消耗着,越来越觉得手里的骷髅刀沉重如石。终于,一刀劈碎一个蜡人后我脚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被一旁的蜡人瞅准了时机一掌拍在我的脑袋上。   一股重力拍下,脑中‘嗡’的一声巨响,然后我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大惊失色下我想要逃离已经迟了,眼睁睁看着那一只只巨大的蜡脚抬起来朝我的身上招呼而来。   这一刻我居然出奇的平静。没有死亡的恐惧,也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淡然的脑海里居然想的都是夏蕾。   不知道她逃出去了没有……我的心里暗道一声:别了……夏蕾。    第四十五章 山林夫妇 - 活阴差 - 七角杯   想象中的痛苦并未到来,反而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夏蕾去而复返。   夏蕾此刻手拿一节长木头在蜡人堆里胡乱的挥动着,木头的顶端正冒着熊熊火焰,每碰上一个蜡人,那没有嘴的蜡人就会发出一声来自灵魂里的剧烈惨嚎,然后畏惧的后退着。   “你还躺着做什么!走呀!”   “你回来做什么?”我爬起来抢过火棍继续逼退那些想要上前的蜡人。   夏蕾哼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会丢弃自己的伙伴!爷爷没有教过我遇到危险自己逃走,父亲没教过,母亲没教过,国家更没有教过!”   我心里异常感动,觉得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我说:“好!我们是朋友!我们是伙伴!我们谁也不丢弃谁!”   “但我是男人!所以女人就应该被男人护着!你站在我身后,把那些想要偷袭的杂种给我烧死喽!”   我把火棍塞给夏蕾和她嘱咐着。此刻我不知那儿来的气力,拿着骷髅刀一路横冲直撞,把挡路的蜡人一个个砍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我护着夏蕾边打边退,身上不时被蜡人那强有力的拳头扫过,痛的我吱牙咧嘴。倒是夏蕾还算比较轻松,因为蜡人怕火,而我又挡在了前面,所以她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   一路跌跌撞撞,因为蜡人几乎拥有不死之身,所以我是越打越憋屈,越打心中越是没有底气。我不怕死,但不想死的这么憋屈。况且现在夏蕾被我连累,所以我只能死咬着舌尖强提力气苦苦支撑着。   十几个时辰的疲乏困顿和饥肠辘辘已经折磨的我疲惫不堪了。此刻又在蜡人的围攻下受了不轻的伤,浑身疼痛难忍,若不是夏蕾回来解救我恐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色狼那儿有条河!”夏蕾惊喜的喊道。   我抽身望去,百十米外的确有条清澈的长河正在翻滚着哗哗的浪花,干净透明的河水随着浪花一朵朵的流淌向远方。   我心里大喜所望,指着河流说道:“走!我们游到对岸去!”   蜡人似乎看穿了我们的想法,攻击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一个挨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朝我们冲击着。   眼看到了河边,我说:“你先跳下去!记住用最快的速度游到对岸!”   虽然害怕河里有什么更加恐怖的生物,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们多想了。   夏蕾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跳了下去带起一朵巨大的浪花。我砍碎几个蜡人,扭头一看夏蕾已经爬上了对岸。   “色狼快跳啊!”夏蕾在对岸焦急道。她此刻已经浑身湿漉漉的,水滴沿着发丝滴落胸前,更加显露那完美的曲线。   “好!”   夏蕾已经安全,我也没了顾及,一刀劈碎了一个蜡人之后把自个儿也投入了河中。   河水冰冷透心,一股寒意瞬间包围住了我,幸好阴差令散出一股热流驱散了那浑身的冰冷不至于让我手脚僵硬。   现在我心里暗自感激起瘦猴来,因为那家伙生来就同一个水鬼一样三天两头去长江里游泳,而我的游泳技术正是他强迫出来的。   水里没有我担心的未知生物前来袭击,我和夏蕾一样很顺利的就爬上了岸。   那群蜡人似乎很怕水,只是站在岸边张牙舞爪,没一会儿就各自退去了。   “你没事儿吧?”我问夏蕾。   夏蕾摇摇头说道:“我不要紧,你呢?”   “我……”   正要说话,我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击而来,然后天旋地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四周处处都是黑暗找不到一丝光亮,我想叫叫不出口,想听听不到声音,处处都是不见天日的死寂。   就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突然黑暗里响起了夏蕾轻声的呼唤,那一声声若隐若现的呼喊声如同世界诞生时的第一道光,在我的眼前打开一道闪亮的大门。   “色狼你醒哪!”夏蕾惊喜的呼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接着我就看到面前一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   “这――是哪里?”   我终于看清了夏蕾,那白皙无瑕的柔嫩面庞上有着许多的焦脆和担忧。   我努力的撑起酸软的身子,细细打量着一切。   这是一间竹子做的屋子,原汁原味处处散发着竹叶的清香。对面的墙壁上有扇窗,下面有个土炉子,炉子上正放着一个药罐‘咕噜噜’的冒着阵阵药苦味儿。   我皱着眉头问:“这是哪儿?我们出来了吗?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夏蕾此时身着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妇女穿的那种麻布长衣,头上柔顺的发丝随意的扎在脑后。   夏蕾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当时你昏死过去后我就一点一点背着你往南走,没过多久就遇到了秦大叔。”   “秦大叔?”   “是啊,大叔他们夫妇很好呢!如果不是他们救了你,恐怕你此刻已经死了!”   夏蕾话音才落,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端着白粥走了进来。妇女肌肤有些细滑,面色祥和慈祥,带颗黑痣的嘴角噙着一股淡淡的微笑很是和蔼可亲。   “小兄弟快把粥喝了壮壮身子。”   “秦大娘我来吧。”   夏蕾说着端过那碗香气四溢的白粥,放到我面前的竹桌上。   秦大娘笑呵呵的点点头,淡淡的瞅了我一眼点点头出去了。   我心里疑惑不解,问道:“他们可信吗?”   “放心吧!秦大叔夫妇真的很好。这几天要不是大叔去采药救你,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采药?救我?我睡了多久?”   “四天五夜了。”   “什么!”   我猛的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蕾。   夏蕾笑笑把棉被掖在我的身后,端起白粥挖了一勺放在嘴前吹了吹递到我的嘴边说道:“行了,先吃饭吧。”   空空如也的腹部在香气四溢的白粥的刺激下开始缴械投降,我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咽了口唾沫快速的吃完了那一大碗白粥。   “夏蕾,这个地方处处鬼怪异常,怎么可能住着人呢?”我不可置信的说道。   夏蕾点点头说:“之前我也跟你有同样的担忧。不过前天秦大叔去采药的时候受了伤,那血和我们没什么不同,而且我故意借口帮他包扎,确切的发现他们的确是有血、有肉、有温度的活人。”   虽然夏蕾说的信誓旦旦,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那白米饭又是真真实实的味道,让我怀疑中又不知该在哪儿下手。   夏蕾见我依旧怀疑,她说:“大叔说这里是一处特别的空间,当时他们祖父辈们为了躲避战乱也是误入了这处地方,后来就安居了下来。对了,大叔说这里不止他们一户人家呢。”   这时屋外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进院之后似乎很是欣喜,哈哈笑道:“秀香你看我抓了什么回来?”   秦大娘喜悦道:“白桑鸡!对了忠哥,那个小兄弟醒了。”   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放下竹娄的悉索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那门上的布帘猛然撩开,一个虬胡大汉哈哈大笑着钻了进来。这汉子长得极其壮实,古铜色的肌肤上青筋毕露,满面的胡须随着笑声上下抖动着。   “小兄弟你终于行哪!老子就说你不像个短命像。也就只有那女娃娃天天守在你的身边愁眉苦脸的。”   大汉说着抱住了我,我感受他躯体里那阵强有力的心跳声,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这几天真是谢谢秦大叔的照顾了。”我说着看向夏蕾,却见她面色有些绯红的扭过头去。   秦大叔拍拍我的肩头说道:“小兄弟你是怎么把那群尸蜡人给打退的?老哥佩服的紧哪!”   我正想说是骷髅刀的功劳和运气,但话到嘴边却说道:“大叔那尸蜡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杀都杀不死呢?”   秦大叔说道:“唉……小兄弟有所不知,那些尸蜡人其实都是先辈们和大伙儿的尸体所化。”   “这话怎么说?”   “河那边是死物的世界,河这边才是活人的国度。在这里,活人死了之后就会化成蜡,而灵魂会被囚禁在蜡尸里面,所以为了可以解脱,只有杀死活人当做替身才可以得以转生。”   我一听又觉得哪里不对,当初那长的和兔子相像的怪物怎么看也不像是死物,但我没有把疑惑说出来。   “忠哥你出来一下!”秦大娘在外喊道。   秦大叔应了一声,然后对我说道:“小兄弟你刚醒身体还有不适,我就不扰你了。等你大娘炖好了桑鸡汤,我再来喊你吃酒。”   秦大叔一走,我立马摸向左臂。幸好那骷髅刀依旧插在绑扎手臂上的刀鞘里。   “骷髅刀他们看见了吗?”我指着外面低声说道。   夏蕾摇摇头说:“你昏迷的时候死死的抓住骷髅刀,然后我就把它从新插回了刀鞘,所以并未被他们发现。”   我点点头一想不对。此刻我的身上同样是一身的麻布衣服,而且身上的污垢、伤口明显的处理过了。    第四十六章 鱼鳞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身上的衣服既然换了。肯定必须得脱干净才行。而这里就我们四人。若那对夫妇沒有给自己换衣。那就只有……   “不会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吧……”我吃惊的指着夏蕾。   夏蕾面色羞红到了耳根。几乎就要滴出血似的。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贝齿轻启:“你别误会。当时你浑身都是伤口。若不及时处理我怕会被感染。而那时我又不相信秦大叔。所以。。所以只好勉为其难替你换衣了。”   “这几天药也是你换的。”见夏蕾点点头我哭丧着脸道:“那我不是吃亏透了。不行。你也得让我看回來。”   我猛然起來把夏蕾拉入怀里。伸手拉扯她的衣服。   夏蕾惊呼一声。推开我的身子对着胸口就是一拳。痛的我连吸冷气。   “死色狼你想死啊你。”   “你看也看了。摸着摸了。不看回來老子岂不是吃亏了。”   “神经病。”夏蕾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我回想着刚才手指尖触摸到的那抹惊人的。滑嫩的柔软感喃喃自语:“这暴力女警好像越來越有女人味儿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的脑海里总在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先是瘦猴和他女友的失踪。接着鲢鱼水库一个多月前出现的诡异事件。到最后付大伯离奇的消失……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呢。”我敲着脑袋。实在想不出这些事儿到底有什么关联。   “瘦猴死了沒有。付大伯又是生或者死。鲢鱼水库为什么有这么一个诡异的空间。”   一件件的事情搅得我头昏脑涨。最后我干脆什么都不想闷着头大睡起來。可是越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却反而适得其反冒出來一个又一个纷杂的念头。   久睡不下。我干脆抽身起床。起來之后我才觉得身体一阵轻松舒爽。沒有一丝伤痛的感觉。只不过我记得当时明明受了很重的伤。肩胛骨几乎都被那蜡人给打断了。这时沒想到居然好的八**九了。   这是一座三间的雅房。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竹子制作而成的。和周围延绵不绝的翠绿竹林连成一片不分彼此。   竹屋的左边挨着一个厨房。烟囱袅袅白烟升起随着微风飘向远方消散。夏蕾和秦大娘正在里面忙活着。而竹屋周围扎着一圈半人高的篱笆围成一个小院。院中栽种一颗老柳树。靠着正屋对面是个木门。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幽幽小径一直连进如同碧绿水波似的萦绕着迷雾的竹海。   秦大叔正埋头劈柴。见我走出房门起身拍拍手丢掉柴刀说道:“小兄弟起來哪。來來來。尝尝这竹茶味道怎么样。”   柳枝随风摇曳不定。那翠绿的枝条下正摆放着一张破旧的老木桌。而那桌子旁的炉子上一壶滚茶随着蒸蒸热气冒着清香。   我点点头坐上竹椅。接过秦大叔递來的小茶盅细细抿了一丝。   “清雅脱俗。入口连绵使人浑身舒泰。的确好茶。”   “呵呵。小兄弟识货之人哪。这每片竹叶都是來年开春后取至头年新竹的第一道细尖。而这茶水更是取每个季度第一天初晨第一丝的露水。”   我微微一怔。实在沒有想到这个面容粗狂的汉子居然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大叔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秦大叔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胸有成竹说道:“你想问这里怎么出去是吗。”   “大叔知道怎么出去吗。”   “出不去。不过……”   我急忙问道:“不过什么啊大叔。”   秦大叔呵呵笑道:“那女娃娃长得俊美的紧。以我看对你又有意思。不如你就安居下來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岂不更好。”   我心里苦笑。夏蕾哪能对我有意思。当然这话我是不会点破的。我说:“大叔有所不知啊。小子在外面有很多事情沒有办完呢。况且夏蕾也放不下她的亲人朋友啊。”   秦大叔沉吟片刻。说道:“若想出去也并非不行。只不过风险太大了。以往那些想要出去的人从未成功过。都变成了尸蜡人。”   我想着那些蜡人。浑身一阵抖动。咬了咬牙说:“大叔告诉我什么办法吧。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这条路走到尽头。会有一条三叉路口。沿着左边走会有一个池塘。答案就在那里。”秦大叔叹了口气指着门前那条幽幽小径。   夏蕾走出厨房说道:“吃饭了大叔。”   秦大叔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好把握住眼前的人。”   说着大笑着起身钻入了厨房。   夏蕾款款走到我的身边奇怪道:“你和大叔说的什么。他怎么这么开心。”   我说:“男人说的话。女人家家知道干什么。”   “哼。不说拉倒。况且色狼嘴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夏蕾扭头不屑一顾。   我眉头紧皱。问道:“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出去吗。而且九死一生。”   夏蕾沉默不语。我安静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如果不救活爸爸。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点点头说道:“吃饭去吧。吃饱喝足我们就上路。”   秦大娘炒了几个香气四溢的小菜。秦大叔本來搂出一坛子老酒想要与我來个不醉不休。可一听我吃了饭就要走的话语。就不在强求了。   竹林的小径是用着翠黄的篱笆隔离出來的。幽深安静。午时的阳光刺过翠绿浑圆的竹杆在威风中左右摆动着。发出擦擦的沙沙声。我和夏蕾已经换回了各自的野战衣。走了不久就看到了那条三叉路口。   我驻足不前。看着这三条路口暗自思量。   夏蕾拉拉我的衣摆说道:“怎么不走了。秦大叔不和我们说了走左边吗。”   我想了想说:“你看这三条路都是杂草丛生。反而只有左边有人走过的痕迹。况且。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夏蕾哼道:“胆小鬼。那你说怎么走。”   “你看这是什么。”   “咦。好大的鱼鳞。”   我点点头把从口袋里掏出的鱼鳞递给夏蕾。指着那片婴儿巴掌大的火红鳞片说道:“这个是我在门后捡的。当时就贴着竹门的门槛边沿。而且。。是湿的。”   夏蕾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说:“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犯糊涂了呢。那湿鱼鳞是在给我送粥出门的时候秦大娘的身体上掉下的。”   “你是说他们也是妖怪。”夏蕾掩嘴低呼。然后不解道:“就算他们是妖怪。也沒有害我们的心思啊。”   “你还记得付大伯说的那个金鱼精的故事吗。”   夏蕾点点头。接过那鳞片细细的研究起來。过了一会儿说道:“这的确是超大号的金鱼鳞片。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判定他们就是妖怪吧。如果不是他们。你和我很可能早就死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还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那秦大娘很可能就是付大伯口中的金鱼儿。就算不是。恐怕也有着莫名的关系……”   “我说色狼。你是不是睡傻了啊。一片鳞片而已。你居然怀疑起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拍掉夏蕾摸向我额头的小手。说道:“不是我怀疑他们。记得午饭的时候我为什么变着法的阻止你喝那汤吗。”   夏蕾说:“我还正想问你呢。当时你总是做一些怪异的事情阻止我喝汤到底为了什么。”   我拔出骷髅刀说道:“其实是它在阻止我们。当时我一端起汤碗。这刀就抖动了一下。后來我疑惑。就试了几次张口去喝汤。然而每次汤水即将入口的时候骷髅刀都会如先前那般抖动一下。”   夏蕾面色一变。白嫩的面颊终于沉重起來。她沉吟一会儿说道:“难道他们要害我们。可是不对啊。如果他们真的要害我们。这几天有的是机会。不会等到你康复了才动手啊。”   我摇摇头眉头蹙在一起。不解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才急着要走。毕竟这个地方不比外面的世界。在这里我们孤立无援。四处又鬼怪横行。如果随意相信他人说不定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夏蕾略微思考片刻也想通了问題的关键。她说道:“这几天他们夫妇对我们实在过好。所以我自然的相信了他们。既然有骷髅刀预警。看來他们对我们的好多半是有所图谋的。”   我点点头算是认同。这些天里如果不是骷髅刀多次警醒了我们。说不定我俩早在那诡异的湖边就被蚂蝗怪吃的渣子都不剩了。所以骷髅刀我们是信的过的。   我说:“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夏蕾那精美绝伦的白嫩容颜多了一丝忧愁。她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随便选一条路走试试看吧。”   我哼了一声说道:“那秦大叔既然让我们走左边。定有什么他办不了的事情需要我们才能做到。嘿。我就随了他的意。去左边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我说完伸手拉住了夏蕾的小手。把那柔嫩紧紧的抓在手心。   不知是否因为已经习惯了被我牵着。或者这些天的生死相处让夏蕾不在抵触反感。反正我现在拉她的手就如同恋人一般的随意。   第四十七章 一条龙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两边杂草横生齐腰。越往里走越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夏蕾紧跟而后。我拿着竹条边走边拨开茅草。行进的异常缓慢。走了一两个小时了也未见到秦大叔所说的那口池塘。   “色狼。我怎么觉得心里有些发慌烦闷的感觉呢。”夏蕾蹙眉说道。   我点点头说:“我也感觉到了。就像被一头饿狼盯住了似的。浑身发毛。”   这种感觉极其难受。仿佛下一刻就会死亡一样。明明感觉到了。却又不知來至何方。   “噈……。”   突然脚下一道漆黑的影子一闪而沒。钻入草中‘呼噜噜’的消失不见。   “啊。你看清楚了是什么吗。”夏蕾惊讶的问道。   “沒有。不过看长短仿佛像是一条大黑狗。”那影子跑的极快。就像一条全速狂奔的草狗。还未看清就挨着我的脚边钻入了前方的草丛里。   我越加的小心谨慎了。眼眸四处奔波防备着。几乎一丝也不敢放松。而夏蕾的手心也开始冒出细密温烫的汗水。我看了她一眼用力捏捏她的小手聊表安慰。   这些茅草比不得树林里的翠绿自然。反而是那种枯萎焦躁的感觉。柔硬的草身就像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割破了我裸露外在的肌肤。   “啊。”   夏蕾忽然惊叫一声脸色变得雪白。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差点跳上了我的身上。   我吃惊道:“怎么了。”   “有东西舔我的手。”夏蕾伸出右手。那白皙的手背上的确有一丝水印。   我连忙抬起她的手放在鼻头。还未到鼻前呢。微风里已经夹带了一丝腥臭的气味冲进了脑海。那味儿有些像鱼腥味儿。但有些不同。仿佛又透着淡淡的异香。   我擦掉夏蕾手上的粘液问道:“有沒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夏蕾闻闻手背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说道:“除了这恶心的气味儿。其他的地方倒沒有觉得有哪里不适。”   “那你小心一些。跟紧我。”   我说着抬脚踩向杂草。可是突然我心头一跳。警觉顿起。落下的脚改成了踢。然后一股强烈的阻力自脚背传遍全身袭上脑门儿。   “呜昂。”   那被我踢中的东西怪叫一声倒飞出去。压倒一摊茅草后咕噜着爬了起來。吱牙咧嘴的盯着我们。   “我靠。这。。这他妈是一条龙。”我吃惊的指着面前那草狗长短的怪龙。确确实实和传说中的龙极度相似。鹿角、牛头、驴嘴、虾眼、象耳、人须、蛇腹、凤足。只不过它的身体上覆盖的是黑色的短绒毛。而不是像鱼一样的光滑鳞片。   夏蕾同样不可思议的指着那条小怪龙。结结巴巴道:“色狼。这家伙不会真的是龙吧。”   小怪龙听了夏蕾的话。那蛇一般柔软的身子上的四条爪子在地上抓的呼呼乱响。带着杂草乱飞。而那硕大的眼球中更是一股怒气喷涌。嘴中发出亢哧亢哧的怪叫声。对着她吱牙咧嘴着。   我见它只是挡住前路小心的戒备着我们。略微沉吟片刻说道:“你是不想我们过去吗。”   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沒有打算这条小怪龙能够听懂。谁知话一出口它居然连连点头。两撇漆黑粗壮的胡须跟着上下摆动。显得很是滑稽。   “色狼它居然能听的懂。”夏蕾惊讶的指着小怪龙说道。   “呼哧。”   小怪龙上下一阵跳动。显得很是得意。   我蹲下來看着它明晃晃的眼珠说道:“既然你不让我们过去。也得有个理由吧。这样吧。我要是说对了你就点头。不对就别动。好吗。”   小怪龙歪着比身体粗一号的脑袋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我心里暗喜。如果这小怪龙真的能够给我们有用的信息。那我们至少比盲目的乱闯要安全太多了。   我压下欣喜。轻声问道:“龙兄阻止我们过去。是因为前方有危险吗。”   小怪龙沉默不语。扭头叼了一颗枯草拽进口中哔哩哔哩嚼的呱呱乱响。   夏蕾说道:“色狼你傻了吧唧的吧。我看这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听懂人话。”   夏蕾话音一落。怪龙‘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草吐在了她的裤腿上。   那草被嚼的又烂又稠。和着腥臭的唾液从夏蕾的库管一直滴落到她的鞋背。然后又流到了地上。恶心至极。   夏蕾啊的一声气的哇哇大叫。上前抬腿就给小怪龙一脚。   小怪龙看似笨拙。实际灵活的很。后退一侧身子一扭就躲开了夏蕾的小脚。然后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张着大嘴呵呵大笑。气的夏蕾满面通红。跺脚不已。   我赶紧拉住又想给它几脚的夏蕾。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小怪龙给踢死了或者吓跑了。   “喂。哥们儿。笑过瘾了沒有。”我趁机抓住小怪龙一扭一扭的尾巴。入手毛茸茸的暖和异常。然后一用力就把它给倒提了起來。   小怪龙大惊失色。身子一转甩头就向我的手臂咬來。   “小心。”   夏蕾惊呼一声。我早防备着小怪龙呢。见它扭身。另一只手顺着它柔顺的黑毛捏住了它的七寸。   “昂。”   小怪龙发出一阵刺耳的龙鸣。即将咬住我的大嘴无力的搭拢下去。喉咙里不断的发出一声声痛苦**。整个成人手臂粗的身子都瘫软了下來。   夏蕾奇道:“唉。色狼你怎么知道它的软肋在这里。”   我笑笑说:“我看它有着蛇似的身子。所以就赌一把喽。沒想到还挺管用。”   小怪龙一听又无力的怪叫几声表示抗议。   我说:“放了你也行。但你必须得回答我的问題。”   小怪龙‘昂’叫一声点点头。   “色狼你把它松了万一要是跑了咋办。”   我犹豫了一下。沒有搭理夏蕾。缓慢地把小怪龙放了下來。   一经离手。那小怪龙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呼哧一声钻进了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夏蕾气道:“好哪。我就说不能放了它吧。你跟一个畜生讲什么信用。”   我也纳闷不已。但是放掉之前已经想过它逃跑的可能。所以并沒有夏蕾那种气愤的感觉。只不过有点儿微微失落。   我说道:“算了。走吧。”   “昂。呼哧。”   我刚走一步。那小怪龙就从前方的草丛里伸出了大脑袋。用头上的两个叉角挑开两边的杂草阔步走了出來。只不过距离我一米左右就停下不动了。   我看着小怪龙小心戒备的表情。心里乐呵直笑。蹲下來说:“不怕我又把你抓住了啊。”   小怪龙一听急忙退了两步和我拉开距离。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前面很危险吗。”   小怪龙点点头。   夏蕾走上前來说道:“那……”   突然一道响彻云霄的恐怖啸声如冲击波似的扫射而过。刹那间打断了夏蕾的话音。震的我们头昏脑涨。   那啸音未落。紧跟着地动山摇。仿佛地底有什么恐怖的生物正在破土而出一样。   我急忙扶住夏蕾。脸色大变。冲着小怪龙说道:“这就是你不让我们过去的原因。”   小怪龙连连点头。伸出前爪如同人一样用食指指指前方。   我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一个带着泥土如同卡车头一样硕大的骷髅头从草丛中露了出來。那空空荡荡的巨大眼眶里仿佛有着灵魂似的。看的我心头发麻。   “这是龙头骷髅。”   夏蕾看看怪龙又看看那骷髅头骨。然后惊惧的说道。   那骷髅雪白蹭亮。带着角骨的头顶有一个偌大的窟窿。一把断裂的锈迹斑驳的断剑由上而下贯穿整个头颅盖骨。散发出一丝丝恐怖的威压。   龙头骨仿佛有着生命。晃掉脑袋上的泥土贴着草丛向我们飞來。   “不好。快跑。”我骇然失色。慌忙拉着夏蕾倒退而回。   然而刚跑沒多远。突然我觉得后背一痛。接着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斜飞而出。啪的一声狠狠摔在草丛里。   “啊。色狼。”夏蕾大吃一惊。慌忙冲进草丛向我跑來。   天旋地转的感觉使我站立不起。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极速的旋转。耳边传來夏蕾的声音后我心里咯噔一跳。大喊一声:“你快跑。不要管我。”   然而还是迟了……   先是‘嘭’的一声巨响。接着夏蕾‘啊’的惨叫一声就沒了动静。   “昂。”   一声刺耳的龙鸣声响彻天地。震的我气血翻滚喉头直甜。几乎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强行压下那口涌上來的鲜血。忍着剧痛爬了起來。   “夏蕾。夏蕾。”   我焦急的四处找寻着夏蕾的身影。一遍遍的呼喊并未得到她的回复。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   “夏蕾。”我赶紧跑过去。只见夏蕾披头散发的半爬在地上正努力的想要爬起來。而完美饱满的两片股部正好对着我的方向。   此刻哪是欣赏的时候。我急忙上前把她抱起。粗略检查一下后并未发现她表面有什么伤口。   “你怎么样了。感觉有沒有受伤。”   夏蕾晃晃小脑袋。乌黑的发丝拍打着我的胸膛。摸摸额头后说道:“我沒有事。啊。。你流血了。”   我顺着夏蕾的手指。的确看到自己的肩头已经被血水染透。此刻一瞅之下才觉得那儿一片火辣辣的痛。   第四十八章 大战龙头 - 活阴差 - 七角杯   然而还是迟了……   先是‘嘭’的一声巨响。接着夏蕾‘啊’的惨叫一声就沒了动静。   “昂。”   一声刺耳的龙鸣声响彻天地。震的我气血翻滚喉头直甜。几乎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强行压下那口涌上來的鲜血。忍着剧痛爬了起來。   “夏蕾。夏蕾。”   我焦急的四处找寻着夏蕾的身影。一遍遍的呼喊并未得到她的回复。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   “夏蕾。”我赶紧跑过去。只见夏蕾披头散发的半爬在地上正努力的想要爬起來。而完美饱满的两片股部正好对着我的方向。   此刻哪是欣赏的时候。我急忙上前把她抱起。粗略检查一下后并未发现她表面有什么伤口。   “你怎么样了。感觉有沒有受伤。”   夏蕾晃晃小脑袋。乌黑的发丝拍打着我的胸膛。摸摸额头后说道:“我沒有事。啊。。你流血了。”   我顺着夏蕾的手指。的确看到自己的肩头已经被血水染透。此刻一瞅之下才觉得那儿一片火辣辣的痛。   夏蕾扯烂自身衣角要來替我包扎。但被我制止了。我急道:“现在不是墨迹的时候。我们快走。”   但是已经晚了。那巨大的龙头骨直接飞上我们的前方。居高临下遮盖住了光亮。大张的骷髅嘴骨在光芒的照耀下如同一把巨大的锋利铡刀。那尖锐的牙齿咬合的‘咔咔’作响。冒着幽幽寒光朝我们的脖子咬來。   看着那想要把我们拦腰截断的龙头。我出奇的平静了下來。伸手把夏蕾抱紧在怀里。理顺了她散乱的青丝。   “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我平静的说道。   夏蕾轻轻‘嗯’了一声把她的面颊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胸膛。   我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即将到來的死亡。但是感觉过去了好久。那身体分离的痛楚也沒有到來。   我不紧睁开眸子望去。这一看之下差点傻眼了。   巨大的龙头几乎已经挨上了我的头皮。但却被那条小怪龙死死的在后面拽着。   我一愣神。急忙抱着夏蕾跳向一旁。   那龙头骨一见目标逃离。立刻大怒起來。硕大的头颅在空中不断地翻滚摆动。想要把小怪龙给甩下來。   我一见小怪龙眼看坚持不住了。抽出骷髅刀大叫一声:“龙兄我來助你。”   我推开夏蕾一跃而起。抓住龙头骨角拿着骷髅刀就是一阵乱砍。   骷髅刀和龙头骨的撞击发出一阵阵‘嘭嘭’的怪异金属般的交集声。每敲击一下龙头空荡的口腔里都会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声。   那龙鸣一声接着一声震得我头眼昏花。气血虚空。几次都差点儿被甩了下來。   “龙兄你把它拖住了。”   我朝小怪龙吼了一声。也不管它有沒有听懂。把骷髅刀插入龙头骨的缝隙里双手借力上跳。直接骑在了龙头的两根骨角之间。   上來之后我才看清这把插在龙头之间的断剑的模样。这把剑虽说锈迹斑驳。可是剑柄却崭新如初。清冷色而光滑不知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把柄上一道道怪异的符文纵横交错。散发着一丝丝的恐怖威压压制着这不知存在多久的骷髅龙头。   龙头骨似乎知道我的打算。骨腔里发出一道愤怒至极的吼声。而后突然冲天而起。带着我和小怪龙直冲云霄。   我惊骇失色。感觉同坐着过山车似的直冲而起。那一道道被急速带动的风更是同刀子似的割裂着我的肌肤。吹的眼睛睁都睁不开。   “色狼。”夏蕾惊惧的声音越來越远。我的耳朵里灌入的全是‘呼呼’的狂风。强大的撕扯力几次差些把我拽了下去。   死亡的恐惧弥漫着心头。就在我将要坚持不住要松手的时候。龙头上冲的势头突然停了下來。接着张大骨嘴‘昂’的一声震天怒吼。冲破了浮云。   “不好。龙兄快撒手。它要回冲大地。”我心头咯噔一跳。对着小怪龙大吼一声。   然而此刻已然迟了。那龙头刚一停顿。接着就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撞去。   此刻我身处的位置至少几百米高。这龙头如果撞入大地。它死不死我不知道。反正我绝对死定了。   “昂。”   虽然这是一只沒有身体的龙头骨架。但却似有着生命一般。它一路下冲。一声声的愤怒龙鸣阵阵不断。一波一波的在半空中远远的散开。就连插在它头骨间那断剑的低吟都被盖住了。   “色狼。不要。”夏蕾绝望的声嘶力竭模糊的传來。使意识都快散乱下的我精神为之一振。   “夏蕾你快走开啊。”我张嘴狂吼着。但被那狂风灌入口中。立刻就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咽。   “龙兄快撒手。”眼见地面越來越近。我心里一横。伸手握住那把锈迹斑驳的断剑。   “昂。”   断剑入手的那一刻龙头痛苦的一声嚎叫。然后下冲的势头明显的缓慢了下來。   可是同时。那断剑里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漫步在我的周身。仿佛有一条见血毙命的毒蛇正盯着我似的。准备随时给我致命一击。   此刻我哪里还能管的那些。把骷髅刀随手插入那龙头的骨缝里。双手握住断剑的剑柄。大叫一声用力把剑向下捅去。   “******给我去死。”   似乎受到我的感染。断剑的把柄‘嗡’的冒出万道金光。如同一个太阳一般被我握在了手心。   “昂。昂。昂。”   断剑一点点被我向下捅去。插进空旷的龙头里却带着一种捅进真实肉体的感觉。每进一分。那龙头就发出一道震天的惨嚎。   “嘭。”   当那剑柄完全沒入龙头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反震之力从剑柄的末端顺着我的双手冲入我的躯体。   这股力量诡异之极。如同实质的一般在我的身体里左突右冲。每过一处我都觉得那里一股炸裂般的痛感袭來。接着就失去了感觉。   “啊。”   我惨呼一声。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抛向了半空。   我要死了吗。好想再看一眼夏蕾啊。   我翻滚在半空中的躯体努力的想要找到夏蕾的身影。可是入眼处只有那天旋地转。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了。   大地越來越近。我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肉泥的惨烈样子。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怀里一软。接着一顿。下落的势头忽然就慢了下來。   “唔昂。”   我怀里一道痛苦极了的惨叫响彻云霄。震的耳膜发麻不已。   “龙兄。是你。”   我惊奇的看着用细柔的背部努力托着我下落的小怪龙。心里顿时惊喜异常。   “昂。。噗。”   小怪龙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毛茸茸的龙脸被自己的鲜血染红。显得狰狞可怖。   “龙兄你怎么了。”我大吃一惊。但回头一想就明白了。这小怪龙估计的确是一条龙。不然也不会飞。但应该是一条刚出生不久的幼龙而已。此刻为了救我。用它娇弱的躯体托住了我。反而被强大的冲击力震伤了自己。   这时我一看距离地面只有数米的高度了。干脆一翻身。“啪”的一声摔落进草丛里。   “色狼你怎么样了。”夏蕾踩着茅草连爬带跳的跑到我的身边。担心的问道。   我还未说话。不远处突然“轰”的一声炸响。那龙头砸进了大地。带起漫天的碎泥草屑纷飞而起。洒落我们一身。   我接住歪歪扭扭飞落下來的小怪龙说道:“我沒事儿。就是身体痛的不能动了。”   第四十九章 诡异能量 - 活阴差 - 七角杯   小怪龙此刻拉拢着脑袋。神情萎靡不振。嘴角的鲜血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有一种火热的感觉。融合入了皮肤。使我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能量也安稳了不少。   我暗暗惊奇。皱着眉头撑起身子闷哼一声苦笑道:“龙兄你打架不行。这血倒挺有用的嘛。”   “啊唔。”   小怪龙皱皱鼻头表示不满。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颅了。   夏蕾睁大眼睛说道:“色狼快看。你肩头裸露的伤口正在愈合呢。”   我一愣。的确感觉肩头的肌肉正在蠕动。我连忙扯开破碎的野战衣。正好看见那条巴掌长的可怖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愈合着。而那些新生的肉芽混合着带点紫色的血迹正在相互交织揉合。   “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夏蕾掩嘴低呼。吃惊连连。   我也纳闷不已。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神奇的情况。   难道是龙血的作用。   突然。狰狞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慢了下來。一股撕裂般的痛苦感觉再次袭而來。那股自断剑钻入身体的能量又一次狂暴的破坏着我的身体。   “啊。。痛。”   “色狼你怎么了。啊。伤口怎么又裂开了。”夏蕾抽噎着用手捂着我的伤口。努力的想要把喷出來的血水给压住。   那股力量在我的身体里左右冲突。一种爆炸的感觉从我的身体里渐渐的加重着。我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被人拿着气筒不断抽拔充气的气球似的。浑身鼓涨的欲死不能。   “昂。”   就在我以为要死的时候。小怪龙突然一口咬住了我喷血的伤口。那猩红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似的灌满它的龙嘴。而后从它那咬入我肌肤的牙齿里传來一丝清凉****的舒畅感。一直延伸入我的体内。对抗着断剑的怪异能量。   小怪龙输入我体内的力量是平和里透着生命气息的。而断剑的能量却是处处散发着爆裂的死亡。两两相碰。极端的属性力量使我觉得体内的痛苦又上了一个阶级。   “坏蛋。你干什么。”夏蕾哪里知道小怪龙是在救我。她一看小怪龙咬住了我。立即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小怪龙的头颅上。   “嗷呜……”   小怪龙本就虚弱不堪。又沒有防备。此刻陡然被夏蕾含愤一掌拍中。呜咽着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爬那儿不动了。   沒有小怪龙的力量抵制。那断剑的能量更加的肆无忌惮。以比先前更加狂怒的姿态毁坏着我的身体。   死亡似的撕裂痛楚使我忍不住破口大骂起來:“你个傻妞儿。他妈想害死老子是不是。”   如果我此刻能动。绝对会爬起來把夏蕾按在腿上狠狠的揍烂她那完美的小屁股。   奈何我此刻别说动了。光说了这么一句话已经痛的筋疲力竭了。只能躺在那儿痛的哼哼唧唧着。   夏蕾一愣也反应了过來。二话不说。抱起同样半死不活的小怪龙掰开它的大嘴就往我的伤口上咬來。   小怪龙虽说是一条龙。不过却是一条幼崽而已。它之前全力以赴的拖住龙头。体能已经达到了极点了。后來又在空中接住高速下坠的我。所以它早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你快救他啊。咬啊。我让你咬啊。”夏蕾抱着小怪龙的头。抓着它的两根小龙角使劲的往我伤口上按。哭的梨花带雨。涕泪满面的。   我咳嗽一声。感受着一点点快速流逝的生命。艰难的张嘴呜咽道:“傻妞儿。别。。为难龙兄……”   “不。。不。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不准你死。色狼我不准你死啊。”   看着如同小孩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夏蕾。感受着她那划过白皙完美的面庞而掉落到我脸颊的温润泪水。我不知哪來的力气。伸手抚摸上了她的面颊。然后呐呐说道:“夏蕾。你真美。”   “我还沒恋爱过呢。你。。能不能。。在我死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夏蕾突然愣住了。我看她目光里的犹豫。心里突然难受莫名。咳嗽几声说道:“算啦。咳咳。我和你开玩笑呢。”   “我……”   夏蕾刚开口。小怪龙突然‘呜’的怪叫一声打断了她。然后张嘴吧唧一口咬住了我的肩头。   熟悉的舒适感此次以更加强烈的感觉冲刷着我的身体。如同泄洪的水坝。自小怪龙口中以一夫当关、势不可挡之势。摧朽拉枯着断剑的能量。   小怪龙的力量來的快走的也快。仿佛昙花一现、回光返照一般又迅速的消退着。   我刚从地狱再次回到天堂。屁股在那天堂的木椅上还未坐热呢。突然又感觉被一只可怖血腥的漆黑大手抓住两腿使劲的往地狱拉去。   这一來一回如同电视画面变转的切换感。就像一把拉來拉去的尖锐利锯。锯的我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就在小怪龙的能量即将消散。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左手心突然冒出一股精纯之极的森寒能量。那股能量强横无比。刚一出现就遍布了我的周身。然后裹着断剑和小怪龙残存的能量又回到了左手心里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左手里又是一道同样精纯的能量钻入了我的身体。这股能量不像小怪龙那种透着生命气息。反而却带着让人绝望的死亡感觉。   我骇然失色。几乎惊恐出声。然而我还未发出音來。那股死亡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见了。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像只不过一瞬间而已。当我脑子转过神來的时候那股能量已经消失在我的身体里了。   我猛的爬了起來。却见小怪龙无力的趴在一边。它的神色显得更加的萎靡颓废了。   夏蕾先是一怔。然后抱着我低泣起來。   感受着软玉温香。我心头一阵阵火起。咳嗽几声说道:“喂。你这是想勒死我么。”   夏蕾‘啊’的松开了我。擦擦眼泪急忙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了……”   我打趣儿道:“沒事儿。夏美女。你这般投怀送抱。。是不是准备以身相许啊。”   夏蕾横眉竖眼。捶了我一拳怒道:“你个死色狼。你想死呀。就你。哼。你想的倒美。”   “嘶~”   夏蕾一拳虽说不重。可却痛的我吱牙咧嘴。那是因为我的身体早就被断剑的能量扯的伤痛败坏不堪了。而之前若不是被小怪龙的能量滋润过。说不定就算有那突然出现的能量相救。我此刻也得必死无疑。   可是那股突然出现的死亡能量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忍不住抬起左手。然而这一瞅之下。我顿时目瞪口呆。   第五十章 阴谋现踪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一直伴随我十二载岁月也不曾有过变化的阴差令此刻居然变得有些实质起來。不再是过去的那种虚无缥缈不真实的感觉了。   我看着手掌那三分之一的令牌上一笔勾勒而成的古朴图案。怔怔愣神。   夏蕾看了看自的手掌。又对比了我掌心的阴差令。小嘴睁大惊讶道:“你做了什么。怎么你的阴差令变得真实起來了。”   “我哪知道啊……”我当下把刚才体内发生的一切和夏蕾叙述一遍。听的她一愣一愣的连道不可思议。   我说:“你把我扶起來。也不知那该死的骷髅头死了沒有。妈的。死了也不知多久了。剩下的一个骨头也差点弄死老子。”   经过这一会儿的歇息。身体里的痛楚感觉已经逐渐的减轻了。不过。虽然有夏蕾搀扶着。我依旧蹦哒了好一会儿才來到龙头坠落地。   “我滴乖乖。这威力堪比一个炸弹了啊。”   刚到边缘。就看到那龙头坠落的地方化为了一片废墟。满地的草屑和泥土杂糅一起变成了一间房屋大小的圆坑。而那四射开來的泥土里。更是夹杂着一块块大小不一。豪无规则的灰白色的骨头渣子。   此刻除了满地白哗哗的骨头外。哪里还有龙头骨的影子。   我伸脚踢开地上的骨头。沒想到碰触之下那骨头立即腐朽成了碎末。又随着风消散无形了。   仿似骨牌效应似的。地上那些骨头一个挨着一个的化成了虚无。最后只剩下我那把骷髅刀和几节断成了碎片的锈剑。   我拾起骷髅刀检查一遍确定完好无损之后插入手臂的刀鞘中。又低身捡起那还算完整的剑柄。   剑柄失去了光泽。就连条条道道的符文也碎裂成了蜘蛛网似的。不知是否是因为龙头灰飞烟灭了断剑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反正此刻我拿在手里沒有了那种被死亡盯着的感觉了。   我冲着趴在我肩膀上的小怪龙说道:“看见沒有。都是龙区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别人就是一个烂的剩下骨头的龙头而已。就差点把你这条真龙给玩死了。也不知那龙头生前有多厉害。你会不会变得那么厉害呢……”   “它沒有机会了……”   突然一道声音凭空炸起。仿佛來自云端。又似四面八方一同响起一样使人摸不清方向來源。   我心底突的一跳。慌忙把夏蕾护在身后拔出骷髅刀喝道:“谁。奶奶的出來。”   “轰隆隆。”   忽然四处的景色开始急速的变换了起來。让我感觉如同坐在了时光机器里似的。   茅草不断的消失。远方陡峭拔天的山峰也在快速的下沉着。就连天上的云彩也跟着变成了星空。   徒然的我眼前一晃。面前的景色大变。   “我们回到了石台。”夏蕾惊惧道。   我看着四周的景色。发现的确已经回到了先前那片迷雾重重的老石台。只不过那些迷雾已经消失殆尽了。幽幽的星光下露出一面巨大的石台。   空旷的石台比一个大型的足球场还要大上一些。四面挨着漆黑光滑的石壁。地上的石板仿若被熊熊大火烧炕过一样。变得红彤彤的。   头顶的星光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可在那有些刺眼的光芒下我并未找到任何的人影。   “难道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只不过是幻觉。”我说完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此刻小怪龙正趴在我的肩膀上呲牙咧嘴朝着一旁光秃秃的石壁上瞪着它的两只偌大的龙眼。   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立即骇的倒退两步。那原先还漆黑光秃的黑石壁。此刻一座破烂腐朽的竹屋正在凭空缓缓而出着。沒一会儿就变成了实质。   夏蕾抓着我的衣袖。颤声问道:“谁在那里。”   “哈哈哈哈……小女娃你忘了我么。”破竹屋里一道爽朗里透着阴沉的粗狂声音响了起來。   我惊叫一声:“这是秦大叔的声音。”   我的话音刚落。竹屋的烂门‘吱吖’一声打开了。一男一女两个腐烂的人影相依而出。   “啊……”夏蕾吓得面无血色。   那两个人如同我先前遇到的尸鱼似的。浑身上下烂的腐肉块块。烂肉挂在身体上。每一步的走动都会有几只蛆虫掉落在地上一扭一扭的滚动着。   两人一步一步走出竹屋。走到我们不远处停下脚步。满面腐肉的面庞上居然带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恶表情。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冷意四起。咕噜一口唾沫说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那女尸呵呵笑道:“小冤家。你这么快就忘了奴家了么。”   我惊道:“你是假夏蕾。不对。你是秦大娘。”   女尸虽说腐烂可怖。可她那声音里仿若带着一丝魔力。听进耳中各种****不堪的画面自脑海里浮现而出。腐蚀着人的心神。   “啊唔。”   突然小怪龙张嘴怪叫一声。我浑身一个激灵。那些画面顿时就消散一空了。   “龙兄谢谢你了。”我全身早就被冷汗寖湿了。若不是刚才小怪龙的一声大吼。我几乎沉寂在那使人欲罢不能的情景之中。   我看向夏蕾。发现她的眸子中同样一丝春色逐渐消散。恢复了清明。   “死色狼看什么看。”夏蕾面色羞红。见我看來臭骂一声。   “哼。小东西竟然敢坏我好事。”女尸怒道。‘哐’的踏前一步向我们冲來。   男尸拉住它的骷髅手掌。笑呵呵说道:“这两人是我们的衣裳。万一被鱼儿妹妹打坏了。可就沒了穿的了呢。”   夏蕾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说:“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秦大叔夫妇。”   夏蕾吃惊道:“这不可能。”   男尸笑道:“女娃娃的模样实在美的紧呢。不过放心好了。做了鱼儿妹妹的衣裳。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女尸趴在男尸的肩头淫笑道:“是呀。我好久好久都未曾尝过忠哥的滋味了呢。”   那女尸恶心至极。说着居然把骷髅手伸向了男尸的裤裆间揉搓着。而那男尸更是一脸陶醉的表情‘哼哼’出声。   夏蕾撇过脸啐道:“真不要脸。”   “等我占了你的身子。一定会让忠哥好好的爱抚你每一寸肌肤的。”女尸咯咯笑的乱颤。身上的蛆虫合着腐肉不断地滴落。看的我干呕不止。   忽然我想起了之前吃的米粥。心中不自觉和那些白嫩嫩的蛆虫联系了起來。   第五十一章 夺舍 - 活阴差 - 七角杯   以夏蕾的火爆脾气哪能受得了这般污言秽语。抓起趴在我肩头的小怪龙朝着女尸就砸了过去。   小怪龙本就疲惫颓丧的趴在我肩头低着脑袋。还未缓过神來呢就怪叫一声飞了出去。   “滚回去。”   男尸骷手向前一拍。小怪龙顿时‘啊呜’惨叫一声又倒飞了回來。   我急忙接住小怪龙。冲夏蕾怒道:“你干什么啊。拿它出什么气。”   夏蕾哼道:“怕什么。它不是好好的吗。”   小怪龙呜咽一声。紧缩在我的怀里双眼死死盯着夏蕾小心的戒备着。生怕她再一次把自己当成武器给丢了出去。   我看着那两具腐肉尸体。沉声问道:“难道你们是小白生和金鱼儿。只不过。我更好奇你们为什么救我们。或许。发生的这些事儿本就是你们弄出來的幻觉而已。”   “忠哥他还知道我们呢。”女尸咯咯笑着对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那处空间虽然不算是真实的。但我们也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弄出那般真实的环境。”   男尸笑道:“至于为什么救你们……当然是因为我们需要一具活生生的身体來助我们重生而已。况且。沒有活体根本无法走出这石台呢。”   听了这话我心里疑惑更深了。   “既然你们需要我们的身体复活。为什么又让我们去送死呢。”   女尸的骷髅手掌掩嘴‘咔咔咔’笑的乱颤。嘻笑道:“因为困魂阵需要活人才能破去呀。咯咯。若你们死了。也沒有资格做我和忠哥的衣裳呢。不过现在看來你们倒比之前那些笨蛋强的多呢。”   我想起树林里的蜡人。心里一寒说道:“那些蜡人都是被你们害死的活人。”   男尸笑道:“怎么能怪我们呢。如果不是他们贪图所谓的宝藏。又如何会困进阵里。”   夏蕾哼道:“那可是数百条生命啊。你就那么忍心害死他们。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男尸面色冷了起來。灰白色的眼眸盯着夏蕾说道:“天谴。那道士一百多年前杀了鱼儿妹妹的时候怎么就能忍心。你知不知道鱼儿妹妹当时还怀着我的孩子啊。”   我想起付大伯的话。疑惑道:“我听说小白生只不过一个书生模样的戏子。怎么会是你这个大老粗的样子。”   男女双尸对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女尸说:“你说的是这个样子吗……”   她说完身体开始变化了起來。如同用了魔法似的。一会儿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绝美少女。   女尸变的不是别人。正是夏蕾。那完美的身体毫无瑕疵。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沉醉其中。   夏蕾看着‘自己’在对面做着各种不堪的动作。娇艳的容颜气的煞白。她浑身颤抖着。踢了我一脚怒道:“死色狼你不准看。”   那男尸嘿嘿一笑。身体也开始变化起來。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副奶白面书生的模样。只不过同样赤身裸体。   女尸在我火热的目光中又变回了那副腐烂的恶心模样。对我抛了个媚眼说道:“小冤家别着急嘛。很快你就能尝到那小女娃娃的美妙滋味了。嘻嘻。”   男尸同样恢复了腐烂的可怖样子。烂了几个洞的舌头舔着嘴唇带掉几块烂肉。看着夏蕾说道:“鱼儿妹妹。我们夺了他们的身体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尝尝那阔别已久的感觉了。”   我一听心里大骇。瞅着不远处的石阶偷偷的对夏蕾打个眼色。   眼看那两具腐尸朝我们走來。我急忙说道:“那个。。你们就算让我们死。也要让我们死的明明白白吧。”   腐尸驻足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男尸说道:“呵。看在你们打破了困了我们一百多年的困魂阵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三个问題。记住。就三个哦。”   我看着男尸伸出三根烂肉手指在眼前晃來晃去。忍住胃里那股恶心想吐的感觉。思量一会儿问道:“我想知道几天前是不是有一对情侣同样进入了这个地方。”   我当下把瘦猴和杨菲的相貌体征描述一遍。   女尸听完咯咯乱笑:“小冤家我可是越來越喜欢你了呢。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管别人。不过。姐姐可以回答你的问題。嗯……七天前的确有一对情侣进了这个地方。只不过他们沒有你们幸运而已。被龙头弄死之后成了我们身体的养料哪。”   女尸扣掉一块烂肉。骨指轻轻一弹落在了我的脚前。看着那块烂肉里几只蠕动的雪白蛆虫。我只觉得胃里一阵酸水上涌。赶忙拉着夏蕾后退几步。   忍住心里的愤怒。我深吸一口气问道:“鲢鱼水库失踪的学生也是你们捣的鬼吧。”   “学生。”男尸摇摇头道:“除了这祭魂台。我们可是哪儿都去不了。又怎么会杀了那些学生呢。”   听了男尸的话我心里一动。不着痕迹的和夏蕾打了一个眼色。正好看见夏蕾同样偷偷的看了我一眼。   女尸笑呵呵道:“小冤家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不过。你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可以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呢。”   “啊。色狼救我……”   我正想着如何逃出去呢。突然听到夏蕾一声惊叫。等我反应过來的时候她已经被女尸抱在了怀里了。   “夏蕾。”   我大惊失色。提起骷髅刀急忙冲了上去。   然而我还未走几步。一股腐烂刺鼻的奇臭气味突然钻入我的鼻子。接着我的眼前出现一张带着恐怖笑意的腐肉面庞。几乎贴上了我的鼻头。   “你是我的。想去哪儿啊。哈哈……”   男尸嘴一张。一股腐臭的气味伴着几只蛆虫从它的嘴里喷了出來。直接撒在了我的脸上。   “色狼你快逃啊。不要管我……。”   可是还沒等我有所反应。那男尸已经抱住了我的肩膀。腐烂的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嘿嘿着朝我的脖子咬來。   我眼看着那腐气里带着死亡的大嘴朝我的脖颈而來。身体僵硬的沒有一丝一毫的办法避开。仿佛有着万斤的巨石一般。压的我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嗷呜。昂。”   小怪龙忽然一跃而起。四只龙抓直接扒在了男尸的面庞上。   男尸被突如其來的突袭撞得一个踉跄。松开我的身体双手抓住小怪龙的身子往下一扯。嘴里怒吼连连:“混帐。给我滚开。”   第五十二章 斩魂刀 - 活阴差 - 七角杯   男尸一把扯住了小怪龙。用力之下居然沒有把它拉下來。   “吼。给我去死啊。”男尸愤怒的一拳砸在小怪龙的龙头上。吧唧一声把小怪龙捶的翻滚出去。   小怪龙“嗷呜”惨嚎一声。两只前爪各抓了一块腐肉。在空中翻了数个跟头啪的一声撞在了坚硬的石台上。   “龙兄。”我大吼一声。看着小怪龙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龙血。顿时火冒三丈。   “给我去死啊。”   我跳起來一脚踹在男尸的后背。突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反正之力回袭过來。砰的一声把我震飞了几米远。'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   男尸踉跄几步。晃晃脑袋。缓缓转身说道:“小家伙。。你惹恼我了。本來我想暂时留着你的灵魂共同享受那女娃的身体带來的美妙滋味。现在看來。你是真的急着魂飞魄散呢。”   我啐了一口唾沫。恨声道:“你个死不要脸的。要杀就杀。别他妈墨迹。”   男尸哈哈大笑。双手反过颈后。‘呼哧’一声抽出一把一米來长的骨刀。   骨刀洁白如玉。就像人的脊骨一般一节节的排列开來。迎着星光。刀锋露出森寒的冷意。   “我先剖了这条龙崽再來解决了你。”男尸边说边朝小怪龙走去。手中那骨刀尖锐磨在红彤彤的石台上。更是火花四溅。带起一道道刺耳的异声。   “龙兄你快逃出石台啊。”   小怪龙趴在地上几次想要起身都未能成功。   男尸走上前去一脚踢翻了小怪龙。脚踩着它的龙头高高举起骨刀恨声道:“那颗该死的龙头压迫了我这么多年。今天我就拿你的鲜血祭奠我死去的孩儿。”   “******看谁先死。”我冲起一把抱住男尸。手中的骷髅刀哧的一声插入了它的心脏。   “哼。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男尸缓缓的放下骨刀。抓住我的脖颈把我慢慢的提了起來。   “小……啊。”   男尸突然痛苦至极的嚎叫起來。挥手把我丢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抬头看向男尸这才发现它胸口那把筷子长的骷髅刀突然变长了数倍。两端把它透身而过。   “这……这是斩魂刀。”男尸骇然的看着胸口那把透心而过的长刀。刚张口说了一句话。身体突然塌了下去。如同石块一般碎了满地。   我惊异的看着那从新变成筷子长短的骷髅刀。实在沒有想到连植被都砍不断的它居然会有这般神奇的能力。   “忠哥。”   女尸一见男尸碎成了一地。凄厉的嚎叫一声。   我朝夏蕾看去。顿时目齿欲裂。那女尸此刻正咬着夏蕾洁白的脖颈。一道虚幻的金鱼身影正一点点顺着牙齿往她的身体里钻去。   “夏蕾。”我立即拾起骷髅刀。想都不想朝着女尸的身体捅去。   女尸惊惧说道:“你杀了我她也得死。”   我一愣。看着夏蕾木讷的脸庞怒道:“你把她怎么了。”   女尸咯咯笑道:“此刻我的灵魂已经和她的灵魂交连在了一起。如果你杀了我。咯咯咯……她也活不成了。”   女尸看我脸色阴晴不定。淫笑道:“不如小冤家让我融了这女娃娃的身子。然后我们共赴巫山从此比翼双飞不是更好嘛。”   “去你妈的。老子只要夏蕾回來。”我说着伸出左手拉住夏蕾的左手。当两块阴差令交错在一起的时候。那股金光再一次溢了出來。   “啊。神……”女尸被那金光一照。如同蜡烛丢进了滚烫的火炉。瞬间就化了一干二净。而那金鱼灵魂更是碎成了一片片消失殆尽了。   夏蕾突然倒了下去。我慌忙把她抱住。“夏蕾。夏蕾。你快醒醒……”   “喔……我怎么了。”我喊了十几声。夏蕾才幽幽的醒转。睁开迷蒙的眼眸奇怪的看着我。   我喜极而泣。擦擦眼角扶起她道:“沒事儿。都过去了。”   夏蕾低呼一声:“那腐尸呢。”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说道:“我也是赌了一把。沒想到阴差令真的起了作用。”   夏蕾突然哼道:“那你干嘛不答应那个女尸的提议呢。”   我把嘴唇凑到夏蕾的脸旁。对着她的面孔轻轻吹了一口气笑道:“女尸的提议算在你的头上行吗。反正都是从你嘴里说出來的。”   夏蕾面色羞红。退后几步怒道:“死色狼我看你就是本性难移。”   “对了。男尸为什么会说骷髅刀是斩魂刀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它还未说完就碎了。回头问问你家那位天叔。或许他知道也说不定呢。”   “嗷呜~”小怪龙怪叫一声扯扯我的裤脚。   我抱起它说道:“刚才真的万分感谢了龙兄。若不是你。我二人早就死透啦。”   夏蕾走上來擦去小怪龙嘴边的鲜血。点点它的龙角不好意思道:“刚才对不起啦。下次我不丢你了。”   我心里一动。摩擦着小怪龙的额头。感受那道绒毛的柔滑。问道“龙兄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留下。”   小怪龙嗷呜一声。呲溜窜上我的后背。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不放。   夏蕾笑道:“它是要和我们一起呢。只不过这里也不知怎么出去。”   我把小怪龙抓在怀里问道:“龙兄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吗。”   “啊呜~”   小怪龙刚呜咽一声。四周突然“轰隆”起來。接着就地动山摇了;而那漆黑夜幕上明亮的‘星星’也一颗接着一颗洒落了下來。有几颗噼里啪啦的掉在我的脚边。转了一圈滚远了我才看明白那是一颗颗发着幽光的圆溜溜的拳头大的珠子。   我正思量那珠子怎么会均朝同一个方向滚去。手臂突兀的一扯。夏蕾惊慌的声音同时响了起來:“死色狼你发什么愣啊。这里要塌了。”   我心里一晃。回过神來才发现自己已经半趴在地上了。这脚下火红的石台不知何时已经碎成了无数块。正一块接着一块的朝下方砸去。掉到下面的湖泊中。轰隆隆的声响里一道道水波溅上了那夜幕。又从新掉了回來扑在了我的身上。冰冷的感觉霎时间湿透了我的全身。   “快下石阶。”我大骇失色。拉着夏蕾就朝石阶狂命奔去。身后的石台同样一块块的快速塌落。几乎我们每跳离一块。那石台后脚就跟着轰的塌落了。   第五十三章 柳暗花明 - 活阴差 - 七角杯   就在此时一颗碗大的珠子突然砸在我的后背。顿时我如同被铁锤重击了一下。一股大力袭击之下踉跄几步。喉头一甜“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啊。”夏蕾骇的尖叫。小怪龙同样嗷呜吼了一声。   那颗珠子砸中我后弹跳了几下滚开了。后背火辣辣的痛楚传遍全身。痛的我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此刻又一颗珠子拖着绿幽幽的尾芒掉了下來。冲着夏蕾的脑袋砸了过去。   “小心。”我哪还管的了身体的痛苦。急忙跳了过去一把按住夏蕾把她护在了身下。   “嘭。”   一股闷响刚发出声响。就被四周的轰隆声淹沒了。我“啊”的惨叫一声。那珠子砸在我的肩头。我只觉那儿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就沒了知觉。   夏蕾抱住摇摇欲坠的我。急切的问道:“色狼你要不要紧。”   如果是平常我绝对会说:你來一下试试要不要紧。   然而石台这时已经塌落到我们脚下了。哪里还有时间废话。我强忍住晕厥感。用力咬了口舌尖。痛苦带來的短暂清醒下我大吼一声:“快。那儿有个山洞。”   我指着石台半腰的侧方。不知是否因为石台倒塌的缘故带出來的或者本來就存在。残存的光芒下那里一个一人來高的幽幽洞口正对着我们。   洞口冒着寒光。如同一只磨牙吮血的恶魔大张的嘴巴。可是我此刻沒有了别的选择。只得护着夏蕾抱紧小怪龙一边躲开越落越密集的石块。一步步朝着山洞逃去。   这一次不知是我们的幸运或者不幸。刚钻入洞里外面就是轰隆一声彻底的坍塌了下來。   “咳咳。”   外面那漫天的尘埃顺着洞口倾泄而入。呛得我涕泪横流。   “咳咳~你沒事吧。”我快速的脱掉外衣把夏蕾的口鼻捂住。呛了几口灰尘出声询问。   “咳~”夏蕾捂着衣服狠吸一口气说道:“我沒事儿。你呢。”   我听了夏蕾的话才想起身体的伤來。立即觉得后背和左肩一阵阵钻心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的袭击心头。顿时趔趄一步差点摔倒。   “啊。色狼。”夏蕾扶住我吃惊出声。   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我看不到夏蕾的面孔。但听着那玉珠落盘的声调里透出的关心。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温暖。突的又觉得身体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   “我沒事儿……也不知这里通向哪儿。可是手电都丢掉了。不然……”   沒等我说完。四周突然亮了起來。我一愣。惊讶的看着小怪龙那两颗亮的如同灯泡似的眼珠子呆呆的张大了嘴巴。   “啊呜。”小怪龙邀功似的叫了一声。   我喜道:“嘿。龙兄还有这般功能啊。以后有你在那会省了不少灯费呢。”   夏蕾噗嗤一笑。擦去额头厚厚的灰尘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耍乐儿。”   “笑一笑。十年少。傻瓜才天天愁眉苦脸呢。”   可是我说完就笑不出來了。小怪龙围着四周走了一圈我才发现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沒有出路的死洞。几间房大的洞里唯一的出口又被落石给封死了。   “怎么办。”夏蕾焦急的问道。   我此刻哪有什么办法。只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小怪龙的身上:“龙兄你……”   小怪龙不等我说完颓丧的嗷呜一声。就连明亮的眸子也暗淡了不少。   我心中一阵苦闷。看着灰头土脸的夏蕾苦笑道:“夏蕾。看來我们这次真的死定了。”   夏蕾沒有说话。只是抱着腿坐下。脑袋深深的埋入了膝盖里。   我看着双肩抽动的夏蕾。知道她此刻正偷偷的抽泣着。可是我沒有笑话她。因为这几天的死亡威胁足够摧毁任何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何况。。夏蕾本身就是一个女人。虽然我和她相识不过数天之久。却也发觉了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包裹隐藏着自己脆弱的一面。说到底她依旧是个需要男人來保护。去疼爱的软弱少女而已。   我走上去。轻轻的抚着夏蕾柔实的后背。几次张嘴都未说出想说的话语。   “呜呜~”夏蕾突然抱住了我。那哭声震耳欲聋。回荡着洞内。   “我不怕死。可是。可是我不能死啊。如果我死了。爸爸怎么办。妹妹怎么办。爷爷又怎么办啊。色狼。我真的不能死啊。呜呜……”   我心中如同刀绞。这时才体会到夏蕾身上那似大山般的压力。   是啊。。夏蕾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父亲躺在床上需要她带回仙心才能解救;而她的妹妹……我回想那个和夏蕾长得一模一样的绝丽女孩。心里沒來由的又是一阵阵的抽痛。   “轰轰~”   忽然。对面石壁内如同有一把巨大的电钻正在掏啄一般。震的山洞顶上的石屑索索直掉。   我诧异的看着那处越抖越快的地方。还未反应过來。石壁如同纸张一样‘波’的一声破了一个大洞。   “啊。是那穿山怪。”夏蕾腾腾后退两步。   我看着爬出洞口的穿山怪。拔出骷髅刀小心的戒备着。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穿山怪看了我们一眼。摇摇脑袋走了出來。紧跟它身后又走出一大一小两只穿山怪。正是先前那一家三口。   我把夏蕾护在身后。苦笑道:“嗨。那个又见面了哈穿山兄……”   穿山怪哼哧一声长出一口腥臭的气体。然后腾腾走了几步突然驱膝跪下。匍匐在地。   我和夏蕾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不解和震惊。   “昂。”小怪龙突然跳下我的肩头。鸣叫一声率先跳上了穿山怪的后背。   “这。。这不会是要救我们出去吧。”我大喜过望。抱着夏蕾“波”的亲了一口。   “你。。”夏蕾哼了一声。赶紧擦擦脸爬上了小穿山怪的背上。羞红了面颊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心里却回味着那柔嫩脸蛋儿上的美妙感觉。   “哼哧。”   母穿山怪见我久久不动。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我哪里还敢耽搁。急忙学着夏蕾的模样几下爬上了穿山怪厚重坚实的背脊。当我手触摸上黑呦呦的背壳的时候才发觉入手处一片冰冷。感觉就同酷冷的冬天摸着一块块坚硬的钢板似的。冷的我打了一个寒噤。   “昂。”小怪龙吼了一声。座下的穿山怪如同得了命令一般冲了出去。   我只觉得浑身一阵。一股推背感袭击而來。可是还未等我回过神儿。身体的伤势在这股拉扯力下瞬间全面爆发。我只觉浑身一痛脑袋一黑。就同破布一样摔了下去。   “色狼。。。”   夏蕾凄厉的喊声充斥着山洞。可是我觉得离自己越來越远了。最终消失殆尽……   第五十四章 萝莉 - 活阴差 - 七角杯   当我醒來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入眼处都是干净的洁白。沒有一个人陪伴我的身边。   我微微起身拔掉身上的心电图的电极。那个死板的盒子立即响了起來。屏幕上的线条都直成了一条线了。   我甩甩沉重发胀的头颅。瞟向窗外不远处熟悉的建筑物。皱着眉头想起來了:那是市人民医院对面的标志性建筑。   “难道我只不过做了一个梦。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我的梦罢了。”我急忙撩起袖口。那把骷髅刀已经消失了;再一看左手的阴差令。已然恢复了先前那模糊虚幻的样子。   我哀叹一口气。想着夏蕾、小怪龙和鲢鱼水库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失落。   就在我望着窗外发愣的时候。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轻轻的打开了。我目无表情的看了过去。发觉是一位面貌略微清秀的护士。大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只不过带了一颗美人痣的眼眸有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了的。   护士撇了我一眼。走过去关了响着的仪器。而后对着我冷声说:“嘴巴张开。”   我微微纳闷。但依旧照做了。   护士拿着棉签检查了我的口鼻。又翻翻我的眼皮。似乎是在为我做些检查。可这不该是医生做的事儿么。我沒说出來。   “那个。。护士小姐。我怎么会在医院呢。”   “你才是小姐呢。哼。你全家都是小姐。”护士说完扭身出去了。   我诧异的摸摸头发。实在搞不明白她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想不通就不想。这也是我一贯处理难題的方式。但我刚刚翻身看着窗外。房门又‘咔嚓’一声打开了。   “你又想怎么样啊。”本以为那个护士沒有骂过瘾回來继续恶心我几句。当我看清门口伸进來一张可爱极了的萝莉脸蛋儿的时候剩下的话立即改成了愕然:“额。你是。”   萝莉明亮的眼球转了一圈。显得很是精灵古怪:“请问你是文莫良么。”   虽然我确定自己的确沒见过这么一号超级可爱的萝莉。可那甜美的声音却让我有一丝熟悉感。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   “对。我是文莫良。”我想不起來在哪儿听过萝莉的声音。只好承认道。   萝莉听了我的确切答案。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一蹦一跳的钻了进來。只不过一身背带裙里那两颗巨无霸随着动作有规律的上下跳动着。   “喂。你盯着我干什么。”   萝莉一进來就围着我一圈圈的打量。我看着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时而好奇。时而不解。时而怀疑的神情。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舒坦。   萝莉叹了口气。坐在我身旁老气横秋的说道:“蕾蕾姐把你说成了一个大英雄。切。我还以为有多么的特别呢。太让我失望了。”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我说着突然觉得哪儿不对。一愣之后反应过來。一把抓住萝莉的小手激动道:“你。。你说的蕾蕾姐。是哪个蕾蕾姐。”   “呀。”   萝莉吓了一跳。跳起來抽出手嘟起嘴说道:“你好坏呀。怪不得蕾蕾姐说你是色狼。看來一点儿都不假。哼。”   我瞪大了眼眸。哪还不知道萝莉说的蕾蕾姐是谁。   “那么说。我。我不是在做梦了。”   “做梦。”萝莉疑惑的走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奇怪道:“咦。不烫啊。为什么会说胡话呢。”   她说着咬起洁白粉嫩的指甲尖。歪着头蹙起眉头似乎很难理解我的言语。   此刻我终于确定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做的梦。心里一激动突然想起在哪儿听过萝莉的声音了。   “你是不是叫妍妍。”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萝莉很是诧异。旋即恍然道:“喔~肯定是蕾蕾姐在你面前提到过我。然后你就调查过我对不对。”   我被这萝莉的脑洞大开弄的一怔。随后说道:“当初在我朋友家的时候夏蕾给你哥打电话沒我打通。随后打到你的手机上了。有印象吗。当初我就在旁边呢。”   萝莉明显的很失望。坐在床榻边缘说道:“喔。原來是这样啊。”   “夏蕾在哪呢。”我问。   萝莉突然一扫颓废。答非所问兴奋道:“唉。色狼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儿么。”   “告诉你事情是可以的。但你必须把色狼去掉。”我一听萝莉的称呼。立马就知道了定是夏蕾的茶毒。   “切。蕾蕾姐叫得我叫不得呀。色狼色狼色狼。。大色狼。哼。”萝莉冲着我唾沫横飞。最后挑衅似的瞪了我一眼。   那句女人和小人难养也的名言突然冒进了脑海。我立即缴械投降举手道:“好了好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行了吧。”   萝莉满意的哼哼几声。轻轻嗓子忽然趴在我的眼前嘿嘿道:“老实交代呀色狼。你是不是已经……”   闻着萝莉身上的清淡幽香。感受隔着单薄的被褥压迫至胸膛的两团柔软感。我暗暗压下那股似火药般点燃的心猿意马。咕嘟一口唾沫侧侧身子接道:“已经什么啊。”   萝莉神秘一笑。怪异道:“夏蕾姐说你们已经那个了。”   我皱着眉头沒有弄明白。奇怪道:“那个。哪个。”   萝莉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坐直身子:“小气鬼。不说算啦。”   不过萝莉脸色立即又是一转。做了个手势说道:“不就是这个么。嘿嘿。”   我看她面色自然的比划着男女之事。先是诧异。而后明白过來她这是诈我套话呢。   “小屁孩儿。脑袋里天天想的什么东西呢。”   “小。哪里小了啦。哼。不信你摸摸。”萝莉见我不屑一顾。站起身子用力挺挺胸脯。   我了个去。   看着萝莉娇俏单纯的模样。我一股鼻血差点喷了出來。不过无意中撇见她眼角的愚弄。立刻就明白了她是在调戏自己呢。   我哪能吃这个亏。当下一横心。突然爬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萝莉的小手。用力一带。   萝莉哪曾想过我会來这么一招。“啊。”的一声惊呼跌到了病床上。直接压在我的胸膛。   “怎么样。还敢调戏哥么。”我在萝莉的股瓣狠狠‘啪’的给了一巴掌。感觉丰满的弹性比夏蕾的都要有手感一些。   “唔。”萝莉惊呼一声。粉嫩白皙的可爱脸蛋儿霎时间绯红一片。啐了一口慌张的推开我道:“大色狼。蕾蕾姐说的一点不假。哼。我走了。不理你了。”   “哎。别走啊。你还沒告诉我夏蕾在哪儿呢。”萝莉说走就走。理都不理一声‘啪’的带紧了房门。   第五十五章 耿直汉子 - 活阴差 - 七角杯   (盗版标点符号不对。为了大家看的舒心。请在17K阅读正版。)   萝莉走的潇洒。特别临别前意味深长的眼神更是使我摸不清头脑。   房间又安静下來了。除了我手上扎入的半瓶吊水一哒一哒的流入我的体内外。只有马路边的激烈争论透过窗子钻入我的耳膜。扰的人心烦。   “车子擦碰很正常。至于吵的这么激烈么。。”我细耳倾听片刻。大致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了。   至于我此刻心系着夏蕾。哪有功夫去分析别个的对错。而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思念一个女人。以至于连那刺耳的笛声。辱人的骂声都忘记了……   我又想起小怪龙。“或许它现在和夏蕾在一起吧。”   当时只记得自个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是完全记不得的。我检查了身子。发现先前的伤口都消失的干净。仿佛根本不曾受过伤害一样。而我不敢确定是小怪龙的血液的功劳还是现在的医学发达了的功劳。毕竟病房的环境看上去属于高档的。大概用在我身上的药也是高档的吧。   这一次调查瘦猴的失踪事件与我毫无疑问是冲动了。因为我从來未想过会遇到这么多的凶险。不说差点儿害死自己。更加连累了夏蕾。这才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天。在瘦猴家里拖了几天。此刻我估计又睡了几天。看來夏蕾当初说的出发时间早就超过了许多。想到这里我又自责起來。为自己的自私惭愧。不然怎么能耽搁的了夏蕾解救她的父亲这么重要的事。   就在我懊恼的时刻。房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我愕然的看着一个汉子走了进來。   这人看到我先是一怔。而后目光里多少带了些不屑。径直走到我的身前站定。声若洪钟:“你就是文莫良。”   汉子长得不是五大三粗。但也着实壮实。一身军绿色的汗衫完美体现了他浑身凸起的肌肉里那股毫不掩饰的霸气;特别是他满头钢针似的竖立起的头发。直直的倒立了起來。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他黝黑的左颊有一道翻起來的老疤。我辨认出來了那是利刃制造出來的产品。   我点点头示意汉子坐下。看他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又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么号人物。干脆询声道:“我就是。请问你。。”   汉子哼道:“我叫赵长军。”   我哦了很长。心里暗道原來是他。急忙略微起身说道:“原來是长军兄。小弟失敬了。”   赵长军的目光里依旧有些不屑一顾。看着我说:“蕾蕾把你夸的跟个神人似的。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我这人向來对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信服。不过。。”   赵长军上下左右打量了我。我知道他是在怀疑我消瘦的身材是不可能有多么强大的力量的。而我也的确沒有多少力量。甚至力气也沒有多大呢。   “哼哼。不过蕾蕾的话我还是信的过的。说实话。我赵长军是佩服有勇气的人的。”   赵长军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头。眼里那抹怀疑还存在那么一丝丝的。我清楚他这种耿直的军人从來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也沒指望他怎么的相信我所做的事儿。当然也不需要。   我笑道:“长军兄的夸奖小弟受宠若惊。不过。。我有些事情弄不明白。希望兄弟能替我解惑。”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有些事回头蕾蕾自然会跟你说的。”   我问道:“那夏蕾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受伤了沒有。”   赵长军摇摇头。爽朗一笑:“蕾蕾沒事。倒是你。。”   “我。”   “你可不知道当初蕾蕾背着你出现在鲢鱼水库的坝梗下的时候。你可是浑身鲜血。我几次差点儿以为你绝对会翘辫子呢。”赵长军的眼神又成了不可思议。   我一听疑惑道:“夏蕾背我出來的。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鲢鱼水库呢。”   赵长军说道:“那天蕾蕾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就立即带着一排士兵前往鲢鱼水库了。”   我明白过來。当时在‘山庙高中’发生风波后夏蕾的确打了一个电话。看來去灭钱家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我不仅多看了他两眼。   赵长军面色沉重的问我:“当时你们在山洞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蕾蕾回來整个人都变了。”   我一惊。以为是金鱼儿的灵魂影响了夏蕾的心性。急忙问道:“变了。夏蕾怎么了。”   赵长军思虑片刻。组织了语言后说道:“蕾蕾以前是沒有笑颜的。大多的时候都是冰冷冷的不近人情。。”   我听着点点头。起初遇见夏蕾的时候她的确是非常的暴力的。   赵长军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回來之后。蕾蕾依然对别人都是沒有好脸色。但是开朗了许多。可是。。唯独提到你的时候。才露出一抹笑意。”   “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使夏蕾提到我就开心起來。”我若说不诧异根本是不可能的。但左思右想也搞不清为什么。   赵长军说道:“哼。虽然我很不乐意你和蕾蕾过多的接触。但只要能使她开心起來。我还是赞成的。”   “长军兄。赞成什么。”   “小子。告诉你我也喜欢夏蕾。我会和你公平竞争的。”赵长军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两只臂膀的青经如同虬龙似的立了起來。旋即又落了下去。   我笑着明白了。说道:“长军兄误会了。我和夏蕾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再说。我们认识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   赵长军沉默着低下头颅。用那满头漆黑粗壮的发针对着我的脸孔。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我不说那些屁话废话。我只想告诉你。。蕾蕾父母出事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有这么开心纯真的笑容。所以我请求你。。”赵长军一字一顿道:“如果那么有一天。我希望你别辜负了她。”   我一愣。片刻笑道:“长军兄放心好了。夏蕾那么美丽。谁拥有了她不是当宝贝一般护在手心里呢。”   “哼。”赵长军突然起身说道:“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我看他同萝莉一样说走就走。急忙问道:“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   赵长军拉开门的时候沒有回身。说了一句:“记住我会和你公平竞争的。”   第五十六章 夜半杀机 - 活阴差 - 七角杯   赵长军走的更加潇洒。比萝莉不拖泥带水多了;我摇了摇头。这才发现旁边的铁盒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一袋水果;有葡萄、苹果、香蕉还有金灿灿耀眼的橘子。不晓得是两人谁放在这儿的。   这么一耽搁。时间过去了大半。算是接近了傍晚。火红的余阳红扑扑的一片洒上了我的身子;我正觉得不适应。还未点击呼叫器。病房的门就又打來了。   进來的是个白褂男医生。五六十岁。带了一副金丝框的近视眼镜。看我朝他望去可亲的笑了笑。   “感觉还好吧。”   我看到他笑起來后门牙有两颗镶壤成了银的。心里不免想到最近医患的紧张关系。很自然的联想到那是被怨怒的家属拳头造成的。心里又对他的和蔼可亲感觉成了虚伪。   医生可不知道我心里想了什么。径直走到我的身前。做了一个比哭丧脸的护士还要细致的检查后说:“啧啧。说实话我从医三十年來第一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   我不知何事。只能露出一抹虔诚请教的态度:“医生。请问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的讶异。”   医生拔掉我手上的吊针。而后说道:“你知道你才送入医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也很想知道呢。”   “你刚入院的的时候。嗯。。”医生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这么形容吧。。你见过有人被快速行驶的小车撞么。”   我脑海里画出一个场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正要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奔腾呼啸的黑色轿车如同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横着撞向了路口的一对小情侣。那对情侣。女孩只不过受了一些擦伤。因为惊魂时刻是男孩硬生生的把她推开了去。   我看的清楚。男孩本來有机会自己逃掉的。然而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却本能的把女孩推出去了。   “嘭。”   那声肉体撞击的沉闷声到了此刻依旧深刻入心。如同梦魇似的挥之不去。就像男孩最后浑身鲜血不能瞑目一样的画面。教人今生难忘。   我点点头。把男孩的面孔换成了自己的模样。问着医生:“我睡了几天。难道我当时垂死了不成。”   医生惊叹一声说:“何止垂死。你送來的时候几乎沒有了心跳。而且浑身上下处处都是伤痕。那种情况下院方已经宣布你不治了。可是。。在我们即将放弃的时候你的心跳又恢复了。而且。。”   “而且什么。”   “你的所有伤口都在自我修复着。甚至连一个小时都沒有。你就恢复如初了。”   我一阵诧异。看着医生的表情。知道他当时看着我的身体自我修补是个多么神奇震惊的事情。   但是我更加关心睡了多久的时间。“那么我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呢。”   “一天一夜。就一天一夜而已。”医生惊叹的说着摇头走了出去。临门前自我嘀咕着叹息。“如果能用來做医学研究。那该是医学界多么巨大的突破啊。。”   我连着打了几个寒噤。知道他说的是拿我的身体做小白鼠的事情。心里更加确定赶紧的出院才好。   只不过这一会儿的时间太阳完全沒了头。傍晚的远空涂染成了灰白的暮色;外界繁华的喧闹逐渐的起了声色。霓虹灯也开始闪烁起來。   我点开床头的灯亮。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几声。接着仿佛沒完沒了似的响个不停。   好在沒过多久。那哭丧脸的护士端了一盘餐饭进來。但脸色好了许多。总之挂上不少笑意了。   吃了饭。我本想下床活动活动手脚。奈何心有想法。身体却不想运动。干脆就继续的躺着。   时间一晃大约到了夜半。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刻。那哭丧脸的护士又进來了。她这时估摸是要收拾餐具。可完了事儿并沒有走。而是嘴角笑容的拉了木椅子坐在了床前。   “有什么事儿么。”我有些好奇。   哭丧脸的护士说:“白天我心情不好。所以给了你脸色。希望你别……”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是怕我回头投诉她呢。   “沒事儿。我早就忘记了。”   哭丧脸的护士眼看眸子一明。露出一丝喜意。接着又说:“你人真好。唉~你能陪我说说话么。”   我点点头。   哭丧脸的护士幽幽说道:“其实。。今天我是被男朋友甩了……你知道吗。我们谈了将近十年。十年啊。比不过那个小妖精。。她家不就是有个有钱的老子么。呵。。什么狗屁爱情;我付出了青春。也不过换來这么一个结果……”   我见她眼睛又红了。几滴泪水偷偷的掉了下來;然而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的。只能砸吧几下嘴叹息一声。   哭丧脸护士又说:“我就是一个傻瓜。是个笨蛋;呵。又怪的了谁呢。活该罢了……”   “其实。。你能遇见更好的男人不是吗。”我憋出了一句话。不知有沒有安慰的效用。反正她嘴角露了笑意。可看在我的眼里却更多的是自嘲。   哭丧脸的护士抽泣几声。擦去了泪水扯了一个笑容。看着我说:“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看她有了笑颜。我说道:“沒问題。你说吧。只要我办的到就成。”   “我。。要。。你。。的。。心。”   哭丧脸的护士的眼角突兀的流下了两行猩红的血泪。嘴角的笑变成了诡异。   “你。。。”   我还沒有反应过來。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接着就看到哭丧脸的护士那白嫩的手指上五根同样血红修长的指甲已经钻入了我的身体。   “啊。”   我直直的坐了起來。大口的喘息着粗气;明亮的灯光下洁白一片。根本沒有半个人影。看着一旁桌面上的饭盘。我才知道自己不过做了一个噩梦。   背脊早就冷汗淋淋。我躺下的时候才发现浑身都已经被汗液寖透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粘的人难受极了。   “做了一个梦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嘛~”我自嘲的笑笑。可是伸手关灯的时候我笑不出來了。   那原本平靠在墙的木椅不知何时已经摆放在了床边。正和梦中哭丧脸的护士坐着时候的模样一同;更使人恐惧的是。。那黄白的椅面子上。有一个人屁股坐过的血印。冷白的灯光下。更是渗人的鲜艳。   第五十七章 自杀的护士 - 活阴差 - 七角杯   “啊。”   我惊叫一声。再入眼望去。哪还有什么血。就连椅子也回归了原样。似乎适才不过是抹幻觉罢了。   我挤兑着眼。慌张起身检测了一番。待真的查不出别样才堪堪作休。   “难道因为睡久了的原因。”我品味着刚才那绝望的一幕。怎么都不像假的;可偏偏沒有证据确凿是真的事情。干脆又回去休息得了。   然而我还未躺好床上。就听到几声尖锐的女高音。接着是‘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异响声。   “啊~~”   楼下又传來数声惊骇的吵叫。接着是各处慌张的开门声。而后就嘈杂了起來。人们的脚步噼里啪啦回荡在门外的走廊上了。   人都有劣根性。就是爱凑热闹;此刻我一听这夜半安静的医院轰闹了起來。急忙换回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拉开门就跑出去了。   刚走出门。普然一个人影朝着我撞击过來。我急忙又退回了病房。   “啊。对不起。对不起。差些撞到你了。”   那人是个套着病服的中年男人。头发很是稀疏。一见就知是操劳过度了的结果。   我说:“沒事儿。不打紧的。唉。对了大叔。下面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有人跳楼了。我这不下去看看么。”中年人说着打了个招呼就快步朝电梯走去。   我微微愣神。走上走廊扭头下看。人群的包围圈里。的确看到一滩血泽里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子趴在地上;只不过扭曲了的四肢此刻还微微的抽搐着。显然还沒有死透。   我暗自咂舌。这里可是五楼。住院部下的地坪可是实实在在的大理石地板。这人跳了下去根本沒了活头了。   果然。沒多久就來了几个白褂医生。其中一个摸了摸女子的脖脉摇了摇头。   周围的人跟着叹息起來。几个白褂医生里的年轻女医生突然‘哇’的放生大哭不止。趴着地上的女尸上嚎啕大哭。几个白褂男医生拉了几回才算把她拽开。   这时候我才看清地上的女尸也着的是医生的服装。算是知晓了她也是这个医院的一员了。   我叹口气。不觉感叹生命的脆弱;脚下却不含糊。沒多一会儿就下了楼了;刚出电梯我就入了人群。扒拉开几波人后才挤进了靠里的位置。   然而定睛一看。我又‘啊’的低呼一声退了一步。   “嘶~你踩了我的脚了。”   我一回头正对上一双画着眉的愤怒的眼睛。低头一看的确右脚跟顶在一只绯红高跟鞋端上。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扑着粉的风韵少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哼。”   少妇厌恶的撇了我一眼。转了一个位置专心的看死人去了。   然而我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女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对我沒了好颜色的哭丧脸的女护士。   医院的领导人物來的很快。最有权威的要属一位白医装的斑白发根的老人;他此刻刚一到场。先是面色悲痛。而后就命令保安保护现场开始劝退众人了。   我看的出來。这來了的数十位医生中大半的惋惜。小半的悲痛。只有几个年纪稍轻的在抹泪抽泣着;但围着的众人大多却是看热闹的了。因为不少的人都在面色笑意。交头接耳作些高谈阔论。   要说与我那是沒有任何干系的。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虽说先前她在梦中骇了我。可那毕竟是梦。我自己做主的罢。   虽然即将到了初夏。可是夜还是有些微冷的。况且是在地下。那腥红的血逐渐的开始凝结起來。   有个医生‘多事儿’拿着白布单盖住了女尸。人们也大都散去了。可也有不少的人趴在窗前或者阳台上勾着头看着下方的动静。   或许因死了人。所以警察比平常來的稍微快些。几辆警车上下來十数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拉警戒的拉警戒。勘察现场的勘察现场;最后调看了监控之后认定了是自杀。证据就是录像加上一封遗书而已。   时间一晃到了凌晨一点半。除了斑斓的恢复干净的大理石面上那丝丝的水迹证明着刚才这里结束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之外。也就剩下了光秃秃发亮的冷。   明天这处免不了继续被人践踏吧。   我的心里一直发着堵。为生命的脆弱可悲的叹息。为女孩的无知而伤怀感慨;她自以为了却了一切。可何曾考虑过父母亲友的伤痛欲绝。   “她为了什么而死呢。”我走在医院的后院里。想起了那个梦。心里不觉猛然一颤抖。   哭丧脸的护士是在我梦后跳的楼。那么我的梦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巧合而已。微风吹荡着树荫。路灯的花园里隐现一抹洁白的身影。随着抖动的枝丫抽动着双肩。   “估计她是她的好友吧……”我叹息一声。以为坐在花园冰冷长凳上背着身低泣的女医生是哭丧脸护士的好友。此刻受不了打击独自一人暗自神伤呢。   我本意是想绕过去的。奈何又想知道哭丧脸的护士是不是真的和梦中说的那样为了男人的背叛而殉情。所以一犹豫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我刚步入花园。那披散着发丝的女医生就起身快步朝另一端的出口走去了。   “哎。。”我伸手张张口。想要叫着她问个明白。但又师出无名。只得目送着她走向黑暗。   然而我刚要转身。突然余光看见那女医生忽的身体上白光闪动。而后凭空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我先是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四处奔波;可是空荡荡的昏暗路灯场子下哪里还有女医生的身影。微风中只有地上不知谁丢弃的薄膜袋“哧哧”着勒着地跑远了。   我急忙跑了过去。找遍了附近也不曾发现那女医生的身影。   “这里空荡荡的。就算有人想要藏起來也必须去院子那边才行。可是。去院子那边怎么逃的过我的眼睛。”   我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最后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花园。一屁股坐在了女医生刚才坐上的位置。   “咦。。谁在长凳上泼的水。太缺德了。”我刚一坐下。就觉得衣服一湿。然后屁股就凉了起來。慌忙着又站起了身。   “啊。”   待我看清椅子上居然是一滩鲜红腥臭的血迹后。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噔噔噔’后退了几大步。   那滩血散发着一丝丝寒意。一滴连着一滴顺着地上滑落。沒一会儿就聚集成了一小堆。   我咕嘟一口唾沫。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长凳上会有一滩血水。   “难道是刚才那位女医生倒的。”我摸着屁股上的血。心里多少愤怒起來。   “咦。怎么沒有了。”我再一抬头。突然那长凳又变得干干净净了。一尘不染的模样似乎证实着我的幻觉。   夜风拂过耳际。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再一摸屁股。那处干躁躁的哪有被血寖过的痕迹。   第五十八章 勾魂使者 - 活阴差 - 七角杯   “妈的。活见鬼了。”四处突然起了一阵冷风。抛了一个旋转撩过我的头皮呼呼的走了。钻入住院楼的玻璃窗户里。‘啪’的一声带住了某间沒有关上的房门。   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中。我顺眼望去。突兀的看到五楼的走廊上一个披散头发的白衣女子的虚影一晃而过。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那是我的房间。”定睛一瞅。白衣女子消失的位置不正是506号病房吗。可是506的房门依旧关的紧紧的。根本就沒有一丝开启过的痕迹。   “不对。难道是鬼。”我哼了一声。先前鲢鱼水库经历的生死。遇到的鬼怪还少吗。此刻我虽然惊惧。但胆子要比早前大了许多了。心里定了神也就不是那么的害怕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鬼。”   我说着回身朝住院部的大门走去。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偌大的住院部此时此刻灯火通明。可是却冷清清的落针可闻。四处空空旷旷的居然沒有一个人影走动。   我走去了服务台。发现半圆的拱桌上的两台电脑页面还停留在空白的网页上。桌子上的半杯咖啡正冒着幽幽的热气。唯独缺少了先前的几名服务护士。   “喂。医生。”   大厅里荡起的回声穿过了各处走廊。又飘进漆黑的夜空;冷风顺着一开一合的自动门呼呼的钻了进來。唯独沒有人的生气活动。仿似死物世界。也就更沒有人回答我的话了。   未知的事物才是使人恐惧的根源。就算先前我遇见了不少的鬼怪。然而此刻依然免不了提心吊胆的手心出了冷汗。   “咕嘟。”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打开就近的一间病房;那泛着青光的钢铁把手入手是冰凉的。刚一碰触就觉得身体似要冻住了似的打了一通寒噤。   “咔嚓。”   门开的声音清脆而刺耳。走廊的灯也适时的抖了几下。好在最终恢复了原样。又亮了起來了。   我狠了一下心。摆好最易逃跑的姿势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逃离开去。   “操。拼了。”   我‘哈。’了一声把门推开。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后松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这门内的灯光白的耀眼。和着白嫩嫩的墙壁处处闪出炙芒。唯独和外面一样沒有半个人影。   我看着那六张病床上的被褥不同的摆放形态。就像六张床上的人同时遇到了什么急事。把被褥随意的掀开在了别处。慌忙逃了出去一样。   连续开了十几间病房。几乎每间都是大同小异。唯独不见丝毫人影。仿佛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似的。   可我一直在小花园里附近。根本就沒有见过任何人出來过。何况先前我是看着人们回了各自的病房的。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都消失不见了呢。   我顺着楼梯一层层一间间的挨着查探。然而除了我一阵接着一阵的脚步声回荡在层层空旷的走廊上外。依旧见不到一个人影。   走上五楼。心头笼罩的压抑气氛已经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來了。   “这他妈是什么鬼医院。看來还是赶紧收拾收拾离开为妙。”我快步走近自个儿的病房。可一推门居然发现那锁不知何时已经锁死了。我掰了几次都沒有打开。   “明明记得沒有带上保险啊。怎么打不开了呢。”   突然。走廊上的顶灯‘呲呲’闪了起來。接着就‘啪’的一声全部熄灭了;而应急灯的幽光适合的亮了起來。如同一团团绿油油的鬼火把我挤压在空旷的走廊上。   我‘啊’了一声。退了一步正想逃向楼下。却见楼梯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团漆黑的人影。   幽幽的灯光下那人看不到脸孔。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顶巨大的黑袍子里面。就连手脚都见不上面。   “你。。你是谁。”我咕嘟一口唾沫。黑衣人给我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的感觉。我只觉周身仿佛植入了冰冷的坚冰中一样。舌齿不自觉的打着颤。   黑衣人沒有说话。缓缓的抬起了面孔。   “啊。”我噔噔后退几步。   那黑色的袍子下沒有脸面。只不过是一个森寒的骷髅头而已;两只拳头大的眼眶里两簇绿油油的鬼火在跳动着。就像是盯着我嘲笑一般。   “你就是文莫良。跟我走吧。”   骷髅嘴里的几颗老牙上下打动。一张一合间几个字音响起我的脑海中。   “我是。你。。你是谁。带我去哪儿。”   ‘踏。。踏’骷髅走了两步。仿佛铁棍擦地的声音似的。   “该死的。”   见它走來。我臭骂一声撒腿就跑。然而我刚一动身。突兀的觉得脖颈一阵窒息。而后仿若一条冰冷刺骨的铁链围着脖子转了两圈。之后就勒的实在了。   “呃。”   我大骇失色。顺手去拉。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拽來。就倒着飞了出去。   “哗啦啦。”一阵铁链抖动的声响回荡起整片住院部的上空;我还沒有回过神儿來。就尝着脖颈被冰冷的几根指骨抓住了。   “你逃不掉的。嘎嘎。”   骷髅的笑声惨绝人寰。带着让人绝望的恐惧。仿佛來自地狱的哭声。   “你******到底是谁。”绕在我脖子上的东西松了一些。我骂了一声顺势低头看去。发现脖颈上缠绕的居然是一条拇指粗细散发着黝黑乌光的冰冷铁链。   “我吗。嘎嘎。我是地狱的勾魂使者。”骷髅趴在我的耳边幽幽的说道。   我突然想起四眼死亡的那天同样是一个漆黑的人影用一条黑色的链条拉走了他的魂魄。   “你。。你是來勾我的魂的。”   “桀桀桀。你说呢。”   我不可置信。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糊里糊涂的就要死去;随即我又想起了手上的阴差令。急忙把左手举起來说道:“不。。你看。我可是活阴差。”   骷髅的头伸过我的肩胛。眼眶中跳动的绿焰朝我的手心看來;它的漆黑袍子穿过我的身体。就像虚无的影子似的。使我觉得身体只有一种冷感。沒有感觉到一丝的实体。   “嘎嘎嘎。”骷髅昂天鬼笑数声。接着我觉得脖颈的铁链又松了几分。“你也是地狱的使者呢。只是为何王上却要我拘你的魂呢。”   我先是一愣。急忙跟着它的话说:“既然大家都是同僚。还请大哥放了小弟一马吧;你这链子勒的我着实难受的紧哩。。”   第五十九章 你惹不起 - 活阴差 - 七角杯   铁链并沒有松开。相反又紧了几分;骷髅鬼笑一声:“放了你。桀桀桀。。你还是乖乖随我去见王上吧。”   我一听心里惊怒交加。又急又气;可那铁链不光冷的让人发抖。而且似附有一股怪异的力量。压制着人的气力。   “哗啦啦。”   刚一挣扎。那链子便响了起來;同时一股割裂似的触觉从冰冷的铁链上钻入我的脖颈。刹那间浑身一麻。如遭电击。身上连动的力气都沒有了。   “嘎嘎。这锁魂链就算神仙被锁住了也休想挣脱;哼。你最好老实点。省得吃些苦头了。”骷髅冷笑连连。拉着我就走。   “不。。”洁白的墙壁上一扇破败阴深的门户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形成;我眼睁睁的看着骷髅拖着我一步步朝那门内跨入。顿时骇的魂飞魄散。我清楚的明白。如果跨进了那门内灰黄迷蒙的模糊世界里。估计真的就会死定了。   “我是活阴差。你******放开我啊。”我大怒不止。举起左手朝骷髅拍去。   “嘭。”   骷髅哼了一声。回身给我一脚。   “呃。。”一股痛入心髓的撕裂感丛腹部袭遍全身。而后我就觉得飞了起來。可是那脖颈的铁链又呼啦啦的一拽。我立刻又飞向了骷髅。   “哼。”   骷髅的右骨手哧啦一声抓住了我的头发。用力下按。腿骨已经撞在了我的面门上了。   “砰。”   一种急速撞在了钢管上的坚实感清晰的透过了全身。那股大力的冲击下我还未感觉到痛苦就‘轰’的一声倒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老实了么。桀桀。”骷髅的骨脚踩上我的胸口。几根灰嫩嫩的骨指上下挑动着对着我的下巴。   “你。。啊。”我刚一张口。那胸膛的骨脚突兀的一用力。接着就是钻心的痛。然后‘咔咔咔’几声似骨头断裂的声音响遍了四方。   “咳咳。。你他妈有本事踩死我啊。操。”我倒吸一口冷气。进入胸腔的气体更是使我的痛苦加剧了不少。   “桀桀。看來我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硬骨头呢;嘎嘎。但本差最喜欢的就是折磨有勇气的人。”   骷髅说着伸出手‘嚓’的一下抓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捏。凭空把我举了起來。   那骨手似乎比锁魂链还要可怖。捏在了我的脖颈上使我连气都出不出來了。   “你。。你******至少。。至少告诉老子为什么带老子去地狱吧。”我拼命的掰着脖子上的骨手。可是卯足了劲儿也动不了分毫。   这时我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同样是阴差。为什么差距那么的大。难道就因为我是活人吗。   骷髅诡异的笑着。把我拉向面前说道:“王上招见你是你的荣幸。哪有为什么。哼。现在老实了么。如果还想抵抗。本差不介意好好的陪你玩玩儿。”   骷髅把那两个好字咬的很重。虽然它沒有脸面。但我却分明看到了那白森森的骷髅脸上的怪异的笑容。   “放开他。”   一声淡漠不真实的声音忽然之间响了起來。仿佛來自心底。又似四面八方。飘忽不定。根本捉摸不透出在哪处。   “谁。”   骷髅冷哼一声用锁魂链‘唰唰’几下把我裹了结结实实。而后一脚把我踢在了一旁。   “哎呦。”   我痛的怪叫一声。脑袋正好撞在了墙角上。顿时眼睛里的金星都冒出來了。   “如果你不想死。就放开他。”这一声我听的清楚。是來之走廊外的半空。我努力的抬头望去。却见一抹漆黑的影子缓缓的从夜色里一步一步的朝我们走过來;影子有些飘忽不定。分不清男女。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给我阴差令的那个影子。似乎和这影子真的异常相像。我脑海里不自觉的把两个影子渐渐的重叠。最后浑身一震。脱口而出:“是你。”   骷髅撇了我一眼。扭头对着影子喝道:“尔乃何人。鬼域办事。也敢阻扰。”   影子停在走廊外的半空。就连光线都照不出它的面貌。若不是肉眼可以见到。几乎沒有什么可以证明它就似存在一般。   影子抬起虚幻的手指。指着我平淡的说:“他。。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   骷髅耻笑不止。嘎嘎笑道:“桀桀桀。一个废物般的活阴差而已;若不是王上嘱咐完好的带回去。本差此刻就灭了他的魂魄。”   骷髅说着举起手掌作势朝我头顶拍來。见我惊的‘啊’的怪叫一声慌忙后退。又是噗嗤笑了一声。不屑一顾的撇了影子一眼。   “我最后说一遍。放了他。”影子依旧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我急道:“喂。你光动嘴有屁用啊。灭了这混蛋不就成了么。老子被这狗链子拴的浑身难受的紧哪。”   我骂了一声。但回头又觉得不对劲;这锁魂链此刻拴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拴了狗。岂不是骂了自己吗。我干脆哼了一声。也就不多话了。   骷髅盯着影子。说道:“哼哼。理由呢。”   “理由是你惹不起。”   “嘎嘎。是么。本差倒要试试你有什么本事。”   骷髅说着反手从背脊里一拉。那右骨手里就拽住了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乌黑蹭亮的链子。再一用力。呼啦啦就从体内拽了出來。   黑铁链和我身上缠绕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粗了两号。   “呼呼。。”   骷髅右手一抖。铁链带起狂风。如同一条灵活的乌黑黝长的毒蛇似的摆着S形朝影子缠去。   “哗啦。”   那铁链转了几圈。刹那间就把影子缠的结结实实了。   我一愣。随即瞠目结舌。心情立即跌进了谷底。起初这影子牛气哄哄的出现。我还以为得了救呢。谁知一个照面就被骷髅抓住了。   骷髅显然也未曾想到会一击凑效。定睛一看对方的确被自己拿下了。就嘎嘎笑道:“桀桀。本差还以为你是一个人物呢;缩头缩脑的。原來是个废物而已。嗯哼。若你跪下认个错。本差就放了你。桀桀。还不快过來谢恩。。。”   “你最好放了他。因为你惹不起。”影子此刻依然平静的说道。   如果能动。我此刻真想跳起來大骂那影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坏了。都成了人家阶下囚了还牛叉个毛线啊。   不过骷髅显然和我想的一样。它先是一怔。然后笑道:“你******脑袋被门夹坏了吧。嘎嘎。既然如此。。给我魂飞魄散吧。”   骷髅‘哈。’了一声。骷手猛然向后一拽。那铁链哗啦啦的飞了回來。   “什么。。。”   铁链倒飞入骷髅的手里。可是却并沒有带过來影子。此刻影子依旧如初般的站在半空中。仿佛亘古以來就在那里似的。从未动过丝毫。   第六十章 诡异录像 - 活阴差 - 七角杯   骷髅看了看手里的铁链。又瞅瞅半空中的影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么一个结果。   此刻我跌入谷底的心又从新燃起了希望。动了几下抬头喊道:“喂。。你快灭了它啊。”   “哼。聒噪。”   骷髅突兀的回身给了我一脚。“嘭”的一下踢在肚子上痛的我胃酸都涌出來了。   “你到底是谁。”骷髅两手捋直铁链。拉的‘蹭蹭’直响。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影子依然淡漠的说道。   这时我才反应过來。它的声音依旧就分不清男女。似乎它说的话永远都只是话。能懂得意思。却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骷髅冷哼道:“放。阁下是想和整个鬼域为敌吗。”   “真啰嗦。”影子抬起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把你打回地狱。”   “嗡。。”   影子的手心低闷的一响。然后一道耀眼的金光散了开來。   “啊。”   骷髅尖叫连连。那道金光打在了它的身上。如同跗骨之蛆。快速的布满了它的周身。   “啊。你是。。”   “啵~”骷髅话还未说完。浑身带着金光化成了一粒粒。瞬间钻入了地下。彻底消失不见了。   走廊的灯又从新亮了起來。我身上的锁魂链自动的散开了。然后‘哧溜’一下钻入了我的后背消失了。   我一咕噜爬了起來。冲到围栏边趴着。瞪大眸子想要看清影子的面貌。   “三令合一。逆天改命。”影子的身影逐渐的淡化。只有余音萦绕在耳畔。   “喂。你别走啊。”我大喝几声。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陡然我的耳边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炸起;我猛然坐起來。发现自己依旧身在小花园里。适才只不过躺在冰凉的长凳上睡着了罢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沒有规矩。走到哪儿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旁的长凳上一位佝偻着腰身的老妪干咳几声。起身摇头晃脑的走远了。   “哎~”我本想叫住她。询问刚才自己是否一直躺在这里睡觉未曾离开过。可看到她那烦厌的表情。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接下來的问題。   “难道又是一个梦而已。”我摸着脖颈。皮肤除了有些凉以外。并沒有其他的感觉。我又摸摸后背。感觉背上同样的完好如初。根本沒有那锁魂链的踪迹。   “如果是梦。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晰呢。”刚才那一幕幕如同石刻一样印进了脑海里;若是平常做了一个梦。我醒來就会忘了七七八八了。哪会同现在一般印象这么深刻。   “影子到底是谁呢。它说的三令是阴差令吗。”我自言自语。好奇的打量起來手掌心的阴差令;只不过它依然朦胧一片。虚幻的看不真实。   “唉。文先生。。”   我正思考着问題。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起初我以为出了幻听。可是接着就看到小径那头一位身着白褂的中年医生朝我跑了过來。   中年医生毛发很是稀疏。带着一副窄框黑边眼镜。大腹便便。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到我的身前。   “呃。你有什么事么。”我左右瞧瞧。确定他找的就是我后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中年医生喘了几口粗气。亢哧。亢哧说道:“文先生。院长有请。麻烦你和我來一趟吧。”   中年医生说完就走;可走了几步发现我并未跟上。又倒转回來拉住我的手拽着说:“快走啊。。你想什么呢。”   “哎。。。你慢点儿。我不认识你们院长啊。他找我干什么。”   中年医生一路拉着我急行。好在此刻夜深人静。沒有什么人走动在住院部。不然我俩还真成了一道风景线了。   “喂。來监控室干什么。”我抬头看着门上的几个大字奇道。   中年医生沒有废话。咔嚓开了门就把我推了进去。   普一进门。入眼的是一排排的电脑荧幕。显示着医院各处的画面;而屏幕前是几位穿着制服的汉子目不转睛仔细的盯着屏幕查看着。   中年医生不等我看个明白。就把我推向了靠里的一间屋子。   里屋不大。洁白的墙壁有两面都排放着高大的文件柜;剩余的那一面。前端是一台老红漆木色的办公桌。桌上有一台电脑。而电脑前此刻围了三个人。   这三人有两个穿着警察的制服。其中一个我还认识。就是当初审问我的两个警察里唱红脸的那个;而剩下的那人穿着白色的大褂。显然就是所谓的院长了。只不过他显得异常年轻。目测看去顶多三十五六岁。精神抖擞的很。   “冒昧的打扰了文先生。我实在抱歉非常。希望文先生还是切莫责怪的好啊。”院长噔噔上前两步。热情的握住了我的手。   “哼。”红脸警察不冷不淡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对红脸警察也沒有好感。所以撇了他一眼算是回敬了。   剩余的那名年轻警察微笑着点了点头。还算可亲。   我心有迷惑。抽出手问道:“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这个。。”院长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说道:“文先生还是自己看吧……”   红脸警察突然把电脑屏幕转了一个方向。正好对着我。   屏幕上灰突突的。是那种黑白的图像。只不过显示的是我病房前的影像。   我说:“院长让我看监控是什么意思。”   “你先看看再说。”   我依言继续看着。可是沒过多久。那画面上就出现了一个批散发丝的白衣女子。   女子一路低头前行。直到走到我的病房前才停了下來。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站着。   我疑惑不已。问道:“咦。这不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吗。为什么走到我门前不走了呢。”   我的话刚落下。屏幕里的女子猛然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器。而后走进了我的病房。   “啊。是她。”我骇的退了一步。这那女子的容颜虽然模糊。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正是已经跳楼了的哭丧脸的护士。   “你认识她。”年轻警察问道。   “她是负责文先生病房的护士。”院长解释着。   红脸警察拿着鼠标一点。切换成了哭丧脸的护士站在走廊边的画面;我紧紧的看着。突兀的屏幕中的女子抬头看着监控器。咧开嘴诡异的一笑。双手一撑翻身跳了下去。   “这。。”我目瞪口呆。指着画面说不出话來。   红脸警察说:“你先看看时间。”   他说着把两个画面调在一页屏幕上;我左右各瞄了一眼。顿时感觉浑身冷汗直冲脑门。   那两角上的时间正是一致:凌晨十二点整。   求支持!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想说,发文这么多天来,小七几乎大多数时间还得工作,还要码字;不说累,光说收藏和精神上的支持实在太打击人了!先前签到这里来的时候,是在另外一个大站发的文,5万多的字,到现在每天的收藏长得很快,现在是这里的几倍,,可这里才40.。。。伤心。。。不要红包,不要贵宾,只要一些精神上的支持小七也感激不尽!我现在都没信心写好活阴差了。。。唉。。。。。。    第六十一章 是真是幻?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骇然的看向院长。却见他的面色苍白无奈。对我说道:“这就是我们请文先生來的原因……”   我明白了院长的意思。这是想问我哭丧脸护士跳楼的时候。我那里有沒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沉默少许。组织简洁易懂的言语把当时的梦解说了一遍。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震惊中带着不相信;可铁证的监控画面在那里摆着。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   “院长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我此刻最关心的算是哭丧脸的护士跳楼的原因了。是不是真和梦中说的那般。   年轻的警察拿出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里面装着一页纸。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我好奇的接了过來。刚一入手就看到了两行血色的字体;那字写的歪曲潦草。猩红透底。似乎用鲜血写的一般;可是。让我恐惧的还是那字面的内容。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我真的好爱你。真的好爱啊。呵。我会陪着你一生的……’   这两行字虽然稀松平常。可结合我梦中哭丧脸护士所说的话。那才是让人毛发倒立的地方。   我看着三人的眼色若有若无的扫向了我。立即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找我啊。再说。先前我可不认识她呢。”   “哼。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若你有嫌疑。还有机会站在这儿么。”红脸警察冷然道。   我心里气急。就算那护士的死是因为我。那么她也是自杀。何來嫌疑人一说。这红脸的警察明显是想要找我的茬。我平淡的撇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了。   监控的话面还在继续播放。护士跳楼之后。画面中的几个房门陆续的打开。人们先是疑惑的朝下方看一眼。接着就快速朝楼下跑去了。   我几乎是最后一个出來的。当我下楼之后。那进入病房的白衣护士也未曾再次出现过。   我说:“你们就是想让我看看这个监控而已吗。”   院长看看我欲言又止。年轻的警察接过鼠标把画面退了回去。最后定格在我出门的刹那。   我迷惑的看着他。不解道:“这沒有什么特别的啊。”   “你仔细看看……”   顺着年轻警察的手指。我隐约的看见一双虚幻苍白的手正搭在我的肩头。   “啊。。。”   我骇的惊叫一声。年轻警察把画面一点点的调动。那手也跟着移动。最后掐上我的脖子后才消失不见。   凭空的似乎一阵冷风拂过。我只觉得脖颈上似乎正放着一双血淋淋的手。等着时机一到。揪破我的喉咙。   此刻我不在怀疑那梦是虚拟的。而真的是哭丧脸护士的鬼魂去找了我。我又想起小时候爷爷和我说过的话。他说:人死之前。魂魄会先离体去做生前想做的事儿的。   可我和那护士连认识都谈不上。她为什么又缠上我了呢。   我说道:“能不能让我查调往后的监控记录。”   院长点点头。   我率先出了门。走到负责小花园监控视频的那个汉子身后。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麻烦你调出一点半到两点半这段时间的监控。”   汉子撇了我一眼。得到院长的首肯后才动起手來。监控的画面跳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我进入小花园的画面。   我喊道:“停一下。”   汉子依言点了暂停。我看着监控里。那空荡荡的花园。心里既迷惑。又恐惧。   “怎么了文先生。”院长拍拍我的肩膀问道。   “沒什么。你继续吧。调慢一些。”我对着汉子说。   画面中的自己一步步走到长凳上坐下。而后又躺倒睡着了。直到最后那位老妪蹒跚的走到我一旁的长凳坐下來。也沒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难道后來的一切都是我的梦而已。影子、骷髅只不过是自己做的梦吓唬了自己而已。可是梦中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了。就连骷髅带给我的冷意和痛楚。此时此刻仿佛依然存在我的身体里似的。   “调去506病房的画面。”我移步到管辖住院部五楼的那个汉子身旁说道。   这汉子长得很是憨厚。并不像先前那汉子似的询问院长的意见。我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调了出來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画面里面发生的一切。然而最后我依旧失望了。那画面中沒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是偶尔有医生、护士、病人和病人家属來回走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梦。”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还有什么要看的吗。”红脸警察说道。   我心情沉重。懒得搭理他。看着院长说道:“院长。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院长笑说:“文先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换一间病房。”   我说道:“不用了。就那间吧。对了。明早我想出院。”   “赵先生都安排好了。文先生什么时候想走就走。手续什么的不用办理了。”   我点点头。心想那赵长军的心比面孔看上去要细腻不少啊。   “喂。”红脸警察突然出声喊道。   我回身奇怪道:“警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哼。”红脸警察面色青冷。嘴角崩出几个字:“你给我小心点。别让我抓了把柄。”   “我等着。”   病房如初。还是我出门的模样;墙体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跳动着。就像洁白墙壁的心跳声。合着我的心跳。带起一股强烈的寒意。   远空的天际渐渐的亮了起來。马路上也开始了车來车往;逐渐喧闹起來的大街扰乱了我的思绪。使我更加想不明白那护士的鬼魂为什么要找上我。   “算了。回去再说吧。”我起身收拾一下就走了。   黄记面馆这时已经忙碌了起來。几天不见的黄大姐此刻面容上多了些红晕。似乎有什么喜事儿是的。   “黄大姐。早啊。”我走上前打个招呼。   “是小文呀。这几天你到哪儿忙去了哩。”黄大姐放下手里的活计。双手至围裙上擦了擦说道。   感受黄大姐目光里流露的关怀。我觉得这几天疲惫的身心都舒缓了不少。我说:“去一个朋友家里了。大姐给我來一碗嗗咄儿吧。”   店面里已经坐上了数位客人了。其中一位‘呼噜噜’大声吸面的中年大叔最是让人心烦厌恶。剔了一手鼻涕后。咳。。呸一声。毫无顾忌的吐在地面一口黄痰。那不雅的动作让进來的客人均为之侧目。   我心里烦闷。见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更是气不打一处來。吃了几口食物填下肚子就匆匆走了。   第六十二章 回忆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太阳已经起了脸。火红火红的。温度也逐渐的升上來了。出了黄记面馆我就直奔公寓而去。但拐过小区门前的巷子时被一声断喝吸引住了脚步。   “老不死的。拿着快滚开。明天再來看我不给你两个大嘴巴子。”   我寻声走去。正好看见一个身着洁白厨师服的年轻人一把推倒了穿着破烂的灰衣的老妪。而后厌弃的瞟了一眼趔趄倒地的老人。转身钻进了身后的包子铺。   这个包子铺我倒是大抵清楚一些。知道是本地的一对老夫妇开的。而那个推人的年轻人我先前是沒有见过的。估摸着是新來的活计吧。   他家的包子做的味道嫩美。在周围还算有名的。因此门前已经开始排起队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均冷眼看着适才发生的一幕。沒有一个人出來相阻。   我快步走了上去。扶起微身颤抖的老人。这才发现她已然风老残烛。行将就木了。老人苍老枯瘦。身上又有些刺鼻的恶臭味儿。两只枯萎的手掌上青经暴露。用满是污垢的黑灰指甲紧紧的抓着两个白嫩的馒头。乌黑的嘴唇上那深陷的漆黑眼眶里泛着浊光。残余的几颗老牙打着颤。巍巍说着:“好……好。小囡囡有吃的了。好。好……”   我瞅着老人斑白的银发。心里有些发紧。冲着店里的年轻人说道:“你给她道歉。”   “道歉。凭什么。”   店里另外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朝我看了过來。目光有些不屑。又扭头替别的顾客捡包子去了。   我‘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柜台上。怒道:“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凭她是老人。凭她有尊严。你推了她就该道歉。”   或许我的行为举止给排队买包子的群人带來了不便。不知谁嚷嚷一句:“傻不拉几的。一个臭要饭的也值得为她出头么。”   “小子。哼哼。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推人的年轻人向前跨出一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怒。举手就想给他两巴掌。但刚一动身。手臂就被老人拉住了。   “谢。。谢。”老人躲闪的目光里带着怯弱。拉住了我的胳膊又立即放开了。蜡黄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面皮就同核桃似的皱在了一起。轻轻的摇摇头走了。   “小囡囡有吃的了。呵。呵……”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远了。背影里有的是落寞和心酸。   “小子别挡在这儿碍眼。妨碍了我家的生意要你好看。”推人的年轻人烦厌的说道。   我忽然想起那对老夫妇说过。他们是有个儿子的;我朝年轻人细细打量着。发现他的眉眼口鼻的确有那对夫妇的影子。可惜的是。。唯独的沒有继承他们的心地善良。   我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打定主意以后是不再去他家买包子了的。   老人是谁我不知道。只是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村里來的那位老人。不自觉的在脑海里把两人的身影合成了一起。仿似她们就是那一个人似的。   我只记得那老妇人叫连婆婆。是我记事儿起那年冬天來的村子。初冬的第一场雪下的又大又密。冷的连娃子山上饥肠辘辘的豺狼虎豹都不愿意出來觅食的;齐膝盖深的寒雪是足以冻僵了人的。连婆婆就是在那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倒在村子口的雪堆里的。   村里的人发现连婆婆的时候。她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请來的赤脚医生也宣布了她命运。大抵活不过今天晚上。   村里有个规矩。就是死了沒有家室的外人大伙儿要合计着埋葬的。每家拿出一份子钱合伙为死者购置棺木厚葬。   那时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封了山。安四村的村民们又都未曾见过连婆婆。所以村长就打算着召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着后事的处理方式。   不过。村长几人还未商量好呢。连婆婆就缓过气儿來了。当时快死的人是带着忌讳的。又将年关。所以村民们大都不愿意放在自个儿家里。怕遭了晦气;但父亲算个知识份子。所以不怕那些牛鬼蛇神什么的。也就把将去的连婆婆摆在了自己的家中。与我正好目睹了她醒來的整个过程。   当时躺在铺上的连婆婆那些衣衫沒有遮住的皮肉都冻成了青紫色。青灰的面庞更是皱在了一起。嘴唇都似冻成了冰块。手指按上去都失去了肉感。僵硬的一片。   母亲和几个女人用雪搓着连婆婆的手脚和面孔。一盆接着一盆。一会儿就把院落中的积雪用去了一小片儿。好在雪下的大。沒多久又把那裸露出來的泥土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处了。   那雪搓了一盆又一盆。母亲和几个女人的手冻成了通红的一片也沒见连婆婆好转。也就开始放弃了。不过就在母亲她们放弃之后。连婆婆居然**一声。悠悠的醒转了过來……   之后的日子里。连婆婆就住在了我家中。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年幼的我去山坎里捡柴了;每到这时。她都会说:“唉~。如果俺家小牙子沒有掉进冰窟窿里淹死了。差不多也有你大啦。”   当时我不懂死的意思。总会追着问一句:“婆婆什么是死啊。”   连婆婆不答话。只是摸摸我的头发摇摇头。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一年。父亲和母亲也就把连婆婆当做了自家的一份子了;然而我们沒有想到。第二年初冬的第一场雪。连婆婆走了。她沒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是从村口住着的那位寡妇口里得知连婆婆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雪中。进了大山子里。   后來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未成见过连婆婆;有人说她回了家。有人说她大概死在了山里被豺狼吃了裹腹。因为一个老人在忙忙的大雪中是走不出大山的。但这也只是大家的猜测罢了。   老人的背影勾起了我幼时的记忆。她们的身影是何其的相似。都佝偻着腰背。均斑白了发髻。目光里同样有着躲闪。   我知道很多事是自己不能改变的。只能叹口气。摇了摇头向公寓走去……   第六十三章 遭贼了 - 活阴差 - 七角杯   小区里的一切都还照旧。公园里已经有不少的花甲老人正在‘呵呵哈哈’做起了晨练。以往 我见到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厌烦的。然而此刻却觉得异常的亲切。   几天生死中的徘徊。我的心境也跟着起了不小的变化。走在以往不曾关注过的小区里。入眼处觉得处处都是新奇。   身上的物品均落在了鲢鱼水库的空间里。不过我记得瘦猴那家伙有个在门头上藏钥匙的习惯;起初我本來沒做打算。可一摸还真的摸到了一把灰尘满布的钥匙。   钥匙插入了门孔里。如同插入了心脏的深处。带起一抹激动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猛然推开了门。   “****。”   防盗门刚一打开。一股强烈的恶臭味儿迎面扑击。接着就是入眼的杂乱。   整洁的屋子不复存在了。所有的物品散乱一地。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沒有一丝。   “妈的。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啊。”我怒骂一声。回家的激动立即烟消云散。看着狼藉的屋子。心里的火气噌噌直冒。   客厅里乱成了一糟。电视柜上那台我刚买不久的大屏幕的智能电视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壁纸上歪歪扭扭书写着:电视老子借去用了。几个大字。   茶具散乱一地。冰箱门正大开着。里面的灯泡无力发黄的闪烁着。印照在已经腐败发臭的食物上。几只苍蝇‘嗡嗡’着盘旋;其中一只飞來趴上我的肩头。就像凯旋了的将军。不等我有动作。又‘嗡嗡’着飞走了。   我走入厨房。内面的情景比厅子里好不了多少。万幸以往我和瘦猴都不会做饭。所以也沒有多少的厨具可供那贼糟蹋。   我忐忑的走入卧室。开门又是一股恶臭扑鼻。我不自觉的弯下了腰身捂着口鼻干呕几声才舒适了一些。   朝卧室里瞄了一眼。入眼先是满地散乱的衣衫。而后就是床面上那一滩恶臭的粪便了。   那泡屎居在床心。几只黑头苍蝇爬來飞去。借着窗外的光亮隐约可见一条条肥硕的蛆虫正拱出拱进;有几只拱到了床边。越下了床界。摔在地上翻了几个筋斗。又一拱一拱的朝我的方位爬來了。   “滚蛋啊。老子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满屋的狼藉就像一根根尖锐的利刺。扎的我的眼睛生痛。   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不在了。全被洗劫一空;还好我自残藉里找到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心里安慰了不少。   “对了。玉盒。”我急忙跑进厕所。打开马桶的水箱盖。那玉盒正寖在水里发着幽幽的光芒。   “还好沒有被偷走。。”我长嘘一口气。幸好当时出门的时候心里一动把它丢进了马桶水箱里。若不然定会叫那贼同样偷去了。   打量着玉盒。我却好奇了。“四眼那家伙到底怎么得到你们的呢。骷髅刀既然不凡。估计你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想起四眼。我不吝怀疑他是否就是因为骷髅刀和玉盒的因素才被抓了进去而不判。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玩了一会儿玉盒。找不出玄机。我也就失去了兴致。随手揣进裤兜里了。   我忍着愤怒。收拾完屋子。又雇佣几个劳力替换了新买的床。用具;等一切忙完了也就到了中午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若不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恶臭气味儿依旧存在。倒是感觉不出來先前这屋子是遭了贼的。   一上午的忙碌下我早就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了。况且这些天精神的高度紧张。此刻一躺坐在沙发上。居然一阵困意袭击而來。   “叮咚……”   迷糊之际。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來;我心里不大快意。吼道:“谁呀。”   “喂。是我。开门啦。”清脆悦耳的娃娃音隔着门响了起來。很是动听。   我一愣。起初沒有反应过來是谁。正待起身开门。那门‘砰砰砰’的被踢踹的响了起來。   “大色狼。快给本小姐开门啦。”   “你烦不烦啊。來哪。呀。。是你。”我普一开门。入眼的就是背着卡通背包。穿着公主装的萝莉;只不过她此刻撅着嘴。似乎很不乐意。   “好呀。不欢迎我是嘛……”   我赶紧侧开身子。让开门路说道:“哪有。妍妍能來鄙舍。我开心还來不及呢。”   萝莉雄赳赳的走了进來。扭头哼了一声:“叫时妍妍。我和你还沒那么熟呢。”   萝莉说着一屁股拍在沙发上。胸前的波涛汹涌随着沙发的弹性抖动了几下;她卸下背包。抽动了几下琼鼻。皱着眉头奇怪道:“你这里什么味儿啊。好难闻哦……”   我赶忙岔开话題:“那个。。这不是几天沒回來。屋里起味儿了嘛。嘿。时妍妍你怎么找到我的啊。对了。你有事么。”   “唉~”萝莉叹了口气。明亮的眼珠扑闪着四处打量了一番说:“我才不愿意來你这破地方呢。不过。。”   “你不会又想问那些事情吧。”我拉了一张木椅坐下讶异道。   萝莉憋憋嘴。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拉开背包翻出一个盒子丢给了我说道:“给啦。蕾蕾姐叫我拿给你的。”   “什么。”我好奇的打开。原來是一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军用手机。   “夏蕾呢。她怎么自己不來。”   “喂。你不欢迎我是不是呀。怎么两句话都离不开蕾蕾姐。哼。不欢迎那本小姐就走啦。”萝莉叉着腰挺起胸脯说道。   看着萝莉坐在沙发上并不动作。我问道:“你不是要走么。怎么不动身呢……”   “哼。我饿了。走不动……”萝莉摸摸肚皮委屈的看着我。   來了楼下的小餐馆。我才发现这娇俏的萝莉是个十足的吃货;烫菜未上多久。大半已经落入了她的腹中了。   我惊异的看着萝莉狼吞虎咽的吃相。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哎。时妍妍你属饿死鬼的么。擦擦嘴上的油吧。”   “呜……人。人家……呜饿了嘛。”   时妍妍呜咽着吞进嘴里的食物。舔了舔白嫩手指上的油水。临了‘嗝~’的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拍拍胸口说道:“沒想到这么个小店子的食物还蛮好吃的嘛。以后本小姐就长來啦。”   我说:“别。。。你还是少來糟蹋我为妙。”   “切。小气鬼。哼。抗议无效。走啦。”萝莉说着起身就走。出门前不忘回头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拐了一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第六十四章 血光之灾 - 活阴差 - 七角杯   这一餐吃了四百多块。对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孤儿來说的确是笔不少的数目。一路上我都是心痛不已。   去补了一张电话卡后。刚开机不久。连续‘叮咯’了十几声。來了一长排的短信提醒。   我一条条的翻阅。其中两条公司打的。几条陌生的外地号码。剩下的十一条全是老秦一个人的。   想了想。正准备给老秦回过去呢。手机‘叮’的一声又响了。   “收拾准备。明天出发。”   内容很简洁。是夏蕾发的。逐字阅读这条信息。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欢喜起來。   “这是怎么了。……”我摇摇头压下心里的躁动。抬手给老秦回去电话;不过。嘟嘟了十几声都沒有人接听。我也就挂了。   然而手机刚揣入兜里。就滴滴的响起來了。   “喂。老秦。”   “你小子死哪儿去哪。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刚一接通老秦劈头盖脸的吼了起來。我知道他这是关心我的表现。所以笑笑说道:“这不是回來了嘛。怎么。组长又火大啦。”   “哼。陈晓那小子找到了沒有。”老秦问。   我心里一沉。想起女尸的话烦意顿生。叹口气道:“我也摸不清他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那小子已经被人事部除名了。就别管他了;倒是你小子。我可是求爹爹告奶奶才算是替你暂时保住了饭碗。要是再不來上班。谁都帮不了你啦。”   我心里一阵暖和。这公司里也就只有老秦是真心的对我好了;只不过想到后天的事情。我只得抱歉道:“老秦。那个。对不起啊……”   “什么。”   “我。。”   我话未出口。就觉得肩膀被人拍了拍。诧异的扭身望去。却发现是个身着灰旧僧衣。笑容满面的年轻和尚。   这和尚双手合什。圆头大耳。眯着眼儿。咧开的嘴角充满了喜意。如同一尊弥勒佛似的;只不过他那光秃秃蹭亮的头顶上此刻破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白嫩的头皮翻了起來。穿破了几个戒疤。   “呃。和尚你有事么。”我退了一步。诧异的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转动右掌的持珠。笑眯眯的打量我一番。   “喂。文莫良你小子搞什么呢。快回话啊。”老秦自电话那头吼道。   “老秦我现在有事儿。回头在联系。”我说了挂断电话。瞄了眼和尚奇道:“和尚你盯着我干嘛。”   和尚咳嗽一声。笑说:“我佛慈悲。小僧适才路过。但见施主厅堂阴晦。怕是要招血光之灾了。”   “你有病吧。。。我还有事。别挡道。”我推开和尚抬脚就走。   “阿尼陀佛。施主你要小心啦。”和尚在后喊着。   那和尚脑袋上的伤口明显是被人开瓢不久。现在却说我有血光之灾。鬼才听他的忽悠呢。   然而我刚走入一条深巷不多时。迎面走來了两个黄毛的长发青年;这两人手持短棍。挽着棍花儿朝我走來。   我心里一跳。明显感觉到那两人的不善。赶紧驻足转身回走;可刚一停步。只觉背后轰然一痛。接着一个踉跄前冲几步。差点儿摔了一个狗吃屎。   “你们是谁。。”我回头看着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当数中间带着粗金链子的光头青年最为阴骜。他此刻正甩着手里的伸缩铁棍。看來刚才那一下就是他给我的了。   我靠着墙壁小心的戒备着。暗自把手机抓在了手里当做武器;这时那两人已经走近。五个人呈扇形把我围了起來。   巷口走來一位拉着孙儿的老妇。但见这般情形赶忙抱起孩子走远了。   “该死的和尚。奶奶的乌鸦嘴。”我心里早就把那和尚骂的体无完肤。正思考着这出戏是不是和尚自导自演的呢。光头青年就替我解开迷惑了。   “嘿。小子别怪哥几个等下手重。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闲事。打。”   光头话未落率先朝我脑袋上一棍劈來。其余四人同样的举棍朝我劈头盖脸的砸下。   我一直做着防备。此刻见他们动手。我哪能坐以待毙。当下‘啊’的怪叫一声抬臂向光头一撞。然后手机的铁制尾角冲着他的鼻梁用力的砸了过去。   “嗷。”   光头沒想到我居然敢还手。大意之下被我砸个正着。立即惨嚎一声扔了铁棍抱着脸面趴了下去。   虽然我砸倒了光头。但其余四人的棍棒也同雨点似的招呼上我的身子了;那痛感合着心惊。一波强上一波的打击在我的周身。   “呸。******。打。打死老子负责。”光头扶着墙壁站起來。挺直的鼻梁上一张豁大的口子正冒着汩汩的鲜血。划过他尖锐的下巴。滴上皮夹克。又流嗒在了地上。   我左突右冲。几次差些逃了出去又被拽了回來。只得护着脑袋趴缩在地上;这些人不愧是社会上混的。打起人來又狠又准。比‘山庙高中’老鼠那帮小屁孩厉害多了。不大一会儿我就被打的几乎喘不过气儿來。   不知过了多久。雨点般的攻击才收住了声。光头一巴掌摔在我的头上。恨声道:“小子。今天哥几个本來只打算教训你一顿就算了的。既然你不识趣儿。那怪不得老子心狠手辣了。”   “我呸。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沒见过。有什么招冲着爷使出來。”我冲着光头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你妈。再吐老子敲光你的牙。”按着我的一人冲我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打的我金星都冒出來了。   光头伸手制止了另外三人。皮笑肉不笑的擦去脸上滴答的唾液。在我的衣服上擦去。冷笑道:“嘿。老子生平最爱做的事儿就是折磨有勇气的人;既然你勇气可嘉。老子怎么也得好好款待款待你才是。架起來。”   光头说着退后一步。按着我的几人应声把我拽了起來;我刚挣扎几下。后面就有人给了我脑袋一棍。我头一闷。差点儿晕了过去。   光头接过其中一个长毛递來的纸巾。擦去面孔上的鲜血。才说道:“今天老子也不为难你。哪只手打的老子。哪只手老子就要了。”   我一听怒道:“去你奶奶的。有本事弄死老子。不然你他妈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弄死你。”   光头冷笑一声。打了个眼色。一旁那人就把我的右手架了起來;光头也不废话。抽过一根长棍。举手朝我的胳膊弯狠命的砸下。   我眼角一凝。眼睁睁的看着那棍落下。脑海‘嗡’的一声空白了;这一棍若是砸实。我这手必是废定了。   第六十五章 酒肉和尚 - 活阴差 - 七角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突然。先前那和尚的声音冒了出來。接着我就看见一只布鞋大脚从我的腰侧穿过。‘嘭’的一脚把光头踢的倒飞了出去。   “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跟着我觉得身子一松。又一带。就被和尚拉着飞快的奔逃起來。   跑了十数条巷子。我们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喘着粗气儿;我看着和尚满面的汗珠。见他僧衣都变了模样。噗呲一声笑道:“出家人不是讲究的心平气静嘛。你左瞧右顾。是怕那几人來报复么。”   和尚尴尬的挠挠头。手尖碰上顶上的伤口。痛的一阵吱牙咧嘴。他憋憋嘴道:“出家人不是人啊。也会怕遭无妄之灾的。倒是施主你。怎么惹到那帮凶恶之徒了呢。”   我蹙起眉头。想起先前包子铺的遭遇。估摸着十有**是那年轻人报复呢。   “沒什么事儿。不过。。刚才真的谢谢你了。”我说着觉得后脑扯着的疼。用手一摸。居然半巴掌都是鲜红的血腥。   “施主还是去医院疗伤的紧。要感谢我的话。。之后再说。”和尚提议道。   我身上着实的痛。顺着和尚的意去了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刚一出医院的大门。那和尚居然‘蹭’的一下冒上前來。   我诧异的问道:“和尚你不是走了吗。”   “那个。嘿嘿。施主不说要谢贫僧么……”和尚挤兑着迷瞪眼。擦着手嘿嘿笑道。   我一愣。原來这和尚是想要好处啊。当下心里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了。   “你想要什么。钱吗。多少。多了我可沒有。”我撇了他一眼说道。   和尚脸色一正。道了声阿弥陀佛。摸着肚皮说道:“贫僧是那种贪念财物的人嘛。只是……只是我几天來就吃了一个馒头。肚子空的紧哪。”   和尚的腹部配合着他的话音‘咕咕’叫了起來。   “原來是这样啊。嗯。。。前面有家饭店味道还不错。我们去吃个便饭吧。”但一摸口袋。我的脸色就变了。先前揣在裤兜里的玉盒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和尚见我慌乱的四处摸找。笑眯眯的伸出手來说道:“施主是在找这个吗。”   和尚两指间倒夹一个物什。正是我先前揣在兜里的玉盒。我说:“怎么在你那里。”   和尚把玉盒递还给我。摇摇头说:“适才掉在地上。幸好那几个恶人沒有发现。我就捡了起來。”   我把玉盒从新揣进兜里。一听和尚如是说。大概明白了是刚才被围攻时掉出來了。   我感激道:“和尚。我又欠了你个人情;走吧。今天保证让你吃饱肚子。”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却之不恭啦。”   不远处有家聚福楼。店子不大。菜烧的倒是远近闻名。因为又实惠。所以生意是相当不错的。我领着和尚普一出现。迎宾小姐先是一愣。而后向着和尚行了一礼虔诚道:“欢迎大师大驾光临。”   和尚正色回道:“贫僧这厢有礼了。”   我盯着和尚高深莫测的面孔。心里啧啧称奇;那迎宾小姐一路把我们领入一个雅间。才退了出去。   我们屁股刚挨着椅面。推门进入一位面庞略微秀气的女服务员。走上前來轻轻的把精致的菜单放在玻璃桌面上。问道:“两位点些什么。”   我随意的点些菜品。然后指着和尚。冲着服务员笑说:“给他來几样拿手的素菜。再來一瓶饮料。”   “好的。”   “哎。等等。”和尚按住菜单。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嗯。。先这样吧。需要的时候我再点。对了。來瓶烈酒。”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奇怪的瞟了一眼和尚。但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诧异的回味着和尚点的十几样荤菜。居然分析不出來有哪一样是相同材料做出來的。   “和尚。你真的是出家人。”   “阿弥陀佛。贫僧地道的出家人。”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正色道。   “出家人你又是点酒又是选肉的。和尚不该吃素么。”我哼了一声说道。   和尚微眯着眼儿。笑嘻嘻的说道:“酒肉穿肠过。佛主留心中;施主。你着相啦。”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问:“我叫文莫良。和尚你呢。”   “施主不是说了么。我就叫和尚啊。”   我正准备和他掰弄一番。服务员已经端着菜进來了;不大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桌。   瞅着玲琅满目。香气诱人。满满一桌的各色美食。我居然吞了一口口水。刚填过食物不久的肚皮也跟着‘咕咕’叫了起來。   可一看和尚。他此刻哪有先前高深莫讳的模样。早已先我一步。伸手抓紧一根胖猪蹄。如饿狼似的‘呼呼’几下。啃的只剩下干净的骨头了;和尚丢下猪蹄骨。熟练的开了酒瓶。对着嘴咕噜噜就灌了几大口。   ‘嗝~’和尚打了一个长嗝。‘啪’的一声把酒瓶按在桌面上。哈哈大笑两声:“他娘的。真他妈爽。”   说着又抓住半只烤鸭腿狼吞虎咽起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和尚毫无顾忌的吃相。惊的下巴差点儿掉在了地上;然而沒过多久。满桌子的菜已经差不多被他一个人消灭了。   我咕噜一口唾沫。暗地里拿他和萝莉比较一番。觉得两人的吃相实在是有得一拼了。   “喂。看着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吃啊。”和尚呜咽不清。满嘴的食物喷的到处都是。末了又灌了一口酒。发现瓶底已空。赤红着脖颈吼道:“服务员。他娘的快给老子上瓶烈酒。”   “奶奶的。你喝的进去么。”我瞅着面色通红的和尚。心里直打鼓。生怕这家伙喝大了等会儿闹事。   “去。嗝~想当年俺下山偷酒喝。那可是几斤的量呢。”和尚晃晃脑袋。拍拍面庞说道。   我一听乐了。知道他说的几斤的量是口出狂言呢。问道:“佛家的五戒三毒。除了淫、杀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犯了外。其他的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可是差不多犯完哪。呵。你不会是戒律犯多了。被师门赶出來了吧……”   我本來是开句玩笑。沒想到和尚拿起的酒瓶突然一顿。面色黯然下來。   知道戳了他的伤心事儿。我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啊和尚。是我。。”   “沒事沒事。”和尚随意的打断我。说道:“你看我现在多么的潇洒。人生嘛。就该享受不是吗。哈哈哈……”   和尚说完一口气灌完整瓶的白酒。打了饱嗝长出一口气。站起來作了一楫道:“娘的。老子好久沒有吃喝的这般爽快了。哥们儿。你是好人。兄弟则个谢谢你的美餐了;今个就此别过。如若有缘他日再见。”   和尚说完跨步就走。但刚走几步。身子一晃就栽倒下去。   我急忙上前扶住了和尚。一瞅之下。发现他原來是喝多了醉睡过去了而已;我心里低骂一声:你大爷的。不能喝就别逞能啊。   “服务员。埋单。”   第六十六章 残肢碎体 - 活阴差 - 七角杯   架着烂泥似的和尚出了聚福楼。着实让一路的人均为之侧目;这一餐又花去一千七八。实在让我心痛不已。   和尚喝的太多了。身上的酒味着实大了一些。那些出租车见我摆手。先是缓缓靠边。可一看烂醉的和尚后立即一加油门“哧溜”一声就跑远了。   “和尚。喝酒误事啊。佛主沒有交代过你吗。……”我拍拍和尚的面庞。他哼唧几声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我的身上不动了。   我侧侧身子。被那股冲鼻的酒味呛的几乎呕吐出來;正在我为打车犯愁的时候。手机‘叮叮’的响了起來。我掏出一看。居然是夏蕾打來的。   “喂。夏蕾。”我激动的说道。   “你在哪里。”电话里传來夏蕾清冷的声音。   “我在……”我报了具体的位置。   “等着。”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夏蕾那辆军用吉普车呼哧一声刹在了我的身边。   “这和尚是谁。你头又怎么了。”夏蕾皱着眉头冷冷的问。   我看着夏蕾恢复以前那般冰冷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一边把和尚往后座上塞。一边回道:“先前被几个地痞围攻。是这和尚救了我;然后请他吃了顿饭。沒想到他居然喝醉了。”   夏蕾哼了一声。瞄了一眼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的和尚沒有说话。   坐上副座。我才发现前挡风玻璃已经换过了新的;我问道:“那天我晕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蕾启动车子。穿插入延绵不息的车流中。过了一会儿才回道:“那天穿山怪把我们救出去后。正好遇上了寻找我们的部队。然后就用直升机把你送回了武汉救治了。”   “就这么简单。”我诧异的问道。   夏蕾点点头。   我理了理头绪。问道:“那么小怪龙和我的骷髅刀呢。”   夏蕾回道:“小怪龙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你的骷髅刀。。我猜想应该是被小怪龙拿去了吧。”   龙毕竟是华夏历久以來传说中的神物。而骷髅刀更是在鲢鱼水库呈现了别样的威力。两样均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时之间。我以为是夏蕾把它们交给了国家用以研究。心里很是难受。所以沒有搭话。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來;好在有和尚的呼噜声和车外的吵杂声掩盖住了我呼出的气体里带着的别样情绪。不然怕是会有更多的难看萦绕着我的心头。   过了许久。。夏蕾看了我一眼说道:“有件事儿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本來。我打算从仙坟回來再告诉你的。可……”   “什么事。说吧……”我哼了一声抱起手臂说道。   夏蕾车速放缓了一些。然后拿出手机丢给了我。   “什么。”   “你打开照片就知道了。”   我奇怪的瞅着夏蕾。见她只是专心的开车。也就带着怀疑点开了照片录。   然而看了几张。我奇怪的眼神就变成了愤怒。那一张张的相片不是别的。里面是一段段人的残肢碎体。可当我翻到下一张死不瞑目的面孔的时候。手心一抖惊呼出声:“这是杨菲。”   夏蕾点点头说道:“不错。是她。可是你知道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吗。”   “哪里。”   “陈晓的家里。”   “什么。不可能。”我盯着夏蕾道:“你他妈别开国际玩笑了。当时你和我可是在他家住了一夜。若有什么特别的。我们怎么也会发现一丝蛛丝马迹才对。可你我发现了哪儿有何不同了沒有。”   夏蕾叹了口气。说道:“记得去陈晓家那天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   “我说有一股让人胆颤的寒意。”   我蹙眉回忆。夏蕾的确似乎说过这么一句话。“可是这也代表不了什么啊。”   夏蕾又说:“记得我们那天夜里听到的砍剁东西的声音么。”   “嗯……哼……”和尚突然咂咂嘴翻了一个身子。又呼呼大睡起來。   我剜了一眼和尚。回想起那晚‘啪啪’剁物的声音。再一瞅照片上似乎被利器斩断的肢体。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   “这。这。这不可能吧。”我咕嘟一口唾沫。结巴着。   夏蕾点点头说:“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听着夏蕾的话。我心里一阵的烦闷。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其实。陈晓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什么。”我浑身一震。几乎坐立不稳。颤抖着问:“是谁杀了他们。。。”   夏蕾叹了口气说:“有证据确凿是老人做的……”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來夏蕾说的老人是谁;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带着期望说:“老人。。哪个老人。”   夏蕾沒有说话。但眸子里的神色已经证实了我心里的猜测。   “在哪里发现他们的。老人呢。”   夏蕾说:“就在老人的屋子里。床下有个暗室;不过赵长军去到陈晓家里的时候。老人已经失踪了。是同行的侦察兵发现了不对劲。才找出來陈晓他们的尸体。”   我突然颓废了下去。瞬间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索然无味了;什么亲情。狗屁。陈晓可是老人的亲孙子啊。她怎么能下的去那般狠手。   我说:“能带我去看看瘦猴吗……”   夏蕾欲言又止。但却终未出口。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朝着殡仪馆去了。   殡仪馆的情形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里面一排排在建的别墅林立。不知道是给活人住的。还是供奉死人骨灰灵位用的;大院落里处处长满了枝叶茂密的大树。树下终年不见阳光。处处都是松软腐烂的树叶。微风拂过。带起阴森腐臭的可怖气息撩人鼻际。飞向远方……   夏蕾一路转弯前行。不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座渗白的楼房前面;那楼的大门前有两根得两人合抱。粗大的大理石柱子撑起。正上方贴着两颗泛黄的金色大字:殓房。   我们刚一下车。就走來一个秃顶的老人;他架着一副老花镜。穿着中山装。快步走到夏蕾身前笑道:“蕾蕾來啦。刚才接了你的电话我就放下手头的事物赶忙过來了。对了。老首长还好吧。”   夏蕾点点头笑道:“爷爷一切还好。长伯伯。这是我的朋友文莫良。他是來看旧人一眼的。”   长伯伯对着我笑呤呤的点点头。率先走向殓房。“跟我來。”   第六十七章 鬼迷心窍 - 活阴差 - 七角杯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啪哒~啪哒~’。配合着死者家属偶尔发出的哭喊声。异常的吓人。   “别介意。我们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多少年哪。我都习惯了。”长伯伯歉意的说道。   看一眼夏蕾见她面色如常。我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沒有什么。   我们一路前行上了三楼。刚拐了一个弯儿长伯伯就快步而去;起初我加快了步伐紧跟着。可是走着走着居然和他的距离越來越远。最后见他钻进一扇铁门就消失不见了。   “咦。怎么回事儿。”我看向一旁的夏蕾说道。但扭头望去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夏蕾。”我喊了一声。回声嘹亮在走廊里穿梭。此刻那些哭声也消失不见了。四周唯独剩下了渗人的安静;我只觉得一股冷意袭击。浑身的皮表都开始起了豆大的鸡皮疙瘩。   “夏蕾。”   我又喊一声。话音刚落下前方的一间房门“吱吖”一声打开了。接着“啪”的一下又重重的关了起來。   这开关门的声音來的突然。猛然的响声吓得我一个寒噤。抬头望去正好见一道身影极快的钻进了那间房内。不是夏蕾又是谁。   “夏蕾。等等我。”我抬腿朝那房间冲去。可身子仿佛灌了铅似的。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也只是脚步缓慢的挪动着。好长时间过后我的双手才堪堪摸到了门边。   “怎么回事儿。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重了。”我拽着门把手。身子总有一种向后拉扯的感觉。可回头望去。又空荡的吓人。除了我的喘气声。沒有一个人影走动。   “救我。”夏蕾的呼救声模糊的传入我的耳朵。我大惊失色。拼尽了全力向那房间里冲入;可是我的身体似同掉进了粘黏的泥潭。任凭我如何努力。也动弹不了分毫。   钢铁把手的触觉如同深冬的河里冻了无数天的坚冰。冰冷透心的寒意顺着右手掌心遍布我的全身。瞬间的功夫我觉得那么刹那。仿佛我就成了藏尸柜里冰冻住了的尸体;那股寒意封住了我的口鼻心脉。连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住了。当我将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道威严的佛号如同天外之音一般炸响了起來。。   “阿弥陀佛。”   “啊。。。”   佛音刚落。一道凄厉的尖叫似乎趴着耳边吼起。刺的我一阵眼花耳鸣。还未回过神來就觉得被人按在了墙上。   按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夏蕾和那长伯伯。还有两个穿着类似夹克的劳保服的工作人员。   “你们按着我干什么。松开啊。”我被几人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立即出声斥道。   几人对视一眼。夏蕾问道:“你是文莫良么。”   我先是一愣。随后怒道:“你说呢夏蕾。我不是文莫良难道成了别人不是。”   几人一听先是长出了一口气。接着松开了我。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见几人均是满头大汗。也知道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再一看周围环境。走廊还是那个走廊。前面依旧是扇铁门。只不过我刚刚要进的那间房门变成了玻璃窗。窗外楼下是光秃秃的水泥地坪;而两扇窗子其中的一扇已经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上还滴了不少的血迹。而我的拳头正瑟瑟的发抖。血流不止的伤口里还镶壤了几粒碎裂透明的玻璃碎片。   “馆长。我们工作去了……”   两位工作人员嘘了一口长气。擦去额头的汗泽和长伯伯打声招呼就拐到楼下去了。   这时候那些死者家属的哭声又一波接着一波的传來。长伯伯点点头递给我半包纸巾问道:“沒事儿吧。擦擦手。”   我拔掉手背指间的玻璃碎渣。用纸巾缠住伤口。这才问道:“长伯伯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刚才明明看你走进了那扇门里。而夏蕾也不见了。等……”   不等我说完夏蕾突兀的打断我。指着窗外说道:“还说我们呢。你可知道要不是长伯伯。说不定你现在就是个死人啦。”   “开什么玩笑。。。”我吃了一惊。不解的看着她。   夏蕾解惑道:“适才我们走的好好的。你突然发疯了似的。一拳砸碎了玻璃就要跳下去。好在长伯伯眼疾手快抓住了你;我们两人虽然拉住了你。可是你却怪笑着踢打我们。好几次差点被你挣脱跳了下去。幸好那两名工作人员來得及时。不然……”   夏蕾散乱的发丝难以遮掩白嫩左颊上的红肿手印。我心里一转就明白了那定是我刚才造成的。心中不免有些内疚;再一看长伯伯。他的右眉骨也有些微微的突出。明显是刚因打击而肿胀了起來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吃惊不已。心里怎么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伯伯沉吟片刻。说道:“你应该是被鬼迷了心眼儿。”   “鬼迷了心眼儿。”我和夏蕾异口同声的诧异道。   长伯伯点点头。说道:“鬼打墙你听过吗。”   何止听过。我和夏蕾在教育水库可是亲身经历过。我点头说道:“鬼打墙我知道。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长伯伯抽出一颗烟递给我。见我摆手他自己叼进嘴里点燃。吧唧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眼圈才接着说:“鬼打墙和鬼迷了心眼原理类似。但鬼打墙迷惑的是人的眼睛。而鬼迷了心眼儿蒙蔽的是人的心窍和所有的感觉。”   我惊惧道:“刚刚难道我是被鬼迷住了心眼儿。”   这时不知哪间的房门突然“啪”的一声带住了。夏蕾微微一颤抖。抓住了我的衣角。   长伯伯点点头歉意的说道:“这个地方阴气重。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科学不能解释的情况。先前沒能提醒你们。是我的不是了。”   我说:“这种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伯伯不用自责。对了。为什么你们沒有被迷住呢。”   长伯伯摇头表示不清楚。我想起那声把我拉回來的佛号。心里不仅想道:“难道那声佛号是睡在车里的和尚念的。看來这和尚的秘密还挺多。回头得榨一榨才行。”   这时候我不敢大意了。借着手上的伤口一直使自己保持着痛感。用以清醒头脑。   “既然沒事了。我们还是快一点办了正事走吧。”夏蕾提议道。   第六十八章 消失的遗体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扇铁门仿佛是隔开生者、死者两个极端世界的唯一障碍。拉开的时候“嘎吱吱”的金属交错声就同宁静夏夜凭空炸响的惊雷。震的人心情跟着跌宕起伏着。揪在了一起。   还未跨入那死者的‘世界’。先扑面而來一种潮湿腐臭的异样气味。随着空气钻入鼻腔让人几欲作呕。   再看夏蕾。她的素手轻轻掩护在鼻前。眉心微微皱成一起。喘着粗气儿。显然同样厌烦那种淡淡的恶心气味。   长伯伯似乎并沒有闻到。或许是已经习惯了那股味道的缘故。他当先走了进去。   我和夏蕾一前一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铁门后是个小房间。一端墙壁上镶嵌了一扇四人并排可行的电动铁门;一端的墙壁前排放了一张办公台。台子后面正有一个夹杂了白发丝的中年妇女埋头坐在里方整理着资料文件。   “小许。把门打开。”长伯伯说道。   中年妇女抬头一看。满布皱纹的麻子脸角露出一个笑容。伸手点向桌旁的绿色按钮说道:“好的。馆长。”   “噗嗤~”那铁门发出一道泄气声。跟着向镶嵌在两旁墙壁的轨道中滑入。可是门还沒完全打开。先是一股肉眼难见的冷意泄了出來;那冷意中含着比刚才闻着要重的多的腐臭味道。就连长伯伯初时也微微的把眉头蹙起來了。   我对夏蕾说:“要不你去外面等着吧。”   夏蕾点点头。竖手自容颜前扇了扇。厌恶道:“那你快些。我去走廊等你。”   走入之后和我想像中的情形并不相同。入眼的是一排铁柜靠立在洁白的墙体上。如同一台台泛着清冷寒光的三开门的长方体的冰箱似的排列挨在一起。每一台清冷的藏尸柜都有上中下三扇小方格的柜门。柜门的中间编排的是一个白底黑字的号码。而瘦猴的是冷13号。   驻足停在13号柜体前。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回想起以往和瘦猴结交后的一幕幕情形。回忆着昔日兄弟之间把酒言欢的快乐时光。怎么也不能接受那往日的兄弟此刻躺在冰冷的藏尸柜里的现实……   长伯伯打开柜体的门。先是一股寒冷的白气扑面而來。接着就惊呼一声:“尸体呢。”   我一愣。上前一看。那藏尸柜里空空荡荡。哪里有瘦猴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会弄错了吧。”我寻思道。   长伯伯冲外面喊道:“小许。你过來。”   中年妇女“喔”了一声快步走了进來。刚一靠近就看到了那空荡的尸柜。“啊。尸体哪去了。”   我看她面色吃惊。急忙问道:“是不是弄错了。”   中年妇女一听赶忙又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又急冲冲进來说:“馆长。记录沒错……”   长伯伯沉默片刻。低声道:“走。调查监控。”   “怎么了。什么事急匆匆的。”夏蕾见我们出來。上前询问。   我说:“瘦猴的尸体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夏蕾奇怪的看向长伯伯。   长伯伯点点头说道:“调了监控看看就知道了。”   一路马不停蹄的奔向监控室。可是录像刚一调出我们几乎都傻眼了。   起初那藏尸房里并沒有什么两样。一排排的藏尸柜冰冷整齐的摆放在那里;监控的画面正在快进着。就在此时。我看到画面突然快速的闪了一下。急忙喊道:“等等。暂停一下。”   工作人员依言点了暂停。夏蕾疑惑说道:“什么都沒有啊……”   “往后倒退一点。”   录像在倒退。可是同样的什么都沒有。画面依旧一成未变。上面只有冰冷的藏尸柜。   “继续。”长伯伯说。   这一次沒有再次快进。而是正常的播放。不大一会儿那冷13号的藏尸柜的柜门突然自动缓缓的打开了。如同有一个透明的人正用手把它拉开似的。   接着那柜体自动缓缓的弹了出來。紧跟着一阵白雾里。瘦猴的尸体缓慢僵硬的起身。而后就下來把那藏尸柜回归了原样。   “什么。”我们几乎同时惊骇的喊了起來。我看着画面里瘦猴的尸体如同梦游人似的走出了监控画面。只觉得一股恐惧感蔓延着全身。   “调看其他的监控。”夏蕾说道。   然而我们查遍所有的监控记录。唯独只有那藏尸室的画面记录下了瘦猴的身影。其余的监控根本未曾拍下任何异样的情景。仿佛瘦猴的尸体出了藏尸室以后凭空的消失了一般。   起初我想到瘦猴是不是沒死。所以自己爬出來藏尸柜。但接下來我就推翻了这荒诞的念头;就算法医和殡仪馆的人都判断错误了瘦猴的生命体征。那他在那锁住的藏尸柜里待了几十个小时也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我想起先前那一闪的画面。对工作人员说道:“调回刚才那个画面。”   这一次依然什么都沒有。似乎适才不过我的幻觉罢了。可我不死心。“能尽量放慢些吗。”   “沒问題。”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问題了。不大一会儿。突然整个画面一闪。接着一道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影在冷13号前缓缓的凝结而成;她穿着似同血水染红的裙子。凌乱的发丝披洒在后背额前。背对着我们。虚幻的身子下空荡的裙摆里根本就沒有脚。   “咕嘟。。”   不知谁先咽了口唾沫。中年妇女指着画面猛然叫了起來:“啊。是她。”   “是谁。。”我看着瞪大了眸子惊恐万状的中年妇女问道。   “她。她。她。鬼。鬼。鬼。”   中年妇女状若癫狂的连说了几个她字和鬼字。那遍布麻子的脸上的肌肤都骇的皱成了一起。   “是谁啊小许。。”长伯伯推推中年妇女说道。   “啊。不要。。。不要。”中年妇女突然吼了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猛然上前托住了她。夏蕾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面色苍白道:“她。她死了。”   这一声死了更凭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那个工作人员颤声道:“馆长。我。我。。”   长伯伯沉吟不语。半晌才挥挥手说:“放你几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个月工资按三倍算。记住。今天的事谁都别提起。”   工作人员连声应是。紧接着狼狈的逃走了。   我瞄向监控画面。只看到那鬼影苍白的手伸向冷13的柜子把手。接着缓缓扭动了把手轻轻外拉。同时她的身体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向监控的时间。显示的是凌晨十二点整。而那日期正好是哭丧脸护士跳楼的同一天。   第六十九章 阴尸借命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一出殓房大楼。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就暗了下來。接着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噼啪一声闷雷炸开在天际。豆大的雨点哗啦啦倾盆而下。   我和夏蕾顶着雨。踏入车内的时候头发已经湿透了。   “现在怎么办。”   “别问我。你不是警察吗。侦查这事你拿手啊。”   夏蕾脸色一红。嘀咕着:“遇见你那天我可才上班第二天呢……”   “……”   “啊。。呃。”和尚突然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先是迷惑身围的环境。接着看到夏蕾后面色一怔。诧异道:“阿弥陀佛。敢问女施主。为何不打招呼就擅自來贫僧的休息处。”   夏蕾一听乐了。冲我撇撇嘴说道:“呦。真是物以类聚。这和尚和你的厚脸皮有得一拼啦。”   我脸上一热。赶忙说道:“行啦和尚。你可是睡在别人的车里呢。”   和尚一愣。四处瞄了瞄。接着脸色庄严。又道了声佛号道:“本來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女施主的赠睡之恩。和尚无以为报。只有他日有缘再做报答。今天就此别过。阿弥陀佛。”   和尚说完推开车门就走。但顶着雨走了几步又退了回來。   “嘿。你不是要走么。怎么又回來了。”我说。   和尚尴尬道:“你看这雨下的这么大。和尚我连住的地方都沒有呢。要不施主你好心收留我一晚吧。”   我笑道:“住一晚倒是沒问題。不过我问你个事儿。和尚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沒问題。施主请问吧。”   “我被鬼迷心窍的时候。那声把我拉回來的佛号是你念的吧。”   夏蕾奇怪道:“佛号。”   我当下把那声佛号之后的事说了一遍。和尚听完摊开手道:“若贫僧有那么大的本领。还至于和你讨饭吃么……”   我看他面色不似作假。又想到他那八辈子饿死鬼似的吃相。心里也就相信大半了。   夏蕾启动了车子。沒多大一会儿我们就出了大门。刚转过殡仪馆路口的时候那呜咽着警笛声的警车就和我们擦身而过。转了一个弯就钻进了殡仪馆了。   夏蕾见我趴头窗外看着殡仪馆的方向。忍不住道:“放心好了。只要有线索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   和尚插话道:“按你们刚才说的情况來看。贫僧觉得那尸体应该被鬼借走了。”   “被鬼借走了。。”我和夏蕾异口同声道。   我盯着和尚问:“和尚你说清楚点。到底什么意思。”   和尚挠挠头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啊。只不过小的时候村里发生过这种事情而已。”   夏蕾说:“你能讲讲村里的那件事情吗。”   我说:“对啊。后來怎么样了呢。”   和尚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说道:“太小了。记不清了。”   但他一见我和夏蕾吃人的表情。立即改弯道:“唉唉。贫僧记起來一丝了。恩。。当时嘛。是这么个情况……”   和尚五岁那年村子里冤死了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这事本來在九几年哪里都有发生的。家属哭闹过后也就草草把尸体埋了了事。   当第二天家属去给新坟烧纸的时候。却发现那坟头破了一个大窟窿。用手电筒一照内部。发现那棺木同样有一个大洞。而尸体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样就完了。”我诧异道。   和尚点点头说:“对啊。你还想怎么样。不过后來听同村一个疯掉的老头说。他看到那尸体是自个儿爬出坟墓的。只不过沒人相信罢了。”   夏蕾沉思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打了出去。接通说了这里的情况后我隐约听到了一个阴柔苍老的男低音。“阴尸借命。。”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雨越下越大。仿佛有个隐形的参天巨人双手端着一个巨大的盆子朝下泼着水似的。   和尚刚一进屋。就大惊小怪的四处摸着:“哇呀呀。贫僧住的地方和施主比起來。那就同地狱一样啊。”   “你们佛门不是讲究六根清净么。怎么这会儿攀比起物质來了。再说了。你佛可是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别丢他老人家的脸好不好。”我不屑道。   和尚四仰八叉的躺卧在沙发上。舒服的连持珠都丢在一边了。“你都说了那是佛祖说的。我可沒有那般境界。我呀。该享受的时候还是好好去享受这花花世界的美妙滋味吧。”   我冲和尚做个鄙视的手势。对他的言论极其不屑。我说:“和尚。我明天有事得出门一趟。所以你只能在这住一夜。”   和尚猛然坐起來。看着我说:“小子。贫僧早告诫过你了有血光之灾。这一次管他是天大的事。你最好别去为妙。”   我丢了一罐啤酒给和尚。自个儿率先打开咕嘟嘟灌了几口。然后坐在他对面笑骂道:“你个秃驴已经诅咒过老子一次了。怎么。又想咒我是不是……不过。。就算有天大的事儿。我也会去。”   “因为女人吧。。。阿弥陀佛。我佛诚不欺我。小人和女人难过也。”   “这是佛祖说的话么。”   和尚熟练的扣开啤酒罐。一口气闷完了酒后长出一口气道:“爽啊。看在你赠酒的份上。和尚我就免费替你算上一卦。”   跟着他伸手入怀一阵摸索后在面前的茶几上一摆。几声清脆的‘叮’声过后。那桌面上九枚乾隆通宝就一字排在了桌面上了。   我奇道:“嘿和尚。我只听过三枚、六枚铜钱算命的。你这九枚的还是第一次见过呢。”   和尚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专心的研究卦象去了;不大一会儿。和尚突然咦了一声:“你这命相实在太过怪异了。”   我怀疑道:“算命这事不是道士的职业么。我真怀疑你懂不懂。”   和尚围着茶几转了几圈。然后抓起那九枚铜钱从新起卦。然而连续几次。那卦象依旧相同。   我正随着他研究卦象呢。和尚突然盯着我的眼睛郑重道:“文莫良。你必须告诉我你将要去的是什么地地方。”   我一愣。笑道:“你不是会算吗。算算不就知道啦。”   和尚翻翻白眼。“你当我是万能的啊。什么都算的出來……”   “不过。。卦象显示你去的地方可是龙潭虎穴般的危地。这一去将是九九必死之劫啊。”   “有这么玄虚么。”我哪里肯信和尚。可转念一想。明天去的地方不正是一处未知的玄地吗。   我说:“老子胆小。和尚你可别吓唬我啊。”   第七十章 摸骨 - 活阴差 - 七角杯   “吓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行了行了。就你这酒肉和尚还出家人。”我找到以前路边摊买來的伸缩棍。别在腰间说:“冰箱里有酒。吃的等我回來给你带些。屋子我刚收拾的你可别给我糟蹋了。”   和尚坐直问道:“你把贫僧一人丢下。不会去吃啥好吃的吧。”   我看他那怀疑的表情。心里鄙视极了。指着脑袋道:“你看这儿的口子。那是耻辱。哼哼。出发之前怎么也得找回场子才是。”   谁知和尚一听兴奋道:“找场子。打架啊。嘿。这活贫僧拿手。”   看着和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我心里一动说道:“要不跟着一块去凑凑热闹。”   和尚哈哈一笑。把持珠揣入怀里道:“阿弥陀佛。那感情好啊。不过。。嘿嘿。需要贫僧出力。那。。”   和尚说着砸吧砸吧嘴。伸手摩擦着肚皮。我一看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当下笑说:“只要顺顺利利的报了破头之仇。今晚聚福楼不醉不归。”   “阿弥陀佛。这可是你说的啊。要耍赖可别怪贫僧到时不讲情面。”和尚两眼几乎放光。咕噜一口唾沫钻入厨房一阵噼里啪啦的捣鼓。出來的时候腰间的僧衣凸起。显然里面藏了什么硬物。   我指着那凸起处问道:“你裤腰里插的是什么啊。”   “锅铲啊。”和尚撩起衣摆。抽出腰间别着的锅铲说道:“沒啥顺手的。贫僧将就着用用它了。你要是舍不得。我换一个。”   我两眼直翻。差点脱口你个奇葩。“行了行了。走吧。”   雨已经停了。满地的潮湿水泽在呼呼而过的车轮下四散喷溅。我与和尚躲在了一旁巷子围墙的后面。   那包子铺虽说面铺不大。一天到晚的生意倒好的出奇。这时又快到了晚饭的当口。所以买包子馒头的食客还是不少的。   虽然晚上生意挺好。但毕竟比不得早晨。我们在巷口等了一个小时不到。那青年就同店员交代了几句换掉厨师装走了出來。   “走。跟上。”我冲和尚使了个眼色。   刚走出巷子。身旁“莽。”的一声极快的驶过一辆摩托跑车。溅了我一裤脚污水。还沒等我看清那车就“吱”的摆着S弯吓退了路人。刹停在青年的身旁了;青年也不犹豫。接过司机递來的头盔就跳到了车上。还沒坐稳那车就“唰”的一下迎着对面的车光钻进了车流里消失了。   “啧啧。那骑车的女人身材真好。”和尚跟上來两眼放光。哈喇子都流上嘴角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骑车的是个女人。”   “你笨啊。。沒看到黑皮衣里饱满坚挺的两团吗。”   “……”   “现在怎么办。”和尚问。他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咕’叫了起來。   “除了吃饱了再说。还能怎么办。”我沒好气的撇了和尚一眼。   这时候正好赶在用餐的高峰期。聚福楼早就人满为患了。若要用餐必须得排队等候才行。   和尚等不及了。似乎怕我变卦似的。硬拉着我去别处。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去了中午和萝莉就餐的小餐馆。   刚进餐馆。我就听到一道惊喜的喊声:“呀。色狼快过來。”   我寻声找去。正见萝莉站在靠玻璃窗的位置冲着我摆手呢。   “你怎么在这儿。”我走去坐下问道。   萝莉蹙眉转到我旁边的椅子坐下。小手在我脑袋上的伤口敲了两下问道:“色狼。你的头怎么了。”   “走路摔的。”虽然萝莉满脸不相信的表情。可若我告诉她是被人给围殴了。那就太伤自尊了。   “咦。和尚呢。”我这时才发现和尚沒有跟來。四处瞄了一眼也沒有发现他的身影。不禁心里奇怪起來。   “和尚。什么和尚啊。”   我把遇见和尚的经过修改后说了一遍。又把他的面貌描述一番。谁知萝莉一听就怒了。臭骂一声“死秃驴”寒着脸跑了出去。   “看來这两人有仇啊。”我笑嘻嘻的倒了杯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怪不得那酒肉和尚招呼不打一个就溜了呢。看來十有**得罪了萝莉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萝莉气呼呼的走了回來。刚一坐下猛然端起我喝剩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擦擦嘴把杯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面上。引得四周用餐的客人为之侧目。   “唉。~……”我本來想告诉萝莉那杯水是我的。她的在另一边呢。但话沒出口她已经喝进肚子里了。   “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剜了你们的眼珠儿。”萝莉冲周围的人撅嘴吼道。   那些食客本就看个热闹。又见发飙的是个十分可爱的萝莉。歉意的笑笑扭过头去了。   “哼。死和尚。本小姐抓住你了定剁了你的狗爪子。”   “那和尚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至于这么火大嘛。”我笑问。   “那个花和尚……算了。沒什么。”萝莉哼了一声。   我心里惊奇。后來才知道怎么回事儿。原來萝莉有一次路上碰见了和尚。被和尚一通忽悠之后博取了信任;这时和尚要替她看命相。这命相怎么看呢。和尚说了。命理一门均在手心。手里包含了人一生的运、爱、财、生死、权势……   和尚说的有脸有鼻子的。顺着萝莉的话不大一会儿就把她的情况猜测的**不离十了;这么一來萝莉更加相信自己遇见的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师。哪里肯放过这等不世修來的机会在眼前溜走。不等和尚提出。就连忙问起了自个儿的白马王子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了。   和尚就问。“想知道具体的时间还是大概的时间。”   “大师。具体的。具体的。”   “阿弥陀佛。贫僧修为有限。具体的话。。手相看不出來。除非……”   “除非什么。。。”   “这个。那个。唉。。贫僧不好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师您讲吧。”   和尚这时候似乎很是犹豫。经不住萝莉的纠缠。才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几句。   萝莉一听嘻嘻笑道:“不就是摸骨么。來。大师您给我好好摸摸呦。”   萝莉拉开衣袖。伸出莲藕似的粉嫩洁白的右臂。递到和尚的面前。和尚也不矫情。道了声阿弥陀佛后伸手抓住了萝莉的小手。认真的抓捏了起來。   过了好一会儿。萝莉小心翼翼的问:“捏出什么來了吗。大师。”   和尚嗯了一声。说道:“施主暂且闭上眼睛。待贫僧好生摸摸才能知晓一二。”   萝莉依言闭上眼睛。可是过了一会儿只觉得和尚的手力越來越大。而且顺着胳膊朝上摸去;起初萝莉以为和尚光摸手臂看不出什么來。也就皱着眉头沒有吭声。不过接下來就让她火冒三丈了。   和尚摸着摸着。居然两手攀上了萝莉的胸前。萝莉虽然年纪尚轻。可绝对不是一个傻妞。一巴掌拍掉和尚的手怒道:“你个色和尚。你这是干什么呢。”   和尚正沉浸从沒体会过的曼妙手感中呢。一听这话当下吓得面无血色。“那个。这个。我不是有意的啊。”   和尚说完就狼狈的跑了。   萝莉也知道上了和尚的当。追出巷子的时候哪还找的到和尚的身影。   和尚讲给我听的时候我笑话他。“你和时妍妍能走到一起。就是因为那次的摸骨么。”   和尚嘿嘿笑道:“你还别说。若不是那次摸骨。我这辈子说不定真的就献给佛祖那。”   第七十一章 不能惹的人 - 活阴差 - 七角杯   萝莉失去了胃口。能吃的和尚又不在。所以我就随便点了几样菜。毕竟口袋里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下个月还得交房租呢。   不大一会儿功夫。几样菜就陆续上齐了。服务员添了一小盆米饭。我给萝莉盛了一碗。“对了时妍妍。你怎么到这來了。”   萝莉气呼呼的扒了一大口米饭。“我。还不是因为你嘛。”   “因为我。”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來你这啊。先前去你家里沒有人。所以我就打算先來填饱肚子再说。”   我点点头。心说萝莉去公寓的时候估计我和和尚刚出门不久呢。“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沒什么大事儿。”萝莉看了周围一眼。靠近我小声的说:“你们明天是不是要去仙坟。”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一惊。回头一想定是夏蕾告诉她的也就不奇怪了。   萝莉扒拉几口饭。吃掉一盘菜打了个饱嗝。“我告诉你哦。我哥哥可是会跟你们一起去呢。”   “你哥哥。时小龙吗。”   “是啊。就是那个自恋狂。”萝莉皱起鼻头。嘟着嘴捏起小拳头哼哼着。   我不禁莞尔。还是第一次听人这般评价亲哥哥的。“你不会专门來和我说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啦。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哥哥为什么和你们一起去那个地方么。”萝莉说。   我想了想。夏蕾去那里是为了救父亲。而我呢。。先前是因为对夏洛心存愧疚和夏老爷子的胁迫。现在更多的则是想要帮助夏蕾而已。   我说:“夏蕾为了救她的父亲。难道你哥哥也为了救人吗。”   萝莉点点头。“对呀。哥哥为了救洛洛。”   夏洛。我一怔。着实沒有想到因为这个原因。“夏洛。。她。她还好吗。”   萝莉摇摇头。脸色低沉。“不好。天叔说洛洛的魂被勾魂使者带走了。想要救活她。必须在她转世投胎前找到仙丹和还魂水才行;现在还魂水找到了。就差仙丹了。”   勾魂使者。和我昨夜梦里出现的一样吗。   之前听夏蕾提起过天叔。现在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紧更加的好奇了。“时妍妍。你能和我说说天叔吗。”   萝莉托着下巴。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亮晶晶的。长长的黑睫毛弯弯的翘起配着单纯可爱的表情。显得异常的有吸引力。一时之间我竟然被她不经意流露的纯洁气质吸引住了。   萝莉歪着脑袋。微微上翘晶莹的粉嫩嘴唇上还带着一抹油腻。“怎么说呢。天叔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怪。”   “很怪。”   “是啊。。”萝莉蹙眉道:“这些年來我就见过他五次。但每一次给我的感觉。感觉。。嗯……我说不好。就像面对一个活着的死人似的。”   活着的死人。我想了想。夏蕾曾经说过天叔是活阴差。而我和夏蕾也有阴差令。可以说也是活阴差。   我问:“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你。就一十足的大色狼。哼。”萝莉撇过头不屑一顾。   我嘴角直抽。心想定是夏蕾灌输的我的形象。“好好说。”   萝莉努努嘴。认真想了会儿。“虽然蕾蕾姐说你很色。而且胆小如鼠又怕事儿;不过。。经过今天的接触來看嘛。你还是有优点可以取的。”   “什么优点。”   “请我吃饭啊。”   我满头黑线。怒道:“好好说话。说正事儿呢。”   “喂。我刚认识你好不好。怎么会对你产生感觉呢。切。”萝莉憋憋嘴。   我这才知道她误会了。纠正道:“我是说拿我和天叔比。你有什么感觉。”   “哦。这样啊。”萝莉想了想。说:“若拿你和天叔比嘛。嗯。。天叔的感觉很冷。死死沉沉的就像棺材里的死人。而你嘛~话多、胆小、怕事、又不负责任。除了有点小帅比天叔感觉像个人外。沒有啥吸引人的了。”   “哎。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我抽着嘴角说。不过。若那天叔真的同萝莉所说的那般。。我看着手里的阴差令。心里疑惑极了。毕竟我和夏蕾都有一块令牌。却同常人无异。而阴差令除了先前听夏蕾说过可以打开仙坟的大门。和两次救过我和她的命外。到现在我都沒弄明白到底还有什么用。难道是抓鬼用的吗。以往我时常盯着它胡乱的猜测。   “唉。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萝莉白嫩的小手在我眼前晃荡。随手又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则则身。扒拉一口饭嚼碎了吞下问道:“你说说那个叶乔吧。”   谁知我话音一落。萝莉明显的颤抖一下。瞳孔突兀的放大了。“他。。。他就是个魔鬼。”   “魔鬼。到底怎么回事儿。夏洛怎么惹到他的。”我追问。   萝莉咽了口唾沫。看着我说:“文莫良。你记住以后遇见叶乔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我点点头。萝莉出口气说:“你听过五大家族吗。”   我摇摇头不解道:“什么五大家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吗。”   我想了想。“以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倒是会去天台上喝酒的。天气好的时候那里可以一览大半个城市的夜景。景色还挺不错。”   公寓的楼层算是市里排的上号的高层。地处二环以内;要说这房价是很高的。不过因为房东是我小时候所在孤儿院的院长。了解我和瘦猴的困难后就以低廉的价格出租给我们了。   大楼的天台以往是我和瘦猴最喜欢的去处。那种登顶的感觉。夜色里借着酒劲似乎可以把整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都拥抱入怀抱里似的。只有那瞬间一刻我才能觉得自己是属于这里的一份子。才能卸下心里的伪装大声的发泄出來。   “哇。好美的夜色。”萝莉坐在天台边沿伸开了怀抱。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说:“喂。小心点啊。刚下的雨滑着呢。”   “沒事。本小。。啊。”萝莉刚一扭身。突然一滑向后摔下。   “时妍妍。”我大吃一惊。想要去救已经來不及了。只能目齿欲裂的看着惊骇失声的萝莉向楼下摔去。   这里可是33层的楼顶。若掉下去几乎就同摔下了万丈的深渊。萝莉绝对会成了一堆肉泥了。   第七十二章 生死魂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脑海里‘轰’的一声空白。正绝望之时一道灰影撩起狂风。只听“呔”的一声过后。正向下掉落的萝莉惊叫声中被拽了上來。   “和尚。”我惊喜不已。激动的喊道。   和尚两腿交叉站定。腰部用力之下两臂借力一挑。萝莉惊叫着在他的头顶上翻了一个圈落进了他的怀里。   我大喜不已。紧忙上前问:“时妍妍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沒有。”   萝莉还未缓过來神儿。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和尚的僧衣。脸色卡白趴在他的胸膛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和尚的大手拍拍萝莉丰满的屁股。嘴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好那。。乖。沒事儿了哈。”   我不屑着借机占便宜的和尚。正无语着呢。萝莉忽的惊呼一声。“花和尚是你。。”   和尚面色一僵。赶忙趔开躲在我的身后。“不。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哼。认错人。就算你个死和尚化成了灰本小姐也能认出你來。今天我看你还往哪跑。”   萝莉张牙舞爪。怒气冲天。满面煞气的冲上來堵住和尚揪住他的耳朵。小手用力之下死命的转了一个大圈。痛的和尚啊呜。啊呜惨嚎的朝我求救着。   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清楚。但此刻的动作确实相当暧昧的。我憋憋嘴正要劝解。突然楼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汽车警报的呜呜声。   “怎么回事儿。”我赶忙趴在护墙朝下看。只觉惨白的路灯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车。那车此刻双闪灯不断的闪烁着。隐约间可以看到车顶已经凹陷了。   小区的人们被那巨响声惊起。不少人开始朝那车围笼。这时一道愤怒的咆哮冲向天际。“天啦。谁砸的我的车。。”   萝莉趴在围墙边看了一眼。拍拍胸脯庆幸不已。“呀。幸好我沒有掉下去。不然肯定砸那车上了。”   和尚脸色沉重。皱眉说:“那车可以说就是被你砸的。”   “什么意思。”我问。   萝莉哼道:“花和尚。少在那忽悠人好不好。本小姐好好的在这呢。我看你是故意诅咒我呢吧。”   和尚掐指一算。口中念念叨叨。过不久阿弥陀佛道了声佛号。“女施主。贫僧并沒有吓唬你。”   “行啦。看你刚才救了我的份上。。你也叫我时妍妍吧。”萝莉哼道:“既然你说沒有骗我。那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啊。”   恰好此时皎洁的月光冲破厚重的浮云透射下來撒在了天台上。和尚指指我又指指自己。最后手指头停在了萝莉的身后。   我先是一愣不明所以。最后看了看身下。又看了看萝莉的身下。突然觉得头皮一麻。惊呼一声:“你沒有影子。”   萝莉朝地上看去。找了一圈后吃惊道:“啊。我怎么沒有影子呢。”   这一惊非同小可。月光下我和和尚的影子都被拉的老长。黑漆漆的延伸到黑暗里;唯独萝莉的身下光秃秃的。什么都沒有。仿佛她整个人都是透明的似的。洁白的月光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照射在了天台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着萝莉惊骇的说。   和尚上前按住萝莉的肩膀。认真说道:“时妍妍你必须冷静的记下來。记住。这串佛珠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摘下來。”   和尚把持珠挽了两个圈套在萝莉细柔的手腕儿上。朝我说道:“走。先下去瞧瞧。”   我的心情逐渐的阴沉下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那种不好的感觉如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倒是萝莉被手腕上的佛珠吸引住了心神。似乎已经把发生在自个儿身上离奇古怪的情况忘的一干二净了。   因为楼层不断的有人上下进出。所以我们坐电梯下去的时候那处已经围了一堆厚厚的人群了。老人小孩年轻的年长的均有。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   我挤开前面的一对小情侣。见他们面露不快紧忙歉意的笑了笑。“嗨。兄弟这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那对情侣看似约十**岁的年纪。女孩扎了一条乌黑的长辫子扛在胸前。面貌略显清纯。男孩则和我一样顶着一个劳改头。一脸的阴鸷;不同的是我的头发是看守所剃的。而他的头发**是为了扮酷才剃那样的。   见我问话。男孩憋了一眼哼哼着懒的吭声。倒是女孩莞尔一笑。指着车顶塌陷。碎了满地玻璃的白色轿车说道:“刚才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这车‘哐’的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重物砸中了它一样塌了下去。然后……”   “行了小圆。我们回去吧。”   男孩忽然打断女孩的话语。拉着她挤出人群走远了。   白色的轿车的硬顶已经凹下去了。大致可画出一丝人的形态;车前挡风玻璃已经如同蜘蛛网似的蔓延交错着一道道的裂痕。两边的玻璃更是碎成了一粒粒掉在了车里、地外。碎玻璃渣在路灯的照射下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我瞪了一眼和尚。又瞄了一眼张大小嘴的萝莉;和尚拉拉萝莉的衣袖。又冲我使了一个颜色。当先挤出人群。   “奶奶的。这是哪个混蛋整老子。”车主用力拉车门沒有拉开。抬脚‘嘭嘭’踢了两脚。气鼓鼓的从副驾驶的车窗钻进去把重要的物件给清理出來了。接着拿出电话报了警。   我摇了摇头。心想警察來了也不可能搞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和尚和萝莉坐在公园的石凳上。我还沒走近就看见了两人沉重的表情。   萝莉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摆弄着佛珠。沒有出声。   和尚指指身旁。看我坐下后问:“你对人的魂魄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回道:“对于魂魄。。我只知道人有三魂七魄一说。不过。。”   和尚点点头。还沒说话萝莉抢先说:“花和尚说我的死魂丢了……”   “死魂。”   和尚点点头。“准确的说。。人的三魂七魄又有生死魂一说。就像万物都分阴阳。而那辆汽车就是被时妍妍丢了的死魂砸碎的。”   我一头雾水。不解道:“魂魄不应该是虚幻的吗。怎么可能和实体一样能把车给砸碎了呢。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和尚摇摇头。“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说实话。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若不是时妍妍的影子丢了。我也不会想到掉下去的会是她的死魂。”   “那现在怎么办。我看她也好好的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我上下打量着萝莉。   “看什么看。死色狼。”   “你看她还和之前一样的暴躁呢。物以类聚。简直和夏蕾有得一拼啊。”   萝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沒有搭理我。   和尚问萝莉:“当时掉下去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萝莉歪着头努努嘴。“不一样的感觉。。。嗯。当时我记得刚一回身。突然觉得一股推力袭击而來。身子一歪就掉了下去……”   我与和尚对视一眼。我说:“不会被人推的吧。”   “当然不是人。是鬼。”   “喂。你们两个别一惊一乍的吓唬本小姐好不好。”   “现在怎么办。丢了死魂她有事儿吗。”我问。   和尚见萝莉看向他。说道:“人如果丢了死魂。有两种结局:第一。会死的很惨。第二。会正常的老死。”   “那我是哪种呢。”萝莉问。   “依我看。你估计是第二种。”   萝莉出口长气。拍拍胸脯庆幸不已。“我就说嘛。本小姐命长着呢。哼。”   我看着苦笑的和尚。问:“你都说她是第二种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題吗。”   和尚叹口气说:“一个人的三魂七魄里带着生死魂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然而时妍妍丢了死魂。她也就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了。沒了死魂的人。一生中都会被冤魂恶鬼纠缠的。一生都会不得安宁。而且……”   “而且什么。花和尚你可别吓唬我。”萝莉四处扫视一眼说道。似乎很害怕周围的花草树木里猛然跳出一只磨牙吮血。扑向她的恶鬼似的。   和尚说:“丢了死魂的人。是沒有來生的。”   萝莉一愣。无所谓道:“只要恶鬼不來纠缠。沒有來生算什么呢。”   “丢了死魂的人死去后不会魂飞魄散吧。”我皱眉问。   和尚叹口气。“如果魂飞魄散就好了。丢了死魂的人。死后将会入十八层地狱。永受那无边的痛苦。”   萝莉哼道:“喂。花和尚。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看八成是你故意吓唬我的呢。”   经萝莉一点拨。我对和尚的身份越加的好奇起來。本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话到嘴边改成。“那怎么找回时妍妍的死魂呢。”   “她手腕上的佛珠可以保证她七天内不受鬼怪的侵扰。所以这七天内必须要找到她的死魂。至于怎么找。这个贫僧自有办法。不过这七天你必须得和我待在一起。不能分开。”和尚说着指着萝莉。   第七十三章 夏家的危机 - 活阴差 - 七角杯   暮春是多雨的季节。刚刚停下雨的天空此刻又飘起了靡靡细雨;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一见下起了雨。陆续的就都回去了。只剩下几个半大的孩子不愿意随家长回家。有几个孩子甚至抓起地上的玻璃渣子当成了武器打闹起來了。   我坐在亭子里的边凳上思索着和尚的话。这时萝莉说:“喂。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编个谎话來接近我呢。之前你可是……”   “咳咳。”和尚紧忙咳嗽几声。借着灯光我隐约间看到他那张充满喜感的脸上一阵绯红。   “对啊和尚。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是不是真的是那种情况我们也沒法验证啊。”我说。   萝莉突然说道:“对了。我们可以问天叔啊。”   萝莉说着掏出手机联系了夏蕾。把这里的情况描述一遍。“蕾蕾姐让我们等消息。她去找天叔了。”   我点点头。说实在的我对那天叔委实好奇的紧。心中更是有无数个疑惑需要他去解答。   我对萝莉说:“你还是先说说那劳什子五大家族吧。”   和尚看向萝莉。疑惑道:“怎么又跟五大家族扯上关系了。”   “和尚你知道五大家族。”我奇怪道。   萝莉翠生生道:“花和尚看來你也不简单呢。今天本小姐非得把你的皮扒开看看不可。哼。”   和尚翻了翻白眼。伸手摸了摸光头。手指碰上头皮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别别。贫僧哪有什么秘密啊。不过就是一个出家人罢了。”   “行了。你们就别耍宝了好吧。先说说五大家族吧。”我撇嘴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萝莉和和尚异口同声。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同声“哼”了一声。同时撇开头懒得看对方了。   “去我住的地方说吧。”   ……   我打开冰箱。丢了一罐啤酒给和尚。自己又扣开一罐喝了一口问萝莉。“我这除了啤酒沒有别的饮料了。要不要也來一罐。”   “哼。我才不要呢。这东西只有你们男人才爱呢。”萝莉冲着和尚不屑道:“你果然不是一个好和尚。回头本小姐再和你算账。”   我说:“行了。你们谁先说。”   萝莉看向和尚。显然想看看他到底对五大家族了解多少。和尚见我们两人都看向他。清了清嗓子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僧只知道五大家族传承悠久。产业遍布华夏各行各业。无论是商或者政。它们均有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其他的嘛。我所知甚微了。”   我见和尚不愿意多说。看向萝莉;萝莉接着说:“花和尚说的不错。不过五大家族的恐怖不光是世俗表现出來的。而是隐世不见的力量。”   “隐世不见的力量。什么意思。”我奇怪道。   “你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吗。”萝莉说着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和蕾蕾姐经历了那么多。早就见过那些东西了。”   “怎么回事儿啊。”和尚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一言难尽。有机会说给你听。”   萝莉接着说:“五大家族的事儿我不能和你多说。因为你知道的太多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你记住遇见了那些人离得远远的别去招惹就好了。而叶乔正是排名第四家族叶家的六少爷。至于洛洛怎么惹到他的。这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这事的起因是在一场生日聚会。说是生日聚会。实际上最后就是一群公子小姐在那里聚众狂嗨。而那天夏洛应邀前去参加好友的生日party。恰好叶乔也在。那叶乔生來就是一个阴鸷好色之徒。看上的女人从未有逃脱的了他的手掌心的。多数的家庭都被他弄的家破人亡。说來也是该有一劫。夏洛本性善良纯洁。若不是好友苦苦的请求。她是不会参加这种party的。   聚会是在一座山顶别墅举办的。进行到半途的时候夏洛已经心生退意了;她那好友也了解夏洛的性格。所以夏洛和她说明意愿后也就沒有强留。   可是事情就是凑巧。那叶乔原本是沒有看到夏洛的。可当他去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恰巧遇到同样开车准备离开的夏洛。   叶乔是好色之徒。夏洛又长得倾城容颜。纯洁的少女气息立即就激发了他的****。当下拦住了夏洛就要掳走侵犯。   “后來呢。”我问。   萝莉站起來比划了一个撩阴的动作。“哼哼。他当然被洛洛给咔嚓啦。”   我一愣就明白了。瞬间感觉冷汗流了下來。心里开始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也得防着这个人畜无害的萝莉。说不定她也学会了夏蕾的撩阴神腿。免得一不小心惹到了她被无辜的断子绝孙了。   “所以叶乔就要杀夏洛是吗。他就不怕法律吗。”   萝莉叹了口气。“五大家族超然世俗之外。有一定的豁免权的。况且政界不少重要职位都有叶家的人。谁敢抓叶乔呢。”   我想了想说:“夏洛家里也不差吧。难道叶乔沒有顾及吗。”   萝莉担忧道:“夏爷爷虽然是开国大将。可是此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那叶乔虽然目前有些顾及。但夏爷爷一走。叶乔沒了顾虑。夏家的结果就怕不堪设想了。所以若不是顾虑夏爷爷的身份。洛洛绝了叶乔的种。叶家早就报复了。”   我之前猜想过夏老爷子的身份。唯独沒想过他居然会是一位铁血铮铮的开国将军。此刻听了萝莉的话。我的心里也跟着担忧起來。   “把那个叶乔弄死不就行了。你们真笨。”和尚打了个酒嗝说。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长到头发里去了吗。叶乔死了后面还有个叶家呢。”   和尚一瞪眼。骂道:“你小子这是拐着弯骂我沒脑子是吧。”   我正想回击。萝莉哼道:“行啦行啦。你们烦不烦。现在所有的一切压在蕾蕾姐一个人身上。所以她必须得去仙坟带回仙心救回夏叔叔。找仙丹替夏爷爷续命。不然。。”   和尚打断萝莉。插话道:“等等。你说仙坟。葬仙坟。”   萝莉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威胁道:“花和尚。哼哼。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看我不扯烂了你的嘴。”   和尚脸色沉重的看向我沒有搭理萝莉。“你要去的地方就是葬仙坟吗。”   我点点头说:“你也知道仙坟。有什么问題吗。”   “问題。。。哼。连仙都能葬的地方。你觉得会沒有问題吗。”和尚停顿片刻。接着劝道:“贫僧劝你最好打消去那仙坟的念头。不然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别怪我沒提醒你。”   “看來和尚你也不简单啊。”我嘿嘿一笑盯着和尚说。   萝莉猛然踢了和尚一脚。痛的他呱呱怪叫不已。继而怒目看着和尚。“你个死和尚。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我哥哥不是也去了吗。天叔说了。必须两块阴差令才能打开仙坟的大门。你现在不让文莫良去。我看你根本就沒安什么好心。”   “等一下。阴差令。什么阴差令。”和尚看看我又看看萝莉。不解道。   我举起左手说:“呶。就是这个玩意儿。”   第七十四章 天叔 - 活阴差 - 七角杯   谁知和尚一见我手心的阴差令似压紧的弹簧般跳了起來。抓紧我的手死死的盯着。结巴道:“这。这。这不是阴差令。这是……”   我见和尚震惊不语。疑惑道:“不是阴差令。那是什么。和尚你倒说啊。发什么愣呢。”   “我來说吧。”   门外响起一道阴柔的声音。接着防盗门就被推开了。   “天叔。”萝莉站起來喊道。   我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西服的身影。他的形体异常的枯瘦。那身衣服穿在身上不伦不类显得很是宽大。只不过他戴了顶灰色的鸭舌帽。又低着头。所以看不清脸。站在那里显得死气沉沉的。仿佛一节枯木。   “阴山王。”和尚双目一凝。猛然说道。   门前的天叔冷笑一声。“原來是东岭佛家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阴山王和东岭佛家。可也能看的出來这天叔绝对和和尚一脉有过节。   这时天叔走了进來。迎着灯光抬起头。看到他的面孔之后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天叔比萝莉形容的恐怖的多。他的脸如同那苍老的即将入土的老人似的。整个脸上沒有一点肉感。就似一张皱巴巴蜡黄的死皮贴在了骷髅上似的。特别是那对深凹的眼眶。里面镶壤的眼球根本看不到瞳孔。如同死鱼似的全是眼白。   “是不是很可怕。。”天叔阴凄凄的盯着我。如同一头饿极了的豺狼一般。教我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來。   天叔的嘴角扯出一个不似笑容的笑容。‘踏踏’几步走向我们。看了一眼和尚后自顾的坐在沙发上了。   “蕾蕾姐。”萝莉喊了一声。   我扭头看去。正见夏蕾从门外走了进來。对我点点头后坐在了萝莉的身边。   我咽了一口唾沫。给天叔倒了一杯白水。正想问话。却见他摆摆枯瘦的手说:“给我拿灌啤酒吧。”   我一愣也就照做了。天叔一口气喝尽啤酒长出一口浊气。这一刻他那死气沉沉的脸似乎涌上了一丝血色。板着的阴柔面色也缓和了不少。看着和尚说:“坐下吧小家伙。不用这般防备着我。”   要说这时疑惑最多的就是我了。所以略微沉凝片刻。出声问:“那个。。天叔。您说这不是阴差令。那到底是什么啊。”   天叔看着我。嘴里的话似同冰冷的机械里崩出來的。冷冰冰的。“它是阴差令。也不是阴差令。至于是什么。。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天叔看看我。又看看夏蕾。最后两只死白的眼球盯着和尚不动了。这明显的是警告和尚不要和我们多说什么。   我心里微微不快。多少有些不满起來。只不过看着夏蕾对我摇摇头。也就压下心里的疑惑不在这个问題上多语。   这时天叔又阴凄凄的盯着我。皱眉道:“小子。你接触了鬼域的人了。”   “鬼域。沒啊。什么鬼域我不。。”我猛然想起昨夜的梦。打了一个寒噤说道:“难道那是真的。。”   夏蕾说:“什么真的。”   我当下把昨夜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不过说到神秘黑影的时候我心里一动。把它过滤了过去。扯了一个幌子掩盖掉了。   和尚听完点点头。对我说:“把你的衣服脱下來。”   “呃。”   我正纳闷呢。和尚见我不动。按住我几下把我的上衣扯烂了。   “和尚你大爷的搞什么。轻点啊。我自个儿來。”我啐骂一声。慌乱中看见萝莉捂着红扑扑的小脸。不时的伸开指缝偷偷的打量我的身体。   我刚把上衣脱掉。夏蕾就惊呼一声:“色狼。你背后是什么。”   “什么啊。”我愣道。说着走进卫生间。背刚对着镜子我就看到脊椎骨位置的皮肤下从上至下覆盖了一层如同铁链似的漆黑图案。就像一道活灵活现的纹身似的。   “这是锁魂链。”我跑出來吃惊道。此刻我哪里还怀疑昨晚那梦的真实性。分明就是真的发生过。   天叔点点头。右手反过背后一拉。一道链条被拽出來的‘哗哗’声响起。接着迎着灯光看到他的右手抓着一条拇指粗细的紫黑的铁链拉出了后背。“这锁魂链是地狱勾魂使用來锁住恶鬼冤魂用的。只要被锁住的人。无论生死。魂魄都会被拉去地狱。”   我说:“为什么我被锁住沒被拉走魂。反而这锁魂链却钻入我的身体了呢。”   天叔摇摇头。明显不想细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手上有阴差令。估计是它救了你吧。”   我心里知道并不是阴差令救了我。而是那个神秘的影子。可我疑惑的不是为什么沒有被拉走魂。而是想知道那锁魂链为什么会钻入我的身体。   天叔把手里的锁魂链朝背后一甩。那铁链哗啦一声钻入他的后背。“这锁魂链已经化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学着我刚才的动作试试把它拉出來。”   我心里微微一喜。锁魂链的威力我可是深刻的体会过。当时被锁住之后几乎沒有气力动弹。此刻一听变成我的了。哪有不高兴的份。可当我学着天叔的模样去拉拽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虚空抓了几次后颓丧道:“这个怎么弄啊天叔。”   “用心去感受它。想象着锁魂链被你抓在了手里。”   我又试了几次。可依旧找不准方法。最后只有放弃了。   “慢慢來。不急。”天叔淡淡的说。言语里透着说不出的不屑。   我脸上一红。穿好衣服坐在夏蕾身边问道:“那个。。天叔。您能和我说说活阴差吗。”   和尚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天叔嘿嘿一笑。若有若无的撇了和尚一眼说:“嘿嘿。你真的想知道。”   “想。”   天叔示意萝莉拿了一罐啤酒。抠开喝了几口才说:“活阴差其实就是地狱的勾魂使。只不过是附身在了将死之人身上留在人间的阴差而已。所以被称为活着的阴差。”   我一怔。先前听过活阴差是地狱勾魂使转世成人。怎么此刻又成了附身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了。我诧异的看看夏蕾。这么说來。我和她岂不是也是附身在活死人身上的阴差。可我对地狱一无所知。沒有一丝关于那里的记忆……   天叔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说:“你和蕾蕾并不是地狱的勾魂使。而是真正的活人。你们之所以成为了活阴差。原因就是你们手上的阴差令了。”   我看看手心的阴差令。诧异道:“这么说來。我们只不过是赋予了活阴差身份的活人了。”   “准确的说。。你们才是真正的活阴差。”天叔说。   我听夏蕾说过天叔也是活阴差。可此刻听他一说。知道了他只不过是附身在将死之人身上的阴差而已。算不得真的活阴差。   “可是……天叔。你不说我们手里的不是阴差令吗。”我疑惑不解。   “不错。”天叔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是阴差令。但三令合一后就不是了。”   我想起影子说的三令合一。逆天改命。本想再问。可天叔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第七十五章 借尸重生 - 活阴差 - 七角杯   天叔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扯。转头看向萝莉。只不过那张死尸般的脸孔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阴测测的。“你的死魂丢了。有这个家伙在我也省的麻烦了。”   天叔指着和尚。又瞟一眼萝莉手上的佛珠说:“嘿。这秃驴居然连护身法器都舍得给你用。比那些老秃驴倒是强上些。”   和尚冷笑一声。“死人说话人话的时候给贫僧注意点。”   “秃驴你想找死吗。”   “求之不得。”   天叔双目一凝。哼了一声。右手上抬五指张开向和尚凌空按去。   和尚面色一沉猛的起身后退两步。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捏成一个手印   向前推出。。   “啵~”   室内一道空气炸破的沉闷声起。震的人心血涌动。和尚嗯哼一声连退了几步。撞翻了椅子靠在墙上才止住了退势;而天叔也同样向后一昂。带的我身下的沙发向后挪动了不少。   两人的对决就像小丑演戏似的。可沒人敢怀疑那一攻一守之中所带來的真实力量。这一幕就像我曾经看过的武侠电影。和尚和天叔就是其中的武林高手一般。   “你很不错。比那些老秃驴的草包崽子们要强上不少。只不过。我确定自己从未在佛家见过你的面。你是谁的种……。”天叔冷淡的语气里掩饰不下的赞赏。点了点头。   “哼。”   和尚总是上扬的嘴角拉拢了下來。那对笑眯眯的眼睛掩盖不住深处的愤怒。抚了抚皱褶的僧衣。长出一口气闷声坐在了我的身边。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沒人发现。只有我感觉到了坐在身边的和尚微微挨着的身子发抖着。似乎受了暗伤。   这一刻我很想知道和尚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佛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一群和尚居然还能有孩子。不过我知趣的沒有开口。夏蕾也沒有说话。包括唯恐天下不乱的萝莉也沒有吭声。   这一刹那。房间里仿佛成了永恒的寂静。我们几个人就那么坐着;和尚扭头看着墙上‘啪嗒’走动的钟摆。夏蕾交叉着两条纤细的腿玩弄着纤纤玉指。萝莉看看和尚又看看天叔。最后憋憋嘴碰了碰夏蕾的胳膊。只不过夏蕾瞟了她一眼沒有说话。   而我盯着天叔。天叔两只死鱼眼也冷冰冰的盯着我。直到瞅着我心里发毛。我才干笑两声说:“那个。。天叔。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刚说完天叔起身向外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正出门的时候听到萝莉小声的问夏蕾。“蕾蕾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天叔卖一个人好脸色呢。这个色狼也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楼梯的转台上。天叔背对着我。漠然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不时的有几滴小雨点儿打在玻璃窗上。滑落了不知多少滴天叔才转过身來面对着我。   “我只回答一个你能知道的问題。说吧。”天叔干巴巴的喉结咕噜几下。苍老阴柔的声音里有着不耐烦。   见到天叔以來。似乎他对谁都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让人心里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可是我还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而他又是地狱的活阴差。所以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目前认识的任何人都多的多。让我暂时不敢去得罪他。“天叔。您能和我说说阴尸借命吗。”   “你就是想知道这个。”天叔明显有着诧异。不确定的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关于我的一个兄弟。所以我必须弄明白不可。”   天叔若有若无的撇了我一眼。沉吟一下。“看來蕾蕾说的不假。你本性是重情义的。也不知是好是坏。嗯。。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所谓的阴尸借命。只不过是那离奇冤死的恶鬼借了特殊之日惨死的人的尸体重生而已。”   “重生。”我诧异不已。   “这个所谓的重生只不过相对而言。就像我们活阴差;我们借的是将死之人的身体。用阴差令所带的地狱之力镇压住身体里最后的一丝人间的生气。而确保肉体的不腐。可以长久的留在人世间。”天叔说着伸出干枯皱巴卷缩勾在一起的右手。努力伸开的手心里一道血绿色的图案印在了手心白卡卡的皮肤上。   那图案不似一块古朴的腰牌。就像小一号的王牌。只不过中间不是王。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脸。两根獠牙上还咬着一块鲜血淋淋的血肉。那肉上的血正不断的朝下面滴答。就像滴在我的脚上一般。吓得我‘啊。’的一声倒退两步。   天叔缓缓收了手。死板的脸上带了一些笑意。他接着道:“只不过阴尸借命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必须是带有怨气而死的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分同秒生的女子借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分同秒怨死的男子的尸身。而且必须是阴极之日的午时死去的男子。借尸的时辰正好是死后三十六个小时后才有一丝可能。”   “等等……”我一听头就大了。如果真的是天叔说的那样。这种概率比中头奖要难的太多了。我说:“这么说來。我的朋友是被女鬼给借身了。那么他算死还是生呢。”   我知道自己问的是一句蠢话。瘦猴已经死了。虽然我心里清清楚楚。可是有关于他。我怎么也忍不住不去问一声。   天叔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抬步朝电梯走去。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才说道:“若你的朋友真的被借尸成功。我会尽全力灭了它的。”   电梯呼叫器的数字正一层层的向上跳动。走在九层的时候停了下來。那一层定是有人上下了。我忍不住说道:“天叔我能求您件事儿吗。”   “说。”   我略微犹豫。说道:“您能不能劝夏蕾不去仙坟。”   天叔猛的转身看着我的眼睛。“呵。是你害怕了吗。”   我说:“我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夏蕾去涉险而已;仙坟我会去的。仙心和仙丹我也会带回來。我保证。”   天叔怪异的扭头撇了我一眼。哼道:“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仙坟千年只有一次开启的机会。需要两枚你手上那种阴差令才能堪堪打的开。你到哪去找另外一个持有三分之一阴差令的人。”   “文莫良。你是在可怜我么。对不起。。我。不。需。要。”夏蕾走出來冷冷的说道。恰好电梯这时叮的一声打开了。她看都未看我一眼走了进去。   我半天说不出话來。夏蕾冷淡的态度就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把我心里那股躁动熄灭。   第七十六章 绑架 - 活阴差 - 七角杯   别说我不知道剩余三分之一的阴差令在谁的手上。就算知晓。也沒有权利命令对方为我做什么。   “女人哪。。。难倒了多少英雄儿郎。”和尚冒出來拍拍我的肩头。   我楞楞的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的下跳。最后停在了一层。不一会儿又向上跳动我才叹了口气。“算我沒说……”   “哎。花和尚。你少在这高谈阔论。你懂女人么。。。”萝莉靠在门框上抱着胸脯说。   和尚迷瞪着眼儿。“贫僧懂不懂。。你试试不就知道啦。”   也不知道萝莉有沒有听出和尚话语里的调戏。说道:“切。本小姐才不和你个秃驴辩驳呢。让开。我要走啦。”   萝莉走來推开挡在电梯前的和尚。此刻正好电梯停在了这一层。她说着努努嘴走了进去。   和尚拉住萝莉的手跟了进去。“喂。你去哪。”   “你干嘛。”萝莉甩掉和尚的手。“再占便宜小心我告你非礼呦。”   “想告就告呗。贫僧怕你到时候得求着我來救你呢。”   “求你。切。一辈子都沒有那个可能。”   “是吗。不信贫僧……”   电梯叮的一声合住了。两人争吵的声音也渐渐远去。连声招呼都沒打。根本就把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小区对门是家刚开不久的超市。我买了一些必备品出來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只有空中弥漫着雨后潮湿的清新味。看着周围那闪烁的各种灯光。我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厌倦感。有些疲惫的拖着身子朝对面走去。   “吱。”   我刚走上马路。一辆漆黑的商务车刹在了我的身边。不等我反应过來那车门哐的拉开窜下來四个黑衣短毛的大汉。个个带着墨镜。气势汹汹把我围在了中间。   “文莫良。跟我们走一趟。”车里一道清冷的女音响起。跟着走下來一个穿着迷彩登山衣的少女;她虽然很美。可一阵轻风飘过带起了覆盖了右半边脸孔的发丝。露出來的是半张可怖烫痕的丑脸。。一半天使般美丽一半魔鬼般丑陋的女人。   我沒有心情欣赏她那美丽的一面。出声问道:“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   少女冰冷的眸子里沒有表情。浑身散发的气质像足了天叔。仿佛一个死人;只见她伸出一根葱白般的纤长手指晃了晃。我眼角的余光就见左边的黑衣大汉一记手刀向我劈來。   我本能的想要躲开。可黑衣大汉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逃避的念头刚起。就觉得脖颈一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长久。迷迷糊糊之间我只觉得被人一丢。就躺在了一道柔软的上面。   好舒服啊。我梦呓似的喃喃自语。念想刚过。就觉得浑身一通冰冷的刺激窜过。我“啊”的一声激灵灵的清醒过來。   稍微一打量。我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偌大豪华的房间内。透过大号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是汪湖域。远远的可以看见一片碧绿的森林。而我此刻正斜躺在一条棕色的柔软皮沙发上。面前提着滴水软盆的大汉刚一退开。我的眼前就现出一个穿着暴露的妖娆女子。   “咯咯。欢迎光临呀文先生。”女子拍拍手。一个婢女打扮的少女端了一杯热水腾腾的咖啡恭敬的放在我面前的高档木桌子上。   女子接着说:“用这种方式请來文先生。是冬竹的不是。还请文先生莫怪才好。”   我见冬竹举了举杯。慌忙端起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道:“那个冬竹小姐。虽然我不认识你。可你这待客之道也太奇特了些吧。”   “阿嚏。”我抖了抖浑身的水。刚才那一激灵就是被人泼了满身的冷水造成的。   冬竹冲站在我身边的黑衣大汉点了点头。那汉子扭身丢给了我一套黑色的西装。   虽然我不懂西装的好坏怎么区分。可衣服入手的手感和细致的做工还是挺不错的;当我换好西装出來的时候。冬竹眼睛一亮站起來咯咯笑道:“呦。都说人靠衣装。文先生换了一身行头帅了很多嘛。”   我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冷笑着说:“呸。无事献殷勤。说吧。绑我來有什么事儿。”   我刚说罢。身后的大汉上來就想给我一巴掌。只不过还沒动手就被冬竹喝退了。“我都说了用这种手段请文先生前來是不得已。呵呵。要说有事。。冬竹还真的有件事情需要文先生才能办成呢。”   哼。说到正題了。我冷笑一声。一屁股拍在柔软的沙发上说道:“哦。是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冬竹嫣然一笑。拍拍手。一个黑衣大汉提了一个金属箱子丢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什么。”   “文先生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掀开箱子的卡口。刚一打开盖子。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箱子里不是别的。而是满满一箱子摆放整齐的钞票。   我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何况是真实摆在眼前的。我稳稳心神说:“这是什么意思。”   冬竹妩媚的坐在我的身边。袒露在外的半个胸球上发出一种似真似幻的****的气息。勾的人蠢蠢欲动。   “只要文先生点个头。这些都是你的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冬竹。“哼。你先说什么事吧。”   冬竹勾了下头。屋里的黑衣大汉恭身退了出去。她才说:“我需要文先生帮我拿到仙心。”   “什么。”我一愣。接着不可思议道:“仙心。不可能。”   冬竹咯咯一笑。白嫩的手在我的胸膛上游动。连着半个身子几乎都趴进了我的怀里。吐气如兰。弄的我尴尬不已。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冬竹随手把箱子里的钱抖了出來。那红彤彤的钞票哗啦啦掉落了一地。散了一大堆。红的有些刺眼。“这些只是定金。只要文先生帮我取到仙心。我自然有能让你心动的酬金。”   我想到夏蕾。推开冬竹冷声道:“不可能。不管你出什么样的价钱。我都不可能帮你取仙心的。”   冬竹妩媚一笑。明亮精致的眸子弯成了两只月牙。“咯咯。不就是为了那个夏蕾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我诧异的说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既然找上我。肯定做足了一番调查。   第七十七章 威胁 - 活阴差 - 七角杯   冬竹起身摇动着细柔的腰肢。替我泡了一杯茶。“文先生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你调查我。。”   见我把茶水推开。冬竹嬉笑着端起轻轻抿了一口。“我就是调查你了。又该如何呢。只要你听话。咱们皆大欢喜。若不然。。”   我皱眉哼道:“不然杀了我吗。”   “不不不。冬竹是文明人。再说我一个弱女子连缚鸡之力都沒有。又怎么敢杀人呢。”冬竹斜卧在我的对面。两条白嫩柔软的长腿有意无意的轻轻撩起。透出裙摆里一抹微微可查的风光。   她的动作可谓诱人之极。本身又是一个动人的尤物。一娉一笑之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每一个动作都在撩动着男人内心深处的那根心弦。   我是一个男人。对着满目的春光当然本能的有了反应。心头一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起來。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脸不敢去看。   “呦。文先生面皮儿薄呢。”冬竹咯咯笑道。两根纤细的手指在晶莹剔透的下唇抚过。落在了胸前有意无意的带落了裙衫。微微露出了内衣下那中间的一点嫣红。   我干咳两声。更加的不敢去看她了。只得狼狈的说道:“除了仙心。其他的倒还好说……”   “咯咯。是么。若让你杀了夏蕾那丫头呢。”   我面目一凝。寒声说道:“你若敢动夏蕾。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谁知我刚说罢。冬竹一改那人畜无害的娇俏模样。猛然起身。“嘭”的一脚把我踢翻在地。一脚踏踏实实的踩在我的背上。她高跟鞋细长的尖跟如同一根利剑。猛地扎在我脊椎骨的正心。痛的我嗷嗷直叫。可偏偏浑身沒力动弹不得。   冬竹温润的指背划过我的面颊。吐气如兰的说道:“你好像沒搞明白状况呢。信不信我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呸。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别他妈废话。”我啐了一口恨声道。但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着实心里觉得憋屈的不行。   “放心好了。我现在可舍不得杀你呢。但你得老实点哦。在自以为是可免不得受一番苦头呢。”   我感觉冬竹的脚松了。浑身抽痛的感觉也消退了。力气回归身体的瞬间我找准机会一跃而起。抄起桌上的茶杯朝背对我的冬竹的后脑勺砸下。这一刻我心里起了杀心的。就在她说了要杀夏蕾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升起那种强烈弄死她的念头。   “找死。”冬竹冷哼一声。仿佛后脑有只眼睛。在我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猛然回身一脚扫來。   我感觉胸膛先是一痛。接着一股大力传來。跟着仿佛被极速飞來的卡车撞上一般。脑海里“轰”的一响。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拍在了墙上。我似同破麻袋一般掉在了地上。那被我撞烂的壁画在墙上晃荡几下啪的一下砸在我的身上。   “啧啧。”冬竹摇摇头把高抬的长腿收了回來。拍了拍胸脯嘻嘻笑道:“对不起了哦文先生。嗯。这定金就当你赔那副画了。”   我胸口的疼痛让我几乎不能呼吸。脑海里更是有着满天的星星转动。可奇怪的是刚才那一憋之下我居然清晰完整的看到冬竹裙底的风光。。她居然穿的是紫色的丁字内裤……   我趴在地上几次起身都沒有成功。这时冬竹摇头叹了口气。走上來扶住我的胳膊把我架了起來。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把那对柔软挤在我的肩头。   ******妖精。   我心里忍不住骂娘。暗道这娘们绝对是故意的。不过此刻我心里一横把她拦腰抱住。顺手在她丰满的股部捏了一把。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谁知冬竹娇呼一声一掌把我推了出去。我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桌子上。那头上的伤口好巧不巧的碰在桌子角上。顿时一痛一抹血流了下來。   “文先生。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哼。”冬竹坐上沙发寒声道。   我笑道:“勾引我的是你。打我的也是你。威胁我的还是你。老实。哼哼。我就是太老实了才总是被欺负。”   “是嘛。”冬竹拍拍手。一个大汉推门走了进來。把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站在了一旁。   “文先生不妨看看这个。。我们在谈合作的事情。”冬竹说着把电脑调转对着我。   “什么。……”我说着看向屏幕。然而剩下的话瞬间被噎住了。仿佛有一双大手扼住我的喉咙。。那屏幕里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有一片浩淼的水域。岸边的沙滩上背对着坐了一个老妇。满头的银丝挂在佝偻的背上。显得异常的萧瑟。   “妈。。妈。。”我的心剧烈的颤抖着。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那张图片虽然只是一个背景。可那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让我知道那就是十二年不曾相见过的母亲。   “******给我。”我的手指刚触碰到电脑。冬竹先一步抢了过去。合住之后笑嘻嘻的瞅着我。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了那道单薄的背影。此刻一经消失。剩下的理智瞬间消失了。轰然跳了起來就扑向了冬竹。   我此时忘记了冬竹的身手。更忽略了她身旁的黑衣大汉。还未靠近。那大汉先跳了过來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手一用力就把我提了起來。   “咳咳。”我被大汉抓在手里。脖子上的大手稍微一用力。我只觉得气都喘不过來了。我拼命的踢打大汉。可入脚如同踢在了钢板上。卯足了气力也不见大汉皱一下眉头。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文先生。”冬竹抽出一只细烟点着吸了一口。朝我吐了一个烟圈。   “我。我。。妈妈。。在哪里。”我掰着大汉的手。扯着喉咙蹦出一句话。   冬竹摆摆手。大汉随手把我丢在了沙发上。   “咳咳咳咳。”我拼命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冷眼看着冬竹。乖乖的坐着不敢再造肆了。   冬竹笑咪咪的说:“早这般老实不就沒这些琐碎的事儿了嘛。咯咯。”   “我妈妈在哪里。”   “现在可以谈谈合作了吗。咯咯。”   “我妈妈在哪里。告诉我。我答应你。”   冬竹看了我一眼。“沒想到文先生挺在意母亲的嘛。看來是个孝子呢。不过你放心。老人家一切很好。但是。。若文先生合作的诚意不足的话。老人家会怎么样冬竹就不好说了……”   我说:“只要放了我妈妈。仙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拿到。可你们若敢伤害了她。我就算是死。也定会先剥了你的皮的。”   我这话刚一出。明显的看到冬竹微微的一抖。接着面上的恐惧一闪而过。强颜欢笑了一声。“呵。文先生的保证还是等做到了再说吧。只要你顺利的完成任务。那一千万定金冬竹照付。放了你母亲外带送你一个漂亮的媳妇。如何。放心。绝对和那夏蕾一样的漂亮。”   “去你妈的一样漂亮。如果你们伤害了我妈妈。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七十八章 苏南烟 - 活阴差 - 七角杯   冬竹脸上一寒。身后的大汉快速伸手入怀。“唰”的一声一把漆黑冰冷的手枪已经指着我脑门中心了。我毫不怀疑。只要在有什么过激的言语。那大汉绝对会毫不犹疑的扣动扳机。   冬竹站起抬手轻轻的压下大汉举枪的手。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文先生貌似依旧沒有搞清楚状况呢。如果你在不老实点。小心我的手下不乐意了哦……”   那大汉挑衅似的哼了一声。   我按下心头无奈的愤怒。深深的感觉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此刻我为鱼肉。她为刀俎。也只得由着她了。“说吧。还有什么条件一块儿说完。”   冬竹爱怜似的捧起我的面颊。娇艳的容颜喘息着异样的气味。令我感觉一阵恶心。她说:“情报里说文先生是个蠢货。我看倒是未必呢。呵呵。”   冬竹说着撇了下头。大汉得令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外又走进來一个少女。。正是先前绑我來的那个疤脸少女。只不过她那恐怖的半边脸又被乌黑秀丽的头发遮盖起來了。剩下一半美得就同天使。配合冷冰冰的气质令我心里忍不住的狂跳起來。   “南烟。过來。”冬竹招招手。少女缓步走到近前。她指着我说:“这是文莫良先生。以后就是我们的伙伴了。打个招呼吧。”   “苏南烟。”   “哼。谁是你们的人。”我扭过头说道。   冬竹咯咯笑道:“南烟。这文先生人不大脾气可不小。以后你让着他点哦。”   “等等。什么意思。”我说。   冬竹说:“沒什么意思呀。从现在开始。南烟配合你。直到取到仙心为止。”   我心里一怒。猛烈一滞。哼道:“你这是不信任我。”   “信任。不不。我想文先生误会了。”冬竹撩了撩秀发。扒拉在苏南烟的肩膀上伸出嫣红的丁舌在她那半边完美的面庞上舔了一口。苏南烟眉头微微一蹙。也就随她了。   “误会。。”   “对。误会。我们不是信任。而是你根本就沒有值得我们信任的地方。不是么。咯咯。”   “你。”   冬竹在我胸口轻轻一推。我不由自主的倒坐在沙发上。她跟着半趴在我的怀里。小手顺着我的衣裤直接滑进了我的裤裆里。“呀。文先生还挺有料呢。”   我感受着冬竹温润的小手熟练的玩弄着我的兄弟。心里却沒有一丝快感。只有一种恶心至极的感觉。正要推开她的时候却见她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锋利森寒的蝴蝶刀。指着我两腿之间。我不敢怀疑。只要再推她定会给我來一刀的。反而是目视前方的苏南烟仿佛见怪不怪。似乎眼里根本就沒有我们的存在一般。   冬竹饥渴似的舔了舔嘴唇。半晌抽出手享受似的闻了闻手心。唉声叹气道:“文先生莫不是个废人。如此佳人投怀送抱居然纹丝不动。坐怀不乱。真是大煞风趣呀。”   借此机会我赶忙咧开。整理一下衣裤红着脸道:“去仙坟我可沒有权利带她去。”我指了指站在那如同冰雕一般的苏南烟。“进入那里的话。。得你们自个儿想法子。”   “咯咯咯咯。”冬竹笑的娇喘连连。“你在逗我玩么。如果能进去。我们要你还有什么用。不如杀了。省的碍眼。”   “你。。”我指着冬竹为之气结。这女人谈笑之间几句不说就是要杀人。真如一个魔女是的。   “文先生也不必惊慌。我们还需要你呢。怎么舍得杀了。不过你若沒有法子带上南烟。那么老人家说不定得吃些苦头了。对了哦。带上南烟说不定她可以帮你不少忙呢。咯咯。”   我一听她拿母亲作为要挟。心里更加气愤苦闷。说道:“好。我想办法带上她。不过走之前你必须让我见上妈妈一面。不准伤害她。不然一切免谈。”   冬竹摇摇头痴痴的看着我。就像坠入爱河里的怀春少女忘情的注视着情郎。“哎呦。冬竹发现开始喜欢上文先生的孝心了呢。哦。我的小心脏开始嘭嘭直跳。你听。。。”   “滚蛋。不知羞耻……。”我一把推开冬竹。怒气冲天的指着她。刚才她居然不知廉耻的抱着我的脑袋按在她的胸脯上。我承认自己有些色。可那也是分人的。如果是夏蕾或萝莉或者别的美女。说不定我喜滋滋的顺势趴在她的怀里好好享受一番。可对这拿母亲威胁我的女人。心里除了厌恶和愤怒。只有想剥了她的皮的感觉。   沒有人知道我心里对母亲的思念。更沒人能理解我心里那种对母亲的愧疚;十二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安东村去。喜笑颜开的表皮下藏着的是一颗疤痕磊磊的心。这十二年我吃了太多的苦。每当走在路上。或在小区的花园里看到那带着儿女享受天伦之乐的父母。我更加的痛恨着自己。恨自己不能在母亲的身旁为她分忧解难。恨自己不能让她享受该有的幸福。   苏南烟似乎也有些看不过去。扭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湖景。冬竹撩顺乱了的发丝。摊开手掌说道:“我知道文先生先前的答应多少带着敷衍。不知这个东西能不能真正的使文先生替我们办事儿呢。”   当我看到她手掌上那半片碎玉的时候浑身一抖。颤抖的伸手抓在了手里。那是母亲的玉。我脖子上挂的有另外半片。两块合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太极图。我颤抖的想要把两片玉合在一起。可心里太过激动。怎么也对不上。“妈。。妈。”   过了良久。我把两片玉挂在脖子上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说道:“我相信你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妈妈。”   “唉~让文先生相信我真的很难呢。不过你也该知足啦。以往冬竹可从沒这般对一个男人有过这种耐心。不听话的。”冬竹比划一个动作。“都杀了。”   “我说什么时候可以见我的妈妈。”   “哎呀。真沒情趣。。我不说了嘛。只要拿回仙心。你的母亲原样奉上。外带一千万和一个漂亮极了的媳妇。”冬竹冲着苏南烟努努嘴。“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啦。你看南烟做你老婆怎么样。嘻嘻。她可是雏哦。”   “滚。”苏南烟扭头撇了冬竹一眼。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孔终于带了一丝愤怒。   “咯咯。我家南烟就是这么个性子。冷冷的。其实挺可爱的。只要你深入了解。就知道她其实很善良的。”冬竹把深入两字咬的很重。   “善良吗。哼哼。”我冷笑一声。瞟了一眼苏南烟。怕是那半张绝美的面容下是一个和她另外半张脸一样丑陋的心灵吧。苏南烟见我看向她。淡漠的扫了一眼转头看向外面。   第七十九章 录音 - 活阴差 - 七角杯   (活阴差第一次收到红包。感谢泰香的慷慨。谢谢。)   外面的世界通天透亮。看似正午的时分。我突然想到夏蕾约定出发的日子。心里一沉说道:“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你不打算放我走了吗。”   冬竹作势恭请。我哼了一声起身就走。那苏南烟也跟着我向门外走去。我刚去拉门。冬竹喊道:“哎。接着。”   我见一个物什朝我抛來。合手抓在手里。原來是一个优盘大小的录音器。当下疑惑道:“什么意思。”   “回去再听。你会喜欢的。对了哦。为了任务着想。我就免费附送一个消息给你。”   “什么消息。”   “咯咯。小心你身边的人哦。”   “你是说她吗。或者是你。”我指指苏南烟。又指指冬竹。“再说。你不怕我告诉夏蕾带人灭了你们吗。何况我不一定能拿到仙心呢。”   “随你怎么想。还是注意点你的小命。我可不想你还沒拿到仙心就死了。至于怕不怕。。我相信文先生和我说的一样不是个傻蛋。而若拿不到仙心······咯咯。”   出了大厅走到外面我才发现天如墨色。四周一片漆黑沒有灯火。只有大院里几辆启动的车在嗡嗡响着。   原來还沒有到第二天。屋里看到的湖色估计就是一道活灵活现的3D背景墙了。   我伸手想找手机。摸了一圈却沒有找到。焖头一想才记起手机和玉盒出门的时候换衣裳落在了家里。心里不禁暗呼庆幸。不然玉盒定然落在了冬竹的手里。   见我们出來。有三辆车打开大灯照射了过來。缓缓的來到我的身前跳下两个黑衣大汉。其中一个拿出一个头套套在我的脑袋上。不管我的抗议一股脑儿把我塞进车里按在了后座上。   “别吵了。进入这里的人都得带头套。我也不例外。”苏南烟冷冰冰的说罢不吭声了。   “你骗鬼呢。”我嘟嚷一句。可不大一会儿就觉得车停了下來。接着就听到了车里的大汉下了车。还沒等我反应过來呢。就又有人上來把我肩膀按着了。这种情况一路走來经历了十一次。每次情况都是一样。渐渐的我也就明白他们这是每走一段距离换上一批随车人员。   当最后一次换人的时候我的头套被扯了下來。定睛一看已经进了市区了。我眼前刚恢复色彩的时候恰好看到苏南烟的头套也被扯了下來。带乱的发丝下露出那半张恶鬼一般可怖的脸。就连车上凶神恶煞的大汉看到了也是面露憎恶的表情。   苏南烟置若罔闻。慢条斯理的把乱了的发丝理顺。恢复了发型盖住丑陋的半边脸后盯着车外看着。沒有一丝表情。也不知道想着什么。车里只有几个不时打量她的大汉粗重的出气声。   城市大钟的时针指向凌晨一点十分。所以路上的行车已经少之又少了。一路走來几乎沒有怎么堵车。很快就到了小区的门前。   车还沒停稳当我就被推了出來。趔趄了几步刚一站稳就见保安亭里走出一道身影。远远的说道:“小文。需不需要帮忙。”   我一看那保安是唯一和我有交情的老王。怕他说了重话惹上了这帮人。赶忙摆摆手说道:“嘿。沒事王哥。和几个朋友喝点酒。腿脚有些不利索了。麻烦王哥给我开下门。出入卡忘了带了。”   老王听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把门打开了。我举步快速走向小区。刚拉开门回身一见苏南烟如影随形的跟着不禁加快了脚步。可不管我走的多快。她居然都能不紧不慢的和我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呦。行啊小子。女朋友挺漂亮的啊。”保安亭里的老王伸出头打趣道。   我一句这就是索命的恶鬼差点儿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压了下去。撇了老王一眼快步的走了。   开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家里就我一人。如果不怕被我强上了就跟进來吧。”   我作了一个请。故意露出一副色狼像打量着苏南烟。最后朝她登山装的衣领里看去。只不过除了白皙的脖颈外就看不到什么了;我不禁憋憋嘴。比夏蕾和萝莉的小多了。   苏南烟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淡然的走了进去。我突然感觉一阵头疼。对这个半张脸的绝美少女心里是生不出一丝的厌恶。虽然我清楚的明白她是來监视我的。也知道她身后的势力囚禁了我的母亲。可就是不能对她产生那种痛恨的情绪。   此刻已经很晚了。心力交瘁下我早就疲惫不堪。指了指以往瘦猴的房间说道:“里面有床。被子什么的沒有。要睡就睡不睡拉到。”   我说着恨声走进自己的卧室“啪”的一声带住房门。把自己抛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这时我想到夏蕾。又想到她的父亲、爷爷和妹妹。心里强烈的内疚自责涌上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使劲儿的拍打着脑袋。可里面痛成了一团浆糊。夏蕾需要救父亲。而我需要救母亲。我的母亲对我异常的重要。可是她的父亲对她就不重要了吗。   明天该怎么办。我不知道。现在只想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放松一下。可是我越是强迫自己睡。反而越是心烦意乱翻來覆去睡不着。闷头滚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冬竹丢给我的录音器。   “儿子。。。”刚一播放我的心里就是一颤。话不多只有两个字。可是那已经开始苍老温柔的女音不是母亲的声音又是谁的。   “妈。”我愣了片刻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急忙再次点播放键。可是那录音器突然“啵”的一声冒出一股焦臭的糊烟。“******。不要啊。”   我一遍遍的点着按键。可是那录音器的内部已经烧毁了。   我木讷的躺在床上。脑海里回荡着母亲的声音;卧室安静的有些出奇。曾经熟悉的黑暗一遍遍的把我围成了一个茧。使我连挣扎的勇气都沒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朵里终于有了一丝声响。滴答。。滴答。。。是钟摆跳动的声音。   我脑海的画面里忽然跳出苏南烟半张绝美的面孔。过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坐了起來。虽然这个城市的晚春比较暖和。可半夜怎么说都有些好冷。何况瘦猴那屋里的床根本就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床板。人睡在上面肯定比较冷的。   “你就尽管做烂好人吧。”我摇头自嘲的笑笑。找了一床干净的被褥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刚出卧室。借着室外的微光正好看到苏南烟背对着我蜷缩在沙发上。   “看來还不傻么。知道沙发比较舒服。”我嘀咕一声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的把被褥摊在苏南烟的身上。   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当我转身进卧室的那一刻。苏南烟转头看着我的背影怔怔的露出奇怪的神色。   喜欢活阴差的书友们请加群:207819172   第八十章 找茬 - 活阴差 - 七角杯   “沒睡好吗。”赵长军从后视镜里撇了一眼后座拿着匕首剃指甲的苏南烟。扭头问我。   我微微摇摇头。昨晚我一夜几乎未睡。一想到将要对不起夏蕾。那心里的自责和内疚如同滔天海浪一般铺天盖地而來。压的我几乎窒息;可是每当我觉得自己是个混帐的时候就会想到正在受罪的母亲。那股对夏蕾愧疚的感觉立马又渐渐消散了。   天刚白的时刻赵长军就敲开了门。我一见來的不是夏蕾心里的忐忑立即放了下來。但伴随着却又有点失落。   赵长军还是那身打扮。军人的硬朗作风让他沒有多嘴问我苏南烟的事儿。但从他疑惑的眼神里我知道他是想要了解那个冰冷沒有表情的疤脸少女的信息的。因为去仙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能去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可是我有嘴不能说。早前去仙坟是为了夏蕾。然而此刻我却是为了自己。那苏南烟和我算是一路的人。若我交代了她的身份。母亲也就跟着完了。   车子一路向北朝着市区外平稳的行驶着。晃晃悠悠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是被赵长军推醒的。   “文老弟。到了。”   “唔。”我一惊。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发现车子钻进了一个军用机场。沒一会儿就停在了一架改装过的军用直升机前。   “这里是。”   “这是部队里。下车吧。蕾蕾他们马上就到。”赵长军率先下车。而那架直升机里这时鱼贯而出十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精壮的战士。他们身着清一色的迷彩服。黑色蹭亮的作战靴。整齐划一的排列在赵长军面前敬礼齐声喝道:“报告长官。风狼小队全员报道。”   赵长军回礼道:“我再次申明。此次任务属于私人和国家无关。而且地点的危险性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危险的多。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大家都有家人朋友。此刻退出依然來的急。”   “誓死完成任务。”十个战士紧盯着赵长军。声势震天。沒有一人露出胆怯的表情。更沒有一人说出退出的言语。让我立即肃然起敬起來。   赵长军点了头。“现在开始沒有长官。以后就叫我大哥。你们都是我赵长军的兄弟。若大家此次平安归來。我赵长军定会视同你们如亲兄弟。”   “是。大哥。”   赵长军说完这些面色坚毅的战士居然激动的不能自持。其中最年轻的一个甚至兴奋的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赵长军走上前擦去那战士的眼泪拍拍他的肩头说道:“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们的士气。可此次去的地方实在太过恐怖了。但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们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就算死。也不能丢下我们的兄弟。”   “死也不丢下兄弟。”这些战士异口同声大吼一声。说完得令重新回到机仓。   我讶异的走了下來。來到赵长军的身边说道:“赵兄在军中的威望看來不小嘛。”   苏南烟背着一个黑色的小背包跟在我的身后。接着我的话不平不奇的说了一声。“不愧是军神赵长军。”   “军神。什么意思啊。”我问苏南烟。不过见她冷冰冰的沒有说话的欲望又扭头看向赵长军。   “是兄弟们的抬举。哈。抬举。”赵长军挠挠头打了个哈哈。   这时一架战机轰隆隆的降落。我朝那个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水平线的尽头一辆迷彩军车向我们这个方向快速驶來。   “蕾蕾他们到了。”赵长军朝我露出一个苦笑的面容。   “赵兄好像有些不高兴啊。”我问道。同时看着那越來越近的车心里的弦跟着越绷越紧。忍不住偷偷的给身后的苏南烟打着手势。想要她躲入车里。   可苏南烟只是冷冰冰的看着那车。对我的动作闻所未闻。急地我冷汗都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夏蕾看见苏南烟和我一起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甚至脑海里已经浮现了夏蕾识破苏南烟身份的情景……   我知道若夏蕾发现我背叛了她。那么以她的性格。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车越來越近了……正是夏蕾的那辆军用吉普;不过开车的却不是夏蕾而是一个长发的柔弱青年。长相虽然帅气俊美。可脸上却带有一种不可一世的表情。把他整个人衬托的如同二世祖一般。   车还沒停稳长发青年就跳了下來。高傲的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文莫良。”   “他是……”   赵长军刚开口立即被长发青年喝止了。“我问你了么。”   赵长军瘪瘪嘴走到一边去了。看來他对这个长发青年相当忌讳的。   我皱皱眉头说道:“我是。请问你。。”   不等我说完长发青年忽然右手勾抓朝我的面门抓來。他这一手來的又快又急。打的我一个错手不及。锋利的指甲距离我越來越近。我脑海里嗡的一声变成空白了。想要逃离可是身体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这一击避无可避。就在我以为定要破相的时候长发青年的攻击猛然收住。五指啄成一起向下一挑钻在我的肩胛骨上。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痛袭遍我全身。   “啊。”我痛呼一声。半边身子一麻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长发青年不屑的哼了一声。见我惨嚎左脚随意的朝我腰间踢來。我虽然不懂功夫。可也感受的到那随意的一脚里所含的力道。若是踢实在了。我肯定要吃几个小时的苦头的。   我无力的看着那穿着军用作战靴的大脚在我的眼中无限的放大着。就在绝望之时。突然一道冷光“唰”的一声穿向那只踢向我的大脚。   长发青年面色一凝猛然翻了一个身。右脚一个回踢之间那冷光嗖的一声倒飞回去。   我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寻声望去正见一把晃悠悠的匕首泛着寒光插在苏南烟所在的位置。而那匕首正是苏南烟适才用來剃指甲的。   苏南烟此刻站在一旁梳理着乱了的头发。我看着她转念一想大致明白了。刚才定是她见我受袭所以飞刀射向长发青年。而长发青年的功夫也是了得。仓皇之中居然还能一脚踢回匕首。所以失措下的苏南烟只能翻空躲避。发丝也就跟着乱了。可是苏南烟那半边的脸太过恐怖骇人了。所以她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头发保护起自己丑陋的脸。   长发青年不可一世的面庞沉了下來。撇了我一眼后又看看苏南烟。“一个废物一个丑逼。真是绝妙的组合。”   我心里一怒。跳起來臭骂道:“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骂我就算了。凭什么揭别人的短。”   “嘿。和蠢货说话真是浪费口舌。”长发青年不屑一顾的说道。表情极度的不耐烦。抱起胳膊朝另一架直升机走去。跳上飞机的时候对着苏南烟猛然吐了一口唾沫。   那口唾沫虽说沒有真的吐在苏南烟的身上。可是却是极度侮辱人的。我见苏南烟只是淡然的看向一旁。心里忍不住的替她难过起來。再想到刚才是她帮了我。所以一股怒气冲上了脑门。拔起地上的匕首就朝背对着我的长发青年扎去。   然而我刚跑两步就被一只温润柔软的小手拉了回來。一看居然是苏南烟。她淡淡的说:“别惹他。很强。”   苏南烟说着抱起胳膊看向夏蕾的车。   正上飞机的长发青年停顿下來。扭头露出一个奇怪邪魅的微笑。指着苏南烟说:“你应该谢谢她又救了你一次。”   我这才看到钻入机舱的长发青年的手里多了一把两面都有刃的明晃晃的短刀。心里沒來由的就是一颤。同时庆幸苏南烟把我拉了回來。不然那家伙肯定敢捅我一刀的。   “妈的。这家伙真他妈变态。”我咕噜一口唾沫心有余悸恨声说道。   赵长军嘿嘿着走了过來。拍拍我的肩头说道:“怎么样。以后可别惹那疯子那。”   我气道:“你也忒不够意思了。看我挨打也不打个圆场帮帮我。”   “不是有美女相救嘛。”赵长军冲苏南烟努努嘴。“再说我要是插手。自个儿也得跟着挨揍呢。”   “滚。这家伙是谁啊。挺吊啊。”我问。   “他叫时小龙。”   “他就是时小龙。。”我诧异的说道。怪不得昨天萝莉去找我支支吾吾说什么她哥哥也会跟着去。当时我还纳闷她说的不清不楚呢。现在看來肯定是在提醒我小心她哥哥要揍我。   “对了。他还是夏洛的男朋友。”   “什么。。”我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时小龙为什么会对我有意见了。毕竟夏洛因为我才变成那样。虽说我的做法是救了她。可这事儿摊在哪个男人身上会沒有气。   第八十一章 白灵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不知是不是在看先前的‘表演’。军车停在那里动也不动。透过贴了深色膜的挡风玻璃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安安稳稳坐着不动的人。   这辆车除了跳出了时小龙以外。并不见有人下來。我疑惑的问道:“夏蕾呢赵兄。”   话音未落夏蕾的军车里传來一声爽朗的轻笑。接着左后门推开走下來一个同样迷彩装、黑军靴的青年。   “号长。”我惊呼一声。指着对我微笑点头示意的俊美青年一时之间组织不出言语;他不是别人。正是在看守所里的那位中性头发的美男号长。   “嗨。你好文莫良。”美男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而后礼貌性的对苏南烟点了一下头。   “号长你……”我本想问美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话沒说完就见夏蕾走下车站在了美男的身边;而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俊美异常。一个美艳动人。似乎就是一对天生的壁人。就连冷冰冰的苏南烟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夏蕾……”我轻声呼喊。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了。先前编造的理由。苏南烟身份的说辞从见到夏蕾一刻忘得一干二净了。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在夏蕾似乎沒有注意苏南烟的存在。看了赵长军一眼后漠然的说道:“一切停当吗。”   “沒问題。”赵长军比划一个OK的手势。不过看向美男时的表情多少变得有些不自然。   夏蕾点点头。忽然挽住美男的胳膊拉着他毫不犹豫的走向时小龙所在的飞机。   我脑海里“轰”的一声闷响。这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一切离我远去了……   心开始揪在了一起。那种无力的疼痛就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缓慢有力的剜着我的心窝。一点点剥夺我的力气。一丝丝抽掉我的灵魂。我无神的看着自始至终都未看我一眼的夏蕾。自然的挽着美男平淡的走过我的身边。心里的期望瞬间成了绝望。这一刻我真的希望夏蕾能喊我一声色狼。哪怕看我一眼我也满足了。可是沒有。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我们形同陌路一样。   “原來号长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我傻呵呵苦笑着喃喃自语。想到当初夏蕾回忆中露出的忧伤。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是对心里那个人的想念。这一刻我感觉鲢鱼水库那个和我有说有笑。会关心我、打我、骂我、喊我色狼的夏蕾只不过就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现在梦醒了。徒留伤悲和遗憾。   “对了。我叫白灵。白灵的白。白灵的灵。”美男白灵忽然转身伸出羊脂白玉般白嫩无瑕的手。微笑着看着我。   我茫然的伸手和白灵相握。只觉得他的手柔润无骨。滑嫩嫩的如同夏蕾的小手似的温暖。只不过这只手里多了一丝男人应有的霸道。触摸之后内心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眉头一皱就缩回手來。白灵微微一笑点点头并不生气。依然是看守所里那种风轻云淡的表情。   夏蕾这才看了我一眼。只不过我从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冷淡。似同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似的。   “夏蕾。我。我想带上她。”我硬着头皮指指苏南烟。   夏蕾淡淡的说道:“想带谁是你的自由。只要不怕死。我管不着。”   “她的身手不错。有这种好身手的人一起我们求之不得呢。”白灵打起圆场。   “和他废什么话。我们走吧。”夏蕾拉住白灵的手就走。   “我。。”我无力的看着已经登上飞机的夏蕾。觉得此刻站在飞机前扭头冲我微微一笑的白灵那笑容是多么的刺眼。比天上的艳阳还要扎人。   “行了文老弟。我们现在成了天涯沦落人那。”赵长军拍拍我的肩膀叹气道。   我忽然想起赵长军提到夏蕾时候的苦笑。心里忍不住的难受起來。“你是不是早知道夏蕾和他……”   赵长军点点头苦笑不已。“白灵失踪了大半年。三天前才回來的。”   “怪不得她对我的态度似乎变了一个人。”我失望的想道。而我知道白灵这大半年是在看守所待着的。可却不明白以夏蕾的手段居然找不到眼皮子底下的他。   “他是什么身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赵长军瘪瘪嘴说:“五大家族。白家。”   “排名第一家族。”苏南烟冷冷的补了一句。“貌似很了不得呢。哼。”   赵长军若有所思的撇了苏南烟一眼。“你知道的挺多的。嘿。不简单啊。”可见苏南烟转开眼并不搭理自己。赵长军无趣的对我说:“那家伙也是一个变态。不能惹。”   我颓废的点点头。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就是一个沒用的废人。先前自己还夸海口说什么一定会帮夏蕾拿到仙心。可是不久后却变成为了母亲一定会替冬竹拿到仙心。而这之间只不过经历了几个小时罢了。   怪不得冬竹派苏南烟跟着我。原來是怕我的反复无常啊。我撇了那副高冷面貌的苏南烟。想到被他们囚禁的母亲。心里的火气痛愤猛然爆发了出來。指着她吼道:“都是因为你们。滚。你他妈给老子滚啊。”   “白痴。”苏南烟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走上了十个战士的飞机。   赵长军想要拍我的肩头。但是犹豫之下沒有拍下去。抽回手说:“我知道你喜欢蕾蕾。也知道。。”   “我不喜欢她。”我愤怒的打断赵长军。似乎有意想要夏蕾听见一般。声音大的压过了正在启动的直升机的嗡嗡声。可是这句话里的底气根本就不足。任谁都能听的出來。   赵长军笑着摇摇头。“我不会压制对蕾蕾的喜欢。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爱她。所以不论她有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毫无理由的支持。”   赵长军拍拍我的胳膊也跟着苏南烟钻进了直升机。   “毫无理由的爱吗。”我微微一震。虽然嘴上不承认。可我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夏蕾了。   我的脑海里的嗡嗡声和直升机螺旋桨转动起來的轰轰隆隆合成了一个频率。而那些被吹起的沙石一粒粒拍打在裸露的肌肤上。虽然很痛。可却压制不住心里那种撕裂似的阵阵抽搐。   第八十二章 基地 - 活阴差 - 七角杯   我们一路向南飞行。四个多小时后飞临了一片延绵无尽的挺拔山脉;穿插过厚实的云霄。躲避过陡峭的悬崖。终于进入了一片绿色的汪阳。   这是一片树木的世界。入眼处处绿森森的颜色如同碧波无际的汪阳大海。飞机飞在上方如同一只微不足道的小鸟似的一路前行着。   “天啊。怎么有这也大一片森林。”我震惊的无以伦比。下方的壮丽景色震撼人心。此刻就连那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苏南烟也瞪大了眸子盯着这大自然的壮阔。   十名战士虽然定力绝佳。但比不得苏南烟。其中几人更是同我一般惊诧出声。其中当属一个偏着头的家伙的声音最大。   “哇。杂毛快看。那颗树真奶奶的大啊。”偏头指着远方一颗直入云霄得参天大树惊道。   坐在偏头身边的杂毛膀子被拍的生痛。咧咧嘴说:“别拍了。骨头都散了。老子看到了。”   “都奶奶老实点。大呼小叫的真给风狼小队丢人。”赵长军喝了一声。那几个还在躁动的战士立即安静了下來。不过眼里的震撼却难以掩饰下來。   我瞅着飞在斜前方的飞机。想要从那黑漆漆炮管上的两扇小窗上看到夏蕾的脸。可是我失望了。那靠前的一面小窗上隐约贴着的是一张傲气的脸。是时小龙的。   赵长军同样伸过头來撇了一眼。说道:“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基地。”   赵长军说着丢给我一个包。又递了一把蹭亮的手枪给我。   “包里有一些压缩饼干和特效药剂。还有一套特制野战衣。”   我看那些战士各自背起了各种装备。不一会儿就全副武装了。又看了看苏南烟。只见她也背起了自己的那个黑背包。然后两手抓着背带一拉就把背包完全固定在了身上。   我学着苏南烟的样子把背带系在腰上。把玩了一下那把漆黑蹭亮的手枪后递还给赵长军。“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家伙呢。手感的确比玩具枪好多了。不过。。我不会用啊赵兄。你还是给我一把军刀吧。”   赵长军解下自己的刀鞘。递给我道:“枪你收好。和大伙儿汇合了在教你射击。”   又过了几分钟。飞机的速度减缓了下來。悬停在半空中。   我朝下望去。只见一望无垠的碧绿里有一块人为开辟出來的陆地;高空望去。那块数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的形状十分奇特。我疑惑道:“赵兄这怎么像是八卦的形状呢。”   赵长军点点头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指着下方说道:“不错。这基地的确是按九宫八卦的模样建造的。准确的说。。它就是一座大号的八卦阵图。”   我暗暗咂舌。这座八卦实在太大了。问道:“谁这么大的手笔啊。这八卦做的也太惟妙惟肖了吧。”   “这八卦古时就有。留存至今我也说不上來是谁建造的。数十年前发现的时候就被选來用做基地了。”赵长军说道。   这时夏蕾他们的飞机降落在其中一个停机坪上。从我的处地看过去正好看到直升机下露出一个龙飞凤舞的“师”字。正是那易经里第六十四卦第七卦的师卦。。“地水师”。   这时我们的飞机也缓缓下降。稳稳的停在了“地水师”一旁的“天山遁”上。   下來之后才发现整个基地安静的异常吓人。一座座错落有致。建造在各个卦位上的军用板房里并未见有人影走动。   夏蕾一行人鱼贯而入进了其中一座墨色的板房。我无意中一撇。正好看到其中一人就是那死尸似的天叔。   他们刚一进入。后面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就站在了门前。神情严肃的把守着。   “他们这是有事情背着我们吗。”我愤愤不平的说道。特别是至始至终夏蕾未曾看我一眼。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们一行人除了天叔、白灵、夏蕾、时小龙外。还有两女一男三个年轻人。那三个我沒有见过。不过看气质绝对不是普通的人。   赵长军说道:“五大家族的会议我们最好还是别参合为妙。走吧。跟我來。”   原來那三个年轻人是五大家族的。我疑惑道:“那时小龙也是五大家族的吗。”   苏南烟这时走向最近的一座迷彩板房。推门进去之后出來冷声说:“你和我住一个房间。”   “我。”我诧异的指着鼻头。可是苏南烟并不搭理我。只是转身进房。噼里啪啦一阵之后就沒了声息。   赵长军和那十个战士诧异的看着我。盯得我浑身的毛发都竖立了起來。连忙解释道:“我和她沒有关系的。我……”   “那是你的事。”赵长军哼了一声说道。   我估计他心里此刻一定把我当做成了花心的登徒子。毕竟苏南烟住我家。和我一道來这里。现在又指名和我睡在一间屋子。任谁见了都会怀疑的。   赵长军领着十个士兵钻入我右侧那间略大的板房。我瘪瘪嘴只好硬着头皮走向苏南烟的那间屋子。   “扣扣。”   我咳嗽一声敲敲门。努力的想把声音弄的大些。   可是我等了好半会儿也不见苏南烟回音。忍不住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我想知道她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   刚一进去入眼的只有昏暗。我一时之间沒有适应。正想摸开灯只听苏南烟冷喝一声:“别开灯。快关门。”   我下意识的随着她的话语把门啪的一声带住。等了一会儿适应黑暗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的看见苏南烟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捣鼓着什么。   “喂。你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又不让开灯。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问道。   但苏南烟并不搭话。依旧在那捣鼓着什么。我不尽十分好奇她怎么能在这黑不隆冬的环境下看的见的。“不说话我可开灯了。”   “如果你想死只管开灯。”苏南烟终于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说:“你让我跟你住一间屋里就是为了威胁我吗。”   又过了一会儿。苏南烟轻舒一口气说道:“开灯吧。”   我诧异道:“一会儿不准开。一会儿又要开。你人格分裂么。”   虽然我这般说着。可手已经点开了灯。   “我勒个去。你这弄的什么名堂。”灯一开我正好见到苏南烟疲惫的擦擦额头的汗珠。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低喘着;而在她身前那张老旧的木桌上。一直扒光毛的整只公鸡趴在正中心。而鸡的脖子以奇怪的方式扭了一个结。结里正插了一根燃烧的正旺的高香。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那香虽然烧的旺。可并未有烟雾飘出。闻着香味。我知道这不过是普通的香。并不是什么特殊制造的。   我正想出声询问。苏南烟面色苍白的嘘声制止了。轻步走到我身前把我推向屋角低声说道:“我们进了鬼窝。这个基地里全是鬼。”   道歉 - 活阴差 - 七角杯   年关前小七生意上的事情实在太忙了,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小七累的上气难接下气,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累的同死猪一般!所以年前活阴差只能暂停更新了!对不起大家!小七尽量做到年底前恢复更新。   小七不想仓促间写文,那种没有质量的东西比暂停更新更加的让人痛恶!   对不起大家!请理解小七的难处,小七需要养家,写文能养家前,小七还是得以生意为主的。对不起了。    第八十三章 鸡烧香 - 活阴差 - 七角杯   苏南烟白皙的额头上晶莹的汗珠密布,微微喘着粗气盯着我的面庞,急促起伏的胸脯和紧促的眉头下,似乎她说的就是铁的事实一般。   “你这是和我开玩笑的么?”我扫了一眼周围,恰巧目光落在旧木桌上那只怪异的裸毛鸡上的时候,灯棒磁磁闪了几闪,接着才恢复了光亮。   苏南烟脸光沉迷下来,答非所问,低声说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乱动,千万记住了。”   我张张嘴本想问些什么,但见她如此郑重,心里没来由有些发毛起来。因为我是知道鬼真的存在的,所以一听钻入了鬼窝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夏蕾他们……”本是担心夏蕾的安全,但我转念一想有天叔那个活阴差在,小鬼们哪敢去找不自在?所以出了一半的话我也就生生咽了回去。   苏南烟似乎并不打算和我一通废话,居然就地而息打起坐来,只不过她冰冷的脸庞上,那两颗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桌子上那公鸡脖颈里插着的香!   那香依旧燃的很旺,就像有张大嘴在顶端卯足了劲儿猛吹似的,一直保持着刺目的火亮。   我干脆也学起了苏南烟的坐姿,但没一会儿的功夫腿脚就麻木了,不得不咧着嘴摆设起最舒服的坐势。   不得不承认,苏南烟正常的那半边脸是完美的!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出尘又脱俗,仿似蕊珠宫里的仙子,就那么随意的坐着都美得令人窒息。   可是当那乌黑亮丽的发丝里偷偷露出的一丝漆黑丑陋的肌肤在泛白的灯光下隐隐散发出可怖的光芒的时候,又彻底的抵消了我心里升起的那抹惊叹的感觉!   苏南烟仿佛发现了我正偷偷的打量着她,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微微侧开身,我的目光里也就只剩下了那半张白皙惊艳的面庞了。   我不敢去看苏南烟的侧脸,刚扭过头去又忍不住撇眼暗暗欣赏起来,只是每看一次我的心就会忍不住跟着‘嘭咚’狠狠的震荡一次。   “咦?烧了这么久……香居然纹丝不动!”无意中的一瞄,我发现那鸡脖子上插着的香依然同先前那般火亮着,只不过几乎根本就未燃烧过多少。   见那香烧的奇怪,我以为是电香,干脆起身朝木桌走去看个明白。   “快回来!”   苏南烟突然猛喝一声,跳了起来伸手抓住我的衣领一把把我拉回了墙角。   “你有病啊!咳咳――”苏南烟用力一扯下,我的喉咙差点儿被勒断了,趴在墙上干咳几声后臭骂一声。   “闭嘴!”苏南烟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无毛公鸡,低吼一声,清脆冰冷的语气里充满了急躁。   被她这么一吼,我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特别一想到母亲被她们当做人质,心里的愤恨更是彻底的被点燃,拾起地上半截腐朽的铁棒砸向那只鸡,“闭你奶奶的嘴啊!”   苏南烟一直紧紧盯着那只公鸡,并未发现我的动作,等她看到那飞出去的铁棒伸手去抓的时候已经迟了……   “你干什么?!快跑!”苏南烟尖叫一声,说着已经伸手去拉门。   “你管我干……”我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为那铁棒没有砸中那只鸡。   不是我丢的不准,而是铁棒即将砸上鸡身上的时候,那死了的公鸡突然跳了起来,双爪嘭的一声把那铁棒按在了木桌上!   一股凉气从我的脚底冲上脑门儿!“这――这――活见鬼了!”   那鸡脖颈上的香颤颤巍巍,在它那扭成一个结的脖子上一上一下,像足了在拜香。   苏南烟这时突然转身对着那只站在木桌上的公鸡,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   “呱唧呱唧!”那公鸡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道奇特的叫声,接着脖子上的香仿佛被人猛抽的烟,极快的燃烧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去了一半。   这一幕像足了十几年前那晚在张胖子门前的一幕,只不过当初那两根高香是插在地上的,而这只香插在了鸡脖子上。   “糟糕,它在烧香,快抓住它!”苏南烟喝了一声,冲了过去。   我一愣神,不自主的跟着她向那站在桌子上的无毛死公鸡围了过去。   那公鸡似乎看破了我们的意图,睁开了右边那只眼睛,露出里面那死灰的眼珠,瞟了我们一眼,白嫩的鸡翅一扇居然飞了起来。   “咕咕……”公鸡缠绕的脖子“咔咔咔”转了两圈,发出了一声似乎嘲笑的叫声,落在靠墙的文件柜上继续上下抖动着脖子。   看着那香越烧越快,苏南烟彻底的慌了,猛然抽搐手枪“砰砰砰”连续扫射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干脆也掏出手枪学着她点射,只不过连续扣了几次扳机都未听到枪响。   “笨蛋,保险!”   苏南烟一把抢过我的手枪,拇指一勾,接着双枪同时向那公鸡扫射起来。   但那公鸡仿佛并不害怕子弹,任由子弹从它的身体上穿出一个个窟窿,只当子弹射向脖子和香的时候它才会躲开。   公鸡点头的速度越来越快,脖子上的香也越烧越快,不大一会儿就去了三分之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冲苏南烟喊道。   苏南烟把射光子弹的枪丢向公鸡,焦急道:“母鸡打鸣,公鸡烧香,我们一行人中必有人要死!快!香烧完之前必须把它的脖子剁掉!”   我一听心里发怒,气道:“你没事儿往那死鸡脖子里插什么香!”   “这不也怪你!况且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快点抓住那公鸡!”   我当下哪敢怠慢,抽出军刀上前就朝那公鸡招呼了过去。   “吱――!”那公鸡张嘴怪叫一声,我只觉得挥出的手臂猛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缠着,接着不由自主的向一旁的苏南烟刺去!   “啊!”我大惊失色!慌忙把手松开,当军刀“哐”的一声掉在地上的时候,我的手同时一掌拍在了苏南烟的肩背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苏南烟哪里想到我会突然袭击向她?被一掌拍中后嘭的一声撞翻几张木椅摔在了地上。   第八十四章 变幻 - 活阴差 - 七角杯   “你干什么!”苏南烟本能的侧了身,但依旧未成躲过,轰隆一声撞散了一张老木靠椅,右掌一撑翻身而起怒目横眼。   “咕咕,”   这时那无毛死公鸡的腹腔里发出两道古怪至极的响声,扭了一个结的脖子就像那人上吊时挽的绳结,转了转居然单腿顶立,鸡翅伸直,做了金鸡独立的姿态,怪异极了!   苏南烟脸色彻底变了,失去了以往的平静,一把把我按在地上,“嘘!别出声!”   “这死鸡到底怎么回事儿?”我骇道。   苏南烟焦急低语,“它被鬼上身了。”   “什么?!”   “你看它的脚!”   我顺着看去,那死公鸡此刻又换成了拜佛的姿势;只不过它的爪根是凭空抬起的,就像人被鬼上身时相同,后脚跟被鬼的脚垫起。   就在这时,那死公鸡已经拜了三拜,两爪用力一抓,把那木桌抓的嘎吱作响;而且同时,它脖颈间插的香也即将燃烧殆尽了……   “那香快烧光了!”   我指着死公鸡焦急的提醒着苏南烟,心里同时暗自责怪她在那该死的劳什子死鸡脖子里烧那该死的香。   “你当我眼瞎吗!”苏南烟气道。   我正待反击,却见苏南烟从腰间一抽,一把泛着青光的七星铜钱剑顶天竖起!   “青天白日,鬼灵通仙,神鬼莫开朝天路,一剑黄泉不见天!”   七星铜钱剑“嗡”的一声脆响,随着苏南烟念完口诀,那被牛筋串起来的剑身猛然间一道血色的红光四射开来,瞬间遍布整个房间。   “嘭!嘭!嘭!……”   虚空中数道沉闷炸耳的撞击声凭空响起,如同那疾驰的汽车撞在人身上似的。   “啊!……”   一连数声凄厉的惨叫跟着无根而起,初时若那刺猬被宰杀时的嚎叫,接着就变成了痛苦的哀嚎!   然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我只觉得脑海一个刺痛,接着就看见那只死公鸡“嚎”的一声怪叫,跟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它死了?”   苏南烟没有回答我,洁白的面庞突然一阵的潮红,接着喉头滚动,“噗”的一声一口黑红的死血喷了出去!   “啊,你!”   我伸手抱住昂天而倒的苏南烟,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她气若游丝的说道:“快……逃!”   逃?   我顺着她的言语本能的伸手拉门,可当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冰凉寒骨的门把手的时候,那门突然如一谭寂静的汪水被高空而落的石块砸中,荡起了层层叠叠的波纹,一圈圈的开始消失不见了!   仿佛那门就是一个起点,发生了蝴蝶效应,周围的墙壁跟着变化起来了,变成了土的颜色!不大一会儿,周遭的环境就彻底的变了一番模样。   那双层床已经变幻成了泛黄的老木大床,上面一床暗红色的棉被掀开了一角;文件柜变成了一台卷角的供桌,正中靠着一张老式的灰白遗像,像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阴沉着脸,面前供着一个香炉,里面半截香冒着袅袅的烟。   唯一没变的就是之前的八仙桌了!   可是那桌上此刻居然摆满了酒菜碗筷,吃了一半,人却消失不见了!   这房子此刻化成了农家土坯房的模样,高高的屋梁中间悬挂下一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幽幽的黄芒,给人一种压抑之极的错觉。   苏南烟已经晕了过去,我试着叫了几声,拍了拍她的面庞,她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刚才伸手去开的门也变化成两扇厚重灰白的木门,紧紧的闭着,我试着拉了拉,嘎子的响声中那门居然开了一条缝隙!只不过门缝之中入眼一片的黑暗,显然此刻正处在夜晚之中!   那漆黑的环境里给人一种死亡的感觉,就像有一只穷凶极恶的野兽正张着血盆大嘴,滴着谗涎等着我们自动送到它的口中。   “奶奶的!死就死吧!”   我咬咬牙把门关了起来,一切等苏南烟醒了再做打算!看着周围彻底变了模样的环境,我把苏南烟扶在墙上靠着,四下找了一圈,却未找到那死公鸡的踪迹。   我走向那餐桌,打量着那琳琅满目的食物和一桌子的碗筷,“一,二,三,四……十三副碗筷,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啊!这是有十三人在吃饭吗?可是那些人又去了哪呢?”   我操起近前的一双乌了头的筷子,随意的夹起跟前红花瓷盘里的一块颜色并不鲜艳的红烧肉,“这烧的乌不溜秋的肉,还挺香啊。”   筷子伸在鼻前闻了闻,色彩不好看的红烧肉气味却很是诱人;我咽了口唾液,但不敢真的把那肉吃进嘴里。   沉思了片刻,我发现自己的确是欠缺那福尔摩斯的推理逻辑能力,着实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了――夏蕾!”   我这才想起大伙儿,急忙大步流星的把那两扇厚实的木门拉开!可刚拉开了一半,眼睛还未适应外面如墨的黑暗,木门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嘭”的一声关住了!   “你干什么!”我喝道,怒视门上的那只手。   苏南烟已经醒了,右手拇指和其它四指交叉开按在门缝两边,那细嫩白皙的纤长手指不知哪来的气力,仿似轻飘飘的搭在那儿,可却带有千钧的巨力!任凭我拉扯门栓,都动弹不得那门的分毫!   苏南烟冷哼一声,有气无力道:“你想死我管不到,但任务完成前你还没有死的权利!”   我气急,冷笑道:“少特么威胁我!等拿到仙心,救了母亲,老子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白痴。”   “你……!”   我见苏南烟松开手,靠在墙上打坐养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伸手“吱呀!”一声拉开了厚实的木门。   然而,正当我举步投入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的时候,背脊忽然颤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冷意顺着脊梁瞬间吞噬了全身!   这一切发生在瞬间,仿佛是一种错觉,可这短短失神的功夫,我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第八十五章 偷人 - 活阴差 - 七角杯   “嘎――滋――滋”   黝黑的夜色里,清风拂过树梢,带起那枝丫上的绿叶交互作响,哗哗啦啦的似那恶魔在嘲笑!   我的脚踏在半空,心里想着放下去,可那脚底却似垫了张无形的凳子,怎么也踩不下。   这会儿的功夫,苏南烟雪白的面庞终于恢复了些血色,泛黄的灯光照耀下有着一股朦胧的美感。   然而另一半丑陋的脸又迅速的把那种难得的美涂满了涂鸦,变得索然无味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我终究把脚缩了回来,颓废的拍在门边的小板凳上,低叹了一口气。   门外那种死亡一般的威胁在我缩回来之后如潮水般褪去了,若昙花一现似的错觉,偏偏又真真切切的存在,教人心底打怵!   夏蕾他们是否和我这边发生了相同的情况?   我不知道,但想到有天叔在,心底那份担忧不知不觉减淡了不少。   “他们那边那么多的人,至少比我们要安全不少吧……”我自我安慰着。   “你打个电话试试,”   苏南烟的话使我一愣。   “对啊!我这记性!”我急急忙忙翻出夏蕾先前送给我的手机,“满格的信号!”   见那信号栏上的几道杠杠,我惊喜不已,慌忙翻出夏蕾的号码拨打过去。   “……嘀!”   大约十秒左右,那听筒里传出一道盲音,“这……”   我又打了过去,可情况依旧!不死心下拨了十数遍,可是每次都如没有信号似的,出现那断线的滴滴声。   “别试了,没用。看来传说中的事情被我们碰上了!”苏南烟苦笑一声站了起来,撩了撩青丝把那半边丑陋的面庞从新盖了起来。   “传说?什么传说?”我诧异道。   苏南烟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说道:“这里有什么不同?”   我想了想,试着说道:“不同……,大概像上个世纪的农村家庭,”   苏南烟点点头,“是的,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拨通未来的电话呢?”   我起初没明白她说的意思,但转念一想惊诧道:“你――你是说我们回到了过去?切,荒谬!”   苏南烟哼道:“是你自己说的,我有说过吗!”   “可是你……”   “我们并未回到过去,”苏南烟打断我,解惑道:“也许――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冷哼一声,刚想反驳,忽然想起鲢鱼水库里的异度空间,张张嘴不知怎么辩白了。   “哒~哒,哒~哒……”   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和苏南烟对视一眼。   “我去看看,”我说着打开那木头窗,但窗户上还有一层削薄的薄膜覆盖着,模模糊糊的,大概只能看到远处的黑暗里有一团淡黄色的光亮靠近着。   “磁卡”,我伸手撮开那薄膜,只见远远的一团火红的光团跳跃着向我们这个方向接近着。   “我去――!那是鬼火吗?”   我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述的故事,说是人死后灵魂会化成绿油油的鬼火在人间漫无目的的飘荡着,等待着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钻进人的身体,吸取人的精魄。   “不,那应该是人!”苏南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我的身边说道,但她的面庞依旧的低沉。   远处的火光晃晃悠悠,在那夜深人静里的确叫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远远的,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歌声传了过来。   “二月里――那――那个山花开呦,呦!……”   低沉粗狂的男音跟着火光越来越近,光芒的照耀下,已经可以模糊的看清是一个提着纸糊灯笼的中年男人。他晃晃巍巍,几次差点摔倒,骂骂咧咧的明显是喝高了。   我和苏南烟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那抹诧异。   “跟我来,”苏南烟扯扯我说道。   我见她钻入一旁的灰木衣柜,不明所以道:“你钻柜子里去做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炸起一声巨吼:“你个死婆娘,给老子开门!”   接着那木门就被拍的“啪啪”作响起来。   “快过来!”苏南烟见我发愣,低喊道。   我慌忙跑了过去,一步跳进了柜子。与此同时,苏南烟一把把那柜门关了起来。   就在柜门关起来的瞬间,“哐当”一声,那木门被踹了开来,一个醉汹汹的大汉提着绣着双蝶交舞的纸灯笼,光着黑呦呦的膀子晃荡着走了进来。   “木儿,给老子沏壶茶来!”大汉瞪着眼珠,那眸子里满是血丝,瞪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扇幔帐搭起来的门来,而先前那地方是没有门的!   大汉咕叽几声,见无人应答,梦的把手里的灯笼摔了出去,“奶奶的,反了天了!老子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大汉冲身而起,一个跨步就钻入了那幔帐之后,唯独留下那被摔碎的纸灯笼逐渐的被燃烧殆尽……   大汉在的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生怕他发现了端倪冲过来把我们两人给大卸八块喽!此刻大汉走了里屋,我才发觉自己紧紧的挨着苏南烟,被她那时有时无的胸膛压迫着肌肤,显得异常的暧昧而又尴尬。   透过柜门的缝隙钻进来的灯光恰巧照射在苏南烟那半边完美的脸上。然而那吹弹可破的面庞此刻已经娇红一片,鲜艳欲滴,诱人之极。   苏南烟努力的拉开和我的距离,可是这偌大点的空间本来狭小的紧,蜗进我们两人后几乎没有剩余的空间了。   “你再敢乱碰――我就杀了你!”苏南烟冷声说道。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忽然感觉手脚都不知应该放在哪了。“你以为我愿意啊?这屁大点的地方,不碰到你可能吗?”   “哼!”   苏南烟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你他妈的居然敢偷汉子!操你大爷的!”幔帐后的里屋里猛然大喝一声,接着是霹雳乓啷的打击声,女人的哭喊声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求饶声。   “啊!杀人啦!”一道女人尖锐撕裂的哭喊声穿透了夜色,跟着那幔帐被扯了下来,一个长相清秀,光着身子的年轻女人跌撞了出来。   那女人刚要跑出门,突然那大汉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扯住了女人的头发,用力一拉之下女人“啊!”的惨嚎一声撞翻了几张板凳。   “啊,疼!”女人痛的龇牙咧嘴,蜷缩着白花花的身子瑟瑟发抖着,想要爬起来,但又被那大汉一脚踩翻在地。   这时我才发现那大汉手里提着一把滴答着猩红鲜血的漆黑杀猪刀。那森寒锋利的刀尖上血滴如同断线的珠子似的滴落在女人白嫩的身子上,异常的狰狞可怖。   “妈的!敢给老子带帽子,看俺不活剥了你的皮!”大汉一手扯住女人的头发,说着把杀猪刀架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大成,俺不敢了,求――求求你放过俺吧?呜呜!”女人抽泣道。   “放你妈的屁!俺之前就听村里人说你和那王世宏有一腿,本来不信!妈的你对的起俺吗!”大汉发指眦裂,说着手一使劲就抹了下去。   第八十六章 杀 - 活阴差 - 七角杯   这大成额头青筋暴露如虬龙扎盘,面上火红一片,瞪大的眼睛似铜铃,牙齿错列,杀机毕露!   被大成扯着发丝的木儿不知是吓地或者已经认命,无神地眼眸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任由大成施为。   眼看那杀猪刀同宰鸡似的抹了下去,我禁不住的低声“啊!”了一声,但刚出了半声嘴巴就被苏南烟的小手捂了起来。   “嘘~别出声。”苏南烟道。   虽然苏南烟捂地及时,可依旧被那大成听到了我惊呼地声音。   “谁?!”大成手一顿,抹下的刀子停了片刻,“呼”的跳了起来,杀猪刀平在胸前环视了起来。   而这片刻的功夫,那年轻的木儿总算回过神来了。她那雪白的脖颈已经被割破了一层皮肉,丝丝鲜红的血液滴答着淌了下来。或者刺痛让她得到了清醒,尖叫着向门外爬去!   “你他妈还想跑?贱人!”大成抡起脚边的板凳,呼的一声砸在木儿的后背上。   “啊!”   那板凳虽然不大,可却是实木做的;而大成含愤之下已是用了十足的气力,所以那木儿连着几个趔趄,惨嚎一声之后摔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弹了。   “呸!臭**!敢给老子带绿帽子,俺他妈弄死你,”大成摇摇脑袋晃悠悠走到木儿的身边蹲下。只见他一把拽起木儿的头发,就那么把她凭空拖翻个身,接着“啪啪”几巴掌把那木儿扇醒过来了。   “说,屋里藏的是不是还有你的姘头?”大成一拳砸在木儿的小腹上。   “呕~咳咳咳!”木儿吃痛之下剧烈的呕吐起来,红白相间的污秽之物夹杂在一摊胃水里喷在了那桌饭菜上。   “啊!”我低呼一声,“那桌饭菜呢?”   那桌子上先前可是满满一桌的食物,可是此刻居然消失的一干二净,灰秃秃的桌面儿上现在只有那木儿的呕吐物顺着缝隙滴答不尽的流向了地面。   苏南烟面色也是低沉,但却非常的冷静,不像我这般慌神。   “先看着再说。做好准备,等下情况不对的话――你自己先冲出去吧!”苏南烟说道。   我哼了一声,“好吧,我承认你的说法着实打动人,不过――”   不等我说完,柜门猛然的被拉开了!接着那满面凶光的大成直挺挺的立在我的眼前。   “咦?刚才明明听到这里有人说话,可是怎么什么都没有呢?”大成说着挠了挠头。   我瞪大了眼睛,那大成明明就在我们眼前,但他却说没有发现我们。   而他那双漆黑但带着一股子邪气的眼球却勾勾地看着我,甚至连那股呛人欲呕的刺鼻酒气已经喷进了我的心肺里。   “别动!”   我本能的伸手推开大成,可却被苏南烟强行抓住了!   “你看他的眼睛!”苏南烟趴在我的耳边低语着。   我顺着望去,那大成虽然目光凶狠,但眼睛里总让人觉得少了什么。   “啊,他没有眼白!”我适时的捂住了嘴巴,惊恐的和苏南烟对视了一眼。   那大成的酒巢鼻嗅了嗅,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粘稠泛黄的鼻涕喷了我一脸,我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脸面上有一股奇臭恶心的液体顺着鼻翼缓缓的流了下来,甚至经过嘴角的时候,那股腥臭的味道呛地我差点吐了出来。   好在这时那大成摇了摇头关上柜门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湿透了。   苏南烟似乎也很后怕,无形之间她不自觉的向我靠了靠。   “大成哥――俺――俺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俺吧!”木儿苦苦哀求着,抱着大成的裤腿泪如雨下,嘴角的血随着每说一个字,就会喷溅一点。   然而她的脸上立即布满了恐惧和绝望,因为那大成这时忽然一刀挥了下去!   “啊!――”木儿绝望的尖叫一声,可是过了许久她都未感觉到那死亡的痛苦;又过了片刻,那木儿才战战兢兢的睁开了眼睛。   “世――世宏!”木儿惊叫一声。她的面前此刻站着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精瘦男人,而大成正好倒在他的脚边。   那王世宏右手拿着一把斧头,面色有些灰白没了血色,眼睛里青灰一片缺了神色。而他的胸膛上更是被捅了两个透亮的窟窿,一汩汩粘稠的血液正连绵不绝的流着,顺着两条微微抖动的大腿躺在脚下,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聚集了一摊。   “啪嗒,”王世宏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了,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正好落在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大成眼前。   “世宏!”木儿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着冲上去抱住那精瘦的王世宏,可是或许她自身已经受了伤太过虚弱,被王世宏的重量压迫下一同倒了下去,正好跌落在大成的尸体上。   然而刚才一幕我和苏南烟看的清清楚楚。   那大成一刀正要削落,眼看森寒的刀锋就要落在木儿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的时候――突然间,大成挥下的杀猪刀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跟着他就倒了下去。   而那大成倒下之后,露出来的正是缓缓放下斧头的王世宏!   木儿香消玉损之时,千钧一发之际,王世宏一斧头锤死了那大成!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救他们!”我愤怒地说道。   适才大成挥刀的时候我本想冲出去救那木儿,可却被苏南烟紧紧的按着。   苏南烟说:“你先看看再说!”   我顺着柜缝望去,那木儿抱着王世宏低泣着,洁白无瑕的十指按在王世宏胸口的伤口上,想要把流淌出来的血按压回去。   但王世宏身上的伤太重了,木儿的手刚按住,腥红的血水又顺着她的指缝喷了出来,她只剩下无助的哭泣着。   “你――快走――不,不然他们来了你就跑不掉了!快――快走啊!”王世宏想要摸一摸木儿的面孔,可是他那指尖距离木儿脸蛋咫尺距离之时却再也没有气力,软搭搭的掉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往死界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王世宏彻底没了气息,身上古铜色的肌肤也因失血变得灰白一片。   “不!俺不要你死!俺不要你死啊!”木儿声嘶力竭,哭地天昏地暗。   “快!这对狗男女已经杀了大成了!”   门外忽然一阵阵骚动,跟着就听见那“嘭嘭”砸门的声音。这一幕发生的极其突然,门外那些人仿佛忽然之间降临的一般。   木儿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顾得上死去的王世宏?几乎滚爬一般逃进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潦草的穿上了一席粗布小衫了。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地上那两具尸体,木儿骇地几乎昏死过去。她想要拖动尸体掩藏,可是两个大汉又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拽的动的?   “谢木儿!”门外吼道:“快开门,你个贱人!”   “木儿,我是村长,有什么事儿开门再说,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门外一个苍老的低音说道,跟着又“咳咳”了几声。   木儿听地出这是村长蔡老爷子的声音,是那个以往见了自己很是和蔼的老人。   门外越来越骚乱,木儿吓得把木门用桌物抵地紧紧实实,“蔡爷爷,大成――大成和世宏真的不是俺杀的!”   木儿急的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可说了几句外面已经哄乱了起来。   “啊!你个天杀的!俺家世宏果真被你个骚狐狸害死了!可教俺娘俩怎么过活呀!呜呜呜――”   这哭着的是个破锣嗓子的女高音,那音量的穿透力十足,震的我耳膜嗡嗡直响。   “等下要不要救人?”我看着苏南烟问道。   苏南烟摇摇头,说道:“我们救不了她,她不在这里。”   我一听怒道:“妈的!什么叫救不了?她明明就在这里,以你的身手难道连一个女人都救不下吗?”   “白痴!”苏南烟哼道。   我见她懒得搭理我,心里怒气冲天,气道:“好――你不救我救!”   我说着顺势推开柜门,苏南烟本想阻止可却晚了一步。   然而与此同时,那被木儿紧紧抵着的门轰隆一声被撞了开来,紧接着鱼贯而入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汉子,个个手里拿着武器,有刀,有叉,有斧头棍棒。   这些人刚一进入就把那木儿按在地上,拿着粗麻绳子几下就把她捆地结结实实。   这一刻我才后悔冲动之下冲了出来,站在柜子边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那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我。   苏南烟这时也悄悄的走了出来,走到我身边剜我一眼后拉拉我的衣摆示意跟她走到墙角。   “啊――啊――啊――!”   木儿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可是刚来的急喊出几声就被人“啪啪”扇了几个大嘴巴子,接着嘴就被一团破布塞了起来,痛的她躺在地上“呜呜”的低咽着。   “啊!世宏啊!”门外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个满面麻子丑陋的中年女人。刚一进门,看见那地上的尸身就“哇!”的一声扯着嗓子哭了起来,跟着就扑在那王世宏的身上悲惨的嚎啕大哭不止。   “四琴妹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有人说着。   “是啊六一他娘,世宏他去了,你不能再有啥三长两短啊!不然六一可咋办?”   “啊――呜呜,”四琴哭了两声,抬起袖摆抹去了眼泪,扭过头翻着眼睛错着泛黄的牙齿仇视着被两个大汉踩在地上的木儿。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天杀的勾引俺家世宏!俺要杀了你!”   四琴猛然蹦了起来,腿一使劲就已经跳到那木儿的身前,接着她手脚并用,片刻的功夫木儿白皙可人的脸蛋儿就划出了道道深入皮肉的血印。   血很快就布满木儿的脸,可是她的手脚被捆绑,嘴巴被塞紧,只能痛的“呜呜”惨叫着扭动身子。但又被两个汉子踩紧着,所以下一刻她那晶莹剔透的耳垂就被发了癫狂的四琴一口咬了下来。   “快,快把她拉开!”   门外被人搀扶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满头的发丝早已银白,穿着崭新黑色小布鞋,套着唐装,但又不像,因为那衣服是黑色的,多少有些像――像寿衣!   “这老家伙怎么穿着寿衣?”我惊讶不已。   苏南烟皱着眉头做禁声的手势,示意我继续看着。   老人进门后剧烈的咳嗽几声,脸上的皱皮挤在了一起,他点着狗头拐杖说道:“还不快把人拉开!”   旁人这才上去。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把那四琴扯开,可是四琴似乎疯了一般,十个指头紧紧的掐进了木儿的肌肤里,旁人怎么拉都拉不下来,痛的木儿几乎晕厥过去。   我于心不忍,嘲笑似的看向苏南烟说道:“嘿,你们这群人还真是缺少人性呢!不光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心也是这般的铁石!”   我说完上前两步,抄起一旁的铁锹就向最近的那个汉子拍了过去!   苏南烟冷冷的看着,并未阻止。我心里正鄙视着她呢,忽然觉得拍到的地方一阵虚空,那汉子的身体如同投影出来的虚影一般,铁锹毫无阻挡的穿过他的身子。   “啊!”   惯性之下我本能的想要稳住身体,可用力过度,想要收力已经来不及了。   “嗡!”   那铁锹震动虚空,呼呼声中眼看就要落地,而我也跟着朝那汉子撞去!   “真是白痴!”苏南烟低骂一声。我慌乱的余光中,正好见到苏南烟两**叉轻轻一点,接着她如极速飞驰的轻燕一般,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   苏南烟没有花哨多余的动作,她左手一扯,我手中那把即将拍在地上的铁锹已经被她转了一圈拿在手上了!然而与此同时,她右腿一勾一伸,我只觉得肩膀上一道柔和但又霸道的力量袭来,下一刻就被那股力量带着“噔噔噔”退了几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原位。   “谢谢!”我面色变了几变,惊的目瞪口呆,知道自己鲁莽了,嘘了口气小声说道。   苏南烟表情依旧冰冷,她小心翼翼的把铁锹还回原处,接着轻声轻脚的走到我身边站着。   我心中万分疑惑,这些看着明明实实在在的人,怎么却是虚幻的呢?难道是鬼?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正准备向苏南烟解求心中的迷惑,却看她面色有些潮红,“你怎么了?”   苏南烟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婴宁一声痛苦的捂住了胸口,身子晃了晃扶着墙才算站稳。   “你――”   “我没事儿!”苏南烟拒绝我搀扶,靠在墙上双目依旧紧紧的盯着那村长。   “你是不是又很多疑问?”苏南烟说。   我心里何止很多疑问?脑袋里几乎被这段时间里遇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弄的爆炸了!   苏南烟问道:“你知道往生界吗?”   “是那魂魄即将轮回转世的世界吗?”我奇怪道:“难道这里是往生世界?”   “不,这里可能是往死世界!”   第八十八章 寖猪笼 - 活阴差 - 七角杯   “往死世界?”我皱皱眉头,奇道:“那是什么世界?”   苏南烟摇摇头,纤细白嫩的葱白手指放在粉润的嘴唇上,贝齿轻启,小小地嘘了一声做了禁声后,指指那村长。   我只得按捺住心头的疑惑,跟着向那伙人望去。   此刻四琴已被拉开,十个指缝镶满鲜红的血液,嘴巴里咕叽咕叽的咀嚼着什么,丝丝的血水混合着口水流过她厚实的嘴唇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咯咯,”四琴被两个壮硕的妇人锁住了臂膀,忽然发出一道渗人的惨笑;我这时才骇然的发觉,她那嘴里嚼的正是半只人耳!   木儿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低声的呻、吟着。她那娇美清秀的面庞已经不复存在,被腥红的血水覆盖住了;而身上那层布衫也被撕扯成道道条条,里面嫩柔的肌肤更是被指甲硬生生的抓出一道道深入皮肉的血痕。   “蔡爷爷……救……救救我……”血水顺着木儿的鼻翼滑入她的口腔,呛地她阵阵痛苦的咳嗽。可是身子又被人按着,动弹不得下更是痛不欲生。   蔡村长叹息一声长气,用手里的狗头拐杖拨打掉木儿拉着自己裤腿的血手,扭过头去说道:“木儿啊,别怪爷爷啊!俗话说国有国法族有族规,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俺们也破不得啊!”   蔡村长说完摆摆布满皱纹的苍老枯手,说道:“行族法,寖猪笼!”   “是!”屋外应了一声,冲入一个黑呦精瘦的男人,手里拿着坚细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木儿绑的结结实实。   男人卯足力气,可木儿硬是紧咬牙关半声未吭,似乎认了命了,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屋脊。   我看着于心不忍,但又不知如何施救,只能求助着看着一旁冷漠的苏南烟。   “你是不是很想救她?”苏南烟忽然说道。   “想。”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个木儿不管犯了什么错,但她毕竟是个人啊!你不也听见了吗?他们这要动私刑——”   这时候木儿已经被抬了出去,一屋子的人也跟了出去。远处一道道鸡鸣声传了开来,顺着门向远方望去,那天际上已经露出鱼肚白来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苏南烟两个人了,我见她向门外走,扯住她的手腕儿急道:“虽然我搞不明白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儿,但要是有方法,人我们还是得救的!”   “如果救了她,我们两个人里得有一个人去替代她,你——还愿意吗?当然**那个人会是你。”   “哼哼,收起你那点狗屁爱心吧!”看我不答话,苏南烟甩开我的手哼道。   我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要为了救一个莫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一时犹豫了。毕竟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伟大!   门外有些吵杂,那四琴已经被人拉走了。我看了看地上两具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心底对木儿的惋惜淡了几分。   苏南烟小步跳过门槛,回身指指卡在门框上的膝盖高低的门板,又指指我的脚。   “跳过去?”我小声问道。见苏南烟点头,我跟上去学着她方才的姿势一跃而起。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发觉地上那两具尸体坐了起来,瞪大眸子直勾勾盯着我看。   “啊!”我骇地大喊一声,刚一回头突然觉得脚背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接着人就向前方的苏南烟摔倒过去。   “坏了!”苏南烟惊叫一声,哪里顾的上我?突然跳向一旁,跟着就消失在我的目光之中。   “喂!啊……!”我一声还未喊出,已经嘭的一下结实的摔在地上。那地是用一块块青石砖码砌的,这一摔沉重无比,我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只能在那哎呦痛的哀嚎。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那群人忽然转过身齐刷刷的看着我。   “你是谁?”那蔡村长上前两步,用拐杖指着我问道。   我左右看看,以为身后又有什么人出现。倒不曾想过他是同我说话,因为先前这些人是看不见我们的。   我揉揉右胳膊肘,那里的皮肉摔的又红又紫,已经冒出了不少血丝。在左右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了苏南烟的身影。   “这女人跑哪去了?”我对苏南烟不搭救的行为愤恨不已。   “村长问你话呢,你聋了吗!”蔡村长一旁的大汉跺脚呵斥道。   “这人十有**是谢木儿的姘头,世宏和大成就是他们两个贱人害死的!”一个满脸麻子的薄唇女人指着我厉声说道。   我诧异的四处找寻,并未发现身旁有别的人,不自觉指着鼻子问道:“难道你们看地见我?”   随即我的话就应验了。   “抓起来!”蔡村长指着我怒道。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三个大汉狞笑着朝我围了过来。   这三个大汉动作迅速无比,在我惊诧未明的时候已经抓住我的臂膀了。他们手指上的气力很重,抓地我肌肤生痛。他们身上发出一种浓重的汗臭味,呛地我几乎呕吐出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心里极度不安起来,挣动之下被右边的大汉踢了两脚,痛的我嗷嗷直叫。   我疑问满腹。这些人先前若是虚幻的,此刻却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我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脑袋突然又被人重击了一下,霎时间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软绵起来。   “说!你是哪来的野种?为何和谢木儿勾结起来害死大成和世宏?”一个尖细的男高音质问。   我寻声找去却不知那声音出自谁口,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用愤怒至极的表情对着我,仿佛磨刀霍霍野兽,下一刻将要把我大卸八块生吞下去。   好在我额头上流下的血水暂时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些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又看向木儿,她此时正躺在猪笼里,手脚被绑着,也翻着眼睛盯着我。见我看向她,居然“咯咯”笑了起来!那表情异常的邪魅。   我被木儿吓了一跳,正想开口让她替我洗刷清白,却被麻脸妇人打断,“你看看,你们看看!这两人死到临头了还眉目传情,简直气死人那!”   我一听气的几乎晕厥过去,怒不可遏道:“传你妈啊传!你眼睛瞎……”   我还未骂完,身旁壮硕的大汉已经一拳砸上了我的鼻梁,痛的我“嗷”的长叫一声,鼻腔里一股热流喷涌出来,星星点点的撒满一地!   “哼!装起来!”蔡村长沉着脸怒道。   有人又抬来一个猪笼。那猪笼成人般高,用宽竹篾编制而成,结实异常,下端开着口子正好可以塞进一个成人。   我一看他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要把我一同寖猪笼了,心里顿时惊恐万状,大声喊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老不死的放开我!快放开我!”   蔡村长哼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装进去!”   旁人得令,立即用麻绳把我困成一条线,然后用破布塞住我的嘴巴就把我往那猪笼里塞。   猪笼上到处都是竹刺,刺入皮肉里同万针扎刺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我“呜呜”的嚎叫着,心里几近绝望。怪不得先前苏南烟率先跑掉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着。   此刻我心里对她们那个组织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但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心中不免悲愤万分。只是我还没有救出母亲,又痛恨起自己没有能力来了。   但是夏蕾现在怎么样了呢?她会不会也有危险?同我这般身陷绝境?   和尚那话也应验了,此刻我连仙坟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要死了,他果然算的挺准!   第八十九章 生死一线 - 活阴差 - 七角杯   装我进猪笼的大汉面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下来一块血肉后又长好的模样。凹陷下去的疤痕配合他狰狞的笑,显得更加的嗜血。   这时那蔡村长咳嗽几声,喘了口气连连叹息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木儿,亏得大家往常待你不错。若不是当初大成见你流落村头收留了你,你怕是早就饿死了吧!”   木儿面颊上划下两道清泪,混合着血水滴落在竹篾上,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蔡村长又指着我说:“既然你认可,那么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一听他又在冤枉,心里的怒气蹭蹭直冒,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在这猪笼里瞪出怨恨的眼神。   “妈的!老实点!”一旁的大汉隔着猪笼给我一脚。   我求助似的看向木儿,希望她能够解释清楚。谁知那木儿居然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你算是默认了吗?”蔡村长看着木儿说:“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怪不得爷爷了。来人,上供祭神,下猪笼!”   蔡村长话落不久,就有两个大汉抬来一张老式供桌,跟着几个妇人端来瓜果贡品一一摆好放在供桌上。   我抬头看去,入眼处能见的只有两碗倒头饭,一块引路肉,两个酒盅。但让我惊骇的却是最中间摆放的那只鸡!   那青花大瓷盘里装着的正是那只脖子打结的公鸡!因为它乌黑的鸡冠子上有一个眼儿,是苏南烟先前用枪打出来的。   蔡村长点燃两注香,吹口气拜了拜,嘴里嘀咕一些听不懂的言语,而后“呵哈”大喊一声,把两注香分别插在了两碗倒头饭上。   我知道这是祭拜亡灵的仪式,安抚即将到来的怨魂,以免日后向施刑人报复。若是一般的普通人是不相信鬼魂的存在的,但是我真切的知道人是有灵魂的。现在的我心中满满的怨恨,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屋里的两具尸体被人抬了出来,摆放在我和木儿中间。大成和王世宏的眸子瞪得很大,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蔡村长点了两盅坛装的白酒,先在两具尸体前各洒了半盅,然后走到我身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做错了事就得接受应有的惩罚!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在犯错了。”   他说着昂起头把手里剩下的半盅酒一饮而尽,接着“噗!”的一声喷地我满身都是!   烈酒混合着唾液喷洒在我的身上,浓郁的酒精里夹杂着一股死鱼般腐臭的气味,呛地我几欲呕吐。   蔡村长无视我愤怒的眼神,自顾走到木儿跟前,同样一口酒喷在她的身上。但木儿身上先前已被那四琴撕扯了道道伤痕,此刻遇了酒水,顿时痛的惨嚎起来。   骄阳已经东上,很是刺目的光芒里却没有让人感觉丝毫的温暖,反而透着阵阵的寒意,冻地我浑身颤栗!   “行――刑!”一旁瘦弱的三角眼男人收到蔡村长的示意,扯开尖锐的嗓子喊道。   我只觉心头一寒,身子一僵,瞬间怛然失色。   “奶奶的!这帮混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人处死,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心里怒骂不止。   三角眼话音将落,已经有四个大汉上前。他们两人一组,分别用大拇指粗细的麻绳拴在囚禁我和木儿的猪笼的两头,然后用成人小腿粗的树干串起来,吆喝一声就把我们抬了起来。   木儿被抬在前面。那两个大汉刚抬起她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冲着我说了什么。可是她并未发出声音,慌乱之下那口型我根本没有看明白。   一路人浩浩荡荡,足有百十来人,男女老少皆有,唯独没有一个孩子!   四个大汉抬着我们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两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她们面无表情,各自手中提着竹篮,篮子里放满了黄纸,每走几步都会捻起一张丢向道路两旁。   蔡村长被人搀扶着,一路上咳嗽不停,似乎随时都会断气一般。不多时,远远的我就已经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   “难道是条河?”   我的念头刚起,那远处的河水已经出现在我的目光中。河并不算宽,但是水流很急,就像高速行驶的汽车似的,清澈的河面上旋转着呼呼的风声。   来到河边之后我才发现已经有几人在岸边忙活着,仔细看去发现那几人正拿着工具正捎破搁浅在岸边的两艘小木船的船底!   “难道我的生命将要结束在那小船上吗?”我不免悲哀的想道。   这时候有人点燃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回荡在河野上,彻底掩盖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此时蔡村长点燃三根香,冲着河里拜三拜,接着就把手里的香扔进了水流里。   后面走上三位中年妇女,她们近身岸边把先前的贡品同样一股脑儿丢进了河中。   我看着在水里翻滚几次就彻底沉下去的贡品,心里的悲凉无以复加。   “入河!”   蔡村长冷酷的高喊一声,话落之后就有两个大汉把我抬进了岸边的船里,接着用力一推,顺着水流小船被快速的带入了河心!   那船底已经被敲出两个拳头大的窟窿,刚入水不久就已经被淹没了一半。河水虽然不凉,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冰冷冰冷的一片!我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只是心中的那些愿望未成实现,不甘中满是憋屈和怨恨。   水很快就淹上了鼻翼,本能的我昂起了头颅,但那只是垂死的挣扎……耳中灌满了河水,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呵呵咯咯……”   彻底沉入水中的一刻,我仿佛听见了木儿诡异般的笑声。可我哪还有心情关注那些?不大一会儿我就已经觉得头晕眼花。缺少空气的窒息下我拼命想要呼吸,可是入鼻的全是河水,呛地我肺中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身体开始瘫软了,我觉得浑身的气力正一点点的流逝,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脑海因为缺氧开始昏沉,屏蔽了疼痛,模模糊糊中我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漆黑无比的世界。那世界的尽头有一道光亮,亮光中有一道刺目的身影迅速地朝我飞来!   “ 这是勾我魂魄的勾魂使者吗?”我不禁想道。只是我自己也算是一个勾魂使呢,真是够窝囊!   第九十章 水底世界 - 活阴差 - 七角杯   身影终于来到我的身边,可是被河水模糊了视线,我根本看不清它。意识模糊之中我只觉得被一阵拉扯,跟着堵在口中的布被拽掉,嘴唇接着就被一团柔软之物包裹住了。   “ 是河底的水怪要吃掉我吗?”我脑海深处的念头刚一闪过,突然感觉到那柔软之物里传来一股氧气!   我浑身一震,求生的欲望驱使下拼命的吮吸起来。可接着我腹部被重物狠狠一撞,剧烈的疼痛使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呛了几口水,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正是先前消失了的苏南烟,刚才那口气是她用嘴渡给我的。   “呜呜!”我张口求救,但有水阻隔,话出口后化作了一串气泡飘了上去。   好在苏南烟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女人,她一拳捶醒我后就开始用匕首快速的割断捆绑着我的绳子。   虽然那一口气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可也只是暂时的!片刻的功夫,我又一次感觉到致命的窒息。   苏南烟割断我身上最后一根绳结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挣扎着朝河面钻去,但刚上潜一半就被她抓住了脚踝扯了回来。   我不明所以,挣扎之下见苏南烟指了指河面,又指了指水流下游,做了一个手势让我跟着她。   苏南烟也不管我会不会跟上,四肢摆动已经率先游进,几个蹬摆已经潜行了好远。   我想了想,此刻露出水面肯定会被那群人抓住,到时怎么个死法还不知道,所以咬咬牙憋着气跟了过去。   河面的水流湍急地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止,可河底的水异常的清澈平静。我努力的划动四肢,潜游了十数米正好看见了装着木儿的猪笼。她已经死去了,眸子瞪地很大,仿佛装载着天下间所有的怨恨,让我感觉不管往那个方向游都被她死死的盯着一般,使人毛骨悚然!   “妈的!盯着我干什么?又不是老子害死你的!”我暗骂一声,更努力的划摆四肢了。   就在我憋地即将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看见苏南烟冲着我招手。我刚来到近前,就看她指着跟前的水底,那里黑黢黢的一片,隐约间可以看清是一个河底的暗坑。   “我们下去?”我比划着手势。   苏南烟点点头,已经作势游行了。   “这妞傻了吗!”我被她气乐了,别人在水里都是拼了命的逃出水面;她倒好,不出反进,这是要作死探险的节奏啊!   我可不想陪着苏南烟去死,虽然她刚刚救了我,但一码归一码,若不是她们挟持了母亲威胁我替她们组织做事,我也不会遇见这种衰事儿,现在十有**正和夏蕾一起呢!   苏南烟可不管我有没有跟上,眨眼的功夫就进了河底的暗坑。我心里冷笑一声,暗道:“你想死自个儿去死吧,老子不奉陪了!”   我心里想着,已经本能的向河面游去。但刚游了几下就觉得不对!苏南烟虽然冷酷又很有些无情,但却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既然向河底暗坑里游,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大爷的,拼了!不就是死吗?老子刚刚才死一次,就算再死一次又怎么样?人死鸟朝天,来生又是一条好汉!”我咬咬牙冲着苏南烟而去。不过随后我就为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正常分析而庆幸不止了。   河底暗坑没我想象中的黑暗,大概三间房子大小,微微的水光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地到四周岩壁上的光滑苔藓。   现在我哪有功夫欣赏水底的景色?适才苏南烟渡给我的那口气早就用完了,此时我还能游动完全是被一股求生的欲望支配着!   好在没游几米就来到一个转弯处。虽说暗坑里光线暗淡不清,但我还是发现了苏南烟面色已经憋地通红,我知道自己比她好不了哪去,所以急着冲她比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苏南烟点点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左手,不等我反应,猛然间按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啊!”那么一瞬间我只觉得石壁上一股巨大无匹的电流袭击而来,痛苦遍布全身,刹那功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正准备发火,左手掌心和石壁交接的地方一道七彩琉璃的华光忽然散发了出来!   “这……”我呆滞住了,这光我见过一次,是上次在鲇鱼水库的地下空间里救了我和夏蕾的光!   彩光来的快去的也快,消失殆尽的时刻我耳边清晰的传来一道“咔嚓”的响声,仿佛什么东西被巨锤砸开一般,震地我一个趔趄。   “快走!”苏南烟拍拍我比划一个走的手势,已经先一步游走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石壁不知何时开了一扇两人来高的门洞,嘿嘿呦呦的,就像海底磨牙吮血的怪物的血盆大口,森寒可怖。   苏南烟如同一条游鱼,身体扭动间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不敢再做多想,也急忙跟着钻进了石门。   我刚进入,那石门就“轰”的一声关闭,跟着水流极速的转动起来。一股大力冲撞而来,不等我有何反应,就已经顺着水流快速的飞了出去!   那水流转动地很快,人在里头只能被动地跟着它旋转,好在水里没有其他的杂物,也就不至于使人受到其他的伤害。   就在我觉得死亡临近之时突然浑身一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碧绿透彻的水中了。   我看着投射在水面的阳光,再也管不得许多了,拼尽全力朝水面冲去!   那水面近了,就在咫尺之外!我开始狂喜,就在脑袋露出水面的一时间觉得水面之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来不及细想,我本能地撇开了头颅。余光之中正好看到一串水花从我面颊旁边旋转着扎入水底消失不见!   上面有东西伏击?!   我大吃一惊!但身体此刻已经被那要命的窒息感所控制,就算上面现在是刀山火海我也不得不出去了。   拼尽余力,我猛然冲了上去!而在刺破水面的哗啦声中,夹杂着一道惊呼:“文莫良!”   “呼嗤~!”我贪婪的大吸一口空气,擦了把脸睁开眼却见一道锋利极了的刀尖正悬在我眼睑之上。   “啊!”我骇地倒退一步,一屁股拍坐在水里,定睛一看原来手握短刀的人是那赵长军。   刚才那声闷响也是他开枪射击!   “你大爷的!想杀死老子啊?”我气道。   谁知赵长军面色一变,上前一把抓住我,连拖带拽把我拉上了岸。   “喂,轻点轻点,老子浑身是伤呢!”我看他面色惊慌,一把推开他自己走上岸屁股拍在地上坐着鄙视道:“好歹你也是个军人,难道这水里有鬼不成?看把你吓地那个熊样!啧啧。”   赵长军先是扫视一遍水面,见水面上的波纹逐渐平静下来后冷哼道:“鬼倒没有,妖怪倒是不少。”   我看他的眼底一丝丝慌乱闪过,不像是说着假话,面上低沉下来问道:“怎么回事儿?夏蕾呢?”   这时我才开始打量起四周。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片沙滩,面前是一座巨大无比的湖泊,顺着清澈平静的湖面可以隐约的看见远处的山林。而我们身后也是一片山脉,山虽不高,但是树木葱郁翠绿,每颗高大异常,都有成年男人的怀抱粗细。   真是一片山青水绿的美丽世界!   “什么,蕾蕾没有跟你在一起吗?”赵长军急道。   我心里咯噔一跳,不自觉的担忧起来,“进了那房间后我就没有见到过夏蕾,我一直和――不好,快救人!”   我说着突然想起苏南烟还在水里,她先我一步,可这么久还没有出来肯定是遇到了危险!   第九十一章 救人! - 活阴差 - 七角杯   赵长军一把拉住我呵斥道:“妈的水里去不得,你想死吗!”   我气道:“水清见底,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去不得的?赵长军你什么时候变成软蛋了?”   “软不软蛋得有命再说!”赵长军沉着脸道:“老子十个兄弟一半折在这鬼湖里,你要是想死老子也懒得拦你。”   说着松开了我。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偌大的沙地上只有他一个人。四周除了黄突突的沙子以外,连颗小草都没有!   我心里一沉,这看似安逸静人的湖泊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无论是因为苏南烟之前救了我,或者我母亲还在她们的手里,这两个理由怎么着也让我无法就这般的放弃!   我阴着脸说:“不用说了!就算这下头是地狱,我也要下去找人。”   我不在搭理赵长军,正要下水救人,突然近处的湖面冒起了一连串地气泡。   赵长军猛然跳入水中,扬起手中的匕首就朝冒泡的地方扎下。   然而那清澈的水中涌现一团乌黑的头发,我心里咯噔一跳,急道:“住手!那是苏南烟!”   赵长军似乎也发现了不对,仓促收力之间一个踉跄扑倒在一边,呼啦一声砸进了水里。   我急忙跑过去,钻入水里搂住苏南烟拼命的把她往水岸上拽。她此刻已经昏死过去,右边的肩胛血红一片,几个血洞对穿而过,不时的有血水流淌出来,染红了透彻的水面。她在水底显然被什么东西攻击了。   “快!”赵长军扑腾过来,指着远处吼道:“有东西过来了,我们快上岸!”   远处的水中一道漆黑巨大的影子快速的朝这边而来,眨眼间就到了十数米开外。   我骇然失色,几乎滚爬着一般同赵长军把苏南烟拉上了岸。可就在我们上岸的同时,水面“呛”地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怪物挺立而起。   那怪物长得像非洲巨蟒,但有着鳄鱼似的紫色脑袋,上颚伸出三颗拇指粗细的雪白獠牙,瞪着拳头大小的血红眼珠子盯着我们,一张一合的锯齿大嘴里喷出的腐臭气味几乎能熏死人。   我咕嘟口唾沫,感觉只要稍微动那么一下,下一刻那怪物的三颗獠牙就会啃掉我的脑袋。   “赵――赵兄,现在怎么办?”我面无血色的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估计是追着这女人过来的,该死!”赵长军同样面色一片惊骇,他保持着奔走的姿势,额头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我见苏南烟的嘴唇已经逐渐变色,急道:“再不救人,她可就真死那!”   赵长军道:“这玩意儿比电线杆都粗一倍,别说救人了,估计就他妈动一下,下一刻我们都得死!”   怪物依旧伫立在那里,如同进入战斗戒备的眼镜蛇,等待敌人露出破绽的一刻给予致命一击。   “该死的,”赵长军骂骂咧咧,“越是成精的东西越是注重领地,这妞十有八九侵犯了这东西的领地才会把这怪物引来。”   我心中大为不快,正带反驳,忽然那怪物死死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南烟后缓缓的沉入水中,幻成一条黑影片刻的功夫消失不见了。   我长出一口气,顾不得将要虚脱的身体,慌忙伏身检查苏南烟的伤势。   “脉搏还在!”我大喜道。   赵长军说:“苏南烟肩头虽说血肉模糊狼藉不堪,可脉搏却稳力的跳动着。她之所以晕了过去,怕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我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血再这么流下去就算是神仙也得死啊!”   我用力的压着苏南烟的肩头,可温热的血水依旧从我的指缝间冒出来。   “你说怎么办?当然止血啊!”赵长军哼道。   我说:“可我不会啊,要不你来?”   赵长军冷笑道:“人是你带来的,你爱救不救,不救拉倒。”说着走向了远处,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把手里的军包丢给我。   “这是什么?”我皱眉道。   “救人的东西。”赵长军走了几步回头又说:“你最好动作快点,血止不住她也撑不了多久了。我去弄点吃的,顺带找点柴火,这鬼地方夜里可不怎么太平!”   我背起苏南烟朝着前头的大树走去。她的身子很软,处处又透着饱满,就算隔着紧身衣也非常的有手感,引人遐想,但是此刻不是入非非的时候。   青翠的树冠似一朵巨大的蘑菇伞,遮天蔽日的挡住了大多数的阳光。粗大的树干旁用胳膊粗的树丫建造了一顶帐篷,看来就是赵长军零时居住的地方了。   我把苏南烟放在地布上,拉好门帘却不知该怎么下手。她此刻歪着脑袋,湿漉漉的黑丝打散了,丑陋的左脸恰好被遮盖住了。因为缺少血色,另外半边完好的脸孔有一种苍白的美。   我摇摇头,甩开心中的杂念!赵长军给我的包里是一套改良过的救生品。   “文莫良你一定行的!”我暗自给自己打气,咬了咬牙拿起刀去割破苏南烟肩头的衣服。   然而她身上那件衣服比我想象中的结实太多了!锋利的匕首扎上去居然纹丝不破,是用防割材料做成的。   我定了定心神,暗道:“对不住了,为了救你,只能脱掉衣服了。”打定主意我不在犹豫,扶着苏南烟坐稳后快速的脱掉了她的上衣。   “这么白~”我很是诧异。苏南烟的肌肤白的如同杯中的鲜奶。她穿的并不是胸、罩,而是纯黑色的裹、胸。剧大的反差之下更加显得她的肌肤如同凝脂般耀眼。   可是当我看着苏南烟肩胛上翻出来的恐怖肉芽的时候,视觉的冲击下再也没有了欣赏的欲望。血依旧在丝丝的流淌着,早就浸透了她的裹、胸。   我拿起刀,颤抖着手划开了那层黑色的胸、衣……   当一切处理好的时候天色开始暗淡下来了。苏南烟的呼吸也逐渐的平稳,可我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总在回想着适才的一幕幕。   帐篷外响起了树枝噼里啪啦的爆燃声,我刚出去就看到那赵长军坐在火堆前烧烤着什么。他见我走过去,怪异的笑道:“嘿~哈!文老弟真是艳福不浅呢!哪找来的这么个尤物?”   我哪里听不出来他在讽刺?打个哈哈坐下问道:“赵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其他的人呢?”   赵长军叹口气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确实邪乎的紧!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在水里出来?还有,你真的没有看到蕾蕾吗?”   第九十二章 驴跳鞋 - 活阴差 - 七角杯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加担忧起夏蕾的安全。不过想一想有疯子时小龙,活阴差天叔,还有那个让人不知深浅的白灵,心底的担忧不觉的淡了一些。   “当时我进了房子之后就没有见过她那――!”当下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赵长军手里叉烤的肉被炽热的篝火烤的嗤嗤作响,被烤出来的肉油不断地滴答进火堆里,又被高温蒸发,化作了一道道焦糊的油烟随微风飘散了。   他的脸被火光映射地通红,至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只有手里的烤肉才是可以引起他兴趣的唯一事物。   “喂!”我哼了一声,“你有没有在听?”   “哦!你说,我听着呢。”   赵长军漫不经心的表情让人恨的牙痒痒,我瘪瘪嘴懒得说话了。   漆黑的夜幕下半轮圆月高高挂起,被一颗颗璀璨的繁星点缀着,煞是好看,这一幕市里是看不到的。相比较城市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霓虹灯,现在的星空更让我心头放松。   “给,吃吧。”   赵长军递过来一大块烤的金黄的肉,肉里散发着一丝丝撩人的香气,让我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十数个时辰没有吃任何的东西,我早已饥肠辘辘,当下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口啃了起来。   “这是什么肉啊?”这肉感觉像狗肉,但又粗一些,比之驴肉好吃,不过被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影响了口感。   “狼肉。”赵长军说道。   “这里还有狼?”我惊讶道。   赵长军冲着四周努努嘴,说:“你看,我们在吃他们的同类,它们何尝不是把我们也当做食物?”   顺着望去,火光的影子里,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子如同幽幽的鬼火点在漆黑的夜色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   “这都是狼?怎么着也有上百头吧!!”我骇了一跳,觉得嘴里冒着酸水,嚼着的肉也变得没有滋味了。   赵长军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反而比我平静许多,说道:“和最初遇到的那些事儿比起来,这些死狼算不得什么了。”   我知道赵长军是要说他遇见的事儿,也不搭腔,等待他的下文。   “进入房间以后……” 赵长军缓缓说道。   房间不大,却正好有十一个床位,仿佛就是替他们准备的一般。赵长军放下行头,冲着十人说道:“自行选择床位吧。”   “是!”   “喂,泡沫,你离老子远一点,我可不想被你那脚臭味吓得睡不着觉。”   “得了吧偏头!就你那呼噜声估计得把房顶掀翻喽!还不知谁他妈吓谁呢!”   “行了行了!就你俩事儿多。喂,色鬼你对着墙壁发什么呆呢?”   “啊?当然是美女啊!扑克你要不要一起欣赏?”   这时大伙儿笑道:“你他妈又思春了吧!这光秃秃的墙壁哪有什么美女?哈哈哈哈。”   色鬼哼笑道:“这么美的妞你们眼挫咋的?一群不懂欣赏的家伙。”色鬼回过头来,突然脸色一变,奇道:“美女怎么没有了呢?”   偏头躺在床铺上翘着二郎腿笑骂道:“我就说你这家伙又他妈精虫上脑了吧!”   “可是刚才明明贴在墙壁上的啊!”色鬼挠挠头。   “哎,六一你发什么呆呢?”扑克冲着角落床铺上身材最是瘦弱的青年喊道,连续叫了数声,那青年才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六一看着赵长军说:“大哥,我感觉有些心绪不宁。”   “操!我就说这家伙是个软蛋,怎么样炮子儿?老子看的准吧!”六一旁边床位上的凶脸青年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床头啐骂道。   “行了老四,我们是一个团体,少说两句。”炮子儿又冲着上铺咚咚踹了两脚,骂道:“杂毛你他妈别放屁了!想熏死老子么!”   杂毛探下脑袋嘿嘿笑道:“呦,不好意思啦炮哥,俺妈说人生三大事是必须得做的,”   炮子儿奇道:“哪三大事儿?”   “吃饭、拉屎外加放屁啦!”   杂毛话音一落,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炮子儿受了调戏,哪里忍受地住?大脚丫子猛然冲杂毛探下的脑袋踹去,却被他怪笑着躲了过去,又引得一阵哈哈大笑。   炮子儿正要翻上上铺和杂毛打闹一翻,赵长军喝道:“行了!”   众人瞬间禁声坐地笔直,赵长军看了看腕表道:“书生和土狗警戒,休息三个小时后出发!”   “是!”那两个一直没有吭声的青年敬礼道。   听着那道道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赵长军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有一种惊悚感萦绕着,使他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间赵长军听到了“吱呀!”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了“踢哒,踢哒,”的高跟鞋踩地声。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高跟鞋呢?赵长军思索着。他刚想坐起来,忽然发现身体动弹不了了!这一惊,吓得他骇然失色,张口喊人,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   迷迷糊糊间,充满耳朵的只有越来越急的“踢哒”声!一声声的踩地声越来越急,起初就像一个优雅的女郎踩着高跟鞋在荷塘边的鹅卵石小径上缓慢的散步声,跟着又成了遇到急事的女人穿着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上慌张的奔跑声,最后就同那疯人院里的怨妇似的,青经暴起的惨白枯手拿着高跟鞋四处的拍打声!   唯一相同的是那一声接着一声的“踢哒”声就同一把巨锤的敲击,每响一下,就震地赵长军忍不住的跟着颤抖!   就在赵长军将要窒息之时,那“踢哒”之声戛然而止!他拼命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入眼的是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   那双高跟鞋的颜色并不像染料染出的色彩,反而更像是――用鲜血侵泡出来的一样。   如坠冰窖的感觉充斥满身,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血腥的味道,赵长军的喉结激烈的抖动着,但发不出声。   这时“踢哒”的声响又一次响了起来,不过和先前的相比沉闷了许多。赵长军努力的撇过头,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头咧着嘴冲着他笑的狼狗大的毛驴,此刻正在屋子里围着地上那双血红色的高跟鞋跳动!   赵长军瞪大了眼睛,就在这时徒然发现一双苍白的脚穿进了地上那双高跟鞋,极大的反差下有着刺目的耀眼!顺着腿往上看去,那双脚的主人正是六一!   六一的面色异常的呆滞,就在他穿上高跟鞋的那一刻毛驴终于不在跳动了,而是“咯嗤~咯嗤”的昂首怪笑。   毛驴的笑声仿佛透尽了嘲弄,抬身踢了踢蹄子在地上蹦哒几下后撅着屁股向着门口走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头仿佛无尽的黑暗,毛驴没了进去,再也不见踪影。但是让赵长军骇然的是那六一居然跟在毛驴身后茫然的走了出去!   “小六,你在干什么?回来!你他妈回来啊!”赵长军坐起来大喊道。   “军哥,你怎么了?”   赵长军睁开眼睛,发现大伙儿围在自己床头,心里暗道:“原来是做了噩梦……”   目光一一扫过,唯独没有那六一的身影,赵长军心里一颤,寒声道:“小六呢?”   “那家伙睡着呢,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    第九十三章 黑暗中的影子 - 活阴差 - 七角杯   赵长军停了下来,似乎不敢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手僵在半空,瞳孔微凝。   “赵兄,然后呢?”   赵长军看着我说:“那位小姐流了不少血,怕是口渴了,你还是给她喂点水吧。”   他这是不想说了。听的没头没尾的着实让人扫兴。但我又不能逼着他说,抄起地上的水壶自个儿灌了一口起身走去帐篷。   苏南烟侧身躺着,睡梦中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起,身上的伤连梦中也在折磨着她。   “喂,喝口水吧?”我拍拍苏南烟的脸。可是这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却依旧昏迷着,我只能微微抬起她的头,把壶里的水尽量不洒的灌一点进入她的嘴巴里。   隔着帐篷,外面篝火的光华把赵长军的身影拉的修长,就像十五的月亮把半截松树桩拉的老长一样。   “水……”苏南烟突然呜咽一声。   “给,水在这。”   苏南烟一口气喝掉大半壶水后喘着粗气躺了下去,微微闭着眼睛。   “你醒啦。”我说。   “谢谢你。”苏南烟说。   “没头没尾,你谢我什么啊?”我有些不明白。再说要谢也该自己谢谢她,如果当时她不来救我,我就该不明不白的和谢木儿葬在一块了。   苏南烟下一句话呛地我咳嗽不止,或者说吓得。她说:“我的伤我心里有数,你不帮我处理我早就死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说:“你,你知道?”   “我虽然虚脱过去了,但意识还在。”   “……”   我顿时觉得尴尬起来。这么说来,处理伤口的时候我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揩油她也知道?   好在苏南烟没有露出那种仇视的表情。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们绑架我妈,我这算是拿点小小的利息!这么想着也不觉得对不起她了。   不过想着当时我们同时被卷了出去,按理说她应该比我先一步出来才对,怎么最后却被水怪追杀呢?   我把手里的狼肉递给苏南烟,问道:“在水下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苏南烟顿声闻了闻手里的狼肉,问:“这肉哪来的?”   “哦,赵兄弄的。他人在外面呢。”我顺着帐门指向火堆。可是原本坐在火堆旁的赵长军消失不见了!我喊道:“赵长军?”   干树枝烧的噼里啪啦,火苗窜的老高。我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赵长军的身影,甚至连他的装备也不见了。   “奇怪,那家伙怎么不见了?这半夜三更的他能去哪呢?况且四周那么多野狼。”我说着才发现周围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子也同样不见了。   “扶我起来!”苏南烟急切的说。   “怎么了?”我扶着她的肩膀问。   苏南烟挣扎起来又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我慌忙扶住了她。   “那个人也许不是赵长军!”   “啥?”我觉得莫名其妙,僵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明明是赵兄啊?虽然和他认识不久,但我连个人都认不出来么?”   苏南烟的身上很烫,发烧了,我自然的认为她是烧糊涂了。   “也许吧……”苏南烟喘息未定,犹豫一下道:“我当时在水底就是发现了赵长军一行人,所以才追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我瞪着眼睛盯着她,不过看那坚定的表情又不似说谎,心底忍不住一股凉意窜上脑门。   可是那和我待了几个小时,烤肉给我们吃的又是谁呢?然而那分明就是赵长军啊!至少让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出破绽的。但一想到苏南烟刚醒他就消失不见了,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那个人真的不是赵长军?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苏南烟说:“你是个男人哎,怎么事事都征求别人的主意?”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管那人是谁,看来目前对我们没有恶意,不然我们早就死了。嗯――,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苏南烟抿了两口水,点点头坐回去躺下了,“你还不出去,是想和我一起睡吗?”   我看她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抓上了她那把锋利极了的短刃,身上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急忙退出去,说道:“那个,晚安哈,哈哈。”   篝火暗淡了不少,好在之前那个“赵长军” 弄来了不少柴火,我又填了一些,等火旺了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   星很亮,夜空很白,但是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就像是车顶棚上安装的满天星一样,有些过分的刺眼。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我的心情跟着烦躁起来。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不知道,又有很多疑问也没有人给我解惑。这一刻我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感觉,就像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一般,受人摆布。   其他的人在什么地方?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其他的人我是不在乎的,真正让我担心的只有夏蕾。这个地方表面和暗里都透着浓烈的危机,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的时候却觉得有个漆黑似墨的人影在我的正上方看着我。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看清那个人影的脸!仿佛它就是黑暗的一部分,可又分明在那里。   那影子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使我有种慢慢沉沦的错觉,背下似乎是个无底的深渊,永远没有尽头……   就在我以为自己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嘴突然被捂住了!我猛然惊醒,面前印现的是苏南烟的那张脸。   原来发了臆梦!   “你做什么?!”我掰开她的手。   “嘘……!”苏南烟指指斜上方。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高大粗壮的树干,伸展出来的光秃秃树叉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不!是一团黑黢黢的影子!   “啊,这是……”直觉那影子盯着我在看,这一刻背上似芒在刺,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然而我面前的苏南烟原本捂着我嘴巴的手突然下滑,猛然扼住了我的脖颈。   “苏南烟你……呃!”   苏南烟的面孔被火光印射的狰狞可怖,面孔彻底的扭曲了!仿佛这一刻我就是她有生一来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九十四章 林中诡事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只洁白纤细滑嫩的手不知哪来的气力,就像钢铁铸造的,卡在我的脖颈间,任凭捶打都是纹丝不动。   这一刻苏南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同一只复苏了的上古野兽,身上散发着嗜血的冷酷气息,完全变了模样。 她的眸子成了红色,如血一般,没了人性!   “喂……”我艰难的吐着气,肺部因为缺少了空气的滋润开始火辣辣的痛。   然而苏南烟却更加的用力了,似乎不把我的脑袋捏下来就不会罢休一般。   渐渐的意识模糊了……我――又要死了吗?   “还不醒来……还不醒来……”   一阵阵的呢喃在我耳边细语着,声音虽然很轻柔,但却透着粗狂和不容置疑。这是我从未听过的声音,仿佛有些魔力,我的意识逐渐清明。   “啊!”我猛的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环顾四周,发现睡在火堆旁的毯子上,苏南烟依旧在那帐篷里安然的熟睡着。   “原来是个梦……”我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只是那梦太过清晰了,历历在目,仿佛是真实的一般。回想着梦里的一切,我不自觉的把手伸向脖子。可是指尖刚一触碰到脖颈上的肌肤,就传来阵阵撕扯的疼痛。   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但刚瞄一眼吓得我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脖子上赫然一道黑紫色的痕迹,并不像手掐的,反而更像是粗麻绳勒出来的,如同被吊死的人那勒痕一样。   一阵阵的寒意涌上来,从脚底冲上头顶。我忍不住看向上方,但头上那光秃秃的树干上什么都没有,被月光照耀的模糊不清!   “不好,苏南烟。”   我忽然想起,如果刚才那梦是真的,那么苏南烟又会怎么样呢?但刚一走进帐篷,却看她坐在那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你怎么了?”我问。   苏南烟傲起下巴,指了指白皙的脖颈,那里赫然也有一道和我同样的勒痕!   “什么!你,你也……”我瞪着眼睛,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有东西想要杀了我们。”苏南烟说。   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述一遍,说道那黑影的时候苏南烟打断我道:“你看到的是黑影?”   “是啊,就在那颗树干上。”我指着外面,可是那颗大树上此刻哪有光秃秃的树干?每一条枝丫都覆盖了厚大的清脆的叶片。“不对,那根光树干呢?”   苏南烟脸色森沉,说道:“我看到的是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我说:“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苏南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有东西想要了我们的命。”   我想了想那道救了我的声音,说道:“你听到那道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就是那句醒来,难道你没听到吗?如果不是那道声音,我怕是已经死了。”   苏南烟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当时我觉得自己将被掐死的时候,突然间就醒了过来。”   “那是谁掐你?”我问。   苏南烟不语,不过那表情相当奇怪。但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好再问了。   远空翻起了鱼肚白,把那轮月映的模糊不清了。火堆这时正好熄灭了,偶尔闪现的火花里冒着袅袅青烟。   我说:“你的伤要紧吗?要不我们在这休息一天再去找出路吧?”   苏南烟说:“这地方诡异的紧,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这里的太阳火红火红的,虽说刺眼的很,可是就是没有什么温度。林子里全是那粗壮高大的树干,最细的也比我的脑袋大上好几圈,翠绿厚实的叶子就跟芭蕉叶似的,抡在手里甩起来冒着呼呼的风声。   树林里很安静,有些让人害怕。阳光难得的透露进来,地上照亮的枯树枝被我们踩的噼啪作响。   我找了节树枝,把短刀绑在上端,充当开路的先锋,硬生生的在荆棘满布的林子里开了条羊肠小道出来。   “这里死气沉沉的,怎么连个鸟虫都没有啊。”我嘟囔一句,踢开脚下厚重松软的腐烂层。那烂开的腐叶下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   “快走吧,这里的时间好像流逝的快一些。”苏南烟看着天空说。   现在这个位置恰巧是一块空旷地带。看上天空,那轮艳阳不知不觉落了下去,眼看偏西了。   “这才不到三个小时啊!太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落了下去?”这很让人不可思议,可是那太阳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没了踪迹,换成了洁白的月光。   天一黑下来,四处开始了虫鸣兽叫。四处哧哧的作响,不知是什么动物跑了过去。   “我们小心一些。”苏南烟掏出强光手电拧开说。她说话时几乎贴在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她少女的体香和若即若离肌肤的触觉。但没有说什么,知道女人再强也是天生害怕未知的事物和黑暗的环境,所以挺了挺胸膛算是给她打气。虽然心中同样害怕的要死。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可是我渐渐的发现了不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转圈?”   苏南烟点点头,走到一旁用手电扫了一圈,光圈每停一下树干上都有一道刀痕。   我奇道:“你什么时候刻上去的?我怎么没看到?”   苏南烟说:“这不是我刻的。刚才一路走过来我就发现了,所以刻意留意了一下,这一圈走下来正好有八十一道刀痕。”   我摸了摸痕迹,虽然很新,但的确不是刚刚刻上去的,显然有些时日了。   “难道是赵长军他们刻的?”我猜测道:“或者他们跟我们一样也在这里打过转?”   苏南烟摇摇头说:“到底是谁刻的我不知道,但那人明显和我们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走吧,我们再走一遍,看一看能不能走出去。”她说着在那刻痕下又用力划了一横。   我们又换了一方向,但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居然再一次回到了原地。我看着那道划痕,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恐惧。   电光这时候开始变暗了,眼看将要耗尽电量。我说:“现在怎么办?再开一条路试试?”   苏南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我们回去。”   “回去?”   “是的,回去。”   她不在言语,转身就走。我没办法,只好满腹狐疑的跟着她走。好在回去的路没有出现其他怪事儿,除了偶尔跑过的不见踪迹的野兽,我们用了比来时快了一倍的时间走了回来。   第九十五章 骷髅怪物 - 活阴差 - 七角杯   营地里还是走时的模样,没有变化,但总让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到原因。   “你帮我换纱布吧。”苏南烟说。   “啊?哦。我换?”我指着鼻子不可置信。   “我也不想。”苏南烟甩身走进了帐篷。   “这女人是怎么了?”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背着我,已经开始一件件脱衣服。随着外套的脱落,我首先看到的是缠紧她肩膀上的纱布已经有很大一块被血水浸透了。   “你的伤口……”   苏南烟用匕首割断纱带,抬手一掀,那纱布就被丢去了一旁。露出的是血淋淋的可怖伤口。   “它腐坏了。”伤口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味像是六月里放了两天的腌鱼,令人闻着泛呕。   苏南烟撇了一眼,“那东西的粘液感染的。”她说着把匕首用火淬了一遍,递给我说:“快把上面的腐肉割下来。”   “啥?”我退了一步,看着她平静的模样,连连摆手。“不不,这事儿我可干不来!”   苏南烟猛然扯下胸衣,露出半边乳球,皱着眉头说道:“腐毒已经开始蔓延了,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死,就别管我好了。”   她那本该洁白无瑕的酥乳上,此刻却有一层淡淡的清灰的颜色,在帐篷灯下泛着幽光。   我心里咯噔一跳,怪不得先前一路她满头都是大汗,虚弱不堪。肩膀烂了一片却是一声未吭,可见这女人的意志力真的够恐怖。   我犹豫了一会儿。若说我和她本就没有深仇大恨,虽说她们的组织绑架了我妈妈,可毕竟她只不过听上头的命令行事而已。况且这一路她已经救了我几次了,真若看着她死,我自问做不到,不管哪种原因。   “该怎么做?”我接过匕首,感觉那短小的东西此刻有着千斤的重力。无论我捏的多么紧,都有一种随时要掉落的错觉。   “你得把那伤口里的腐肉全部剔除干净,一丝都不能剩。”苏南烟道。   我惊叫道:“你疯了!你知道这么做你的肩膀得割去多少肉吗?”   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女人居然若无其事的让一个男人割去自己的肉,况且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   “我知道。”苏南烟取下脖子上的挂坠,小心翼翼的打开那颗心形的坠饰,里面躺着两颗绿豆大小的灰褐色的小药丸。她捻起来一颗丢进嘴巴里,喉头一动吞下肚去,又小心翼翼的合起挂坠戴了回去。   “快点动手!”   我猜想她那亮晶晶的坠子里定是放的镇定或者麻醉类的特效药,所以心头的犹豫去了两分。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当头,看地出来她明显越来越虚弱了。   “那我动手了?”我尽量把手洗干净些,心中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可是当我的指尖触碰到苏南烟肌肤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是高看了自己。   苏南烟‘嘤咛’一声吃痛,刀锋触碰到血肉的一刻,绕是她意志过人,也忍不住闷声轻哼起来。   腐肉被一片片割除。从起初的胆颤心惊,到最后的麻木,我不知已经割去她多少片血肉。刀子一起一落间,都会有一片腐肉被我丢弃在一边。殷红的血水顺着苏南烟的肩头不停的流下,把地上灰色的毯子染红了一大片。她也从起初的咬牙忍受,到彻底的昏死过去。但就算是晕了过去,那割肉疗伤的痛楚也使得她握紧了拳头,手指卡的发白。   当最后那片烂肉去除以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慌忙替她做了清理,上药、包扎,穿好衣服。   “没想到我还有做医生的潜力……”洁白的月光里,我那双鲜血淋淋的手被夜幕里森冷的月光印照在湖水里红的有些发紫。愣了一会儿,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月色透着凄迷,湖水带着清凉,我手上的血随着搓洗逐渐的和清澈碧绿的湖水融为了一体。看着那湖中倒落的圆月,我努力的想思考些什么,可惜脑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想不出来。   就在我转身准备找些柴火生火的时候,突然一根枯树枝从上方垂落了下来。我本能的退后一步,但猛然间整个人仿佛定在了那里!   这哪里是枯树枝?分明就是一截朽坏的手骨!那指骨尖锐修长,不像是人的骨头,因为只有四根修长极了的手指骨,前端带着森寒的尖刺,弯出一个个倒钩。   这一刻我忘记了逃跑,那枯骨呼啦一声拍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胸口,我只觉得一阵刺痛,下一刻“嘭”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哇呜~”   猛烈的撞击几乎使我昏死过去,幸好胸口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   “嘭!嘭!”   接连两声厚重的落地声,我抬眼望去,骇地后退两步!面前是一个怪物!长着狼头,可偏偏是人的身体!   它几乎丈高,硕大的头颅被一层腐烂的皮毛包裹着,架接在类似人体的巨大骷髅骨架上,显得极其不协调。它两只眼眶是空洞的,不时的闪烁着绿油油的青光。   它盯着我,仿佛是在打量着食物的饿狼。不!或者说它就是一只有着人身的怪狼。它那垂落在膝盖下的指骨在地面上有规律的抓着,每一下都会发出一股刺耳之极的怪异啸声。   我本能的后退几步,但身后是一颗巨大的参天大树,挡了退路。那怪物跟了几步,两根灰白的臂骨晃动几下,指骨握成了拳头,在坚实的地面上捶地“嘭嘭”作响。   我以为它暂时不会攻击,谁知猛然间拳头就朝我直直的捣了过来!惊吓之余,我不知怎么躲了过去,只是低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怪物见一击不中,昂首“嗷呜,嗷呜”的怪叫起来。有些像狼嚎,又有些像成年男人破着嗓门大声哭嚎。震的人耳门吱吱作响。   它嚎完盯着我,空洞的双眼猛然间绿光大炽,“蹬蹬蹬”的朝我奔过来。   适才因为惊骇没有注意,这时我才发现它的双腿并不灵活。似乎以前受过什么伤,走路的时候上下颠簸,非常不灵活。   我哪里还敢耽搁?转身朝背后的大树爬去。以前我爬树的本领实在不怎么样,可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猴头,四肢并用下,哧溜、哧溜,没几下就爬上了高大的树干。   第九十六章 河水诡发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怪物见我爬上高处,咆哮着用骨臂用力地撞击着大树。它的力量极其之大,这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居然被它撞的抖动不止。   我紧紧的抱着树枝,生怕一不小心被他撞掉下去。它接连不断撞了十几下,见毫无功用,停下来愤怒的盯着我。   看它根本奈何不得我,不觉胆子大了起来。调侃道:“嘿!恶心的大块头,你倒是来抓我呀!”   这得意的一笑扯的胸口的伤暗疼不已,忍不住恨恨的朝它啐了一口。   怪物咆哮着拍打地胸骨噼啪作响,昂首嚎叫数声,突然扭头盯着帐篷。我暗呼糟糕!直觉大事不妙。苏南烟还在那帐篷里昏睡,若怪物前去,她岂不是成了板上鱼肉?   我急忙折断根树枝,朝怪物丢了过去,意图转移它的注意力。然而怪物挥手甩开砸向它的树枝,看看我,又看了看帐篷,忽然发出阴恻恻的笑声,抬腿就朝帐篷走去。   “大爷的!这东西智商不低啊!”我心急如焚,咬牙略微思考一下。“妈的,不管了!死就死吧。”   我抠着树皮的缝隙向下滑动。可怪物此刻已经“呼啦”一声把帐篷掀飞了过去,撕扯成了数块!苏南烟躺在地上,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一动也不动。   “滚蛋!离开她!”我咆哮吼道。   怪物扭头咧着嘴嘿嘿一声冷笑,抓起苏南烟弯腿一跳,霎时间似同一颗离膛的炮弹,一个起落,消失在黑暗里。   这时我才下落一半,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还有数米的高度,跳了下来打了几个滚就朝它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我追出去之后才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根本就无迹可寻。我暗自懊恼悔恨,自责一会儿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是苏南烟站在这里,她现在又会怎么做?”我想像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但又一次次的否定。思来想去,最后却发现根本无计可施。   “到底该怎么办?”我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耳挠腮。“不想了,天亮再说!”   这一会儿远方泛起了鱼肚白,眼看着天要亮了起来了。我回到原地,把能用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背包,又把苏南烟那把匕首插在腰间。   天看着大亮了,四处都清晰了起来。之前本以为那怪物不会留下痕迹让我追寻,没想到它却从荆棘满布的丛林里生生打出来一条羊肠小道,歪歪扭扭,直入森林深处。   这怪物故意留下一条道路让我前去营救苏南烟。虽然我知道那里八九是个陷阱,但我不得不去救她。   丛林里昏暗不清,处处透着腐臭败坏的气味。那味道恶心难闻,吸入一丝丝就会感觉头昏脑涨,晕晕乎乎。   我勉强打起精神,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终于看到一座山。这是一座光秃秃的荒山。和四周的翠绿不同,那座挺拔陡峭的大山上怪石林立,寸草未生。有的只是杂乱不堪,灰突突的高大巨石。   这里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前方入眼的只有山石的世界,后方却是树的世界。我站在临界点的地方,心里却忍不住的颤栗胆怯起来。   那条小径结束在河流的边缘。前方已经是条大河,河水清澈奔腾不止,发出“哗啦哗啦”的激流拍打声。   可是我没有退路。唯一的线索结束在河边,我必须想办法渡过去。试了一下河水,冰凉彻骨,怕是根本无法游过去了。   太阳已经西斜。我忽然记起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根枯树干。那树干一抱粗,正好一人来长,恰巧不是正适合做一支独木舟吗?   我欣喜若狂下急急忙忙拖来那树干,简单的用两截枯木左右固定后就下了水。然而河水太过湍急,贸然下水,我差点被激流拍翻掉进河中。   “该死!”冰凉的河水冻地我打了几个寒噤。然而刚到河中央,偶然之下我突然发下滚动的河水里翻动着一团漆黑似墨的东西。   好奇之下我想看个明白,便伸手去抓。但是入手之后感觉滑动异常,抓起一看,吓得我“啊!”的惊叫一声,差点掉入河中!   那黑不隆冬的东西居然是人的头发!湿漉漉的一大团,被丢掉之后居然四处游动起来。   我瞪大了眸子看着,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那团头发越来越多,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河面都成了墨绿的颜色,变得漆黑一片。   河水这时候安静下来了,变成了一团死水,没有了分毫的动静。然而我在这河中心反倒变得就像是掉落在墨盒中心的一只虫子,在这黑暗的河水里兀自挣扎着。   这一刻我慌乱起来了,因为那头发开始朝我的独木舟上缠绕过来!我突然生出一种后悔草率下水的做法的念头。但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匆忙之下我抓出插在腰间的匕首,胡乱的劈砍起来。   本以为毫无功效,谁知匕首下去之后,那缠绕上我小腿的头发就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急忙退了下去。我大喜所望,抄起匕首,也不管有没有用,向着水面就刺了下去!   这一刺之后,不像是刺入水里的那种无力的感觉,反而有着一种奇怪的阻力,更像刀子刺入人体的感觉。   与此同时那河面突然抖荡了起来。漆黑的河水左右剧烈地摆动不已,跟着一道道凄惨的哀嚎刺耳的尖啸起来!   我紧紧的爬在独木舟上,左手死死地抓住那截凸出的树叉,右手拼命的朝河面捅去。   我不知捅了多少下。反正每一次捅击,那黑色的头发就会少一丝,直到最后丝毫不剩!河面再次恢复了先前的颜色,激烈的河流冲着我往下游流去。   可这一刻我仿佛虚脱了一般,不是累的,而是吓的。小时候我的胆子其实非常大的,但是自从张胖子家那一晚开始,不知何时,我打心底胆子开始小了起来。   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谁知道这诡异的河水里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一些恐怖的事物?   上岸之后我觉得浑身一阵酸软乏力,特别双腿麻木不堪,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本来我以为是之前在河里,因为河水的冰寒加之适才那一阵过度的挣扎所引起的。谁知不经意的瞥一眼双腿,骇地我几乎昏死过去!   第九十七章 山中世界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不知何时,我裸露的肌肤上密密麻麻趴满了大拇指粗细的紫黑色的可怖蚂蝗!那蚂蝗一条贴着一条。自我双腿露出的片儿大的皮肤上,略微一数,足有十数条之多。   先前没发现还好,只是感觉腿脚有些麻木。然而现在盯着那一条条吸的满腹鲜血的臭虫,心头莫名的感觉一阵阵凉意掠过。跟着头昏眼花起来,似乎站都站不稳妥了。   那些蚂蝗就像是饿急了的吸血鬼,虽然我神经上的疼痛末端被它们嘴中的毒液麻痹掉了,可我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血液正快速的流失着。   “奶奶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怎么到处都是这些恶心极了的东西。”我坐在地上一边咒骂,一边用匕首把那些蚂蝗一条条挑离我的身体。   然而那些蚂蝗掉落在地上扑腾几下,接着化成了一摊摊的黑色血水,渗入地表消失不见了。若不是我腿上那一个挨着一个的钉眼大的咬口,仿佛先前的一幕就是我的错觉一般。   那大山比我想象的还要陡峭高大,走到近前站立有种无比渺小的错觉。特别先前在远方看到的那一块块巨大的漆黑石块居然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口!每一个都似恶鬼的巨口,吸人心神。   我爬了数十米,来到最近的那个洞口。可是刚伸头朝里看了一眼,那洞里忽然一阵嘈杂,不等我反应过来“呼啦啦”飞出一大群黑漆漆的拳头大小的蝙蝠。   “去!去!滚开!” 我慌忙把几只不长眼钻进我怀里的蝙蝠拍飞出去,稳了稳心神冲着洞口喊了一声:“苏南烟?”   这些洞不知连向何方。我这么轻声一声呼唤延绵无尽,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一直传向未知的深处。   我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一时拿捏不定苏南烟有没有可能被那怪物带到了这个地方。可线索中断在河边,而对岸也就剩下了这一座巨大无比的高山。   进还是不进?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前。这洞深不见底,乌黑一片,谁知里面还有什么可怖的东西?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洞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呼喊。我以为是幻觉,侧耳细听,的确是一道道呼救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实在太过模糊,根本就听不清是男是女,也就无从分辨是不是苏南烟的声音了。   狠狠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进去一探究竟。毕竟此刻时间宝贵,若是我再犹豫不决,苏南烟生还的希望怕是更加渺茫了!   背包里杂物不少,却没有目前最能起到作用的绳索!我暗骂一声倒霉,掂起强光手电拧开轻轻丢了下去。   “啪嗒~”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那手电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如同暗黑海面上的灯塔,照亮了山洞里片儿大的地方,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楞了一下,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也就一人多高,着实出乎预料。也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洞壁很高,我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也没够到洞顶。而且漆黑的环境里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强光手电的光芒都无法探射多远。我只能摸着石壁一步步前移,可是手指触碰到石壁的那一刻,入手的是一种异样的粘稠之物。   我闻了闻手指,一股股扑鼻的腥臭传开,恶心的让人几欲作呕,比之粪坑里的粪便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脚下的路突然变成了陡坡。盲目之下我一脚踩空,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哎啊!”   我惨叫着滚动,手里的电筒和单挂在肩头的背包在连续的翻滚下不知掉落了何方。就在我觉得即将晕厥的时候,“砰!”的一声撞在了石壁上。   “妈的!”我啐了一口痰,嘴角丝丝腥甜,那是刚才喉头翻滚上来的淤血。   我胡乱的摸了一圈,正好摸住了适才掉落的电筒。可是那手电闪了几下就彻底的熄火了。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臭骂一声丧气,我把腰间的匕首抓在手里。屏息凝神,细耳倾听,小心的防备着。但四处安静的教人害怕,哪里还有先前那道求救声?   四处漆黑似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人根本无法分清方向感的,况且先前那一顿跌滚,我此刻根本就估算不出到底身处山体的什么位置。   苏南烟没有消息,而我又把自己陷入了绝境,顿时懊恼不止,悔恨起自己行事实在太过莽撞了!   突然!面前的黑暗之中猛然间冒出两道幽光。绿油油的,鬼火似的两点挂在虚空中,紧紧的盯着我。   “啊!”这一幕发生的极快,那两点幽火仿佛凭空出现。惊骇之下我慌忙倒退几步。   但我退一步,那两点幽火也跟着进一步,就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甩之不掉。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啊!”我拿着匕首向前胡乱的挥舞着,可那幽火依旧跟着我。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就像火烈的酒精,刹那间席卷我的全身!   我不断地后退,被那幽火紧紧跟随着。慌乱的逃亡中再一次跌了一跤。这一次并不像先前那次一般,我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瞬间的腾空感,而后快速的坠落。“嘭”的一声掉入了水中!   那水带着丝丝的寒意,冷地人不断的抽着寒噤,就像光着身子站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里似的。   虽然水里不像坚实的地面,可是高空掉落下的水阻力依旧撞的我头昏眼花、耳鸣不止。   然而此刻水面上一片耀眼的冰蓝,亮的有些刺眼。   “光!”我大喜所望,再也顾不得其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拼命的爬上了岸。   可是上了岸,我彻底的傻了眼!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比之当初的鲶鱼水库下的空间大了不知几多倍!那数百米高的洞顶上一团冰蓝色的耀眼光芒四散着刺眼的冷光,照的我眼花缭乱!   我忍不住眯起眼睛,扭头看了看,适才掉入的是一汪水潭。水潭的上方挂着一条瀑布,清澈的水流直落而下。但奇怪的是瀑布落下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水流也没有击打起一滴的水花,整个潭面平静无波,仿佛并不存在……   第九十八章 狼窟 - 活阴差 - 七角杯   “嗷呜~”一道清澈嘹亮的狼吼突兀的响了起来,紧跟着四面八方接连不断的响起一道道使人惊魂不安的狼哞。   我大瞪着眸子,发现那石壁上一个个的洞口里一只接着一只的高大野狼露出了身影。它们的眼睛里闪着幽光,就同我之前看到的两点幽芒一般一样。   它们看着我,密密麻麻的,从每一个洞口里伸出头,不知有多少只!这里居然是个狼窟!我觉得这一刻糟糕极了。   那些狼如同一只只壮硕的牛犊,身姿挺拔,浑身的毛发似同一根根密集排列的钢针,两只竖立的耳朵更像是两把短小的利刃!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啊~呜!”   蓦然!后方一道浑厚粗狂的狼吼震的人耳根发麻。小时候,娃子山里各种各样的豺狼的吼声我都听过,可却唯独没有听过这般同老年男人嘶吼般的嚎叫。   顺着望去,那瀑布的源头上的洞口里,一颗巨大的头颅露了出来!那是一颗似公牛头大小的狼头。它瞪圆的双眸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着,面无表情,紧紧的盯着我。   “嘭!”   一声低沉的闷响,那巨狼猛然一跃,“轰隆”一声站在了我身后的地面上。它身大如野牛,漆黑似墨,浑身的皮毛泛着乌光,就像是上了最亮油漆的跑车。   我能清晰的闻到它吐出的气息。是一种刚刚吃掉猎物,嘴角还残留猎物血肉的气味。就像是杀猪匠刚刚刨开猪肚时,腹腔里瞬间冒出的那股恶心的味道一样。   “你要干什么!”我连忙离开它一些距离。   “嗷呜~”   巨狼昂首一声嘶鸣,其它的狼跟着附和起来,山洞里一时间狼吼声久久不绝!   嚎声刚落,那些狼跟着陆续跳下洞口,黑压压一大片,然后齐齐朝着巨狼跪了下去,叩首称拜。   这居然是一只狼王!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些狼难道都有智力?脑袋当机之下那巨狼已经从我身边走过。   狼群退出了一条道路,狼王走了几步见我没有跟上,回头咧着嘴吼了几声。后面的狼群应声吼叫着朝我围了过来,吓的我几乎跌倒在地,腿肚子都打转了!   好在狼群并没有真的攻击我,狼王冲我摆摆头继续朝前走着。我这才明白它是让我跟着它走。   我皱着眉头略微思索,看了看四周根本无路可逃,现在也只有跟着它走这么一条路了。   走了大约数百米,那狼王突然踏步不前,它冲我龇牙咧嘴“呜呜”低吼了几声。   看它的动作,我明白这是让我走在前面。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尽量的使自己离它远一些,紧捏着匕首的手掌早就被汗渍浸透了!   面前是一道数十丈宽的大峡谷!陡峭严峻。深不见底的涯底是吃人的幽幽黑暗,看上一眼都会教人心底发麻!   然而我此刻却被狼王逼到了悬崖边沿,偶尔被我不小心踢落下去的石块噼里啪啦的滚落下去,可是久久的也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那个,狼王陛下啊!我不小心来到宝地,多有冒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我这就走,这就走。”我打着哈哈,一边抹去额头的冷汗,一边缓缓的朝右手边移动。因为不远处,那里的石壁上处有个距离地面人高的山洞。只要有机会,我有信心能冲进去。   狼王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这不禁使我大喜失色,趁此机会撒腿“呼”的一声冲了出去!   但是刚跑数米,几头饿狼猛然跳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张着血盆大嘴,低沉的嘶吼着。   该死的畜生!我暗呼一声可惜,只能一步步退回原地。这时狼王扭头看着我,盯了大约数分钟,突然张口吐出一句:“跳过去。”   “什么!你会说话?”我骇的几乎跌落下悬崖。   狼王再次说道:“跳过去!”   这次我听的清楚,但那震骇的感觉怎么也挥散不去。   我定了定心神,说:“峡谷这么宽,你让我如何跳地过去?”   狼王哼了一声。它退了几步,而后四肢用力,如同一条离弦的利箭射了出去!   我瞪着眼睛看着。狼王冲出峡谷以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掉下去,反而如同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拉扯着,快速的飞落对面。   “这是什么情况?”我满满的不可思议。伸着脚虚空踩踏一番,但入脚空空无物,没有想象中那样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存在着。   对面的狼王猛地吼了一声,我身后数匹饿狼踏出一步,冲我呜咽着。我咬着牙,心中天人交战!此刻是跳也死,不跳也得死。只不过一个是摔死,一个是咬死。但摔死还可以留下一具尸体,可咬死怕是就得变成这群畜生的腹中餐了……   “妈的!跳了再说,死就死吧!”我学着狼王后退几步,然后卯足了气力冲刺起来!   跨出涯边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摔下去之后的模样,可内心却没有害怕。但是我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摔下峡谷,反而同狼王一般快速的向前滑翔着。   这一刻我才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就像在虚空中翱翔一样。我突然想起了成龙演的那部神话,难道这下面也有改变重力的东西?   不等我思索出一个贴合的答案,已经来到了峡谷的另一边。也许因为先前的用力过度,我继续在空中向前飞去。   “啊~”前面不远是块大石,眼看着将避无可避的撞上去。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能出现转机,但那只是一厢情愿,接着嘭的一声撞在了大石上,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数滚,这才停了下来。   狼王走到我身边站定,它可不管我到底是死是活,冲着我的脸面咧嘴低吼几声。   一股腥臭极了的气味把我呛醒过来,刚要呼痛,却看到狼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骇地我赶忙退后几步!   狼王低哼几声,伸出它那厚实锋利的左前掌,冲着左方点指过去。   我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条古老的灰石阶,宽大而厚重,沿着山体一直通往遥远的上方……   第九十九章 你好,再次相见了文莫良! - 活阴差 - 七角杯   石阶看不到尽头,冰蓝的光芒照耀下显得很刺眼。狼王吼了几声,踏步而上。   我只有跟着它一路前行。大约走了有三百来步石阶,拐了一个弯,突然一个巨大的平台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平台就像安四村合用的那个打谷场,面积相似,边缘那头同样有一颗挺拔的老松树。只不过安四村打谷场的那颗四季常青,而这颗已经枯萎凋零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   狼王走到松树下,低头呜咽几声,那树干突然的华光大炙,逼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用手护着双眼,想要看清狼王在做什么,这时那光芒又逐渐的消失了。我好奇的走近一点,发现松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口棺材!   一口鲜红艳艳的大棺!   那棺材仿佛在血潭里泡了千百年,此刻刚刚捞上来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教人心生畏惧。   狼王跪拜在棺木前,它低着脑袋仿佛是在迎接着什么。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棺材突然“吱呀”一声脆响,棺盖打开了一条缝隙!   狼王悲鸣不止,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瑟瑟发抖,似乎痛苦不堪,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啪~”一声奇异的响声清晰的四散飘荡,那裂开的棺木上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搭上棺沿。   那只手很白,就像是一个刚刚溺水死亡的婴儿的肌肤,苍白的异常!然而更让人感觉怪异的是那手只有四个指头,修长纤细的指头长的有些使人感觉恐怖。   这让我想起了先前掳走苏南烟的怪物,它不正是有着四个指头吗?   那只手搭上棺沿后就没了动作,下面的东西似乎不在出来。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你好啊,文莫良。”棺材里忽然发出一道细锐的声音,就像是发育不全的孩子,说话时没有后力。   “谁?谁在那里说话?”我骇了一跳,慌忙把匕首横在身前戒备着。   棺材板盖再一次开了一些,那只手终于全部伸出来了。我这才看清,那手根本分不清前后,没有手背手心,更没有关节。可它却偏偏弯曲自如,抓住棺板不急不缓的推动着。   “呵呵。你忘了我吗?是我啊,文莫良……”棺材里一声嘲笑。但我真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它。   棺板忽然被那只手推翻出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同时棺沿的另一边一只相同的手搭在了上面。   我惊骇的看着,心里惴惴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我,自己曾经和它打过交道,可偏偏脑海里实在回忆不出那抹记忆。   棺中的东西终于露出面目!首先出来的是一双洁白如玉的耳朵,很像狼的耳朵!但却没有毛发,光秃秃的。   接着露出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带着血的眸子!腥红的一片,没有瞳仁!   “啊!”我退了几步,不敢再看。那双眼实在太过妖异,仿佛能直透心神,瓦解人的灵魂。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呵呵呵。”我的耳边响起一道喃喃细语,跟着我的身体不听指挥,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   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少年!它裸着身子,却没有明显的性征,分不出男女。它的身体很白,白的有些透明!仿佛是世界上最洁净的羊脂。   然而它的面孔却让人惊骇欲绝!它脸从鼻翼以下是人的面孔,然而之上,却是狼头的模样!就像把人的脑袋去掉一半,按上狼的半个脑袋一样!   它看着我,嘴角露出一抹很天真的微笑。但那笑容看在我眼里却如死亡之花的盛开一般,心底凉嗖嗖的一片。   “你是谁?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别碰我!”它缓缓的伸过手,四个指头从我的额头滑下,抚摸过我的面颊,突然捏住了我的下巴。   它开口说道:“忘了我吗?文莫良。我就是你啊!我也是文莫良啊!”   我感受着“文莫良”手指上传来的冰冷气息,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愤怒。那股愤怒并不是因为它的手抓在我的脸上使我厌恶,而是因为我心底生出了一种它说的是就是事实的荒唐感!   我骂道:“你他妈说的是什么意思?滚开啊,把你的手拿开!”   “文莫良”呵呵怪笑一声,说道:“我们再次见面,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它突然抓住我的脖颈,把我举上了空中:“只要祭祀完成,我就成了你啊!”   我不明白它说的意思,但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喘息着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苏南烟是不是被你抓了?”   “文莫良”放下我,打了一个响指,虚空中突然掉落下来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那十字架“砰”的一声扎落在地上。   “苏南烟!”   十字架上捆绑的正是先前被怪物抓走的苏南烟。她此刻奄奄一息,听到我的呼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艰难的抖动嘴唇,声若蚊蝇的说道:“快――走。”   这时我发现自己能动了,抄起匕首朝“文莫良”捅去。   “噗呲!”   一声清响,匕首如入无物的捅入了它的胸口。然而我却感觉胸口一阵绞痛,仿佛被利刃穿透一般,“啊!”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痛的抖动起来。   “文莫良”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它咯咯笑道:“痛吗?嘎嘎嘎。你捅的是你自己啊!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你,但你,却不是我啊!”   它的两根手指夹住刀刃,一点点的朝外拔。这一刻我清晰的感觉胸口仿佛有一把刀子正一点点的抽离,那撕扯的感觉让我几乎晕了过去。   “快跑啊,文莫良!谁让你来救我的,你个混蛋,快滚蛋啊!”苏南哭嚎叫起来,剧烈挣扎下绑在她身体上的铁链哗啦啦的作响。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南烟这般绝望的模样。   “文莫良”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南烟,它说:“这个女人看来喜欢我们呢!嘎嘎嘎。”它走到苏南烟身边,抚摸着她完美的一边面庞,但嫌恶的看着她的那半边丑陋的脸说:“当初那个老道犯下的错,却报应在了后辈身上,哈哈哈。”   小七心情不好,愿意的朋友陪小七聊聊吧 - 活阴差 - 七角杯   因为一些原因,小七的心情很低落。如果有人愿意陪小七聊聊天,小七很感激!小七的qq626891303 验证的答案是:不说 加了小七的朋友,请说明一下,不然小七不知道你是谁。谢谢。    第一百章 记忆中的她 - 活阴差 - 七角杯   “文莫良”的面孔逐渐的扭曲,仿佛有多么大的仇恨一般。它死死的捏着苏南烟的下巴,那双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恨的光芒。   苏南烟“呸”的啐了一口。她冲着“文莫良”说:“鬼婴,当初我爷爷放了你一条生路,而你却做恶多端!”   鬼婴?我脑海里浮现了当初那个从傻妞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怖婴儿。   “文莫良”昂头大笑。道:“放过我?哼!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老道士,我母亲怎么可能会死?如果不是那老道士,我又怎么可能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镇压在这个地方?”   我此刻听的不明所以,脑海里一幕幕画面划过,可是就是抓不住那一丝灵感。反而越想,脑海里越是浆糊一团。   苏南烟的嘴角流下一条血水,她的眼轻轻的抬起看向我,使我心中莫名的一震,烦乱起来。   “文莫良”看着我说:“还记得那天吗?”   “哪天?”   “难道你忘了吗?我以为你记得的。”“文莫良”说:“十二年前的三月三,你忘了吗?”   “你是那个鬼婴!”我只觉浑身上下一股寒意划过,顿时一顿颤栗。它是鬼婴?我虽然心里想过那种可能,可是任谁也不可能确定那种不切实际的猜想。   “文莫良”说:“你终于记起我了吗?知道么,这些年来我终于等到你了啊!”   我站起来,可是腿还是有些发软,颤颤巍巍的。我说:“既然你是等我,那么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你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我指着苏南烟,语言激烈愤恨,此刻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股逆气冲天而起。   “文莫良”哈哈一笑,咬着齿道:“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可是你都这般说了,我怎么可能放了我的债主呢!”   我道:“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文莫良”道:“你难道真的忘了她吗?”他指着苏南烟,嘴角噙着笑意。   我皱着眉头,实在听不懂它到底说的什么意思。道:“我当然知道她,她是苏南烟!”   “哈哈哈哈哈哈!”“文莫良”一阵狂笑。它道:“花落知多少,情伴意中人。你忘了吗?”   “住口!”苏南烟突然撕心裂肺的喊起来,她不在如以往的那般冷酷的模样。   “文莫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面前。它伸出右手,洁白无骨的指节指点在我的额头中央。   我浑身一震,刚要躲避,忽然一股涟漪在脑海里荡漾开来。   “莫良哥哥,你来抓我呀!呵呵呵……”   “莫良哥哥快看呀!那儿有一只七彩斑斓的蝴蝶,好漂亮呀!”   “莫良哥哥,我的头好痛呀!我是不是要死了?”   “莫良哥哥……”   脑海里一幕幕划过,我仿佛是个看客,似木偶一般看着面前同电影快放般闪过的片段……   画面里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和女孩,女孩的左边面颊有一块又黑又紫的丑陋斑痕。   天上下着雪,偌大的打谷场上白茫茫一片。白皑皑的冬雪积了膝盖深,十几个孩子堆着雪人,打着雪仗,嘻嘻哈哈的欢笑声穿过了整片白茫茫的世界。   可是那个丑陋了半边脸的女孩站在远远的边缘,她期翼的看着那群孩童耍闹。我看的出来,她的眼中满满的渴望,她渴望着可以同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做游戏,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可是她不敢。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她一次次的踏出小脚,又一次次的缩了回来,始终不敢越过那条界限。但最后那股强烈的欲望终于战胜了一切!她终于踏出了那一步。她怯生生的走上去,抓了一把雪抹在了那群孩子正在堆砌的雪人身上……   “你个没爹没娘的怪物,丑陋的怪物,你不配和我们一起玩,滚开,快滚开!”   画面里,那群孩子把她推倒在地上。他们把她抹过雪的雪人砸了稀巴烂,然后所有的人把雪往她身上无情的砸去。   “住手!”   打谷场的入口处,一个男孩瞪着眼睛。他紧紧的捏着拳头,就像一匹寒冬里的饿狼,冲着那群正在施暴的孩子怒目相视。   画面再次变换。那是一颗古老挺拔的松树,适才那个男孩满面青肿的坐在地上,他的身旁是那个丑陋的女孩。   他笑着说:“我叫文莫良,你呢?”   女孩羞怯怯说:“我叫苏南烟。以后――以后我能叫你莫良哥哥吗?”   我脑海里“嗡”的炸响起来,记忆的车轮轰隆隆的无情轧过,就像脱了轨的火车,嘭的一声撞碎了那一堵厚实的城墙。   “你……你……”我颤抖着指着苏南烟,嘴角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苏南烟泪如雨下,她泪眼婆娑的点着头,哽咽着说:“莫良哥哥……”   “小蜻蜓……真的是你?”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南烟,脑海里努力的想把她和那个记忆深处的女孩的影子合并。   苏南烟哽咽着点着头,她的泪水已经湿透了胸前的衣服。   “好了,真是一场感动人的相认大会呢。”“文莫良”道。   我冲着它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想要什么直说就是,只要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哦?哈哈哈!”“文莫良”冷笑几声,道:“我要你的身体,你能答应么?”   “不要啊!”苏南烟喊道:“莫良哥哥,你不能答应它啊!你不答应,它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苦笑一声,说:“小蜻蜓,原谅我这么多年来忘了你,现在是我补偿的时候了。”   我看着它说:“你会放了她吗?”   “哼!现在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文莫良”扭头看了苏南烟几眼说:“就像她说的,虽然我不能对你怎么样,可是杀了她却是轻而易举。”   它说着掂起匕首走到苏南烟面前,轻轻的捅入苏南烟的肩头。   苏南烟并未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一直看着我,拼命的摇头。   “住手!”我咬着牙道:“我答应你!”   “不――!”苏南烟痛苦的悲鸣一声。   第一百零一章 祭祀 - 活阴差 - 七角杯   “文莫良”扭过头,阴测测的看着我,它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微微张开的灰白嘴唇里露出食人鱼似的尖锐的牙齿。   “哦?看来你和我所了解的真的是一模一样啊。”“文莫良”说:“以前的你就很自以为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英雄,可以保护的了所有的人?可笑!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个蠢的无敌的笨蛋而已!”   我看着它,不置可否。说道:“的确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很自以为是的人。但是我愿意保护她们,哪怕那样会丢掉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文莫良”冷哼几声,它用力的一跺脚,地面轰隆隆的颤抖起来!一道道巴掌宽,尺深的沟壑平地出现,不一会儿整个平台仿佛雨天里被蚯蚓爬过的泥地,被纵横交错的纹络布满了。   那些条纹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符文,组成的一刹那有血气翻滚。那些沟壑下仿佛有烈火炙烤,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红色血气飘散起来,但是无法飞上高空,似乎有一层无形透明的能量束缚着它们。   “不要!”苏南烟疯狂的扭动着,她拼命的挣动着四肢。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那缠绕在她身上的链子都坚固异常,挣脱不得。   “文莫良”伸开双手,整个人渐渐的飘飞起来,大约升空三米来高的时候,整个平台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那些血气越聚越多,殷红一片,浓郁的连地面都看不见了。它们翻滚膝盖以下的位置,让人有一种站在血海里的错觉。   “嗷呜~”狼王悲鸣一声,它连连倒退,似乎极度的害怕那些血雾。   “哈哈哈!十二年了!文莫良我整整等了你十二年了!这就是命运就是你的宿命,你终归要做别人的嫁衣!”“文莫良”看着我,它双眸中射出一道紫色的光芒,摄入下方之后血雾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   那些血雾开始聚拢,片刻之后平台的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紫红色祭台,如同用人的血液凝固而成的一般。   “文莫良”降落在祭台的中央,它看着我说:“若不是他十二年前你就该成了我的载体。十二年啊,我整整在这里忍受了十二年的折磨!”   苏南烟说道:“鬼婴,十二年了你难道还没有醒悟吗?当初要不是我爷爷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闭嘴!”   “文莫良”突然咆哮起来,它的面孔变得扭曲不堪,冲着苏南烟叫道:“十二年前?如果十二年前不是那个人你爷爷算什么东西!”   我问道:“此刻我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只想知道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安东村到底怎么样了?”   “文莫良”哈哈一笑,它指着狼王道:“你知道它是谁吗?”   我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问道:“谁?”   “它不就是你最敬爱的文爷爷么?你的记忆我可是都有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指着“文莫良”道。   “文莫良”冷哼道:“不光是它,下面那些腐狼都是安四村的人变的。”   一股冷意夹杂震怒冲上脑门。我看向苏南烟,见她痛苦的点点头,只觉一阵阵晕眩袭击而来,差点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这时我想起了母亲。苏南烟是小蜻蜓的话,我不相信她会帮着任何组织来威胁我。   苏南烟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她贝齿微起,但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看着祭台上的“文莫良”,长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气,指着狼王问道:“如果它是文爷爷,那么我母亲呢?我母亲在哪里?”   “文莫良”说道:“我没功夫给你解答你心中的问题,还是快些助我重生吧!”   它冲我飞身而起,眼看着就要抓住了我。我就地一滚,那把被它丢在地上的匕首已经被我横在了脖子上。   “文莫良”猛然顿住脚步,它那白的渗人的脖颈上突然流下了微红的血液,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子在它脖子上割了一下。   我感受着脖颈上丝丝的割裂感,适才匕首已经割破了我的肌肤,血液从伤口流了下来。   “原来你也会流血啊!你说我们谁的血会先流干呢?”我冷笑着看着“文莫良”,手中的匕首再次用力按下一些。   “文莫良”的脖子上血液流的更多了,染红了它半边胸。它眸子里飘过一瞬间的慌乱,急切的说:“你在干什么?我们一体共生,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啊!”   我说:“我可不怕死,就看你怕不怕了。这十二年来我活的懵懵懂懂,三月三的那晚仿佛就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我想解开却找不到答案的梦。”   “文莫良”突然笑了起来,它挥挥手,那躲在边缘的狼王忽的跳了起来,走到苏南烟身旁站起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   “妈的,滚蛋,小人!”我气愤的看着面前得意忘形的“文莫良”。   “这就是你的缺点。”它走过来夺去我手中的匕首,伸手捏住我的脖子朝祭台走去。   这一刻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小丑。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只有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才是最清晰的,之前的就像是一场梦,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我看向苏南烟。若不是“文莫良”,怕是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她吧!但是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冥冥之中就像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它包裹着我,上面的绳索正一点点的收缩着,逐渐的把我围牢。   我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冲破那层束缚的欲望。   祭台上有一张刻画满了漆黑符文的血色石床。石床的四周镶嵌着九个鬼头,狰狞可怖张大的嘴巴里一条条血带流动出来,汇聚到石床顶端的一个骷髅跪地顶起的石盆里。   “文莫良”把我按在石床上,那九个鬼头的双眼里各生出一条青灰色的大手,它们抓住我全身的要害,使我动都不能动弹分毫。   “哈哈哈!”文莫良狂笑起来,大笑道:“无数年了,我终于要得到了!终于让我得到了!”   第一百零二章 十狱鬼王 - 活阴差 - 七角杯   “文莫良”双眼中射出妖邪的紫光,我看到的刹那间觉得仿佛是数之不尽的地狱恶鬼。它们张牙舞爪着,青面下的獠牙似一根根锋锐的尖矛,咆哮着争先恐后地冲进我的身体。   “啊――”   灵魂撕裂的痛苦。我想昏死过去,可是脑海里异常的清晰。我想动、想叫,可是这一刻身体仿似不在是我的。我现在就像穿着一个正好合适的钢皮衣服,被自己困在自己里面,动弹不得。   就在绝望的时候,天地间忽然昏暗下来,我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间。这里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鸟虫走兽!甚至连风和声音也没有。四处是灰蒙蒙的,不知哪里透射过来的光,照亮着世界。   我试着走了几步,但刚一动,地下突然冒出来无数双鲜血淋漓的手!那些手就像太阳下被摧残过的牛犊花,密密麻麻的摆动着,抓住我的双腿,想要把我拽入地下。   我骇的几乎倒地,想要挣脱,可是那些手实在太多了!它们抓破了我的衣裳,几寸长的尖锐指甲刺入我的皮肉,深深的扣在里面。   我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内心里极度恐惧的感觉几乎拍散我的魂魄。就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那灰色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一颗血色恐怖的巨大的头颅遮天蔽日,它挣扎着从细小的缝隙钻了进来。   头颅没有皮肤、头发,就像被人生生的剥去了皮一样,整个面孔鲜红的肉芽翻滚着。但是奇怪的是那双眼睛,它左边是月亮的形状右边却是太阳的形状,唯一相同的是里面都燃烧着幽紫的火焰,仿佛能烧尽世间的罪恶。   那颗头颅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了一个两岁幼儿的模样。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他浑身上下洁白无瑕,就像是上天最美的杰作一般。   幼儿笑嘻嘻的眨巴眨巴眼睛,长长弯弯的睫毛随着每一次走动颤动着。只是他每走一步,地上那些手就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一样,惊恐的四散逃避。   他走到我的面前,地上那些抓着我的手逃入了地下。   “你是谁?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扫视一眼四周,问道。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是你!”我大骇。这幼儿居然是那个“文莫良”!我撒腿就跑,可是脚下仿佛长了根,怎么都动弹不得。   “文莫良”冷哼一声,它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一招,我不由自主的弯下腰。   “你要干什么!”我瞪大眼睛。它的嘴里露出来两排尖细的牙齿,仿佛还流着血,猛的一口咬在我的脖颈上。   “文莫良”一口咬下我一大块血肉,狼吞虎咽的咀嚼着。它一边吃,一边嚎啕大哭,但一会儿又捧腹大笑,半晌忽然说道:“吃了你的血肉,我就能成了神仙啦――!你说怎么能叫我不开心,哈哈哈!”   它扯着脖子“咕咚”一下把嘴里的肉吞了下去,接着再一次张嘴朝我咬来。   我眼睁睁看着它那两拍尖细的牙齿泛着紫光朝我的脖颈咬下,但就是无法动弹分毫。就在我再次闻到它嘴里那股腥臭的死亡气息的时候,“文莫良”突然颤抖一下,跟着“咚咚咚”的后退数步。   “你――你不是仙胎你是恶胎!”它恐惧的颤栗起来,那双紫色的眼睛瞪得老大,忽然冲着选空咆哮:“你为什么骗我!混蛋,为什么骗我啊!”   “文莫良”的身子开始扭曲,逐渐膨大。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高压气筒,扎入它的身躯里一遍遍的打气。它痛苦的咆哮着,惨烈的嚎叫把灰蒙蒙的天空都震地清明不少。   “啊――唔!”“文莫良”抱着脑袋。它昂着头,那张嘴冲着远空呕吐起来。一道碗口粗的漆黑色的似水般的气柱笔直的冲向高空,又化成了一条条半透明的黑色灵魂。那些灵魂四散游荡片刻,就变成了点点光点消散了……   “该死啊!我的三世修为。”“文莫良”的血肉随着不断喷出的灵魂而逐渐干涸,最后变成了一副老矣枯朽的模样。它轻轻一动,那层腐坏的皮肉如同干裂的泥土,哗啦啦地掉散在它四周,变成了一堆死灰。   我吃惊的看着“文莫良”。它此刻变成了一副灰色地骨架,那个巴掌大的骷髅头里一团紫色的火焰激烈地抖动着,似乎随时会从它两个眼眶里射出来一般。   “你!必须得死!”它指着我,声音就像是机械合并出来的。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它吼道:“你到底是谁?”   “本尊是谁?本尊是谁你一个小丑配知道吗!给我去死吧!”它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刹那间成了一个数十米高的巨大的骨架,数米长的脚骨带起强烈的风声朝我踩踏下来。   我本能的伸手去挡。这时一道通天彻地的龙鸣响了起来,那骷髅怪异的惨叫一声,接着那落下的大脚“嘭!”地一声在我不远处的地面上踏出一个巨大的坑。   我感觉一阵晕眩,眼前再次清明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个祭台上,而抓着我的那些鬼手已经断成了一节节,变成了石头。   我一骨碌爬起来,抬眼一看大喜失色。激动道:“龙兄!”前方不远处小怪龙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段时间不见,它长大了不少,从当初的土狗大小长成了如现在似非洲成年蟒蛇的长度。   小怪龙冲我吼了一声。我扭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骨手向我抓来。我吓的腿一软,一个趔趄恰好躲了过去。   小怪龙冲我飞来,我一指苏南烟,大声喊道:“快救她!”   狼王的大嘴依旧卡在苏南烟的脖颈上。虽然那巨大的狼头遮挡了苏南烟的视线,但是她听的清楚,“你别管我,快逃啊!”   “杀了她――!”   一道巨大的吼声愤怒的咆哮起来,把整个山洞震的瑟瑟发抖。我抬头望去,那颗枯萎的松树旁,正是先前所见的骷髅半跪在那里。   狼王得令一口咬了下去。   “不要!”我悲鸣一声。   “嗷呜~”小怪龙的速度何其之快?它昂首龙鸣一声,乘着狼王犹豫的片刻功夫,一个摆尾,那狼王就被刷飞出去滚落在骷髅旁边。   “十狱鬼王!你是十狱鬼王!天啦!”苏南烟看着骷髅尖叫着,“莫良哥哥别管我,你快逃啊!”   “什么十狱鬼王?他妈的,龙兄去灭了它!”我一边解着苏南烟身上的铁链,一边冲着小怪龙道。   小怪龙“嗷呜”一声,后肢用力一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滚开。”骷髅的骨手一摆,那四根巨大的指骨“砰”地一声甩在小怪龙的脑袋上,它瞬间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哐!”地一声撞在石壁上滑落下来。   “龙兄!”   小怪龙悲鸣几声,几次想要起来,但都倒了下去。它吐出一口火红的血,身体跟着缩小了一号。   “哼!你一条没有龙魂的臭虫也敢在本尊面前造次,今天本尊就收了你的命!”骷髅的大手朝小怪龙按下。   第一百零三章 转轮王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四根指头就像四根电线杆子,噼啪呼啸着砸下,带起一道道激烈地风声。   “快逃啊龙兄!”我大喊着。   小怪龙此刻想要逃离已经迟了。那四根手指撕碎山石,带着滚滚的石块落下。   就在此时,小怪龙突然张嘴吐出一把刀来。那刀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刀身镂刻着骷髅。正是我那把斩魂刀!   小怪龙咬着刀柄,迎击而上!   “砰~”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合的撞击声清晰的传了开来。骷髅呜咽一声“噔噔噔”的退了数步,搂着骨手连连摆动,似乎极其痛苦。   “斩神刀?不对,这只是斩神刀的残片。”骷髅凝声说道。   我终于把苏南烟从十字架上救了下来。但她一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我慌忙抱住她,问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苏南烟摇摇头,恢复了以往冷酷的模样,但她的额头上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她说:“我们快些出去,这只是它的一个法相,若是其它法相破界而来我们彻底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先前的祭台仿佛是被煮滚的水,不断的翻滚着血红的浪花,就像池塘里接连不断地泛着水泡似的。   我指着骷髅问:“它是谁?”   苏南烟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它是十殿轮转王!”   那骷髅这时咆哮起来,怒道:“小小的臭虫也敢伤了本尊,给我去死!”它看了看手指上被斩魂刀削去的一块骨头,突然伸手把自己的头拿了下来。   那头骨被它握在手中,紫色的火焰呼啦一声包围了起来,片刻的功夫那头骨就变成了一轮巨大的转轮,看不清里面的模样。骷髅握着转轮,“喝!”地大吼一声,手中的转轮带着条数米长的紫色尾巴朝小怪龙劈去。   “嗷呜!”   小怪龙冲天昂首一声龙鸣,它飞天而起,如同一条灵活极了的铁锁,“唰唰”几下便把无头骷髅的双腿缠在了一起。   骷髅本来就不灵活,被小怪龙缠住双腿之后更是重心不稳,呼啦一声倒了下去。它手里的转轮如同一个巨大的紫色风火轮,带着浓浓的火焰从我和苏南烟不远处劈落,“嘭”的一声砸进了地下,没不见影。   “该死――该死啊!”无头骷髅发出愤怒的声音。它突然跳了起来,猛然抱住了祭台,把整个骨架融入进去。   “以吾之身,现吾之魂。”虚空里响起了冰冷无情的声音。是我不曾听过的,冷的让人的血几乎都要冻了起来。   “不好!快阻止它,它的本体要来了!”苏南烟惊恐万状的叫道。她不顾自身的伤势,捡起她那把匕首呼喝一声:“七星锁魂――魄魂俱灭!”匕首随着她声落,一道金黄闪过变成了我以前见过的七星铜钱剑。   小怪龙咬着斩魂刀同样朝那祭台飞去。一人一龙,一刀一剑,眼看就要劈上那祭台。然而此刻祭台里一道冷哼传出:“滚。”   声音轻而柔,可却同破天之锤的威势,震的我剧烈退了十数步。苏南烟和小怪龙就像被看不见的大手拍中,“砰砰”两声倒飞回来。   “小蜻蜓!龙兄!”苏南烟与小怪龙“嘭”的一声摔在我面前。我骇然变色,急忙扶起苏南烟,她吐了一口血痛苦的说道:“它要出来了,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不走都不走!妈的,什么狗屁轮转王,我到要看看长得什么模样!”我向祭台看去,那血红翻滚的水泡中一只晶莹剔透如玉般的修长纤细的手伸了出来,它轻轻转了一圈,抓住了祭台边缘。   那只手很白,就同女人的一样细腻,吸引人的心神,让人不由自主的看的痴了。但是那手与先前的“文莫良”、骷髅和骷髅怪物同样只有四根手指。   “他妈的!”我看着苏南烟,说道:“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那。你怕不怕?”   苏南烟看着我,她说:“小的时候我曾经很害怕。害怕一个人在黑夜的小屋里,害怕别人嫌弃我的丑陋,害怕那些小伙伴们讨厌我,不和我玩耍。可是――莫良哥哥,你知道吗?是你给了我生存的勇气。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嫌恶的眼神,你总是很温柔的保护着我。你给我抓蜻蜓,捉蝴蝶。你带着我捉泥鳅,带着我去池塘里捉鱼。知道么――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在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了,从那时起我就不在感觉孤单和害怕了。”   我听完哈哈大笑,捡起地上的斩魂刀说道:“既然如此,他妈的死又有什么好可怕的?管它来的是谁,老子先劈了再说!”   祭台上骷髅已经和血红的台子融为一体。那只手正一点点的朝外而来。但它很慢,似乎被什么拖着一样。   我一挥斩魂刀,冲小怪龙说:“龙兄,我们去切了它的手!”我刚跑两步,忽然觉得脖子一痛,跟着腿脚麻木起来。   我回头不解的看着苏南烟,问道:“小蜻蜓你干什么?”   苏南烟放下手,她把脖颈上的项链解下来,取出里面的小药丸吞下,又把项链系在我的脖子上说:“莫良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向小怪龙一摆手,说:“快带他出去。”   小怪龙呜咽一声,飞过来一把抱住我飞向高空。   “滚蛋,放开我!放开我啊!”我拼命的扭动着,但身体麻木,根本使不上气力。   “给我留下来。”祭台里一声冷哼,小怪龙嗷呜一声停在了半空中痛苦的动弹不得。   苏南烟面色一变大喝一声道:“七星断魂――锁仙灭神!”她手里的七星铜钱剑“嗡”的一声脆响,仿佛被注入了无限的金黄,变得同太阳一样耀眼。   “原来你是那个狗老道的后人,该死的东西。”祭台里的手似乎很焦急,以更快的速度向外挣扎着,几个呼吸的功夫就露出了大半的臂膀。   苏南烟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七星铜钱剑上,喝道:“转轮王给我回你的地狱去吧!”她猛然跑起,举起手里的七星铜钱剑朝祭台扎下。   第一百零四章 祭魂 - 活阴差 - 七角杯   七星铜钱剑仿佛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漫天的金光飞舞中,苏南烟飘逸的身姿被衬托的如同一个降临人间的仙子。   “不自量力!”   祭台上的那只手轻轻一挥,一道道漆黑的鬼影从祭台飞舞出来,张牙舞爪咆哮着向苏南烟围去。   苏南烟脸色一变,手中扎落的七星铜钱剑往上一挑,那率先而来的厉鬼“嗷”的惨叫一声化为了灰烬消失不见。   然而厉鬼实在太多了!黑压压一片,仿佛地狱里的恶鬼倾巢而出一般,不断的从祭台里争相冲出。   苏南烟变色道:“转轮王你放出十狱恶鬼不怕其他九狱殿王降罪吗?”   祭台里平淡说道:“小小的万千恶鬼而已,放了就放了谁能奈我何?”   鬼影满天飞舞。突然那数不清的恶鬼同时咆哮着朝苏南烟抓去。苏南烟勃然色变,连连退了几步席地而坐。她双手合十,把七星铜钱剑猛然朝地上用力插下。   那七星铜钱前“嗡”的一声清响,扎入地下之后一道金色的光波飘散开来。金光似同炸弹爆炸,强烈的冲击波所过之处摧朽拉枯,那些飞舞而来的恶鬼如同纸糊的一般飞灰湮灭。   “哦?有点本事。”祭台里的手已经整个出来了,眼看那手下的身子也要跟着出来。   苏南烟回头看着我们,她大喝一声道:“走啊!再不走就晚了!”   小怪龙悲鸣一声,它拼命的摆动着龙尾,可这许久的功夫也只不过才飞了十数米而已。   我骂道:“你个胆小怕死的臭龙,你不是龙吗?你他妈怕什么!跑什么啊!他妈的,快放我下去啊!”   小怪龙哪里理我?它越发的拼命飞着。可它仿佛被一条无形的强力皮筋拉着,怎么也飞不动。   苏南烟抽出地上的七星铜钱剑,一咬牙“哔咔”一声插入了右胸。剑没入底,透身而出,她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以吾之身,祭吾之魂,还世间太平。七――星――封――魂!”苏南烟一字一顿,每一个字出口她的面色都会苍白一些。而她身体上的七星铜钱剑却逐渐地由金属的颜色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泛着火一样的光,把她整个人都照的通透发亮。   “小蜻蜓你干什么!”我突然生出一阵强烈的不安的感觉,仿佛极其重要的东西丢了一般,那种失落感让我几乎窒息。   祭台下一道吃惊的声音响起:“祭魂?该死啊,你怎么会这一招?”那只胳膊撑住祭台,用力的想要把身子拉出来。   苏南烟的周身突然冒出了大量的血液,瞬间的功夫就把她染成了殷红。她伸手握住七星铜钱剑,一寸寸的拔出了体内……   “小蜻蜓――!”   正一步步朝祭台而去的苏南烟听到我的呼喊,她顿了一下脚步,微微扭头看了我一眼。   “啊!”我惊的喊了一声。苏南烟的肌肤已经不再是先前的白皙无瑕,而是由里到外都是通红一片。特别是她的那双眼,血红而冷酷无情,仿佛带着燃尽世间罪恶的能力。   “该死的狗道士啊,哪里都有你的影子!”那只手忽然一勾,适才穿进地下的转轮轰隆隆的飞冲而起。转轮紫色的火焰这一刻燃烧的极其旺烈,呼啦啦的俯冲而下,朝着一步步逼近祭台的苏南烟当头斩落。   我大骇,呼道:“小蜻蜓小心啊!”   然而苏南烟仿佛根本未曾听到,只是拖着七星铜钱剑一步步向前走,她左脚这时已经夸上了祭台的台阶。   “斩!”   祭台里冷喝一声,紫色的转轮“呼!”的一声冲天而下,似乎有着劈碎天地的威力。   我大瞪着双眼,心里绝望之极。可那转轮并未劈中苏南烟。就在转轮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层青色的光幕,瞬间就把转轮弹飞了出去。   “该死!是谁?”祭台里愤怒的咆哮起来。“谁敢破坏本尊的事?本尊定会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然而那祭台里的声音还未落,苏南烟手中的七星铜钱剑已经“嚓”的一声砍在那只洁白如玉的手上。   “啊――!”祭台里痛苦的一声惨叫。金铁交击的声音中一阵火花闪动,那只手向下沉坠不少。   “该死啊,住手!”   苏南烟置若罔闻,机械般一遍遍的劈砍那只手。七星铜钱剑每一次落下都会失去一层血色,逐渐的退化出了原本的色彩。   片刻功夫,那手就剩下了四根手指在外,它坚韧的扣着石台边缘,一道道愤怒不已的怒吼在整个空间回荡着。   忽然苏南烟趔趄一下倒在了地上,手里紧握的七星铜钱剑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铜钱滚落开来。   “龙兄快回去救她!”这时我觉得手脚恢复了一些力气,狠命的拍打小怪龙的龙爪。   “嗷呜!”小怪龙昂首一声龙鸣,扭身向苏南烟飞去。   祭台开始收缩,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被吞噬着。那只手此刻只剩一点点露在血红的祭台上,四个指头一次次想要抓住什么,然而任凭它如何努力,也只不过是徒劳。   “小蜻蜓,快把手给我。”我伸出手向着苏南烟抓去,就在我即将抓住她的时候,那祭台里吼了一声,突然一直巨大紫黑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苏南烟,向着祭台下拉去。   “他妈的放手!”我怒目相视,可那手就像捏着鸡仔,瞬间就消失在祭台里。   “不要――!”我挣脱小怪龙跳了下去,但是祭台已经消失不见了。大地平整如镜,变成了祭台出现前的模样。   我拼命的在地上摸索,可是那一块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像先前的一切就是我的幻觉般。   “啊呜――”小怪龙走过来拱了拱我的身子。   “走开!”   我痛恨自己没有能力,痛恨自己不能救下苏南烟。我看着小怪龙,冲它吼道:“你走,走啊!为什么你要拦着我,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地上散落着一枚枚失去了光彩的古朴铜钱。我拼命的噙着眼泪,把那些铜钱一枚枚捡了起来,每捡一颗我的心都会一阵痉挛,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第一百零五章 逃出生天 - 活阴差 - 七角杯   那些铜钱暗淡无光,带着灰蒙蒙的气息。我把它们一枚枚的捡起来,揣在怀里。   徒然间,整个空间剧烈的抖动起来。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见一块块巨大的碎石轰隆隆的掉落下来。   “嗷~”   小怪龙一把抓住我,两只龙爪紧紧的把我抱在腹下,昂的一声飞天而起。可那一快快极速掉落下来的石头实在太过密集,它根本无法飞高。   躲避之中小怪龙的身体不时的被石头砸中,每一次它都痛苦的鸣叫一声。可就在此时一声狼吼,那先前不知跑到何处的狼王猛然间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嘴朝小怪龙的脖颈咬下。   “小心!”我急忙提醒。   小怪龙怒吼一声,龙尾回头一甩那狼王嘭的一声砸在山石上,被滚滚而来的石头埋了进去。   虽然我不相信狼王真的是文爷爷,可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转轮王的话,不禁悲从心来。   小怪龙虽然拍飞狼王,但是因为片刻停顿的功夫那些落下的石块嘭嘭的砸在它的龙背上,又被坚实的龙鳞弹飞。   “龙兄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看着小怪龙嘴角流出的血迹,我痛心疾首不已,后悔刚才责骂了它。   “嗷呜。”小怪龙砰地一下拍飞一块砸来的石头,刚躲避开一块落石,却又被另外一块落实击中。   这般下去我们必死无疑,但此刻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山体上的那些石洞因为坍塌消失殆尽,就算还有,我们也不敢进入。   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急如焚,就在茫然无措之时忽然看到落石之中透来一道光亮!我大喜不已,指着那落石中的亮光喊道:“龙兄快看,那儿有出口!”   小怪龙似乎也发现了,我话音未落它已经冲入了落石群中,不断的来回躲避着那些石块。   下落的石头堪比密集的雨点。小怪龙左窜右跳,拼命的闪躲着。可是因为抱着我,所以它的动作并不怎么灵活,不时的被石块打中。   轰隆隆的巨响之中,小怪龙终于冲上了高空。那透亮的位置是个数米宽的洞口,周边一层一层的岩石剥落,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天空。   我惊喜的喊道:“龙兄,我们出来那!”   小怪龙嗷呜一声,嘹亮的龙鸣几乎压盖了落石的声响。看的出来它同样异常兴奋。   然而我们刚出洞口,便听到几声兽吼,不等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大力撞来,我和小怪龙同时飞了出去。   我慌忙爬起来,扫视一眼发现身处山颠,而刚才撞我们那物竟然是先前抓走苏南烟的骷髅怪物!   小怪龙爬起来摇摇脑袋,等它看清撞它之物后愤怒的咆哮不止,走上几步,龙头昂起冲着骷髅怪物龇牙咧嘴着。   那骷髅怪物捶手顿足,狼眼里的绿芒炽烈起来,仿佛两团鬼火在燃烧着。它死死的盯着小怪龙,一步都不敢上前,似乎很是害怕。   就在这一龙一怪对持的档口,脚下的大山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我被震的东倒西歪,惊慌失措道:“山要塌了,龙兄快逃啊!”   我说着撒腿就往山下跑,小怪龙同样拼命飞逃,而那骷髅怪物更是不傻,它手脚并用,片刻功夫就把我们甩了一大截。   “龙兄你先飞走,我能跑的掉!”我冲着小怪龙喊道。但它并不为所动,如同一直猎豹般狂跑着,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它是怕我出现意外。后面的山体就像被掏空的大地,表面的泥土承受不了重量逐渐凹陷。山体从顶端快速的内踏,强烈的震感和剧烈的冲击波不断地追赶着我。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加速冲击猛然一跃,“啊!”的高喊一声从山体上的悬崖飞身而出,“嘭”的一声跌落进山脚下的大河之中。   滔滔的河水沸腾不止,就在我刚入河的同时,那巨大的山体轰的一声彻底塌落下去,消失不见。   “嗷呜!”小怪龙大叫一声,它钻入河底把我捞了起来。但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强悍,和水面接触的瞬间我就受了不轻的伤害。   小怪龙把我拖上岸,我侧身吐出几口河水,努力的爬起来,看着面前巨大的坑,一时间楞住了。   “小蜻蜓――你――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巨坑仿佛没有底,河水不断的往里灌输。我心里想着苏南烟的面庞,怎么也不能接受刚和她相认就失去她这个结果。   可我最无法想通的是她为什么认识我却不愿意告诉我。这一路她本有很多机会告诉我的,为什么就不说呢?我告诉了自己很多答案,但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我不可能相信她’才能让我信服。   或许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骷髅怪物并没有再一次攻击我们,仿佛它已经随着大山被埋入了地下。   我摸着怀里那一把铜钱,心痛的无法呼吸。小怪龙拱拱我的脚,我低头望去,它变成了巴掌大小的迷你小龙。   “谢谢你,龙兄。”我把小怪龙放在靠心脏位置的内袋里。它似乎极其的疲乏,刚一进去就盘成一团呼呼大睡起来。   天色开始变暗。余光里,大山塌落后可以勉强看的到对面的情景。远方里,这时有一片火光燃烧了起来,我楞了楞,心里一阵惊喜。那里既然生起火,怕是定然有人!   我兴奋的围着坑洞边缘朝那火光跑去,可走了数百米,黑夜里突然亮起了十数双绿油油的眼睛。   是那些狼!   我臭骂几声,实在没有想到那些狼居然没有被埋入地下。我脑海急转,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退了几步,我刚要扭头往相反的方向逃离,但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同样站了十几条恶狼。   我骂了声倒霉,抽出斩魂刀冲两边缓慢走来准备给我致命一击的饿狼吼道:“他妈的,来啊!快来啊!”   数十条饿狼咧着嘴低声吼着,它们一步步逼近着,让人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小心戒备着,一步步朝坑边退去,握着斩魂刀的手被汗水沁透!   第一百零六章 无路可逃 - 活阴差 - 七角杯 月光皎洁的有些阴冷,使我本就发寒的身体更加冰冷了! 我身后除了那个巨大的坑,四处已经没有了退路。数十只恶狼,几十双眼睛在月光的映射下冒着幽幽的绿光,一声接着一声的磨牙声冲击着我的耳膜,让人心底发毛,凉意四起! 怎么逃?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此刻我就像即将被送上十字架钉死的人,那份煎熬几乎要把我彻底的摧毁。 那些恶狼没有立即攻击,而是把我团团围住,在我毫无退路的时候试探性的佯攻几次。 我紧紧的捏着斩魂刀,死死的盯着当先那几只恶狼。小怪龙不知道什么原因沉睡的很死,这一刻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绝望之感。 “他妈的!来啊!”我猛的吼了一声,那想要偷袭的恶狼吓的退了几步,咧嘴咆哮。 “混蛋转轮王说你们是安四村的人变的,嘿,老子才不相信!你们这群畜生怎么可能是那些淳朴的村民化的?”我说着把手里的斩魂刀挥了挥,可就在我不留神的刹那,那一直找机会给我致命一击的恶狼猛然扑了上来。 我本能的躲避。那恶狼没有咬中我的要害,但是尖锐的牙齿在我腰背上啃出两道见骨的血痕! 我吃痛之下回手就是一刀!我本以为斩魂刀对活物无效,可当刀锋切在狼身的时候仿佛切葱一般,‘嚓’的一声那恶狼便成了两段,摔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原本想要上来的恶狼被这一幕震慑住了。我咧着嘴大口的吸气,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几乎使我痛的跌落在地! 可我不敢示弱,这些恶狼只不过暂时被我震住而已!它们时刻找我的破绽,只要认为时机成熟必定会给我致命的打击! 我往坑边挪一挪,半只脚掌悬着外面,心里暗道:如果真的活不了,那就跳下去!反正是死,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帮畜生! 可此刻那些恶狼仿佛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它们呜咽着退了十数米,目光均盯着同一处! 我望去,瞬间就楞住了。 那被我劈成两半的恶狼此刻正变着形状,由狼身开始逐渐的转化,没多久就变成个一个裸着身子的男人!他的身子从胸部斜着分为两半,趴在地上根本看不到正脸。 “难道它说的是真的?”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转轮王的话就像诅咒似的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刚想上前看他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地上的尸体忽然腐烂起来,片刻的功夫就成了一堆枯骨。 一股愤恨从我心中蔓延!似乎被我此刻的情绪影响,斩魂刀嗡的一声轻鸣起来,就像蜜蜂震动翅膀的声音。 我惊讶的看着斩魂刀,它那灰白的刀身冒出了一层琉璃的光彩。四周围着我的狼群似乎非常害怕,斩魂刀响起来的那一刻它们就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一步步的后退着。 我大喜所望!试探性的向前走几步,狼群也跟着退了几步,但它们似乎极其不甘心,想上来把我撕碎裹腹,可又忌惮斩魂刀。 难道这些狼是死物?我不禁暗自猜想。斩魂刀根本就杀不死活物,当初就连一颗小草都砍不断,别说一条魁梧的恶狼了! “如果你们真的是安四村的乡亲,那就放了我一条生路吧?”此刻恶狼已经团团把我围住,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圈跟着我的脚步一点点移动着。 “吼!” 先头那只恶狼昂首咆哮,狼群跟着振声吼起,渗人的嚎叫此起彼伏,教人心生绝望! 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能听懂,但看那一双双嗜血的眸子,怕是根本无效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河边!狼群似乎看出了我想渡河。它们摇首相望,好像交流了片刻,居然让开了一条道来! 我不明所以,可若能逃离这狼围之困,哪儿还能想那许多?当下撒开步子朝河边走去。 “这——这怎么回事儿!”河水此刻变成了血红一片,整片河流不在清澈透亮,颜色如同火红色的玛瑙。 狼群吼了一声,逼近几步,我不得不退后一些!可当我脚刚挨着河边,那血色的河水忽然哗啦一声脆响,跟着一根根的土白色的触须伸出了河面,向我缠绕过来! “什么鬼东西!”我伸手胡乱的挥舞,手里的斩魂刀嚓嚓几声斩断了十数根触手!但那断落的触手落地后冒了一股青烟,一阵极其熏人的气味四散开来,如同死人的烂肉味儿,几乎把臭晕过去! 然而此刻一只恶狼趁我不注意,突然跳过来一口咬住我拿斩魂刀的右手!我只感觉手腕儿一股钻心的痛,斩魂刀差点儿丢了出去。 “他妈的!给我去死吧!”我左手抽过斩魂刀,唰的一下劈在了恶狼的脑门上。 斩魂刀嗡的一声清鸣,那恶狼的脑袋啪的一下断成了两半,巨大的狼身跟着跌落在地上,变成人尸又化成枯骨。 “来啊!来啊!”我冲着狼群吼道。然而此刻歇斯底里的我并没有发现危险已经逼近!当我骇退第数次的狼击之后,正疲怠之时,胸腹一痛,低头望去小肚上一直触须露了出来! 那触须有大拇指粗细,同鱿鱼的触须相似,只不过头端有一只圆溜溜的白色眼珠儿,看我望去眨巴眨巴。 “奶奶的!”剧烈的疼痛几乎使我流出了眼泪。我强忍着疼痛,回手把斩魂刀切了过去!那触须似乎早就防备着我,不等我刀落,嗖的一下抽出逃的无影无形。 “啊!”强烈的痛楚使我重心不稳,踉跄几步跪倒在地。血水染透了我的衣服。我想动,却动不了!眼睁睁看着狼群冲了过来。那巨大的嘴就好比地狱的深渊,我知道自己无法逃脱了! 要死了吗?苏南烟的面孔划过…… 她为了救我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到头来我还是辜负了她! 我又想到了夏蕾,那个大胸脯的漂亮女警。和她一起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仿佛昨天,历历在目。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我不能死!夏蕾的面孔在我眼前定格,这里处处危险异常,她现在是不是同样遇到了危险?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从我的心底迸发而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