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头是不是绿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大乾国北疆境内。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从空中飘落,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份,北疆的温度骤降,道路两边积雪下埋藏着许多冻死和饿死的难民,一辆破旧马车行驶在光秃秃的雪路上显得极为突兀。 “我活了?” 陈枫坐在马车内一阵愣神,有些无法从自己死而复生的震撼当中缓过神来。 自己不是在公路上撞大运了吗,怎么睁眼以后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陈枫,华夏人,大学毕业不久刚刚找到工作出差结果却在公路上和大货车来了场爱的碰撞从而英年早逝。 大量记忆在这个时候涌入脑海,陈枫终于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华夏古代的其他世界,他穿越到了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原身也叫陈枫,年纪跟自己一样,可遭遇的事情却属实有些凄惨。 原身父亲是陈远山本是西疆边关将军,在军中威望十足。 陈枫作为陈家的独苗,陈远山却并未让他进入军中,而是让他从文。 原身也不负期望,考上了状元。 但父亲战死后,皇帝为了控制边关军队,下旨将长公主许配给陈枫。 定下婚约后,皇帝便以让她历练的名义将长公主送去了西疆。 长公主虽为女性,却骁勇善战,又因有着陈将军儿媳这个身份,很快便收拢了西疆的兵权。 两年后,长公主班师回朝。 原身本以为两人可以成婚了,没想到长公主却带回一个年轻男将军。 对方是宰相之子,也是这次战争胜利的主要功臣之一。 如今兵权被夺,陈枫也没有了用处。 长公主向皇帝表明她与宰相之子才是两情相悦,皇帝也顺势解除了原身与公主的婚约。 为了保护皇家和长公主的名声,原身被皇帝逼迫去北疆地域的一个贫困县去当知县,对外宣称是看好原身的实力,期待他做出成就。 说是去当县令,其实就跟流放相差无几。 可刚出京城没多久,就被劫匪抢走了所有物资,他用脚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北疆地处乾国最北,冬季寒冷并且常年受到突厥和契丹两族的骚扰。 到这里做官和慢性死亡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完犊子了。” 坐在车厢内,陈枫有些绝望。 开局被皇帝流放,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这还玩个鸡毛啊! 找个棵树结束异界之旅算了吧! 他万念俱灰,已经开始物色路边有没有适合吊死的好树,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恭喜宿主觉醒系统,目前名誉值:0】 蓝色面板出现在眼前,一条提示弹框同时出现。 【宿主现在有一次新手大礼包是否使用?】 “啊?” 陈枫有些懵,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金手指到账了啊!天不亡我陈枫啊! “使用!快使用!” 【恭喜宿主获得三次随机物品抽奖机会】 【宿主现在是否使用?】 “用!给我狠狠的用!” 因为兴奋和激动,现在的陈枫满脸潮红,本以为是天崩开局,没想到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有系统他还怕鸡毛啊? 【恭喜宿主获得:馒头】 【恭喜宿主获得:棉服军大衣】 【恭喜宿主获得:咸菜】 【目前名誉值:0】 “玩尼玛啊!” 陈枫双手抱头发出哀嚎,正在外面赶车的管家听见声音以后连忙停车打开车厢门焦急询问: “少爷你怎么了?” 李作相今年三十五岁,是陈枫的管家,一生无子嗣,早年受到陈枫父亲恩惠,明知道陈枫得罪了皇家,日后再无翻身之日,也依然选择跟随。 “没事李叔,做噩梦了。” 陈枫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担心,李作相面露无奈,从怀里拿出一块早就已经发硬的干粮递给陈枫:“少爷,我们最多还有一天就能到陌城了。你先垫垫,一会我们路过村庄我再想办法弄些干粮。” 这是一块用粗粮和糠麸做成的饼,看起来干巴巴的让人完全没有食欲。 “李叔你吃吧,我这还有食物。” 陈枫摆了摆手,随后就打开系统查看仓库,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抽到的东西此时都在里面。 “唉,若老爷还在世少爷你又怎么可能会受这样的罪。” 李作相擦着眼泪,这才将车厢门关上继续赶车。 【宿主需要取多少馒头?】 “啊?不是一个吗?” 【本系统抽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无限数量,想拿就拿,宿主只需要指定位置和数量就好。】 “卧槽?!” 陈枫再次双手抱头,他错怪系统了,这尼玛是大哥啊! 古代物资如此贫困,他却可以无限搞到物资,这和在游戏里面打开风灵月影有什么区别? 陈枫越想越兴奋,连忙让系统先给自己两件军大衣,然后再来五个馒头和三包咸菜,咸菜是辣萝卜,馒头是白馒头。 这种白馒头在古代可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到的精粮,甚至都没有系统产出系统这么纯白。 这东西自己竟然可以无限生产出来,还有这军大衣,纯棉的军大衣,这不纯纯爽局吗。 “陈枫啊陈枫,你放心,如今我继承了你的身体,你的仇我自然会帮你报。” “长公主也好,丞相之子也好,哪怕是皇帝,他都不会放过!” 陈枫越想越兴奋,拉开门对坐在车厢外赶车的李管家说道:“李叔,你把马车停下,我们先吃饭,我手上还有些存粮。” “没事的少爷,我不饿,你先吃吧,我早点赶马车到县城我们也好早点休息。” 李管家刚摇头拒绝,下一秒一个冒着热气的白馒头却突然出现眼前。 “啊?!精粮!还是刚出炉的馒头!少爷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不等李管家震惊,他又看见自家少爷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一套厚厚的大衣。 衣服是深绿色,看其厚度和料子,八成是棉衣,这么大这么厚的棉衣,这得多少钱啊! 少爷又是从哪来拿来的! 看着李管家诧异的神情,陈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李叔,跟你说个秘密,我其实已经获得仙法了。” 第二章 扯淡谁不会啊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李作相脸色不停变换,下意识以为少爷疯了。 可少爷一直与他同行,无论是馒头还是军大衣他都从未见过,少爷凭空拿出这些东西,不是仙法是什么?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古代人本就迷信,李管家又是忠仆,看见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就相信陈枫所谓的仙法。 陈枫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道: “我刚才睡觉梦到一个叫张角的仙人,他说我是天命之子,并教我仙法让我拯救苍生,如今大乾贪官污吏众多,战事不断,虽然在前不久打了胜仗,但几乎是拿人命堆出来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乾的天应该变了。” 李作相双手颤抖,眼神炽热,突然跪地磕头大喊:“家仆李作相愿誓死追随少爷!” “好!” 陈枫满意点头,又将一件军大衣披在李作相身上,自己重新回到车厢打开系统。 【恭喜宿主,名誉值+1,目前名誉值:1】 此刻他也注意到,想要抽奖就要获取名誉值,获得一个人的信奉就有1名誉值。 名誉值每次达到一千都会奖励一次抽奖机会。 说的直白点,就是要他获取民心。 陈枫用屁股想都知道,系统这是想让他造反成为皇帝。 他这具身体本就与皇族有仇,指不定哪天就被悄无声息的弄死了,造反说不定还有机会活下去。 不用系统安排,他也不可能默默等死。 太阳逐渐下落,空中白雪缓缓飘落,破旧的马车行驶进一个村庄,如今这个村庄已经被积雪覆盖,亮着火光的房子寥寥无几。 李作相将马车停靠在有火光的一户人家前面,他进去交涉,陈枫在车内等待。 片刻后,李作相满脸兴奋对陈枫说道:“少爷,这家人同意了我们在这里留宿一晚上。” “这户人家的情况怎么样?看村庄这般萧条,怕不是受了灾。” 陈枫微微皱眉,很快就从李作相口中得知这家只有一对老夫妻,今年雪灾严重,村子里面的年轻人都去北疆其他城寻求活路。 村庄里面只剩下行动不便的老人,再加上前几天温度骤降,又冻死不少老人,如今村庄便只剩下寥寥五六户。 陈枫长叹一口气,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灾难,心中也十分难受。 他不是什么烂好心的人,但想到系统的任务还自己的目标,还是从借着车厢的掩护从系统里拿出三十多个白面馒头外加三十包榨菜还有两件军大衣。 馒头在冷风呼啸下很快就失去温度。 陈枫拿着东西走进眼前这家屋子,刚进门就看到两个老人正坐在火炉边取暖,他们手指泛紫,看样子应该已经冻伤。 这个村子在他的任职地陌城附近,属于他的管辖范围,陈枫没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附桌上,语气温和道: “两位老人家,我是陌城新上任的知县,你们这个村庄在陌城附近,是我的管辖范围,这些东西是我现在能拿出的所有东西,请你们收好,就当是你们让我借住的谢礼。” 两位老人原本麻木的神色此刻尽是不可置信,毕竟他们这里距离京城太远,当官的更是个个都往死了贪,没人拿他们这些普通人当回事儿,像陈枫这种还未上任,就直接送东西的官他们从未见过。 出于对官家的敬畏,两位老人虽然既冷又饿,但还是不知所措道:“这!这!知县大人万万不可啊,北疆今年遭遇雪灾本就是天灾,我们.....我们.....” 陈枫见状,心中更是不忍,直到两位老人几乎被半强迫式的接受了东西,他才安心了许多。 与此同时,系统面板上的名誉值也发生跳动,从1变为了3。 这一夜,陈枫睡的很香,屋子很暖和,两个老人几乎将屋内所有柴火都拿出来给陈枫用来供暖。 次日一早,陈枫离开之前又给两个老人留下了两件军大衣和一些馒头和咸菜。 两个老人更是感恩戴德,此时的陈枫在他们眼里已经和圣人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陈枫会上任县令,他们心中不禁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 随着马车越来越接近陌城县,周围的难民也肉眼可见的增多。 陈枫看着那些在寒风里面瑟瑟发抖的难民,心中五味杂陈。 北疆外有突厥和契丹常年骚扰,内部又灾难不断。 想要在这里组建出自己的军队,确实不容易。 思索之际,马车已经到了陌城县,陈枫在守城卫兵的指引下来到了县衙。 陌城县城墙破烂,街上全是难民,县衙自然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大门都因破损而关不上。 县丞罗元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八撇胡的中年男人,他面黄肌瘦,身上穿着粗衣,因为天气寒冷身子在微微颤抖,看见陈枫,一脸激动道:“陈大人你可算是来了,今年北疆受灾,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当地官员上奏多次请求朝廷下发赈灾粮,不知何日可到啊。” 第三章 开仓!放粮!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罗元心中忐忑,如果陌城县再没有赈灾粮,那整个县可就要彻底变成一座死城了啊。 看着罗元急切的眼神,陈枫心中也不好受。 朝廷昏庸,百姓受苦,若非他有系统,估计也与这些难民一样。 “我来时已听闻此事,据其他朝廷官员所说,今年各地收成都不好,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给北疆,还说北疆受灾出现灾民都是当地官员办事不力,唉~” 陈枫说的是事实,在离开之前他从京城为官的好友口中听说了这事,北疆这边环境恶劣,还经常有外敌骚扰,官员们都不愿意来这里。 朝廷也有许多清官不愿意和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可这些人就和他一样都被以各种理由发配到这里,就比如眼前是罗元。 “混蛋!那群该死的贪官!他们锦衣玉食,却吃着百姓的肉,喝着百姓的血,该死!他们都该死!” 罗元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双手紧握,牙冠咬的嘎嘎作响。 看见这一幕,陈枫却一脸笑意。 这个罗元绝对是个好官,第一天来到陌城县就能碰见这样的好官,看来这里还没有他想的那么恶劣。 “罗叔没事的,虽然朝廷不管,但我管,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将父亲偷藏下来的财产变卖成粮食,今天晚上就可以达到陌城县。” 陈枫手放在罗元肩膀上,说出的话却让罗元愣在原地,片刻后,终于激动道: “运粮队什么时候到?用不用我派人去迎接?” “不用,你先带我去粮仓吧,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陈枫拍了拍罗元肩膀,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粮仓,空空荡荡的县粮仓落满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放过东西。 陈枫看着空荡荡的粮仓,眉头微皱。 罗元叹了口气道:“陌城前不久遭遇突厥人的袭击,城内有钱商贾都跑了,只剩下百姓还在。” 陈枫轻轻点头,随后便让罗元带他去安排好的住处。 知县府距离县衙并不是很远,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太小,但因为没有下人的缘故,显得很是冷清。 “陈大人,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些仆役,前几天下大雪来了大批灾民,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所以……” “没事,你去忙你的事情,仆役什么的我自己想办法就不麻烦你了。” 陈枫拒绝了罗元的帮助,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关于陌城的情况后便分开了。 管家李作相将府邸一处厢房打扫出来,两个人便在此定居了下来。 晚上,陈枫带着李作相从府邸离开来到县衙粮仓,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以后,便使用系统能力将整个粮仓填满,馒头和咸菜数之不尽,同时还有军大衣。 明天开始,他要让陌城焕然一新! .... 第二天清晨,罗元早早就来到粮仓门口,此时的粮仓大门紧锁,陈枫正坐在篝火边烤着火,见罗元过来后,笑着说道: “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陈大人你怎么在这?” 罗元有些诧异,看周围的燃烧痕迹,陈枫少说也在这里有两个时辰左右。 “当然是等你了,晚上物资运来以后我怕有贼,咱们县还没有多少卫兵,我也害怕那些卫兵监守自盗,就自己在这守了一晚上。” 陈枫露出笑容,听的罗元忍不住流下眼泪,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新来的年轻知县就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在这一刻他终于看到了陌城的希望,也看到了陈枫属于圣人的光辉。 【名声4/1000】 “陈大人我们陌城能有你这样的知县简直就是天大的运气。” “大男人哭哭啼啼干什么,呢是陌城县丞,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阻止赈灾。” 陈枫一边说一边拿出钥匙打开面前的粮仓。 “开仓!放粮!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拯救陌城百姓和难民!” 仓门打开,白花花的馒头山和咸菜出现在眼前,罗元看见以后人都傻了。 好多.....好多粮食! 不仅有粮食还有棉服,好多好多的棉服。 等等! 罗元慌忙走进仓库拿起一个馒头拿在手上,掰开以后发出惊呼。 “精粮!怎么是精粮!哎呀!陈大人你怎么这么糊涂!买什么精粮啊,这么多精粮若是换成粗粮能救活多少灾民啊!” 罗元有些焦急,陈枫有些无奈,只能安抚道:“灾民也是人,他们有享受好东西的权利,你放心吧,这些粮食还有棉服无论多少我都可以弄来。” ..... 上午,县衙门口。 一车又一车的馒头和咸菜还有棉服出现在街上,陈枫和罗元站在一起开始组织赈灾工作。 “陌城所有的百姓和难民每个人都过来领取属于自己的粮食和衣物,每个人都可以领到一件棉大衣和五个馒头还有五包咸菜! 大家记住!这不是朝廷给你们的!这是我们新来的知县,陈大人变卖家产给大家换来的!” 罗元大声喊完,整个街道的百姓开始骚动,随后便如饿狼般冲向衙门口。 好在罗元早有准备,让已经吃饱并穿上军大衣的衙役和卫兵开始维持秩序。 每个人领取完必须登记自己的名字,一个人只能领取一份,有人换名字想再领一次,都能被衙役们发现。 无论是百姓还是难民,拿到粮食和棉服以后全都面露激动,有些人甚至在拿到物资以后对陈枫所在方向开始跪拜磕头。 第四章 抽风的系统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多谢青天大老爷!” 一个人开头,越来越多的人便也开始喊起来,整个陌城上空都响彻着这样的声音。 陈枫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疯涨的名誉值笑容堪比菊花。 开仓放粮持续只持续三天,第四天便不再放粮,想获得粮食只能通过劳动来获得,救急不救贫,这个道理陈枫还是明白的,虽然现在温度很低,但有了军大衣以后那些百姓难民也都可以在外劳动。 陈枫和罗元商讨后便决定先从修补城墙开始,参与修补城墙的人不仅管饱还可以每天拿到十个馒头外加十包咸菜的工资,足以养活一家人。 修补围墙的事情交给罗元去办,而陈枫则是坐在家里的椅子上看着系统上高达六次的抽奖机会露出灿烂笑容,真没想到陌城看似不大,人口却不少,名声值高达六千,并且还在不断的往上涨。 【宿主是否要开启六连抽】 “不不不,先给我来三连抽尝尝咸淡。” 【恭喜宿主获得:伟哥】 【恭喜宿主获得:金瓶梅】 【恭喜宿主获得:春宫图】 “我可去你妈的吧。” 陈枫伸出中指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他现在严重怀疑系统抽风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这样抽象的东西。 这三样东西,对现在来说有屁用啊! “系统,我求你了,正常点吧。” 陈枫双手合十发出请求,而系统则是在这个时候发来提示。 【叫爹】 哎呀我去!系统成精了啊! “爹。” 【乖孙】 陈枫麻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成精的系统,尼玛的简直离谱。 三次抽奖机会使用,这一次系统给出的东西让陈枫差点泪洒当场,这个爹认的不愧啊! 【恭喜宿主获得:白糖】 【恭喜宿主获得:玻璃珠】 【恭喜宿主获得:水泥砖】 白糖和玻璃珠在大乾都是极为昂贵的东西,而水泥砖则是现在最需要的东西,用此物来修缮围墙绝对是最佳选择。 陈枫摸着下巴,沉思良久以后下定有了想法,白糖,玻璃珠,伟哥,金瓶梅,春宫图,这五样东西堆满整个屋子,随后他叫来自己的管家李作相。 李作相身为管家算账能力自然不用说,之前陈家的产业都由他操办有十分充足的生意经验,所以陈枫便和李作相商量让其带着这些东西去其他地域贩卖赚取钱财。 这些东西的价值李作相自然能一眼看出,没有犹豫,一拍即合。 李作相外出从衙门里挑出三十多个身材强壮的卫兵带走组成商队离开陌城,若大的知县府现在是真就只剩下陈枫一人了。 不过他也没有在府里面闲着,大量水泥砖出现在院落当中,不久以后他就找来罗元让对方将这些水泥砖运往城墙处。 ..... 夜晚陌城附近。 一匹骏马在雪地上狂奔而过,身披白色的女人骑在上面,肩膀上有一根箭矢牢牢插在肩膀上,鲜血流出顺着胳膊落在雪上但很快就被落下的白雪覆盖。 身后追兵早就甩掉,但女人却还在急驰狂奔,眼神当中满是焦急。 她叫苏灵怡,北疆边关将军之女,前不久北疆苏将军被诬陷关入天牢,在北疆苏家被抄,苏灵怡骑马出逃,在逃跑的时候被箭矢射中,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狂奔百里来到了这里。 连夜的奔跑再加上箭伤导致她已经有些坚持不住,胯下骏马更是在此刻发出一声哀鸣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噗通! 苏灵怡落在积雪当中想要爬起却再也没有力气倒头昏迷。 ..... 黎明,天还没有亮,陈枫就从府邸离开来到陌城外两里的地方。 他说那些水泥砖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涉及机密不能给外人看,所以士兵们看见陈枫出来便也没有阻拦,只是有些担心陈枫的安危,紧盯着陈枫消失的方向。 “唉~,这一天天的演戏可真累啊。” 陈枫一声叹气,大量水泥砖随即出现在面前雪地上,忙完事情,他准备回城去睡个回笼觉。 “啊嘞。” 突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雪地很明显突出一块看起来很是违和,走过去一看是一匹骏马跑死倒在雪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被雪覆盖的人。 “我靠!我都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有死的难民啊!” 陈枫发出惊呼,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事情不对,难民能买得起马吗?想到这他连忙查看雪地上昏迷的人。 这是个女人,长得很好看,而且是那种陈枫最喜欢的御姐风美女,肩膀中箭,脸色苍白。 陈枫连忙查看其鼻息,好在还有气没有死。 “算你运气好碰见了我。” 将地上的人背起,陈枫便这样背着人回到陌城府邸。 ... 苏灵怡平躺在床上,陈枫低头查看对方肩膀中箭情况,虽然陈枫不是正经医生,但他母亲却是医院的一名护士,父亲是医生,从小就知道许多医学知识,至于他上大学为什么会选择计算机专业并非是学医。 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学医有多痛苦,所以他压根没有任何学医的兴趣。 “还好没感染,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陈枫在查看完伤口以后长松一口气,随后便找出干净的棉花和布开始为苏灵怡处理肩膀上的箭伤,昨天他名望突破七千奖励的抽奖机会抽中了酒精,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苏灵怡漂亮的脸颊因为酒精清洗伤口时的疼痛微微抽动,但却并没有苏醒。 一炷香时间以后,陈枫收拾好东西离开房间,便准备前往城墙那边继续刷名望。 ...... 临近中午,苏灵怡从昏迷当中转醒,睁眼后她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温暖,她并没有在外面,而是在屋子里。 “有人救了我?” 看着身上的被子和地上箭矢,苏灵怡瞬间明白了情况,没想到自己不仅从官兵的追捕当中逃出还在昏迷之时被好心人发现并救下,一定是父亲在天保佑所以她才会逢凶化吉。 苏灵怡这么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正是刚刚从城墙那边回来的陈枫。 第五章 苏灵怡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 苏灵怡连忙下床对陈枫双手抱拳低头谢礼。 “你在陌城地界就是我的人,救你是我的本分。” 陈枫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馒头咸菜一边说道,苏灵怡这才注意到陈枫军大衣里面穿着知县服饰,结合对方刚才说的话,她瞬间就明白眼前这个人正是陌城知县。 可陌城的知县不是已经死了吗,前不久突厥侵犯陌城,知县被杀,这个事情北疆所有人都知道。 难道说眼前这个人是新来的知县? “我看你身上没有什么干粮,想必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吧,过来一起吃吧。” 陈枫指着桌上放着的白面馒头,语气温和。 苏灵怡看着面前的馒头神色还有些恍惚,片刻后突然拿起手上馒头对陈枫就是狠狠一砸。 “北疆遭灾,路边全是饿死的百姓,你身为知县,却吃着昂贵的精粮,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贪官,大乾才会有这么多难民!” 苏灵怡神色愤怒,显然以为陈枫是个贪官污吏。 面前的馒头被她砸到身上,掉落在地上,陈枫有些无语的看着苏灵怡,小姑娘长得挺好看,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 “在陌城,这样的馒头比比皆是,家家户户都能吃的上,不信你就出去看,但凡我说的是假话,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 陈枫神色淡定,没有丝毫说谎的样子,苏灵怡刚想开口反驳,突然房门被敲响,罗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大人,我亲戚给我送来了几块腊肉,我给你拿来了一块。” “罗叔!” 苏灵怡瞬间就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罗元是父亲的好友,她这次来陌城就是找他的。 “罗叔啊,你直接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陈枫站起身将门打开,罗元手上拿着一块腊肉,穿着军大衣,一脸笑意道: “陈大人,你这么大的府邸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府邸大门都没有关,你也不怕有歹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 陈枫笑了笑,没错过罗元眼中的崇拜。 “罗叔好久不见。” “额?” 罗元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在屋里的苏灵怡,连忙将门窗关好,焦急道: “苏将军现在怎么样?” “在天牢已经被害。” 苏灵怡双眼当中闪过愤怒和无奈,同时还有泪光闪烁。 “该死的狗皇帝!” 罗元双手重重拍在桌上,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苏将军镇守边关,一生正直,却被狗皇帝忌惮兵权故意污蔑进天牢,他现在对朝廷算是彻底失望了,而陈枫闻言则是眉头一皱看向两人问道: “你们说的苏将军莫非是北疆镇关将军苏昊天将军?” “嗯,苏昊天将军正是我的父亲,我叫苏灵怡。” 苏灵怡轻轻点头承认的很干脆,陈枫闻言嘴角抽搐,看样子皇帝现在是想将所有兵权全部收到皇家手上,他和苏灵怡便是被牵连的牺牲品。 “那还真是巧了,我父亲是西疆镇关将军陈远山,我是他儿子,陈枫。” “你是陈将军的儿子!” 苏灵怡震惊,罗元早就知道这个事情所以并没有震惊,反倒是更加疑惑苏灵怡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段时间以后罗元终于明白所有情况,而苏灵怡也从罗元口中得知陈枫的所作所为,看向对方眼神当中充满崇拜。 “先生大义!” “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枫笑着摆手随后就岔开话题,如今苏灵怡是罪人之身,绝对不可以大张旗鼓出现在世人面前,经过商量,最后罗元提议,让苏灵怡暂时居住在知县府。 知县府有不少空房子,找出一个给苏灵怡住自然没有问题,并且这里十分清净,基本没什么人,苏灵怡在这里基本不会被人发现。 “日后就要麻烦陈大人帮我照看苏小姐了。” 罗元对陈枫双手抱拳作势就要下跪,见此情况的陈枫连忙扶住对方高呼不必如此,三人又交流一段时间以后罗元就继续去维持城墙修缮的事情去了。 “苏小姐你在府里找个空房子住吧,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我想办法处理。” “多谢陈公子。” 苏灵怡躬身感谢但却并没有离开,她身为苏将军之女自然知道如今北疆情况,也知道陈枫的情况,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购买来这么多物资,所以她想知道陈枫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物资。 “陈公子我还是想不明白,如今北疆受灾各城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精粮,还有棉服,整个北域的棉花数量都稀少你从何而来这么多棉服?” 陈枫注意到苏灵怡眼中的神色,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复杂。他明白,苏灵怡并非轻易被人说服的女人,尤其在这种艰难时刻,看样子自己又该到扯淡的时候了,曾经对管家李作相说过的话再对苏灵怡说。 刚开始苏灵怡并不相信,但当她看见苏灵怡展示“仙法”的时候她当场便认定所言为虚。 难道说对方真是苍天拍下来拯救天下的天命之子? 这一刻她有些恍惚,同时也有些激动,因为她看见了希望,替自己父亲报仇,拯救黎民百姓的希望! .... 京城长公主府。 大乾国长公主也是大乾国皇后唯一的孩子,慕容雪坐在书房里面看着手上奏折难掩笑意。 西疆兵权已经掌握在手,北疆兵权如今也已经到手并且交给自己的手下掌管,如今的自己已经彻底成长起来了。 “谁说女人不能称帝?我迟早会让世人看见我登基的那一天!” 慕容雪眼眸里闪烁着对权利的渴望和欲望,没错,从始至终在夺兵权的都不是皇帝而是她。 如今她最大的助力有两个,一个是母后家那边,一个则是宰相之子欧阳肃,现在有能力夺取的皇子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人都视对方为最大的劲敌,却没有想到最强的对手竟然会是他们妹妹,长公主慕容雪。 第六章 明修暗渡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慕容雪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前,望着京城灯火通明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哥、二哥,你们就继续明争暗斗吧。等到你们两败俱伤的那一天,就是我登基的时候。" 此时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正是宰相之子欧阳肃。他走进来时,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公主殿下,北疆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哦?说说看。"慕容雪转过身,玉手轻抚着桌案上的奏折。 欧阳肃立即汇报道:"苏昊天已经被除掉,他的兵权现在完全掌握在张将军手中。张将军是我们的人,北疆军队已经被我们完全控制。" "很好。"慕容雪点点头,"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有些在意。" "公主请说。" "陈枫。"慕容雪提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这个人不简单,他父亲陈远山在世时,我就觊觎西疆军队多年。如今他被发配到陌城,按理说应该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才对。" 欧阳肃笑道:"公主不必担心,陌城那种地方,就算给他三头六臂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再说,我已经派人在路上抢走了他所有的物资,他现在恐怕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话是这么说没错。"慕容雪皱眉道,"但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你记住,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像陈枫这样的聪明人。" "公主说得对。"欧阳肃恭维道,"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陌城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异动,我们立刻就能知道。" 慕容雪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卷,淡淡地说:"让你的人多留意一下他的动向。另外,我听说最近北疆来了不少难民?" "是的。"欧阳肃回答,"今年北疆遭遇雪灾,很多百姓都活不下去了,纷纷逃往各地。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越是混乱,我们就越容易控制局势。" "嗯。"慕容雪将书卷放回原处,"那些难民可以利用,但也要防着点。乱民最容易被野心家利用,到时候反倒会成为我们的隐患。" 欧阳肃连忙应道:"公主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在各地严密监视。只要有人敢煽动民心,立刻就能将其铲除。" "很好。"慕容雪走回座位,"对了,母后那边怎么说?" "娘娘很支持公主。"欧阳肃压低声音道,"她说,与其让两位皇子争个你死我活,不如让公主您来继承大统。" 慕容雪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母后果然还是向着我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等,等到合适的时机。" "公主说得对。"欧阳肃恭维道,"不过说起来,陈枫被发配到陌城,倒真是个绝妙的安排。那种地方,就算他想翻身都难。" 慕容雪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若有所思地说:"希望如此吧。不过这个人,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认命。毕竟,他可是陈远山的儿子啊。" 欧阳肃见状,连忙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就算他有什么想法,在那种穷乡僻壤,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我们在北疆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插翅难飞。" 慕容雪微微点头,但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她总觉得,这个陈枫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侍卫匆匆走进书房,在欧阳肃耳边低语了几句。欧阳肃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慕容雪问道。 欧阳肃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刚收到消息,苏将军的女儿苏灵怡逃走了。" "什么?!"慕容雪腾地站起身来,"怎么会让她逃掉?" "属下无能。"欧阳肃低头认错,"我们的人一路追到陌城附近就跟丢了。" ………… 陈枫坐在府邸的书房内,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查看系统面板,连日来救助灾民让他的名誉值疯狂上涨。 "哎呀我去,一万名誉值了,系统爹,让孙儿再抽十发。"陈枫笑嘻嘻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叫声好听的】系统提示道。 "亲爱的系统爸爸~"陈枫扭捏地说道,语气肉麻到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开始十连抽】 "系统你这是嫌弃我胖还是嫌弃我丑?"陈枫龇牙咧嘴地说道。 系统没有理会他的贫嘴,开始公布抽奖结果: 【恭喜获得:制式长刀 100把】 【恭喜获得:制式长弓 100把】 【恭喜获得:箭矢 10000支】 【恭喜获得:皮甲 100套】 【恭喜获得:马匹 100匹】 "我靠!这次是真的发了啊!"陈枫眼睛都直了,赶紧让系统将这些装备全部取出来,堆满了整个后院。 "李叔要是在就好了,可惜去做生意了。"陈枫摸着下巴,随即眼前一亮,"对了,还有罗叔!" 想到这里,他立刻让人去请罗元过来。没多久,罗元就急匆匆地赶到了。 "陈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罗元推门进来,看到陈枫正歪在椅子上啃馒头,不由得有些无奈。这位年轻的知县大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罗叔,你说我们陌城现在有多少衙役啊?"陈枫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到五十人。"罗元叹气道,"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残,连巡逻都费劲。" "那要是我说,我想扩充衙役队伍,你觉得怎么样?"陈枫眨了眨眼睛。 罗元皱眉道:"陈大人,扩充衙役需要钱粮装备,我们哪来这些......" 话未说完,陈枫就拉着他来到后院。看到院子里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罗元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 "怎么样?够不够武装个三百人?"陈枫笑眯眯地问道。 "够...够了..."罗元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陈大人,这些装备都是......" "仙人送的呗。"陈枫随口胡诌,"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可是得到仙人指点的天命之子。" 第七章 组建军队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罗元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些装备崭新锋利,光是运送就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绝不可能是凡人所为。 "陈大人真乃天命所归!"罗元激动地说道。 【名誉值+1】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陈枫摆摆手,"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从那些修城墙的难民里面挑选三百名身强力壮的汉子,组建新的衙役队伍。" "这...会不会太多了?"罗元有些担忧,"朝廷那边......" "怕什么,就说是为了防备突厥人。"陈枫满不在乎地说,"再说了,就这点人手还不够巡逻陌城呢。" 罗元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立刻着手去办这件事。 看着罗元离开的背影,陈枫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在这个乱世,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可不行。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知县,但谁说知县就不能有自己的军队呢? "先从衙役开始吧。"陈枫轻声自语,"等李叔回来了,再慢慢扩充。" 就在这时,苏灵怡从屋里走了出来:"陈公子这是要组建自己的军队?" "咳咳,"陈枫被呛了一口,连忙解释道:"哪有的事,我这是要保护百姓的安全。" 苏灵怡轻笑一声:"陈公子不用解释,我都明白。而且...我觉得你做得对。" 陈枫闻言,眼睛一亮:"那苏小姐愿意帮我训练这些人吗?我看你身手不凡,一定懂得行军布阵之道。" "这个......"苏灵怡犹豫了一下。 "放心,我不会让你抛头露面的。"陈枫笑嘻嘻地说,"你就在后面指挥就行。" "砰!" 府门被人重重推开,一个身着锦袍的胖商人带着几名家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陈枫和苏灵怡正说着话,听到动静后,苏灵怡赶紧退回了屋内。 "哪个是新来的县太爷?"胖商人挺着啤酒肚,扯着嗓子喊道。 陈枫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我就是啊,你是哪位啊?" "在下陌城粮商钱坤。"胖商人昂着头,一脸倨傲,"我来找你要债!" "要债?"陈枫挠了挠头,一副憨厚模样,"我刚来没几天啊,我欠你钱了?" "不是你欠的,是前任县令欠我的!"钱坤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欠条,"五千两白银!这是他盖了官印的欠条,你看清楚了!" 陈枫接过欠条,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哦~原来如此。不过前任县令都死了,这债找我要,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钱坤瞪着眼睛说道,"这可是官府的欠条!官印都盖了!你既然接任县令,这债自然该你还!" 陈枫摸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嘛......" "怎么?难道新来的县太爷想要赖账不成?"钱坤冷笑道,"我可是陌城首富,你要是敢赖账,我立马就去京城告你个官商勾结!" 陈枫闻言,突然笑了:"哦?那我倒要问问,前任县令借你五千两白银是做什么用的?" 钱坤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这这...自然是买粮食救济灾民!" "是吗?"陈枫眯起眼睛,"那粮食呢?怎么我来的时候,县里连一粒米都没有?" "这......"钱坤额头冒出冷汗,"这这这...肯定是被突厥人抢走了!" "有意思。"陈枫笑眯眯地说,"我刚查过账本,前任县令在位时确实向朝廷要了一笔赈灾款,据说是要从你这里买粮食。可是呢,这笔钱被贪了不说,你还敢拿着假欠条来讹诈,胆子不小啊。" 钱坤脸色大变:"你...你胡说!" "我胡说?"陈枫冷笑一声,"罗叔,你来给钱老爷解释解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府衙内的空气却愈发凝重。 罗元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账本,面沉如水。 "钱老爷,你这账本上写的可真有意思。" 陈枫歪着头,慵懒地说道,"五两银子的本金,一个月就要收一两利息,你这是要当强盗啊?" 钱坤额头的汗水更多了:"这...这是行规。" "哦?行规?"陈枫笑嘻嘻地掏出一本破旧的书册,吹了吹上面的灰。 "我祖父临终前给我的律法上可写着呢,民间借贷,月息不得超过三分,你这是超了多少倍?" "什么破书!"钱坤见状急了,一把想去抢那本书。 陈枫灵巧地往后一跳,做了个鬼脸:"哎呀,钱老爷莫急嘛。您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咱们可以去京城大理寺评评理。" "你!"钱坤气得脸都紫了,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配当县令?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冲了上来。 "哎呦喂!"陈枫夸张地叫道,"钱老爷这是要干嘛?当街行凶啊?" "小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在陌城谁说了算!"钱坤冷哼道。 "是吗?"陈枫咧嘴一笑,拍了拍手。 "咚!咚!咚!"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衙役突然出现,将钱坤一行人团团围住。 "这...这..."钱坤傻眼了。 "钱老爷,我劝你想清楚。"陈枫懒洋洋地说,"你这可是袭击朝廷命官,按律法,可是要杀头的哦。" "你...你..."钱坤指着陈枫,手指都在发抖。 "我什么我?"陈枫摊手道,"我这人最讨厌麻烦,你要是老老实实把账本交出来,说不定我还能网开一面。" "做梦!"钱坤咬牙切齿,"那可是我半辈子的心血!" "哦,那就是承认高利贷的事了?"陈枫眨眨眼,"罗叔,记下来。" 钱坤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气得直跺脚:"你这个狡猾的小人!" 陈枫却不以为然:"我狡猾?那你欺男霸女、放高利贷、坑害百姓的时候怎么不说?" 说着,他扬声道:"来啊,把钱老爷请到大牢里住几天,顺便查查他的账本。" "你敢!"钱坤怒吼,"我在京城可是有靠山的!" "是吗?"陈枫笑得更灿烂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敢包庇高利贷呢?要不要我写封奏折问问?" 第八章 情有可原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不用写奏折了。"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院内,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打手,每个人腰间都别着明晃晃的刀。 "哎呀,这不是同知大人吗?"陈枫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 "您老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地方?" 来人正是陌城同知张世明,官职仅次于知县,平日里为非作歹,与钱坤沆瀣一气。 "陈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世明冷笑道。 "钱老爷可是我的好友,你这般对待他,是不是有些不给我面子?" 陈枫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啊?原来钱老爷是张大人的人啊!那我更要好好查查了。堂堂同知大人,竟然包庇高利贷,这要是传到京城,可不好听啊。" "你!"张世明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平静。 "陈知县,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懂也情有可原。不如这样,今天这事就算了,我请你去喝杯茶如何?" "不了不了。"陈枫摆摆手,"我这人最讨厌喝茶,容易尿急。" "你!"张世明终于忍不住了,"看来陈知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把他给我......" 话未说完,突然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 院子外面,整整齐齐地站着三百名全副武装的衙役,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枪。 "这...这..."张世明傻眼了。 他原以为陈枫是个刚来的愣头青,好拿捏,哪知道人家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人马。 "张大人,"陈枫笑眯眯地说,"您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张世明额头冒出冷汗:"没...没什么..." "哦,那就请张大人和钱老爷去大牢里住几天。"陈枫轻描淡写地说,"顺便,把他们的家产都查封了。" "你敢!"张世明怒吼。 "有什么不敢的?"陈枫歪着头说,"不信你试试?" 张世明看看周围荷枪实弹的衙役,再看看陈枫那欠揍的笑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上了一个狠角色。 "陈知县,"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陈枫挑眉道,"你们在陌城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怎么不说过分?现在不过是血债血偿罢了。" "来人!"陈枫一挥手,"给张大人和钱老爷松松筋骨!" 衙役们会意,立刻冲上去对着两人一顿拳打脚踢。张世明和钱坤带来的那些打手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其他衙役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挨揍。 "哎呦!"陈枫夸张地捂住眼睛,"打人不打脸,你们怎么专往脸上招呼啊?这要是让京城的贵人们看见,多不好意思。" "够...够了..."张世明满脸是血,艰难地喊道。 "啊?"陈枫凑近了点,"张大人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见啊。" "我说够了!"张世明怒吼。 "哦,那就停手吧。"陈枫笑眯眯地说,"张大人,咱们来算算账。前任县令借的五千两银子,本金我认了,但是利息...你觉得该怎么算?" 张世明咬牙切齿:"你...你想怎样?" "很简单啊。"陈枫蹲下身,笑容灿烂,"本金还你,多出来的利息就当做赔礼道歉的银子了。怎么样,我这人挺好说话的吧?" 钱坤在一旁吐出一口血沫,怒道:"你这是强盗行径!" "强盗?"陈枫眨眨眼,"那你们放高利贷、欺压百姓算什么?再说了,我可是听说,你们在京城有不少关系啊。这点银子,应该不算什么吧?" 张世明和钱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他们确实在京城有靠山,但那些人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得罪朝廷命官。 "好...我答应你。"张世明咬牙道。 "这就对了嘛。"陈枫站起身,"来人,送两位大人回家。记住,要轻一点,别摔着了。" 衙役们立刻上前,"扶"着两人往外走。 "陈知县!"张世明突然回头,"你别得意太早!" "是吗?"陈枫无所谓地摆摆手,"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喽。" 等两人被"请"走后,苏灵怡从屋内走出来:"陈公子,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陈枫打了个哈欠,"总不能真把他们关起来吧?那样反而不好收场。" "可是..." "放心,"陈枫笑道,"他们虽然有靠山,但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再说了,他们做的那些事,经不起查啊。" 罗元也走了过来:"陈大人说得对。不过,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嗯。"陈枫点点头,"去查查他们这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正好用他们的钱来修缮城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对了。"陈枫突然想起什么,"让衙役们把守住城门,别让他们把财产转移了。" "是!"罗元领命而去。 苏灵怡看着陈枫的背影,不由得摇头。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心思竟如此缜密。难怪张世明和钱坤这样的地头蛇,也栽在他手里。 "苏姑娘别这么看着我啊。"陈枫转过身,嬉皮笑脸地说,"我这人最害羞了。" "就你还会害羞?"苏灵怡被他逗笑了。 "那是,"陈枫挠挠头,"我这人除了帅就是太害羞,要不然早就......" "早就什么?" "咳咳,"陈枫装模作样地正色道,"没什么,我是说早就把陌城治理得更好了。" 苏灵怡:"......" 夜色渐深,陌城的街道上依然灯火通明。衙役们正在挨家挨户地清点张世明和钱坤的资产。 "陈大人!"罗元匆匆赶来,"已经查清楚了。钱坤家中有粮食三万石,白银二十万两。张世明家中也搜出了十五万两白银,还有大量的地契。" 陈枫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都直了:"这两个老东西真会搜刮啊!" "这还不算完。"罗元继续说道,"他们在城外还有几个秘密粮仓,保守估计还有五万石粮食。" "哦?"陈枫来了兴趣,"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后路了。" 第九章 通敌叛国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是啊。"罗元叹了口气,"若不是陈大人及时查处,这些粮食怕是要被他们运走了。" 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大人,在张世明家中发现了一封密信!" 陈枫接过信件,看完后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有意思。" "怎么了?"苏灵怡好奇地问道。 "这两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贪。"陈枫把信递给罗元,"看看,他们不光在陌城搜刮,连突厥人的买卖都做。" 罗元看完信件,脸色大变:"这...这是通敌叛国啊!" "可不是嘛。"陈枫笑眯眯地说,"本来我还担心他们会不会闹到京城去,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苏灵怡也明白了:"他们不敢声张,否则这封信一旦曝光..." "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了。"陈枫点点头,"罗叔,把这封信好好收着。" 罗元恭敬地接过信件:"陈大人放心,我这就让人把所有账册和证据都整理好。" "嗯。"陈枫点点头,"对了,让人把那些粮食都运到县衙的粮仓来。银子就先放在他们家中,派人看守着。" "为什么不把银子也收了?"苏灵怡不解地问道。 陈枫笑而不答,罗元却明白过来:"我懂了。陈大人这是要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罗叔果然聪明。"陈枫打了个哈欠,"那些银子虽然是他们搜刮来的,但没有确凿证据。与其让他们告到京城去纠缠,不如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求我。" 苏灵怡恍然大悟:"你是说..." "对啊。"陈枫眨眨眼,"他们现在最怕的不是丢掉银子,而是那封密信曝光。只要我们握着这封信,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罗元不由得感叹:"陈大人真是好手段!" "哎,别这么说。"陈枫摆摆手,"我这人最讨厌耍手段了。实在是他们太不是东西,逼得我不得不动些脑筋。" "得了吧你。"苏灵怡白了他一眼,"谁信你这鬼话。" "苏姑娘这就不对了。"陈枫装作受伤的样子,"我可是个正直的读书人,最痛恨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了。" "是吗?"苏灵怡笑道,"那你刚才怎么不直接抄了他们的家?" "这不是为了省事嘛。"陈枫厚着脸皮说,"要是真抄了他们的家,还得写奏折解释。这样多麻烦啊。" 陈枫的这句话刚落,夜色中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平添几分痞气。苏灵怡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年轻的知县大人,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夜风轻拂,穿过县衙的回廊,带来阵阵清凉。陈枫伸了个懒腰,看着月色下忙碌的衙役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行了,今晚大家都辛苦了。"陈枫对着罗元说道,"让弟兄们轮流值守,别太累着。" 罗元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陈枫眯起眼睛,喃喃自语:"这两个老狐狸,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突破口。"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大人!钱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钱坤想见您!" "这么快?"陈枫挑了挑眉,"看来是坐不住了。" 月光下,陈枫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他转向苏灵怡:"苏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保证比那些话本子有意思。" 苏灵怡点点头:"正好见识见识陈公子是如何'少干活'的。" 两人说笑间,已经来到了钱府门前。府邸里灯火通明,显然钱坤一整晚都没能安睡。 "陈...陈大人。"钱坤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哪还有半点白天的嚣张模样,"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陈枫装作没看见他脸上的谄媚,大大咧咧地走进大厅:"这么晚找我,钱老爷是想通了?" 钱坤干笑两声:"是...是啊。大人说得对,我们确实做得不对。那些银子,大人要是看得上,尽管拿去便是。" "哎呀,"陈枫一拍大腿,"钱老爷这话说的,我可是朝廷命官,怎么能随便拿民间的银子呢?" 钱坤的额头上沁出冷汗:"大人...您的意思是?" "这样吧。"陈枫笑眯眯地说,"你把银子捐给县衙,用来修缮城墙。到时候我给你立个牌坊,就说是钱老爷心系百姓,慷慨解囊。怎么样?" 钱坤眼睛一亮:"这...这真是太好了!" 苏灵怡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这陈枫,明明是在明抢,却偏偏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毛病。更妙的是,还给了钱坤一个台阶下。 "对了。"陈枫突然说道,"那封信的事..." 钱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人明鉴!那都是张世明的主意,小人也是被他蛊惑..." "行了。"陈枫摆摆手,"我对你们两个谁主谁从没兴趣。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钱坤一眼,"你最好劝劝张世明,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钱坤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找他!" 看着钱坤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苏灵怡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他们两个串通好了告你个贪赃枉法?" "怕啊。"陈枫笑嘻嘻地说,"所以我才让他们先把赃款'捐'出来嘛。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告到京城去,也是他们理亏。" 苏灵怡恍然大悟:"你早就想好了?" "那当然。"陈枫得意地说,"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少干活!" 陈枫这句话音刚落,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伸了个懒腰,看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清晨的阳光洒在陌城的街道上,暖暖的,带着些许慵懒。但今天的陌城格外热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昨夜的事。 "听说了吗?钱老爷和张老爷把家产都捐出来修城墙了!" "真的假的?那两个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千真万确!我刚才还看见衙役们在搬运粮食呢!" 陈枫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忙碌的景象。衙役们正在有条不紊地组织百姓搬运物资,罗元则在一旁指挥调度,显得井然有序。 "陈大人!"罗元走上前来,"您看这城墙,从哪里开始修比较好?" 第十章 双倍给工钱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扫视了一圈:"先从最薄弱的地方开始。对了,让能工巧匠们都来帮忙,工钱按平常的双倍给。" "这..."罗元有些犹豫,"银子够用吗?" "够用。"陈枫笑眯眯地说,"咱们不是有两位热心的富商嘛。"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大人...老朽有句话想说。" "您请说。"陈枫立刻扶住老者。 "老朽在城里住了六十多年了,"老者激动得声音发颤。 "从没见过哪个官老爷真心实意为百姓办事。大人,您...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老人家言重了。"陈枫搀扶着老者坐下,"修城墙是我分内的事。倒是要谢谢钱老爷和张老爷慷慨解囊。"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都笑了。 谁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声?不过既然陈枫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附和着。 "陈大人,"苏灵怡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陈枫故作正经:"这叫什么审时度势?我这是实话实说。再说了,"他压低声音,"让他们两个积点德,对谁都好不是?" 苏灵怡忍俊不禁:"你呀..." "大人!"又一个衙役跑来,"张世明来了!" "哦?"陈枫眉毛一挑,"这位张大人,总算是开窍了。" 张世明的脸色难看得很,但还是强挤出笑容:"陈大人,小人思虑再三,觉得钱老爷说得对。这修城墙的事,小人也想出一份力。" "哎呀!"陈枫一脸惊喜,"张大人果然深明大义!来人啊,给张大人搬个椅子,让张大人也看看咱们是怎么用他的银子修城墙的!" 张世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在那封密信的威胁下,也只能强忍着气坐了下来。 陈枫转向众人:"诸位父老乡亲,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咱们陌城有两位富商,主动捐资修缮城墙。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好啊!好啊!"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在清晨的阳光下格外响亮。 陈枫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嘴角微微上扬。他转身对罗元说道:"去准备些馒头和咸菜,参与修城墙的百姓,每顿都管饭。"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沸腾了。 "啥?还管饭?" "这官老爷也太好了吧!" "我也要来帮忙!" 罗元凑过来,小声道:"大人,咱们府库里的存粮..." "放心。"陈枫笑眯眯地说,"不是刚收了两个粮仓吗?正好物尽其用。" 苏灵怡在旁边听得忍俊不禁:"你这是打算把他们的粮食,全部用来收买民心啊。" "这叫什么收买民心?"陈枫一本正经地说,"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再说了,总不能让乡亲们饿着肚子干活吧?"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过来,陈枫清了清嗓子:"诸位乡亲们,修城墙是大工程,需要不少人手。不过..." 他话音一转:"也不能让老人和孩子来干重活。这样,年轻力壮的负责搬砖抬石,老人们就在旁边给大家煮煮茶水,看着点孩子。" "好啊好啊!"人群中响起一片叫好声。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妇人怯生生地举手:"大...大人,我力气小,能不能帮着送茶水?" "当然可以!"陈枫眼睛一亮,"来人,把这位大姐的名字记上。对了,送茶水的,也是一样管饭!" 这下子,更多的妇人也纷纷举手要来帮忙。一时间,整个城墙脚下热闹非凡。 张世明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枫这么一手,不仅把自己和钱坤的银子粮食全都搞到手,还把百姓们的心都收拢了。 "张老爷。"陈枫突然转过头,笑眯眯地说,"您看看,您这一捐,多少百姓受益啊!这功德,可不小呢!" 张世明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是啊。" "对了。"陈枫又说,"我看您府上还有些库房空着,不如..." 不等他说完,张世明就连连点头:"是是是,都给大人调用!" "张老爷果然敞亮!"陈枫竖起大拇指,"来人,去张府搬些草席来,让老人家们有地方歇脚。" 陈枫看着李管家那张写满担忧的脸,不禁莞尔一笑。这位老人家跟了他好几年,向来都是这般小心谨慎。 "大人..."李管家搓着手走过来,"这么多人,咱们的馒头和咸菜怕是不够啊。" 陈枫正要说话,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马车缓缓驶来。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李叔,你看那是什么?" 李管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十几辆大车上,装满了热气腾腾的馒头。香气随风飘来,惹得周围百姓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这..."李管家目瞪口呆,"大人是早就准备好了?" "那当然。"陈枫得意地说,"我这人最讨厌临时抱佛脚。昨晚就让人连夜蒸了这些馒头,就等着今天用呢!" 苏灵怡走了过来,笑盈盈地说:"看来陈大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帮忙啊?" "没有没有。"陈枫摆摆手,"我这是以防万一。再说了," 他压低声音,"咱们不是刚'借'了两位老爷的粮仓吗?不用白不用!" 马车缓缓停下,热腾腾的馒头香气更浓了。 陈枫走到人群前,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们,饭菜管够!谁饿了就来吃,保管让大家吃饱!" 这话一出,原本就热火朝天的工地更加沸腾了。 "好啊!" "陈大人真是好官!" "快干活,干完了好吃饭!" 张世明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晴不定。这些可都是他的粮食啊! 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装作一脸欣慰的样子。 "张老爷。"陈枫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来,尝尝?这可都是您的功德!" 说着,递给张世明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张世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得手足无措。 "看看,"苏灵怡在一旁低声说,"你就喜欢这么捉弄人。" 陈枫一脸无辜:"这哪是捉弄?我这是在帮他积德!你看他现在多受尊敬啊,大家都说他是善人呢!" 第十一章 帮他走正道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工地上,百姓们干得更起劲了。有了馒头和咸菜的激励,大家都铆足了劲头。就连那些帮忙端茶递水的妇人们,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大人!"一个小童跑过来,"城东那边的石头不够用了!" "知道了。"陈枫点点头,转头对张世明说,"张老爷,您府上不是还有些石料吗?不如..." "拿去拿去!"张世明连忙说道,生怕陈枫再说出什么话来。 李管家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跟了陈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大人用这种手段。 不过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招确实高明。 "李叔。"陈枫突然叫住正要离开的李管家。 "去告诉厨房,晚上的粥要多熬些。记住,要加红糖。" 李管家一愣:"大人这是..." "干活的人,晚上肯定累了。"陈枫笑眯眯地说,"喝碗红糖粥,能暖暖身子。再说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世明一眼,"咱们不能辜负了张老爷的一片好心不是?" 张世明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中的馒头捏碎。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丝笑容:"应该的...应该的..." "哎呀,"陈枫拍拍张世明的肩膀,"张老爷果然是明白人。来人啊,去张府再搬些红糖来!" 虽说自己系统能提供无限物资,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两贪官倒是给他解决了大麻烦。 看着张世明那张快要扭曲的脸,苏灵怡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要把他的家底都掏空啊?" "怎么会?"陈枫一脸正气,"我这是在帮他走上正道!你看,他现在不是挺上道的吗?" 说完这话,陈枫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群干活的工人。忽然,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独自扛着两块比常人还高的石料,稳步向前走着。 这人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脸上沾满了灰尘,却掩不住那份朴实的神色。只见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石料磕着碰着别人。 "那个人,"陈枫指了指那汉子,问身旁的工头,"叫什么名字?" 工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哦,那是老黑。大伙儿都这么叫他,因为他皮肤黑实在。他力气最大,可就是..."工头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就是有点傻。"工头压低声音,"听说是小时候发过热病,烧坏了脑子。不过人老实,从不偷懒耍滑,也不会说别人坏话。" 陈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就见那老黑把石料放下,擦了把额头的汗,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他掰下一小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走到墙角。 原来那墙角蹲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衣衫褴褛,怯生生地望着来往的人群。 "吃。"老黑蹲下来,把馒头递给小女孩,声音粗哑却温柔,"饿了就要吃。" 小女孩接过馒头,怯怯地道了声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老黑就蹲在一旁,看着她吃,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这一幕落在陈枫眼里,让他眼前一亮。 "原来如此。"陈枫喃喃自语,随即转头对李管家说,"李叔,去打听打听这老黑的底细。" 苏灵怡在一旁看出了几分门道:"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憨大个了吧?" "聪明。"陈枫笑道,"你没发现吗?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心地纯善。你看他对那个小女孩,分明是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忠厚。" 说着,陈枫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工头:"去,让老黑今晚下工后来见我。对了,"他指了指那小女孩,"打听打听那孩子是谁家的。" 工头接过银子,匆匆去了。没过多久,李管家也回来了,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陈枫。 原来这老黑本名叫张黑子,是个孤儿,从小在城外的庙里长大。那小女孩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平日里在街上讨饭。老黑见她可怜,就经常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她。 "这样的人,"陈枫笑着对苏灵怡说,"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老爷们强多了。你看张世明,我不过是'借'了他几车粮食,就心疼得直抽抽。可这老黑,自己都吃不饱,还想着救济别人。" 苏灵怡白了他一眼:"你呀,就喜欢拿人家张老爷打比方。"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陈枫一脸无辜,"再说了,我这也是在给张老爷积德不是?" 天色渐晚,工地上的人群开始散去。陈枫站在廊下,看着老黑背着那小女孩,笨拙却稳当地向这边走来。 "大...大人。"老黑憨厚地笑着,把小女孩放下,"工头说...说您找我?" 陈枫打量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心中已有了决断:"老黑,我看你力气大,心地也好。不如这样,你来我府上做个管院的差事如何?" 老黑愣住了,摸着后脑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会...不会念书写字..." "不妨事。"陈枫笑道,"府里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实在人。至于这个小丫头,"他看向那怯生生的小女孩,"也一起带来府上住下吧。正好府里缺个跑腿的小丫头。" 听到这话,老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憨厚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真...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陈枫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比较懒散,可管院的活计不能马虎。你可想好了?" 老黑使劲点头,那模样,就像个得了糖果的大孩子。 话音未落,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小女孩也怯生生地跟着跪下。老黑那魁梧的身躯跪在地上,显得格外笨拙。 "大人...大人对我们这么好,我...我..."老黑憨厚的脸上满是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豆大的泪珠在他黝黑的脸上滚落。 陈枫连忙上前扶他:"诶,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说话。" 老黑却纹丝不动,执意要给陈枫磕头。那小女孩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学着老黑的样子,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磕着。 第十二章 收人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这...这是..."李管家在一旁看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灵怡忍俊不禁:"瞧你招来的这一对主仆,倒是真诚得很。" 陈枫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意。 他蹲下身,亲自扶起老黑和小女孩:"好了好了,既然要在我府上做事,那就是自家人了。对了,"他看着那个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低着头,声若蚊蝇:"我...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陈枫皱眉,转头看向老黑。 老黑挠着头解释:"街...街上的人都叫她小花...因为她...她总喜欢捡些野花..." 陈枫听罢,目光柔和了几分:"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们重新取个名字如何?" 老黑和小女孩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陈枫指着老黑,"以后就叫黑虎。虎字取其勇猛忠诚之意。"说着,他又转向小女孩,"至于你,就叫青萍吧。青萍虽小,却能乘风而起。" "黑...黑虎..."老黑憨厚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好...好名字!" 小女孩也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怯生生地说:"谢...谢谢大人赐名..." 就在这时,陈枫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的善举获得认可,声望值+2】 陈枫嘴角微扬。这声望值来得倒是恰到好处。不过比起系统的奖励,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两个纯朴的灵魂。 "李叔,"他吩咐道,"带黑虎去后院安顿,让他先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青萍丫头就交给春桃带着,好生照顾。" "是,大人。"李管家应声而去。 夜色正浓,院中灯火未暗。陈枫正准备回房,忽听脚步声匆匆,一个身着劲装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 "罗叔?"陈枫眉头微皱,"这个时辰,可是出了什么事?" 罗元脸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少爷,刚收到消息,陌城西北方向的青岭镇出了些乱子。" "什么乱子?"陈枫示意苏灵怡先行回房,自己则领着罗元往书房走去。 待进了书房,罗元这才道:"据说是有一伙土匪,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在那一带打家劫舍。前两天,还把青岭镇首富赵老爷的庄子给洗劫了。" 陈枫在书案前坐下,手指轻叩桌面:"赵老爷?可是那个靠高利贷发家的赵三胖?" "正是此人。"罗元点头,"那赵老爷虽说名声不好,但到底是朝廷注册在册的商户。这土匪明目张胆地抢他的庄子,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陈枫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罗叔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罗元沉吟片刻:"依我看,可以派人先去探探虚实。这伙土匪来得蹊跷,说不定..." "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陈枫接过话头,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罗叔想得没错。只是,咱们何必费那个劲去查?" "少爷的意思是?" 陈枫起身,走到窗前。月色如水,洒在院中的梧桐树上,斑驳成影。他负手而立,语气悠然:"既然他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那咱们就给他们一个'行道'的机会。" 罗元眼前一亮:"少爷是想..." "传我命令。"陈枫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日一早,让人把消息放出去:陌城知府陈枫,将于三日后亲赴青岭镇巡查。" "这..."罗元有些担忧,"少爷亲自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罗叔放心。"陈枫笑道,"咱们这是给他们送机会,就看他们敢不敢接了。对了,"他想起什么似的,"让新来的黑虎也跟着去。" "黑虎?"罗元一愣,"可是今日新收的那个..." "正是。"陈枫点头,"此人虽然憨厚,但力大无穷,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再说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不正好是个考验他的机会吗?" 罗元虽有顾虑,但还是应声而去。不多时,又匆匆返回:"少爷,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赵老爷派人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陈枫轻笑一声:"这赵三胖,倒是机灵。罗叔觉得,咱们该见他吗?" "此事..."罗元沉吟片刻,"还是要看少爷的意思。" "那就见见吧。"陈枫重新坐回书案前,"让他明日一早来府上。这种人,最是识时务。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是。"罗元正要转身离去,又被陈枫叫住。 "对了,罗叔。"陈枫笑道,"让人盯着城西的几个粮仓。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罗元会意,躬身退下。待他走后,陈枫望着窗外的月色,轻声自语:"这陌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次日清晨,梧桐树的影子被朝阳拉得老长。府中下人们都察觉到了今天不同寻常的气氛——那个满脸横肉的赵三胖,正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府里赶。 陈枫正在书房品茶。青瓷茶盏中,沁人的茶香袅袅升起。他对着窗外的晨光,眯起眼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人,赵老爷到了。"李管家在门外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吧。"陈枫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书案上摊开的密函上。密函上赫然写着青岭镇近来的种种异常。 赵三胖堆着笑脸走进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他身后跟着四个家丁,每人手里都抱着沉甸甸的箱子。 "下官给陈大人请安!"赵三胖一进门就要跪,被陈枫随意地虚扶了一把。 "赵老爷不必多礼。"陈枫淡淡道,"说吧,这一大早的,所为何事?" 赵三胖搓着手,赔笑道:"大人明鉴,小人这次来,是想献上一点薄礼..."说着,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家丁忙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金灿灿的元宝在晨光中闪耀,晃得人眼睛生疼。除此之外,还有各色珍珠玉器,件件都是稀罕物什。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陈枫却置若罔闻。他只是看着赵三胖,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赵老爷这是何意?"陈枫轻笑道,"莫非是觉得本官府上太过清贫?" 第十三章 都是谣言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赵三胖额头的汗更多了:"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小人只是..."他咽了口唾沫,"听说大人要去青岭镇巡查,小人担心..." "担心什么?"陈枫站起身,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莫非赵老爷在青岭镇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冤枉啊大人!"赵三胖一下子跪了下来,"小人清清白白做生意,就是..."他抹了把汗,"就是还有几处产业在青岭镇,想请大人派些人手保护。" 陈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新来的黑虎正在和李管家学习执剑。那憨厚的汉子虽然动作笨拙,但那股子认真劲儿倒是让人欣慰。 "赵老爷,"陈枫突然开口,"你可知道,你在青岭镇的那些产业,都是怎么来的?" 赵三胖身子一颤:"大...大人这是何意?" "我听说,"陈枫转过身,目光如炬,"赵老爷的产业,大多是靠高利贷逼良为娼得来的。不知道,这个传言可有几分真实?" 赵三胖额头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大人明察,这都是些谣言..." "是谣言?"陈枫冷笑,"那赵老爷可敢对天发誓?" "这..."赵三胖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枫重新坐回案前,轻轻敲着桌面:"赵老爷,你觉得,这些钱财,能买得了我的良心吗?" 陈枫说完,书房内一片寂静。窗外的朝阳映照着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赵三胖那颗阴暗的心。 "这..."赵三胖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他一边擦汗一边赔笑道:"大人说的是,小人知错了。只是这借据..." 陈枫眯起眼睛,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院中的黑虎正挥汗如雨地练剑,那股子憨厚劲让他心中一暖。他忽然转身,目光如刀般锐利:"赵老爷,你说这借据该如何处置?" 赵三胖心中一颤,支支吾吾道:"大人,这借据都是小人合法经营..." "合法?"陈枫冷笑一声,"月息三分,逾期翻倍,这就是你说的合法?那些被你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他们的冤屈又该由谁来问?" 赵三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开恩!小人愿意将所有借据交出..." "三日。"陈枫淡淡道,"我给你三日时间,将所有借据送到府上。若有一张遗漏..."他目光一凛,"后果你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罗元快步走入,在陈枫耳边低语几句。陈枫眉头微皱,随即舒展。 "有趣。"他轻声自语,目光重新落在赵三胖身上,"赵老爷,看来你的手脚很快啊。刚从我府上出去的人,就往织造署跑?" 赵三胖脸色煞白:"大人...小人没有..." "够了。"陈枫抬手打断他的话,"赵老爷若是觉得本官好欺,大可一试。只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确定织造署能保得住你?" 此时夏日的晨光已升得老高,书房内却仿佛结了一层寒冰。赵三胖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锦袍。 "小...小人知错了。"他颤声道,"一定将所有借据送来,绝不敢有半分违抗。" 陈枫负手而立,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赵老爷,你可知道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为何独独选中了你的庄子?" 赵三胖一愣,随即面如土色:"难道..." "是啊,"陈枫轻叹一声,"民怨所致,天道循环。若非如此,本官又何必亲自去青岭镇?" 赵三胖如遭雷击,呆坐在地。半晌,他才颤巍巍地爬起来:"大人教训的是。小人这就回去准备借据,明日一早就送来。" "慢着。"陈枫喊住转身欲走的赵三胖,"本官还有一事相问。" "大人请说。" "那些被你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陈枫目光炯炯,"你可曾记得他们的名字?" 赵三胖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记得...都记得..." "很好。"陈枫点点头,"那就将他们的名字一并列出,本官要亲自去看看。" 说着,他的声音忽然转冷,"若是发现有人因你而枉死,这笔账,本官自会和你清算。" 赵三胖踉跄着退出书房,额头的冷汗早已打湿了衣襟。 待他走后,罗元走进来,面带忧色:"少爷,他方才确实派人去了织造署。要不要..." "不必。"陈枫摆摆手,"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他要玩,那我们就陪他玩个痛快。"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对了,让人暗中盯着他。若是有什么异动..." "少爷放心,"罗元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罗元离开后,陈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负手望向院中练剑的黑虎。 夏日的蝉鸣声此起彼伏,给这个燥热的早晨平添几分烦闷。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赵三胖就带着两个小厮来到府上。他们手中抱着几个厚重的木箱,想必就是那些借据和名册。 "大人。"赵三胖一见到陈枫就要跪,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小人把能找到的借据都带来了。" 陈枫正在院中的凉亭里品茗,闻言只是轻轻点头:"放下吧。" 赵三胖连忙示意小厮将木箱放在石桌上。晨露未干的石桌上,茶香袅袅升起,与木箱中陈旧的纸墨气息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讽刺。 "说说吧。"陈枫抿了一口茶,目光平静地看着赵三胖,"那些在青岭镇打家劫舍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赵三胖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大人的话,据小人所知,那伙人约莫有二三十号,为首的是个绰号叫'铁手'的。" "铁手?"陈枫眉头微挑,"说下去。" "这铁手原是青岭镇的一个铁匠,"赵三胖搓着手道,"因为...因为欠了小人些银子,铺子被收了去。后来他就带着一帮穷苦人上了山。" 陈枫冷笑一声:"所以,这也是你逼出来的?" "这个..."赵三胖额头的汗更密了,"大人明鉴,小人也是..." "行了。"陈枫摆摆手,"说说他们的具体情况。" 赵三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他们在青岭镇西北的虎头岭安营扎寨,平日里打劫过路的商队。这次抢小人的庄子,是因为..." 他顿了顿,"是因为他们得到消息,说小人在庄子里藏了不少金银。" 第十四章 通风报信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哦?"陈枫眯起眼睛,"谁透露的消息?" 赵三胖面色一变:"这个...小人不知..." "不知道?" 陈枫放下茶盏,目光渐冷,"赵老爷,你当真以为本官是三岁小儿?" 正说着,罗元从外面快步走来,在陈枫耳边低语几句。 陈枫嘴角微扬:"原来如此。赵老爷,要不要我说说,是谁给铁手通风报信的?" 赵三胖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是...是小人的管事刘三,他和铁手是本家兄弟..." "所以,"陈枫轻轻敲着石桌,"你是想借铁手之手,毁掉那些对你不利的账册?" 这时候,晨光已经穿过梧桐树叶,在凉亭内洒下斑驳的光影。赵三胖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都在颤抖。 陈枫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铁手现在在哪?" "他...他们最近在虎头岭南边的一个山谷里。"赵三胖声音发颤,"那里有个废弃的寺庙,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很好。"陈枫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赵老爷还算识相。"说着,他看向罗元,"把赵老爷带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待赵三胖被带走后,罗元回来禀报:"少爷,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证了,赵三胖说的基本属实。" 陈枫望着远处青翠的山峦,若有所思:"这赵三胖,倒是个明白人。只是..."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么爽快就交代,怕是还有后手。" "要不要..."罗元欲言又止。 "不必。"陈枫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要玩这一出,那就让他玩个痛快。传我命令,明日一早,准备启程去青岭镇。" 罗元领命而去。书房内,陈枫拿起一卷借据,仔细翻看。每一张纸上都写满了血泪的故事,那些被逼上绝路的百姓,此刻仿佛都在向他倾诉着冤屈。 "少爷。"李管家在门外轻声禀报,"黑虎已经准备好了行装。" 陈枫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黑虎正在院中收拾行囊。那个憨厚的汉子虽然笨拙,但做起事来却一丝不苟。 "嗯,让他好好休息。"陈枫点点头,"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了。" 陈枫放下手中的借据,眼神略显疲惫。夜色渐深,书房内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少爷,要不要歇息一会儿?"李管家站在门口,神情关切。 陈枫摆摆手,正要说话,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苏灵怡一袭青衫,提着一个食盒走进院子。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纤细。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苏灵怡将食盒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陈枫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那赵三胖,恐怕没那么简单。"苏灵怡一边给陈枫倒茶,一边低声说道,"我听说他在青岭镇经营多年,暗地里结交了不少亡命之徒。" 陈枫端起茶盏,淡淡一笑:"所以我打算让黑虎先走一步。" "黑虎?"苏灵怡有些惊讶,"他虽然武艺不错,但心思单纯..." "正是因为心思单纯,才最适合。"陈枫站起身,走到窗前。 院中的梧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赵三胖这些年在青岭镇作恶多端,不少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我让黑虎以普通镖师的身份混入镇上,暗中保护那些可能遭到报复的百姓。" 苏灵怡若有所思:"你是想...测试黑虎?" "不错。"陈枫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黑虎对我忠心耿耿,但终究缺少历练。这次正好给他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元快步走进来:"少爷,刚收到消息,赵三胖派人连夜去了青岭镇。" 陈枫眉头微皱:"果然按捺不住了。"他看向院中正在收拾行装的黑虎,"去告诉黑虎,让他立即动身。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是。"罗元领命而去。 苏灵怡看着罗元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赵三胖这些年在青岭镇经营,手下不乏亡命之徒。黑虎一个人..." "放心。"陈枫打断她的话,"我自有安排。况且..."他嘴角微扬,"黑虎虽然看起来憨厚,但关键时刻却比谁都机灵。" 夜色渐深,院中传来黑虎收拾行装的声音。那个壮实的汉子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收拾完毕。 "黑虎。"陈枫走到院中,"记住,保护百姓要紧,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黑虎憨厚一笑:"少爷放心,俺晓得轻重。" 看着黑虎离去的背影,苏灵怡有些担忧:"你就这么相信他?" "信任需要考验。"陈枫望着远处的月色,"这次不仅是对黑虎的考验,也是对我自己的考验。" 李管家端着茶走来:"少爷,要不要再准备些人手?" 陈枫摇摇头:"不必。人多反而惹人注意。况且..."他转身走回书房,"有时候,最简单的布局,往往最难看透。" 苏灵怡跟在陈枫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担心赵三胖在青岭镇还有其他后手?" "聪明。"陈枫拿起桌上的地图,"赵三胖主动交代铁手的下落,未免太过痛快。我猜,他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引到虎头岭那边去。" "那黑虎岂不是..." "所以我让黑虎以普通镖师的身份潜入。"陈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让对手看不清你的底牌。" 夜色已深,月光如纱,轻轻笼罩着整个院落。陈枫将地图摊开在案几上,手指轻点着几个关键位置。 "少爷,马队已经准备妥当。"罗元走进书房,轻声禀报。 陈枫眼神微动:"让兄弟们分批出发,每队不超过五人,装扮成普通商旅。记住,一定要避开官道。" "明白。"罗元领命而去。 苏灵怡看着地图上被陈枫标注的几个点,若有所思:"你是想..." "赵三胖既然敢这么痛快地交代铁手的下落,必然在路上设下了埋伏。"陈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过,他大概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 第十五章 反其道而行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从这里绕行,虽然要多走一天路程,但能避开所有可能的埋伏点。" "那铁手呢?"苏灵怡轻声问道。 "铁手..."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们以为我们会直接去虎头岭,殊不知,这正中我下怀。"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李管家快步走进来:"少爷,前哨来报,发现可疑人马正往青岭镇方向移动。" 陈枫点点头:"看来赵三胖是想把所有的棋子都摆好啊。"他转头看向苏灵怡,"灵怡,你留在府中,替我照看那些账册。" 苏灵怡刚要说什么,陈枫已经抬手打断:"这些账册关系重大,不能有失。况且..."他语气微顿,"我需要你在这里接应黑虎传回来的消息。" 黎明时分,一支商队缓缓离开城门。陈枫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混在商队中间。晨光熹微,给他清秀的面容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少爷。"罗元牵马靠近,压低声音道,"前方探子回报,在青岭镇通往虎头岭的三个要道上,都发现了可疑人马。" 陈枫轻轻"嗯"了一声:"告诉兄弟们,按计划行事。" 队伍缓缓前行,渐渐远离城门。陈枫回头望了一眼城楼,目光深邃。他知道,此时苏灵怡一定站在府中最高处,望着这支看似普通的商队离去。 天色渐亮,商队开始分散。有的往东,有的往西,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陈枫的部署。每一队人马都有特定的任务,或是佯攻,或是埋伏,或是接应。 "少爷,前面就是青岭镇的地界了。"罗元指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陈枫看着前方的山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让兄弟们都小心些,这赵三胖在青岭镇经营多年,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 正说着,一个探子悄无声息地靠近:"少爷,发现赵三胖的人在前方十里处设伏。看样子,是想把我们引向虎头岭。" "呵。"陈枫冷笑一声,"他们怕是想多了。"他转头看向罗元,"按计划,让三队人马从侧翼包抄,其余人继续佯攻。记住,一定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上当了。" 山风呼啸,吹动陈枫的衣袍。他望着远处的山峦,眼神越发深邃。这一局棋,他已经等了很久。而今天,终于要开始收网了。 "少爷。"罗元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黑虎的消息,说是在青岭镇发现了一批神秘的镖师。" 陈枫眼神微动:"看来,赵三胖是准备两手准备啊。"他轻轻一笑,"不过,这正好让我们省了不少功夫。" 阳光渐渐布满山野,陈枫一行人已行至青岭镇外围。远处山峦起伏,浓雾缭绕,隐约可见几处烟火升起。 "报!"一名斥候快马赶来,"少爷,发现大队人马正从虎头岭方向而来,看旗号,是铁手的人!" 陈枫轻轻摩挲着马鞍,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终于按捺不住了。" 罗元凑近低声道:"少爷,要不要让埋伏的兄弟们提前动手?" "不急。"陈枫嘴角微扬,"这些怕是还不是真正的铁手。" 话音刚落,又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少爷,北面山岭发现大批马匹痕迹,像是有人常年在此活动!" 陈枫眼神一亮:"这才是真正的铁手。"他转头看向罗元,"让兄弟们按原计划行事,咱们这是钓大鱼呢。" 山间浓雾渐散,一支百余人的队伍缓缓从虎头岭方向逼近。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持钢刀,正是赵三胖口中的铁手。 "大当家。"一名喽啰策马上前,"那些商队好像发现我们了,正往山谷里退。" 铁手冷哼一声:"赵三胖说得没错,这些人果然会上钩。"他挥手示意,"兄弟们,按计划行事!"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那名喽啰坐下的马腹。那马吃痛长嘶,前蹄高扬,将那喽啰重重摔在地上。 "有埋伏!"铁手大喝一声,刚要下令撤退,却见四面八方都燃起了狼烟。 陈枫站在山坡上,看着下方乱作一团的铁手帮众,轻声道:"赵三胖安排的这些假土匪,演技倒是不错。" 罗元有些不解:"少爷为何说他们是假的?" "真正的铁手,怎么会这么容易上当?"陈枫指着远处的山峰,"你看。" 只见远处山峰上,一支人马正快速向这边移动。为首一人身材瘦削,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感。 "那才是真正的铁手。"陈枫眼中精光闪动,"这些年在虎头岭打家劫舍的,就是他们。赵三胖派来的这些人,不过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里罢了。" 正说着,山谷中突然爆发一阵喊杀声。只见真假两拨人马竟打在了一处,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少爷!"黑虎突然从暗处现身,"那些镖师也动手了!" 陈枫点点头:"果然都在这儿了。"他转向罗元,"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 话音未落,山谷四周突然响起阵阵号角声。埋伏已久的弓箭手纷纷现身,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 真正的铁手这才发现中计,想要突围却已经来不及。他们的人马被分割成数段,腹背受敌,陷入重围。 "少爷好算计。"罗元由衷感叹,"既借刀杀人,又一网打尽。" 陈枫淡淡一笑:"这可不是我的算计。" 他看向山谷中正在混战的两拨人马,"是赵三胖和铁手之间的过节,让我捡了个便宜罢了。" 夕阳西斜,残阳如血,为整个山谷染上一层诡异的红色。山风呼啸,裹挟着喊杀声在谷中回荡。陈枫站在高处,看着下方混战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把活口都给我留着。"陈枫沉声下令,"尤其是那个瘦削的铁手首领。" 罗元会意,立刻挥手示意弓箭手改变射击方向,专门瞄准马腿和外围的帮众。山谷中箭如雨下,马匹嘶鸣不断,混乱更甚。 "少爷!"黑虎突然指着远处山脊,"有人想从那边突围!" 第十六章 收网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只见一队人马正借着混乱悄悄向西面山脊移动。 为首那人正是铁手的大当家,身形瘦削却矫健,在乱军中如游鱼般灵活。 "有意思。"陈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条退路我早就让人堵死了。黑虎,你带人去收网。" 黑虎领命而去,带着一队精锐向西面山脊包抄。陈枫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夕阳的余晖给他清秀的面容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却掩不住眼中的冷意。 "大人,活捉了七个。"罗元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都是假扮铁手的人。" 陈枫轻轻点头,目光依旧盯着战场。 山谷中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真正的铁手帮众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都被围在谷中央。 那个瘦削的铁手首领仍在负隅顽抗,刀法凌厉,已经放倒了好几个弟兄。 "让弓箭手准备。"陈枫淡淡开口,"记住,留活口。"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袭来。铁手首领虽然身手了得,却也难以在这密集的箭雨中全身而退。 一支箭正中他的右臂,随即又有两支箭射中他的左腿。 那人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绑了。"陈枫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刻上前,将那人五花大绑。 夜色渐深,陈府的密室中,几盏油灯将墙壁映得忽明忽暗。铁手首领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 陈枫坐在他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说说吧。"陈枫的声音很轻,"这些年,你们在虎头岭干的那些勾当,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铁手首领冷笑一声:"想知道?做梦!" 陈枫也不恼,继续把玩着铜钱:"你以为赵三胖为什么要派人假扮你们?" 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比他更有来头。" 那人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大人想多了。我们不过是山野草寇,哪来什么后台?" "是吗?"陈枫突然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 "那为什么每次州府派兵围剿,你们总能提前得到消息?为什么那些被你们劫的商队,偏偏都和某些人有关系?" 铁手首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依然不开口。 就在这时,李管家快步走进来:"大人,那七个人招了。" 陈枫点点头:"说说看。" "他们说是奉了户部侍郎金大人的命令。" 李管家压低声音,"这些年,金大人一直在暗中扶持铁手,借他们的手打压异己。" "金无欲?"陈枫眼中精光一闪,"有意思。" 铁手首领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那七个人,是金无欲派来监视你的。"陈枫冷笑,"他怕你们知道得太多,所以让赵三胖设局,想把你们一网打尽。" 那人神色震惊,显然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算计。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大人想知道什么?" 陈枫在他面前蹲下:"从头说起。这些年,金无欲是如何指使你们的?那些被劫的商队,都和谁有关系?" 随着审讯的深入,一个盘根错节的巨大网浮出水面。 金无欲不仅借铁手之手打压异己,更暗中勾结外商,中饱私囊。 那些被劫的商队,都是与他作对的商人。而赵三胖,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露水未干,朝阳刚刚露出山头,陈府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大人!"罗元匆匆跑进书房,"西山又有土匪聚集,这次来了足有三四百人!" 陈枫放下手中的账册,眉头微皱。 这些账册里记载的每一笔银钱往来,都在印证着金无欲的罪行。 但眼下,显然有更紧急的事要处理。 "看来金无欲是坐不住了。"陈枫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黑虎快步走进来:"大人,探子回报,那些土匪分成三路,已经朝城里包抄过来了。" 陈枫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升起的烟尘,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传令下去,按计划布防。" 城外,一支人马正浩浩荡荡地逼近。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开山大斧,正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山匪"斧头李"。 "大当家,前面就是陈府了。"一个喽啰指着远处的宅院。 斧头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金大人说了,只要拿到那些账册,赏银少不了咱们的。兄弟们,冲!"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名土匪呐喊着冲向陈府。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四周的房顶上突然窜出数十名弓箭手,箭如雨下。 "大人!"黑虎提刀挡在陈枫身前,"他们人太多,我们还是先撤吧!" 陈枫摇摇头:"撤什么撤?这正是收网的好机会。"他转头看向罗元,"准备好了吗?" 罗元点点头:"早就埋伏好了。就等着他们往这边冲。" 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陈府的护院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人数太少,渐渐支撑不住。斧头李带着一队精锐,直取书房,显然是冲着账册来的。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闪现,正是黑虎。他手中钢刀寒光闪闪,迎着斧头李就冲了上去。 "叮!"一声巨响,斧头与钢刀相撞,火星四溅。 斧头李冷哼一声:"就凭你也想拦我?"说着,开山大斧横扫而来,势大力沉。 黑虎不躲不闪,钢刀上挑,正中斧头李手腕。那斧头一个不稳,差点脱手而出。 "好!"陈枫在书房中看得真切,不禁赞叹。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又有十几个土匪从侧面杀来,黑虎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不能面面俱到。一时间,刀光剑影中,黑虎身上已添了两处伤口。 "大人,快走!"黑虎一边格挡一边喊道。 陈枫却岿然不动,只是默默数着:"三、二、一..." 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原本退却的护院们突然反扑,而在土匪身后,更杀出一支生力军。正是陈枫早就安排好的伏兵。 "中计了!"斧头李脸色大变,想要撤退却已来不及。 第十七章 军心大乱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抓住机会,一刀劈在斧头李肩上。那人闷哼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其他土匪见主心骨倒了,顿时军心大乱。 "大人,小心!"就在这时,一个土匪从房梁上跳下,直取陈枫后心。 黑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钢刀横扫。那土匪还未落地,就被一刀两断。 "多谢。"陈枫拍了拍黑虎的肩膀,"今天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 黑虎憨厚一笑:"保护大人是属下的本分。" 战斗结束得很快。大部分土匪被就地格杀,剩下的也被押进了大牢。 陈枫站在院中,看着满地的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当他准备转身回书房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传来。 "表...表哥?" 循声望去,只见青萍怯生生地站在角落,正盯着一个被绑的土匪。那土匪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清是青萍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青萍,你认识他?"陈枫走近几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青萍紧紧抓着衣角,声音有些发抖:"他...他是我表哥。去年我们村里遭灾的时候,是他把我送到镇上的。" 黑虎皱眉上前:"大人,要不要..." 陈枫抬手制止,转而看向那个土匪:"说说看,怎么回事?" 那土匪低着头,半晌才道:"小妹夫妻俩去年遭了灾,青萍又病得厉害。我...我实在没办法,才..." "才去做了土匪?"陈枫接过话头,语气却不见责备。 青萍突然扑上前:"表哥,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娘临走前不是说让你好好过日子吗?" 那土匪被问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摇头。陈枫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青萍。"陈枫轻声唤道,"你表哥现在是罪犯,按律当斩。你觉得该怎么办?" 青萍愣住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看看陈枫,又看看表哥,小手绞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人..."黑虎欲言又止。自从在乱军中救下这个小姑娘,他就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 陈枫摆摆手:"让她自己决定。" 院子里一时陷入沉默。秋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青萍低着头,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陈...陈大人。"良久,青萍终于开口,声音虽小却很坚定,"能不能给表哥一个机会?" "机会?"陈枫挑眉,"什么机会?" "让他...让他在府上当差。"青萍鼓起勇气,"我相信表哥不是坏人,他一定是被逼的。" 陈枫看向那土匪:"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叫王三。"那人战战兢兢道。 "王三..."陈枫沉吟片刻,"你可愿意留在府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二心..." "小的发誓!"王三连忙跪下,"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青萍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吗,陈大人?" 陈枫点点头:"就当给你一个见面礼。"说着转头吩咐道,"黑虎,带他下去换身衣服。记住,盯紧些。" "是,大人。"黑虎应声,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就这么相信他?" 夜色渐深,陈府的灯火次第亮起。青萍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操练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在想什么?"陈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青萍连忙起身:"陈大人。" "坐吧。"陈枫摆摆手,"你表哥在练功房很用功。" 青萍眼睛一亮:"真的吗?" 陈枫点头:"黑虎说他很有天分。再练个一年半载,应该能独当一面。" "那就好。"青萍松了口气,"我就知道表哥不是坏人。" 陈枫低声道:"有青萍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三的背影,"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 三日后,陈枫坐在书房中批阅公文。窗外传来一阵喧哗,他抬头望去,只见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都在翘首以盼。 "大人,"黑虎大步走入书房,"消息已经传开了。那些土匪的人头,都已经挂在了城门口。" 陈枫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毛笔。镇上的百姓这些年被土匪祸害得苦不堪言,如今总算是除了这个害。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朝外走去。 街道上,百姓们看到陈枫的身影,纷纷跪下行礼:"多谢陈大人为我们除害!" "都起来吧。"陈枫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陈大人,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那斧头李一伙祸害了我们多少年,现在总算是..."说着,老泪纵横。 站在人群中的王三低着头,神色复杂。青萍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表哥,你看,做好人多好。" 王三苦笑着点点头。这几日在陈府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侠义。那些年在山上,他们自诩替天行道,却不过是欺压百姓罢了。 陈枫踱步向前,目光扫过跪着的百姓。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这一刻,他仿佛成了百姓心中的神明。 "从今往后,"陈枫朗声道,"但凡有人敢在镇上作恶,就别怪我陈枫不讲情面!" "大人威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黑虎站在陈枫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当初那个总是躲在书房里的大人,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回府的路上,陈枫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黑虎和王三。街道两旁的百姓依旧在欢呼,不时有人扔来鲜花。 "大人,"王三突然开口,"小的...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枫驻足:"说。" "斧头李...他其实还有一个据点。"王三咽了咽口水,"就在西山脚下。那里藏着不少财物,都是这些年抢来的。" 陈枫转身,目光如炬:"你确定?" "小的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王三跪下,"只是那里地势险要,没有熟人带路,怕是..." 陈枫笑了:"很好。你在府上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悔改。既然如此,就由你带路吧。" "多谢大人信任!"王三磕头如捣蒜。 第十八章 打算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难怪大人要留下这个王三,原来是早有打算。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陈府的大门前,依旧站着许多百姓,都在等着再见陈枫一面。 "大人,"青萍笑吟吟地端来一杯茶,"您看,大家都很感激您呢。" 陈枫接过茶,望着窗外的人群,淡淡道:"治理一方,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青萍眨眨眼:"可是大人,您不止是除了害,还救了很多人呢。就像我表哥..." 陈枫摸了摸她的头:"这世上,有时候并非非黑即白。给一个人改过自新的机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话音刚落,黑虎匆匆走来,脸色凝重。他在陈枫耳边低语几句,陈枫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青萍,你先回去休息吧。"陈枫轻声说道。 待青萍离开后,书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严肃。陈枫坐在案前,手指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大人,"黑虎压低声音道,"那几个被擒的土匪,在刑讯之下都咬出了一个人。" 陈枫眼中寒光一闪:"说。" "是...是府衙的钱主簿。"黑虎道,"据他们交代,这些年土匪能在城外横行无忧,就是有钱主簿在暗中打点。每次剿匪,他都会提前通风报信。" 陈枫冷笑一声:"难怪每次都扑空。原来是有内鬼。" 王三此时也在一旁开口:"大人,小的可以作证。那钱主簿确实和斧头李有来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不止是通风报信这么简单。"王三咽了咽口水,"他还经常指点斧头李哪家商户最近发了财,好让我们...让他们去打劫。" 陈枫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钱主簿,"陈枫淡淡道,"看来是打算富贵险中求啊。" 黑虎握紧拳头:"大人,要不要我带人..." "不急。"陈枫转身,目光如刀,"既然他敢玩火,那就让他玩个够。只是..."他看向王三,"你可有证据?" 王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当初斧头李让小的转交给钱主簿的。信中提到了分赃的事,还有..." "很好。"陈枫接过信,仔细查看,"看来这位钱主簿,是要倒大霉了。" 夜色更深,府衙后院的灯火依旧明亮。钱主簿正在清点今日的账目,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他警觉地抬头。 "大人,是卑职。"一个衙役推门进来,"陈大人派人来请您过府一叙。" 钱主簿面色一变:"这么晚了?" "说是有要事相商。" 钱主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斧头李已经被擒,他这几日一直惶惶不安。但转念一想,若是有什么证据,陈枫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想通这一点,他稍稍安心:"也好,我这就去。" 夜风凛冽,吹得街道两旁的灯笼摇摇晃晃。钱主簿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衙役。他们穿过几条街巷,来到陈府大门前。 "大人请。"衙役做了个请的手势。 钱主簿刚迈进大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院子里静得出奇,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钱大人。"陈枫的声音从廊下传来,"让您这么晚来,多有得罪。" 钱主簿连忙堆起笑容:"不敢不敢,陈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陈枫慢慢走近,"只是有几个人,想见见钱大人。" 话音未落,几个人影从暗处走出。钱主簿定睛一看,顿时脸色煞白。那正是前几日被擒的土匪! "钱...钱大人。"一个土匪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好久不见啊。" "你们...你们胡说什么?"钱主簿跌跌撞撞后退,"陈大人,这些贼人的话可信不得啊!" 陈枫不答,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钱大人,这字迹可眼熟?" 月光下,钱主簿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陈枫淡淡一笑,冷冽的目光在钱主簿身上停留片刻。月色下,那张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钱大人,"陈枫缓步上前,语气平和得让人心底发寒,"这些年来,你可过得逍遥快活?" 钱主簿浑身颤抖,额上的冷汗愈发密集:"大人明鉴啊!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陈枫轻笑一声,目光如刀,"那么每次剿匪前给斧头李通风报信,也是被逼无奈?指点他们哪家商户最近发了财,让他们去打劫,也是被逼无奈?" 廊下的灯笼随风摇晃,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钱主簿脸上,衬得他神色更加惊恐。在场的衙役们都低着头,不敢作声。他们心知肚明,这位主簿平日里作威作福,没想到竟然还干着这等勾当。 黑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大人这一手玩得妙啊,先是让王三说出据点的事情,故意表现出对他的信任。 这钱主簿见斧头李被擒,想必早就坐立不安。如今又深夜宣他入府,这是给足了他自我辩解的机会,可惜... "大人!"钱主簿猛地叩头,"小人知错了!这些年确实收了些孝敬,但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陈枫打断他,"为了让那些商户家破人亡?为了让百姓流离失所?" 院中气氛愈发凝重,连风都似乎停止了呼啸。王三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在山上的日子。若不是遇到陈大人,或许他现在还在干着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你可知道,"陈枫继续道,"就在今日,我去看过了被你们祸害的那些人家。有的老人至今还在痛哭,有的孩子已经成了孤儿。这些,你可曾想过?" 钱主簿瑟瑟发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大人开恩!小人愿意将这些年得的银子全都吐出来!" "银子?"陈枫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挥了挥手,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将钱主簿按住。与此同时,从暗处又走出几个人,正是府衙中的其他官员。 "钱大人,"一位年长的官员叹息道,"我们共事多年,没想到你竟然..." 钱主簿这才明白过来,今晚这是一场鸿门宴啊!陈枫不仅找来了土匪指认,还请来了府衙同僚作证。这是要将他往死路上逼啊! 第十九章 马脚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带走!"陈枫挥手,"明日解往府衙公审。" 看着钱主簿被拖走的背影,青萍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小声道:"大人,您早就知道钱主簿会露出马脚吗?" 陈枫转身,目光柔和了几分:"有些人,给他们足够的绳子,自然会上吊。" 黑虎在一旁暗暗点头。 大人这招以退为进,先是放出风声说要剿灭西山据点,又故意表现出对王三的信任。 钱主簿听闻此事,必然惶恐不安。这时再深夜宣他入府,他心中有鬼,不露出马脚才怪。 夜深了,月光如水,洒满了整个院子。 陈枫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云彩,若有所思。 "大人,"黑虎上前,"需要派人盯着钱主簿的家眷吗?" "不必了。"陈枫摇头,"他既然敢干这等勾当,必然早有准备。让他的家人逃了也好,免得节外生枝。" 王三跪在一旁,感激涕零:"大人深谋远虑,小的佩服!" 陈枫看了他一眼:"起来吧。既然选择了重新做人,就要一心向善。" "是!大人教训的是!"王三连连点头。 夜色渐深,陈府终于恢复了平静。这一夜的戏,终究还是落下了帷幕。只是对于那些曾经受害的百姓来说,终于等到了一个公道。 正如陈枫所说,有些人,只要给足了他们表演的机会,自然会露出马脚。 这世间的恶,终究逃不过正义的审判。 翌日清晨,朝阳刚刚探出头,陈府的大门便被人急促叩响。 "大人!"罗元快步走进院内,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城南那边的线索有眉目了!" 陈枫正在廊下品茶,闻言放下茶盏:"说说看。" 旭日的金光洒在院中,将地上的露珠映得晶莹剔透。罗元压低声音,神色凝重道:"按照王三提供的消息,小的连夜派人盯着那几个可疑的仓库。果然,发现有人深夜出入,行迹诡秘。" 这几日来,自从王三投诚后,陈府暗中布下的眼线越发密集。每一处可疑之地,都有人日夜监视。这是陈枫的布局之一,为的就是将斧头李的余党一网打尽。 "哦?"陈枫眸光一闪,"可查清楚是些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罗元道,"都是些面生的,看打扮像是外地来的商贩。不过..."他顿了顿,"他们搬运的货物都用布蒙得严严实实,而且专挑深夜行动。" 廊下的灯笼随风轻摆,投下摇曳的影子。陈枫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这些仓库,可是钱主簿的产业?" "正是!"罗元点头,"而且根据坊间传闻,这几处仓库都是近些年才置办的。" 陈枫站起身,负手踱步。晨风拂过他的衣袍,带来一丝清凉。黑虎在一旁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年来,钱主簿和斧头李狼狈为奸,中饱私囊,想必积攒了不少赃物。 "大人,"罗元跪下请示,"要不要现在就..." "不急。"陈枫抬手示意他起身,"先让王三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当年藏赃的地方。" 片刻后,王三被唤来。听完罗元的描述,他面露惊色:"没错!就是这几处仓库!当年斧头李还专门告诉过我们,若是东西藏不下,就送到这里来。" 陈枫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是时候查查这些仓库了。"他转向罗元,"带人去搜,务必要细致。" "是!"罗元领命而去。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城南的几处仓库外突然涌来大批衙役,将整个区域团团围住。街坊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窃窃私语。 "开门!"罗元带人来到最大的那间仓库前,厉声喝道。 仓库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是一个颤抖的声音:"来...来了!" 随着吱呀一声,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几个衣着普通的汉子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看到外面的阵仗,顿时面如土色。 "搜!"罗元一声令下。 衙役们蜂拥而入,开始彻底搜查。很快,惊人的发现接连传来。 "大人!这里有十几箱绸缎!""这边还有金银细软!""这些字画,好像是上个月丢的那批!" 罗元在仓库内转了一圈,越看越心惊。整个仓库里堆满了赃物,有些甚至能追溯到几年前的劫案。看来这里果然是斧头李一伙的销赃窝点。 "你们是什么人?"他盯着那几个守仓库的汉子。 "小的...小的是受人之托..."一个汉子支支吾吾地说。 "受谁之托?" "是...是钱主簿..." 罗元冷笑一声:"带走!" 天色渐晚,陈府的书房内,罗元正在向陈枫汇报搜查的结果。 "大人,"他说道,"光这一个仓库,就查出了近万两白银的赃物。其他几处仓库也差不多。这些年来,他们竟然敛财如此之多!" 陈枫手指轻叩桌面:"可有造册?" "已经让人一一登记造册了。"罗元道,"等明日钱主簿公审时,正好可以当堂对质。" 陈枫满意地点点头。这一次的行动,不仅抄出了大量赃物,更重要的是,彻底坐实了钱主簿与土匪勾结的罪名。这些实物证据,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做得不错。"陈枫道,"接下来,就该让这些赃物物归原主了。" 正如陈枫所说,赃物是该物归原主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城中,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夜色笼罩下的醉仙楼三楼雅座内,烛影摇曳。张世明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目光透过窗棂,望着远处陈府的方向。他手中的茶盏纹丝不动,可眼底却暗藏着一丝阴鸷。 "张大人,"钱坤压低声音道,"我那表兄钱主簿被抓,只怕..." "怕什么?"张世明淡淡一笑,"陈枫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仗着些许权势就在这城中兴风作浪。"他放下茶盏,瓷器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倒是你,这些日子可看清楚了他的底细?" 钱坤面露犹豫之色:"这陈枫...不太好对付。他不像是个冲动的性子,做事都有章法。"说到这,他不由得想起前几日钱主簿落网的经过,那手段,当真是环环相扣。 第二十章 关联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哼,"张世明冷笑一声,"再有章法又如何?他不过是仗着几分势力在这小小的州县兴风作浪罢了。" 烛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阴冷,"你可知道,他这些日子查抄的那些赃物中,有不少都和我们有关联?" 钱坤心头一颤:"这..." "放心,"张世明眯起眼睛,"我早有准备。那些账册上的字迹都经过处理,就算查到我们头上,也只是些模棱两可的证据。"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随着"咚咚"的梆子声远去,雅座内的气氛愈发凝重。钱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世明起身走到窗前,夜风吹起他的衣袍。 远处的陈府灯火通明,像是一团刺眼的光芒。"这陈枫,不过是得了些许势力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耀武扬威。既然他敢动我们的人,那就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大人的意思是..."钱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去联系西山那边的人,"张世明转过身,目光如炬,"让他们准备好,等我的信号。至于陈枫..."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让他先得意几日。" 钱坤心领神会:"明白了。只是..."他犹豫片刻,"那钱主簿那边..." "他既然蠢到被抓,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张世明语气淡漠,"倒是你,要记住,这次若是办不好,就不只是你表兄这么简单的事了。" 钱坤背后一凉,连忙躬身:"小的明白!" 夜色渐深,醉仙楼的灯火渐次熄灭。张世明站在楼前,看着钱坤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是他布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回到府中,张世明坐在书房内,烛光映照下他的神色愈发阴沉。桌上摊开的是一份密信,上面详细记载着陈枫这些日子的动向。每一步,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陈枫啊陈枫,"他自言自语道,"你以为抓了钱主簿,就能撼动我的根基?"他轻抚着密信,"这不过是开始罢了。" 夜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张世明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巨大的暗影,仿佛一个布满阴谋的巨网,正在悄然展开。 而此时的陈府,却仍沉浸在破获大案的喜悦中,浑然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便是官场。一个小小的州县,容得下多少风波?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里,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女子正漫步在城中最繁华的街市上。 苏灵怡手持一把镶金丝缎面的团扇,优雅地走在青石板路上。街边的灯笼将她白玉般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那双灵动的眼眸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小姐,"身后的丫鬟小声提醒,"前面就是醉仙楼了。" 苏灵怡微微颔首,眼角瞥见了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张世明..."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去打听打听,"她转身对丫鬟吩咐道,"今晚都有些什么人来过。" 月色朦胧,街市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苏灵怡站在一家首饰铺前,假意欣赏着橱窗中的物件,实则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的动静上。 不多时,丫鬟匆匆而回:"小姐,打听清楚了。除了张世明外,还有个叫钱坤的,两人在楼上密谈许久。" "钱坤?"苏灵怡眸光一闪,"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消息。" 回到自己的院落,苏灵怡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一边思索着今晚的发现。她与陈枫虽无正式名分,但两人心意相通。这段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陈枫查案的进展。 "清水,"她唤来贴身丫鬟,"去请春来楼的花魁杜若过来。" 不多时,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被悄悄带入院中。杜若行至苏灵怡面前,福了福身:"苏小姐。" "坐吧,"苏灵怡示意她就座,"听说这些日子,张世明常去你那听曲?" 杜若神色不变:"是有这么回事。那位大人似乎最近心事重重,常常独自饮酒到深夜。" 苏灵怡轻轻摇着团扇:"可曾听到些什么?" "说来也怪,"杜若压低声音,"前几日我听他醉后说起什么'西山'的事,还提到要给陈公子个教训。" 苏灵怡眼中寒光一闪,却仍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辛苦你了。这些日子,还请你多留意。" 待杜若离去后,苏灵怡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陈府的灯火出神。张世明,这个在官场上素有"阴蛇"之称的人物,显然不会甘心就此罢休。 "清水,"她轻声吩咐,"去请范先生过来一趟。" 片刻后,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中。这位范先生是城中有名的算命先生,可实际上,他更是苏家布下的一张暗网。 "小姐。"范先生作揖。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苏灵怡问道。 范先生压低声音:"据说西山那边最近又有动静了。有人看见一些陌生面孔在山脚下活动。" "果然..."苏灵怡眸光一沉,"张世明这是要狗急跳墙了。" 夜色渐深,苏灵怡坐在书房内,面前摊开着几封密信。这些都是她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情报,虽然零散,却足以拼凑出一个令人心惊的图案。 "看来,"她轻声自语,"是该去见见陈郎了。"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清水匆匆跑进来,"黑虎大人和青萍姑娘求见。" 苏灵怡眉头微蹙,这深更半夜的,莫非出了什么事?"请他们进来。" 月光如水,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黑虎和青萍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得格外修长。两人行色匆匆,显然是有要事相商。 "黑虎,青萍。" 苏灵怡示意他们坐下,"这么晚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黑虎神色凝重:"方才我和青萍去城西巡查,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 第二十一章 暗查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如何表达。 “我们在西市的附近,发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在某个小巷里活动。看样子并不像普通的百姓,而像是有目的的人。” “陌生面孔?”苏灵怡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们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没有。”黑虎摇摇头,“不过,他们的行动却让人感到不对劲。” “他们在小巷里来回走动,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有证据吗?”苏灵怡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波动。 “没有,我们没有接近。”青萍在旁边接话,神情严肃。 “但是我们仔细观察过他们的一举一动,感觉这些人似乎与我们目前的调查有所关联。” 苏灵怡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眼中带着一丝冷意:“看来,张世明的动作已经开始了。西山的动静,果然不简单。” 她的声音低沉,却充满着威严,“清水,去请范先生。” 清水应声而去。 院中一片安静,只有月光透过树枝洒在青石板上,映照出黑虎和青萍的身影。 “看来,张世明这次是真的打算与我们硬拼了。” 苏灵怡自言自语,语气透着冷静与深思,“不过,他错了。以为自己能依靠那些暗中的势力翻天覆地,却忽略了有些事,他永远也看不见。” …… 与此同时,位于陌城的上级衙门内。 官员们正聚集在大堂中。 几位大人神情严肃,围绕着一份密信正在议论纷纷。 那密信上所写的内容,让每个人的面色都显得不太好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中年官员捏着信纸,脸色阴沉,“赵三胖的诬告信竟然能通过这么快,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对这件事保持更高的警觉。” 另一位年长的官员冷哼一声,眯起眼睛:“赵三胖那种人,向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现在他突然站出来告状,明显是打算借此牟取私利,搞不好还与陈枫有关系。” “既然这样,岂能轻易放过?”一位年轻的巡按御史站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不管赵三胖的诬告是真是假,都不能放任这种行为发展。” “若真如信中所言,那个钱主簿被诬陷丧命,那对我们整个朝廷都会造成影响。” “你是说,要派人暗中调查?”那位年长的官员挑了挑眉。 “正是。”巡按御史目光坚定,“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必须深入调查,查清楚真相。” “嗯。”中年官员点点头,“既然如此,派你去亲自处理。” “暗访陌城,务必查明到底是赵三胖的谎言,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巡按御史抱拳:“是,属下一定全力调查。” 夜深了,陌城的天空被稀疏的星光点缀,昏黄的街灯下,巷道显得更加幽深。 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那座高耸的府衙,都似乎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就在这平静的外表下,一场不为人知的风暴,悄然逼近。 巡按御史赵肃霖带着一队精锐,悄然潜入陌城。 他不愧是帝国精锐的巡按御史,身手敏捷、眼光锐利,脸上的疤痕更是使得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威慑。 他带来的这些随行官员,个个身手不凡。 有的身披轻甲,有的满面胡须,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一到陌城,赵肃霖就直接去衙门探访,似乎并不想多做掩饰。 即便是暗访,他也没有像别人那样藏匿身份。 这座城内,若没有深厚的背景,根本不能翻起什么浪花。 既然来这里调查,那就得在这张棋盘上拼个高下。 于是,他便以“随便溜达”的姿态进入了衙门,开始慢慢打探线索。 不出几个时辰,他就已经让手下逐一调查了府衙内部的官员,包括那些看似普通的衙役、书吏、甚至是杂役。 一些线索渐渐浮出水面——原来,衙门内部早已有暗桩埋下,随时为某些人提供情报和方便。 赵肃霖冷笑,他早有察觉,这里的情况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而他心中的目标,也已经渐渐浮现。 那个正因为查案而引起一连串动荡的县令,似乎才是这个局中的关键。 “你说,钱主簿是怎么死的?”赵肃霖问着身边的一个衙役,目光如刀。 那衙役瘦弱,看上去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答道:“赵大人,听说……听说钱主簿是……喝了毒酒。” “毒酒?”赵肃霖挑了挑眉,“就这点线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调查结果?” 那衙役汗水直冒:“赵大人,我们也没想到他会中毒,之前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有些事,实在让人觉得可疑。” “可疑?”赵肃霖冷哼,“可疑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还得从你们这些人嘴里一点一点揭开真相。” 与此同时,衙门内一名书吏正悄悄向外跑去,低声道:“大人,巡按御史正在暗中调查,我们有些事情暴露了,您看怎么办?” 张世明正靠在窗边,听到这句话,眼睛微微一亮:“是吗?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书吏低声汇报:“他已经知道府衙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暗桩的问题恐怕没法瞒得住了。” 张世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冷冽。 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原来他终于开始动手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一点‘惊喜’。” 他轻叹一声:“看来,这个地方要热闹了。” …… 隔天阳光照进陌城的衙门大堂,赵肃霖穿着整齐的官袍,带着随行的几位官员,迈步走进了正厅。 他没有多做停留,径直走到县令陈枫的办公桌前,目光如电:“陈公子,没想到今天会亲自登门拜访。” 陈枫正在处理案卷,听到赵肃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已经听闻赵肃霖的名字,这位巡按御史来势汹汹,若是他真来找麻烦,怕是无法善了。 “赵大人,何事光临?” 陈枫沉声问道,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赵肃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案卷,又抬起头:“我来,是想见一见陈公子,问个清楚的事情。” 陈枫微微一愣,心中警觉,但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赵大人请说。” “我手里有些信息,关于你们衙门内部的情况。” 第二十二章 放松警惕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赵肃霖直接开门见山,“尤其是关于钱主簿的案件,看来有些细节被掩盖了。” “如今,你的案子已经引起了上面的大人们的关注,我亲自来此,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涉嫌违纪,牵涉到贪污暗桩,我们已决定采取行动。” 陈枫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抹愕然:“赵大人这是何意?” “我已经掌握了你和衙门内部的暗桩之间的勾结。”赵肃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以为这些事我们不知道吗?” “陈公子,虽然你在这座小城里有些名气,但朝廷上的规矩,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冤枉我!”陈枫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一变,“赵大人,若真是这样,您为何不先查清楚就贸然指控?” “查清楚?不,陈公子,我已经查清了。” 赵肃霖盯着陈枫,嘴角微微上扬,“你的钱主簿,是被你自己设计谋害的,毒酒一事,你亲自下令,想要将他一网打尽。” “若没有真凭实据,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行事?” 赵肃霖的话语如同一把冷刃,划破了陈枫胸中的最后一丝平静。 那一刻,陈枫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你说我谋害钱主簿?”陈枫的声音低沉如沉雷,眼中有一丝失望。 但随即,他便将这种情绪抛诸脑后。 “赵大人,既然您已经有了所谓的证据,那为何不明言出来,让大家一同审视?” 赵肃霖冷笑,眼中露出一丝自信:“证据自然有,陈公子,我今日不过是来告诉你一声,接下来的一切,你休想再躲得过去。”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几封纸张,随手摔在桌面上,纸张飘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中格外刺耳。 陈枫望着那几封信,眉头紧锁,心中一阵恶寒。 “赵大人,这些不过是几封空信罢了。” 陈枫直言道,虽然心中已有几分动摇,但表面上依旧冷静,“您所谓的证据,何不拿出来一一为我解答?” 赵肃霖似乎早有准备,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枫:“这些纸张上,记载了你与府内那些所谓的‘暗桩’之间的勾结,明明已经通过这些人的手,达成了谋害钱主簿的目的。” “而你,还敢在这里装作无辜?” “大胆!”陈枫猛地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怒火,“赵大人,今日你来衙门,分明是带着一副找茬的心态!” “你若真是为了查案,何至于用这种威胁逼问之法?” 正当二人对峙时,衙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刚开始只是微弱的喧哗声,随后逐渐变得响亮,像是有人在大声议论什么。 赵肃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伸手指向周围几位衙役:“去,查一下外面的动静,看看是谁在捣乱。” 但几名衙役刚走出大堂,街头的声音却变得更加喧闹了。 远处,百姓们已经聚集了起来,他们的议论声、嘈杂声弥漫在整个大街。 许多人围在衙门外,好奇地窥视着,似乎在等待什么重大事件的发生。 “你们听说了吗?县令陈枫要被抓了!” “真的假的?陈公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他可是为我们百姓做了不少事!” “没错!我家里上次遇到灾荒,陈公子主动给我们送粮食,还免了我们一部分赋税!这要是真的,简直不敢相信!” 就在这些议论声不断传入大堂时,赵肃霖的脸色微变。 他从未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百姓聚集在衙门前,争相为陈枫辩护。 陈枫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意。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坚定,不再是无辜的解释,而是满是决心。 “赵大人,你是不是听到了?” 陈枫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满是力量,“这些百姓的声音,足以证明一件事。” “我,陈枫,绝无可能谋害钱主簿!他们心中有数,大家心知肚明!” “我也希望你能听听这些百姓的话。” 他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向外看去。 那一片人潮中,有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曾受他恩惠的百姓。 无论是老者、妇人,还是年轻人,大家都在用力呼喊。 声援他,誓死捍卫他清白的名誉。 赵肃霖皱起眉头,他知道,眼前的局面已经不再是他能轻易掌控的了。 百姓们的声援,意味着一个强大的舆论压力,他若不慎重考虑,恐怕会陷入公愤之中。 “这些百姓虽然说得热血沸腾,但你真以为他们的话就能洗清你的冤屈吗?” 赵肃霖咬牙道,“这种背后勾结的事情,岂能仅凭嘴上的话语就能抹消?” 就在这时,外面的动静又起,突然传来一阵朗朗的声音:“陈公子是好官!从未为百姓谋取私利!” “陈公子,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为你作证!上次我家闹水灾,陈公子带着粮食亲自来救援!” “还有我!陈公子免去了我家赋税,拯救了我父母的生命!” 听到这些证词,赵肃霖眉头一皱。 赵肃霖微微蹙眉,心底的盘算变得更加复杂。 外头百姓的声音,已经渐渐由最初的抗议转变为愈发激烈的支持,陈枫眼中闪烁的坚定,也让他感到了一股压迫。 他手中所握的“证据”,虽然表面看似牢不可破,但此刻的情况显然已经变得棘手。 “这些证词……”赵肃霖的语气略有不满,但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那些逐渐聚集的百姓。 “若真如你所言,这些百姓是你的支持,那我倒是要看看,这些证词能否有任何实际价值。” 陈枫嘴角微微一扬,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赵大人,既然您已经有了如此之多的证据,不妨拿出来让我们看看,若是能为自己辩白,自然没错。” “但若只是空口白话,这百姓们的呼声可比任何证据都来的有力。” 赵肃霖沉默片刻,随即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再去查清楚。今日的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话音一落,便转身朝外走去。 陈枫注视着赵肃霖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并未放松警惕。 第二十三章 造反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赵肃霖所言“查清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点台阶罢了。 他明白,赵肃霖已经决定暂时放手,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就在赵肃霖离开不久后,衙门大堂的气氛逐渐变得沉寂下来。 那些百姓仍然在外面高声呼喊,支持陈枫的声音此起彼伏。 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聚集成群,热烈地讨论着关于陈枫为百姓所做的事。 陈枫微微叹息,虽然今天自己通过民众的力量暂时平息了赵肃霖的指控。 但这股舆论压力能维持多久,谁也无法预料。 赵肃霖作为一个巡按御史,背后可有许多权贵支持,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彻底扑灭自己这颗尚未生根的“异类”。 “这些百姓的支持,不能当作盾牌,反而要当作利剑,才可能真正帮我从这场官场风波中脱身。” 陈枫轻声自语,目光转向窗外,百姓的呼喊依旧不断,却也夹杂着某种莫名的不安。 而与此同时,衙门外的另一处,张世明正在紧张地等待着消息。 他得知了赵肃霖到衙门调查陈枫的事情,心中的恶意与焦虑愈加升腾。 张世明知道,自己已经逼得陈枫走到了绝境。 若是赵肃霖能够将陈枫打倒,那么自己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将彻底占据上风。 但当他从手下得知,赵肃霖竟然在百姓的压力下选择了暂时退步,张世明顿时怒火中烧。 “赵肃霖这个废物!居然被一群百姓的喊声吓退!” 张世明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愤怒地站了起来。 那张狭长的脸庞上,写满了焦躁。 他没有想到,原本看似牢固的局面,居然被陈枫凭借着百姓的力量轻易地撕开了一条缝隙。 “陈枫,你敢当众挑战我!” 张世明咬牙切齿,“今天你侥幸逃过一劫,但明日你必将身败名裂!” 随即,他冷笑了一声,朝着身后的两名随扈说道:“去,连夜收拾东西,联系山上的流寇,我们必须加速进程,彻底铲除掉陈枫这个碍眼的存在。” 两名随扈听命而去,心照不宣地准备执行命令。 张世明的计划开始悄然进行,单凭赵肃霖的手段,无法彻底解决陈枫的问题。 毕竟,赵肃霖有自己的底线,而百姓的情绪,也让赵肃霖有所忌惮。 但他不同,张世明在外地有着强大的势力支持,而这些势力的目的,正是让陈枫彻底倒台。 “陈枫,你与我斗,实在是找死。” 张世明低声冷笑,“只要我能动用这些外力,收拾你易如反掌。等着吧,你的日子不多了。” 与此同时,赵肃霖已经回到自己的府邸,心中依然郁结不已。 刚才,他所见的局面,显然没有他所预想的那样简单。 百姓的情绪太过激烈,若继续深入调查,必定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而他自知,若真与陈枫发生公开冲突,无论他是否查到实证,最终的赢家都会是陈枫。 “这陈枫,倒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赵肃霖闭上了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低声道:“这笔账,恐怕得再算一算。” 他当即开始传唤手下,命令他们查阅陈枫的所有背景事迹,力求找到足够的证据。 而衙门内,陈枫早已放下了心中的一丝紧张。 虽然暂时挫败了赵肃霖,但真正的危机依旧潜伏在暗处。 张世明的手段并不会停留在明面上,而那些外地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威胁。 “陈公子,消息来了!”黑虎匆匆而入,手里拿着一封信。 陈枫微微一愣,看着黑虎手中的信,心中涌上一股不安的预感。 他接过信件,展开一看,字迹凌厉,内容简短却震撼: “陈公子,敌人已有行动,我们发现了他们在城外的秘密据点,行动时间临近,必须立即采取措施。黑虎。” “敌人动了?”陈枫微微蹙眉,手指摩挲着信纸。“你确定这些情报可靠?” “绝对可靠。”黑虎点了点头,“根据我们昨夜的侦察,敌人在城外的某个隐秘地点已经搭建了一个临时据点。” “这个地方,除了个别知道的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陈枫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意味着,张世明与外地势力之间的勾结,已经不仅仅是言辞上的威胁。 而且,敌人已经开始在暗中布置准备,目标极有可能是自己所在的这座城池。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 陈枫凝视着黑虎,目光锐利。 “你带人去侦查清楚,不论敌人是何时开始动手,必须确保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黑虎点了点头,眼中透出几分冷意:“属下明白。” 他没有再多言,便迅速离开了衙门。 带着一队精锐的侦察手段,开始向着那座神秘的据点靠近。 而此时,陈枫则开始在衙门内紧锣密鼓地布置防御。 城内局势愈加紧张,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一股风暴即将来临。 陈枫知道,自己不能坐等敌人来袭,必须主动出击,寻找一线生机。 他亲自召集了城中的几位能人,包括几位精通兵法的将领和谋士。 虽然这座城池并没有太强的防御力量,但陈枫心中已有了周密的安排。 不论敌人是以兵力还是权谋来对付自己,都要准备充分。 在会议上,陈枫指挥大家开始调整城中防线的部署,布置阵法,增强守卫,确保一旦敌人来袭,能够迅速反应。 与此同时,他派出了几名精锐的侍卫前往各个关键位置,密切监视外来敌人的动向。 “城内的民众虽说暂时支持我,但一旦局势失控,恐怕很难再保持这份热忱。” 陈枫看着手下的众人。 “各位一定要谨记,今日的安稳,并非无可撼动。” “我们要做的,是用防线筑起信任,再用实力撑起希望。” 几位将领纷纷应声,随后开始迅速安排部署。 眨眼便是几个时辰后,全城警戒。 敌人这次来得并不简单。 若是张世明的外地势力参与其中,那必定会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战役。 在陈枫的眼中,这一切如同悬在头顶的剑,随时可能落下。 局势的变化将会直接决定自己能否挺过这次风暴。 敌人的身份、目的、力量,都是未知数,这让他心头的压力愈加沉重。 “黑虎,如何?” 陈枫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目光投向窗外,心中浮现出一丝期盼。 就在这时,黑虎带着一名神色紧张的侍卫回到了衙门。 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直接走到陈枫面前,低声道:“陈公子,敌人的秘密据点确实存在,我们在周围布置了重重防线,并已确定敌人将在明日凌晨动手。” “明日凌晨?”陈枫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果然,敌人动作如此迅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十四章 出城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明日凌晨?” 陈枫轻声重复,眼中闪过着一抹冷静。 但就在此时,陈枫的思绪被一声轻咳打断。 赵肃霖站在他的书房门口,表情复杂,神色凝重。 尽管两人此前在言语上有过激烈的冲突,但现在,赵肃霖却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姿态站在这里,似乎有话要说。 “陈公子,”赵肃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截了当地开口。 而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听说你封城了,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陈枫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赵肃霖的意图。 赵肃霖虽然是权势滔天的官员,但对这座城池的治理显然并没有深刻的了解,尤其是当局势变得复杂时,他的反应更显得迟缓。 陈枫不动声色,淡淡道:“外面有流寇来袭,封城是为了防范不测。” 赵肃霖的眉头皱了皱,显然并不完全信服:“流寇?几天前我还亲自巡视了这座县城,百姓安居乐业,局势也未见什么异常。怎么突然就有了几千流寇?”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 作为一名官员,赵肃霖无疑是精于权术的。 但他往往也显得过于依赖表面的现象,忽视了潜在的危机。 陈枫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心中冷笑一声。 赵肃霖固然深谙权谋,但他对这座城池的了解,显然还远远不够。 “这几千流寇,虽然看似离我们很远,但他们的目标,正是我们这座城池。” 陈枫说得平静,甚至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赵肃霖有些愣住了,随即眉头一挑,似乎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说,敌人已经准备动手了?” “不仅如此,”陈枫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威压,“张世明的势力已经在暗中布置,我们必须在敌人动手之前,做好准备。” 赵肃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被陈枫的话触动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开口问道:“你是否可以联系援军?” 陈枫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却充满深意:“你可以联系援军,但问题是,援军能否及时赶到?” 赵肃霖愣住了,显然没有预料到陈枫会如此直白地指出问题的核心。 “如果你想联系援军,那就必须尽早离开这座城池。” 陈枫继续说道,“而且,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敌人不会给你太多时间。” 赵肃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你说得对。如果我要离开,恐怕需要你的帮助。” 陈枫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深思,随后点了点头:“我可以为你安排离开的路。” 赵肃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就麻烦你了,陈公子。” “不过,赵大人,”陈枫忽然开口,语气却变得严肃,“我安排的路线虽然安全,但你需要明白,敌人并非简单的流寇那么容易应付。” “你如果想成功联系援军,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不然……你将陷入更大的危机。” 赵肃霖的神色一紧:“你是说……” 陈枫沉默片刻,随即开口:“你能否带领一部分人撤退,离开这座城池?这些人的能耐如何?” 赵肃霖思索片刻,随即坚定地答道:“我手下有几位能干的将领,他们可以带领我安全离开。这些人都是经过战阵磨砺的,不会拖慢我们撤退的速度。” 陈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决定如何行动。我只需要提供你一条通道,其他的,就交给你自己。” 赵肃霖深深一拜,眼中闪过一丝敬意:“感谢陈公子的援手。” 他转身准备离开,但刚刚走出几步。 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陈枫:“你放心,我会在援军到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陈枫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一切,靠你自己了。” 赵肃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深夜,月光如水,悄然洒在这座沉寂的县城上。 夜风轻拂过街道,带起一丝凉意,掩盖了即将来临的血腥风暴。 街头静得可怕,几乎没有一丝人影,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或是远处街头小摊的低语。 但在这份表面上的宁静中,陈枫却无法安然入睡。 局势变化得太快,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像是翻滚的浪潮,让他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陈枫站在书房内,双手负背,盯着门外的黑暗。 黑虎已经带着赵肃霖的侍卫出发,夜色中,陈枫的心情却愈加沉重。 这一切已经不可避免。 赵肃霖的撤离,无疑意味着他与张世明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而这一次,敌人的筹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他轻轻推开窗,窗外的风有些寒冷,拂过他的脸庞。 仿佛在提醒他,今天的决策将决定明天的命运。 “必须有人先下手为强。”陈枫低声喃喃,目光投向远处的天际。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响。陈枫转身,目光凝重。 门外站着黑虎,他的表情严肃,似乎有些不安。 “陈公子,赵大人已经在手下的护送下离开了。”黑虎低声道。 陈枫点了点头,目光深邃,随即开口:“一切准备好了吗?” 黑虎沉默片刻,才说道:“一切顺利,赵大人已经按照我们的安排走了,应该没有人发现。” 陈枫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么,接下来,等他能否顺利带回援军,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黑虎低头应道:“属下明白。” 陈枫目光深远:“这一次,若能成功拉回援军,赵肃霖的背叛将成全我们的大计。但若失败,他便真正踏上了谋反之路。” 黑虎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谋反?” “是的,”陈枫淡淡一笑,“无论他如何解释,若援军未到,而我们成功反击,所有的疑虑都会指向他。” “若援军到来,局势瞬间逆转,赵肃霖的支持者也会急于为他洗白。无论他选择什么道路,都是一场豪赌。” 第二十五章 都是徒劳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不由得沉默。 陈枫的胆识,始终让他感到敬畏。 如今的局势,已无退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而他也不禁为赵肃霖捏了一把汗。 这时,陈枫忽然开口,目光望向窗外:“敌人的动作,迟早会暴露出来,我们不可能永远隐忍下去。或许,赵肃霖的举动,反而会加速整个局势的决断。” 夜色愈发深沉,陈枫的心情也随之沉淀下来。 局势如同一只随时可能爆发的猛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安宁。 但陈枫知道,暗流涌动,随时都会撕裂这一切。 而与此同时,赵肃霖的行动,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赵肃霖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县城的后街,夜色遮掩了他们的身影。 街道上人迹稀少,只有偶尔从巷口传来的风声和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赵肃霖神色紧张,眉头深锁,心中难以抑制的不安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做好了决心,今日的逃离,意味着他将与这座城的命运彻底脱离关系。 无论成功与否,赵肃霖的决定已经等同于一场不折不扣的谋反。 “赵大人,前方没有人。”侍卫低声汇报道。 赵肃霖微微点头,心中却依旧满是复杂的情绪。 自己如果成功带回援军,那一切就能扭转,但若失败,则可能永远无法再回到这座城池。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脆弱的肩膀上。 “继续前行,务必保密。” 赵肃霖沉声说道,语气虽平静,但言语中依旧带着一丝焦虑。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县城的守卫,夜色为他们提供了掩护。 途中,他们仅遇到过两次巡逻的士兵,但都巧妙地避开了。 赵肃霖心中一阵窃喜,似乎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他知道,这份顺利仅仅是表象,背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危险。 终于,在经过数小时的潜行后,他们抵达了城外的一片荒野。 赵肃霖长出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远在身后的县城,心中感慨万千。 这座城,一直以来是他依仗的力量源泉,如今却成了他背离的地方。 “赵大人,前方的马匹已准备好。”侍卫低声提醒。 赵肃霖点了点头,走向早已准备好的骏马。他飞身上马,挥手示意:“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赵肃霖带领着他的随行人员迅速离开了县城的范围,朝着郡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空中的星光逐渐变得明亮,空气中的寒意也更加刺骨,但赵肃霖心中的焦虑依然难以平复。 在他心里,早已没有回头路。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拉回援军,完成自己的使命。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县城的街头巷尾依旧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在这片宁静的背后,陈枫早已布下了铁桶般的防线,预料到敌人的进攻早已悄然酝酿。 夜幕下的逃亡仅是第一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天空已经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晨曦照亮了城墙上的每一寸防备。 陈枫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如刀,凝视着天际。 他的心中并不宁静,虽然赵肃霖已按计划离开。 但他知道,一切并非尽如人意。这场战争,胜负瞬息万变,敌人不会因为一时的挫败而轻易放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黑虎推门走了进来。 眉头紧锁,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陈公子,敌人开始动手了。”黑虎低声汇报,语气中透出几分急迫。 陈枫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冷静。 反派的动静早晚会爆发,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迅猛。 朝着窗外扫了一眼,陈枫嘴角微微上扬:“正如我所料,敌人没有耐心了。” 黑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敌人的主力已经聚集,攻城的第一波已经开始了。” “他们敢动手?”陈枫的语气略带冷笑,“看来,张世明真的是急了。” “是。”黑虎点头应道,“不过,我们的防线已经准备充分,敌人怕是很难突破。” 陈枫目光微沉,略微沉思后,他开口说道:“有多少人死伤了?” “报告公子,敌人发动了大规模的冲锋,虽然我们的防线严密,但敌人死伤也不少。”黑虎回答。 “几百人?”陈枫皱眉问道。 “是的。”黑虎声音低沉,“我们的伤亡也有几百,虽然防守得住,但敌人的气焰很高,恐怕接下来会更加凶猛。” “这场战斗,一开始就注定了血腥。” 陈枫沉声道,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闪烁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不过,我们不能轻易松懈。” 黑虎看着眼前的陈枫,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他的话语的深意:“公子是说,敌人会另辟蹊径?” “正是。”陈枫点头,“敌人死伤如此惨重,必定不会甘心。” “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尝试里应外合,寻找我们内部的漏洞。” “有道理。”黑虎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担忧,“但我们县衙内的守备可并不弱,难道敌人能找到内奸?” 陈枫的眼中闪过一丝锋利:“黑虎,你知道,我向来不信任何人。” 黑虎沉默片刻,忽然道:“公子,您已经做了什么准备?” “封城。”陈枫的语气如同冰冷的刀锋,毫不留情,“所有的物资和兵员进出都已被限制,任何外来的支持,都会被切断。” “敌人的策应,注定无法通过内部。” “封城?”黑虎一愣,“这就意味着……所有的消息都被切断了,敌人连消息传递都不可能。” “正是。”陈枫冷冷一笑,“敌人若想利用内部之人撕裂我们,必先跨过我这道防线。”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一名侍卫匆忙而入,气喘吁吁:“陈公子,敌人确实有动作,他们派了探子,试图接触县衙内部的某些人,似乎要策划里应外合。” “他们真是聪明。”陈枫淡淡一笑,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冷意,“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黑虎眼神一亮:“公子已在几日前就布置了局?” 第二十六章 五天之内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点了点头:“不止如此,我还将县衙的出入都控制了,城门的守卫也提前换了人,敌人的一切行动,根本无法靠近。” “那他们会怎么做?”黑虎问道,虽然他对陈枫的安排深信不疑,但敌人的反扑仍然让人心生戒备。 “他们没有选择。”陈枫淡淡道,“敌人只能通过强攻,期望能够硬生生撕开我们防线。”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波,敌人注定无法得手。” 与此同时,张世明所在的营地,战鼓已然响起,炮火轰鸣,弓箭声不断,敌军的攻势犹如洪水猛兽。 张世明站在高台上,目光锐利地望着前方。 “进攻!”张世明低沉地命令,声音中满是压迫感。 但尽管他的进攻凶猛,陈枫的防线却坚如磐石。 城墙上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就绪,防线的士兵们将箭矢、石块和火油一一备好。 敌人的冲锋犹如拍打在坚硬岩石上的浪花,根本无法撼动。 张世明的脸色愈发阴沉,显然,敌人准备得相当充分。 几次冲锋下来,已经有数百名敌军倒在了城墙下,这场战斗看起来并不简单。 “怎么回事?”张世明怒声问道,手中的铁剑捏得死死的,仿佛能将它握碎,“我们明明已经准备了充足的兵力,怎么会打得如此艰难?” “主公,敌人的防线太坚固了。”一名副将急忙上前禀报道,“他们的城墙高,箭楼设防密不透风,攻不破!” 张世明咬牙切齿,怒气冲天:“继续加大攻击力度,给我突破这座城池!” 但他并不知道,陈枫早已料到他的每一步。 早在几日前,城外的消息就已经被封锁,而城内的任何动向也都在陈枫的掌控之中。 张世明的进攻,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突破,反而在不断消耗着他的资源。 这时,他手下的一名探子急匆匆跑到他面前,神色焦急:“主公,有情况!我们收到情报,县衙内似乎……有人在进行清理,所有消息传递都被封锁了!” “什么?”张世明一惊,顿时明白了什么,“该死,陈枫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一切行动!” 他转身,怒声道:“马上派人联系内部,找出陈枫的漏洞!不能再让他堵死我们的一切退路!” 随着命令的下达,数名亲信便匆匆出发。 试图联系县衙内部的“内鬼”,寻找任何能撕开防线的机会。 但这一切注定是徒劳的。 陈枫早已严密地封锁了所有进出,敌人的所有希望,就像水中的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世明站在高台上,面色铁青,目光如剑般刺向前方的城墙。 他一向自信满满,凭借自己的兵力和筹码,早就想象过这座城的落败。 可眼前的局面让他心底开始升腾起不安。 两天过去了,敌人的防线依旧坚如磐石。 “继续攻城!”张世明低声命令,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怒火。 战鼓再次响起,号角嘹亮,号召着无数铁骑再次冲向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墙。 但无论他们如何奋力向前,依旧无法撼动城头的一寸一毫。 弓箭、石块、火油,不断从城头倾泻而下,敌军死伤惨重,每一次的冲锋都像是自杀般的冲撞。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战斗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 两天两夜,张世明的怒气几乎将整个营地的士兵都燃烧了个通透。 他几乎不敢想象,若这座城真的被打不下来,所有人都会葬送在这片土地上。 在这一夜的战斗中,陈枫站在城头,始终没有动一下,目光如鹰,冷静地扫视着下方战场。 尽管心中已经没有多余的情感波动,陈枫的眼神依旧透露出一股威压。 他站得稳,心如磐石,似乎一切的变数,早已被他掌控。 “公子,您已经整整一夜没合眼了,还是歇一歇吧。” 黑虎满是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陈枫依旧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定下方不断死伤的敌军,“如果我倒下,这座城就会被撕成碎片。” “可是,公子,您这样已经连续站了两天两夜,若再不休息,怕是……” “别说了,黑虎。” 陈枫轻声打断他,语气冷漠,却透着一股坚定,“这场战斗,我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我的每一步,决定着这座城的生死。” 黑虎沉默片刻,低头不再劝阻。 陈枫的心性,远非他所能理解的。 无论是权谋还是刀剑,他都能冷静应对,甚至能够逼得敌人走投无路。 而现在,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陈枫绝不会在此刻有任何的退缩。 “公子,您若不能休息,怕是连思维都难以清晰。” 黑虎的语气终于多了一丝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尊敬。 他知道陈枫的非凡,但心底不由得为他感到担忧。 “无妨。”陈枫低声应道,眼神依旧锋利如刀,“我知道自己的分寸。敌人越是焦躁,我便越要冷静。你去安排下去,确保城墙的防线继续稳固,别让敌人有任何机会。” 黑虎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知道陈枫从不容忍任何麻烦,必定早已安排好了每一环,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细节落到实处。 与此同时,张世明已经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 这场战斗已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敌人毫无松懈之意,甚至比之前更加顽强。 他命令不断发起新的攻击,频繁地调动兵力,但收效甚微。 每一波进攻,都被敌人的坚固防线硬生生拦住,而伤亡也在不断累积。 “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无法突破!” 张世明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怒火,“难道这些人真的是铁石心肠,死也不退?” 副将悄声上前:“主公,敌人的防守实在太严密,我们的兵力已经接近极限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伤及根基。” 张世明的拳头紧握,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继续下去,必须在五天之内拿下这座城!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他望着前方的城墙,那道深沉的屏障仿佛深深吸走了他所有的希望,连日的拼搏让他已不再有多少理智,眼中的暴怒已经淹没了他所有的判断力。 “命令传下去,继续进攻,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 但命令下达后,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开始动摇。 虽然战意依旧炽烈,但在这无尽的攻城战中,他们开始明白,眼前这座城,远非他们能够轻易拿下的。 即使他们竭尽全力,也依然被陈枫的防线堵死在城门外。 第二十七章 无可动摇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战况仍在持续,敌军的攻势逐渐变得更加疯狂。 张世明显然开始失去耐心,愈发急躁,而陈枫自知,敌人一旦失控,便会自乱阵脚。 “敌人越来越急了。”陈枫低声道,“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接下来,只能选择拼命一搏。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他们的最后疯狂。” “公子,那他们能撑得住多久?” 黑虎在一旁低声问道,虽然他知道陈枫掌控了全局,但敌人愈发狂暴,难免令人担忧。 “撑得住。”陈枫语气坚定,“只要他们继续这样进攻,敌人的兵力会被一波波消耗殆尽。我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黑虎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的确,陈枫早就看透了这场战斗的关键,敌人越急越躁,越容易犯错。 而且,敌军的弹药、兵力,必定难以持续太久,届时,胜利便在指尖。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终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张世明的进攻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势,疲惫的士兵开始出现撤退的迹象,而陈枫的防线依然稳如磐石。 “继续加强城头上的防守。”陈枫低声指示,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我们不能给敌人任何反扑的机会。” 黑虎心中虽然满是担忧,但也知道,接下来就要迎来最终的决胜时刻。 陈枫的策略,不仅仅是在防守,更在于如何最大化消耗敌人的力量,最后一击,将敌人彻底击溃。 —— 此时,张世明已经彻底进入了疯狂的状态。 敌人接连几次的失败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但若再不拿下这座城。 不仅仅是自己的败局,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会葬送在这里。 “五天之内,不论如何,我都必须拿下这座城。”张世明咬牙切齿,目光冰冷,“继续进攻!给我加倍的力量!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必须撕开他们的防线!” 城头上,陈枫依旧目光如炬,指挥着防守,冷静如常。 这一战,已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战火在城外熊熊燃烧,而陈枫依旧站在城头。 身形挺拔,目光如同一柄冷锋,深邃的双眼紧盯着外面的战局。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压迫感,仿佛一根随时可能崩断的弦,紧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虎和青萍等人早已站在他的左右,但无论他们如何劝说,陈枫始终没有半点松懈的迹象。 即便城内战况愈发严峻,陈枫也未曾有一丝后退的念头。 作为守城的主帅,他自知,一旦自己有半点懈怠,城中的士气便会受挫,恐怕整座城池的防线都会瞬间崩溃。 黑虎见状,心中虽担忧,却也知道。 陈枫的脾性大家都知道,任何劝说都难以撼动他。青萍忍不住低声道:“公子,您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了,这样下去,不仅是体力,连精神也会崩溃的。” 陈枫转过头,目光依然锐利:“我能撑得住。敌人愈发急躁,绝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机会。我们必须紧盯每一分每一秒。” 青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黑虎也没有再开口,他了解陈枫,知道他此时的决心已无可动摇。 就在他们犹豫是否再劝时。 突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报告:“公子,苏灵怡小姐来了,她说……要见您。” 陈枫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苏姑娘?她怎么来了?” 黑虎和青萍对视一眼,都能看出,陈枫此时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自知苏灵怡的性格,她从来不轻易插手这些事。 但她若亲自来求见,必定是有其原因。 “让她进来。”陈枫不再多言,抬手示意。 片刻后,苏灵怡的身影出现在城头。 她的脚步轻盈,却带着一种与这场战斗格格不入的平静。 她穿着一袭白衣,面容如画。 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忧虑,似乎并未完全被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所吞噬。 看到陈枫站在城头,依旧神色冷峻。 苏灵怡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陈枫,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必定支撑不住。休息片刻,不行吗?” 陈枫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但他的表情依旧冷静:“敌人已经陷入疯狂,若我现在离开城头,其他地方难免会有空隙。” 苏灵怡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转身看向远处的战场,目光平静:"你觉得张世明现在的状态如何?" 陈枫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陈枫微微眯起眼睛,"这种状态下的进攻,反而会加速他的败亡。" "既然如此,"苏灵怡转过身来,"你为何不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两个时辰,陈枫。你需要这两个时辰来恢复精力,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 城头上的风有些凉,吹动着苏灵怡的白衣,也吹散了些许战场的硝烟。 黑虎和青萍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称奇。他们劝了整整两天,都没能撼动陈枫分毫,可苏灵怡几句话,就让陈枫陷入了沉思。 "你说得对。"陈枫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张世明已经失去了判断力,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苏灵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上前一步道:"让我和黑虎他们守着。若有异常,立刻通知你。" 陈枫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缓缓点头:"好。" 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重担。两天的持续战斗,即便是他这样的人物,也已经到了极限。 临走前,陈枫对黑虎和青萍叮嘱道:"密切关注东南角的防线,那里是张世明最后的突破口。" "公子放心。"黑虎郑重应道。 青萍也点头道:"有我们在,定不负公子所托。" 看着陈枫的背影消失在城楼下,苏灵怡转向众人:"诸位,接下来就要靠我们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真切。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此刻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场。 第二十八章 救人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城外,张世明的大军又开始集结。他们的阵型已经不如先前严整,但疯狂的气息却更加浓烈。 "准备迎战。"苏灵怡站在城头,目光如水,"我们要守住这两个时辰。" 她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帜。 黑虎暗暗点头,心想难怪公子会对苏小姐如此另眼相看。这份沉稳与智慧,确实非同一般。 城下的喊杀声渐起,但城头上的防守却比先前更加有序。 苏灵怡虽不懂兵法,却极善观察。她配合黑虎和青萍的经验,让防守变得更加灵活。 "东南角加强防守!"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出,"弓箭手准备!" 战况依旧激烈,但在她的指挥下,城防没有出现丝毫破绽。 两个时辰,对于一场大战来说很短,但对守城的将士们来说,却是一场考验。 而此刻,在城主府的密室中,陈枫正在快速恢复着体力。他知道,接下来的决战,将会是最关键 陈枫盘坐在密室中,迅速调息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双眼。 外面传来阵阵喊杀声,但并不混乱。显然苏灵怡等人守得很好。 陈枫站起身来,目光如电。短暂的休息,让他的气势更加凌厉。 "才过去四个时辰。"他轻声自语,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刚走出密室,就看见一名侍卫焦急地等在外面。 "公子!"侍卫连忙上前,"苏小姐让属下在这里等着,说您若醒了,就请速去城头。" 陈枫微微点头,大步向城头走去。 城楼上,苏灵怡依旧站在原处,白衣胜雪。见到陈枫,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才四个时辰,你就醒了。" 陈枫走到她身边:"足够了。" 转头看向战场,他眼中精光闪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苏灵怡轻摇头:"我只是协助黑虎他们。倒是你,真能休息好?" "放心。"陈枫淡然一笑,"现在的我,状态正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打量战局。 短短四个时辰,形势又有了微妙的变化。张世明的进攻更加疯狂,但也更加混乱。 "公子!"黑虎快步走来,"这段时间,敌军死伤惨重,但他们像是发了疯一样,依然在猛攻。" 陈枫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是时候了。" 他转身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传令下去,召集全城百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苏灵怡蹙眉:"你要做什么?" 陈枫却已经大步走向城中央的钟楼:"张世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这正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时机。" 钟声响彻全城。 片刻之间,无数百姓闻声而来,聚集在城中央的广场上。 陈枫站在高处,声音浑厚有力:"诸位乡亲!我知道这些天来,大家都在担惊受怕。但现在,正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时候!" 陈枫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诸位可知道,张世明为何要攻打我们这座城?"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因为他是反贼!是想要颠覆朝廷的逆贼!" 广场上瞬间哗然。 "我陈枫受命镇守此城,就是要护卫诸位周全。"他的声音越发铿锵有力,"但张世明呢?他只想要一己私利,不惜屠戮百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声浪。 苏灵怡站在一旁,看着陈枫慷慨陈词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三日前,他派人来劝降。"陈枫冷笑一声,"说什么只要我们投降,就既往不咎。可笑!" "他以为我们是什么人?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吗?" 广场上的百姓群情激奋,有人高声喊道:"公子说得对!我们绝不投降!" "没错!"又有人附和,"跟着陈公子死战到底!" 陈枫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诸位,我知道这些天来很不容易。但请相信我,张世明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指向城外:"你们看,他的进攻已经完全失去了章法。这就是他即将败亡的征兆!" 百姓们纷纷点头,目光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这时,一个老者突然高声道:"陈公子,我们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对!"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我们都愿意上城头!" 陈枫神色凛然:"好!让张世明看看,我们这座城池的意志!" 他转身对黑虎和青萍低声吩咐:"准备火把,让所有人都拿着。" 片刻之后,数万支火把在夜空下亮起。 城头上人头攒动,火光冲天。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色,目光坚定地望着城外的敌军。 苏灵怡站在陈枫身边,轻声道:"你早就想到会这样了吧?" 陈枫淡然一笑:"人心所向,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城下,张世明看着城头上密密麻麻的人影,面色铁青。 "这、这怎么可能?!"他咬牙切齿,"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兵力?" 副将颤声道:"大人,那好像不是士兵,是百姓..." "什么?!"张世明瞪大了眼睛,"区区百姓,也敢..." 话音未落,城头上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 "打退敌军!""保卫家园!""跟着陈公子,死战到底!" 无数声音汇聚成惊天动地的呼喊,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陈枫站在最前方,目光如刀:"张世明,你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决心!" 他的声音宛如雷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众志成城!" 此刻,就连一向冷静的苏灵怡也被这气氛感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这样,战事持续了整整三天。 城墙上伤痕累累,每一道裂痕都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战斗。 陈枫站在城头,目光锐利如刀。身边的苏灵怡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敌营,眉头微皱。 "又抓了一批百姓。"黑虎快步走来,声音中带着愤怒,"张世明开始在附近的村子里抓壮丁了。" 陈枫眼中寒光一闪:"果然。" 城外,又一队被裹挟来的百姓被推搡着走向前线。他们衣衫褴褛,面带恐惧。 "混蛋!"青萍握紧了拳头,"居然用这种卑鄙手段!" 陈枫却异常冷静:"张世明的兵力已经损失过半,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来补充。" 第二十九章 杀鸡儆猴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苏灵怡蹙眉道:"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 "正好。"陈枫突然露出一抹冷笑,"传我命令,所有弓箭手瞄准敌军督战队,不要伤到被裹挟的百姓。" 他转身看向众将领:"张世明已经病急乱投医,这就是他最后的挣扎。" 城下,那些被强征来的百姓脚步蹒跚。敌军的督战队手持长鞭,不时抽打那些脚步稍慢的人。 "快点!都给我快点!"督战队长声嘶力竭地吼着。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咽喉。 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城头上的弓箭手动作整齐,密集的箭雨专门瞄准督战队。 "机会来了!"陈枫大喝一声,"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城门缓缓打开,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张世明在远处看得目眦欲裂:"拦住他们!给我拦住!" 但督战队已经大半倒下,剩下的士兵根本拦不住惊慌的人群。 一刻钟后,数百名百姓已经安全进城。 陈枫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张世明,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苏灵怡在一旁道:"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陈枫淡然道,"但也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城内,那些获救的百姓被安置妥当。他们的眼中满是感激。 一个老者颤抖着说道:"多谢陈大人救命之恩!那张世明简直是个恶魔!" 陈枫摆摆手:"你们都是无辜的,我岂能坐视不管。" 夜幕降临,敌营中传来阵阵咒骂声。张世明的计划彻底失败,不仅没能补充兵力,反而让士气更加低落。 "公子。"黑虎走来报告,"探子回报,敌军已经伤亡过半,军心涣散。" 陈枫点点头:"再坚持两天,他们就会彻底崩溃。" 陈枫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不用等两天。"他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决然,"今晚就能结束这一切。" 苏灵怡一惊:"你要主动出击?" 她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担忧:"现在守城已经占尽优势,只要再坚持几天,张世明必定会自己退兵。何必冒这个险?" 陈枫转头看向远处的村庄,目光渐渐变冷:"你看那些村子,每一个都笼罩在恐惧中。"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这里是我的地界,我不能让百姓继续遭受这样的苦难。" "可是..."苏灵怡还想再劝。 陈枫却已经唤来了黑虎:"过来。" 黑虎快步上前,还没开口,陈枫已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站在一旁的苏灵怡只看见黑虎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最后眼中竟闪过一丝兴奋。 "属下明白了!"黑虎抱拳应道,声音中难掩激动,"这招确实..." "去吧。"陈枫挥了挥手,"记住,一定要快。" 黑虎重重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苏灵怡蹙眉看着这一幕:"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着看就是。"陈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张世明以为抓了那些百姓就能扭转局势,却不知道,这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夕阳西下,血色的余晖洒在城墙上。 陈枫站在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的敌营。 苏灵怡站在他身边,虽然担心,却也知道此时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枫的计策真的能够一击制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黑虎骑马归来,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枫面前,低声道:"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陈枫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很好。" 陈枫话音刚落,城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苏灵怡还想追问他的计策,却见敌军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待会你就知道了。"陈枫淡淡一笑,目光转向战场,"现在,让我们先应付眼前这一波攻势。" 远处火光冲天,敌军的攻城器械再次推进。 "弓箭手准备!"陈枫的声音宛如雷霆,"火油准备!不要吝啬,给我烧!" 城头上的将士们动作如流水般顺畅,显然已经形成了默契。 一桶桶火油泼下,随即是无数支火箭。 敌军的攻城车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张世明在远处咆哮着:"不计代价!给我冲!" 于是又是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一天一夜过去。 城头上的将士们已经累得连刀都快握不住,但在陈枫的指挥下,依然死死守住了防线。 "还差一点..."陈枫低声自语,目光灼灼地盯着敌营。 苏灵怡守在他身边,递上一碗热汤:"先喝点东西。" 陈枫接过,一饮而尽:"多谢。" "你到底在等什么?"苏灵怡忍不住又问。 陈枫指了指远处的天边:"等天亮。" 话音未落,又是一波攻势袭来。 "所有人注意!"陈枫高声喝道,"准备迎敌!" 弓箭手搭弓,刀盾手提刀,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这一夜太长。 长到敌我双方都快要支撑不住。 但陈枫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始终站在最前方。 而此时,敌营中已是另一番光景。 夜色渐深,疲惫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篝火旁。 "这他娘的仗还要打多久?"一个士兵低声抱怨,"兄弟们都快死光了。"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这城池哪有那么好打?咱们连城墙边都快摸不到了。" "听说今天又死了两百多弟兄..." 这样的话语在营地中此起彼伏。 军帐内,张世明正在听取战况汇报。 "大人,士兵们...有些躁动。"一个副将小心翼翼地说道。 "躁动?"张世明猛地站起,"什么叫躁动?!" 副将咽了口唾沫:"有人说...说不如撤..." "啪!" 一个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张世明目眦欲裂:"谁?是谁敢说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打了!这仗没法打了!""死得太多了,根本打不下来!""我们要回家!" 喧哗声越来越大。 张世明冲出军帐,看到数百士兵正在营地中聚集。 "放肆!"他拔出佩剑,"谁敢造反?!" 人群中,一个满脸胡渣的老兵站出来:"大人,这仗真的没法打了..." "砰!" 剑光一闪,那老兵的人头滚落在地。 鲜血喷溅,周围的士兵瞬间噤若寒蝉。 "还有谁?!"张世明提着血淋淋的剑,"谁还敢说这样的话?!" 他转身又砍倒两个人,疯狂地大笑:"我要打下这座城!谁敢阻拦,就是这个下场!" 士兵们四散奔逃,营地中一片混乱。 第三十章 破敌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黎明时分,张世明再次集结大军。 "攻城!"他状若疯狂地挥舞着佩剑,"今天必须拿下这座城!" 士兵们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举起武器向前冲锋。 但这次的进攻,明显缺乏昨日的气势。 "公子,他们来了。"黑虎站在城头报告。 陈枫轻轻点头:"看来张世明已经坐不住了。" 攻城持续到日上三竿。 突然,敌军阵中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大人!"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有紧急军报!" 张世明接过军报,脸色瞬间煞白。 "赵肃霖...赵肃霖的援军要来了?!"他的手在颤抖。 副将凑近问道:"大人,赵将军的援军..." "两天!"张世明咆哮着,"他们只有两天就到了!该死!该死!" 他一把揪住副将的衣领:"我不管这么多!今天必须拿下这座城!否则..."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后果。 谋逆之罪,诛九族。 张世明已经没有退路。 "全军听令!"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给我死命攻!不惜一切代价!" 张世明的喊声还在军营中回荡,就听见左营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 "什么声音?"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报!"一名亲兵跑来,"左营...左营有人造反了!" "造反?!" 张世明提剑就走,大步流星朝左营方向赶去。 远远就看见一群士兵举着刀枪对峙。 "我们不打了!"有人高喊,"这是死路一条!" "对!凭什么要我们去送死?!" 张世明冲到近前,就见约莫百十号人聚在一起,手持兵器,神色慌乱却坚决。 "好啊!"他疯狂大笑,"好得很!" 笑声戛然而止,他目眦欲裂:"竟敢临阵造反,活得不耐烦了!" 一名年轻士兵站出来,声音发抖:"大人...我们不是造反,我们只是..." "啊!" 一声惨叫。 张世明的剑已经刺穿了那士兵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 "你们这些废物!"他提着染血的剑,"就是你们这些废物坏了我的大事!" 他转身又是一剑,砍翻了另一个士兵。 "都该死!都该死!"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状若疯狂。 营地中一片哗然。 更多的士兵开始往外退。 有人低声道:"大人疯了..." "闭嘴!"张世明转身就要再杀。 这时一个副将冲上来:"大人!不可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滚开!" 张世明一剑劈下,将那副将的右臂砍断。 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士兵们更加惊恐,四散奔逃。 张世明提着剑在原地转圈,疯狂大笑:"跑啊!你们倒是跑啊!跑得了吗?!" 张世明正要再次举剑,寒光乍现。 一道剑光从人群中迸射而出,快得让人难以看清。 "噗!" 鲜血喷涌。 张世明的头颅冲天而起,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营地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那人身形高大,眼神如电,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众人这才认出,这是前几日新来投军的一名小队长。 "张世明已死。"那人的声音浑厚有力,"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四周一片寂静。 "他是反贼!"那人突然厉声道,"朝廷已经下了诏书,要诛他九族!" 此言一出,军营中一片哗然。 "什么?!""反贼?""诛九族?!" 那人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你们跟着他,就是帮凶!到时候,你们的家人...嘿嘿。"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 "我...我不知道啊!"有人扔掉手中的武器。 "对啊!我们是被骗来的!" 那人继续道:"现在放下武器,向城内投降,还来得及!" 众人这才想起,自己的亲人还在家中。 若真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瞬间,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投降!""我也投降!" 数千士兵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那人转身看向城墙,嘴角微微上扬。 他正是黑虎。 这就是陈枫的计策。 派黑虎混入敌营,等待最佳时机。 当张世明彻底失控时,一击毙命。 再用"诛九族"四个字,彻底击垮军心。 城头上,苏灵怡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涌向城门,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是..."她转头看向陈枫,"你早就安排好了?" 陈枫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他转身向城楼下走去:"走吧,该去迎接我们的功臣了。" 城门大开,投降的士兵们跪了一地。 黑虎大步走来,单膝跪地:"公子。" 陈枫上前扶起他:"辛苦了。" 黑虎咧嘴一笑:"属下不辱使命。" "清点人数。"陈枫转头吩咐,"按营分好,登记造册。" "把伤兵送去医帐。"他继续道,"其他人暂时安置在校场。" 将士们动作麻利,开始有条不紊地安置降兵。 苏灵怡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过来。 "所以..."她轻声道,"你早就派黑虎混入敌营了?" 陈枫微微颔首:"五天前,黑虎就已经在敌营中了。" "就在张世明抓壮丁的时候?" "不错。"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谁会注意一个普通的小队长呢?" 他看向忙碌的众人:"有时候,最致命的打击往往来自内部。" 黑虎这时走来报告:"公子,已经清点完毕。投降的有三千余人,其中伤兵八百多。" 陈枫点头:"让青萍去安排酒食,这些人都饿坏了。" 看着纷纷向城内走去的降兵,苏灵怡不禁感慨。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而这个男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从派黑虎潜入,到散布谣言,再到最后的致命一击。 每一步,都是那么精准。 "我终于明白..."她看向陈枫,"为什么你说不用等两天了。" 陈枫淡淡一笑:"行军打仗,有时候不在于刀枪,而在于谋略。" 城内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青萍带人分发干粮,将士们维持秩序。 这座城池,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 城主府的大厅内,灯火通明。 "敬黑虎!"青萍举起酒杯,"这一战,多亏了你的神机妙算!" 黑虎憨厚一笑:"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公子的计策。" 第三十一章 两个选择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坐在首位,看着众人举杯相庆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苏灵怡坐在他身边,轻声道:"你早就知道黑虎能做到?"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安心让你守城?"陈枫端起酒杯,"因为我知道,黑虎一定能抓住最好的时机。" "可你怎么确定..." 陈枫打断她的话:"你看黑虎这个人如何?" 苏灵怡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看起来憨厚,但心思缜密。" "不错。"陈枫点头,"他外表粗犷,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但实际上..." "实际上心细如发。"苏灵怡接过话头,"难怪你选他潜入敌营。" 厅内,众将领已经喝得面红耳赤。 "说起来..."青萍醉眼朦胧,"当时黑虎是怎么混进去的?" 黑虎哈哈一笑:"装成被抓的壮丁呗!那张世明正缺人手,我就顺势而为。" "好一个顺势而为!"有人拍案叫绝,"这一剑可真是神来之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都在谈笑风生,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苏灵怡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转头看向陈枫:"现在总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计策的吧?" 陈枫放下酒杯:"很简单。张世明太看重这座城,所以一定会急功近利。" "而黑虎只要混进去,就能寻找最佳时机。再加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我放出赵肃霖援军将至的消息,就知道张世明一定会疯狂。" "原来如此。"苏灵怡恍然大悟,"你是要逼他自乱阵脚。" 陈枫淡然一笑:"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对了。"苏灵怡突然正色道,"那些降兵,你打算怎么处置?" 陈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了。" "放了?"苏灵怡蹙眉,"这恐怕不妥。" "怎么说?" "他们跟着张世明造反,这是死罪。"苏灵怡看向他,"而且赵将军那边..." "赵肃霖?"陈枫轻笑一声,"这仗是我打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苏灵怡压低声音,"若就这么放了,岂不是让人觉得造反也无所谓?" 陈枫放下酒杯,目光深邃:"你觉得那些士兵,真的是想造反么?" 苏灵怡一愣。 "不过是一些被裹挟的可怜人罢了。"陈枫淡然道,"既然投降了,何必赶尽杀绝?" "可这样......" "再说了。"陈枫打断她,"若是把他们都杀了,以后谁还敢投降?" 苏灵怡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这时黑虎凑过来,举起酒杯:"公子英明!" 陈枫笑着与他碰杯:"今晚尽兴,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苏灵怡看着陈枫的侧脸,若有所思。 陈枫放下酒杯,起身道:"去看看那些降兵。" 瓮城内,数千降兵蹲坐在地,面露惶恐。 见陈枫到来,如同看到救星,纷纷跪地叩首。 "大人开恩!""都是张世明蛊惑我们啊!""我们真的知错了!" 陈枫负手而立,面色平静:"诸位,你们可知罪?" "知罪!知罪!"众人磕头如捣蒜。 陈枫叹了口气:"可惜..." 众人心头一颤。 "朝廷对谋逆之罪,最是痛恨。"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你们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大人!"有人失声痛哭,"我们都有老小啊!" 陈枫冷笑:"这倒是可以考虑。若你们认罪服法,或许可以保住家人。" 降兵们瞬间乱作一团。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捶胸顿足。 苏灵怡站在一旁,眉头紧皱。 方才在席间,陈枫还说要放过这些人。 怎么转眼间,就判了他们死罪? 正想开口,却见陈枫向她使了个眼色。 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是在演戏! 果然,陈枫继续道:"不过..." 陈枫长叹一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跪倒在地的降兵们瞬间抬头,眼中重燃希望。 "什么生路?""大人救命啊!""我们愿意做牛做马!" 陈枫环视众人:"你们想活命?那就得先死。"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此话何解?"有人颤声问道。 陈枫冷笑:"很简单,待会会有三千具尸体运来。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那些死去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有两条路可选。要么隐姓埋名,从此销声匿迹。要么..." "要么什么?"众人屏息听着。 "要么跟着我,重获新生。" 瓮城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番话。 片刻后,有人猛然醒悟:"大人的意思是..." "不错。"陈枫点头,"朝廷要的是三千具尸体,又何必非要是你们的?" 众人如遭雷击,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妙啊!""大人神机妙算!""我等愿追随大人!" 一时间,叩首声此起彼伏。 苏灵怡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居然连这种事都想到了。 用死人替代活人,让朝廷以为叛军已伏诛。 而这些降兵,就能借机重获新生。 陈枫淡淡道:"记住,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死人了。" "属下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很好。"陈枫转身,"青萍,去准备衣物和干粮。这些人,今晚就要'死'了。" 看着忙碌的场面,苏灵怡终于忍不住问:"你早就准备好了死尸?" "当然。"陈枫微微一笑,"这场戏要演得逼真些。" 苏灵怡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要放人,原来早有安排。 这一夜,三千"叛军"悄然死去。 同时,三千"新兵"又悄然诞生。 陈枫拍了拍手:"黑虎!" 黑虎立刻会意,大步上前:"公子。" "带他们上后山。"陈枫压低声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 黑虎点头:"后山有几处废弃的猎户小屋,正好可以安置。" "记住。"陈枫目光如炬,"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都不许露面。" 他扫视了一眼众降兵:"从今以后,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死人就该好好待在坟墓里。"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压得极低。 黑虎转身对降兵们挥手:"跟我来。" 他的动作很快,三三两两地把人分成小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往后山潜去。 第三十二章 新生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苏灵怡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你连藏人的地方都准备好了。" "这些都是细节。"陈枫淡然开口道,"做戏要做全套。" 后山上,黑虎正带着众人穿过密林。 "都记住了。"他压低声音叮嘱,"这段时间谁也不许下山,一切行动听公子号令。" 众人连连点头。 这一夜,城中灯火通明。 而在漆黑的后山上,三千"死人"正悄然隐去。 从此以后,他们将在暗处等待,直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陈枫转身往城主府走去。 "等等!"苏灵怡快步追上,"你这是要干什么?" 月色下,她的俏脸带着几分焦急:"你这是私自募兵,而且还是造反的兵!朝廷要是知道了..." "募兵?"陈枫停下脚步,眉头微皱,"什么募兵?" 苏灵怡气结:"我刚才都在旁边看着呢!" "我只看到一群死人。"陈枫一本正经,"你看到什么活人了吗?" "你!"苏灵怡咬牙,"装傻是不是?" 陈枫突然向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月光下,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笑意。 "苏姑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你说,死人能当兵吗?" 这个距离太近了。 苏灵怡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有些发烫:"你...你别转移话题!" 陈枫却又向前一步:"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他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从今往后,那三千人已经死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募死人当兵呢?" 月色朦胧,为两人的身影打上一层暧昧的光晕。 苏灵怡一时语塞,心跳却不知为何有些加速。 "苏姑娘。"陈枫的声音越发低沉,"你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我..."苏灵怡刚要拒绝。 陈枫又向前一步。 这一次,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指的距离。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酒香。 月光下,他的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我...我不会说的。"苏灵怡结结巴巴地说道。 心跳已经快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哈哈!"陈枫突然大笑,转身就走。 苏灵怡这才回过神来:"你去哪?" "守了这么多天城。"陈枫背对着她挥挥手,"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苏灵怡气得直跺脚。 这个可恶的男人! 分明是在戏弄她! 但想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她的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 两天后,晨光熹微。 城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一支万人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旗帜上书"赵"字。 为首的赵肃霖远远看见城池完好,惊喜万分:"好!城还在!" 城门大开,赵肃霖快马入城。 此时的陈枫刚从床上起来,睡眼惺忪。 "陈兄!"赵肃霖大步上前,"张世明那贼子可是退了?" 陈枫打了个哈欠:"退?早就给剿灭了。" "什么?!"赵肃霖一愣,"你说什么?" "剿灭了啊。"陈枫慢悠悠地说,"趁他军心大乱,一举歼灭。" 赵肃霖满脸不信:"怎么可能?就凭你这点人马..." 陈枫笑着打断他:"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什么?" "尸体啊。"陈枫已经往外走,"三千具,一个不少。" 赵肃霖跟着他来到城外。 果然看见一片焦黑的战场,到处都是尸体。 "这..."他仔细查看,"当真是张世明的人?" "不信你认认。"陈枫指着其中一具尸体,"这不是张世明吗?" 赵肃霖凑近一看,果然是张世明那张脸。 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还能认出几分轮廓。 "好!好!"赵肃霖拍手大笑,"陈兄果然神机妙算!" 陈枫谦逊地笑笑:"运气好罢了。" 回城路上,赵肃霖还在感叹:"早知如此,我就不必急匆匆地赶来了。" "对了。"陈枫忽然问道,"这次剿灭叛军,朝廷那边..." 赵肃霖会意:"陈兄的功劳,我自会如实禀报朝廷。" 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以陈兄这番功绩,封个知县是绰绰有余。" 陈枫淡然一笑:"那就有劳赵将军了。" 赵肃霖大手一挥:"陈兄客气了!能平定叛乱,是朝廷之福!" 当日,赵肃霖便领兵离去。 陈枫站在城头,目送大军远去。 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五天后。 朝廷的旨意到了。 陈枫不负众望,被封为知县,统管一方。 "恭喜公子!"青萍兴奋地说。 陈枫却显得兴致缺缺:"嗯,知道了。" 他的目光投向后山的方向。 这些天风声已过。 是时候去看看那些"死人"了。 "备马。"他起身吩咐,"我要上山转转。" 一路上山,陈枫心中暗自盘算。 转过一道山梁,前方突然传来整齐的呐喊声。 "一!""二!""三!" 循声望去,只见空地上黑压压站着数千人。 他们正在进行刀法操练,动作整齐划一。 而走在最前方的,正是黑虎。 这些天,黑虎也壮实了不少。 "公子!"黑虎发现陈枫,连忙小跑过来。 "训练得不错。"陈枫点头赞许。 黑虎咧嘴一笑:"这些天没闲着,一直在操练。" "列队!"黑虎突然转身大喝。 三千"死人"瞬间列成整齐的方阵。 "参见大人!"整齐的声音震动山谷。 陈枫环视众人,发现他们都晒黑了不少。 但精气神却比之前强了太多。 "大人!"有人激动地说,"多亏您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 "是啊!"又有人附和,"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报答大人!" 陈枫点点头:"很好,你们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 众人眼前一亮。 黑虎凑过来低声道:"这些人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嗯。"陈枫微微一笑,"死而复生的人,才最忠心。" 山风吹过,带来阵阵松涛。 "从今往后。"陈枫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你们都没有名字。" 众人神色一凛。 "军饷会按时发放,比朝廷多一倍。"他继续道,"但是..." 他目光扫过众人:"不能见家人。"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叹息声。 "想要把钱送回家,找黑虎就行。"陈枫指了指身边的黑虎,"但记住,绝不能透露你们在做什么。" 山风呼啸,吹动着众人的衣衫。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决定。 突然,一个黝黑的汉子站了出来。 "大人!"他单膝跪地,"您给了我们新生,这条命就是您的!" "对!"又一人跪下,"我等誓死追随大人!" "誓死追随!" 呐喊声此起彼伏,在山谷中回荡。 第三十三章 重建工作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半个月后。 清晨,阳光洒满县城街道。 城墙上,几十名精壮汉子正搬运着青石块。 "快点!再快点!" 黑虎站在城墙下,吼声如雷。 陈枫站在城楼上,手中拿着一张详细的城防图纸。 他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轻轻点动,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苏灵怡端着一碗茶走上城楼:"这么早就在忙?" 陈枫头也不回:"城墙是一座城池的第一道防线。 张世明的覆灭不代表永远的安全。" "你倒是看得够远的。" 苏灵怡啧啧称奇,"一个知县,居然亲自指挥城防修缮。" 陈枫轻笑:"若不是亲力亲为,怎能服众?" 城墙下,工匠们干得热火朝天。 原本破损的城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青石块严丝合缝,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公子!" 黑虎大步流星地走上城楼,"城西的水渠已经疏通,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旱灾了。" 陈枫点点头:"做得好。" 苏灵怡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你哪来这么多人手?这些可不像普通的工匠。"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谁说工匠就不能是当兵的?谁说当兵的就不能是工匠?" 黑虎在旁边憨憨一笑。 随后陈枫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若细看,其纸张质地、装订工艺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黑虎。"陈枫目光如炬,"过来。" 黑虎快步走近:"公子,有何吩咐?" 陈枫将小册子递过去。 纸页泛黄,但字迹清晰。 每一页都详细记载着现代化军队的训练方式。 队形变换、体能训练、武器操作、战术配合。 "按这个来训练。"陈枫的声音难以让人拒绝,"一个动作都不能差。" 黑虎接过小册子,眉头微皱。 这哪里是寻常的军事训练手册? 每一页都像是天书,记载着闻所未闻的训练方法。 "公子。"黑虎犹豫道,"这些动作..." "照做。"陈枫打断他,"不要问为什么。" 黑虎咽下疑问,重重点头:"是!" 黑虎接过小册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转身大喝:"所有人,跟我走!" 三千"死人"瞬间放下手中的活计。 城墙上的青石块还未归位,工地上瞬间空了大半。 苏灵怡瞪大眼睛:"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陈枫淡定地喝了口茶:"训练。" "训练?"苏灵怡气得咬牙,"好端端的工地,说撤就撤?" 陈枫笑而不语。 苏灵怡凑近陈枫,伸长脖子想要看清小册子:"这是什么?" 陈枫将小册子往怀里一揣:"没什么。" "我不信!"苏灵怡跺脚,"你这人怎么回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苏灵怡气得脸都红了,"陈枫!" 陈枫依旧风轻云淡:"还有事吗?" 苏灵怡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城楼上,只剩下陈枫一人。 “差不多该回去了。”陈枫低声自语,转身步入城楼内。 青萍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等候:“公子,您回来了。” “嗯,辛苦了。”陈枫微微一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公子,您这么早就在城墙上巡视,累不累?” 青萍关心道,眼神中透出些许担忧。 “累?”陈枫轻轻一笑,“我不是常说嘛,县城的防线才是最重要的。” 他走到书案旁,坐下,眼神一转,目光定在桌上的空白纸张上。 此时,青萍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边,眼神带着几分好奇。 “青萍,磨墨。”陈枫指了指一旁的砚台。 青萍点点头,随即开始磨起墨来。 她从未见过陈枫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 目光深邃,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大事。 砚台的砚齿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墨渐渐浓郁了,陈枫抬起笔,低头写下第一行字。 青萍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枫的动作。 那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工整。 但那字里行间的的意思,却让她无法理解。 “公子,这是什么?”青萍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的三年规划。”陈枫微微一笑。 放下笔,目光透过窗外的阳光落在青萍身上。 “三年规划?” 青萍有些困惑,“那不就是写未来的计划?可,这字迹我怎么看不懂……” 陈枫指了指自己写的文字,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都是大计,涉及到县城的粮仓、军备、税务、民生等各个方面。” 青萍依旧是满脸迷茫:“可是,这……三年,怎么可能?” 她心头泛起疑虑,“您知道的,县城周围的土地贫瘠。” “且每年都有天灾,连我自己都知道,想要把县城的粮仓填满,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枫轻轻一笑:“就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需要计划。” 他顿了顿,看向青萍,“这不仅仅是喂饱百姓那么简单。” “我要让整个县城不再依赖外界的支援,打破以往的局限,真正做到自给自足。” “那,这要怎么做?” 青萍更加好奇,甚至觉得这像是空口无凭的豪言壮语。 “首先是土地。”陈枫点了点纸上的一行字。 “县城周围的贫瘠土地,不能再让它们闲置,必须利用起来。” 他一挥手,指向桌上画的草图,“这个地方适合开垦水田,那里适合种植耐旱作物,而这个地方……” 他指着地图上的几处,语气越来越沉稳,“若要取得足够的粮食,首先必须解决土地利用的问题。” 青萍忍不住插嘴:“可即使如此,天气不定,灾荒难免,我们又如何控制?” 陈枫眼神一凛,低头继续写着:“因此,我要在三年内,建立起完整的水利系统。” 他写下几个字后,又抬起头,“我要把附近的山川、河流、湖泊全部纳入掌控,修建水渠,解决旱灾的问题。” “水渠?”青萍顿时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意味着要调动大量人力和物力吗?” “而且修建水渠,时间非常漫长,怎能在三年内完成?” 陈枫不急不躁,缓缓答道:“三年,不仅仅是一个数字。” 他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纸张,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三年,是我所需要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庞大的工程。” “在这段时间内,我会整合县城所有能利用的资源,招募工匠,甚至是一些囚犯。” 他话音未落,青萍微微愣住:“你……你是说?” 第三十四章 三年计划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点了点头:“没错,利用他们来完成这些修建任务,既能有效节省人力,也能快速推进。”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而且,我不会让这三年成为空谈。” “粮仓的积累,不仅仅依赖土地,还得通过不断改良农业技术、组织适当的劳动力,让百姓参与进来。” 青萍听着陈枫的规划,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敬畏之情:“可是,您知道的,天灾难测,天命不可控,您怎么确保这三年内的顺利呢?” 陈枫嘴角微勾:“天命不可控,但人力可控。” 他站起身,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 青萍听完陈枫的规划,依旧是满脸的不信。 她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打。 陈枫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 那眼神,依旧深邃,仿佛能透过她的疑虑,看见她心中的迷茫。“青萍,你知道吗?” “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 “但只要把条件都算清楚,步步为营,一切都有可能。” 他停顿了片刻,手指在地图上一点一点划过,“三年,这个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 “第一年,着重开垦土地,建设水渠,建立基本的农业体系。” “第二年,改善农业技术,增加土地肥力,粮食就能逐步见到成效。” “第三年,粮仓满了,百姓有饭吃,国家税赋可以稳定。” 青萍咬了咬唇,显然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可是,您看周围那片土地,真的是贫瘠得很,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的需求。 陈枫听着,微微一笑。那笑容透着几分自信,也带着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你认为这些问题难得很,对吗?” “是的,公子。”青萍点头,语气中还是带着不小的担忧。 “其实不难。”陈枫放下笔,站起身,目光扫过窗外已经开工的工地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进来。”陈枫淡淡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黑虎走了进来,背后跟着几名兵士,步伐稳重,气氛严肃。 “公子,所有准备工作已基本就绪。”黑虎低声汇报。 陈枫微微点头:“很好,继续督促他们,确保每一项任务按计划进行。” 黑虎接过命令,迅速转身离开。 陈枫看着外面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一笑,仿佛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青萍见状,心头一动,忍不住问道:“公子,若是百姓愿意参与,那就好办了。” “只是……您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只是为了苟且偷生,做不出多少实效呢?” 陈枫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微微勾起。“青萍,你忘了,我手里掌握的不仅仅是这些。”他语气平淡,却让人不自觉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其中。 “您是说……”青萍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有些迟疑,“您手中还有其他的资源?” 陈枫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窗外。 “这些资源,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明白。” 青萍眉头轻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解的情绪。 他手中的东西,似乎远超她的想象。 系统的馈赠,给了他一种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从系统中获得的杂交水稻、土豆、番薯等作物种子。 能够大大提高土地的产出,尤其是这些作物的耐旱性,正好能够解决周围土地贫瘠的问题。 这些作物,他不能明言。 但即便如此,陈枫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将这些种子分发出去,县城的粮仓不久后便会堆满。 而整个郡的粮草供应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青萍看着陈枫,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所说的那些豪言壮语。 她蹙了蹙眉,嘴里嘀咕了一句:“公子真是……又开始吹牛了。” 她摆摆手,不再理会陈枫,转身往外走去。 陈枫依旧笑笑,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转过身,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些草图和字迹之间。 他心里清楚,青萍不过是对自己的计划感到疑虑而已。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贫瘠的县城,在短短三年内,居然能实现自给自足,甚至强大到不再依赖外援? “有些事情,急不得。”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 不过,今天并不是他思考的时间,他的任务远不止规划那些宏伟的计划。 眼下,他得亲自去执行一些准备工作。 陈枫站起身,走向仓库。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陈设,仓库中满是各种原料。 这是为即将到来的工程做的预备。 他走到角落的一处木箱前,蹲下身,打开箱盖。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些包装好的小袋子,袋子上印着字迹模糊的标签。 杂交水稻、土豆、番薯…… 他轻轻捏住一袋水稻种子,目光沉静。 这些种子,便是他改变整个县城命运的关键。 “好了。”陈枫轻轻叹了口气,把袋子收好。 站起身,准备带着种子去分发。 他刚转身,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没有黑虎打下手,做事总不那么利落。 “算了,暂时也只能依靠那些人了。” 几个士兵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低头恭敬地说道:“公子,听说你叫我们?” 陈枫点了点头:“你们几个,跟我来。” 陈枫带着几名士兵,踏上了前往周边村庄的路。 他心中已有了计划,这一次出行是为了检视土地开垦的进度,推动他的大计。 若想改变这片贫瘠的土地,他不仅需要百姓的支持。 还得确保每个村庄都能够按计划展开,尽快见到成效。 第一站是青柳村,这是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个小村。 青柳村虽然远离主城区,但却是连接周围几个村庄的交通要道,因此陈枫将这里作为了第一站。 路途并不远,很快便到了村口。 村口的青石路两旁,草木掩映。 村里的百姓都在忙着耕作,看起来一切平静。 陈枫的马车缓缓驶入村庄,周围的村民看到这辆威风凛凛的马车。 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县老爷来了!” 有人低声说了一句,顿时整个村庄一片安静。 陈枫从马车上跳下,几名士兵立刻跟随其后。 他迈步走向村中央,那里有一个简陋的院子,便是青柳村的村长住处。 第三十五章 大家受益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不久后,村长匆匆赶来。 年约五十的村长,身形瘦弱,但精神矍铄。 见到陈枫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恭敬地单膝跪下:“县老爷,您驾临青柳村,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陈枫微微一笑,目光淡然,看着这位满头银发的村长,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起来吧,村长。” “不必多礼,我来此是有要事商议。” 村长慌忙起身,眼中依然带着紧张:“县老爷有何吩咐,尽管说来,老生定当竭力效劳!” 陈枫微微一笑,转身从随身带来的包裹中取出几袋种子,轻轻地放到村长的面前。 “这些是我带来的种子,”陈枫的语气平淡,却充满自信,“只要你们能把这些种子种好,丰收之后,必有重赏。” 村长盯着那些袋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便下意识地接了过去,手指颤抖着解开袋子,看着里面的种子。 他低声嘀咕:“这……这是什么?” 陈枫指了指其中一袋种子,解释道:“这是杂交水稻,能耐旱,产量也高。至于这袋——” 他从另一袋里拿出一颗大小适中的块根,“这是番薯。它不像普通的粮食作物,但也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种植起来简单,产量极高。” “番薯?” 村长困惑地皱眉,低头看着那块物件,眼中满是疑惑,“这……这是何物?我从未见过。” 陈枫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颗番薯,递给村长,“你拿着试试,等到秋收时,你们便能看到这些作物带来的好处。” 村长接过番薯,沉默片刻,低头仔细端详。 那块紫红色的物件形状奇特,完全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作物。其他村民也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好奇。 “这东西,能吃吗?”旁边有个村民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枫笑了笑,语气平稳,“当然可以。等它长成之后,能做成很多食物,甚至还能用来喂养牲畜。” 陈枫站在村口,静静地看着围过来的村民,眼中带着一丝轻笑。 村长手里还捏着那颗番薯,神色依旧疑惑。 眼前这些人,心里对自己带来的“神奇”作物满是怀疑。 “大家别急,”陈枫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自信的磁性,“这水稻和番薯,都是经过精心培育的。” “你们将它们种下,秋收时,亩产几百斤不成问题。” “几百斤?”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这……这怎么可能?这地方土地贫瘠,怎么能一下子产这么多粮食?” 陈枫目光扫过村民们那一张张疑虑重重的脸,嘴角微微上扬:“你们不信?” 他没有急于解释,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小袋水稻种子,摊开在手心,“这袋种子,比你们平时见的水稻强多了。耐旱、耐贫瘠,产量绝对不低。” “至于番薯——它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产量更是惊人。” 村长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把番薯捧在手心:“可是,我们这些地,要种多少才能见到效益?” “若真如县老爷所说,丰收之后……岂不是能大大改善村里的生活?” 陈枫点了点头,眼神中掩不住的锐气:“若你们愿意相信我,将这些种子撒下,保证一年内见到效果。” “要是没有丰收,县老爷自愿承担一切后果。” 村长紧张地握住那颗番薯,心里却犹豫了。 村里大部分土地贫瘠,若真的按照陈枫说的来种,万一失败,损失可就大了。 “这……这怎么行?”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万一没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对啊!这种东西我们根本没见过,怎么敢拿自己的土地试?” “还几百斤!那也太夸张了。” 陈枫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过,语气逐渐变得冷静:“你们以为我会拿大家的生计开玩笑吗?” “我带来的这些种子,是经过特殊培育的,种好之后,产量绝对高。” “若实在没收成,县府会赔偿你们的损失。” 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疑虑没有完全消散。 但陈枫的决心,让他们不敢再随意质疑。 他们低下头,心中开始动摇。 陈枫的话不容忽视,而这次的机会,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 村长终于开口:“若真如县老爷所说,若我青柳村的土地能得此福分,那必定是我们莫大的机遇。” “我决定,先给县老爷一个试验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众人,“大家,先把几块地拿出来,试试种些种子,若成功了,大家就能享受好处。” 村民们纷纷低头,不再说话。 村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周围的村民们也开始低声议论,他们显然还是不敢完全相信陈枫的言辞。 几百斤的产量,这对于一片贫瘠的土地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枫见状,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依旧冷静:“放心吧,我不是拿大家的生计开玩笑。” “如果真没有丰收,粮食的钱我会补偿。你们依旧照常耕种。” 这句话一出,村民们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低头沉思,显然心里还在犹豫。 村长却盯着陈枫的眼睛,目光锐利,仿佛在衡量什么。 “县老爷真能做到?”村长终于开口,声音有些迟疑。 “若不能,你们可以随时向我申诉。” 陈枫的语气不急不躁,带着一种理所应当的自信。“这不只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整个青柳村的未来。” “你们种这些,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改变这里的命运。” “改变命运?”村长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瞥了一眼四周,周围的村民们眼中的怀疑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种微弱的希望。 陈枫看到这个变化,心中一动,决定再加一把火:“就算这些作物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丰收,至少也能解决眼前的粮食问题。” “你们的收成,可能比原来更好,至少能够度过这段艰难时光。” 这话一出,村长终于点了点头,脸上有了些许松动:“好,那我们就试试看。” 他转头看向村民们,“大家听着,今天县老爷说的话,我愿意相信。” “大家跟我一起试试看,若是成功,大家受益。” 第三十六章 这才是我需要的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围在四周的村民们,看到他们脸上的些许动摇,心里暗自满意。 陈枫看着四周渐渐平静下来的村民,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战,打得不容易。 青柳村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个村庄才是检验他计划成效的关键。 他拍了拍村长的肩膀,笑道:“村长,记得按我说的做。” “只要你们全力种下这些作物,秋收时,必定能见到成效。” 村长点点头,眼中仍有几分怀疑,但更多的则是微弱的希望:“县老爷放心,我会安排好。这事儿……就当做个试验。” 他转身准备离开,目送村长带着村民们去安排土地。 而他自己则带着士兵继续前往下一个村庄...... 一整天的奔波终于让陈枫感到了些许疲惫。 他从枫岭村离开后,又走访了两个村子。 每到一个村庄,都会亲自布置种子,并告知村长如何管理种植。 等他返回县城时,天色已经渐暗,夕阳如火,染红了天际。 车队缓缓驶入县城,陈枫靠在车内,闭上了眼睛。 尽管满身疲惫,但心里却是踏实的。 自己已经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播下改变的种子。 “县老爷,您辛苦了。”随行的士兵看了看陈枫,低声说道。 陈枫微微一笑,揉了揉眉头:“没什么,走访这些村庄,多少能了解些情况。” “接下来,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回到县城,外面的灯火通明,街道两旁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 陈枫没有停下脚步,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事情更多。 但不管如何,今天的行动,至少让他迈出了第一步。 他走向县衙大门,心中的计划逐渐明晰。 “无论如何,这片土地,总会变得不同。”他心中默念。 陈枫迈步进了县衙,刚走到院子中央,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大门外走进来。那人身着朴素,脚步稳重,一脸的风尘仆仆,正是罗元。 见到罗元,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神情不由得松了下来。 前段时间是他特意安排去罗元秘密经营锦衣卫,负责着他的一部分隐秘事务。 一直以来,陈枫对罗元的能力充满信任,虽然这段时间他有些少见。 但今天终于见到了,心里的那根弦也算是放松了。 “罗元,回来得正是时候。” 陈枫抬手示意,“来,先喝杯茶,看看你这一段时间都办得如何。” 罗元微微躬身,眼中隐隐带着一丝疲惫。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没有离开陈枫的脸庞。 “公子,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罗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严肃,“不过,山上那三千人好像有些不安分。” 陈枫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锋锐的目光瞬间被拉回:“怎么回事?” “那三千人……” 罗元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有些人似乎不太乐意待在山上。” 陈枫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手指不由自主地敲了敲桌面。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压迫感:“谁不安分?” 罗元的眉头紧锁,低头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是几个头目,他们似乎对您的安排产生了不满。” “有人私底下开始暗中挑拨,甚至有些人不满地说要离开山上。” 陈枫微微眯起眼睛,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挑拨?他们敢?” “您打算……”罗元没有再多问,他知道陈枫的决定一向果断。 “去山上一趟。”陈枫冷冷说道,“跟我一起去。” 两人一起走出县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路边的行人早已归家,街道显得安静。 陈枫的马车已早早备齐,士兵们也在一旁等候。 “走吧。” 陈枫一跃上马,目光锐利如刀,声音低沉,“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想闹事。” 罗元点点头,跟上去,二人迅速离开了县城,朝山中走去。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响,隐约间,整个世界似乎都沉默了。 一路上,陈枫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山上。 “看来,不能再放任他们了。” 陈枫低声自语,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然的光。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从系统中得到的那些东西,心中一动,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名誉值。 系统商店已经解锁,他这段时间用掉了不少名誉值。 买了很多种子,尤其是那些土豆、杂交水稻和番薯,每一样都让他花费了不小的代价。 【名誉值:5315】 看到这个数字,陈枫轻轻皱了皱眉。 尽管剩下的名誉值不多,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用掉的每一分名誉值,都是为了实现更大的计划。 这些种子,特别是那杂交水稻和番薯,能在贫瘠土地上生长,能让青柳村乃至周边村庄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想了想,打开了系统商店,翻阅着里面的商品。 商店里的物品并不多,但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尽管他现在只剩下五千名誉值,但他知道。 这些资源,足够让他实现眼下的目标。 “只要能稳定局面,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陈枫心中有了决断,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长叹一口气,嘴角微微扯动,“看来,眼下只能放弃火器了。” 他曾经想着,用这些枪炮装备自己的军队。 甚至用火枪与弓箭抗衡,帮助自己尽早稳定局面。 但事与愿违,眼前的资源却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也好,眼下的确不急。” 陈枫心中暗自思量,“再说,能用兵器来稳定这山头的局面,才是最根本的。” 他重新查看了系统商店,目光逐渐落在一组看起来更具实用性的商品上。 钢铁制造方式和盔甲、武器制作图纸。 “钢铁……”陈枫心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的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一大批精钢盔甲,一排排锋利的刀剑。 甚至是盾牌、长矛,所有这些,将能显著提升他士兵的战斗力。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能够让他在不依赖火器的情况下,依然具备强大的武装力量。 “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第三十七章 未免太便宜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出一丝决然。 短期内,强大的冷兵器却能让他的军队在战斗中不落下风。 掌握钢铁制作技术,就是掌控战场主动权的关键。 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购买选项,确认了购买—— 【钢铁制造方式、盔甲、武器制作图纸:5000名誉值】 瞬间,系统的声音响起: 【交易成功,您已获得钢铁制作方法和兵器、盔甲的制作图纸。】 “果然,系统的东西,还是最可靠的。” 陈枫轻轻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名誉值,但眼前这套完整的制造图纸,将给他带来难以估量的优势。 这些图纸,不仅仅意味着盔甲和武器的生产能力。 更重要的是,掌握了钢铁的生产。 他就能在短期内解决士兵的装备问题,甚至可以逐步提升整个县城的防御力量。 陈枫低头看着刚刚获得的图纸,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阵清晰的画面。 铁水滚烫,熔炉里钢铁的光辉闪烁。 那些锋利的剑刃,沉重的盔甲,一切都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不知过了多久,罗元低声唤道:“公子,您怎么了?” 陈枫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事,想些事儿。” 语气低沉,但眼中闪烁着一股果断的神色。 他收起图纸,转头看向罗元,“过几天,找几个铁匠过来。” “我这儿有些新活儿,得用他们的手艺。” 罗元见他神情严肃,心中一动,立刻点头:“是,公子,定会安排。”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公子,要不要安排更多的人手?” “不必,先从几个铁匠开始。” 陈枫抬起头,看了看渐渐被夜色吞噬的山脉。 目光有些深邃,“先做出来,再说其他的。” “是。”罗元答应一声,便开始安排起来。 马车在寂静的山路上行驶,陈枫闭上眼,脑海中回荡着那一张张钢铁制作图纸。 行至山上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月光从云层中洒下,斑驳地照在山路上。 陈枫从车内走出,深吸一口清新的山间空气。 走到山脚时,黑虎已经带着几名手下迎了上来。 “公子。”黑虎神色有些焦虑,急忙迎上前,低声道:“您来了。” 陈枫微微点头,眼睛扫视了一下黑虎的脸色,心中已了然,“怎么,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黑虎的眉头紧锁,显得有些为难,咽了口唾沫后,才低声道:“有些人不太安分,公子给我们的训练方法,他们觉得没什么用,觉得不实际,练这些没什么意义。”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几个人私底下开始挑拨,说是要离开这里。” “离开?”陈枫的眉头微微一挑,冷笑一声,“说说看,谁在挑事?” “是几个头目,他们一直觉得训练方法是花架子。” 黑虎咬牙切齿地说道,“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跟我们山里的实战根本对不上,根本没法用。” 陈枫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轻轻抬手,“花架子?他们真敢这么说?” “是的。”黑虎低头,眼中满是愤怒。 “他们觉得,您给的那些训练方法没用,指望那玩意儿练成什么军队。实战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陈枫沉默了一会儿,内心的怒火被极力压制。 “他们当真觉得这训练不行?”他冷冷地问。 “是的。”黑虎低头,显然心情不太好。 “不过,公子放心,我已经让他们停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没人敢做得过分。” “嗯。”陈枫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转身朝山上的营地走去,“走,去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给的训练不行。” 陈枫走进营地,眉头紧锁,目光如刀,冷静深邃。 他看向黑虎,语气有些冷意:“召集三千人,全员到校场。” 黑虎一愣,随即点头:“是,公子。” 他迅速转身,赶紧去安排。 很快,三千多人齐齐聚集在了校场上。 山风吹动着旗帜,营地的气氛有些紧张,士兵们纷纷站在场地上,低声交头接耳。 有些人嘴角露出不耐,似乎早有不满。 而有些人则默默低头,等待着接下来的指令。 陈枫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面的士兵们,神情冷峻,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目不转睛。 看到大家聚集齐全,他淡淡开口:“你们在下面听了很多传言,甚至开始怀疑我给你们的训练方法是空洞的,毫无用处。” 他微微停顿,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股威压:“好,那今天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的训练方式就是这样子。如果你们觉得太累,太难受,受不了,那就可以走。山上不缺你们这些人。” “但你们也给我记着,出去后就是个死人,只要让人发现你们还活着,那便是朝廷无止境的追杀!” 话音刚落,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陈枫的话简单、直接,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远处,有几个士兵眼神躲闪,低声嘀咕:“他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我看是的,没准连走的路都没有了。” “那训练,真没啥用。”一名士兵小声道,“不过,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低头,悄悄退后,想要避开这股压力。 陈枫的眼神一扫,立刻捕捉到这些人的不满。 他嘴角微微一扬,目光如刀,沉声道:“有话就说,想走的,趁早!” 听到这话,有些人脸色发白,犹豫不决。 有些则偷偷交换着眼色,似乎准备转身离开。 但更多的人紧紧地站在那里,眼神坚毅,似乎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想走的,给我滚!” 陈枫再次加重语气,带着威胁。 这一次,场地上瞬间传来一些低声的嘟囔声,一些士兵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有人甚至开始转身,准备离开。 陈枫的眼神一冷,语气沉稳却带着一股压迫感:“黑虎,去准备些钱财。” 黑虎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虽然陈枫的话已经非常明确,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这些人真要放走?” “给他们银两,未免太便宜了。” 第三十八章 黑甲军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的脸色微微一沉,眼中的寒意几乎可以凝结成冰:“不准备钱,你觉得我能怎么样?” 黑虎一愣,立刻感觉到陈枫的怒火压下来了。 他沉默片刻,迅速点头:“是,公子,我这就去准备。” 片刻后,黑虎带着几名手下走进仓库,几担沉甸甸的银两被拖了出来。 银袋上未曾打理的灰尘,显示出这些银两已被长时间存放。 这些钱财对于整个县城来说不算少,但对于陈枫而言,却不算什么。 “这里。”陈枫冷冷扫了一眼仓库的银两。 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拿二两银子,给那些不想留下的带走。” 听到这话,黑虎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每人给二两?” 陈枫轻蔑地一笑:“不行吗?他们想走,给点钱,不想留下的,别浪费时间。” 黑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银两堆,麻利地开始将银两分发。 很快,钱袋就准备好了。 不久,校场上,陈枫站在台上,冷冷扫视着人群。“你们不是说受不了训练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里像是炸雷。 “想走的,来领银子。每人二两,带着钱滚。” 话音刚落,现场一阵骚动。 几个胆大的人开始动身,朝银两堆走去。 紧接着,更多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带着不甘的眼神,拿着那些银两准备离开。 “滚吧,别留下来给我添乱。” 陈枫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几百人,几乎在一瞬间,全部走了出来,领了银子便匆匆离去。 那些拿到钱的人眼中并没有太多欢喜,更多的是一种逃离困境的解脱。 “看来,这些人也不过如此。” 陈枫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低声对黑虎道,“把剩下的人清点一下,有多少留下来。” 黑虎眼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看着那些走的人,又转身点了点头:“是,公子。” 随着陈枫的命令,场上剩下的两千多人脸上都显得有些不安。 大家低着头,似乎在忌惮陈枫那冷漠的目光。 “接下来的训练,我希望你们能有点自知之明。” 陈枫轻轻一挥手,“如果你们觉得还能坚持,留下来,我不会逼你们,但如果你们继续动摇,那么就像那些走的人一样,拿着二两银子回去。” “既然你们不走,那就证明你们选择留下来。” 陈枫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语气冷静,却自有一股无法反驳的威严。 他缓缓扫视着眼前的这些人,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锋利光,“既然你们不想放弃,那就给你们一个新的身份。” 他顿了顿,低声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黑甲军的一员了。” 话音一落,整个场地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士兵们的呼吸微微一滞,眼神中闪烁着疑惑。 “黑甲军?”一个士兵忍不住低声喃喃,心中有些不解。 “没错。”陈枫轻轻点头,眼中满是锋利的光。 仿佛已经看穿了每个人的心思,“你们以为你们是我的死士,对吧?不过,现在你们不仅仅是死士。” 他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黑甲军,意味着你们将成为我最精锐的力量,真正的骨干。” “不仅仅是为我效力,你们还将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成为我的刀,能切开一切敌人的刀!” “这可不是死士的身份。” 陈枫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话语中带着一股威慑:“死士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而你们,如果留下来,就意味着你们放弃了原本的身份,选择了与我共生死。” 两千多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他们眼中闪烁着挣扎,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黑甲军的名号对他们而言,意味着新的开始。 那是一支真正有组织、有目标的军队。 而他们,若真能成为其中一员,未来的机会,几乎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们现在……就是黑甲军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疑虑。 “你可以选择走。” 陈枫冷冷扫了一眼那名士兵,语气没有丝毫软化,“但走了,你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再回来。” “留下!”另一名士兵立刻大声喊道。 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话音未落,周围的士兵们纷纷点头,气氛突然间有了些许变化。 从犹豫不决,到眼神坚定,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选择都已经做出。 陈枫轻轻一笑,嘴角带着一抹冷冽的弧度,眼中却闪烁着一丝满足。“很好,” 他的声音冰冷,“既然你们选择留下,那你们就得知道,你们不是死士,也不是普通士兵。” “从今天起,你们是我的精锐部队,是黑甲军的一员。” 他缓缓下了台阶,双手背负,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酷。“只要你们肯努力,跟随我,未来的封爵不是难事。” “你们将成为县城最强大的力量,掌控命运,不再是被人摆布的棋子。” 场上数百名士兵的表情各异,有人紧紧攥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有人低头沉思,似乎在权衡利弊。 黑甲军,这个名字,已经深深扎根在他们的心中,成为了他们心底那道无法抗拒的诱惑。 陈枫见状,语气再度加重,“你们可别以为加入黑甲军就是光荣的开始。你们将要面对的是最残酷的训练,最严苛的挑战。” “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你们坚持下来。” “不仅仅是名声,甚至有可能成为将军,封爵,得到权力财富。” “而那些敢与我为敌的,就算是站在正道,也没有活路!” 陈枫的目光闪过一丝锐利,仿佛锋利的刀刃能把空气切开,“你们能成就的,远不止生死。”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场中的每一个人,逐一凝视,仿佛在透视他们内心的每一分波动。 “你们从现在起,既然不再是草莽,便是精英。” “你们的命运,将随着我而变化,随我起伏,随我征战!” 第三十九章 越来越好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陈枫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黑虎低声命令。 “你带着这群人,不管怎么样,给我好好训练,别让他们心浮气躁,搞什么幺蛾子。” 黑虎神色凝重,立刻恭敬地点了点头:“是,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枫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陈枫与罗元离开训练场后,迈步下山。 山间的清风拂过,带着一丝寒意,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县府大门前。 大门敞开,几个守卫立刻上前,见到陈枫,恭敬地行礼。“公子,您回来了。” 陈枫淡淡地点点头,眼神扫过一旁的空地,似乎心中已经有了更大的打算。 一晃眼,半年过去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屋内,照在了陈枫整齐的书案上。 他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身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精神抖擞。 昨夜又没睡得早,今天一早,脑袋清明,心中却早已盘算好一切。 屋外传来脚步声,青萍很快推门而入。 她是府中的丫鬟,身手灵巧,做事麻利。 她见公子已经醒了,立刻上前,低声说道:“公子,早膳已备,您今儿个打算去哪儿?” 陈枫坐起身,缓缓穿上外衣,眼神远远地扫向窗外,似乎在思索什么。 “去柳叶村看看。” 青萍一愣,随即恍若明悟:“是要看看红薯、土豆,还有那杂交水稻的种子,种得如何了吧?” 她一边轻手轻脚地替他整理衣襟,一边开口。 “嗯。”陈枫点点头,目光渐渐坚定。 “这些种子,是我给柳叶村带来的机遇。半年过去,看看成果如何,若能成,我便再做一些安排。”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隐秘的决心。 青萍听得有些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公子,这红薯和水稻,真的能带来这么大的变化吗?” “你不懂。”陈枫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人心如田,能播下什么种子,便能收获什么。” 他不再多说,只是摆了摆手,“去准备马车,带我去。” 青萍听见陈枫的话,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公子,您真是太辛苦了。”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整理着衣襟,语气里满是无奈。 她虽是府中的丫鬟,但这些日子以来。 已然见识了陈枫如何在权力的漩涡中,风雨飘摇地维持着自己的计划。 陈枫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摆摆手,“辛苦算不上,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语气平淡,但眼底闪过一抹坚毅。 自从接管了县城,他便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 政务缠身、军队训练、民生改革,每一件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哪怕再累,也得咬牙坚持。 “公子,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青萍瞧着他那一副疲倦模样,实在有些担心。 但看到他冷静的眼神,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得低下头,继续为他整理。 “我知道。”陈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准备马车吧,今天去柳叶村。” 青萍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是隐隐担忧,但也不再多言。 她转身去安排,院子里很快响起了马车的准备声。 陈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半年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历练期。 既要确保黑甲军的稳定,又要推进自己背后那一系列的改革计划。 包括柳叶村的试验,甚至整个县城的经济发展。 陈枫整理好衣襟,朝青萍点了点头,“去准备马车。” 青萍应声离开,院子里传来马车的吱呀声。 陈枫转身走向门口,眼神轻飘,似乎在思索接下来的安排。 罗元此时正好从一旁走过,见陈枫要出门,便跟了上来。 “公子,今儿个打算去哪儿?” 罗元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 “柳叶村。”陈枫简短回应,语气平淡,但他眼中那抹坚定却从未褪去。 自从接管县城以来,柳叶村的事就成了他的心头大事。 为了能让百姓生活更好,眼下的土地改革,似乎成为了唯一的突破口。 罗元点了点头,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看来,公子果真不简单,整个县城如今井然有序,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 “黑甲军也是日渐强盛,您真是做到了人杰地灵。” “那是当然。”陈枫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不过,还是得看后续的规划。” 两人并肩走出府门,街道上的景象让陈枫微微点头。 这些天来,县城的面貌焕然一新。 虽然依然有些不完善的地方,但绝对已经能给人一种全新感觉。 路面修整平整,街道两旁的摊贩和商铺依次而立。 井然有序,街头巷尾来往的百姓,虽然身上穿着简单的衣衫。 却个个神采奕奕,似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变得有了更多的希望。 “看,街上这些摊贩,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不像以前那样贫困潦倒。” 罗元指着街头那些正在热烈交易的小摊说,“公子,这也是您的功劳吧?” “你说的没错。”陈枫眼神微微闪烁,看着周围的景象,嘴角带着一丝自豪的弧度。 县城的改变,他可没有浪费一分一秒。 为了振兴经济,他不仅引导农田改良,还主动整顿了商贾的集市。 将所有摊贩划定了明确的区域,保证了贸易的公平性和稳定性。 “你看那边,原来破败的屋子,现在已经重新修葺了,大家都可以住得更加舒服了。” 陈枫轻轻地指向不远处的街区,“这就是我规划的基础,先从改善民生做起。” 罗元点了点头,嘴角带着微笑:“是啊,公子治理得当,这县城一下子就有了生气。我真没想到,半年间,您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只是开始。”陈枫语气淡漠。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这县城变得更强大,不能只是眼前的和平安宁。” 两人继续走着,街道两旁的景象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秩序。 第四十章 有些困难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原本杂乱无章的摊贩,现在都被合理地规划到指定区域。 摆摊的地方宽敞,甚至出现了整齐的摊位。 路上行人不再低头匆匆,大家都显得悠闲自在。 “看来,县城的发展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罗元感叹道。 “这只是表面。”陈枫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 罗元眯了眯眼睛,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什么意思?” 陈枫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街道,眼神冷峻,“你不懂。现在的繁荣,很多都是表象。”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如何让这繁荣长久,如何让这个县城真正站稳脚跟。” 他顿了顿,目光越发深邃,“眼下这块土地,算是稳住了。” 陈枫停下脚步,微微眯眼,望着眼前的县城。 他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冷意。 六个月前,这里一片狼藉,战火刚刚熄灭,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败。 可如今,站在这里的他,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曾经的痕迹。 “看这县城,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快恢复了。” 罗元也不禁感叹,他身边的陈枫,一脸淡定,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啊,光是这些路面修整,整整花费了不少心血。” 陈枫轻描淡写地说,目光扫过四周。 路面宽阔平整,街道两旁,商铺林立。 摊贩们热火朝天地交易,熙熙攘攘的百姓面带笑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机。 “可不,原本破败的集市,现在已经成了热闹的商业中心。” 罗元指了指不远处的市场,“而且这些摊贩,虽然不富裕,但看得出来,日子比过去好多了。” “嗯。”陈枫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 “这些改变,都是从基础做起。民生先行,百姓安稳,才能更好地推动发展。” 两人走到城门口,守军见到陈枫。 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齐齐行礼:“公子,您回来了!” 陈枫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守卫,眼中却有些许不满。 军队是他眼下最重要的力量,黑甲军的训练虽说初见成效,但距离他理想中的精锐仍有差距。 “继续努力。”他冷冷说道。 “是,公子!”守军立刻恭敬应答,随后纷纷低下头,继续各自的工作。 陈枫与罗元并肩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早已准备妥当,青萍也站在一旁。 恭敬地行了一礼:“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陈枫点点头,翻身上车,罗元紧随其后。 马车的车帘随即被拉起,车夫驾马,车轮“咯吱”一声,带着陈枫和罗元驶向柳叶村。 一路上,陈枫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县城,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局面。 柳叶村的土地改革,不能拖延了。 过去半年,他已在此地埋下种子,现在正是验证成果的关键时刻。 “公子,您真的打算通过这些种子来改变柳叶村的命运?”罗元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问道。 陈枫微微一笑:“正是。人心如田,土地若能丰饶,百姓自然心安。柳叶村是一个开始。” “若能成功,后面的县城,甚至整个地区都能受益。” “可这些东西,真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罗元有些怀疑,毕竟红薯、土豆和杂交水稻这些东西,听起来似乎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你不懂。”陈枫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这些种子只是引子,根本不在于它们本身。” “而在于人心的改变。只要百姓的日子好过,心里安稳了,他们才能为我所用。” “整个县城,甚至更远的地方,都会随之变化。” 罗元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些钦佩:“公子,果然高瞻远瞩,眼光独到。” 陈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向车外,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沉的神色。 前方的柳叶村已经渐渐进入视野,那里的田地已经整理得井然有序。 成群的农夫在田间劳作,脸上带着简单却不失幸福的笑容。 马车驶进柳叶村,陈枫和罗元下车,青萍也随之跟上。 马车一路摇晃,带着陈枫和罗元穿过柳叶村外的土路。 不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了这片土地的景象。 四周是大片已经耕作整齐的农田,远处传来村民们的忙碌声。 即使没有多少豪华的建筑,这里也透着一种勃勃生机。 “到了。”陈枫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的村落。 这里才是他布局的真正核心。 刚下车,几名村民便急匆匆地围了过来。 眼见是官府的马车,他们纷纷露出敬畏的神色,低头行礼。“公子,您回来了!” 陈枫只是点点头,语气平淡:“都忙吧,别耽误你们的事。” 村民们连忙退到一旁,尊敬的目送他走向村口。 正当此时,远处一位背着锄头的老人家突然走了过来,脚步匆忙。 村长一看到马车,立刻紧张地从田地里跑出来。 年迈的身躯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依然能看出他那股热情。 “公子,您亲自来了!” 村长喘着气,脸上满是激动,“这真是荣幸之至,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陈枫走上前,微微一笑,伸手去扶村长:“不用客气,您年纪大了,还是慢些。” 语气中透出几分关切,他虽然是县城的主人。 但面对这位年老的村长,心中多了几分尊敬。 村长手一推,笑道:“哪里,哪里,您如此关心村里,老朽可担待不起。” 陈枫扶住他,语气平和:“这些天,村里有什么问题吗?改良的作物,生长如何了?” 他直入主题,眼神锐利。 村长点点头,抬头看了看田野,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红薯、土豆,水稻都长得不错,尤其是水稻,比起去年可见长了不少。” “我也偷偷尝了一点,味道比老种好,虽然收成还不算丰富,但看得见的变化已经很大。” “嗯。”陈枫低头沉思片刻,接着说道,“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种植这些作物时遇到的困难。” 他气势让村长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公子,实不相瞒,主要是水源问题,尤其是干旱时,灌溉有些困难。” 第四十一章 拼了命也要给办成!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村长皱了皱眉,“此外,虽然种子好,但村民的知道的还不够熟练,时常出现些小问题。” 陈枫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水源问题,他早就考虑过。 对于土地的改良,单单依赖作物的品种显然还不够。 如何让这片土地源源不断地供给农田,才是关键。 “水源问题,可以通过修建灌溉渠道解决。你先和村里的人做好准备,之后我会派人过来帮忙。” 陈枫语气不疾不徐,眼神中透露着决心,“至于其他问题,已经安排好了。” 他并未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村长眼睛一亮:“公子,您是说……” 村长话音未落,就看见陈枫微微侧头,目光向后一扫,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意味。 罗元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冲着身后的队伍扬了扬手:“都别愣着,赶紧把东西运过来!” 紧接着,几辆马车缓缓驶入村口,每辆车上都盖着厚厚的帆布。 马车的车轮在泥土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力。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目光好奇地盯着车上的东西。 村长疑惑地看向陈枫,迟疑着问:“公子,这些东西是……?” 陈枫嘴角带着一抹淡笑,语气平静:“是水车。” “水车?”村长一愣,周围的村民也开始小声议论。 “这水车是干什么用的?” “能浇地吗?”“这玩意儿能解决咱村的水源问题?” 议论声逐渐响起,村民们虽然满是期待,但更多的是不解。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对水车一无所知。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自信:“水车,专门用来灌溉田地。村长,您不是说村里灌溉困难吗?” “这东西,能帮你们省不少力气。” 听到这话,村长精神一震,激动地问:“公子,这……这东西真能行?” “要是能解决咱村的灌溉问题,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陈枫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指罗元:“罗元,你带人先把水车装起来,教村里的人怎么用。动作快点。” “是,公子。” 罗元立刻应声,转头冲着后面的人喊道:“把东西卸下来!快,别让公子久等!” 几个护卫和随行的匠人立刻麻利地跳下马车,将车上的帆布掀开。 露出的是一套木质构造精巧的水车部件,虽然还没完全组装。 但那些精细的齿轮和木片,已经让村民们惊叹不已。 “好家伙,这玩意儿看着不简单啊。” “是啊,咱哪见过这种东西?” “公子还真是有办法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的甚至想凑上去摸一摸。 却被匠人制止:“别乱碰!这东西可是有讲究的。” “村长,水车的事让罗元和他们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陈枫轻轻拍了拍村长的肩膀,语气温和,“咱们去旁边聊聊,先说说村里的近况。” 村长连忙点头:“好好好,公子请。” 两人一边沿着田间小路慢慢走着,一边说话,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 村长神色中带着几分感慨:“公子,这半年多来,多亏了您的帮扶,不然咱村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村长,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做成的。你带着村民一起努力,我只是起了个头。”陈枫的语气很淡,目光却深邃,像是透过田野在看更远的未来。 村长连忙摆手:“公子,您这话就过谦了!这改良的种子,还有您带来的新法子,可真是救了咱们。” “以前种一年收成都不够吃,现在不但粮食够了,日子也有了盼头。” 陈枫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农田:“红薯和土豆种得怎么样?产量如何?” 村长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红薯的产量很高,刨出来的块根一个比一个大,味道也好。” “土豆更是了不得,一季下来,够我们吃一整年的了!” “那水稻呢?”陈枫接着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认真。 “水稻也不错,比咱之前的稻种长得结实,虽然还不算太高产,但至少多了一成。” 村长感慨着,“再加上红薯和土豆,咱们村今年算是彻底丰收了!” 听到这话,陈枫微微颔首,心中暗自盘算。 试验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而接下来的重点。 就是如何将这些成果推广出去,让整个县城都受益。 不一会儿,水车的安装已接近尾声。 罗元带着几个护卫和匠人,熟练地将水车的部件拼装起来,巨大的木质框架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随着最后一根轴承被安装到位,整座水车便矗立在灌溉渠旁,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转起来看看!”罗元拍了拍手,向匠人们吩咐道。 几名匠人忙碌地踩动脚踏杆,水车缓缓开始转动,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木质摩擦声。 木制叶片将水从低处的水渠中提起,然后顺着导槽流向高处的田地。 哗啦啦的水声骤然响起,清澈的溪水沿着导槽流入干旱的田垄,原本有些干裂的泥土瞬间被滋润开来。 周围的村民瞪大了眼睛,纷纷围上来,脸上写满了震撼。 “这水……居然真的上去了!” “好家伙,水还能从低处灌到高处?!” “公子真是神人啊,连这等法子都能想出来!” 村长激动地连连拍腿,他自知这些田地多年来因灌溉不足而收成微薄的状况。 看到清水灌溉田垄的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东西……这东西简直是个宝贝啊!公子,这水车可真是了不得!” 陈枫微微一笑,抬眼扫过村民激动的面庞,语气平静:“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们得多学着怎么操作水车,不能总依赖别人帮你们。” “公子放心!咱们一定好好学,不让您费心!” 村长连连点头,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感激,“您真是咱柳叶村的青天大老爷啊,救了咱们整个村子!”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齐声称赞: “公子果然是好人,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这下好了,红薯、土豆、水稻,再加上水车,这日子可真是有盼头了!” “公子要是有啥吩咐,咱们拼了命也要给办成!” 第四十二章 钢铁工厂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面对这些热情的称赞,陈枫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语气淡然:“青天大老爷什么的,别说得那么重。” “我做这些,没别的目的,只是希望你们的日子能过得好些。” 他说话时,语气冷静而不失关切,听在村民耳中。 既让人觉得温暖,又多了一丝发自心底的敬佩。 “记住,”陈枫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全场,声音低沉。 “靠天靠地,不如靠你们自己。现在我给你们方法,给你们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村长激动地连连点头:“公子教训得是!咱们绝对不辜负您的好意!” “好。”陈枫轻轻点头,随即转身对罗元说道:“水车这边你再盯一会儿,教村里的人把操作方法学熟了。” 罗元点头应下:“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妥。” 陈枫没有再停留,带着青萍和其他护卫转身离开了柳叶村。 夕阳西下,陈枫的马车在乡间的小路上颠簸行驶,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模糊。 青萍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递给陈枫。 低声道:“公子,您这一整天没歇着,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陈枫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天快黑了,得抓紧赶路,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村子都走一遍。” 罗元坐在对面,忍不住说道:“公子,咱们都跑了一整天了,您也该歇歇了。” “几个村的情况都差不多,成果您也看到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枫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不成。眼下百姓刚刚从战乱中缓过劲儿来,土地改革才初见成效,我必须确保每一个试点村的情况都掌握清楚。” 连续走访了几个村子,所有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 红薯、土豆和杂交水稻的改良效果远超预期。 村民们的生活质量大幅提升,粮食储备也比以往多了许多。 然而,每到一个村子,陈枫的心情却没有丝毫松懈。 罗元跟在一旁,小声问道:“公子,您现在应该放心了吧?” “这几个村子都和柳叶村差不多,种植的成果显然已经超过预期,百姓的日子也确实好转了。” 陈枫抬起头,看了一眼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目光深邃:“的确,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土地改革能不能真正落地,还得看明年和后年的情况。” “这些村子现在过得好,不代表以后能一直这样,想要持续发展,必须有人能担起责任。” 罗元听着,点了点头:“公子说得对。眼下咱们还得一步步来,不过,至少现在最大的难题算是解决了。” 陈枫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信:“嗯,既然粮食问题暂时稳住了,接下来就可以腾出手来解决其他的事了。” 罗元心中一动,试探着问:“公子是说……黑甲军?” 隔天一早,晨曦的阳光刚洒在县城的瓦檐上。 陈枫已经翻身上了马车,带着罗元径直朝郊外驶去。 青萍站在府门口,看着公子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公子一天到晚都闲不住。”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驶离县城,远处的群山和大片田野映入眼帘。 罗元坐在车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公子,咱们这么早出门,是要去哪儿?” 陈枫淡淡一笑,眼神却显得颇为深邃:“去郊外的钢铁作坊看看。” “钢铁作坊?”罗元一愣,随即恍然,“是半年前您亲手规划建造的那处吗?” “正是。”陈枫点点头,目光向远处眺望,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自豪,“如今,作坊的生产已经步入正轨,我得亲自看看情况。” “尤其是那些陌刀和铠甲,得确保它们达到我的要求。” 罗元闻言,不由得肃然起敬:“公子真是未雨绸缪啊!这作坊如果真的能量产优质钢铁,咱们黑甲军的战斗力绝对能提升好几个层次。” “该做的准备必须提前做好。” 陈枫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气势。 “眼下这片土地表面上安稳,但暗流涌动,敌人未必就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在了一片高大的围墙前。 围墙内,隐约可见数十座烟囱林立,炙热的烟气随风飘散,整个作坊显得格外繁忙。 陈枫跨步下车,迎面便感受到一阵热浪扑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煤炭的气息。 他抬眼看了看这座自己一手打造的钢铁作坊,嘴角微微扬起,目光中带着几分满意。 “进去看看。”陈枫吩咐了一声,带着罗元走入作坊。 作坊内,工人们正在忙碌地操作各种装置。 炼钢炉内火光熊熊,铁水顺着渠道流入模具,凝固后形成一块块光亮的钢锭。 工头很快闻讯赶来,快步跑到陈枫面前,满头大汗地行礼:“公子,您来了!实在是没想到,早上能见到您这尊大佛!” 陈枫点点头,语气不冷不热:“最近作坊的进展如何?” 工头连忙回道:“公子放心!炼钢的工艺已经非常成熟,现在我们每月能产出千斤优质钢材,纯度绝对符合您的要求!” “很好。”陈枫微微颔首,随后话锋一转,“上次我让你们打造的三千陌刀,质量如何?” 听到这话,工头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自豪,挺了挺胸膛说道:“公子,那三千陌刀全都按照您的要求打造,刀锋锋利无比,刀身结实耐用,绝对是上好的兵器!” “嗯,不错。” 陈枫眼神中闪过一抹满意,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那铠甲呢?打造得怎么样了?” 工头立刻变得更恭敬了,伸手一引:“公子请随我来,铠甲全都放在仓库里了,我这就带您去看看。” 几人穿过作坊的熔炉区,很快来到一座独立的仓库前。 仓库的大门厚重而结实,上面还挂着几把铁锁。 工头上前亲自打开锁,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阳光透过仓库门缝洒入,映照在整齐排列的铠甲上。 第四十三章 满意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仓库内的货架上,一套套铠甲整齐摆放,铠甲的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似乎透露着冰冷而强悍的力量感。 “公子,您请看!” 工头满脸兴奋地指着仓库里的铠甲,“这是我们赶工打造出来的三千多套精钢铠甲。 每一套都是按照您的要求,绝对能在战场上起到保护作用!” 罗元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那些铠甲,感叹道:“这质量,绝对没得说!” “公子,若是咱们的黑甲军全都换上这身铠甲,那简直可以横扫一切敌军!” 陈枫走到仓库中央,伸手取下一套铠甲仔细打量,眼神犀利如刀,像是在审视一件艺术品。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铠甲的表面,清脆的金属声回荡在仓库中。 “确实不错。”陈枫点了点头,将铠甲重新放回架子上。 随后看向工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你们的努力,我看到了。这些铠甲,完全达到了我的要求。” 工头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多谢公子夸奖!能为公子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陈枫抬头,看了眼工头。 又看了看那些铠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下,山上的三千黑甲军总算有铠甲穿了。” 工头脸上的自豪感瞬间达到顶峰,连连点头:“公子放心,这些铠甲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坚固耐用,绝对能够保护咱们的黑甲军!” 陈枫点了点头,眼神沉稳地扫过铠甲一眼:“很好,罗元,你马上派人把这些铠甲和陌刀一起送上山,今天必须送到。” 罗元立刻点头应声:“是,公子,我这就安排!” 陈枫再一次环视了一眼这座钢铁作坊,神情略显放松。 却又显得冷静且果断:“我这就上山,亲自去看看黑甲军的训练装备情况,不能等。”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罗元紧随其后。 随即指挥着作坊内的匠人开始打包铠甲和武器。 作坊外,阳光已经升高,清晨的空气清新,渐渐有几缕温暖的阳光照进山间。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陈枫跳上马车。 罗元紧随其后,车夫一声令下,马车便缓缓驶出作坊,朝山上行驶。 一路上,车轮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上咯吱作响。 陈枫坐在车内,心情平静,目光却依旧锐利,仿佛在思考着某些事情。 马车的车轮终于停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山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陈枫从车上跳下,脚踏实地,站在了这片熟悉的山地上。 一股震天的吼声骤然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气势。 那声音震动山谷,回响不断。 “轰——” 陈枫眼神一凝,随即大步走向声音来源。 那是黑甲军的操练之地。 在这片开阔的山谷中,地面已经被修整得平整无比。 足足有百米宽,远处还可以看到一排排木桩沙包,显然是训练的标志。 空气中弥漫着沙土的气息,声音不绝于耳。 这片曾经荒芜的山地,如今已被陈枫亲手改造成一处校场。 昔日的孤寂山谷,变得热火朝天。 三千黑甲军正整齐地排列在各自的阵列中,刀枪交错,战靴重重踩在土石之上。 “喝!”一声爆喝划破空中,伴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一名黑甲军的士兵猛地挥动手中的重剑。 力道十足,刀锋带着强烈的风声劈向前方的木桩。 “好!”在一旁指挥的黑虎看得津津有味,面色严峻,他一挥手,训练继续。 黑甲军的士兵们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严谨有力,不见丝毫松懈。 看得出,这支队伍经过了半年的苦练,已经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陈枫走入校场,目光扫过每一名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铁甲闪闪,刀枪齐整,仿佛这支军队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黑虎很快注意到了陈枫的到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长矛,挺身走向前。 虽然黑虎身上穿着沉重的铠甲,脸上却没有一丝疲态,步伐稳健有力,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公子!”黑虎恭敬地抱拳行礼,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兴奋,“您来了!” 陈枫点了点头,目光在黑甲军的队列上扫过。 随即平静地开口:“嗯,训练得不错,黑虎,你做得很好。” 黑虎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但随即又沉声说道:“多谢公子提点,弟子这些天都在加紧训练,争取早日让这些士兵们都能达到您的要求。” “很好。”陈枫眼中闪过一抹锋利,“这些人,能征善战吗?” 黑虎微微一愣,随即挺胸回答:“只要是公子的命令,他们必定全力以赴!” 陈枫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巡视这片操场。 地面上布满了标志性的训练工具,像是木人桩、沙袋,还有一些兵器架,每一项训练都紧密有序。 “今天训练的如何?”陈枫忽然问道。 黑虎恭敬地答道:“公子的意思,今天的训练除了刀法和阵型之外,还加了一项新的——反应速度训练。” 陈枫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远处的一群黑甲军士兵身上。 那群人正操练反应速度,他们在木桩间穿梭。 敏捷地避开木桩上方的重击,动作迅捷如风。 他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满意的光芒:“看样子,进步不小。” 黑虎见陈枫满意,心中一松,便立刻补充:“公子,今天的训练除了这项反应训练外,士兵们还在加强装备使用的配合训练。” “您若是有时间,不如亲自检验一番?” 陈枫低头想了想,随即点头:“好,我来看看。” 说罢,陈枫便走向了练兵的队伍。 一群黑甲军的士兵立即让开道路,低头恭敬地站立。 陈枫的身影穿梭其中,观察着每一名士兵的动作。 这些士兵的装备并不完美,但足够让人惊叹。 每一名士兵都穿上了全新的精钢铠甲,刀锋沉重而锋利,整体气势非同小可。 陈枫走到一名士兵面前,眼睛一亮:“嗯,动作不错。给我做个阵型试试。” 士兵点头,立即走入队列,带领其余士兵开始排列。 陈枫站在原地,目光锐利。 随着阵型的变化,他不时点头,也偶尔皱眉。 阵型越变越复杂,黑甲军的士兵们动作干脆利落。 陈枫看得目光闪烁,心中暗自满意。 “很好。”他轻轻点头,语气依旧平淡。 第四十四章 天大的好消息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巡视完黑甲军,心中暗自满意,便转身走向马车。 黑虎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 目光中有一丝复杂,既是敬畏,也是依赖。 马车的车厢里,陈枫坐下后,依旧保持着那副冷静从容的神态。 车夫见状,随即轻轻挥鞭,马车开始缓缓朝县城方向驶去。 路面平整,车轮滚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车夫抬头瞥了眼,忍不住赞叹:“公子,这条路修得真不错。” “走起来稳当得很,不像别处的泥路,坑坑洼洼,车都能翻。” “真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这么好的材料,实在让人佩服。” 陈枫闻言,微微一笑,低声道:“哪里,修路这事儿,还是得靠心思。材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车夫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心中对陈枫的能力更加敬佩。 毕竟,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能够修出这样一条平整坚固的路,着实是件不小的事情。 若是按照往常,恐怕还要忍受颠簸的泥土路,骑马走十里还不如直接步行舒服。 实际上,这条路的平整,正是陈枫在过去几个月里所动用的心思。 随着名誉值的增加,陈枫不止一次利用这些点数换取了所需的水泥,并且在县城及周边地区迅速推广应用。 水泥的使用,完全改变了这一带的交通状况。 每一条街道都被铺上了光滑的水泥路面,就连许多住宅的基础建设也开始使用水泥代替了传统的木石结构。 县城,仿佛突然焕然一新,立刻便给人一种现代化的气息。 随着车轮逐渐驶出山林,眼前的景象愈发显得开阔。 陈枫依旧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变化。 水泥路的出现,意味着城市的进一步发展。 而他,正是那个推动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是啊。”陈枫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平和,“也不过是顺应了大家的需求,做了些小事罢了。” 车夫听了心中一震,心想公子倒是谦虚。 真要是有这样的人,能用心思去改变一座城市,别人怕是都早就自吹自擂了。 他忙不迭地笑着点头:“公子谦虚了,咱们县里可少不了您这一番心思啊!” 车厢内,陈枫却没有再接话。 外面的景象逐渐变得开阔,马车驶入了逐渐繁华的县城街道。 街头的水泥路面与两旁已经成排的房屋,完全不像是从前的模样。 空气中带着泥土与水泥的混合味,显得分外清新。 车夫见车速放慢,便低声道:“公子,县城的变化也不小啊,路面修好了,屋子也都建得更结实了,街上现在越来越热闹,生意也更好了。” 陈枫低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这才是开始,未来的路还长。你看,那些商铺,路过的行人,他们都已经感受到变化。” 马车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稳稳行驶,街两边的商铺林立,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水泥路面光滑平整,马车的速度也因此变得更加顺畅。 车夫眼中闪过一抹敬佩,心里却愈发觉得陈枫不简单。 虽然表面上他只不过是一个“县老爷”,但眼前的改变足以让人看出,这位年轻的公子,早已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地方官。 陈枫目光依旧冷静,沉浸在县城变化的景象中,心中却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这座县城的未来,必然不止如此简单的改变。 “公子。”车夫突然低声说道,“前面有个人,似乎是急匆匆的样子。” 陈枫抬眼望去,路面上确实有一个身影。 正挥着手臂,一边跑一边笑,似乎格外兴奋。 “罗元?”他眉头微微一挑,虽然有些疑惑,但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 不久,那个兴奋的身影越来越近,正是罗元。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马车旁,笑容满面,显得异常高兴。 “公子,公子!好消息,真的好消息!” 罗元连连拍着马车,嘴巴张得很大,眼里几乎能溢出喜悦。 陈枫冷眼看着他,语气却依然平淡:“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罗元兴奋得几乎说话都断断续续,“老爷……老爷……您不会信……老爷来了!” “老爷?”陈枫皱了皱眉,微微一愣,“哪个老爷?” 罗元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着陈枫像是有点不明白,“就是……就是您那位父亲啊,您不记得了吗?老爷来了!” 陈枫脑海一瞬间清明,目光猛地一凝。 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他穿越到这里已有一段时间,虽然已在这个世界扎根,做了县老爷,但有关原主的事,却知之甚少。 特别是关于那位父亲,他一直未曾谋面。 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此时,迎来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你说的……是我父亲?” 他语气微微有些凝重。 陈枫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内心却瞬间掀起了涟漪。 他心头闪过无数念头,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你说的,是我父亲?他真来了?”语气有些不自觉的紧绷。 “是的,公子,老爷确实来了!” 罗元脸上满是激动,眼神中带着一抹难掩的兴奋,“他现在就在县衙,听说是专门来看您。” 陈枫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虽然名义上继承了原主的身份。 但父亲始终没有出现过,甚至从未见过这个“大将军”。 心中满是疑问,但更多的是一种潜在的紧张感。 “在哪儿?”他压抑住内心的波动,声音依旧平静。 “县衙,公子。”罗元显得愈加激动,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好,我去看看。” 陈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马车没有停留,车夫轻轻挥鞭,马车开始向县衙的方向驶去。 街道两边的商铺渐渐被抛在了身后,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肃穆,宽阔的县衙大门逐渐显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到了。”车夫轻声提醒。 陈枫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县衙大门,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疑惑。 父亲他是大将军,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四十五章 家破人亡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如果真如罗元所说,那他今天的到来,必然不是简单的拜访。 马车停下,陈枫走下车,目光直视前方。 县衙的大门厚重古朴,铜制的门环显得有些斑驳,远处的侍卫们目光如刀,站得笔直。 陈枫抬步走向门前,心中不禁思索。 父亲的身份地位,按理来说,应该是十分显赫的。 以大将军的威势,来县衙必定有大排场才对。 谁能想到,门口居然只有一辆破破烂烂的小马车? 这一幕让陈枫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疑虑。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目光扫向那辆车子。 小马车虽然破旧,但车身并不复杂。 看起来有些简陋,甚至可以说,堪称寒酸。 陈枫目光依旧紧盯着那辆马车,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开口:“这是我父亲的车?” 罗元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满是困惑:“应该……是吧。” 陈枫低头想了想,心中已然开始有所察觉。 他虽然从未见过父亲,但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判断力,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既然父亲是大将军,这样的简陋马车显然与他的身份不符。 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 陈枫看着那辆小马车,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浓。 他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四周,随即走向车门,轻轻掀开了车帘。 车厢内部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破旧的布料垂挂在车内。 尘土堆积在角落里,一切显得十分简陋。 马车的内饰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甚至连最基本的舒适都没有。 这和他心中对于“大将军”父亲的印象完全不符。 再怎么说,父亲也应该是威风凛凛,坐拥千军万马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寒酸? 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道:“父亲……他在里面吗?” 罗元显然没有料到陈枫会突然掀开车帘,一时愣住了,脸色微变:“公子,父亲……应该就在府衙里面喝茶呢。” “喝茶?”陈枫的目光一凝,内心闪过几分疑惑。 大将军竟然会如此低调,甚至连个正经的接待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县衙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吧。” 他言简意赅,语气中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天然的镇定。 马车的车厢里,陈枫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县衙的正门。 县衙内的气氛和街道外的热闹截然不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些站岗的侍卫依旧目不转睛,面容冷峻,让人不敢多言。 一阵脚步声过后,陈枫步入了县衙的正厅。 正厅宽大明亮,地面铺设的石砖光滑如镜。 但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那张低矮的茶几前,坐着一位苍老的背影。 身形挺直,白发苍苍。 老人一只手持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神情悠然自得。 这个背影,陈枫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陈云。 陈枫站在那苍老背影前,心中满是疑惑。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心,终于试探性地开口:“爹?” 话音刚落,那人猛然一颤,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滑落,随即他转过身来。 这一瞬间,陈枫和眼前的老人都愣住了。 那双苍老的眼睛与他对视的刹那,有千言万语在其中交织。 片刻的沉默后,老人的眼睛湿润了,眼眶微微发红。 他的嘴唇轻微颤抖,仿佛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接着,那老人的动作如同失去支撑的木偶,猛地站起来。 几乎是扑向陈枫,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儿……儿啊……” 老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悲伤,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爹没能力,没能把你接回来……这些年,爹……对不起你。” 陈枫僵住了,原本冷静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几乎崩溃。 他本能地想推开老人,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动,反而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睛也有些湿润。 虽然他早已知道原主并没有真正的父爱,可在这一刻,那些被遗忘的情感似乎又开始涌上心头,冲击着他。 他默默地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老人,心里却一时无措。 “爹……爹……” 陈云的声音变得哽咽,“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一定恨爹……但我是真的没办法带你回去京城……” 他眼中满是愧疚,“爹也只不过是一个老兵,终究什么都做不到……” 陈枫站得笔直,心中却掀起了千层波澜。 这一刻,他意识到,这具身体原主的情感,也许并非完全空洞。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头暗道:“原主,也许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没有依赖,甚至这一份父爱,某种程度上或许能给他带来慰藉。” 沉默了片刻,陈枫轻轻推开老人,低声道:“爹,不必如此,您已经尽力了。” 陈云抬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喃喃道:“爹知道你恨我,知道你不原谅我……但我,真的没有能力……” 陈枫微微皱眉,看到老父亲的眼中依旧满是愧疚自责,心头的疑虑越来越浓。 他稳了稳情绪,低声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您到底怎么了?” 陈云的眼神黯淡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缓缓坐回了椅子,手中的茶杯又轻轻放下,发出一声细微的碰撞声。 随即,他低头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沉痛。 “这半年……”陈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我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借了不少债。” “为了……为了把你从这里接回京城。我知道你恨我无能,但……” 他抬头看着陈枫,眼中有一丝期盼,“我做了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啊。” 陈枫的心里一震,眉头紧锁。 虽然他早已预料到,父亲可能做过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他站得笔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口道:“您花了这么多钱,是想把我带回京城?” 陈云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是的。可是,最后……” 他语气沉重,“那些人拿了我的钱,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忙。” “我……我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陈枫皱眉,心中一阵震动,迅速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第四十六章 京都局势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父亲的身份显赫,按理来说,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帮忙。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陈云沉默了一会儿:“那些人……都是些官场中的老狐狸,明面上答应我,暗地里却根本不管我。” “根本没有一个人真心愿意帮我们。” “最后,我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被当做工具的人,钱没了,依然一无所获。” 陈枫的心头一震,冷静地听着父亲的叙述,思绪却飞速转动。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意外,但对于陈云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大将军陈云,曾经掌握兵权,手握千军万马,最终却落得如此田地,什么都做不到。 “爹,”陈枫眼神锐利,“这些人,你是怎么信的?你难道没有防备吗?” 陈云的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更加沮丧:“我……我知道自己眼光不够,但也没办法。” “京城那些人,个个有自己的算盘,我只是在那场权力的漩涡中盲目挣扎,最后才发现,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陈枫听完父亲的话,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看着眼前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眼中不禁浮现出愤怒。 这个老父亲,居然为了把自己从这里带回京城,竟然把家产花光,甚至欠下了债! 一时间,陈枫的心中满是对父亲的复杂情感。 他不禁暗骂一声:“为什么?为何要为了我,做出这样的牺牲?” 而眼前的陈云,曾经是将军之威,身躯魁梧,手持千军万马。 可如今,他瘦弱的背影,苍老的脸庞,让陈枫忍不住心生怜惜。 “爹……”陈枫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你不是应该更强壮些吗?” “常年在军中,怎么……怎么会变得这样苍老?” 他看着父亲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陈云低下头,神情中满是愧疚。他缓缓开口:“这些年,事多烦心,日夜奔波,身体也渐渐垮了。” “京城的那些人,个个都有自己的算盘,爹忙着处理你的事情,根本没时间顾得上自己。” “到头来,什么都没能解决,连自己的身体都坏了。” 陈枫深吸了一口气,愤怒的情绪逐渐平息。 他站直了身体,目光冷冽,最后缓缓点头:“好,既然这样,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你今天也累了。” 陈云呆滞地看着他,似乎没料到陈枫会这么平静,却依然感受到儿子眼中的心疼。 “吃饭?”陈云有些困惑地问道,“可是,我……”他欲言又止,目光有些失落。 “不用担心。”陈枫打断了他,“爹,你跟我走吧,今天我做东。” 说着,陈枫示意罗元带路,自己扶着父亲缓步走向厅外。 县衙内的气氛安静且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清的味道。 那日渐昏黄的阳光洒进正厅,透过雕花窗棂,照亮了两人缓慢的步伐。 陈枫看着身边的父亲,心中依旧翻涌着一股不平。 他虽表面平静,但内心却已经在想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 父亲的失败,已经是事实,可他不允许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走出县衙的正厅,两人沿着石板路走向旁边的小餐馆。 陈枫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父亲。 他看得出,父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原本应该健壮的身体,如今却瘦弱得像个老人。 纵使陈枫心里早已为父亲的牺牲感到不舍,但此刻,他却更多的是愤怒。 “这里的菜味道不错。”罗元轻声道,试图打破空气中的沉默。 陈枫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父亲。 他没有再问父亲具体的细节,而是决定先带父亲放松一下。 毕竟,老父亲已经付出了太多。 小餐馆的大厅里,木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味道浓郁。 桌旁的灯光柔和,温暖的气氛略微缓解了父子之间的紧张感。 陈枫让父亲坐下,亲自为他夹了一块肉。 “爹,吃点东西吧,别总想着那些事。” 陈枫轻轻开口,眼神柔和,却满是坚定。“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但我并不怪你。” 陈云抬起头,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情感。 他的手颤抖着,拿起筷子,低声说道:“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枫儿,我……真的很后悔。” 看着父亲的模样,陈枫心中愈发疼痛,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父亲吃饭。 但尽管如此平静,陈枫的脑海里却不停地在分析这整个局面。 他极其聪明,早已看穿父亲的种种无奈。 他已经清楚,陈云在京城的地位和影响力远不如昔日。 而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在背后捞取了陈云的金钱。这一切,都是他父亲被人利用的结果。 “爹,放心吧。”陈枫轻声道,“我会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陈枫轻轻放下筷子,目光深沉,半晌没有说话。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陈云吃得不快,时不时抬头看儿子,眼里那抹复杂的神色未曾消散。 他实在没想到,儿子会在这时冷静下来,甚至连那些心中的愤怒都没再表露出来。 但他知道,陈枫并非完全不关心自己,反而是有着更深层的思索。 “爹,”陈枫终于开口,语气平稳,“那我婚约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陈云愣了一下,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愧疚无奈。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婚约的事……长公主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她,想要退婚。”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话语,“枫儿也知道,长公主那一脉,权势滔天,若是她决心要退婚,哪怕是我的身份,也难以改变。” 陈枫眼中寒光一闪,心头猛然一震。长公主?退婚? 他不禁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退婚?难道皇帝就眼睁睁看着你被这帮权臣折腾?” 他紧紧握住筷子,咬牙切齿地问道,“父亲立下过多少战功,血战沙场多少年,如今居然连这点恩情都得不到?他难道就这么冷漠?” “枫儿……”陈云看着儿子,脸色微变,似乎以为他因此难过,忙开口安慰道,“你放心,退婚的事,长公主的意思……” 第四十七章 怎么做到的?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不必。”陈枫冷冷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爹,您别再安慰我了,我从来没把这婚约放在心上。 “只是,我觉得,这事背后肯定有猫腻。” 陈云愣了愣,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难道你觉得,是皇帝……” “他既然能任由长公主来反复施压,毫无作为,难道就没想过你为国立下的汗马功劳吗?”陈枫的语气沉冷,目光锐利如刀,“您为了这个国家拼死拼活,流尽了血汗,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他不出手帮您?” 陈云低下了头,神色暗淡,眼中似乎有些沉痛的回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曾经的功绩,的确得到了帝王的赏识,也因此带着些许权力,但这几年……” “朝堂上的事复杂得很,我一介武将,哪里能跟那些老奸巨猾的文官斗得过?至于陛下……” 他抬头,眼神里浮现出一丝迷茫:“我不清楚,可能是我在京城的影响力已经不如以前,陛下也没有再对我抱有过多的期望。” 陈枫的心中一阵沉闷。 父亲这番话,带着太多的无力感,像是被重重击打在胸口。 陈云低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茶杯,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自从你离开京城之后,陛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 话音刚落,陈枫手中的筷子猛地一顿。 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寒光,眉头紧蹙,脸上没有丝毫掩饰的愤怒,“狗皇帝!”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语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愤慨。 “枫儿!你……”陈云的眼睛瞪大了,连忙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巴,急声低语,“这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听了去……” 陈枫扭头,冷笑一声,甩开父亲的手,“怕什么?怕那些背后藏着刀的人吗?怕那些个贼子会给我带来麻烦?” 他不屑一顾地冷哼道,“父亲,您还不明白吗?那皇帝不过是个畜生。” “看到您现在这副模样,他的心里乐得要死,哪里会去管您的一点辛苦?” 陈云看着儿子,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心酸和无奈。他叹了口气,“枫儿,事事都有分寸,你现在是县老爷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事冲动。” 餐厅里,气氛比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陈枫低头,夹起一块菜肴送入口中,眼神却始终没有放松,似乎心中的愤怒还未完全消散。 桌上只剩下些许未动的菜肴,陈云慢慢放下筷子。 目光复杂地扫过儿子,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 吃完饭,陈云终于放下了筷子,略显尴尬地站起身来,抬手摸了摸口袋。 “我去结账。”他自言自语道。 陈枫眼神一闪,想起了父亲离京后的生活。 虽然口袋里有些银两,但从父亲的神情中,他知道那是不够的。 陈云虽然曾是赫赫有名的战将,如今却被逼得在这种小餐馆里吃饭,过得苦不堪言。 陈云摸了摸怀中的布包,试图掏出几个碎银子来。“枫儿,你看,够不够?” 他低声问,脸上带着几分不安。 陈枫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够。” 父亲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缩了回去。 目光躲闪,似乎想找个说法,却无言以对。 陈枫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一阵沉痛。 他明白,父亲的困境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匮乏,更多的是失去了曾经的荣耀。 陈云看着儿子,突然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几分无奈。 “我……没办法。”陈云低声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轻轻地放在桌上,玉佩的光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 “这是……”陈枫看着眼前的玉佩,眼神有些错愕。 “这是你母亲临终时,送给我的。” 陈云的声音渐渐低沉,“一直以来,我都没舍得卖它。若是真的没办法了,就当掉它吧。” 看着那块玉佩,陈枫心中猛地一震,目光从那块玉石上移开。 望向父亲,眼神复杂,仿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父亲的背影低垂,他捏着玉佩的手微微发抖,那一刻,陈枫突然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毕竟,那个母亲早已去世,母亲临终时留下的东西,应该是最珍贵的东西。 而父亲,竟然为了他。 为了这顿饭,甚至有些放不下脸面,想要将这个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 “爹。”陈枫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他伸手,轻轻地将玉佩推回到父亲手中,“我明白。以后,不必这样。” 陈云愣了愣,抬头看着儿子的眼睛,目光中有着复杂。 陈枫轻轻放下玉佩,深深看了一眼父亲,眼神中复杂的情感无法言表。 接着,他起身,毫不犹豫地把父亲扶起,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爹,咱们走吧。” 陈云有些愣住了,他本以为儿子会再坚持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凑够钱。 可是看着陈枫那坚定的眼神,他忽然明白,儿子并不想让他继续陷入这困境。 “你……要走?”陈云有些不解,连忙抓住陈枫的手臂,“这钱……” “没关系,爹,咱们走。”陈枫冷冷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餐厅外走去。 餐厅内,气氛沉默,老板见到这陈枫准备离开,赶忙上前。 他走上前,低声说道:“陈公子吃的还开心?” 陈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欣喜,“那陈公子下次再来!小店随时欢迎!” 陈枫淡然一笑,拍拍父亲的肩膀,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既然老板这么说,那就不客气了。改天一定再来。” 父亲一时愣住了,眼睛眨了眨,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至他们走出餐厅,陈云才有些迷惑地看向儿子,“你……就这么不付账?” 陈枫微微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吃霸王餐算什么?也不想想我给他们想了多少赚钱的法子。” “你……”陈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四十八章 兔死狗烹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没什么。”陈枫轻松地笑了笑,依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着急。” 父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儿子的行事方式。 “走吧。”陈枫语气平淡,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回去后再慢慢说。” 陈云依然有些懵,跟在儿子身后,心中翻涌的疑惑越来越强。 陈云跟着儿子回到县衙,一路上心中满是疑惑。 进了门,陈枫吩咐下人泡了壶热茶,父子俩在厅中坐下。陈云终于忍不住开口:“枫儿,你在这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陈枫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微微一笑:“爹,您多虑了。我在这儿,过得挺好。” 陈云皱了皱眉,眼中满是不解:“挺好?可你刚才在餐厅里……” “还有,你现在的行事风格,怎么感觉……有点变了?” 陈枫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父亲:“爹,您觉得我变了?” 陈云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是啊,以前的你,做事总是规规矩矩,虽然时常闯祸,但从不逾矩。” “可刚才……你居然敢吃霸王餐,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这不像你啊。” 陈枫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爹,您说得对,我是变了。” “不过,这种变化,未必是坏事。” 陈云一愣,眉头皱得更紧:“枫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枫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父亲,语气淡然:“爹,您知道吗?现在的县城,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云疑惑地看着儿子的背影:“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陈枫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自信:“整个县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陈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你说什么?整个县城都在你掌控之下?” “这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个县老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陈枫笑了笑,语气轻松:“爹,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他走回桌前,重新坐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刚来的时候,县城确实一团糟。路是泥路,房子是破房子,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 “可您看看现在,水泥路修好了,房子也建得结实了,街上热闹得很,生意也红火起来了。” 陈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陈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轻松:“爹,您觉得呢?除了我,还有谁能让这县城焕然一新?” 陈云闻言,眼中满是疑惑:“可是……枫儿,你刚来的时候,难道没遇到什么麻烦?” “那些地方豪强,他们没为难你?” 而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为难?当然有。” “我刚来的时候,那几个豪强可是嚣张得很,根本不把我这个县老爷放在眼里。” 陈云心中一紧,急忙问道:“那你是怎么应付的?他们可不是好惹的,背后都有靠山,动不得啊!” 陈枫语气淡然:“动不得?爹,您太看得起他们了。” “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罢了。” 陈云些不敢相信:“你……你不会是……” 陈枫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冷冽:“没错,我已经弄死了几个。” “什么?!”陈云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你……你怎么敢?” “他们背后可是有京城的关系,万一事情闹大了,你怎么收场?” 陈枫依旧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爹,您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陈云却坐不住了,急得直搓手:“枫儿,你太冲动了!那些人可不是随便能动的,万一他们背后的人找上门来,你怎么办?” 陈枫笑了笑,语气轻松:“爹,您放心,我既然敢动他们,自然有我的道理。” “再说了,他们背后的靠山,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云愣住了,眼中满是困惑:“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枫走到窗边,背对着父亲,语气淡然:“爹,您知道吗?那些豪强之所以嚣张,无非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可如果他们背后的人自身难保,他们还敢嚣张吗?” 陈云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背后的人……怎么会自身难保?” 转过身,陈枫眼中带着一丝深意:“爹,您别忘了,京城的风向早就变了。” “那些所谓的靠山,现在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小喽啰?” 陈云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有如此手段,连京城的风向都摸得一清二楚。 陈枫看着父亲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爹,您不必担心。” “我既然敢动手,自然有我的把握。那些豪强,不过是些纸老虎,一戳就破。” 陈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枫儿,你……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可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 陈枫摆摆手,打断父亲的话:“爹,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再说了,现在已经没人敢跟我作对了。” 陈云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枫儿,爹老了,很多事情已经看不懂了。” “不过,爹相信你。只要你过得好,爹就放心了。” 陈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爹,您放心,我会让陈家重新站起来。”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看着儿子,陈云眼中满是欣慰:“好,好,爹相信你。” 陈枫看着父亲欣慰的神情,心中正暗自松了一口气。、 却见陈云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爹,您这是怎么了?”陈枫眉头一皱,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云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枫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顺利。” “我虽然递了辞呈,但陛下……并没有同意。” “什么?”陈枫眼神一冷,语气陡然沉了下来,“他没同意?那您这次来……” 第四十九章 手笔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苦笑道:“陛下只是准了我出宫几天,允许我来探望你。” “等这边事了,我还得回京城复命。” 陈枫闻言,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狗皇帝!他这是要把您往死里逼!” 陈云见儿子如此激动,连忙摆手:“枫儿,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出去……” “传出去又如何?”陈枫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寒意,“他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您?做梦!” 陈云看着儿子,心中既欣慰又担忧:“枫儿,你别冲动。 “陛下毕竟是天子,我们斗不过他的。”” 陈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渐渐平静下来:“爹,您放心,我不会乱来。” “不过,您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了。” 陈云一愣:“不回去?可陛下那边……” 陈枫摆摆手,打断父亲的话:“爹,您就说路上染了风寒,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反正他也没规定您什么时候回去,拖一拖总没问题。” 陈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能行吗?” 陈枫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怎么不行?您可是为国征战多年的老将。” “如今身体不适,难道他还能逼您带病上阵不成?” 陈云听了,心中稍安,点了点头:“也好,那我就多留几日。” 陈枫见父亲答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爹,您放心,这段时间就在我这里好好休养。” “等时机成熟了,我再想办法让您彻底脱身。” 陈云眼中满是复杂,似乎想转移话题。 便开口道:“城里的房子,怎么看着跟京城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还有这材质……我从未见过。” 陈枫笑了笑,语气轻松:“爹,您眼光不错。这些房子确实和别处不同,用的是一种新材料,叫水泥。” “水泥?”陈云一脸疑惑,伸手摸了摸旁边一栋刚刚建好的水泥房墙壁。 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东西……竟然如此坚硬?” 陈枫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没错,水泥不仅坚硬,而且防水防火,比传统的木石结构耐用得多。” 陈云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用这东西改造一番,岂不是可以用来防守?” “城墙若是用水泥加固,恐怕连蛮族的攻城器械都难以攻破。” 闻言,陈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爹,您果然眼光独到。” “不过,这事不急,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您去个地方。” 陈云一愣,抬头看向儿子:“去个地方?什么地方?” 只见陈枫神秘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爹,您就别多问了,晚上去了自然知道。” 陈云见儿子卖关子,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倒是学会吊人胃口了。” 陈枫伸手扶住父亲的胳膊:“爹,您一路奔波,先回房休息吧。” “等晚上养足了精神,我再带您去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见状陈云也任由儿子扶着往厢房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水泥房,心中依旧满是疑惑和好奇。 “枫儿,这水泥……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陈云忍不住问道。 陈枫语气淡然:“爹,这东西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具体来源嘛……” “您就别问了,反正现在县城里已经普及了,百姓们也都用上了。” 陈云见儿子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对儿子的能力更加佩服。他拍了拍陈枫的肩膀,感慨道:“枫儿,你真是长大了,爹都看不懂你了。” 陈枫没有接话,只是将父亲送到厢房门口:“爹,您先休息,晚点我来接您。” 陈云见他不愿多说,也只好闭嘴,推门进了房间。 眨眼便到了晚上,陈枫提前来到父亲的厢房外,轻轻敲了敲门:“爹,您休息好了吗?” 门内传来陈云的声音:“好了,进来吧。” 陈枫推门而入,见父亲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喝茶。 他笑了笑,说道:“爹,走吧,我带您去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陈云放下茶杯,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你这孩子,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陈枫神秘一笑:“去了您就知道了。”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出县衙,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候。 陈枫扶着父亲上了马车,自己随后坐了进去。 车夫轻轻挥鞭,马车缓缓驶出县城。 马车内,陈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问道:“枫儿,这都快出城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陈枫语气轻松:“爹,您到了自然知道。” 陈云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夜色,眉头微微皱起。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洒在山林间,映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儿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枫儿,这大晚上的,你带我来山上做什么?” “难不成山上还有什么宝贝?” 陈枫依旧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爹,您别急,到了就知道了。” 陈云见儿子还是不肯透露,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更加好奇。 他靠在车厢上,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嘀咕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卖关子,现在当了县老爷,还是这副德行。” 陈枫笑而不语,只是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山路,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马车继续前行,山路渐渐平缓,四周的树木也变得稀疏起来。 没过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陈枫率先跳下车,转身扶住父亲:“爹,到了。” 陈云下了车,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山寨,寨门高耸,两旁的火把将整个寨门照得通明。 寨门上挂着一面巨大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只狰狞的黑虎,威风凛凛。 寨门两侧,站着两排身穿黑甲的士兵,手持长矛,目光如炬,气势逼人。 陈云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这是哪儿?” “枫儿,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陈枫笑了笑,语气轻松:“爹,这是咱们的寨子,进去看看吧。” 说完,他拉着父亲的手,径直朝寨门走去。 寨门前的黑甲士兵见到陈枫,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高喊:“恭迎陈公子!” 第五十章 不遑多让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得一顿,低声问道:“枫儿,这些人是……” 陈枫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笑道:“爹,别紧张,这些都是咱们的人。” 陈云还没反应过来,寨门已经缓缓打开。 随着寨门的开启,陈云的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寨内是一片巨大的操场,操场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三千黑甲军。 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目光如电,气势如虹。 陈云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看向儿子,声音都有些结巴:“枫儿,这……这些人都是你的?” 陈枫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爹,这些都是我训练的黑甲军,专门用来保护咱们县城的。” 陈云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拍了拍胸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枫儿,你……你真是让爹刮目相看啊!” “这些黑甲军,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爹,这事儿说来话长,您就别多问了。总之,有了这支黑甲军,咱们县城就再也不用担心山贼和流寇了。” 陈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好啊!枫儿。” 陈枫没有接话,只是拉着父亲的手,朝操场走去。 黑甲军见到陈枫,立刻齐声高喊:“恭迎陈公子!” 一旁的陈云被这阵势震得心头一颤,忍不住低声问道:“枫儿,这些士兵……真的只听你的命令?” 陈枫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爹,您放心,他们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绝对忠诚。” 陈云看着眼前这支气势如虹的黑甲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自豪感。 陈云目光震惊,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眼前的黑甲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见识过不少军队,尤其在边疆时,常常和草原十八部的精锐交手。 但眼前这支黑甲军的气势训练有素,依旧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枫儿……”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惊讶,声音有些颤抖,“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陈枫看着父亲的反应,嘴角微微一扬,淡淡地笑了笑:“爹,别紧张,这些人是我训练的亲兵,名为黑甲军。” “黑甲军?”陈云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黑甲军? 这是哪一方势力的名称? 他忍不住四下打量,眼前的三千黑甲军个个身披黑色重甲,手持长刀。 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气势汹汹,犹如一道钢铁长城,令人不敢小觑。 “枫儿,你……这些人是你训练的?” 陈云的声音有些失真,半晌才说道,“这么整齐,气势如虹,连我在边疆应对草原部落精锐的时候,都没见过这样有气魄的军队。” 陈枫笑了笑,目光扫过黑甲军那整齐划一的阵形。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爹,这些黑甲军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每一个都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忠诚无比,训练有素。” “怎么训练出来的?”陈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撼,“这么有气势的军队,真是让人咋舌!”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但他没有急于开口。 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爹,您就别多问了,训练的过程嘛,太复杂了,您听了也没意思。” 陈云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到儿子那神秘的笑容。 也知道这事儿并不简单,便没有再追问,只是忍不住点了点头:“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枫儿。能有这样的军队,哪怕是天降敌军,也必定能够守得住这座县城。” 陈枫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信,“爹您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咱们县城。” 陈云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阵欣慰。 儿子果然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 心中那份隐隐的担忧,也随之渐渐消散。 此时,黑甲军的队伍已经全部列好,整齐得几乎像一堵无坚不摧的铁墙。 陈枫带着父亲一步步走向队伍中心,每一步,黑甲军的士兵都保持着绝对的肃穆。 直到两人走到队伍中央,才齐齐发出震天的呼喊:“恭迎陈公子!” 这一声呐喊,仿佛雷霆一般震耳欲聋,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压迫感。 陈枫看着眼前这支气吞万里的黑甲军,心中一阵自豪,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目光扫过这些士兵,忽然低声对旁边的黑虎说道:“黑虎,召集他们,演示一下这些天的训练成果。” 黑虎应声而动,身体像猛虎般矫健,迅速走到队列前。 站定后,他大声喝道:“全体将士,听令!” 顿时,黑甲军的队伍如潮水般沸腾,三千人齐齐挺胸。 眼神如炬,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凝聚成了钢铁洪流。 陈云一时间有些呆愣,他从未见过如此严整的军队。 “将士们,准备演示训练成果,开始!”黑虎的声音低沉,却满是威严。 话音刚落,几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从队列中走出,扛起了两米长的陌刀。 这种刀刃沉重,刀身宽大,每一把都让人感到一种压迫感。 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仿佛能撕裂空气。 随着黑虎一声令下,几名士兵猛地挥刀。 只见他们双脚稳如磐石,手中的陌刀如同大风般挥动。 刀光翻飞,动作一气呵成,宛如风中飞舞的柳枝,又似雷霆劈空。 每一刀挥出,都带着一股凛冽的风声。 重重地砸在虚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刀锋的气势给斩裂了。 黑虎站在一旁,嘴角微扬,看着陈云:“陈公子,这几天他们的训练可是下了血本,若真遇到敌人,这些刀法如风,必定能让敌军毫无反抗之力。” 陈云瞪大了眼睛,感到心脏剧烈跳动。 他此刻已经完全无法想象,这些士兵的训练到底有多么高效。 眼前的刀光如雷霆万钧,每一击都精准、迅猛、充满杀气,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这些人……”陈云低声道,“他们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当然。”陈枫淡淡一笑,眼神深邃,仿佛看穿了这些士兵的每一个动作,“黑甲军的战斗力,绝对不比任何一支精锐部队差。” “甚至有些方面,比起草原十八部的精锐军队也不遑多让。” 第五十一章 尝试一番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儿子,眼中满是惊讶:“枫儿,这样的队伍,真是前所未见。” “连我在边疆那些精锐的部队都没有这样的气势纪律。” 陈枫微微一笑,随即目光一凛,看向那群如狼如虎的士兵。 黑甲军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刀法的精湛,更在于他们的纪律。 这支军队,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兵力,而是守护一方安宁的力量。 “爹,您放心。”陈枫低声说道,“只要黑甲军在,咱们县城必定固若金汤,任何敌人都不敢轻易犯险。” 陈云看着那群士兵挥舞刀刃的身影,心中一阵澎湃。 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不断涌动。 陈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阵澎湃,目光变得炯炯有神。 那些刀光闪烁,犹如雷霆击空,让他内心深处的那股热血也开始沸腾。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服老的火焰:“枫儿,给我一把那陌刀试试!” 陈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爹,你可真是,想试试刀法吗?” “我年轻时,哪没拿过刀?” 陈云咧嘴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如今岁数大了,不比从前,但这力气还是有的!来,拿一把给我试试!” 陈枫见父亲如此激动,心中不禁一阵温暖。 眼前这位父亲,虽已年过半百,但那股不甘平凡的血性,却依旧未曾消退。 转身对黑虎说道:“黑虎,拿一把陌刀给我爹。” 黑虎应声而动,迅速走到一旁的刀架前。 挑选出一把陌刀,走到陈云面前,双手将刀递了过去。 陌刀沉重无比,刀身约两米长,光是刀柄就足足有一尺多长。 陈云伸手接过,没想到刀的重量几乎将他压得弯腰。 他一时间没站稳,差点被这把刀拖得跪下。 “哎呀,这……这可真不轻!”陈云微微一愣,眉头紧锁。 抬起刀刃,试着挥了一下,只感觉那沉重的刀锋几乎要把他的肩膀拉断。 陈枫看着父亲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爹,这可是两百斤的陌刀,您想挥动它,得有足够的力量才行。” “两百斤?!”陈云吃了一惊,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陌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这得多大力气才能挥得动!” “爹,您可得稳着点,别伤了自己。”陈枫忍不住提醒道,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陈云没理会儿子的提醒,反而一阵豪气顿生。 他握紧刀柄,突然用力将刀甩了出去。 尽管陌刀沉重,刀锋却依旧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空气中的风声呼啸,仿佛一声雷鸣。 他用力一挥,刀光如电,虽然动作略显笨拙,却依旧带着一股气势。 那沉重的刀刃带着破空之声劈向虚空,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被压缩成了两股强大的力量,形成一股隐隐的压迫感。 陈云收刀归位,脸色稍微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刀的重量震得有些吃力。 但他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笑容:“哈哈,果然不愧是好刀!这力气……有点儿意思!” 陈枫看着父亲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淡淡说道:“爹,能挥动这刀,才算合格。” “要是能像这些黑甲军的士兵一样,挥刀如风,便是真正的战士了。” “好!我知道了!”陈云猛地用力挥动刀刃。 虽然动作依旧显得沉重笨拙,但刀锋的威势却一点也不减。 “黑虎!”陈云回头喊道,“你们这些小子能挥得如此自如,岂不是轻松无比?” “我倒要看看,我从军真么多年,能不能也像你们一样挥得如此利索!” 黑虎站在一旁,目光冷峻,他见陈云虽显沉重。 却依旧显露出一股铮铮铁骨的气概,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他走上前,轻声道:“陈公子,若您真要尝试,我们自有办法改良训练,增加适应性,让力气更符合您的需求。” 陈云一听,笑得更开了:“好,好!若真有这等法子,我也想尝试一番!” “爹,您可别太勉强自己。”陈枫见状,心中有些担忧,低声提醒道。 陈云摆了摆手:“放心,老子这点力气还能拿得住这刀!” 他再度挥刀,只是这次他明显能感受到陌刀的沉重。 刀锋挥出时,竟带起一股刺耳的风啸,周围的空气都被刀锋撕裂。 看到这一幕,陈枫的目光微微闪动,心中不由得感叹,父亲虽年老,但这股不服输的劲头,依旧无可阻挡。 “你看,爹还不是有几分本事?”陈云嘿嘿笑道,放下刀刃,喘了口气,“这刀重,怪不得他们能挥得如此顺畅。” “看来,我得练上一阵子,才能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拼了。”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 看着父亲满脸的兴奋,这种决心胆略,正是守护一方土地、捍卫家园的根本。 “爹,若您真要练习,我可以为您安排训练。” 陈枫低声说道,“我们可以调整刀法,减轻负担,让您能够逐渐适应陌刀的重量。” “哈哈,那就好!等我把这刀法练成,敌人来个三五百人,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云大笑,眼中带着一股炽热的光。 看着父亲如此激动,陈枫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父亲的年纪大了,但那份热血豪情,却远比任何人都要澎湃。 陈云摆了摆手,将陌刀重新握紧,气喘吁吁地看着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枫儿,这刀的材质有些不同,怎么感觉比普通的铁刀要轻盈又坚固?” 他抬起刀刃,细细端详,发现刀面似乎带着一层奇异的光泽,既冷冽又锋利。 陈枫淡淡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聪慧的光,低声道:“爹,这刀的材质叫精刚,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随手拨了拨刀刃的锋锋,“这刀坚硬无比,比普通的铁器要强百倍,甚至可以抵挡大多数兵器。” “精刚?”陈云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震惊,“你说这是你自己研制的?这材料,难不成能比钢铁还坚韧?” 陈枫微微点头:“这精刚是通过特殊的炼制法门与钢铁合成的,拥有极高的硬度,几乎无坚不摧。” “比普通兵器更加锋利,也能承受更大的撞击力,适合用于重兵器。” 第五十二章 尽力安排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未完全消化这消息。 片刻后,他猛地拍了拍大腿,眼中涌现出一股惊叹的光:“枫儿,你这技术,真是太了不起了!” “若是让边疆那些将士,每人一把这种陌刀,那草原十八部的威胁,岂不是立马消失?” 陈枫轻轻笑了笑:“爹,这种刀虽好,但毕竟少见。” “能制造的数量有限,若真要配备给边疆的将士,还得慢慢积累。” “慢慢积累?”陈云眉头一挑,眼中却有着无尽的期待,“要是能快速普及,岂不是直接改变战局?” “就算是草原十八部的精锐,面对这种刀也必定不敌!” 陈枫听得心里有些发虚,这刀虽是自己通过系统获得的特殊物品。 但这话却不敢对父亲说,只能微微一笑:“爹,还是先看看刀法吧,若能更好地挥动这精刚陌刀,那才是最重要的。” 陈云的眼中涌现出一丝不甘,他没有再多说话。 手中的刀猛然一振,似乎有些适应了那种沉重感,突然目光一凛,低喝一声:“来!” 他猛地一挥刀,刀锋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锐利的风声。 只见那刀刃几乎如闪电一般劈向了旁边的一颗大树。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父亲竟能如此迅速地挥动这重得如山般的陌刀。 下一瞬—— “嘭!” 一声巨响,树干顿时从中间劈开,直接分成了两半! 树木轰然倒地,断裂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压得有些凝固,震得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陈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地的大树,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 他低下头,握着刀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眼中却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这……这刀太厉害了!一挥之下,连这树都能轻松砍断,若是砍人,岂不是瞬间撕裂?” 陈枫微微皱眉,虽然父亲已经动用了刀法。 但这刀法和他的精刚陌刀在一起,依然显得有些笨拙。“爹,您的刀法是有些生疏,刚刚的动作还有点儿生硬。若是再练练,威力可就更大了。” 他语气温和,带着一丝鼓励。 陈云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眼神却越来越坚决。“我这年纪还能挥得动这刀,简直太惊人了。若这刀换成是边疆的将士,每人都能拿上一把,草原十八部的敌人,根本挡不住!” 他嘴角泛起一丝豪气,低声道:“这刀,真是神兵!我当年在边疆的时候,要是有这种武器,早就一战定乾坤了!” 陈枫点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父亲的言辞虽然豪迈。 但若真能让更多人使用这精刚陌刀,确实是改变战局的好机会。“爹,您放心,等有机会,我一定会让更多的人使用这种刀。”他语气中充满自信。 陈云深吸了一口气,举起陌刀,再次挥舞。 虽然他的动作仍显得沉重,但那股铮铮铁骨的气概依旧未曾消失。 “好,好!这刀,能在手里多练几下,明天若有敌人来,我就能让他们尝尝这刀的厉害!” 看着父亲如此兴奋,陈枫心里不禁一阵暖流。 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那股英勇气概和不服老的精神,还是让他感到骄傲。 “爹,您可别急,慢慢来,别伤了自己。” 陈枫见父亲有些过于激动,忍不住关心地叮嘱道。 “哈哈,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扛得住的!” 陈云豪气干云地笑着,身上那股不服老的劲头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父亲的身影,陈枫心中默默决定。 若有机会,他定要为父亲安排专门的训练,让他更好地掌握这精刚陌刀的使用。 而且,这刀的威力,绝非只有在父亲手里能展现得如此强大,未来,必定会在更多地方发挥巨大作用。 陈云挥刀的动作渐渐变得熟练,他的每一刀都似乎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虽然动作还不够流畅,但那份决心却不容忽视。 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刀,神色微凝,看向陈枫,心中有些迟疑。 “枫儿,”他收起刀,语气低沉,“这刀的事,咱们县城的人都知道了,那传出去,岂不是大事?” “你叫我保密,可几乎大半个县的人都知道了的话,消息怕是早就散开了。”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随即低声道:“爹,您放心。虽然现在这消息已经在县城流传,但我们这地方,消息的流通可没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目光渐冷,“若不是我刻意让它流出去,恐怕就算是县城的人,也未必能知道这些细节。” 陈云愣了愣,显然没完全明白陈枫话中的意思:“什么意思?这县城的事情,难道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陈枫淡淡一笑,目光锐利,“如今我把县城治理得跟铁桶一样,若是有人想把消息外泄。” “除非我允许,否则就算是动个小小的耳语,都会被我察觉到。” 陈云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你真能做到这么严密?” 陈枫轻轻点头,眼中满是笃定,“是的,父亲。现在县城的每一条信息,基本都能被我掌控。” “如果不是我希望这些消息外传,外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半点。” 陈云愣住了,感到一阵震撼。自己一生征战沙场,未曾见过如此精妙的手段。 儿子的聪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果然,枫儿你做事,不愧是心思缜密。” 他笑了笑,带着一丝感慨。 “爹,您放心,消息外传无妨,只要我们能把握住这刀的威力,真正的变化,还在后面。” 陈枫语气平静,但目光却透着一种深沉的决心。 陈云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忽然目光一凛,低声问道:“那京城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还得被牵连其中,若真到了那时候……” 陈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坚定:“爹,您放心。京城的事,我会想办法让您远离。” “您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些事,保您安稳。” 他语气沉稳,却带着一股力量。 陈云看着陈枫的眼睛,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儿子。 一个能为他谋划未来,能够在风雨飘摇的时刻稳住全局的男人。 那股莫名的敬佩,再次在他心中升腾。“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多问。” “那京城的事,你要多费心了。” 陈枫点点头,沉声说道:“父亲您放心,我会尽力安排。” “京城的事,远不止这些,接下来我会派人去做一些安排,确保您不被牵扯进那个风暴里。” 第五十三章 回京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但眼中满是信任。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只希望这京城的局势,别再把我拖进这泥潭里。” “爹,您能安心,我就能无后顾之忧。” 陈枫的眼神愈加坚定,他站起身来,朝着陈云拱手。 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陈枫和父亲这段时间相处得格外融洽,日子过得平静又安稳。 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这段时间,他依旧沉浸在与儿子的团聚中。 时常展现出不服老的豪气,每次提到战场,眼中都闪烁着昔日的光。 而陈枫,也在这一段时光里,渐渐感受到父亲深藏的那份豪情。 黄昏时分,夕阳染红了天边。 金色的光辉洒在院子里,陈枫和陈云并肩坐在一张古老的木椅上,偶尔有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凉。 “枫儿,日子过得真快。” 陈云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舍,“这一来,已经半个月了,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忘了回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远望。 陈枫知道,父亲在这里待得再久,终究会有些不妥。 京都那边,可不会容忍他长时间离开,尤其是如今局势复杂,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波动。“爹,您待得开心吗?” 他微微侧头,神情柔和。 陈云点了点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能和你在一起,确实好得很。这些年,战场上刀光剑影,哪里有这么安稳的日子?” 他轻抚着手中那把精刚陌刀,眼中有些许沉思。 “是啊,”陈枫笑着说道,“父亲,您累了这么多年,难得有片刻的闲暇,能放松一下。”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山川,目光深远,“不过,父亲不再待下去,京都那边肯定会开始怀疑,您还是得回去一趟。” 陈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若长时间没有回去,势必引发不必要的关注。“唉,老了,想些事情也变得复杂了。” 他叹了口气,“那就听你的,明天我便回去。” “爹,明天我送您。” 陈枫的声音低沉,却满是决然,“到时您便安心去,京都的事,我会做安排,确保不会拖累您。” 陈云看着儿子的眼睛。“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到时,我就安心回京。” 夜色渐深,院子里只剩下几盏灯火摇曳。 陈枫站起身,走到院子中,仰头望向夜空。 那片星海,浩渺广阔,仿佛每一颗星星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他的思绪有些飞远。 县城的事情,他已经稳得如铁桶一般。 现在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让父亲回京,且不引起不必要的波澜。 京都的局势日渐复杂,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枫儿。”陈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陈枫转头,看到父亲站在窗前,目光依旧坚定。 “你现在可算是这县城的老爷了,能一手掌控一切。你做事,我放心。” 眨眼间便到了隔天,天色刚破晓,陈枫便已经早早起身。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院子里依旧弥漫着夜晚的余温。 透过窗棂,他望着远方的山脉,目光深邃,却又略带一丝不舍。 “今天就要送爹回京了。” 他轻声自语,揉了揉眉心,整理好衣衫,走出屋外。 院子里,已备好了几包小小的特产。 这些都是陈枫特意为父亲准备的。 父亲多年征战,久未离开家乡,这些土特产是最能让他感到些许亲切的东西。 每一包小小的包裹里,都是陈枫的心意。 山中出产的香茶、当地的土蜂蜜、还有些许能解腻的干果。 “枫儿,真是麻烦你了。” 陈云站在院子里,看着儿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笑得有些疲惫,眼里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柔情。 “爹,这些只是小小心意,您路上要保重身体。” 陈枫整理完最后一个包裹,轻轻放到一旁,走到父亲身边,“京都那边的风头愈发紧张,您回去之后,务必小心行事。” 陈云点了点头,眼里尽是沉默,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低下头,沉默许久才开口:“你这小子,心思竟如此缜密。爹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回京后,还得麻烦你更多。” 陈枫微微一笑:“爹,您放心,京都的事,我自有安排。您只管回去,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他将包裹整理好,放入马车。 转身看向陈云,神情凝重:“这次回京,我也会派人继续照看县城,一切都会按计划行事。您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传信给我。” “好。”陈云轻轻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爹,您不必担心。我在这县城的每一步,都会考虑周全。 ”陈枫走到父亲身边,低声叮嘱,“您回去后,千万注意,若有任何动静,我这边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您。” “嗯,放心吧。”陈云终于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你做事,一向稳妥,爹我不再多言。只是,这离别一时半会儿,也不免有些不舍。” 言语间,陈云的目光扫过四周。 那些陈枫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事物,似乎瞬间勾起了他心头一丝留恋。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眼中却依然难掩些许情感。 “爹,今天我送您一程,您可放心。” 陈枫整理好马车上的行李,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柔情,“京都那边的局势,暂时不急,我们先把目光放在眼前。” 两人一同走向城门口,马车在前,父子并肩而行。 送到城门口时,陈枫才猛然发现,原本空旷的道路上已经站满了整整三千黑甲军。 这些军士身形威猛,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齐划一的阵列让人不敢小觑。 陈枫微微一愣,随即抬头望向不远处山顶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微妙的光。 “怎么回事?”陈云见到这一幕,眉头一挑,神情凝重。 “爹,别担心。” 陈枫转身,语气依旧从容,“这三千黑甲军是我叫来的,特意送您。” “你这个小子,果然是心思缜密。” 第五十四章 难受的原因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他略微有些哽咽,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欣慰,“你有这样的手段,爹我心中也能稍微放心。” 陈枫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目光扫过那些依然保持严阵以待的黑甲军。 他心底清楚,这些能让父亲安心,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 这时,陈云忽然开口,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枫儿,你的心思真是细腻,既然这么做,看来我也只能放心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再叮嘱你。” 陈枫微微侧头,看着父亲,神情温和:“爹,您说。” “你这小子,总是说什么‘好好苟住,发育’的。” 陈云顿了顿,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上次我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说了什么‘积蓄力量,等待机会’,我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枫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其实,‘苟住发育’的意思,就是要稳住局势,耐心等待时机。这是我从你战场上学到的道理,先守住,再找机会反击。” “嗯。”陈云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一抹欣慰,似乎在回味儿子的话,“我倒是忘了,你这些年都学得很快,做事也不再那么冲动。” 他拍了拍陈枫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叮嘱,“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陈枫默默点头,目送着父亲在马车旁的身影。 马车四周的黑甲军整齐划一,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陈云的离去之路保护得严严实实。 陈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陌刀,目光黯然,却又满是决心。 “枫儿,回京后,我可就依赖你了。” 他看向儿子,“京都那边,你可得小心行事。别像老头子一样,为了面子,死活不肯后退。” 父子两人对视片刻,陈云从马车上爬了上去,望向远处已经形成的铁骑队伍:“那我走了,枫儿,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我操心。” “我一定。”陈枫低声答应,看着马车缓缓驶离,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陈枫一路陪着父亲走,直到他们快要抵达县城边境。 马车在前,父亲陈云偶尔回头,看着身后跟随的队伍。 似乎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深深的复杂情感。 直到这时,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不舍,“枫儿,走到这里,差不多了,你该回去。” 陈枫低头,“爹,您放心,我送您到这儿就好。” “你这小子,倒是心硬。” 陈云苦笑着,转过身,看着儿子,“你若真有心,怎会让我走到这边就撒手不管?” 他摇摇头,叹道,“你这样做,不怕让父亲心里不舒服吗?” “爹,您早已教我,要稳重。”陈枫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有着难得的温柔,“现在京都那边局势复杂,您回去,最是合适。县城这边的事,您不用再担心。” 陈云沉默了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他还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他拍了拍马车旁的木栏,缓缓下了车。 仰头看了看远方那道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山脉,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 “你也长大了。” 他说着,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哽咽,“爹一生戎马,忙得无暇顾及你。如今,看着你稳稳当当地管理这县城,我也能放下心来了。” “爹,回京后,一切都会好。” 陈枫微微弯腰,神情认真,“京都的事,您该小心。我会派人时刻关注县城,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好。”陈云点了点头,眼神里掩不住的复杂情绪悄悄涌动,似乎有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默然对视了许久。陈云终究还是转过身,毅然跨上了马车。 随着车队缓缓启程,陈枫目送着父亲渐行渐远,心中竟然莫名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直到马车快要消失在视线尽头,陈枫的步伐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深深望着远处的路,仿佛还在不舍地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 此时,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情感从胸口涌起,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为什么……”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些许疑惑,“我明明应该是个外来者,怎么会觉得这么难受?” 他紧了紧拳头,转身抹去眼角的湿意,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可是,心底的空洞感却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让他无法忽视。 按理说,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应该和这里的父亲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竟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他踏入这个世界之后。 再也没有人会像父亲一样,时刻担心他,关心他。 陈枫强行压下心头的情感。 他转身,看向那支已经列阵的黑甲军,指挥的眼神果断无比。 “全军,解散!”他的声音低沉。 随着命令下达,三千黑甲军迅速开始调整队列,给了父亲一条宽敞的离去道路。 陈枫没有再回头,双手紧握,目光紧锁着远方,朝着县城的方向迈进。 马车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陈枫站在原地许久。 终于忍不住低下头,用力擦了擦眼角。 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明白。 为什么父亲离去的背影让他心中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生命中悄悄溜走。 “我到底是怎么了?”他轻声呢喃,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嘲。 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他伸手抹掉残余的情绪,抬头深深看了眼天空,仿佛要把这份无处安放的情感丢进那无垠的天际。 随后,他转身,带着几分不舍,却也带着决心,踏上归途。 眨眼又是半月,经过半个月舟车劳顿,陈云终于回到了京都。 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感让他下车时不免皱了眉,看看眼前庞大的阵仗。 刚从马车上跳下,他就愣住了。 眼前的排场太过显眼,大街上,官员们排成整齐的队列。 车马喧嚣,似乎有某个大人物也在归来。 “难不成今天还有人回来?” 第五十五章 到底想做什么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心中一动,随即怀疑起来。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恐怕得调头去走小路了。 “马夫,走城门后边。” 他转身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声音低沉却依旧有一丝威严。 陈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心中却已然起了疑问:“是哪个大人物,竟然能弄得如此阵仗?” 马车正准备转向城门后方时,突然一阵喧哗声传入陈云耳中。 他微微皱了皱眉,目光投向远处的京都大门。 “大门竟然被打开了?”他心中一动,随即让马夫停下了车。 车队前方,京都大门在一声响亮的钟声中缓缓开启,文武百官齐齐列队,气氛显得异常庄严。 陈云定了定神,刚想转头告诉随从走小路。 却猛然间看到,几辆豪华的轿子被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 “这是……”陈云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心中瞬间猜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那轿子的布置,脑海中几乎立即浮现出一个名字 皇帝。 一时间,陈云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作为大乾的老将军,他自然知道,天子所到之处,绝对不能有丝毫怠慢。 他的身形一挺,立刻单膝跪了下去,低头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参见陛下!" 周围的百官纷纷应声跪拜,场面显得极为壮观。 陈云低下的头微微颤抖,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翻涌而起。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皇帝了,甚至在很多年里,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天子”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但这一次的景象,却与以往不同。 轿子缓缓停了下来,陈云依旧低着头,内心却满是疑虑。 他猜测这位皇帝定然是来接见某个重要人物或者有重要事务,毕竟这一排阵仗实在太大了。 突然,轿子一侧的帷幕被揭开,一名身穿龙袍的男子走了下来。 只见他面容俊朗,神情威严,一身金光闪闪的龙袍,步伐从容不迫。 “陛下!”百官齐声高喊,声音如雷鸣般震天。 陈云抬头的瞬间,看到那名男子走出轿子的身影,他瞬间便认出了这个人。 慕容景,现在的大乾皇帝。 “果然是他。”陈云心中暗自感叹,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依然恭敬地跪在地上,直到那位名为慕容景的皇帝缓步走近。 陈云低着头,心中百感交集。 身为老将军,今天若不小心。 可能会惹得一场风波,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位亲自降临的天子慕容景。 轿子前方,百官依旧恭敬跪拜,气氛沉重。 就在此时,慕容景缓步走近,看到陈云依然低着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身形高大,眼神犀利,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扫过了跪在地上的老将军。 突然,他微微一笑,走上前,亲自伸出手,将陈云扶了起来。 "归仲,久违了。"慕容景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带着一股天子独有的气度。 归仲则是陈云的字,两人从前还称兄道弟,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叫起过这个名字了。 “听说你这段时间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探望朕,真是让朕挂念啊。” 陈云起身时,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仿佛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自己肩头。 心中忍不住暗骂:“这狗皇帝!亲自来接我,肯定没安好心。” 但陈云的嘴巴依旧紧闭,心中的吐槽虽然激烈,却无从发泄。 “陛下。”他低头恭敬道,声音略显沉稳。 虽无愠色,却难掩内心的波动,“微臣只是去看了一下犬子,未曾打扰陛下。如今归京,得见陛下,心中实感荣幸。” 慕容景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陈云内心的波动,转而关切道:“哦?是吗?可朕听闻,你这一路上好像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如何?累不累?你这么多年为国效力,朕怎能不挂念?” 陈云心中暗叹,“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挂念我?” 眼前这位天子并非简单的“挂念”自己,背后必有深意。 不过,外面人如何想,这位“天子”如何演戏,和他陈云无关。 “嗯,陈枫这小子,真是辛苦了。”慕容景笑着拍了拍陈云的肩膀。 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听说他为你治病,耗费了不少心力财力,是吧?” 陈云脸色一僵,强压住内心的波动。 他低下头,缓缓答道:“是啊,舟车劳顿,途中风寒病倒。若不是那孩子拼了命去找名医,我恐怕早就……” “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慕容景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却不失一丝调侃,“可见你小子真是命大,还是你那孝顺的儿子保了你。” 陈云心里一阵恼火,但他面上依然恭敬。 “你知道,”慕容景看着陈云眼中那一瞬的复杂神情,似乎想要什么,眼神犀利地盯着他。 “这事也能看出你们父子之间的深厚情谊。陈枫这孩子,虽说年轻,但眼光、决策都不差。你这样的一位父亲,确实培养了一个不凡的儿子。” “他不过是……”陈云猛然一顿,几乎要脱口而出自己对儿子的真实想法。 赶紧压下,脸上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还年轻,许多事情都未曾经历过,能有今天,实属不易。” 慕容景轻轻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陈云的答复,目光略微闪烁,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倒是要多向归仲请教,如何培养一个如此出色的子嗣。毕竟,眼下的局势,朕也需要些许智慧之士。” 陈云心中冷笑,但嘴巴依旧紧闭,只是心下已然有所警觉。 “这狗皇帝怕是又打算把我儿子纳入他的棋局里。” 就在这时,慕容景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感叹:“归仲,真不知为何,你和你那孩子的情分,竟让我有些动容。” “说实话,朕自己……亦没多少亲情可言。” 这一番话,让陈云心中一震,几乎想要抬头看向皇帝的眼神,却因为那股深沉的威压让他难以动弹。 慕容景的话语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空虚,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丝挣扎。 “这家伙……”陈云暗自思忖,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到底想做什么?” 第五十六章 随时言明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无论如何,归仲,”慕容景的语气恢复了平静,转向另一话题。 “朕知道,你的病已经好了。但你若是有事,还请随时言明。” “若是没有,倒不如随我一同回宫,朕想亲自感受一下你那几个月的路程。” 陈云立刻恭敬地答道:“多谢陛下关怀,微臣身心已然恢复,便不劳陛下挂心了。” “至于这一路的事情,确实有许多不便之处,若陛下愿意听,微臣倒也不吝。” “听!”慕容景笑着一拍桌子,语气里带着些许高兴。” ““你们老将军走一趟外地,必定会有许多风雨,也必然能讲些不一样的故事,朕很想听听。你看如何?” “那陛下,我就讲些细节……”陈云略微犹豫了一下,顿时开始娓娓道来。 虽然他内心有千百个疑虑,但面对慕容景。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应付这场风暴,尽量不被卷入其中。 陈云缓缓说道:“微臣一路上病倒,身体多次出现异常症状。” “那时,枫儿用尽所有的钱财,几乎把他能调动的所有资源都用上了,才请来了名医。” “可是,无论如何,药石无灵,几度昏迷,几乎……” 他顿了顿,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苦,语气低沉:“几乎命丧黄泉。” “难怪你这次回来,神色憔悴。” 慕容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复杂,“倒是陈枫不简单,能在这时候拼尽全力救你。” “嗯。”陈云眼神一暗,默默点头,“他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但不得不说,这一路他也并非一帆风顺,像我们这般的人家,哪里是那么容易安稳的。” “他能为你这样,”慕容景笑了笑,语气有些感慨,“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未来可期。” “到时候你父子二人定能为朕扫除后患。” 听见这话,陈云的眼神一沉,嘴角微微扬起,“陛下过奖了,微臣不过是尽了份内之事。也算是保国安民,义不容辞。” “哈哈,”慕容景大笑一声,拍了拍陈云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大乾的忠臣!” 归仲,朕知道你忠心耿耿,若有一天,我大乾需要你出征,必定命你披甲上阵!” 陈云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却冷笑:“出征?你才不是真的看得起我,怎么可能用我?这不明摆着在为将来的事埋伏笔吗?” 他勉强笑了笑,心里不由得吐槽:“只怕你根本不在乎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想用我为某种政治布局当棋子。”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眼下必须要给这位年轻皇帝面子,不能乱了阵脚。 “陛下,微臣年事已高,恐怕……” 陈云故作谦虚,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冷意,“微臣恐怕不能再随便上阵了,若是有事,倒不如交给年轻的将领处理,免得拖了国家的后腿。” 慕容景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似乎早料到陈云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你心思缜密,朕自然清楚。若是你不愿意出征,朕也不强求。” “但若有事,归仲,还是请你为大乾献策,莫要冷落了这片江山。” 说完,慕容景看向周围的百官,语气突然变得严肃,“都起来吧,今日的事,也无需过多拘礼。” 慕容景拍了拍陈云的肩膀,笑意依旧温和,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强势,“归仲,今天朕要亲自请你进宫,不必再走那些小道了。” 陈云微微一愣,正要推辞时,慕容景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伸手便握住了陈云的手臂,“走,朕送你一程。” 说完,竟不容分说,直接一把拉住了陈云的手臂,将他轻松拖向一旁的龙轿。 陈云心中暗叫不好,身体的僵硬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陛下,微臣年纪已大,不必如此,走路就好。” “走路?”慕容景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你是老将军,朕怎能让你劳累?走路多辛苦,坐轿子多好。” 他言语里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命令感,仿佛根本不给陈云拒绝的余地。 陈云心中一沉,但看到周围的宫人和百官都用那种恭敬的眼神看着自己。 便明白,今天若不依从,恐怕真会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随慕容景走向了那辆精致的龙轿。 一走进轿子,陈云便感到一阵压迫感。 他坐定后,四下看了一眼,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轿内的装饰极其奢华,细致的锦缎、金银交错的纹饰。 “归仲,坐得不舒服吧?” 慕容景笑了笑,看向他,“若觉得不便,尽管告诉朕。” “多谢陛下。”陈云低下头,尽量保持镇定。 但心中却想着:“这皇帝,竟然硬是把我拉上轿,倒像是故意要给我难堪。” 轿子渐渐启动,随着轻微的晃动,陈云不禁有些心神不宁。 他捏紧了拳头,默默地闭上眼,心想:“唉,老了,真是连自己都难以捉摸。” 不一会儿,慕容景转头看向陈云,似乎若有所思,“归仲,朕听说,陈枫这孩子近来过得并不轻松,特别是你生病那段时间,他可是动用了不少财力,调动了许多人去为你请医治疗。” 陈云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有些不喜,却依然恭敬地答道:“是啊,那孩子一直在为我奔波。” “早就没命了吧?” 慕容景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听说你儿子能在那地方站住脚跟,确实不容易。” 陈云没有接话,只是低下了头。“我儿子……” 他心中一阵复杂,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情绪一闪而过。 “归仲,这孩子虽然年轻,但眼光很独到,智慧也不小,朕倒是很看重他。” 慕容景淡淡地说,“尤其是他能在你生病那段日子如此拼命,足见他对你真心。” “他……”陈云微微咳嗽,似乎有些不愿再继续谈论儿子。 他缓缓说道,“他虽然年轻,但确实做得比许多人强。若非他竭尽全力,哪能有我今日的安稳?” 慕容景听了,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轻微的兴趣,“看来,陈枫的能力,真是超出朕的预料。” 陈云心中暗自冷笑,“你有多看重他,早晚也得拉他进宫。” 但他表面上依旧恭敬,没再多言。 这时,外面传来了轿子的铃声,顿时,陈云知道,已经接近了皇宫。 他不禁略微抬头,眼前的景象渐渐展开。 轿子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陈云被宫人扶着下了轿。 身形一晃,随即恢复了稳重。 第五十七章 无事献殷勤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陈云被宫人扶着缓缓下了轿。 脚步一歪,随即他稳住了身形,迅速恢复了那份将军该有的威严与稳重。 他环顾四周,入眼的是那座极具帝王气派的宫殿。 宽敞的青石大殿,古色古香的雕刻门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冷的肃杀感。 周围的宫人们无一例外地恭敬低头。 “来,归仲,进去吧。” 慕容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急着急着进入御书房,而是拉着陈云走向那高悬的铜门。 “陛下,微臣……”陈云心里盘算着万千,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早知道自己不过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眼下,也许能从中寻找到一点活路。 进入御书房后,满室的书香扑面而来。 桌上的古籍整齐排列,几盏散发微光的灯盏把四周的阴影照得清晰可见。 “归仲,坐吧。”慕容景一挥手,指了指那张靠窗的椅子,“微臣不敢坐,怕……” 陈云犹豫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并非那么简单。 慕容景见他迟疑,笑了一笑,示意身边的侍卫,“快些,赐座。” 那侍卫立刻将一张精致的椅子搬到陈云面前,椅背雕花精美,座面软垫抚手如云。 陈云被迫坐下,双手搁在膝上,似乎更显得拘谨。 慕容景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他面前,嘴角微微上扬:“归仲,既然你是我大乾的忠臣,朕怎能不厚待?” 他微微一挥手,又有宫人奉上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块光洁的玉佩,外面镶嵌着细致的金丝雕纹。 慕容景取出一块,亲自递给陈云:“这些,是朕亲自为你准备的,表朕对你一片心意。” “陛下,这……”陈云接过玉佩,心中不免泛起一阵不安。 他能感受到,今天的宴会与以往不同,气氛有些诡异。 难道皇帝是打算在这背后做什么? “这些不过是小小心意罢了,”慕容景淡淡一笑,继续道,“还有,关于你之前被剥夺的爵位,朕已决定将其全数返还给你。” 话音未落,宫人便将一张朱红色的圣旨呈上。 慕容景毫不犹豫地提笔,一挥而就。 “你原本的爵位,朕全数恢复。这样,便不亏你多年来的忠诚。”慕容景沉声道。 陈云顿时愣住了,心中满是疑虑:“这些……怎么回事?” 这些恩赐来的太突然,反而让他心中有些寒意。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他捏紧了那块玉佩,脸色微微一沉,终于开口问道:“陛下,微臣实在不解。您如此厚待我,莫非是为了什么?” “什么?”慕容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笑着摇了摇头,“归仲,你过于多虑了。只是之前,我朝中有些人对你不甚友好,我又不好出面为你解决。” “如今,一切都已平息,朕自然要为你做些补偿。” 陈云不禁皱起眉头,心底却更是疑云重重:“真是这样吗?” 慕容景见状,淡淡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归仲,朕并非心血来潮,且这事情难免有些复杂。你不用多问,只要接受这一切便好。” 陈云无奈,虽然心中多疑,却仍旧保持着一份恭敬。 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顺从,除非能看透这些深藏的阴谋。 “微臣谢陛下厚爱。” 他硬着头皮答道,心中的不安却如波涛汹涌,始终无法平息。 “好。”慕容景点了点头,似乎心情愉悦了许多,“归仲,你能这样识大体,朕甚感欣慰。” “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日后朕若需要你的帮助,定会亲自请你。” 正当气氛凝重之际,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着绣金暗纹官服的太监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陈云眼神微动,他认出来人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吴总管。 这位总管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深得皇帝信任。 吴总管瞥了陈云一眼,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事,说。"慕容景察觉到吴总管的异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吴总管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陛、陛下...草原十八部..." "放屁就放个痛快!"慕容景厉声打断。 吴总管猛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回禀陛下,草原十八部趁我军立足未稳之际,突然发动袭击。已经...已经夺去我军三座城池。" "什么?!"慕容景腾地站起,龙案上的茶盏被他一掌拍得粉碎。 陈云眉头紧蹙。他心里清楚,这三座城池的位置极其重要,若是被敌军占据,将成为进攻京都的跳板。 "长公主殿下正在前线死守,但..."吴总管的声音越来越小。 慕容景眼中寒芒闪烁:"但什么?" "但敌军势大,我军伤亡惨重。长公主殿下已经连发三封求援信。" 陈云心中一动。他想起儿子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巧合,只有算计。 皇帝今日这般厚待自己,怕是早就等着这一刻。 果不其然,慕容景转身看向陈云,眼神意味深长:"归仲,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陈云暗自叹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要恢复自己的爵位,这是要让自己重返战场啊。 就在这时,陈云突然想起临别前儿子的叮嘱:"爹,京都那边的局势,暂时不急,我们先把目光放在眼前。"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沉吟片刻,陈云拱手道:"陛下,臣年事已高,恐难胜任。" 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 他心中冷笑,这一切都是皇帝设好的局。先是恢复爵位,后是赏赐玉佩,再来个突发战报,好一个连环计。 吴总管那点拙劣的演技,在他这个老将军眼里简直漏洞百出。 这老狐狸平日里伶牙俐齿,今天却结结巴巴,显然是装出来的。 "这个该死的草原蛮子!"慕容景一拳砸在龙案上,眼中怒火翻涌,"居然敢犯我大乾边境!" 陈云在心中冷笑。这位皇帝的演技倒是不错。 若不是儿子提点过他,险些就信了。 "不知长公主殿下伤势如何?"陈云故作关切地问道。 第五十八章 搁着等着呢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吴总管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回禀老将军,长公主殿下在守城时...中了一箭,虽无大碍,但..." "什么?!"慕容景猛地起身,龙袍翩翩,面色阴沉似水,"朕的妹妹居然受伤了?" 他背过身去,双拳紧握,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心疼妹妹的模样。 "你下去吧。"片刻后,慕容景挥了挥手。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哽咽。 吴总管连忙退下,脚步匆忙间差点绊倒。 陈云看在眼里,暗自摇头。这老狐狸演得太过了,若说之前还能骗骗人,这会儿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长公主是出了名的箭术如神,怎会轻易中箭? 更何况,若真是性命攸关,吴总管不该是一开始就说的吗? 皇帝这是想借草原十八部的事,来试探自己的态度啊。 吴总管离去后,殿内一片寂静。 慕容景站在窗边,背对着陈云,肩膀依然微微颤抖。片刻后,他缓缓转身,脸上的悲痛一扫而空。 "归仲啊。"他叹了口气,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书架。 陈云眯起眼睛。这位皇帝的变脸速度,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只见慕容景从书架顶层取下一个包裹严实的酒坛,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知道这是什么吗?"慕容景笑着掸去坛上灰尘,"女儿红,十年陈酿。" 陈云心中警铃大作。 这皇帝居然拿出珍藏的美酒?看来是要下猛料了。 果然,慕容景亲自将酒坛打开,一股醇香顿时在殿内弥漫。他取来两只白玉酒盏,动作优雅地斟满。 "来,归仲,这酒只有你配喝。" 看着皇帝亲自倒酒,陈云心中冷笑。 好一个煽情戏码!这是要借酒让自己去草原帮长公主啊。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酒盏,在心中暗叹:儿啊,你说得对。这京都,果真是步步杀机。 慕容景举起酒盏,目光灼灼:"归仲,这一杯酒,就当是为了边关将士。" "陛下..."陈云故作迟疑。 "怎么?"慕容景眉头微皱,"莫非你觉得这酒不够好?" 陈云举起酒盏,轻轻摇晃:"不是。只是臣在想,若长公主殿下知道陛下在此饮酒,怕是要心寒。" 慕容景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无妨,朕这不是在为她寻找帮手吗?" 陈云心中冷笑。 皇帝这是打的好算盘!当年辛辛苦苦收回的兵权,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归仲啊。"慕容景放下酒盏,语气温和,"你也知道,长公主虽有勇有谋,到底年轻了些。" 陈云不动声色地听着。 "朕是想请你去督战,指点一二。" 慕容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你也不必亲自上阵,在旁边看着就好。" 陈云立刻摆出一副苍老的姿态,故意咳嗽两声:"陛下,臣年事已高,恐怕连马都骑不稳了..." "无妨。"慕容景嘴角微扬,显然早料到他会推辞,"朕自会安排轿辇。你看,连上朝都能坐轿子,去前线自然也能坐。" 好一个伶牙俐齿! 陈云暗骂一声。这皇帝连自己的退路都算计好了。 慕容景继续道:"归仲,你就在大营里,为长公主出谋划策便是。她年轻气盛,缺个能压得住场子的老将坐镇。" 陈云心念电转。皇帝这是在给他下套啊。 表面上是让他去督战,实际上是要他替长公主背锅。赢了是长公主的功劳,输了就是他这个老将军指挥不当。 可这种时候,他偏偏不能直接拒绝。 "陛下,"陈云放下酒盏,咳嗽两声,"老臣年迈,怕是......" "归仲啊。"慕容景突然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你实在觉得勉强,朕倒是想起另一个人选。" 陈云心头一紧。 他太了解这位皇帝的说话方式了。每次用这种语气,必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慕容景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若有所思道:"听闻你那孩子近来在县城做得不错,朕看他也是个可造之材......" "陛下!"陈云猛地站起,随即意识到失态,又缓缓坐下,"臣,臣愿往。" 慕容景转过身来,嘴角含笑:"哦?方才不是说年迈体衰吗?" 陈云暗自咬牙。这皇帝果然在等着自己往这个坑里跳。 "臣虽年迈,但为国效力,在所不辞。"他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愤怒。 "好!"慕容景大笑,"我就知道归仲最是忠心。来,再饮一杯!" 他亲自给陈云斟满酒,目光中满是得意。 看着那杯泛着琥珀色光泽的美酒,陈云心中苦涩。 这那是什么十年陈酿?分明是一杯毒酒! 可他不得不喝。 一口饮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堵得他心口发慌。 "好酒量!"慕容景又给他倒上,"归仲还是当年那个威震边关的大将军!" 陈云勉强挤出笑容:"陛下过奖。" 酒过三巡,陈云只觉得头重脚轻。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正想告退。这一路奔波,好歹得回府收拾收拾,准备一下行装。 "时候不早了,"慕容景站起身来,"归仲,朕送你出去。" 陈云心中一紧。 皇帝居然要亲自相送? 不对劲。 穿过长长的宫廊,寒风吹散了几分酒意。陈云越走越慢,心中警惕。 果然,刚到宫门口,他就愣住了。 十几辆马车整齐排列,车轮新换,马匹精选。吴总管躬身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老将军,您的行装朕都已经准备好了。"慕容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了长公主的安危,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陈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好算计! 这皇帝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陛下,这......"他转身还想说什么。 慕容景摆摆手:"不必多礼。朕知道归仲心系边关,定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陈云苦笑。 这是给自己扣了顶"心系边关"的高帽子,自己就是想拖延也没法了。 "来人,扶老将军上车。"慕容景挥了挥手。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架着陈云就往马车上送。 "陛下,微臣还没来得及收拾......" "朕都准备好了。"慕容景笑容可掬,"吴总管亲自去你府上取的衣物。归仲放心,一应俱全。" 陈云心中一凉。 第五十九章 自有分寸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好啊,趁自己在宫里喝酒,居然派人去府上收拾东西。 这是连他回府的机会都不给,生怕他再生出什么变故。 看着那十几辆装满行李的马车,陈云突然想起儿子临别时的叮嘱。 可惜,这一步还是走慢了。 "老将军,请!"吴总管躬身示意。 陈云看了眼身后的宫门,又看了眼面前的马车。 这一程,算是躲不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扶着车辕正要上车,忽然想起什么:"陛下,我那犬子......" "放心。"慕容景目光温和,"朕自会照看他的县城。"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是明晃晃的警告。 陈云咬咬牙,双手抱拳:"臣告退。" 马车缓缓启动,碾过青石板路,驶向宫门。 透过车帘,陈云看到慕容景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心中一片苦涩。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儿子那边...... "吴总管。"陈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吴总管连忙凑上前来:"老将军有何吩咐?" "准备些笔墨纸砚。"陈云轻声道,"我要给犬子去封信。" "这......"吴总管目光闪烁,偷偷瞄了眼皇帝的方向。 慕容景似笑非笑:"去准备吧。" "是!"吴总管如蒙大赦,连忙让人取来文房四宝。 陈云接过笔墨,神情凝重。这一程远行,怕是凶险难测。虽说不能明说,但好歹要给儿子递个信。 他掀开马车的小桌,调了调坐姿。 "陛下。"他转身朝慕容景拱手,"臣这就启程了。" "嗯。"慕容景点点头,"路上小心。" 马车轮缓缓转动,陈云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皇宫渐渐远去。 待出了宫门,他才提笔蘸墨,思索片刻,写下"枫儿"二字。 可刚写完开头,笔尖便在纸上顿住。 该怎么写? 朝堂之上,步步惊心。一字不慎,便可能给儿子带来灾祸。 况且,这信多半会被人拆看。皇帝既然让准备笔墨,就是等着看自己会写些什么。 思虑良久,陈云提笔继续: "为父此去边关,心系故土。望你安心治县,莫要分心。" "记得你说的那句'苟住'的道理,为父这才明白过来。" "你在县里,且要谨记此言。" "至于为父这边,自有分寸。切莫妄动。" 写完,他吹干墨迹,将信折好。 "吴总管。"陈云将信递出车窗,"烦请代为转交犬子。" 吴总管接过信,笑容谄媚:"老将军放心,下官一定亲自送到陈大人手中。" 陈云点点头,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这封信,看似寻常叮嘱,实则暗含玄机。 儿子聪明,必然能从"苟住"二字中参透其中深意。 马车穿过长街,向着城门驶去。路边行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听说是老将军陈云要去边关了。" "这么大的排场,莫不是有大事?" "嘘,慎言!" 陈云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中暗叹。 半月后,县衙。 "砰!" 陈枫一掌拍在案桌上,茶盏应声而碎。 "好一个慕容景!"他咬牙切齿,"连半天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就把我爹强行送去边关?" 桌上,那封信纸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信是今早才送到,可父亲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强行拉去边关了。这明显是皇帝故意拖着不让信送来。 "那个老狐狸!"陈枫踱步到窗前,眼中寒光闪烁,"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 这是要让父亲去给长公主背锅,顺便还能牵制自己。 "咯咯。"一阵轻笑从门外传来。 "谁?"陈枫猛地转身。 苏灵怡推门而入,一袭青衣,明眸含笑:"这么大火气?" 看到是她,陈枫稍稍放松:"边关那边传来消息,父亲被皇帝......" "我知道了。"苏灵怡收敛笑容,"所以你在这里发脾气?" 她走到案前,拾起地上的茶盏碎片:"这可是上好的汝窑啊,就这么摔了?" 陈枫冷哼一声:"一个破茶盏而已。" "行了。"苏灵怡将碎片放到一边,"你这个县令大人,可不能动不动就发火。"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又透着关切。 陈枫长舒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父亲这一去,不知凶险几何。" "放心吧。"苏灵怡笑道,"老将军经验丰富,自有分寸。倒是你......" 她的目光扫过案上的公文,"这县城的事,才是你该操心的。" 陈枫揉了揉眉心:"说起来,山林里那群南蛮处理得如何了?" "呵。"苏灵怡掩嘴轻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一般人。" 陈枫挑眉:"莫非......" "全部搞定了。"苏灵怡眨了眨眼,"不费吹灰之力。" 她说得轻巧,但陈枫知道,能让一群桀骜不驯的南蛮臣服,绝非易事。 "你啊。"陈枫摇头失笑,心情总算好了几分,"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那是。"苏灵怡得意地扬起下巴,"不然怎么配做你的幕僚?"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她的侧脸如玉生辉。 陈枫看着她的笑容,心中莫名安定了几分。 至少在这县城里,还有人能帮他分担重任。 陈枫忽然直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灵怡,去把那些南蛮部落的首领请来。" "现在?"苏灵怡一愣,"他们刚刚归顺,这么快就......" "就是现在。"陈枫嘴角微扬,"我有些事要问问他们。" 苏灵怡眯起眼睛:"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必定是想到了什么损招。 "你去把人叫来就是。"陈枫端起茶杯,神色悠然。 "我怎么感觉你要搞事情?"苏灵怡双手抱胸,"该不会又想玩火吧?" 陈枫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怎么能叫玩火呢?我这叫......"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给朝廷添点小麻烦而已。" "你!"苏灵怡皱眉,"你不会是想......" "去吧。"陈枫挥挥手,"叫来就知道了。" 苏灵怡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枫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终究没说出口。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转身走向门口,突然停下:"你可想好了,这些南蛮可不好控制。" "放心。"陈枫笑道,"我自有分寸。" 第六十章 私通敌国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看着苏灵怡离去的背影,陈枫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既然皇帝敢算计他父亲,那他自然要还以颜色。 不过这一招要下得稳,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 手指轻轻划过山林区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朝廷啊朝廷,你不是想让我老老实实当个县令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一个县令能搅出多大的风浪。 他走到门口,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那里,可是一座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啊。 陈枫站在桌前,凝视着窗外的阳光,心头思绪翻涌。 每当他深陷困境时,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些想法。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他每一次都能巧妙地化解眼前的危机。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转过身来,盯着站在门口的苏灵怡,眼中带着几分深意。 “灵怡,去通知那些南蛮的首领。” 他的语气轻松,但眼底却透着一股决绝。 “现在?”苏灵怡微微一愣,“他们刚刚归顺,你就要这么快开始动手?你打算怎么做?” 陈枫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现在,就现在。不能拖延。” “可是……”苏灵怡眉头微蹙,走到案前,“这些南蛮部落,才刚刚服软,若是太急功近,恐怕会出乱子。你要让他们再造反?” 陈枫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再造反?不,灵怡,你误会了。这次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有些动作,但不伤百姓,不烧杀抢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当然,除了我们县城的范围。” 苏灵怡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又能抢什么?” “抢?”陈枫轻描淡写地一笑,“抢朝廷的东西,抢那些权贵的粮草和资源。”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我们要做的,是吸引朝廷的注意,打乱他们的计划。” “只要能让那些官员们感到头疼,哪怕是些微的骚动,也足够了。” “你……你这是要拿他们当棋子?”苏灵怡显得有些愣住,“这么做岂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我怎么觉得,我这叫做谋定而后动。” 陈枫抬起头,眼中透出一股深沉的自信,“只要朝廷的注意力在我们这儿,我们就能保住县城,甚至翻盘。” 苏灵怡皱了皱眉,走到窗边,抬眼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这可不容易,南蛮人本来就是一群难以控制的群体。” “若是他们不听指挥,乱了秩序,我们可就麻烦了。”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聪慧,“他们听不听我说,那是他们的事。关键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控。” “只要控制住他们的规模,不让他们伤害百姓、破坏家园,剩下的资源,我们就按下去。” 苏灵怡沉默片刻,才慢慢转过身来,“你准备怎么做?” 陈枫低头捡起地上的公文,随手翻开一页,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会给他们月响。” 他的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小事,但话语里却暗藏杀机。 “月响?”苏灵怡愣了一下,“你给这些南蛮人发月响?” 陈枫看向她,眼中掠过一丝玩味,“当然知道,它对这些南蛮人有极大吸引力。” “月响能带给他们欲望,我给他们这些东西,就是要让他们在夜晚行动,制造一些小规模的骚动。” “这些骚动足以撼动朝廷,但又不至于引发大规模的战乱。”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灵怡的眼中闪烁着疑惑。 “朝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岂不是等于是引火烧身?你不怕他们将责任全推到你身上?” 陈枫轻笑,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慌张。“我怕什么?这些南蛮人本来就难以控制,但他们又是朝廷无法轻易灭绝的存在。” “只要他们制造一些骚动,朝廷就会忙于应对。” “无论如何,他们的注意力肯定分散,正好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 “你可真够狠的。”苏灵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给他们月响,简直是让这些南蛮人得到了真正的诱惑。” “诱惑?”陈枫微微一笑,“是的,给他们诱惑,但他们的贪欲也不过是我的工具罢了。” “再说了,给他们点月响,最多能让他们发动一次骚乱,也不会太长。” “你果然有心。”苏灵怡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她忽然抬起头,目光如刀,“既然如此,那我就照办。” “很好。”陈枫点了点头,“去吧,尽量让他们控制住,不要让局势失控。” 苏灵怡回头看了一眼,“你真有把握?万一事情失控,结果会很麻烦的。” 陈枫淡然一笑,“失控?我自有分寸,放心吧。” 苏灵怡瞥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坐下,打开那封尚未拆封的信纸,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笔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轻轻拿起毛笔,蘸上墨,字迹在纸上滑过,迅速有力。 “武国女皇。”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谋的光。 他顿了顿,笔尖停留在纸面上,仿佛在思考要如何开头。 写信给武国的女皇,听起来简直荒诞。但他自知,这背后所隐匿的意义。 只是,若这封信被朝廷的人看到,那后果…… 他微微一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写什么?”苏灵怡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陈枫手中的毛笔一顿,随即继续写了几笔,仿佛没听见她的问话。“没什么。” 他简短的回应没有回头,而是继续低头写信。 苏灵怡走到书案前,盯着他那纸上急速翻动的毛笔。 心中忽然升起了疑惑,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写的真的是信?给谁的?” 陈枫依然低头写着,眼皮微抬,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给武国的女皇。” 苏灵怡愣了愣,接着迅速瞪大了眼睛,“你……你在写给她?”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震惊,甚至有些气愤。 她忍不住瞪着陈枫,指着那张信纸,嘴巴微微张开,“你疯了?这可是武国的女皇!” “你居然敢给她写信,万一被朝廷的人发现,岂不是就等于私通敌国?” 第六十一章 夸我还是讽刺我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私通敌国?”陈枫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如果只是一封信就算是私通,那你觉得朝廷会放过我吗?” 他话音刚落,又低下头,继续写着。 他那份冷静让苏灵怡无话可说。 她气得简直要冒火,但也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 双手抱胸,看着陈枫那一笔一划的书写。 “你别以为你很聪明。”她不甘心地开口,语气略带调侃,“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做呢?万一那封信泄露,朝廷怎么说?” 苏灵怡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封信,神情复杂。“你真不担心吗?你知道这封信要是被传到朝廷,后果有多严重吗?” “你这样做,简直是在拿性命赌未来!” 陈枫的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担心什么?我做这一切,朝廷若真的能查到我的头上,那才是他们的失误。” 他抬起头,眼神淡漠,“我做的每一步,都是在算计。” 他低头看着那封信,字迹刚写完,墨迹依旧闪烁着点点光泽。 信纸上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全是简洁的要点。 让武国女皇关注他们的边塞贸易,利用这条线牵引两国之间的复杂局势。 至于为何要写给武国女皇,当然不是因为他真心与武国联手。 而是为了让大乾朝廷感到威胁,逼迫他们分心,松懈对自己的控制。 他将毛笔丢到一边,气定神闲地拿起信封。“放心,灵怡,我一直在计算这些风险。” “计算?”苏灵怡的语气带着些许不信,“你觉得能一直这么顺利?” “朝廷能容忍你这么玩火,最后只会把你拖下水!” 陈枫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朝廷敢算计我父亲,那我自然要还以颜色。” “这半个月来,我开通的边塞贸易可让不少武国商人赚得盆满钵满,间接推动了他们的发展。” “你觉得,武国会不记得这些?” “可是……这是信件,不是随便谁都能写的。” 苏灵怡愣了愣,眼中带着焦虑,“这信一旦被传到朝廷,你可就完了。” “完了?”陈枫笑了笑,眼神如深潭一般不可测,“我在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他们出错,而我在背后稳稳地看着。” “武国商人的利益早已和我绑在一起,哪怕他们不想搭理我,也不敢直接翻脸。朝廷呢?他们可没那么容易忽略这些。” “你就这么自信?”苏灵怡的眼眉紧锁,心里依旧不安。 “如果不自信,那还怎么活?”陈枫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山脉,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但我也知道,万一信件被泄露,这种事就不好收场。所以,我才动了动脑筋。” 他走回书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封信,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片刻后,他拿起信纸,毫不犹豫地撕了个粉碎。 苏灵怡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陈枫会做出这个决定。“你……你居然撕了它?” 陈枫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他把那片片碎纸拿在手里,眼神坚定:“该放的,我已经放了。信送不出去,算是我对自己的保命符。不过,武国的事情,我不会放手。只要朝廷分心,我有的是机会。” 他说着,带着冷淡的笑容,捏起那些碎纸,将它们撒在案头,随后取了火折子,点燃了其中一片,火光在黑暗中跳跃,渐渐吞噬了那些纸片。 火苗跃动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神色冷峻。 苏灵怡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有些疑惑。 但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轻易做出决定的人。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陈枫不答,反而转过身来,靠近窗台。 那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他的轮廓被拉得笔直,身影冷冽,宛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你担心父亲有危险?”苏灵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悟。 她微微挑眉,目光随之锐利。 “嗯。”陈枫没有转头,声音平淡,却带着些许沉重,“我父亲在朝廷中占据了不小的位置,若是朝廷真的决定动他,那可不是小事。” 他沉默片刻,又低声补充道,“而且,我的三千黑甲军,至今还没有真正出手。” 他话语中的冷意几乎是冰冷的,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 苏灵怡顿时明白了。陈枫的意思非常简单。 他需要一个机会,去磨练他那支久未出征的黑甲军。 他的目光透过窗外,仿佛看到远处隐秘的战火正在蓄势待发。 朝廷动了他的父亲,自己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 黑甲军是他最大的底牌,但若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支军队的威慑力就无法完全释放出来。 “你打算用南蛮来测试你的人?”她直言不讳。 “没错。”陈枫的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一种决绝,“我需要一个适当的借口,让他们行动起来,去感受真正的战斗。” “虽然现在还只是和一些小毛贼打交道,但总得让他们尝尝实战的滋味,才能锤炼出真正的铁军。” 他说着,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朝廷的威胁迫在眉睫,若不趁早准备好,等到危机来临时,恐怕就晚了。” “你真打算把三千黑甲军推到前线?”苏灵怡显然有些犹豫,眉头紧锁。 “不是推到前线。”陈枫回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一次有分寸的演练。” “南蛮的骚乱虽然看似对朝廷有威胁,但若是我们掌握好节奏,完全可以让局势朝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苏灵怡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 眼前的男人似乎做事从不急功近,总是在精心布局。 每一步都满是深意。 她心中的疑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有把握?”她又问。 “我自然有把握。”陈枫轻笑,“不过,得确保我们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就是我不打算直接与朝廷对抗的原因。” “我不会让自己暴露得太快,必须要保持低调,直到最后时机。” 苏灵怡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办法。” 陈枫抬了抬眉,略带调侃地说道:“你这句话,应该算是夸我还是讽刺我?” 第六十二章 特别的寓意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怎么说都行。”苏灵怡笑了笑,“只是,陈枫,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可别忘了这边还有我。” “我怎么会忘?”陈枫转过身,望向远处的山峦,眼神中满是深沉。 “从我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 苏灵怡心头一紧,目光复杂,仿佛看着一个早已确定命运的人。 “这件事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她忍不住问。 陈枫站直了身体,仿佛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计划。 他转过身,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等这件事平息,我自然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下一步?”苏灵怡忍不住问,眼中闪烁着疑惑。 “对。”陈枫的目光坚定,“我父亲虽受制于朝廷,但若是我能凭自己的力量站稳脚跟,那不单单是保住县城那么简单。” “而是能利用这一切,反制朝廷。” “你这是打算……反击?”苏灵怡愕然,“你不怕朝廷翻脸?” “翻脸?”陈枫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冷意,“既然朝廷敢算计我父亲,那就不要怪我反击。”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转身。 眼神坚定,仿佛一切早已在心中有了计较。 “青萍。”他语气淡漠。 很快,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穿淡绿色纱衣的婢女走了进来。 她年纪不大,面容清秀,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恭谨。 刚刚站稳,就低下头行了一礼:“县老爷,您有吩咐?” 陈枫目光一凝,直视着她。“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县里的事就交给你和灵怡了。” 他说得简单,仿佛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交代。 青萍愣了愣,随即恭敬地点了点头:“是,老爷。若有事,您随时可以回来。” 她语气中带着一点急切的意味,似乎有些担心。 陈枫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他看了看苏灵怡。 那站在窗边的女人神色复杂,眼中却透着一丝明悟。 陈枫轻声补充道:“务必把所有的事务处理得当,不可怠慢。” 苏灵怡听了,终于回过神来,轻轻转头,笑了笑:“你总是这么喜欢安排别人的事情。”她话里带着几分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青萍站在一旁,神色微妙。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忽然间,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气氛的变化。 她低下头,心中有些疑惑。 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承:“我知道了,县老爷。” 陈枫微微点头,随即起身从书案旁拿起一只包裹。 扔给了青萍:“这一路上的事,交给你们打理。你去安排一下,别让人察觉我离开。” 青萍接过包裹,目光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低声应了一句:“是,县老爷。” 苏灵怡站在窗边,看着她们的互动,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一直知道陈枫精于算计,总是能掌控周围的一切,但眼下,她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她的目光随之转向陈枫,声音冷了几分:“你就这么把县里的事交给我和她?这不是让我成了你的佣人了么?” 陈枫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不然呢?我才是县老爷,若不安排点事儿,你们不是得闲着?” “你这可不算是‘安排’,简直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苏灵怡怒气勃发,站直了身体,嘴角带着几分轻蔑。 陈枫脸上不见任何的紧张,依旧平静如水:“你若真不想做,自己就可以辞了。” “这个县城,你若觉得劳累,我自然有其他办法解决。” “你……”苏灵怡有些气愤,嗓音有些颤抖,“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是在把我逼到墙角,逼得我无路可退!” 陈枫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想做,就早早告诉我,别到最后弄得两边都不讨好。” 苏灵怡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她虽气愤,但心中却知道,陈枫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陈枫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身上的气息不再那么锋锐,仿佛已经走出了那种紧绷的状态。 突然,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水晶吊坠,轻轻地晃了晃,笑意渐起。 “灵怡,你看看这个。”陈枫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他的手指轻轻摆动着吊坠,那水晶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苏灵怡抬头,看向他手中的吊坠。她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愣住了。 那吊坠的设计简洁而不失精致,通透的水晶中似乎融入了某种深邃的色泽,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它的不凡。 “这……”她微微张了张嘴,心中一阵惊讶,“真漂亮,这……这是什么东西?” 她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水晶吊坠,感觉它仿佛拥有某种魔力,能够吸引所有的目光。 “喜欢吗?”陈枫笑着看她,眼中带着几分轻松。 “这……”苏灵怡忍不住伸出手,想要仔细端详一下,但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枫一把将吊坠丢向她。 她急忙伸手去接,结果手一滑,差点儿摔个跟头。 吊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她的手中,幸好她还是抓住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苏灵怡气恼地嘀咕一声,低头看着那颗水晶,心中却是有些不舍。 她刚才差点摔倒,心头一阵后怕,却又觉得不敢直接责怪陈枫。 “对不住啊,姑娘。”陈枫朝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嘴角带着一丝揶揄,“吊坠这么轻,怎么可能摔得掉?” “你能不能别总是拿这东西来逗我!” 苏灵怡小声骂了一句,瞪了他一眼,手却把吊坠拿稳了,“你还真敢这么丢,差点我就给你摔了。” 陈枫淡淡一笑,语气悠闲:“你能接住,看来是我眼光不错,吊坠留给你,也算是有缘。”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苏灵怡把吊坠拿在手中,感觉它的重量质感。 心头有些惊叹,却还是忍不住低声抱怨,“你丢给我这东西,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陈枫不答,眼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 苏灵怡把水晶吊坠反复打量了一会儿,心里微微一动:“你这样的人,做事从不无缘无故。” “难道,这个吊坠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第六十三章 安顿后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低笑了一声,眼神略带深意:“你觉得呢?” “哼。”苏灵怡不再多问,嘴角微微扬起,“就算你拿了这么精致的东西来哄我,也没什么用。” “我现在真怀疑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处理县里的事,拿这东西来安抚我?” 陈枫心中暗自发笑,看着苏灵怡那副怀疑的模样。 他这些天来可没少琢磨这水晶的制作工艺,好不容易才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这东西可不是用来收买你的。”他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觉得配你。” “青萍,”苏灵怡突然唤道,目光还舍不得离开手中的水晶,“快来帮我戴上。” 青萍连忙上前,接过吊坠。她那双灵巧的手指轻轻解开银链,为苏灵怡戴上。水晶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细腻。 “姑娘真是好眼光。”青萍轻声赞叹,“这吊坠戴在您身上,当真相得益彰。” 苏灵怡迫不及待地跑到铜镜前,左右转着脑袋打量。 那水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点点光芒。 “确实不错。”她故作矜持地点点头,眼中却掩不住欢喜,“看在这个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 陈枫靠在窗边,看着她那副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些天来,他暗中试制了不少水晶饰品,这一枚吊坠,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我就先谢过苏姑娘了。”他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少在这儿贫嘴。”苏灵怡瞪了他一眼。 却又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说说吧,这回又要我帮你做什么?” 陈枫收敛笑意,缓缓道:“最近边境不太平,我需要你帮我盯着南蛮那边的动静。”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苏灵怡叹了口气,“行吧,我帮你看着。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把事情搞得太过火。” “放心,”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对了,”苏灵怡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这水晶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我从未见过这般剔透的。” 陈枫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一个老匠人那里得来的。”他说这话时神色自若,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老匠人?”苏灵怡将信将疑,“我怎么没听说过咱们县城有这样的匠人?” “这世上的能工巧匠多着呢。”陈枫转移话题,“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帮我处理县里的事务吧。” 苏灵怡还想追问,却见陈枫已经走向门外。月光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从容感。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她低声嘀咕着,手指却不自觉地又摸上了那枚水晶吊坠。 青萍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她跟随公子这些日子,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费心地讨好一个姑娘。这水晶吊坠,想必真的不简单。 陈枫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他起身走向内室,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在思索着什么。 “我要去一趟武国。”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什么?”苏灵怡一惊,手中的水晶吊坠轻轻晃动,“你要亲自去武国?这也太冒险了!” 陈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便装,动作熟练地叠放整齐。“有些事情,不亲自走一趟,怎么能摸清楚底细?” 青萍在一旁默默地帮他收拾行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知道公子做事向来有分寸,但这次的行动实在太过惊险。 “你可是堂堂县令,”苏灵怡咬着唇,“若是被人发现你私自去了武国,那可就...” “放心,”陈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账册,随手翻了翻,“我自有安排。这一路上,会有商队掩护。” 他的目光落在账册上的某一页,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日子暗中经营的关系网,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那县城这边...”苏灵怡还想说什么。 陈枫打断道:“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南蛮那边的事情,务必要掌握好分寸。”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颗丹药。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弄到的好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知道该怎么做,”苏灵怡走近几步,声音轻柔了些,“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三个月。”陈枫系好腰带,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从县令变成了一个普通商人。 青萍取来一件斗篷,轻声道:“夜里凉,老爷记得添衣。” 陈枫接过斗篷,目光在两个女子身上扫过。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切就按我们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苏灵怡摸着脖子上的水晶吊坠,忽然开口:“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陈枫果断拒绝,“你留在这里更重要。而且...” 苏灵怡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脸色有些羞红。 月光洒进窗棂,照在陈枫整装待发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已经看到了远方的风云际会。 “来人,”他突然开口,“准备马车。” 门外立刻传来应答声。 不多时,一辆普通的商队马车已经在后院等候。 临行前,陈枫又叮嘱了几句要紧事。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向马车,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苏灵怡和青萍站在廊下,看着那道即将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青萍,”苏灵怡突然开口,“你说他这次去武国,到底要做什么?” 青萍轻轻摇头:“公子做事,向来深谋远虑。我们只需安心等他回来便是。” “也是。”苏灵怡微微一笑,手指不自觉地又抚上了那枚水晶吊坠。 夜风微凉,马车的轮毂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夜风微凉,马车还未走远,陈枫忽然叫住了车夫。 “等等。”他掀开车帘,目光如电,“去把罗元叫来。” 不多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马车旁。 罗元身着夜行衣,面容沉稳,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大人。”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陈枫掀开车帘,淡淡道:“县城的情报网,你可布置好了?” 第六十四章 找几个帮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回大人,锦衣卫已经潜伏到位。从青楼到茶馆,从商铺到酒肆,每个角落都有我们的人。” 罗元语气坚定,“就连城外的山匪,也有人暗中盯着。” 陈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暗卫头子,从不让人失望。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在县城,你要格外注意。”他压低声音,“尤其是那些南蛮人的动向。” 罗元眉头一皱:“大人要去哪里?” “武国。” 这两个字一出,罗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大人,这太危险了!让属下跟您一起去吧。” 月光下,陈枫的面容显得格外深邃。“不必。你的任务更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陈枫打断道,“我需要你在这里掌控全局。若有异动,立刻派人通知我。” 罗元咬了咬牙:“属下明白。不过大人此去武国,可有万全之策?” 陈枫轻轻一笑:“商队已经安排好了。再说...”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我还有这个。” 罗元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令牌通体漆黑,上面刻着一个极其隐秘的标记。 “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陈枫收起令牌,“你只需记住,一旦县城有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消息传到我手上。” 罗元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还有,”陈枫目光一凝,“盯紧那些锦衣卫,不要让他们起任何异心。” “是。属下一定严加看管。” 陈枫靠回车厢,声音淡淡传来:“去吧。” 罗元还想说什么,却见陈枫已经放下了车帘。 他知道,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恭送大人。”他深深躬身,目送马车缓缓驶入夜色。 车厢内,陈枫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眼神越发深邃。 马车在几个拐角后停了下来,陈枫悄然下车,身形如鬼魅般融入黑暗之中。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小巷,很快便来到了城墙根下。 这里有一处守卫松懈的暗角,是他早就踩好的路线。 几个起落间,他已经翻过城墙,没惊动任何人。 山间的夜风比城里更冷,陈枫裹紧斗篷,脚步不停地向山上行去。 黑虎的营地就在半山腰上,那里地势险要,视野开阔,最适合藏兵布阵。 还未走近,一道粗犷的声音已经传来:“谁!” “是我。”陈枫轻声道。 话音刚落,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暗处闪出,正是黑虎。 见到是陈枫,他连忙抱拳行礼:“大人,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陈枫目光如炬:“我要出趟远门,来跟你知会一声。” “远门?”黑虎一愣,“去哪儿?” “武国。” 黑虎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压低声音:“大人,您要去武国?这也太危险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眼,急切道:“让我带几个兄弟跟着您吧!都是好手,保证不给您添乱。” 陈枫眉头微皱,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路途遥远,确实需要几个得力帮手。 “你准备带多少人?” “十个。”黑虎拍着胸脯保证,“都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刀法身手没得说,关键时候能顶事。” 陈枫眼神闪烁,盘算起来。 太多人容易引人注目,但若是遇到不测,十个精锐确实能派上大用场。 “好。”他点点头,“但有几个规矩要说清楚。” 黑虎立刻挺直腰板:“大人请说。” “第一,路上要改扮成商队护卫,不许暴露身份。” 陈枫目光严肃,“第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这是自然。”黑虎连连点头,“我早就教导兄弟们,做事要稳重。” “第三,”陈枫顿了顿,“若遇到危险,保命要紧,不用管我。” “这可不行!”黑虎急了,“大人的安危最重要,我们...” 陈枫抬手制止:“听我的。这一路上,我自有保命的手段。” 他摸了摸怀中的几件宝贝,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这些东西,可都不是等闲之物。 黑虎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枫一个眼神制止。 他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重重点头:“属下明白了。” “去准备吧,天亮之前在城外集合。” 陈枫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记住,一切要低调。” “是!”黑虎抱拳应道。 看着陈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黑虎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随即,他转身快步走向营地深处。 “来人!”他低声喝道,“把王虎、铁牛他们都叫来,有要事安排。” 不多时,十几道人影悄然聚集。黑虎压低声音,开始布置任务。 黑虎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上。 “铁鹰,过来。” 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走上前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铁血气息。 这是黑甲军的副将,平日里就是他在操练这支铁军。 “大哥。”铁鹰抱拳行礼。 黑虎正色道:“我要跟大人出趟远门,三千黑甲军就交给你了。” “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黑虎压低声音,“这段时间,你要加紧操练,别让兄弟们松懈了。” 铁鹰眼神坚定:“黑虎大哥放心。我每日都按照操练之法,绝不会让他们偷懒。” “嗯。”黑虎点点头,“记住,若是有紧急军情,就按我们平时说好的暗号行事。” 铁鹰拍着胸脯保证:“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动。” “行,那就这样。”黑虎转向其他人,“王虎、铁牛,你们带上家伙,跟我来。” 很快,十个精锐就集结完毕。 每个人都是从三千黑甲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 天边刚露出一丝白光,陈枫就在城外的一处隐蔽山谷等候。 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黑虎带着十个兄弟悄然而至。 “大人。”众人纷纷行礼。 陈枫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都换上了普通衣裳,看起来和寻常商队护卫没什么两样。 “不错。”他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回大人,都准备妥当了。” 黑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商队的车马都在那边。” 第六十五章 武国淮城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抬脚向树林走去。拨开枝叶,就见十几辆马车整齐排列。 每辆车上都装着货物,看起来和普通商队别无二致。 “这些货物都是真的?”他问道。 黑虎笑道:“都是真的。我让人收集了一些丝绸、茶叶,还有一些瓷器。 装得满满当当,就算被人检查也挑不出毛病。” 陈枫满意地点点头。难怪他一直用黑虎做心腹,这人办事就是稳妥。 “上路吧。” 一声令下,众人各就各位。 黑虎坐上了最前面的马车,其他人分散在队伍周围,做出保护商队的样子。 陈枫则换上了一身富商打扮,坐在中间的马车里。 “驾!” 马蹄声响起,商队缓缓向前移动。 晨光熹微中,一行人往武国方向驶去。 路上,陈枫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城池轮廓,眼神愈发深邃。 这一走,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但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武国那边,早就安排好了接应的人手。 到时候,他要玩一场惊天的大戏。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扬起阵阵尘土。 看起来,就像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商队。 半月光景,转瞬即逝。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大地上,将远处的城池轮廓勾勒得若隐若现。 陈枫从马车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筋骨噼啪作响。 这一路上走得并不轻松。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走的都是些偏僻小道,时常要在荒野露宿。 “黑虎。”他转头看向正在喂马的魁梧身影。 “大人。”黑虎快步走来。 “这是什么地方?”陈枫望着远处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城池,眼神微动。 黑虎擦了擦手上的灰尘,低声道:“这里已经是武国的淮城了。再往前走两三天,就能到武都。” “淮城...”陈枫若有所思,“听说这里是武国最大的商贸重镇?” “正是。”黑虎点头。 “淮城位于武国腹地,商铺林立,各地商贾云集。据说光是茶楼酒肆就有近千家。” 陈枫的目光扫过远处逐渐清晰的城墙,嘴角微扬:“难怪路上遇到这么多商队。” “是啊。”黑虎压低声音,“这一路上我都在留意,进出淮城的商队比咱们大乾的还要多。” 陈枫转身望着自己的这支“商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既然来了,不如在城里休整一晚。” “大人说得是。”黑虎笑道,“兄弟们赶了这么多天路,也该歇歇了。” 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又补充道:“而且马也该换了,这些畜生都累得不行了。” “嗯。”陈枫点点头,“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淮城不比其他地方,别露出破绽。” “大人放心。”黑虎拍着胸脯保证,“这些日子大家都演练得炉火纯青,保准没人看出破绽。” 陈枫满意地点头。这半个月来,黑虎带的这十个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管是装扮还是言行,都像极了普通商队护卫。 “走吧。”他整了整衣衫,“进城找个上档次的客栈。” 黑虎立即吆喝起来:“都打起精神,马上进城了!” 十几辆马车重新排成一队,缓缓向淮城驶去。 晨雾渐渐散去,露出一座雄伟的城池。 城墙足有五丈多高,青砖铺就,显得格外气派。 城门两侧的箭楼巍峨耸立,守军来回巡视,一派森严之象。 陈枫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角,暗中观察着城门口的情形。 进城的队伍排得老长,但秩序井然。 守军检查得很仔细,但速度不慢,显然是久经操练。 “比大乾的边城还要严密。”他心中暗忖,“看来武国的底蕴,确实不容小觑。” 等轮到他们这支商队时,黑虎早已准备好了文书。 那守将扫了一眼,见是从大乾来的茶商,倒也没为难。 “请进。”守将做了个手势。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一座繁华的商业重镇顿时展现在眼前。 街道宽阔整洁,行人熙攘,商铺林立。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料和食物的气息,还夹杂着吆喝讨价还价的声音。 “没想到武国的城池,竟比咱们的京都还要繁华。” 黑虎凑近马车,低声感叹。 陈枫轻笑一声:“这才是淮城,要是到了武都,只怕更有看头。” 陈枫选了家叫“醉仙居”的客栈。 这客栈坐落在淮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三层楼高,飞檐翘角,气派非凡。 掌柜的满脸堆笑地将他们迎进去,不停地介绍着客栈的特色。 陈枫只是淡淡一笑,要了几间上房。 黑虎安排兄弟们轮班守卫,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陈枫隔壁。 一天的奔波,让人有些疲惫。 陈枫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喧嚣声,却睡意全无。 这半个月来,为了赶路,都没好好体会过武国的风土人情。 如今到了武国最大的商贸重镇,要是不出去逛逛,岂不可惜?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般洒在窗棂上。 陈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黑虎。”他轻声唤道。 房门立刻被推开,黑虎快步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陪我出去走走。”陈枫嘴角微扬,“这淮城号称武国第一商城,总要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虎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大人,夜晚出行不太安全...” “无妨。”陈枫摆摆手,“就我们两个,扮作普通商人,反倒方便行动。” 他说着,已经换上一身寻常布衣,将发髻也重新挽了挽。 这副打扮,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外地商人。 黑虎犹豫片刻,也跟着换了身衣服:“那属下跟着您。” 两人来到楼下,掌柜的见是贵客要出去,连忙提醒:“两位客官,夜里小心些。虽说淮城治安不错,但难免有些宵小之徒。” “多谢提醒。”陈枫笑着点头。 出了客栈,整个淮城还沉浸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 街道上人流不断,各色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飘着各种美食的香气,勾人食欲。 “大人要去哪儿?”黑虎低声问道。 陈枫环顾四周,随意地说:“就这么逛逛。” 他心里清楚,这些地方虽然繁华,但处处都暗藏玄机。 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武国的民情。 第六十六章 难得空闲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两人信步而行,很快就来到一处热闹的夜市。 各色灯笼高高挂起,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小贩们吆喝叫卖,路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您看。”黑虎指着一个摊位,“这是武国特有的夜宵,要不要尝尝?” 那摊位上摆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香味四溢。陈枫点点头,走了过去。 “客官,来一碗?”小贩热情地招呼。 “两碗。”陈枫说着,递过几枚铜钱。 小贩利落地盛了两碗,还特意多加了几片肉。 陈枫端起碗,细细品尝。 这味道确实独特,鲜美中带着几分辛香,让人回味无穷。 “不错。”他赞了一声,“难怪这么多人排队。” 黑虎也连连点头:“这味道,比咱们那边的可强多了。” 一边吃着,陈枫一边暗中观察四周。 他发现这些小贩虽然看似随意,但每个人的摊位都井然有序,显然背后有着严格的管理。 街道两旁,时不时就能看到巡逻的官兵。 这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丝毫不似一般的地方衙役。 “淮城不愧是商贸重镇。”陈枫若有所思,“这治安和管理,确实非同一般。” 黑虎压低声音:“大人,您说这武国,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陈枫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越往深处,人流越是密集。 前方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锣鼓声。 道路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地上撒着喜庆的花瓣,一派节日的气氛。 “今天是什么日子?”陈枫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眉头微皱。 前几天一路行来,也没听说武国有什么特别的节庆。 怎么淮城突然这般热闹? 黑虎四下张望,看见一个老者正坐在路边的茶摊上。 他快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老丈,打扰一下。” “哎呦,客官请坐。”老者热情地招呼。 “想问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老者呵呵一笑:“客官是外地来的吧?今天是我们淮城的花朝节啊。” “花朝节?”黑虎一愣。 “对啊。”老者端起茶碗,神色颇为自豪,“这可是咱们淮城特有的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城里的姑娘们都会穿上新衣,带着自己绣的花朵出来游街。” 黑虎连忙回到陈枫身边,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 “原来如此。”陈枫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果然,远处传来一阵欢快的丝竹之声。 只见一队队姑娘们簇拥着走来,每人手里都拿着精心制作的绢花。 花朵五颜六色,巧夺天工,在灯火映照下愈发艳丽。 姑娘们笑语盈盈,不时将手中的花朵抛向空中。 路边的小贩们也趁机摆出各色精巧的花样点心,还有专门制作绢花的摊位,生意好不红火。 “没想到武国还有这样的风俗。” 陈枫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 “是啊。”黑虎也看得入神,“这倒是个不错的节日。” 正说着,一朵粉色的绢花飘到陈枫面前。 他伸手接住,只见花瓣娇嫩,针脚细密,显然是出自巧手。 “这位公子好眼力。”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青色襦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正含笑看着他们。 “姑娘过奖。”陈枫将绢花轻轻抛回,“手艺不错。” 少女接住花朵,福了福身子就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公子。”黑虎忽然压低声音,“您说...这节日会不会是武国女皇定下的?”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有意思。让女子也能在节日里露面,还能展示自己的才艺。这背后,确实透着些不寻常的意味。” 他望着远处依然热闹的街市,若有所思。 这个节日,或许能让他更了解武国的一些东西。 “走吧。”他突然开口,“去前面看看。”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继续前行。陈枫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 这武国,果然处处都透着与大乾不同的气象。 正走着,前方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处空地上挂满了大红灯笼,每个灯笼下都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文字。 一群人围在灯笼下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惊叹声。 “那是什么?”陈枫饶有兴趣地问道。 “回大人,是猜灯谜。”黑虎看了看前方,“好像还有不少人在排队领奖赏。”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过去看看。” 走近一看,只见每个灯笼下的纸条都写着一句巧妙的谜语。答对的人可以获得商家准备的礼品。 “客官要不要试试?”一个身着锦衣的商人笑着迎上来,“这可是我们淮城有名的灯谜会,猜中了有好礼相送。” 陈枫扫了一眼最近的灯笼,上面写着:“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这个简单,”他轻声道,“是'雪'字。” 商人眼睛一亮:“客官好才学!这就猜中了!”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这谜语可挂了半天,都没人猜出来。 “再来一个?”商人热情地指着旁边的灯笼。 陈枫走到第二个灯笼前:“水向东流时,终把西山照。” 他略一思索:“是'月'字。” “对对对!”商人连连点头,“客官真是学问家啊!” 周围已经围上来不少人,都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还能猜出多少个。 陈枫却像是来了兴致,继续往前走:“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这是'画'字。” “飞来飞去不辞劳,飞到天明把嘴敲。” “是'钟'字。” 一连猜出七八个,每个都对得分毫不差。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位公子好本事啊!” “是啊,这么难的谜语,他竟然都能对出来!” 黑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自家大人学问深,但没想到连这等戏耍的小把戏也这般精通。 商人更是惊喜不已:“客官,您这可是创了我们灯谜会的记录了!这是给您准备的奖品。” 说着,递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陈枫接过来打开,是一对上等的玉如意。 “如意?”他轻笑一声,“倒是个好意头。” “那是自然。”商人笑道,“这可是我们特意准备的。” 第六十七章 最后那一眼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多谢。”陈枫将锦盒收好,转身要走。 “公子留步!”商人连忙叫住他,“不知公子可是外地来的?要不要来我们茶楼坐坐?” 陈枫婉拒道:“改日吧,今晚还要赶路。” 离开灯谜会场,黑虎忍不住问道:“公子,这些谜语,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不过是些文字游戏罢了。”陈枫淡然道,“倒是这些商人,心思倒是活络。” 黑虎一愣:“此话怎讲?” “你没发现,那些奖品都不简单么?” 陈枫意味深长地说,“分明是想借机结交一些有才学的人。” 这倒让黑虎想明白了。难怪那商人一直想留住大人,原来是看出了门道。 正要转身离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 “这是怎么了?”陈枫眉头微皱。 黑虎探头张望:“好像是在对对联?” 陈枫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央搭着一个高台。 上面坐着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老者前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仁心治国安天下” 台下一群儒生模样的人正在冥思苦想,却始终对不出下联。 “这有什么稀奇?”陈枫正要离开,忽听得台上老者朗声道: “诸位可知,这副对联乃是女皇陛下亲自出题。 若有人能对出下联,便可获得一次面圣的机会。 若是才学出众,更可入中书省任职!”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沸腾。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对啊,听说女皇陛下最重才学,要是能被选中...”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没想到,随便一个逛街都能碰上这种事。 “大人...”黑虎凑近低语,“要不要试试?”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纷纷: “这上联看似简单,实则深奥。” “是啊,又要应题,又要工整,还得有政治见解...” “都试了五六天了,愣是没人对出来。” 台上的老者捋着胡须,目光睿智:“这对联看似考较才学,实则是在考较治国之道。” 陈枫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 不远处的一家茶摊里,两个身影正静静地坐着。 一个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仪。 另一个女子穿着干练,不时为面纱女子添茶。 “又来了一个。”干练女子望着台上,轻声道。 只见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正信心满满地走上前:“在下不才,愿意一试。” “请讲。”老者面露期待。 “仁心治国安天下,忠义为民定山河!”年轻人一脸得意。 老者皱眉摇头:“忠义二字虽好,但与上联意境不合。再说,为民二字也显得生硬。” 那年轻人脸色一白,悻悻退下。 “小姐...”干练女子正要说什么。 面纱女子抬手制止,淡淡道:“继续看。” 又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晚生斗胆,也来对一副。” “仁心治国安天下,妙手平乱靖四海!” “不妥不妥。”老者连连摆手,“平乱二字太过刚烈,与仁心治国的意境大相径庭。” 连续几个才子上前献丑,却都被老者一一否决。 面纱女子轻叹一声:“宁朝,你说这都多少天了?” “已经五天了。”干练女子轻声回道。 “五天了还对不出一副像样的对联。”面纱女子端起茶杯,声音带着几分失望,“看来咱们大武朝,还是比不得隔壁大乾的人才济济。” “陛...小姐莫要丧气。” 宁朝连忙劝道,“这不过是淮城一地罢了,再等等,说不定就有能人了。” “大乾朝廷虽腐,但人才辈出。”面纱女子轻轻摇头,“可惜啊...” 她话未说完,那边又有人跃跃欲试。 “这是第几个了?”面纱女子问道。 “第五十三个。”宁朝答道。 “仁心治国安天下,智计经邦定乾坤!”那人高声道。 老者依旧摇头:“智计二字过于机巧,不见仁德之意。” 面纱女子放下茶杯,正要起身,突然眼神一凝:“等等。” 只见人群中,一个青年男子正缓步走向高台。 他一身布衣,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那份从容气度,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侧目。 “再看看。” 只见陈枫站在台前,目光扫过众人。 “这位公子也要试试?”老者捋着胡须问道。 “晚辈斗胆。”陈枫微微一笑。 他缓缓开口:“仁心治国安天下,巧手安邦定四方。”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老者的手突然一抖,胡须都跟着颤动起来:“妙!妙啊!” 他激动地从台上站起,来回踱步:“上联说仁心治国,下联用巧手回应。既暗合陛下巧思治国之道,又不失温和之意。” “更妙的是,'安'字一字双关,上下呼应,当真绝妙!” 台下的人群也沸腾起来,纷纷赞叹。 就在这时,陈枫后颈突然一凉,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猛地转身,朝着不远处的茶摊望去。 茶摊上空空如也,只有几个茶碗还冒着热气,似乎刚刚有人在此匆匆离去。 “公子。”老者的声音传来,“不知尊姓大名?” 陈枫收回目光,淡然道:“在下姓陈,名修竹。” “陈公子好才学!” 老者面带欣赏之色,“三日后,老朽亲自在武都城门相迎如何?” 陈枫略一沉吟,点头道:“那就劳烦老先生了。”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老者喜不自禁,“能为陛下寻得如此人才,老朽也算对得起国朝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花瓣。 陈枫忽然注意到,茶摊的桌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香气清冽雅致,绝非寻常之物。 “走吧。”他对着黑虎低声道。 离开高台时,陈枫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茶摊。 心中若有所思。 方才那道目光,究竟是谁? 茶摊的阴影处,两道身影正在快速离去。 “陛下,此人...”宁朝面色凝重,声音都有些发颤。 面纱女子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能在片刻间对出这般巧妙的对联,此人智谋不浅。” “不仅如此。”宁朝压低声音,“您注意到了吗?他最后那一眼...” 第六十八章 设的局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嗯。”面纱下传来一声轻笑,“警觉得很。分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街市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两人的身影却如游鱼般,在各个摊位间灵巧穿梭。 “要不要...”宁朝欲言又止。 “派人试探一番?”面纱女子接过话头,“正有此意。”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要小心行事。此人能在对答之时不露破绽,说明城府极深。” 宁朝恭敬应道:“臣这就去安排。” “等等。”面纱女子突然开口,“让暗影卫的人跟着他,先摸清底细再说。” 夜色渐深,街市上的人流开始稀疏。 陈枫离开高台,身后还跟着一群想要结交的文人。 他们七嘴八舌地夸赞着,想要请他去茶楼一叙,却被他婉言谢绝。 待走出人群,黑虎终于忍不住了。 “大人!” 他压低声音,兴奋得像个孩子,“您这才学,当真是绝了!那些号称才高八斗的书生,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月光下,陈枫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怎么,现在也学会说好话了?” “属下哪里是说好话。”黑虎挠挠头,一脸憨厚,“您这般本事,连那老夫子都说好,可见是真有真才实学。” 陈枫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了。” “属下这可不是拍马屁。” 黑虎还想继续,却被陈枫抬手制止。 夜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袂。陈枫望着远处灯火,若有所思。 原本他还在盘算着,要花多少心思才能接近武国女帝。 没想到今晚这一场巧遇,竟给他开了一道方便之门。 “大人,”黑虎凑近了些,“这下可省事了。三天后就能见着那位女帝,也免得咱们再费那些功夫。” 陈枫轻笑一声:“你倒是想得明白。”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 街市上依然热闹,小贩的吆喝声、路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处处都是人间烟火气。 “走吧,”陈枫迈步向前,“回客栈歇着。明天还要准备进武都的事。” “诶,大人。”黑虎突然想起什么,“那些商人说要请您去茶楼,您怎么不去?说不定能打听到些消息。” 陈枫淡淡道:“那种场合,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倒不如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您说得对。”黑虎点点头,“不过大人,您真厉害。那一副对联对得可真是绝妙,竟能猜到是女帝亲自出的题。” “猜?”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可不是猜。” 黑虎一愣:“不是猜?” “你没发现那个'仁心治国'的上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陈枫慢条斯理地说,“一个能在短短几年内将武国治理得如此繁华的君主,必然心思细腻,手段灵活。” 他继续道:“而这个上联,看似说的是以仁心治国,实则暗含巧思之意。能出这样的对子的,除了那位女帝,还能有谁?” 黑虎听得目瞪口呆:“大人,您这也太......” “所以我才顺着这个意思对了下联。” 陈枫嘴角微扬,“以巧手回应仁心,正好点出了女帝的治国之道。” “难怪那老夫子说您对得绝妙。” 黑虎恍然大悟,“不过大人,您说这是不是......” 话未说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陈枫循声望去,只见一群醉汉正在调戏一个卖花的姑娘。 “走吧。”他淡淡道。 黑虎一愣:“大人,不管管?” “不必。”陈枫继续往前走,“你没看到旁边已经有官兵过去了吗?” 果然,几个巡夜的官兵已经快步赶到,三两下就把那些醉汉制服了。 “这武国的治安,”黑虎感慨道,“确实比咱们那强多了。” 陈枫没有接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夜色渐浓,街市上的人流已经稀疏了许多。 偶尔有几声醉汉的笑闹声从远处传来,更衬得四周愈发寂静。 “今晚收获不小。”陈枫眼中带着笑意,“咱们回去吧。” 黑虎跟在一旁,看着自家大人轻松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这一路上提心吊胆,今晚总算有了个好兆头。 两人说笑着往回走,转过几条街,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口。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屋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四周格外安静,连虫鸣声都听不见。 黑虎突然停下脚步,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陈枫察觉到他的异样,眉头微皱:“怎么了?” “大人...”黑虎的声音有些发紧,“前面...前面有点不对劲。” 陈枫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黑暗。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他身为县令,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 此刻,他也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像是黑暗中蛰伏着一头猛兽。 “有多少人?”陈枫声音低沉。 黑虎额头沁出冷汗:“至少...至少五个。而且每一个都不好对付。” 这话一出,陈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要知道黑虎可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一身武艺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连他都说不好对付,那这些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有把握跟我一起突围吗?”陈枫不动声色地问道。 黑虎深吸一口气:“大人放心,保护您离开应该没问题。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可能会有点狼狈。”黑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陈枫闻言,反倒笑了:“狼狈就狼狈吧,总比丢了性命强。”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子叫喊:“救命!谁来救救我!” 那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惊恐,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黑虎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里有几道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似乎在纠缠着什么。 “大人...”黑虎压低声音,“咱们...”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作为一县之令,见死不救确实有违本心。 但现在的处境,却由不得他意气用事。 又是一声惊叫传来,这次声音更加凄厉。 “大人,”黑虎见陈枫神色变化,连忙道,“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地方邪门得很,说不定是人家设的局。” 第六十九章 直奔武都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双眼微眯,快速分析着局势。 前方暗处藏着的高手不知深浅,这女子的叫声来得又如此凑巧... “大人,您可是堂堂县令。” 黑虎又道,“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可就...” 不等他说完,陈枫已经做出了决断:“走。” 这一个字说得干脆利落。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多管闲事反而会坏了大事。 更何况,这武国地界上,什么事都可能是个局。 黑虎暗暗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自家大人突然犯了心软病。 好在陈枫向来是个明白人,分得清轻重。 “跟我来。”陈枫低声道。 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快步而去。 黑虎紧随其后,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身后的女子还在呼救,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但两人充耳不闻,步伐不停。 这一刻,陈枫心里清楚得很。在这武国腹地,还是保全自己要紧。 况且那暗处的气息越来越重,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另一边,不远处的巷子内。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正倚在墙边,目送着陈枫和黑虎远去的背影。 月光下,那人的眼神里透着几分错愕。 “就这么走了?” 蒙面人低声嘀咕着,随即转头对着巷子深处喊道,“行了行了,别演了!人都跑没影了。” 话音刚落,原本躺在地上“昏迷”的宁朝猛地坐起身来,一张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就走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里满是怨气,“亏我还躺在这又脏又冷的地上演戏!这种人怎么这样?” 蒙面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宁大人,您这演技可是没白费。那声音叫得,连我都差点信了。” “可不是嘛!”宁朝站起身,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抱怨,“我都快把嗓子喊哑了。什么人啊这是,连个弱女子都不管,还算男的吗!” “就是,这人也太...” 蒙面人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息。 巷子最深处的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月光洒在那人身上,映出一袭华贵的长裙。 面纱在夜风中轻轻飘动,遮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仪。 “陛下!”宁朝和蒙面人连忙行礼。 女帝轻轻一笑,声音清冽如玉:“这位陈公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宁朝一愣:“陛下,他这般见死不救,哪里有意思了?” “你啊,”女帝摇摇头,“就看不透这其中的关窍。” 她抬头望向陈枫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换做是你,深夜在敌国地界,突然听到女子求救,你会怎么做?” 宁朝想了想:“这...自然是要救的。”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 女帝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他选择离开,恰恰说明这人极有城府。” 蒙面人若有所思:“陛下的意思是...”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不为假象所惑。” 女帝轻声道,“这样的人,才最难对付。” 夜风吹过,掀起她的面纱一角。 月光下,那双眼眸深邃如海。 女帝望着远处,薄唇轻启:“不必继续试探了。” 她转身对着宁朝道:“去把人都撤了吧。这位陈公子,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趣些。” 宁朝迟疑了一下:“陛下,要不要再...” “不必了。”女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有些人,越试探反而越看不清。不如静待三日后的见面。” 月光下,她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样的人物,正是我武国需要的。” 另一边,陈枫和黑虎已经拐过了几条街。 确定身后没有追兵后,才放慢了脚步。 回到客栈,黑虎总算松了口气。 他靠在门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大人,奇怪了。”他压低声音道,“那些人竟然没追上来。” 陈枫在烛光下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动作优雅从容:“不觉得更奇怪吗?” “什么?” “既然都设了埋伏,为什么不追?” 陈枫抬眸看他,“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却又轻易放过。” 黑虎一愣,随即浑身一震:“大人的意思是...有更大的图谋?” 陈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去,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今晚怕是不太平。” “明白!”黑虎转身就要走。 “等等。” 陈枫叫住他,声音低沉:“记住,一切要隐蔽。不要让人看出咱们有防备。” “今晚在灯会上,咱们出了不少风头。” 他继续道,“难保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 黑虎眼睛一亮:“大人说得是,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陈枫挥挥手。 待黑虎退下,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月色依旧明媚,街上却已经冷清了许多。 他摸了摸怀里的令牌,眼神微动。 这武国的水,看来比想象中还要深啊。 楼下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黑虎的人在布置。 但陈枫知道,真正的危险往往来自意想不到的地方。 “且看看,”他低声自语,“到底是谁想要对付我。”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在这武国地界,自己就像是一只闯入虎穴的羔羊。 但越是这样,就越要沉得住气。 夜色渐深,客栈里早已经没了声息。 一夜无事,天刚蒙蒙亮,陈枫就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衣衫不染一丝褶皱,显然昨夜并未安寝。 “黑虎。”他轻唤一声。 房门应声而开,黑虎大步走了进来:“大人。” “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陈枫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虎愣了一下:“这就走?可是...” “夜长梦多。”陈枫站在窗前,看着渐亮的天色,“与其等人布局,不如主动出击。” “您是说...”黑虎压低声音。 陈枫微微一笑:“想必那位已经在武都等着了。”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这盘棋,就看谁先占得先机。” 不多时,一支商队悄然离开了醉仙居。 掌柜的还在打盹,突然被脚步声惊醒,一脸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院子。 “怎么...走得这般急?” 陈枫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一角。 晨雾中的淮城还带着几分朦胧,街道上空无一人。 “大人,”黑虎骑马靠近,“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嗯。”陈枫轻轻点头,“这一路别停,直奔武都。” 第七十章 变化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是马匹...” “无妨。”陈枫淡然道,“区区马匹,死了换新的就是。” 这话说得霸气,黑虎却听出了其中的凌厉。 看来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抢在别人前面了。 商队在晨雾中穿行,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淮城。 城门的守卫还打着哈欠,随意地挥了挥手,竟是连检查都免了。 出了城,陈枫的声音才从马车里传出:“跑起来。” 话音刚落,整支商队突然加速,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天尘土。 黑虎紧跟在马车旁,心中暗暗咂舌。 这般赶路,怕是要把马累死。 但他知道,大人这么做必有深意。 一路疾驰,太阳渐渐升起,晨雾散尽。 官道上不时有商队迎面而来,看到这支疾驰的队伍,都不由自主地避让。 “大人,”黑虎凑近马车,“咱们这速度,怕是要惊动...” “就是要惊动。”陈枫轻笑一声,“让他们猜去吧。” 黑虎恍然大悟。 这是要搅浑水,让人看不透虚实。 一整天下来,竟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到了傍晚,几匹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陈枫依然不让停歇。 “换马。” 简单两个字,却道尽了他的决心。 兄弟们连忙从备用的马匹中挑选精壮的,飞快地替换下已经精疲力竭的坐骑。 夜幕降临,商队丝毫不减速度。 火把点亮,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长龙。 道旁的树影飞速倒退,仿佛在和他们赛跑。 就这样奔波了三天三夜。 马匹换了一批又一批,人却个个精神抖擞。 这都是陈枫的手笔,那些丹药的功效,直到现在才真正显现出来。 第三天傍晚,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池。 城墙高耸入云,气势磅礴。那是武国的都城,武都。 “到了。”陈枫掀开车帘,目光灼灼。 三天没合眼,可他看起来却丝毫不显疲惫。 反而越发的神采奕奕,眸中精光闪烁。 “大人好算计。”黑虎不由感叹,“这一路疾驰,别说是跟踪的人,就是快马传信,也赶不上咱们。” 陈枫淡淡一笑:“这才哪到哪。” 他望着那座巍峨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真正的戏,这才要开场。”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洒在城墙上,给青砖染上一层金色。 守城的将领看了看他们的文书,又狐疑地打量着这支风尘仆仆的商队。 “三天就从淮城赶到武都?”他皱着眉头,“这怕是...” 不等他说完,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城门内传来:“可是陈公子到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正笑呵呵地走来。 正是当日在淮城出题的那位。 “老先生。”陈枫拱手行礼。 “好好好!”老者连说三个好字,“果然守信重诺,老朽佩服!” 守将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开道路:“原来是陈公子,请进请进!” 陈枫含笑点头,目光却在城门上一扫而过。 那里,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一闪而逝。 “走吧。”他迈步向前,“让咱们去会会那位...女帝陛下。” “对了,老先生尊姓大名?”陈枫拱手道。 那老者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道:“老朽姓杨,名文柏。” “杨文柏?”陈枫眼神一动。 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武国朝堂上的重臣,六部之一的礼部尚书。 手握文人进阶的权柄,在朝中颇有威望。 “原来是杨大人。”陈枫正色道,“失敬失敬。” “不敢当。”杨文柏连连摆手,一脸喜色,“陈公子不必多礼。咱们这就进宫去吧,陛下一定很想见见公子。” 陈枫心中暗笑。这老头儿,分明是想在女帝面前邀功。 “杨大人。”他揉了揉眉心,“实不相瞒,连日赶路,有些乏了。不如明日...” “这怎么行!”杨文柏急了,“陛下已经等候多时,若是知道公子到了却不去觐见,老朽这罪过可就大了。” 陈枫淡淡一笑:“不过是个商贾,哪敢劳烦陛下等候?” “陈公子太谦虚了。”杨文柏上前一步,语气恳切,“陛下最重才学,公子这般人物,岂是寻常商贾可比?” 说着,已经拉住了陈枫的袖子:“走走走,老朽亲自带公子进宫。” 这架势,分明是不由人不去。 陈枫暗叹一声。看来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黑虎。”他转头吩咐,“你带兄弟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黑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大人,要不要...” “无妨。”陈枫微微摇头,“该准备的,不都准备好了吗?” 他拍了拍怀中的令牌。这可是他最后的保命符,就算进了宫也不怕。 “是。”黑虎点头应下,却还是忍不住叮嘱,“大人小心。” 陈枫笑着点头,转身跟上杨文柏。 眼看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黑虎摸了摸下巴,低声嘀咕:“这老头儿,怎么看着这么着急?” “走吧。”他招呼兄弟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大人既然敢去,必然有他的道理。” 杨文柏一路小跑,脚步轻快得不像个老人。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陈公子可真是让老朽好找啊。本以为要三天后才能见着,没想到这就来了。” 陈枫不动声色地跟着,眼角余光却在四下扫视。 皇宫的布局,暗哨的位置,巡逻的路线...一切都被他默默记在心里。 “杨大人。”他突然开口,“不知陛下眼下可有要事?” “无事无事。”杨文柏摆手,“陛下最近正为选才之事烦恼,见了公子这样的人才,定然欢喜。” 陈枫若有所思。看来这位女帝,当真很重视自己这个“才子”啊。 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陈枫跟随杨文柏穿过重重宫门,一路上不断有侍卫行礼。 “请出示腰牌。”守门的禁军拦住两人。 杨文柏急忙掏出一块金色令牌:“这位是陛下亲自召见的贵客。” 倒是有趣。陈枫看着这些比大乾还要严密的规矩,在心中暗自盘算。 不过短短几年,武国就建立起了如此森严的制度。 第七十一章 邀请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一路上,他注意到每个岗哨都配备了至少四名侍卫。 这些人神情警惕,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精锐。 “陛下对安防很重视啊。”陈枫随口说道。 杨文柏捋着胡子笑道:“那是自然。陛下说了,治大国如烹小鲜,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 穿过九曲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巍然耸立,匾额上“太极殿”三个大字遒劲有力。 “到了到了。”杨文柏搓着手,兴奋得像个孩子。 殿前两排宫女垂手而立,看到杨文柏,齐声行礼:“见过杨大人。” “陛下呢?”杨文柏东张西望。 一个年长的宫女上前道:“启禀杨大人,陛下刚下早朝,正在更衣。请两位在此稍候。” 陈枫站在殿前,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 这座太极殿的气势,确实比大乾的金銮殿还要恢宏几分。 “杨大人,”他轻声问道,“不知陛下平日都在此处议政?” “那倒不是。”杨文柏摇头,“陛下喜欢在偏殿处理政务。说是太极殿太过庄重,反而不方便议事。” 陈枫若有所思。这位女帝,倒是个实干派。 “陈公子。”杨文柏突然压低声音,“等会见了陛下,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陈枫笑而不语。他心里清楚,这老头怕是已经在琢磨着怎么借自己邀功了。 殿前的宫女们个个端庄肃穆,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好奇。 她们偷偷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才子,不知道他是否真有传言中那般出众。 陈枫站在台阶上,神情从容。 他倒要看看,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君主的手段确实不一般。 短短几年就让武国欣欣向荣,单凭这一点,就值得他重视。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殿内传来。 “陛下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 殿门大开,华贵的凤冠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随着那道身影缓缓步入。陈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杨文柏一个激灵,赶忙拉着陈枫跪下:“臣杨文柏,参见陛下!” 陈枫顺势下跪,心中却在暗暗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武国女帝,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凤冠下的容颜宛如天工雕琢,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盈盈。一袭明黄龙袍更衬得她气质超然,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仪,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灵动。 “平身。”清冽如玉的嗓音响起。 陈枫暗暗心惊。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多谢陛下。”他跟着杨文柏起身,目光却始终保持恭敬,不敢抬头直视。 女帝在龙椅上坐定,玉手轻抚案几:“杨爱卿,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陈公子?” “正是!”杨文柏连连点头,满脸欣喜,“就是在淮城对出绝妙下联的陈修竹。” “哦?”女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倒是比预想中来得更早些。” 陈枫心中一动。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简单。 “回陛下,”他不卑不亢道,“臣久闻武都繁华,心向往之,这才迫不及待赶来。” “是么?”女帝轻笑一声,“那不知陈公子一路可曾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陈枫心中警铃大作。这问题来得蹊跷,莫非那夜的试探... “回陛下,”他不动声色道,“一路顺遂,毫无波澜。” “是么...”女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个有趣的人。” 杨文柏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这位陈公子也太过谨慎了,连句奉承话都不说。 “朕听闻陈公子学识渊博,”女帝轻抚龙案,“不知可愿为我武国朝廷效力?” 陈枫心中暗叹。这位女帝果然不简单,三言两语就切入正题。 “陛下抬爱,”他拱手道,“只是在下不过一介商贾,恐怕...” “商贾?”女帝轻笑,“朕倒觉得,陈公子不似寻常商人。”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陈枫心头一紧。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陛下明鉴,”他不动声色道,“在下确实略读诗书,但比起治国之才,却是相差甚远。” “是么?”女帝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那日的对联,可不是寻常人能对出来的。” 陈枫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巧合罢了。”他谦逊道。 “巧合?”女帝已经走到他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陈公子觉得,朕会相信么?” 近距离之下,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雅香气愈发明显。陈枫心中一动,这香气...怎么这么熟悉? “陛下过誉了。”他低头道,“在下不过是...” “抬起头来。”女帝突然打断他。 陈枫一怔,随即缓缓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看到那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果然是你。”女帝轻笑,“那日在茶摊,倒是让朕小看了你。” 陈枫心中一震。原来那日在茶摊的,竟是女帝本人! “陛下神机妙算。”他由衷赞叹,“在下佩服。” 女帝莲步轻移,缓缓踱到陈枫面前,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陈公子倒是个妙人。”她微微一笑,“杨大人,你先退下吧。朕有些话要单独问问这位才子。” 杨文柏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正盘算着要怎么在陛下面前为自己邀功,这下可好,直接被打发走了。 “这......”他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为难之处?”女帝语气一沉。 “不不不!”杨文柏连连摆手,满头是汗,“老臣这就告退!” 说完,他不情不愿地向后退去,临出门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神情,活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陈枫在心中暗笑。这位杨大人,怕是还想着借自己上位吧? 殿门缓缓关闭,偌大的太极殿内只剩下龙烛摇曳的光影,以及两道身影。 “说说看。”女帝重新坐回龙椅,玉手轻敲扶手,“淮城一别,你是怎么想到提前赶来的?” 陈枫不卑不亢:“回陛下,在下不过是想早日见识武都繁华。” “是么?”女帝轻笑,“那夜的'邀请',想必陈公子也收到了吧?” 第七十二章 与我武国有何干系?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心中一凛。果然,那夜的设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陛下说笑了。”他故作不知,“在下一路顺遂,并未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啧。”女帝站起身,信步走下台阶,“你倒是能装。那晚宁朝的演技如何?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陈枫心中暗惊。这位武国女帝,果真是深不可测。不仅亲自设局,还在这时挑明。 “原来是陛下的手笔。”他微微一笑,“不过在下愚钝,当时只顾着赶路,倒是错过了这场好戏。” “错过?”女帝走到他面前,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分明是看破不说破。这份定力,可不是寻常商贾能有的。” 陈枫能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陛下谬赞了。”他不动声色地回应,“商海沉浮,若是定力不够,怕是早就败了。” “有意思。”女帝突然笑了,“你这张嘴,说起谎来倒是一点不露破绽。” 陈枫心中一凛。这位女帝的眼光,当真毒辣。 “说吧。”女帝重新踱回龙椅,“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已经说过......” “还要装?”女帝轻轻摇头,“你这一身气度,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哪里像是个商人?” 陈枫抬眼看向那道尊贵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自己怕是藏不住了。 “你,不是我大武的人。”女帝语气陡然一转,眸中寒光一闪。 陈枫心中一凛。这一句话,直接点破了他最大的秘密。看来这位女帝,怕是早就查过自己的底细了。 “不知陛下何出此言?”他试图挽回,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 “呵。”女帝冷笑一声,“大武境内,朕还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 她轻轻站起身,裙袂飘飘,步步紧逼:“你说你是商人,可你这一身气度,半点都不像是常年在市井摸爬滚打的人。” “更重要的是...”女帝突然转身,凤眸中闪过一抹锐利,“你会对联时的那份从容,更像是常年处理政务的官员。” 陈枫心头一跳。这女帝的直觉,当真可怕。 “既然陛下问起...”他深吸一口气,忽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在下确实来自大周。” “果然。”女帝玉手轻扣龙案,“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商人,却不是普通商人。” “哦?”女帝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陈枫眼中精光一闪。既然瞒不住,不如借机试探这位女帝的态度。 “在下来自大周云州,确实经商为生。”他不紧不慢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同时,也是云州的一县之令。”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 女帝的凤眸微微眯起,面纱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愈发明显。 女帝闻言,重新坐回龙椅。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仿佛在思索什么。 “宁朝。”她忽然开口。 殿门无声滑开,一道干练的身影悄然而入。正是那日在巷子里“昏迷”的女子。陈枫心中一动,看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在这些人的算计之中。 “云州。”女帝语气平淡,“在哪?” 宁朝迅速展开一卷地图,指向边境一处:“回陛下,在这里。” 烛光下,那枚玉指轻点之处,赫然是大武与大周的交界之地。 女帝眼神骤然一冷。 下一瞬,寒光乍现! 宁朝身形如鬼魅般掠过殿内,长剑出鞘的铮鸣声尚未散去,锋锐的剑尖已经抵在了陈枫的喉间。 “有趣。”女帝起身,裙袂飘飘,“一个敌国的官员,竟敢大摇大摆地跑到朕的面前来?” 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如玉,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陈县令,你这胆子,可真不小。” 剑尖轻轻一压,一滴鲜血顺着陈枫的脖颈滑落。 “还是说...”女帝缓步走近,“你另有所图?” 陈枫却丝毫不慌,甚至露出一丝笑意:“若是另有所图,在下又何必说出真实身份?” “呵。”女帝冷笑,“既知朕已经察觉,索性挑明,好博取信任?” “陛下说笑了。” 陈枫神色坦然,“在下若真是别有用心,大可以继续扮演一个商人。以陛下的手段,迟早会查出真相,那时才更显得居心叵测。”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宁朝手中的剑却丝毫未松:“陛下,此人心机深沉,不可轻信。” “哦?”女帝挑眉,“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不如...”宁朝眼中杀意一闪,“先把他关进天牢,好好审问一番。” 陈枫仿佛没听见死亡威胁,依旧神态自若:“陛下若真要抓在下,那日在巷子里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倒是伶牙俐齿。” 女帝眼中寒芒一闪,“你就不怕朕现在改变主意?” “让在下说完。”陈枫忽然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在下来此,是想与陛下做一笔交易。” “交易?”女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能与朕交易的?” 陈枫目光平静,仿佛脖子上的剑刃不过是一根羽毛:“一个能让陛下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占尽先机的消息。” 女帝眸光一凝:“说下去。” “陛下可曾听说过陈云?” 这个名字一出,宁朝手中的剑不由微微一颤。 就连女帝的眼神都出现了一丝波动。 “大周战神陈云?”女帝缓缓道,“平定北疆十八部,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的陈云?” “正是家父。” 殿内气氛骤然一变。 “你是...”女帝眯起眼睛,“陈云的儿子?” “不敢欺瞒。”陈枫自嘲一笑,“如今在这偏僻小城当个芝麻官的陈云之子。” “继续。”女帝示意宁朝退后一步。 陈枫整了整衣衫,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五年前,父亲平定北疆,凯旋而归。可慕容景那个帝王,却害怕父亲兵权太重。” “于是......”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先是剥夺父亲兵权,后又以'论功行赏'为名,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外放到那穷乡僻壤。” 宁朝皱眉:“这与我武国有何干系?” 第七十三章 此人如何?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耐心听下去。”女帝抬手制止她,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父亲为了能让我回京,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 陈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可就在前些日子,北疆十八部蠢蠢欲动。” “然后呢?” “慕容景坐不住了。”陈枫冷笑,“他想起了那个被他弃若敝屣的老将。” 女帝眸光闪动:“所以陈云又被派往北疆?” “没错。”陈枫点头,“可父亲已经...” 他没说完,但殿内众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当年叱咤风云的战神,如今已是年迈体衰。 “所以你是来投奔我武国?”女帝轻笑,“想要借我之手报复?” “陛下!”宁朝猛然上前一步,神色急切。 “不可轻信!这等大事岂能因几句话就...” 女帝抬手制止:“让他说完。”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在下自然不敢奢望陛下为一个外人兴师动众。” “哦?”女帝重新落座,“那你想如何?” “在下只求借道。”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微妙地变化了。 宁朝面色一变:“借道?你莫不是在说笑?” “非也。”陈枫正色道,“在下麾下有精锐三千,只需陛下允许我们从大武境内经过...” “休想!”宁朝厉声打断,“陛下,大武如今正值休养生息之际,不能让...” “你倒是说说。”女帝却对陈枫的提议产生了兴趣,纤指轻叩龙案,“若是朕准你借道,你准备如何行事?” 陈枫抱拳一礼:“若陛下应允,在下只需对外称这是大武支援大周平定边患的兵马。” “呵。”女帝莞尔,“你这是想让我大武为你背书?” “非是如此。”陈枫摇头,目光灼灼,“反倒能让陛下在这场风波中占尽上风。” “说下去。” “若在下所料不差,十八部已然蠢蠢欲动。” 陈枫缓缓道,“若陛下此时表态支持大周,不仅能收买人心,更能...” “更能让我大武置身事外,坐看你大周自相残杀?”女帝接过话头,眼中精芒闪动。 “陛下明鉴。” 宁朝却愈发不安:“陛下,此事干系重大,还需...” “为父尽孝,确实难得。”女帝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此事干系重大,朕不能应允。” 陈枫嘴角微扬:“陛下莫非是担心大武的利益?” “哦?”女帝重新端坐,“你有何高见?” “云州虽小,”陈枫不疾不徐道,“却是各国商路要道。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大武商贾从中获利。” 此言一出,宁朝面色微变。 女帝眸光闪动:“继续。” “商贾们为了谋一条进入云州的商路,无不挤破了头。” 陈枫轻笑,“每年光是商税,便让大武国库充盈了不少吧?” 宁朝下意识看向女帝。这些事,她再清楚不过。 近来各地税收报表上,云州一地的进项便占了近两成。 那些商贾们趋之若鹜,仿佛那里是一块无主的肥肉。 “你倒是对朕的国库了如指掌。”女帝不置可否,“不过,这与你要借道有何干系?” “陛下想想,”陈枫目光灼灼,“若是在下横死边疆,云州换了新主,这些商路可还在?” 殿内气氛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女帝玉指轻叩龙案,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这是在威胁朕?” “不敢。”陈枫从容道,“在下只是说出实情罢了。” 宁朝怒极:“狂妄!竟敢......” “云州商税确实不菲。”女帝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可惜,朕依然不能应允。” “这......”陈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陈枫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这位女帝,是个铁石心肠的主。 “既然如此,”他拱手作揖,“在下告退。就当今日这番话,从未说过。”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才走出两步,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朕何时说让你走了?” 陈枫脚步一顿。这位女帝,难道还有别的打算? “你既然来了我大武的地界,”女帝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那就是我的人了。” 陈枫转过身,看着那道端坐龙椅的身影,一时无言。 这剧本,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陛下这是何意?”他试探着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女帝轻轻敲击着龙案,“你觉得,朕会放任一个聪明人就这么离开?” 殿内的烛火摇曳,映出她面纱下若有若无的笑意。 “宁朝。”她忽然开口。 “臣在。” “好生安置这位...陈公子。”女帝意味深长地说道,“朕还指望他为我大武献策呢。” 宁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 陈枫看着眼前的局面,只觉得一阵头大。 他本想着借道北上,却不料直接被扣了下来。 这位女帝,手段当真了得。 “陛下,”他苦笑道,“在下不过是个商贾,哪里懂得治国之道?” “是么?”女帝轻笑,“那日对联中的机锋,可不像是个普通商人能想出来的。” 陈枫暗暗叫苦。那日为了博取女帝注意,露了一手,现在倒成了把柄。 “况且,”女帝继续道,“你方才那番话,句句都说到了朕的心坎里。这份眼力,朕很欣赏。” 陈枫知道,自己这是在劫难逃了。 宁朝走到他身边,面带警惕:“请吧,陈公子。” 临出殿前,女帝的声音又悠悠传来:“对了,你那些手下,朕会派人好生照看的。你尽管放心。” 陈枫脚步一顿。这是明摆着要扣下他的底牌啊。 走出太极殿,夜色已深。 宫灯如豆,映照着他略显无奈的身影。 宁朝走在前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陈公子,你还是第一个被陛下这般看重的外人。” “是么?”陈枫淡淡道,“那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宁朝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却不以为意:“陛下向来慧眼识人。你能被留下,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 陈枫不再言语。他望着远处的宫阙,心中暗自盘算。 看来,他的计划得改改了。 等陈枫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殿内一阵沉默。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帷帐后传来。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缓步而出,面容沉稳,眼神睿智。 “相父。”女帝转头,语气柔和了几分,“您看此人如何?” 第七十四章 圈禁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这位老者正是大武的丞相萧重山,也是女帝的养父。 当年若不是他力保幼主,哪来今日武国的盛世。 萧重山捋着胡须,目光深邃:“此人心机颇深。” “怎么说?” “从进殿那一刻起,此子就在试探。” 萧重山缓缓道,“从一开始的商贾身份,到后来道出云州县令的真实身份,每一步都在观察陛下的反应。” 女帝微微颔首。她何尝不知这一点。 “不过最让老臣在意的是...” 萧重山眼中精光一闪,“他说自己是陈云之子。” “相父觉得他在说谎?” “不。”萧重山摇头,“恰恰相反,这反而是他说的为数不多的真话。” 女帝眸光一凝:“何以见得?” “那份从容,那股气度,绝非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萧重山正色道,“更重要的是,他提到陈云时那一丝不经意的悲凉,做不得假。” 殿内烛火摇曳,映出女帝若有所思的神情。 “所以相父的意思是...” “此人必须除掉。”萧重山斩钉截铁道。 “相父所言极是。” 她轻叹一声,“此人手段不凡,留着确实是个隐患。” 萧重山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见女帝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只是...”她站起身,缓步踱至殿窗前,“相父可知道,如今大武与大周的差距在哪里?” 殿外月色如水,映照着她略显萧索的背影。 “陛下是说...” “人才。”女帝语气沉重,“大周朝堂虽腐,但能人辈出。反观我大武,建国不过数载,能用之人却寥寥无几。” 萧重山微微一怔。这话他又何尝不知。 这些年来,大武虽然蒸蒸日上,但朝中文臣武将的数量,确实远不及大周。 “此人既是陈云之子,”女帝继续道,“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显示出过人的眼光。这样的人才,杀了岂不可惜?” 萧重山捋着胡须,沉吟道:“陛下此言有理。不过此子心机颇深,若要用他,还需多加考量。” “正是此意。”女帝重新落座,“朕想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萧重山看着自家陛下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想起了当年那个在深宫中运筹帷幄的小女孩。 时过境迁,这份睿智却愈发明显。 “既然如此,”他微微一笑,“老臣建议不妨再观察观察。” “哦?相父有何高见?” “此子既然自称是陈云之子,”萧重山正色道,“不如让他在朝中效力一段时间。看看他是否真有那个本事。” 女帝眼中精光一闪:“相父的意思是...” “若他真有才能,自然可堪大用。”萧重山缓缓道,“若是居心叵测,也能及早发现。” “好主意。”女帝眼中带着笑意,“就这么办。” 萧重山见自家陛下已有主意,便告退离去。 只是走到殿门前,又忍不住回头叮嘱:“陛下,此事还需谨慎。” “相父放心。” 待萧重山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女帝的目光渐渐深邃。 她想起方才陈枫那番话。短短几句,就看透了大武的商路命脉。 这份眼力,确实不同寻常。 “且让朕看看,”她低声自语,“你到底是条龙,还是条蛇。” 夜色渐深,龙烛摇曳,映照着她若有所思的面容。 玉华殿内,陈枫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月色。 这处偏殿虽说是“软禁”之所,但处处彰显着奢华。 玉砌雕栏,金丝檀木,就连脚下的地砖都是上等的青石。 “公子,该用膳了。” 一名宫女端着檀木托盘走进来,上面摆着各色精致点心。 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批来伺候他的宫女了。 陈枫淡淡一笑:“有劳了。” 宫女行了一礼,退到一旁。 殿内还有两名宫女在整理床榻、添香上茶,看似是伺候,实则是监视。 殿外,十几个黑衣人背手而立,一言不发。 那股肃杀之气,与殿内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 陈枫走到窗前,目光穿过庭院的假山,看向远处。 北疆战事在即,父亲已经启程,而他却被困在这金丝笼中。 “看来女帝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我了。”他低声自语。 宫女们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又有一队宫女轻步走来,准备接替值守。 陈枫注意到,这些宫女虽然举止优雅,但腰间都别着短剑。 黑衣人换岗也如此频繁。 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一批新的高手接替。 宁朝显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位爷。”一个年长的宫女上前,“奴婢听说您精通诗词,不如...” “多谢好意。”陈枫摆摆手,“在下现在无心吟诗作对。” 宫女讪讪退下。这几天来,前来搭话的人不少,无非是想试探他的底细。 夜色渐深,陈枫坐在案前,手指轻叩桌面。 “父亲啊父亲...”他望着窗外的月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北疆苦寒,战事凶险。 以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能够支撑? 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他被困在这里。 那些丹药和兵器都在黑虎那里,就算想帮父亲也是有心无力。 “时间不等人啊。”陈枫眉头紧蹙。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朝带着一队侍卫走来,目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陈公子这待遇还满意吗?”她淡淡问道。 陈枫转过身,神色从容:“承蒙陛下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呵。”宁朝冷笑,“你倒是会说话。” 陈枫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窗外的月色。 宁朝见他这副模样,更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又过片刻,殿内只剩下陈枫一人。 他站在窗前,看着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 这些天来,他已经摸清了宫中的巡逻路线。 只可惜,以他现在的处境,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 “这般下去可不行。”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夜色愈深,殿内烛火摇曳。 陈枫坐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忽然,他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闭目凝神,意识沉入心神深处。在那里,一个熟悉的界面浮现在眼前。 “查看积分。” 金光闪过,一串数字在眼前浮现:5358。 第七十五章 你倒是有趣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眼前一亮,赶忙翻看起商店。 或许能找到什么能助他脱困的宝物。 “飞剑?太贵。” “隐身符?不够用。” “缩地成寸?差得远。” 一件件物品被他翻过,价格动辄上万积分,根本买不起。 陈枫不由得苦笑,这些年来积攒的积分,在这些宝物面前竟如此不够看。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目光忽然停在一件物品上。 “热气球?” 陈枫眼睛一亮。这东西看似普通,却是个逃生的好物件。 最关键的是,只要两千积分。 “好!”他暗自握拳,“有救了。” 殿外,几个黑衣人换了岗,新来的守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殿内的宫女们依旧在忙碌,看似随意地打量着这位特殊的“客人”。 陈枫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在盘算起来。 热气球这东西,要是用得好,未必不能从这金丝笼中脱身。 “只是时机...”他望向窗外的夜空,眼中精光闪动,“还需要等等。” 夜深了,殿内香烛依旧。 陈枫躺在榻上,看似已经入睡,实则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 因为他知道,机会,总会来的。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枫眉头微皱,将刚才的心思压下。 那些巡逻的侍卫纷纷躬身,肃穆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陛下驾到!” 他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衣袍,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殿门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款款而入。 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明黄龙袍,此刻的女帝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常服,更显得气质清冷。 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依旧如此捉摸不透。 “陈公子。”女帝莲步轻移,在他面前站定,“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陈枫抬眼,正对上那双含笑的凤眸。 那笑意看似温和,却让他莫名感到一丝刺骨的寒意。 “回陛下,”他淡淡道,“一切都好。” “是么?”女帝轻笑,“可朕瞧着公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陈枫心中冷笑。 闷闷不乐? 这位女帝倒是很会说笑。他可是被软禁在这金丝笼里啊。 “陛下说笑了。”他维持着恭敬的表情,“在下怎敢不乐?” 女帝闻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公子这话说得,倒像是有怨气。” “不敢。”陈枫淡然道,“只是在下原本以为陛下是明君,特地来投,没想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没想到什么?”女帝眸光一凝。 “没想到是在下看错了人。” 此言一出,殿内气温骤降。 侍立的宫女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看这位胆大包天的“贵客”。 女帝却不似往常那般动怒,反而笑了:“陈公子这是...怪朕不答应你的条件?” “不敢。”陈枫正色道,“只是在下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陛下有明君之姿,却无明君之胆。” 陈枫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位陈公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女帝不仅不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说下去。” 陈枫心中一动。这位女帝的反应,着实出人意料。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以揣测。 “倒是在下僭越了。” 他拱手一礼,“既然陛下已经决定,在下也不便多言。” “怎么,这就认输了?” 女帝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方才不是还说朕无明君之胆么?” 陈枫眼中精光一闪,他本就不是轻易服软的性子:“陛下既然这么说,那在下倒是有几句肺腑之言。” “哦?”女帝缓步踱到窗前,月光勾勒出她清冷的侧影,“说来听听。”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陈枫站直身子,语气沉稳,“现如今北疆蠢动,正是陛下布局的好时机。” 几名宫女面面相觑,这位可真是...胆大包天。 “继续。”女帝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让在下借道北上,不仅能平定边患,更能让大武在这场风波中收获最大的利益。” “譬如?” “譬如...”陈枫往前走了一步,“陛下可以借机向大周施压,要求更多的商路特权。毕竟,平叛之功不是白帮的。” 女帝转过身,凤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还不够。” 陈枫神色自若,“若在下能平定北疆,陛下便可名正言顺地在边境驻军,以'维护和平'为名,实则掌控商路命脉。” 殿内一片寂静。 就连那些侍卫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位陈公子的话,未免说得太过直白了。 女帝长袖一挥,示意左右退下。 待殿内只剩下两人,她才开口:“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能平定边患?” “不敢说十成把握。”陈枫坦然道,“但至少有七分胜算。” “七分?”女帝轻笑,“好大的口气。” 陈枫神色不变:“大周朝堂虽腐,但边军尚有血性。若能得到陛下相助,未必不能成事。” “有意思。” 女帝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那你告诉朕,为何非要借道大武?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 陈枫心中一动。这女帝果然深谋远虑,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回陛下,”他正色道,“若是走别处,不说路途遥远,单是一路上的盘查就够让人头疼的。” “这么说来,”女帝眸光闪动,“你是觉得我大武好欺负?” 陈枫不慌不忙:“恰恰相反。正因为大武国力强盛,才更显得此事名正言顺。” “此话怎讲?” “试想,若是大武出面支援,谁敢说个不字?” 陈枫循循善诱,“这不仅能让陛下收获名声,更能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获得最大的利益。” 女帝若有所思:“你倒是会说话。” 让我帮你续写一个原创的后续情节,在保持角色性格和情节推进的同时避免抄袭问题: 陈枫定了定神,朝女帝深深一躬:“陛下,在下斗胆再说几句。” “你倒是有趣。”女帝轻笑着走回龙椅落座,玉手支着下巴,“说来听听。” 第七十六章 热气球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目光灼灼:“陛下想必也知道,北疆战事已是燃眉之急。若能借此机会...” “借机扩张势力?”女帝冷冷打断,“你当朕是三岁小儿?” “非也。”陈枫不慌不忙,“在下的意思是,若能平定边患,陛下不仅能收获盟友之义,更能...” 他故意顿了顿,见女帝果然来了兴趣,这才继续道:“更能让大武在这场动荡中立于不败之地。” “哦?”女帝眸光微动,“此话何解?” “边患一起,必有连锁反应。到时各国势必卷入...” 陈枫循循善诘,“若陛下提前布局,岂不美哉?”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女帝若有所思的神情。 陈枫见机会来了,当即拱手:“若陛下允我此请,日后在下必当以陛下为尊,为首是瞻!” “为首是瞻?” 女帝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讥诮,“你当真以为,朕会在意一个外臣的效忠?” 她起身走到陈枫面前,目光如刃:“你觉得,被朕圈禁在此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 陈枫心中一凛。这位女帝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更何况...”女帝转身,裙袂飘飘,“以你的才智,留在朕身边岂不是更好?” 月光透窗而入,为她清冷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 陈枫看着这一幕,忽然计上心来。 他轻笑一声:“是啊,留在陛下身边自然更好。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在下愧对陛下信任。” 陈枫叹息,“这般被圈禁着,怎配在陛下身边效力?” 女帝回眸,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这是在激将?” “不敢。”陈枫躬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对弈至此,他已看出这位女帝的心思。 与其硬碰硬,不如来个欲擒故纵。 果然,女帝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朕该如何相信你?” 陈枫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是陛下不信,大可派人盯着在下。只要给在下一个机会...” “呵。”女帝冷笑,“你当真以为朕会这般轻易相信你?” “陛下何不试试?” 陈枫抬头,直视那双凤眸,“若在下有半分违逆,任凭陛下处置。” 殿外轻风拂过,吹动了檐下的风铃。 女帝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 “你很聪明。”她忽然开口,“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朕比你更聪明。”女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觉得,朕会让一个尚未归心的人脱离掌控吗?” 陈枫心中叹息。看来这位女帝,当真是只老狐狸。 “既然如此...”陈枫眼神渐渐黯淡,语气中带着决绝,“那在下也无话可说了。” 他缓缓走到窗前,目光遥望北方,声音低沉:“父亲啊父亲,孩儿怕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女帝凤眉微蹙。这语气... “若是不能救父亲,”陈枫自嘲一笑,“那在下也没什么活头了。” 殿内的宫女们面面相觑。 这是要... “也罢,”他慢慢摘下腰间的玉佩,轻轻放在案几上,“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去黄泉路上等父亲了。” 女帝眸光一凝。 这是要寻死? 陈枫目光幽远:“想来北疆那边,父亲也撑不了多久。父子二人,到时也好在阎王殿前相见。” 殿内气氛骤然凝固。 宫女们不由自主地看向女帝,生怕这位“贵客”做出什么傻事来。 女帝眉头紧锁。这陈枫,竟是个孝子?还是...在演戏? 陈枫却仿佛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踱到檐下。、 望着天边的残月:“父亲在北疆风餐露宿,儿子却在这里养尊处优,实在是...” 他说着,眼中竟闪过一丝晶莹。 “朕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女帝忽然起身,语气冷淡,“你且好生歇着。” 说完,她大袖一挥,带着众人快步离去。 殿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将月光隔绝在外。 陈枫站在原地,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位女帝,果然心软。 不过他也没说假话,父亲的处境确实令人担忧。 “只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轻声自语,“不知道这招欲擒故纵,能不能真的打动她?” 清脆的铃声中,陈枫眯起眼睛。 至少,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这位女帝虽然精明,但到底是个女子。 对这种至情至性的场面,怕是很难无动于衷。 “接下来...”他淡淡一笑,“就看她如何取舍了。” 陈枫面对残烛的光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殿内虽有人监视,但都在门外。 最要紧的是,宁朝那位贴身侍卫也跟着女帝一道离开了。 时机不等人。他目光一凝,意念轻动。 一匹匹特殊布料悄然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刚从系统中兑换的材料,据说能承受高温,又轻薄坚韧。 “先得把这些布料裁好...” 陈枫推开桌上的茶盏,将布料铺开。 月光透过纱窗洒入,为他的动作投下一片朦胧的影子。 他从小跟随父亲行军打仗,这些针线活倒也难不倒他。 很快,布料就被裁成了规整的形状。 “这里得多缝几道...”陈枫拈着银针,手法娴熟地来回穿刺。 一个钟时过去,一个雏形已经初现。 “还缺个篮子...”陈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床榻旁的柳条箱上。 那箱子刚好够大,还结实。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箱子改造完毕,又用剩下的布料加固。 “就差最后一步了。”他看着自己的作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门外的脚步声忽然密集起来,似乎是换岗的时候到了。 陈枫动作飞快地将热气球收起,只留下些许布料和针线在桌上。 很快,几个宫女端着点心走进来。 陈枫靠在窗边,一副失意落寞的模样:“不必了,我无心用膳。” 宫女们相视一眼,将点心放下就退了出去。 等脚步声消失,陈枫才重新展开热气球。就差最后的调试了。 “父亲,孩儿必不负您所托。”他看向北方,眼中是坚定的光芒。 这热气球虽是逃生之物,但若用得好,说不定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第七十七章 太过大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明月西斜,夜色渐浓。 陈枫的手指不停翻飞,一刻也不敢耽搁。天亮之前,他必须完成这最后的准备。 “时间还够。”他看了看漏斗,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现在就看这热气球,能不能经受住考验了。” 一日光阴转瞬即逝。 陈枫看着暗格里藏着的布料,眼中神光闪动。 细密的针脚已经缝合完毕,就连框架也都打造妥当。 不过最大的难题还在后头,如何把这些东西运到外面去? 凤栖殿内,龙烛摇曳。 女帝搁下手中的奏章,纤指轻揉眉心。 连续批阅了一整日的折子,即便是她也感到几分疲惫。 “宁朝。”她淡淡开口。 “臣在。”宁朝从殿角走出。 “那位陈公子...”女帝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语气似有若无地问道,“近来如何?” 宁朝抿了抿唇:“回陛下,自从那日您走后,他便一直...” “一直如何?” “一直在摆弄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布料。” 宁朝微微蹙眉,“从早到晚,一言不发,就只顾着捣鼓那布料。” 女帝眸光微动:“布料?” “是。”宁朝点头,“看上去像是在缝制什么,但体积颇大。奇怪的是,问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说。” 殿内一时寂静。 “陛下,”宁朝凝声道,“要不要属下去查查...” “不必了。”女帝打断她,语气有些复杂,“他这是...钻了牛角尖啊。” 宁朝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他大概是觉得无力救父,所以精神出了些问题。” 女帝轻叹,“朕倒是没想到,他这个人...” 她没说完,但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柔色。 “陛下!”宁朝急道,“此人诡计多端,说不定是在...” “你啊。”女帝轻笑,“有时候太过谨慎,反而看不清事物的本质了。” 宁朝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陛下维护一个外人。 忽然,她轻叹一声:“不如...放他走吧。” “陛下!”宁朝大惊,“万万不可!” “为何?” “此人智谋过人,若放他回大周,日后定成大患!” 宁朝急切道,“况且他本就是大周重臣之子,若让他参与北疆之战...” “重臣之子?”女帝淡淡一笑,“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小县令罢了。” 宁朝一怔。 “你想想,”女帝指节轻叩案几,“大周朝堂明明知道他的才能,却将他外放到偏远之地。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忌惮陈云?” “不止如此。”女帝眸光闪动,“以他这般才智,又岂会不明白朝中局势?可他偏偏选择了这个时候来投,你不觉得有意思么?” 宁朝若有所思:“陛下的意思是...他已经和大周...” “离心。”女帝轻轻点头,“这才是最关键的。” 殿内一片寂静。烛火摇曳,映照出女帝眼中的笑意。 “只要稍加运作,”她慢条斯理道,“未必不能让他彻底归心。” “可是...”宁朝还想说什么。 “走吧。”女帝起身,淡淡道,“去看看他在捣鼓些什么。” 说罢,她已经迈步向外走去。宁朝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前行时,宁朝还在想:陛下何时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了? 这陈枫,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路无言,朔风阵阵。 月色下,两道身影无声地向玉华殿行去。 “陛下驾到!” 殿外的通传声传来时,陈枫正对着那堆布料发愁。 他眼睛一亮,赶紧将布料塞进暗格,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机会,终于来了。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光如水,映出女帝清冷的身影。 陈枫连忙起身行礼,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参见陛下。” 女帝走进殿内,凤眸微眯。 这个向来从容不迫的男人,今日怎么如此殷勤? “免礼。”她抬手示意,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摆弄布料?” 陈枫微微一愣,随即露出苦笑:“既然陛下不放在下离开,那在下也只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了。” 这话说得颇为无奈,女帝却听出了几分怨气。 她走到窗前,月光映照着她清丽的侧颜:“怎么,是不想救父亲了?” “救父亲?”陈枫自嘲一笑,“陛下既然不放在下离开,那在下也只能祈祷父亲吉人天相了。” 他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 那神情,要多失意有多失意。 女帝转身看他,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般模样,倒像是真的放弃了。 “你倒是想得开。”她淡淡道。 陈枫叹了口气:“不是想得开,是无可奈何。与其在这里徒增烦恼,不如好好享受这锦衣玉食。” 此言一出,女帝眼中精光一闪。 这话...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她记得当年萧相父也说过,若要收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习惯锦衣玉食。 难道这陈枫,真的要归顺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一喜。 若是能收服这样一个人才,对大武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如此,”她嘴角微扬,“那朕也不为难你了。” 陈枫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陛下的意思是...” “从明日起,你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 女帝负手而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宁朝会一直跟着你。”女帝看向殿角的宁朝,“以免你...想不开。” 陈枫连忙拱手:“多谢陛下开恩。” 女帝看他这副乖顺的模样,越发满意。 她转身向外走去,裙袂飘飘:“好生歇着吧。” 女帝刚要转身,陈枫却突然开口:“陛下且慢。” 殿内众人一愣。就连女帝也停下脚步,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还有事?” “既然陛下开恩,”陈枫淡淡一笑,“在下倒是有一首小诗,想请陛下指教。” 宁朝神色一凛,就要上前阻止。这人胆子未免太大了! 女帝却挥手制止:“哦?” 她转过身,月光映照着她清冷的容颜,“说来听听。” 陈枫目光灼灼,看着那道月下的身影,朗声吟道: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短短三句,却道尽了相逢的惊喜与命运的巧合。 殿内一片寂静。 就连那些侍立的宫女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首诗...未免太过大胆了。 第七十八章 上天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女帝站在月光下,凤眸微眯。 这诗中暗藏的心意,她如何能听不出来? “好诗。”她忽然轻笑,“陈公子这是...在说朕?” 陈枫神色坦然:“既然要留在陛下身边,总得说些体己话。” “体己话?”女帝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你倒是胆大。”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陈枫不慌不忙,“当日在茶摊相遇,不就像是千百度后的回首么?”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情意绵绵。 女帝看着他那张从容不迫的脸,忽然笑了:“你当真是...要留下?” “陛下若不嫌弃,”陈枫拱手,“在下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你确定?”女帝凤眸微眯,“不会后悔?” 陈枫目光坚定:“君心如月,臣心似水。在下既然决定留下,自然不会后悔。” 这番话说得真诚恳切,就连一旁的宁朝都愣住了。 陈枫清了清嗓子,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陛下可要看看这些日子在下捣鼓出来的新玩意儿?” 女帝眉梢微挑:“哦?就是那些布料?” “正是。”陈枫笑道,“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布料。” 宁朝面色一沉,上前一步:“陛下,此人行事诡异,还是...” “让他说完。” 女帝抬手制止,眸中闪过一丝好奇,“陈公子这般神神秘秘,倒是让朕也想一探究竟了。”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若是陛下不嫌弃,不如移步外面?在下想请陛下看一场奇景。” “奇景?”女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什么奇景需要在外面看?” 陈枫神秘一笑:“一个能让人飞上天空的奇景。”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宁朝更是厉声喝道:“大胆!竟敢戏弄陛下!” “有趣。”女帝却笑了,“你是说,能让人飞起来?” “正是。”陈枫从容不迫,“不过需要些时间准备。” “好啊。”女帝忽然来了兴致,“那就让朕看看,你这些日子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她转头吩咐道:“宁朝,让人帮他把东西搬到外面去。” “这...”宁朝还想说什么。 “怕什么?”女帝轻笑,“有这么多人看着,他还能飞了不成?” 众人闻言都笑了。确实,这位陈公子再有本事,总不能真的飞上天去吧? 陈枫打开暗格,将那些布料和框架都取了出来。 在侍卫们的帮助下,这些东西很快就被抬到了殿外的空地上。 月色如水,洒满庭院。 陈枫熟练地摆弄着那些布料和框架,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这是要做什么?”有宫女小声嘀咕。 不多时,一个巨大的囊状物在月光下渐渐成形。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陈枫环顾四周,“可否请几位侍卫帮忙,将这些干草放到下面的火盆里?” 众人依言照做。 很快,火盆中的火焰升腾而起,热气开始充盈那个巨大的布囊。 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那个看似松软的布囊竟然渐渐鼓胀起来! “这...”宁朝瞪大了眼睛。 就连女帝也不由得上前几步,凤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布囊越来越大,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怪异。 “陛下请看,”陈枫指着已经立起来的热气球,“这就是能带人飞上天的宝物。” 女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庞然大物:“当真能飞?” “不如...”陈枫躬身一礼,“让陛下亲自试试?”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这是什么?” “回陛下,”陈枫抚了抚那巨大的布囊,“此物名为热气球。只需借助热气,便能直上青云。” “直上青云?”女帝轻笑,“当真有这般神奇?” “陛下请看。”陈枫示意侍卫添加干草,布囊顿时更加饱满,“热气上升,自然能带人飞天。” 宁朝面色凝重,上前低声道:“陛下,此物来历不明,还是...” 女帝却已经被这新奇之物吸引了目光:“这下面的篮子,便是乘坐之处?” “正是。”陈枫走到柳条篮子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陛下可愿一试?” “大胆!”宁朝厉声喝道,“你想让陛下置身险境?” 陈枫不慌不忙:“若是担心在下别有用心,大可在四周布置弓箭手。一旦有异,立刻放箭便是。” “这...”宁朝语塞。 女帝凤眸微眯,目光在陈枫脸上逡巡:“你倒是想得周到。” 说着,她竟真的迈步向篮子走去。 “陛下!”宁朝急了,“让臣先试试...” “不行。”陈枫摇头,“此物承重有限,最多只能载两人。” 宁朝冷笑:“那更不能让陛下冒险。” “无妨。”女帝已经踏入篮中,嘴角含笑,“这般新奇之物,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月光下,她的身影清冷出尘,却又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宁朝还想说什么,陈枫已经跟着跨入篮中。 “陛下小心。”他示意女帝扶住篮沿,“起飞时可能会有些晃动。” “注意脚下。”陈枫扶了一下篮子,确保女帝站稳。 夜风微凉,吹动她的裙袂。陈枫轻轻拉动手中的绳索,热气球缓缓升起。 “这...这真的飞起来了?”女帝惊讶地抓住篮沿。 地面正在一点点远离,她那双凤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信。 陈枫微微一笑:“陛下请看。” 热气球渐渐升高,殿宇楼台在月色下化作一幅水墨画卷。 地上的人影越来越小,宫女侍卫们仰头张望,如同蚂蚁一般。 “宁朝!”陈枫朝下喊道,“麻烦帮忙松一下左边的绳子!” 宁朝面色焦急,但还是照做了。绳子一松,热气球又上升了几分。 “太神奇了。”女帝轻声赞叹,凤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能再高一些吗?” “陛下想看什么?” “整个京都。”她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方向。 陈枫暗自打量她的神情。这位女帝,此刻倒像个充满好奇的少女。 “可以。”他点点头,又调整了一下火候,“不过得先让宁朝再松一下绳子。” 绳索渐渐放长,热气球继续上升。 第七十九章 你还真是大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夜风拂面,女帝的发髻微微飘动,整个人显得格外轻盈。 京都的夜景尽收眼底。 远处的灯火如星辰洒落人间,街巷纵横如同棋局,勾勒出一座雄城的轮廓。 “真美。”女帝靠在篮沿上,目光流连,“朕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 陈枫看着她的侧脸,月光下透着几分柔和。 这位女帝,似乎也有着常人难得一见的一面。 “陛下觉得如何?”他轻声问道。 “不错。”她转过头,嘴角含笑,“你这些日子就在研究这个?” 陈枫点头:“总得找些事情做。” “就为了给朕看这一场奇景?” “这不是已经博得陛下欢心了吗?”陈枫笑道。 女帝凤眸微眯:“你倒是会讨朕欢心。”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热气球剧烈晃动。 女帝一个踉跄,下意识扶住陈枫的手臂。 陈枫心中一动,这还是头一次与她有如此亲近的接触。 “抱歉。”女帝很快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 “陛下小心。”陈枫稳住篮子,“风大了些。” 下方传来宁朝焦急的呼喊:“陛下!要不要先下来?” 女帝却摇摇头:“再飞会儿。”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朕还想看看那边的风景。” 陈枫暗自点头。这位女帝,果真胆魄不凡。 换做旁人,只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热气球继续向前飘去。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那边是御花园吧?”陈枫指着下方一片园林。 “嗯。”女帝微微颔首,“平日里朕最喜欢去的地方。” “陛下为何独爱那里?” “因为安静。”她语气淡淡的,“在那里,朕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个帝王。” 陈枫闻言一怔。这话里透着几分孤寂,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在云州为官时的心境。 “陛下这般年纪就身居九五,确实不易。”他轻声道。 女帝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懂得安慰人。” “实话实说而已。” 月色温柔,笼罩着两人的身影。 这一刻,似乎连君臣之别都淡了几分。 但陈枫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放松罢了。 等回到地面,一切又将恢复原状。 女帝忽然开口:“若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什么?” “像这样,不用想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她目光悠远,“只需看看这月色,赏赏风景。” 陈枫心中一动。莫非这位女帝,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 正想着,下方又传来宁朝的声音:“陛下,时候不早了!” 女帝这才回过神来,轻叹一声:“是该回去了。” 夜风拂面,吹动发丝,热气球轻轻晃动着升高。 “始终不够高,得再升几丈。” 女帝靠在篮沿,目色平静却带着坚定。 “无妨,再高些完全没问题。”陈枫嘴角含笑,缓缓开口。 他指了指还在冒着浓烟火光的火盆,同时将一只手伸向挂在框架上的纤绳。 动作娴熟优雅,仿若早已成竹在胸。 “宁朝,让人送上一些枯草,越干越好!” 他冲下方喊了句,语气带着一股笃定,自自然然掷地有声。 宁朝站在地上,眉头紧蹙,双手握拳,显得略有焦躁。 不过最终还是遵命安排,迅速让侍卫们抬着干草堆堆送了过来。 她抬头望了望越来越小的火光,心中忐忑不安。 “风再大些,热量再高些,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陈枫低声自言自语,这模样给人一种无比可信的安心感。 他一边调整火势,一边微侧过头看了女帝一眼:“相信我,陛下,这种高度只会让眼界狭窄,真正的壮阔…需要站在最高点看。” 女帝凤眸微眯,眼角掠过一丝玩味。 她环顾四下,越升越高的景色令人心神荡漾。 即使身为一国之尊,也未曾有过这般俯览全城的体验。 “继续。”女帝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语气显得平静中又多了三分期待。 陈枫没多说什么,只将火势加旺,调整了热气的输送。 随着空气越来越热,布囊渐渐鼓胀,他能感受到脚下的篮子越发稳定,随之又进一步拔高。 “好家伙,还真夸张……” 陈枫心中暗道一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女帝。 此刻,她的神色已经与先前明显不同。 凤眸中透露着一丝少见的明亮,甚至眉宇间的冷淡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你瞧,这便是京都全貌。” 陈枫抬手指向远方,语仍显轻松,但神情却无比认真。 “的确难得。”女帝双手轻扶篮沿,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但她并未去整理。目光投向京都,她的心思却似乎没完全放在美景上。 “从这里看去,那宫墙不过几寸见方。” 女帝忽然轻声说道,语气有些自嘲,“也不知权臣们平日互相倾轧的气势,该如何容得下一颗如此小的心。” “陛下倒是心境高远,竟能在这时感叹朝中纷争。”陈枫附和着笑,不过心底却是暗暗琢磨着女帝话中的意味。 “可惜。”女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目光注视着远处,“即便在此之巅,朕仍旧无法摆脱凡尘琐事。” “未必。”陈枫淡笑,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份莫测,“有些事情,就看陛下是否愿意迈出那一步了。” “迈出那一步?”女帝似乎第一次觉得,他的话里有几分深意。 陈枫一挥手:“等以后陛下回想今天,就会明白这一步多重要。” 随后又顺势指向更远处,“那边——那里才是最值得一观的地方。” 女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片紧邻城区之外的灯海,隐隐约约似乎能分辨出一片繁华坊市的轮廓。 陈枫看准了女帝的兴趣,随即又转回来,轻声道:“陛下且稍待,今晚在下还有别样惊喜相送。”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了一样小巧的物件。 “是什么?”女帝挑了挑眉,凤目中多了一丝疑惑。 陈枫悬着物件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但却并未急于揭晓。 他微微一笑:“这东西,陛下闭上眼睛再看或许更为有趣。” “你还真是大胆。”女帝嘴上虽如此说,但竟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为何,她内心竟有些期待。 第八十章 天外风光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借着火光和月光交映的瞬间,陈枫伸手朝热气球顶部轻轻一拽,“啪”地拉开了一个阀口,瞬间放飞了手中的物件。 “好了,陛下,请睁开眼!” 陈枫退后一步,半垂着身子,语带促影地说道。 女帝睁开眼的瞬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天空中,七彩的纸流星在月下飞舞,反射着火光,宛若点点星辉散落人世。 “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女帝几乎忘了自己身为帝王的矜持,言语间多了几分轻快。 “没错。”陈枫看着近乎呆住的女帝,嘴角轻扬,“此乃‘飞火星辰’,虽不及天上璀璨月辉,但也算……” “别说了。”女帝长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一抹难得的愉悦之色。 陈枫一怔,随即又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陛下这一路风景看尽,可算满意?” 女帝未答,只是微微斜眼瞥他,冷冷道:“跪地谢罪吧,朕原谅你了。” 陈枫愣住,旋即低低笑了。 夜风凛冽,热气球缓缓往高空漂浮。 陈枫在篮边轻轻拉动绳索,微微调整着方向。 寒夜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浮着些许深意。 女帝站在篮中,看着远处的京都灯火渐渐模糊,而脚下的光点越发稀疏。 “陈公子。”女帝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眉头微蹙,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 “陛下有何吩咐?”陈枫一脸坦然,特意回头看着她,好整以暇地行了个礼。 “这方向......似乎,有些不对?” 女帝话音冷淡,却隐隐带了些威压,她伸手按在篮沿上,目光如炬地看向前方。 刚才的兴致被她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锋利的谨慎。 陈枫微微一愣,随即呵呵一笑:“方向?哪能有什么不对,这不是看夜景嘛,咱们纯粹是随风漂流,随性而行。” 女帝没说话,只眯了眯眼。 那双凤眸中透出一股深邃的寒意,仿佛在探究他话中的真假。 陈枫感觉到她的视线,但装作毫不在意。 他低头又拉动了几下绳索,火盆底下的声音传来,热气球的速度似乎又快了一分。 女帝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问:“陈公子,这究竟是要去哪里?” 陈枫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吹了口气,笑道:“去哪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飞得足够高,看得足够远。” “陈枫,朕很好奇,你是否忘了篮中站着的是哪一位?”女帝语气微冷,低头握住篮边,似一瞬间冷了氛围。 “这我可不敢忘。”陈枫故作无辜,但语气里却有些促狭。 他抬手随风遥指前方,话锋一转,幽幽道,“陛下请看,城外风光与城内不同,难道陛下不好奇那边又是怎样一副画卷?” 女帝闻言,凤眸眯得更紧,眸中似有疑云翻腾。 她目光下移,发现热气球漂浮的方向,竟偏离了京都的范围,正往城外飞去! “陈枫!”她冷声呵斥,语气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你在干什么?!” 陈枫故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摊手笑道:“陛下别急啊!这气球只能随风凭现状,我也不过是尽量控制,实在......实在巧合罢了。” “巧合?”女帝冷笑,凤眸中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眼见气球越飞越远,整座京都的灯火已经几近模糊成一片光晕。 城外的旷野在月色下逐渐显露,寂静得没有一点人气。 与此同时,地面上。 宁朝抬头望着热气球消失的方向,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气球在往城外飞!”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佩剑,恨不能挥剑当空,将那气球截断。 “快!立刻调禁军!追!”宁朝沉声喝道,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一旁的侍卫们连忙领命,一边狂奔,一边准备快速驰马追击。 宁朝也翻身上了马,衣袍翻动间,整个人透着紧张又冷厉的气势。 “陛下明知道那人口才了得,为什么还要......” 她心中带着一丝懊恼,心念急转,已猜到陈枫可能蓄意为之。 “务必拦住他!如果他想带陛下逃,那就地格杀!” 宁朝猛地一踢马腹,骏马扬蹄狂奔,后方数十禁军随之而动。 宁朝催动战马,风声在耳边呼啸。 她抬头看向那艘热气球,越来越小,只见那巨大的布囊在夜色下宛若一轮圆月。 “该死,已经出城了!” 宁朝面色一沉,猛踢马腹,后方禁军严阵以待,沿着气球的飞行轨迹狂奔。 “都给我加快速度!今晚一定要将陛下护回京都!” 与此同时,热气球上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女帝抱着双手,站在篮子里俯视着远方逐渐模糊的京都城,眉头微皱。 “陈枫。”她的声音透着寒意,打破了风声的寂静。 陈枫轻松地握着绳子,微微偏头,“怎么了,陛下?” “朕问,你将朕带去哪?” 女帝转过身,凤眸微眯,语气不怒自威。 陈枫闻声,手一顿,随即笑了笑,没回答,转头去调整火盆的热量,仿佛没听到。 女帝眯起眼睛,察觉到他的异常,语气一沉:“为何不答?” 她迈步向前,盯着陈枫的背影,“你想做什么?” 陈枫依旧没说话,只是将绳索拉得更紧,动作间显得游刃有余。 看到他这副模样,女帝的眉头几乎要打成了结。 一丝不安在心底升起,她冷笑一声,声音更冷:“要么说出来,要么……朕不介意动手!” 话音未落,女帝一把抓住陈枫的衣袖,猛地一拉。 陈枫猝不及防被她扯得一个趔趄,急忙稳住身形。 连忙伸手扶住篮沿,压低声音劝道:“陛下,淡定点,别弄坏了篮子,这可是飞到天上的东西。” 女帝冷哼一声,凤眸微冷:“少废话,快说清楚!为什么要出城?” 陈枫面色如常,却在心中琢磨。 这位女帝显然已经动了怒,继续敷衍下去,难保不会真动手。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了一眼腰间,那里藏着刚刚从系统那边兑换的“乙醚雾喷”,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不过,这一刻,陈枫忍住了。 他没急着动用手段,而是慢条斯理地转身面对女帝,语气轻快:“陛下多虑了。不过是顺着风飘出来而已。” “再飘会儿就找地方降下去,这片天外的风光,不好吗?” 第八十一章 绝不原谅!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女帝目光盯着他,语气依旧冷冷的:“你若是再不老实,朕就亲手扔你下去!” 说完,她作势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抓陈枫。 “哎哎哎,别急啊!” 陈枫连忙伸手挡开她的动作,语气带着些哭笑不得,“陛下您悠着点,这飞在天上,要是篮子出点意外,咱俩可就都下去了。” 但女帝哪里肯信他这套? 快速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握着绳索的手。 陈枫被抓住手的一瞬间,真的有些愣住了。 这位女帝看起来身材纤瘦,气质冷清,倒没想到,手劲还真不小。 “你这手在做什么?说清楚了再动!” 女帝冷冷开口,一双凤眸直视着他的眼睛,压迫感十足。 陈枫干笑一声,手微微挣了下,却没挣开。 这让他略微有些尴尬,同时也意识到再顺势糊弄下去是不可能了。 再看女帝那双冷若冰霜,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陈枫心头隐隐升起一丝焦虑。 “她该不会真的要揍我吧?”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 陈枫连忙摆手示意投降,苦笑着开口,“其实是……我只是想带陛下看看,城外夜景更辽阔些。” 但陈枫越这么解释,女帝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眉头一蹙,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反而另一只手直接抓向他腰间的绳索。 “这绳索干什么用的?是不是控制方向的?” 女帝一边问,一边果断发力。 陈枫心中叫苦不迭,连忙顺势按住她的手解释:“那可不能乱扯,真的不能!” “这气球太娇气,弄坏了真掉下去怎么办?” 他说得真诚,女帝却依旧没有放松。 两人这一来一去,动作间竟有些像在……拉扯打闹? 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女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陈枫,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她冷冷开口。 陈枫一边挡住她的动作,一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腰间的“乙醚雾喷”,心中纠结。 “要不要用这个?”他飞快地权衡着,“如果真用了,这女帝万一掉下去,自己岂不是也得跟着完蛋?” 正想着,忽然发现女帝似乎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嗯?她力气不如我?” 陈枫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还算练过拳脚,身板比看起来要扎实一些。 而眼前这位养尊处优的天子,虽说气势逼人,但毕竟是个女子。 这一认知让陈枫心中一松,同时也冒出了新的念头。 他试着加了些力气,果然轻轻将女帝的手掀开了。 女帝沉默了一瞬,目光冷冷在陈枫身上打量。 随即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冷笑。 “陈枫,你是当真不想要命了,还是……觉得朕好欺负?”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陈枫闻言,心中一紧,笑容却丝毫无懈可击:“陛下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顺风漂流,哪谈得上欺负?” “这天大地大,不正适合赏景谈心吗?” 女帝冷哼一声,不再废话,右手猛地一抬,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剑出鞘,清冷的光划破夜色,带着几分沁骨的杀气。 她单手执剑,剑身微微颤动。 映着火盆的余光,锋利得仿佛连空气都能割裂。 陈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手指微微蜷缩。 他没想到,这位看似优雅如兰的女帝,竟然随身带剑。 他瞅了瞅她的眼神,不禁皱眉。 这眼神,很认真,甚至…… “陛下,冷静、冷静!好话好商量,咱们有事可以再说。” 他连连摆手,试图安抚眼前这位显然已经动真格的女帝。 “再说?”女帝冷嗤一声,剑锋轻挑,直接指向陈枫胸口,声音冷冽,“朕待你不薄,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带着朕跑到这荒郊野外,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她一步步逼近,剑尖直直对向陈枫,凤眸中杀机暗涌。 陈枫后退半步,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叹了口气,“陛下,这剑是真锋利啊……不过,我劝您别真动手。” 他说着,眼神突然变得严肃,声音低沉,“这气氛……可经不得折腾。” 女帝却像没听到似的,手中长剑微微上扬。 眼中带着彻骨的寒冷:“陈枫,朕再说最后一次,放下你手里的绳索,立刻掉头回去!否则……” 她的话没说完,剑锋已经近在咫尺。 “好家伙,真玩真的?!”陈枫念头一转,脸色微变。 眼看着女帝一步步逼近,他忽然脚下一点。 身形灵巧后退,躲开她的剑锋,但却并未脱离她的攻击范围。 “误会,误会,真误会啊陛下!” 陈枫低喊一声,同时忽然动作一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握剑的手腕。 女帝没料到他反应似乎快得惊人,手腕一麻,剑微微一晃,险些脱手。 她凤眸一睁,冷笑道:“你竟敢……跟朕动手?” 陈枫没喘口气,眼中却陡然多了几分认真。 他一边伸手去压住剑身,一边开口解释:“陛下,我保证不是故意的,但现在真不能让您再动这个剑了。” “不然,咱俩可真得一起从天上掉下去。” 女帝虽与他僵持,但显然没有被这番话说动,只冷冷一笑:“你是在威胁朕?” 陈枫脸色一苦,但心中已决定不再掩饰。 他猛然加力,将她手里的剑一把夺了过来。 剑尖在微弱的灯火中闪烁着寒光,陈枫眼神一凛。 二话不说,直接将剑丢向了篮笼外。 夜风呼啸,银光一闪而逝。 “我的剑!”女帝大怒,身形猛地一动,险些直接扑向篮沿。 陈枫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稳稳拉了回来。 “陛下,您悠着点!掉下去,这上上下下的人怎么办?” 陈枫语气里带着一丝咬牙,他没想到,这位号称天下最聪慧的帝王,居然冲动到这种地步。 女帝回头怒目而视,手狠狠一甩,挣开陈枫的钳制。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加掩饰的怒意,冷冷开口:“陈枫,朕待你如座上宾,你却这般欺君……朕、绝、不、原、谅!” 第八十二章 您别闹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一肚子苦水无处倒,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无奈。 他抬头看着那月光下隐隐泛红的面容,忽然觉得这位女帝的怒火,比剑更难对付。 “陛下冷静点。”他语气带了一丝决绝,“我陈枫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但眼下……” “我真的没别的选择了。” “没别的选择?”女帝眸中怒意不减,冷声道,“你说来听听,何以‘没别的选择’?” 陈枫顿了顿,目光有些复杂。 这个问题,他原本不想说。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 “因为我得回去。” 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抹坚毅,“回到属于我的地方,救我的父亲!” 女帝神色微变,手指微微缩紧,嘴唇抿出一条冷直的线。 热气球缓缓上飘,城内的灯火已经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夜风呼啸,女帝站在篮沿的一侧,衣袂翻飞,脸色冷若冰霜。 陈枫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继续稳稳地控制着绳索。 四周安静了片刻,只有火光跳跃的声音和夜风的低吟。 良久,女帝终于出声,语气带着深深的不解:“陈枫,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疑惑。 他聪明,却并非才学惊人的大才子。 他胆大,但并不傲慢无礼。这个“陈枫”,究竟为了什么,会铤而走险? 陈枫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回应:“一个想救父亲的普通人罢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女帝怔怔看着他,又想到刚才那剑被丢下篮外的画面,心中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地面上,宁朝坐于战马上。 仰头盯着那逐渐远去的热气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竟然去城外了!他想带陛下去哪?” 宁朝攥紧了缰绳,目光冷冽。 身旁,一名禁军悄声说道:“副统领,要不要射箭?” “属下觉得只要精准些,能直接射穿气囊,让那东西落下来!” 宁朝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射箭?万一伤到陛下,你负责吗?” 那禁军被喝得一滞,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连忙拱手道:“属下……属下失言!” 宁朝冷哼一声,脸上的怒意却丝毫未减。 她随即看了看天上那庞大的布囊,又眯了眯眼睛测算了下高度。 “更何况,那东西飞得这么高,你觉得我们的弓箭能射得到?” 宁朝话语锋利,带着一丝不耐。 禁军们相视一眼,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四周的气氛一时陷入僵硬,只有战马喷出的粗重鼻息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都跟我听好!” 宁朝单手勒紧了缰绳,声音笃定如磐石,“陛下就在上面,一根汗毛都不能出事!” 她转头看向众人,眸中杀意凛然:“不准放箭!任何可能危及陛下安危的行为。” “是!”众禁军齐声应和,气势虽足,却掩不住脸上的愧色。 “现在都别耽误工夫!分成两队,上马追!” “那东西就算飞得再高再远,也终归要落下!” 宁朝将手一挥,沉声命令道。 很快,地面上的队伍重新调度开来。 数十匹战马扬蹄疾驰,泥土飞扬,似一场猎鹰追逐天上的鸢。 宁朝一马当先,心中满是焦急。 她从不相信自己能用一腔蛮力改变什么,可此刻。 她简直想生出翅膀飞上天去,亲自将“那个陈枫”揪下来。 “那厮究竟是谁?胆子也忒肥了,居然敢骗陛下出城!” 宁朝在心中咬牙。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后,事情就越来越不对劲。 风声呼啸,热气球在夜幕中缓缓漂移。 陈枫眉头微皱,手稳稳握住绳索,目光专注地盯着远处的地形。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不仅是操控热气球降落的难题。 还有身后那怒气未消、杀气未散的女帝。 “陈、枫!”低沉却透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枫微微转过头,只见女帝一手攥着篮子的边沿。 另一只手握得死紧,关节泛白,胸口因为怒火起伏不停。 “陛下,能不能别冲我喊了?您这喊声,吓得我绳子都快松了。” 陈枫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和气氛,但脸上的浅笑却没能得到女帝的任何好脸色。 “松了就松了!朕看你一个人摔下去更好!” 女帝语气透着冰冷,却隐隐夹杂着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陈枫眼皮一跳,转过身重新专心调整绳索。 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位女帝,还真是气性大得恐怖啊。” 但话音刚落,女帝忽然一步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陈枫眼角一抽,转身错愕道:“陛下,您这是干嘛?” 女帝眼眸冷冽,冷声道:“朕打你,怎么了?” “朕待你不薄,你却挟持朕出城,你觉得凭这一点,朕就不该打你?” “挟持?”陈枫笑容一僵,无奈道,“我这明明是带您出来散散心,怎么就成挟持了?” “少给朕狡辩!”女帝大袖一挥,抬腿便朝他膝盖踢去。 陈枫眼疾手快,迅速侧身一躲,险险避开。 但看着女帝一副真的要动手的架势,他顿时喊道:“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您还想怎么动手?” “怎么动手?”女帝冷笑一声,又是一拳朝陈枫胸口砸去。 陈枫这回没躲开,而是另一只手轻轻一架,便将这“养尊处优”的女帝直接按住。 “陛下,您可以发泄,但能不能安静点?” 陈枫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他一边牢牢地握着绳索。 生怕一松手热气球就偏离方向,一边腾出时间和女帝周旋。 “安静?”女帝怒笑,怒意更甚,直接抬手直捣他的肩膀。 陈枫无奈至极,另一只手随即一翻,直接按住了她伸来的手肘。 女帝气得短促一哼,另外一只手抬起,却被陈枫顺势架住。 一时间,两人在狭窄的篮子里僵持了起来。 “行了行了!您别闹了行不行?” 陈枫仗着平日力气大,干脆将绳索一勾。 解放出双手轻轻将她的肩膀按住,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陈枫!”女帝凤眸圆瞪,随即挣扎开来,冷声道:“放开朕!” 第八十三章 把朕当成什么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稍微收力,目光却不由得落在她此刻发怒中泛红的脸庞上。 “陛下,真不是我不想解释,可咱们这篮子里就这么点空间,您要再闹,真不是掉了谁的问题。” 陈枫语速飞快地解释,试图扮演一个无辜的角色。 谁料,女帝根本不吃这一套,抬脚便朝他踹去。 “哎!”陈枫咬牙低喊,急忙伸手去挡,慌乱之中竟一不小心直接按住了—— 柔软。 陈枫整个人愣住,瞬间僵在原地。 空气,突然安静。 一秒,两秒……时间像是凝固了。 女帝一愣,凤眸蓦地睁大,脸上的冷意瞬间被羞怒替代。 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盯着陈枫,随即猛地抬手,一个耳光挥了过来。 “陈——枫!!”女帝声音骤然拔高,怒气简直要把整个热气球点燃。 陈枫被扇了一下,即使避开三分力,这耳光还是生生让他愣了好几秒。 “误会!误会啊陛下!” 陈枫急忙抽回手,惊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连连摆手,“刚刚,那纯属意外!我发誓,这事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女帝死死盯着他,目光像刀子似的,恨不得把他剐了。 “真是意外!您瞧,我哪里敢啊?” 陈枫一边后退,一边赔笑解释。 唯恐下一秒这位女帝又直接上手,“好吧,刚刚您冲过来的时候,空间挤了点,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没说完,女帝便冲了过来,陈枫一看她又要动手,索性转身就挡。 “好了好了,真不能再闹了,再闹咱俩要从天上掉下去了。” 陈枫故作严肃的语气里藏着一丝疲惫,他好不容易才攥住了女帝挥来的拳头。 空气中风声呼啸,热气球轻轻晃动。 火焰忽明忽暗,映衬得周围一片暖黄。 而篮子里的气氛,却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般紧张。 “陈——枫!”女帝冷冰冰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隐忍的羞怒。 她双手被按住,整个人竟然被陈枫反压在篮底。 靠着那铺着些许软垫的底架,动弹不得。 她狠狠瞪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如刀,咬牙切齿,“你——放——开!” 陈枫低头看着这个正怒视自己的女人,心里别提多无奈了。 他压低了声音,尽量温和地说道:“陛下,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要真闹再大一点,这气球可能就要翻了。” “到时候,我摔得疼也就罢了,您摔下去,那可就真得命不保。” “你!”女帝浑身气得发抖,双颊却微微泛红,眼中的羞愤几乎要凝成实质。 身为一国之君,她何曾被人这样摁住,毫无还手之力? “陈枫,你这是严重的欺君之罪!” 她咬牙切齿,声音从喉咙里一点点挤出来,“等朕回去,一定、一定将你——” “唉唉唉!行了行了!陛下,您又何必总想着回去了要如何‘惩办’我呢?” 陈枫轻轻叹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稳住绳索。 另一只手则不敢松懈,压住女帝肩膀,“我已经承认了,我带您出城是我的不对,可您现在乖乖待着,等咱们到了地方,我一定放了您,绝不会为难。” “放屁!”女帝怒斥,抬腿便是一脚踹向陈枫。 但陈枫早有准备。 他那常年与村民争执练就的反应力和灵活身躯派上了用场,轻轻一扭身,顺势将女帝的双腿也给制住了。 她整个人直接被压在底架上,无法动弹。 “您看,您又动手。” 陈枫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陛下,我可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逼不得已。” “您要真信不过,那要么……要么您就先听我把话说清楚?总不能一直这么闹下去吧?” “住口!”女帝脸色铁青,既羞又怒。 她堂堂帝王,何曾被人这样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特别是这个男人还神色坦然,语气轻松,完全不将她的威严放在眼里。 “这件事,朕一定不会轻饶你!”女帝冷声警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您放心,我陈枫什么都怕,就不怕您治我的罪。” 陈枫低下头,在风声掩盖下压低了语声,目光带着一丝坚定,“但您要明白,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救我的父亲,除此之外,别无他念。” 女帝一怔,她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逻辑。 眼前这个男人,凭什么能如此坦然地对她说出“无所畏惧”这样的话?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却发现,这双眼中并无半分轻佻得意,反而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坚韧甚至诚恳。 “陈枫……你以为你抓了朕,就能达成你要救人的目的吗?” 女帝声音微冷,眼神锐利,仿佛要看穿他的真实用意。 “用不着抓您啊,”陈枫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淡然的笑意,“可咱们眼下这场局,得有人退让才行嘛。” “既然您不肯退,那只能先委屈一下,等到了地方,我一定把您安全送回去!” 他说话间,目光扫向女帝的脸上。 本想用掩饰的语调提前安抚女帝,却猛地注意到,被自己压制住的“天子”。 神色竟复杂得可怕,尤其是那双凤眸,满是愤怒之中夹杂着羞辱。 “陈枫!你会后悔的!” 女帝一字一顿,声音虽小,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威严。 她很少说这样情绪化的话,她从不习惯用情绪威胁人,但这一刻,她忍不住了。 陈枫闻言,心头猛地轻轻一颤,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是吗……或许吧。” 他愣了片刻,随即轻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回头想想,我今天做的每一件事,可能都会让我后悔。可眼下,我没得选。” “是吗……或许吧。” 陈枫低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看破一切的无奈,却又令人心生复杂。 他压着她,保持姿势,女帝脸上的怒意越发明显,但一时竟然无言反驳。 此刻,夜风从高空中席卷而过。 火光跳跃,篮子里的气氛却愈发显得奇怪。 女帝咬牙切齿盯着压制自己的陈枫,怒意与羞意交织。 冷声道:“陈枫,你把朕当成什么了?任由你这般羞辱!” 第八十四章 女帝人设要崩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被压制而气得发抖的样子,这天子已然到了极限。 思索片刻,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手,将悬在空中的这位尊贵之人放开。 “行吧,陛下,我松手了。” 陈枫微微退开一步,但依旧死死盯着女帝,警惕她再度动手。 女帝猛地坐起,一下子靠到了篮子一侧。 衣袖一挥,冷冷盯着陈枫,凤眸中闪烁着怒意,不发一语。 “我只是解释一下,是真的没想羞辱您……” 陈枫试探着解释,语气尽可能显得真诚,“刚刚只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要是气球翻了,咱们俩可都玩完了。” 女帝冷笑一声,眼中却依旧带着强烈的不悦。 她缓缓抬起手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襟,随后抬头看向陈枫,语气冷淡:“陈枫,你尽可以说什么不得已,但你最好明白,朕不会容许你这般妄为。” 陈枫嘴角抽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干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错了……” “您别再揪着这事不放了行吗?咱们这个状况,可不是动气的时候。” 女帝凝视着他片刻,忽然冷哼一声,但却没有进一步发作。 陈枫暗暗松了口气,努力将心中的忐忑压了下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火苗窸窣跳动的声音在篮子内回荡。 过了一会儿,女帝终于开口。 语气虽然依旧冷,但少了之前的怒意,多了几分不耐:“陈枫,朕问你,你要将朕带到云州,那一路岂不是要……要七天?” 陈枫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坦然地说道:“对啊,从这里漂过去,风速合适的话,差不多七天就能到。” “七天?” 女帝拢了拢衣袖,抬眸再次看向他,语气更冷,“那一路上的吃喝怎么办?你总不至于让朕挨饿吧?” “这个啊……” 陈枫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身指了指篮子角落,“您看,那边有干粮和水,够咱们两个人的份量。” 女帝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的确在篮子的一角看到一个不大的包袱和几只水囊。 她眼神微沉,转头盯着陈枫,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你这是早有预谋?” “倒也不算……”陈枫挠了挠头,不慌不乱地说道,“我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毕竟出门在外,总得带点吃的,不是吗?” “陛下您放心,味道不好,但至少饿不着。” 女帝冷哼了一声,伸手将衣袖慢慢放下,似乎对他的话默认了几分。但转念间,她继续质问:“吃喝是解决了,那……上厕所呢?” “上厕所?”陈枫一愣,这才意识到女帝说的是个大问题。 紧接着,他神情古怪地挠了挠头,伸手指了指篮子的另一个角落:“那边有个桶……” “桶?”女帝凤眸微微睁大,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陈枫,你胆子也未免太大!让朕,如此对付?” 陈枫被盯得脊背发凉,却还是咬咬牙说道:“陛下,眼下这种情况您也看到了,咱们就在天上飞,条件有限,只能委屈您了。” 女帝紧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荒唐!” “我也觉得荒唐。”陈枫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可没办法啊,要不您有更好的主意?毕竟咱们现在飘在天上,总不能……总不能让您直接‘方便’到天底下吧?” 他这话一出口,女帝气得脸色阴青,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陈枫,朕与你势不两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陛下,这话说就没意思了……”陈枫嘴里嘀咕了一句,伸手拍了拍篮子的边沿,“您先别管什么势不两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先落地,这才有吵架的本钱,是不是?” 女帝没有理他,但从她冷哼了一声后转头不再多言,明显看得出来她已经默认这件事。 风声依旧在耳边呼啸,火光的跳跃隐隐照亮了两人僵持的模样。 陈枫再次调整了一下热气球的方向,顺手将绳索拉稳。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冷眼瞧着他的女帝,无奈之余也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叹气。 “这位陛下啊,真是位难伺候的大佛……” 他心中嘀咕着,“还得伺候七天,我迟早得累死。” 随后两人沉默不言,过了好一会。 陈枫调整了一下方向,目光扫了眼篮子另一边的身影。 女帝不知何时已经靠着篮沿睡着了,面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缕安详。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她不可思议地柔和。 “倒也真是劳累了一天。” 陈枫低声嘀咕了一句,忙将火盆的热量降低了些,生怕惊醒这位“天上的金凤”。 这高空之上,官帽也没了,身份也无所谓了,天子又如何?还不是跟自己一样,得吃喝拉撒。 他摇摇头,轻声笑了笑,转而靠在篮子的木栏上,闭上了眼睛。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虽然这天子非凡,但自己的关键还是得先救人。 “风速不错,估摸着用不了多久能到第一站。”陈枫这样想着,在夜风的吹拂下,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第二天一早。 “陈枫,你把朕放开!”女帝不满的声音还夹杂怒火,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她,第一时间意识到身边是这个可憎的男人。 陈枫哈欠连连,装作没听见,把绳索紧了紧,火盆燃得正旺,整个热气球往前升了点。 “怎么了陛下?昨晚睡得还舒坦吧?” 他懒懒散散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女帝一手攥住篮沿,另一只手放在腹部,神色带着点不对劲。 “你、你转过身去!”女帝脸上微微泛红,咬牙低声道。 陈枫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 “咋了?您这……是不是要‘用桶’了?”他一脸坏笑。 “闭、嘴!”女帝冷声喝道,脸色更加难看了。 陈枫摊了摊手:“哎,行吧,咱都天上飘着,这点事,总不能指望自己憋一辈子吧?陛下您要解决,我倒是随时候着——” “转过身去!”女帝强忍着羞愤,几乎是吼出来。 “好好好,我这就转。” 第八十五章 小游戏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知道再气下去怕这天子发飙,赶忙转头,背对着篮中。 “可是啊陛下,”他声音拖着长腔,“这上头风景好是好,不过这桶嘛——” “你闭嘴!”如果眼神能杀人,陈枫怕是已经被她戳了无数个窟窿。 女帝咬牙切齿地盯着他那拽拽的背影,迟迟不敢动手。 “我不看,我都背对着了,您信我。”陈枫装模作样摆了摆手。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一点轻微的动静,他才勉强忍住笑意。 “陈枫,你最好转过身一丁点火都别看!” 女帝警告声里带着杀气,显然是无奈让步,却还是底气十足。 “我发誓,不看!”陈枫一本正经说道,靠着篮沿,心说这天子终究也不过凡人。 终于,脚步声响,随即伴着一声轻微的震动,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哗啦——” 陈枫忽然听到泼洒的声音,猛地回头看了一眼:“你干什么呢?” 只见女帝站得笔直,手中提着那个桶,冷冷地朝地下一倒。 污秽被高空的风一吹,散成了半玄,像一道污流泼下…… 陈枫的眼神透过篮子的缝隙落到下方,正看到那还在追赶中的一小队禁军。 “哎哎哎,快住手啊!” 陈枫一跳老高,差点把绳索蹬了,“下面还有人——” “关朕什么事?”女帝口气冷漠,眼神却带着点解气的得意。 果然,地面上的宁朝抬头时,一片黑水差点兜头盖脸泼下来。 她猛地扯住缰绳,一个翻身堪堪避开,却依然被溅了些许。 “陈——枫——!”宁朝气得脸色发黑。 高空之上,陈枫抱着脑袋:“造孽啊!” 他一转头看着咬牙冷哼又拢好衣袖的女帝无奈地说:“陛下啊,咱总得讲点规矩不是?” “规矩?”女帝蓦地一瞪眼,“你把朕拐到这,你跟朕谈规矩?” 陈枫叹了口气,无奈抹了一把脸:“好好好,我不讲了,咱继续飞。” 他心说,这位天子,真是个惹不得的大佛,不仅不能惹,还得赔上三分忍。 陈枫心中吐槽着这位遥不可及又难伺候的“陛下”,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毕竟眼下婚不起、骂不得、还得哄着,可算是他这辈子最“危险”的旅程了。 飞了半天,两人都懒得再开口。 各自窝在热气球的两边,一个把玩绳索自娱自乐,一个靠着篮沿发呆出神。 飞了一会儿,陈枫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陛下,您没事吧?肚子还舒服吗?” “无聊。”女帝冷冷地抛出两个字,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陈枫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位女帝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真当自己愿意困在这天上飘呢? 可即便心中腹诽,他脸上还是得保持招牌式的“谦卑笑容”。 “无聊是吧?”陈枫摸了摸下巴,暗自琢磨了一下,“那我教您个游戏,打发时间。咱们这一路还远着呢,总不能大眼瞪小眼这么过吧。” “游戏?”女帝终于转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你要教朕玩?” “对啊!这可是小孩子们都爱玩的东西,特别适合消磨时间。” 陈枫嘿嘿一笑,直接蹲下身,在篮子里翻了翻。 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不为人知的“系统奖励”,不过什么都没拿出来,反倒直接从旁边抓了一根绑绳。 “来来来,陛下,您看这个。” 他将绳子递给她,嘴角带着笑意。 “这是什么?”女帝皱眉,看着鼻尖被递过来的绳子,像看到了什么离经叛道的玩意儿。 “这是‘大绳变小绳’。” 陈枫一本正经地说道,“玩法简单,用手指绕绳子,然后变成各种图案。不过啊,有点难度,可费脑子了。” 女帝冷哼一声,对他的提议颇为不屑:“小把戏,朕才不玩。” “哎,别这么说嘛!”陈枫嬉笑着瞥了她一眼,“陛下,女人嘛,都喜欢编花。” 这话一出口,女帝脸色顿时一黑,手里的绳索差点没直接朝他脸上砸去。 “闭嘴!”她冷冷地呵道,紧接着伸手接过绳索。 一脸嫌弃地说,“倒试试也无妨,正好看看,你用什么‘小技俩’哄朕。” 五分钟后 “哎哎哎,不算不算,这次您绕错了,得重新过一遍!” 陈枫一边笑着调侃,一边凑近女帝手边,帮她调整绳子的位置。 “陈枫!”女帝差点翻脸,咬牙低斥,“这破玩意不堪入目!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毫无章法!” “别急啊,冷静点,再来一次。” 陈枫有耐心得很,甚至再度演示了一遍,笑意浅浅地说:“看,这地方要稍微拧一下才能变成……哎!对对对!陛下您做出来了!” 他话音未落,女帝低头一瞧,手中的绳子果真排列成了一个抽象的“菱形”。 “这就是结果?”女帝瞪着手中那根绳子,意味不明地说道,“不过如此。” 可虽然嘴上说得冷淡,不知怎么的,看着那菱形,小小的成就感竟悄然浮上了心头。 陈枫一看便知道她表面冷嘲热讽,实则心里还是挺得意。 于是顺杆爬:“陛下真是天赋异禀啊!一般人第一次玩都弄不出来,非得教好几回!” “少拍马屁。”女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但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女帝虽然嘴上对游戏颇为嫌弃,但看得出来。 她比起发呆,确实更愿意“勉强”玩这个消遣时间的玩意儿。 夜幕降临 是夜,陈枫靠在篮沿上歪着脑袋打盹,耳边只听到火焰的窸窣声。 伴随着轻微的风声,整个人松弛了许多。 而篮子另一头的女帝,则早早便靠着另一侧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形柔软,虽说面容清冷高贵,可睡相却……却有点不太对劲。 陈枫迷迷糊糊睁开眼,朝对面扫了一眼,登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只见女帝早已入睡,可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此刻却微微张着嘴,隐约还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更有意思的是,她的手不知何时搭到了一旁的干粮袋上。 像是条件反射般抓住了一个馒头,死死护着不撒手。 这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端庄可言? 第八十六章 偏逢屋漏又下雨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静静看了一会儿,心中默默吐槽:“天子也不过如此啊,睡觉抓馒头,怕是梦里都饿肚子了吧。” 不知为何,目光从她清冷的睡颜转向那让人发笑的“馒头保护手势”,一时间,陈枫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柔和。 他轻轻摇头,重新调整了火焰的高度,让气球安稳漂浮,随即闭眼继续休息。 第三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篮子上时,陈枫已经早早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从篮子里拿出干粮,掏出两份馒头和水袋,正准备递给女帝,却见对方依旧维持着昨晚的姿势。 “陛下,早上了,该起了。” 陈枫抬高了些声音,递过去一块馒头,顺便还抓了一根咸菜。 “嗯……”女帝睁开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早餐。 顿时皱起眉头,“这就是朕的早膳?” “啊,是啊。”陈枫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条件有限,您也知道咱这天上飘着,实在不好招待您。” “不过您放心,这馒头还是昨天特意热过的,够劲儿!” 女帝冷哼一声,将馒头接了过来,动作虽然嫌弃得很,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 两人吃过早饭后,天上的风景开始渐渐单调起来。 陈枫靠在篮沿上,百无聊赖地望着远方。 而女帝则抱着手臂,神色淡然地坐在另一侧,始终保持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陛下啊。”陈枫忽然开口,带着几分无奈,“您不觉得咱俩不应该聊聊天吗?” “无聊?”女帝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你是臣,朕是主,本就不该多言。” “哎呀,都这场合了,您也甭端着架子了。” 陈枫笑了笑,拿起绳子又开始教她,“来来来,玩昨天的翻花绳,看谁先输。” 女帝眼神一凝,似乎被挑起了几分胜负心,嘴里却不屑地冷哼:“无聊的小把戏而已,朕不稀罕。” 但几分钟后。 女帝还是主动参与了。 两人的绳子错综复杂,像是交锋的棋盘,一来一往间,杀得难解难分。 最终,女帝略占上风,她手一转。 绳子变成了某个精巧的图案,面上冷冷道:“朕赢了。” 陈枫盯着她那幅若无其事的模样,心底偷笑:“嘴上说着无聊,心里还挺高兴嘛。” 热气球依旧在风中漂浮,两颗心的距离。 似乎也在悄然间,拉近了一点点…… 又是一天过去,清晨的风冷得刺骨,一丝乌云笼罩在天际,空气中弥漫着粘稠湿气。 陈枫靠在篮沿,打了个冷战,喃喃道:“怎么感觉风不对劲,这天怕是要变啊。” 女帝端坐在另一侧,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 寒风呼啸将她发梢吹乱,但她一如既往的神色冷淡,高贵得像块寒玉。 “陛下,您觉得这风如何?”陈枫试探着问了一句。 “无趣。”女帝依旧是惜字如金。 一双凤眸扫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却缓缓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薄绸。 风起时,她冷得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仍旧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陈枫看在眼里却忍不住腹诽:“这位天子也真是够倔的,明明快冻成冰雕了,还非要撑着一副高冷姿态。” 乌云越沉越低,天边隐隐夹杂着电闪雷鸣。 “下雨了。”陈枫抬头,伸手接住一滴冰凉的雨水,眉头不由得一皱,“麻烦了。” 果然,狂风裹着雨水席卷而来,细密的雨珠打在热气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气球剧烈晃动。 “该死的天气!”陈枫蹲下,把火盆里刚点燃的柴火压实,试图稳定热度,心里却有些发慌。 这暴雨要是在空中耽搁太久,热气球的覆盖布肯定会被浇湿。 一旦火力不足,人连带着这“天上的马车”一起坠地,那可真是万劫不复。 “陈枫!”女帝清冷的声音在风雨中透着一丝威严,“气球为何如此不稳?” “天气作怪,陛下别怕。” 陈枫头也不回,语气却透着几分焦急,“我尽量把火烧旺点,咱们得撑过去!” 火焰摇曳得更加剧烈,但雨越下越大,风中带着冷冽的湿意。 陈枫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半湿的衣袖,抬起头望向对侧的女帝。 却见她端坐着,浑身早已被扑来的雨水打湿,衣袍贴在身上,更显出几分单薄,整个人像一株临雨孤立的寒梅。 “这怎么行!”陈枫皱眉,连忙脱下自己的厚外套。 朝女帝那边递了过去,“陛下,先披上这个!” 女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带着冷嘲的意味:“你以为朕会要你的衣服?” “要也得要,不然冻坏了怎么办?” 陈枫强硬地把衣服塞到她手里,“别逞强,命重要!” “无妨。”女帝一脸漠然。 直接将那外套甩到他身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坚毅,“朕不需要。” 陈枫脑袋一热,忍不住说道:“陛下,这不是讲面子的时候!再不穿上你真得出问题!” 女帝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远方,不再搭理他。 陈枫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女人是真的倔,就跟根铁杆似的,一点儿乱都拧不动! 雨越下越大,陈枫只能将捡来的草料一块块投进火盆。 护住干粮袋,又用剩下的布料把重要物件全裹了起来。 他浑身湿透,但依旧死死盯着火盆里的火焰,生怕一不注意火灭了热气球直接失控坠落。 “该死的雨还不停。”陈枫嘀咕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帝,却发现她身形微微晃了晃。 “陛下?”陈枫皱眉,快步走了过去,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冰凉中透着一些异常的温热。 “你……”女帝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冷冷开口却显得力不从心,“别碰朕……” “你看你都要倒了还嘴硬!” 陈枫没好气地说道,再伸手确认,她的额头此刻已经有些发烫。 “不行,发烧了!”陈枫暗叫不好,连忙把身上的外套强行给她披上。 这回女帝竟然没再反抗,她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 靠在篮沿上,整个人显得柔弱苍白。 陈枫一阵心疼,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干的衣物盖在她身上,轻声说道:“陛下,撑住,这段时间我保准让您安然无恙。” 第八十七章 人情世故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但女帝仿佛已经听不进他的话,吐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那双凤眸微微合上,脸色苍白得比雨还冷。 “喂,别睡过去!给我醒着!” 陈枫急了,掏出怀里的干粮袋。 又从里面翻出一块压缩的咸菜干,试图喂到女帝嘴边,但她显然已经意识模糊,根本没有反应。 “完了,这可怎么办?” 陈枫心乱如麻,他清楚在这高空中的危险程度,也明白如果不尽快让她恢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将雨水轻轻擦净,身子紧紧靠近。 用自己的体温为女帝取暖,同时用手指一遍遍按压她的掌心脉搏,试图刺激她保持清醒。 风雨如注,寒冷刺骨,夜色中陈枫脸庞湿透。 却紧紧咬着牙关,小心翼翼地将雨水隔绝在外,为昏迷的女帝撑起一个小小的屏障。 “陛下,别睡着,咱俩还得撑到天亮呢。” 陈枫低声念叨着,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远方的乌云渐渐减弱,雨点也在黎明时分变得稀疏。 陈枫看着怀中依然昏迷的女帝,咬牙将最后一块干燥布料轻轻盖在她身上。 “等着,别放弃。” 他喃喃道,额头贴着女帝冰凉的手背,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 清晨,天边的乌云散去,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热气球的竹篮上。 陈枫困倦至极,头靠在篮沿上,疲惫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身旁的火盆里火焰依旧燃烧得旺盛,显然刚刚添过柴草。 再看女帝,她安然依偎在陈枫怀中。 额头的冷汗已被擦拭干净,脸色也明显比昨晚红润些。 陈枫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像是确认温度一般,嘴里喃喃:“总算没再烧起来了……” 随即,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松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严重透支。 此刻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他支撑了一下,试图站起来。 但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竹篮里。 紧接着,他整个人向后倒去,堪堪靠到篮沿上,脸色煞白。 雨下了整整两天,又冷又湿的高空环境。 加上他两天来照顾女帝,几乎没怎么合眼,整日忙着维持热气球的运转,实在是撑不住了。 “靠,真不行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像是绷紧的弦断了一样,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女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感到额头隐隐作痛,身上的暖意让她短暂回神。 她低下头,才发现此刻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而抱着她的人,似乎是陈枫。 她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 但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发出去。 她缓了一下,重新抬头仔细看去。 才发现陈枫此刻睡得正沉,脸色苍白得吓人,衣襟也早就湿透了。 他双手环着她,动作并不僭越。 “这人……原来一晚上都在照顾朕。” 女帝一时间有些恍惚,感受到怀里的温度。 还有身上盖着的那件厚外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想离开陈枫的怀抱,但动了几下,头竟然开始发晕。 雨夜留下的寒气让她连起身都困难。 这感觉让她从未有过的不适,却也让她下意识地握了握身上的外套。 不过,这样的机会,她不会错过。 她迅速冷静下来,心中盘算着:“这个陈枫虽有些小聪明,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凡人。” “若此刻放过不管,气球必然坠毁,但若朕能够掌控气球,便可安然降落地面,他是不是危险人物也无关紧要了。” 她回忆着这几日观察陈枫操作热气球的画面,咬牙撑着身子,缓缓靠近火盆。 篮子里的绳子、火盆的木柴,她全都看在眼里,但等真的动手时却感觉心里没了底。 “先把火烧旺……再调整袋口的窄绳……” 女帝目光顿了顿,又瞟了一眼火盆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所有物资。 火盆里有一大团湿柴,还有些干草,显然是陈枫特意留下的备用。 再顺着竹篮往旁边看,干粮更是叠得整整齐齐。 女帝顿住了,盯着那叠整齐的干布。 心里猛然想起昏迷时,自己并没有这样暖意入骨的感觉,显然是陈枫特意照顾她。 “这家伙……”她靠着篮沿,握紧了拳头,“竟然把这些准备得如此妥当,还替朕挡了雨……算了,就当朕不欠你什么。” 她咬了咬牙,放下了继续翻找东西的手。 而是拿起陈枫放置一旁的干草,重新添进火盆。 火焰渐渐变旺,热气球变得更加平稳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女帝一瞬间瘫坐下来。 她白皙的手拖着下巴,目光复杂地看向昏睡不醒的陈枫。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真是个笨蛋。” 不过,她的喉间,又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没再说话。 迷迷糊糊间,陈枫醒来了。 他尚未完全恢复意识,便感受到身下有些炽热的温度。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重新烧得旺盛的火盆,一时间有些发愣。 “谁——” 他想开口却有些迷糊,只听见有脚步轻微挪动的声音。 转头一看,女帝正坐在另一侧。 手里拿着一块干粮,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血色。 “你醒了?”女帝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起伏。 “陛、陛下?”陈枫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连忙撑着篮沿坐起来,忍着头晕说道,“您……感觉怎么样……?” “朕无碍。”女帝淡淡回答,但目光却没有看向他,反而盯着火盆。 陈枫愣了愣,随即目光落在依旧燃烧的火焰上。 又看了看火盆里摆得很小心翼翼的柴草,他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目光转向女帝时,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点弧度。 “原来是您刚才动的火?”他试探着问道。 “不必多言。”女帝抬手制止,看向篮沿外的天空。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现在风平浪静,咱们该继续前进了。” 陈枫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虽然她话里充满了疏离感,但骨子里隐隐能感觉到,她并非像之前那般疏远。 “好,那咱们抓紧时间。”陈枫撑着篮沿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 “还得多谢您啊,要不是您动了火,咱这气球怕是就麻烦了。” 第八十八章 云州就在前头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无需道谢。”女帝依旧冷漠。 但她别开视线的一瞬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抹复杂表情。 陈枫望着她的侧脸,忽然间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却终究没说出口。 夜幕低垂,星光一点点洒在热气球上,笼罩了一层清冷但宁静的光辉。 风势渐平,气球在空中缓缓漂移。 陈枫蹲在火盆旁,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添柴,火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他看了看火焰,手上动作麻利,柴草点燃后发出“噼啪”的声音。 火星飞溅,暖意渐渐散开。 但他余光一瞥篮子另一侧的女帝,眉毛却皱了起来,那股暖意好像隔过去就冷了下来。 “这天怎么越晚越冷?” 陈枫嘀咕了一句,抬手搓了搓冻僵的手指。 夜风刮得籐纤编织的篮子微微颤动,带着高空特有的寒意。 而女帝则安静地坐在篮沿另一侧,抱着双臂。 身上的薄披风根本不能抵御夜晚彻骨的冷风。 她的脸色依旧如冰玉般冷艳,但下意识蜷缩的动作却泄露了她的疲惫。 陈枫抿了抿嘴,目光扫过火盆。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心头叹了一口气。 “陛下,您冷不冷?”陈枫扬声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关切。 女帝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沉默,冷眸远眺,似乎在看着天上的星星。 “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陈枫忍不住吐槽,站起身来。 径直脱下了自己那件还能带点暖的外衣,走向她,“别倔了,赶紧披上。” 女帝扫了他一眼,眼神仍旧淡漠,语气冰冷:“不用,多管闲事。” “哎呦,陛下,咱们能不能不这么较真啊?” 陈枫无语地看着她,一边大大咧咧地将衣服直接覆盖在她的肩膀上。 “命重要,我可不想把您这么一位高贵的天子冻坏了。” 女帝顿时一怔,眉头皱得更紧。 伸手就想把衣服给掀开,冷声道:“陈枫,你以为朕会需要你的怜悯?!” “我不是怜悯您。”陈枫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无奈笑道,“我是怕自己背不起这个责任。” “好不容易把您从病里捞回来,再冻坏了……我陈枫真是八辈子血霉。” 女帝凤眸微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反驳的话。 她看了看披在肩头的衣服,那上面带着一股浅淡的火熏味,还有属于陈枫身上的一丝余温。 她不语,但脸上却浮现出些许别扭的神色,按住外衣的手也没有再动。 “得,这不就对了,您要是好好穿着,我就放心了。” 陈枫见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随后回到火盆边,又蹲了下来添柴。 这人,还挺善解人意——女帝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恍然的念头,旋即又强行压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不再看他,闭上双眼,靠着篮沿安静地养神。 火盆边的陈枫却没那么轻松。高空中的寒风顺着气球支架的缝隙钻进来,冻得他有些发抖。 他搓搓手,看了看几乎没有遮挡只穿着单衣的自己。 又瞧了瞧火光的方向,思索片刻,终于咬了咬牙。 “陛下,咱得挤一挤了。” 陈枫忽然站起来,转身往靠近火盆的方向走。 顺带拍了拍女帝肩膀,“您别嫌弃,这火离近点才暖和。” 女帝猛地睁开眼睛,眉头陡然皱起:“陈枫,你放肆!” “这不是放肆,是求生欲强。” 陈枫一本正经地说道,伸手拍了拍火盆,“咱俩如果熬不过今晚,就算哪天这气球飘到安全地方,怕也中途冻死了。” 他径直在女帝身旁坐下,靠近火盆的位置让寒意稍显退散。 他这人厚脸皮惯了,毫不客气地和这位冷若冰霜的“天子”挤在了一处。 女帝微微偏头,冷眸瞥了他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嘴唇紧抿,显然还在心里挣扎该不该发作。 陈枫不管那么多,扯过自己的披风一角。 随手扯到女帝那边,笨拙地盖在两人身上,嘴里嘀咕道:“这点布料也不够,女帝陛下,您就将就点吧。” 女帝依旧没有出声,但明显看到她肩膀微微绷紧。 “好了,别紧张。” 陈枫压低了声音,尽量温和地说道,“我可没那个胆子对您不敬。” “您就当我是个取暖的柴火棍儿,熬过今天咱俩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话虽说得轻松,但他看着女帝死紧绷着的脸。 也知道这位陛下心里恐怕已经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但不知是火光的映衬,还是夜晚太过寒冷。 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帝微僵着的身体竟然渐渐放松,眉头也不再皱得那么紧了。 她靠在篮沿上,星光与火光交织在她的侧脸,清冷的面容被映衬得柔和了许多。 “哼,给朕记住今天的账。” 她冷冷开口,却没有推开陈枫,只是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不再看他。 “记账随便记。”陈枫耸了耸肩,笑道,“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您要整我了,多一笔也算不上什么。” 女帝没有接话,只是闭着眼睛,保持着身侧靠近火盆的角度。 那薄薄的火焰余温,如同笼罩她的最后一道屏障,驱散了寒夜中令人畏惧的凉意。 两人再度沉默,只有夜风火苗跳跃的声音依旧清晰。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渐深,火光摇曳,一切归于平静。 陈枫靠着木栏昏昏欲睡,目光扫过女帝精致的侧脸。 嘴角轻抽,忍不住轻声说道:“女帝陛下啊,您这位高高在上的人,可真是毁了我县老爷悠哉的小日子。” 他靠了一下火盆,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曙光缓缓洒下,驱散了夜晚的寒意,高空中的云雾逐渐散开。 热气球在晨曦中平稳飞行,一切显得宁静且祥和。 陈枫靠在篮沿上打了个哈欠,火盆里的柴草燃得差不多了,小火焰逐渐熄灭。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差点僵硬的身体。 抬头看向远方,微风吹过,显得格外舒适。 “嘿,总算快到了。” 陈枫目光一亮,他站直身子,指着远处说道,“云州就在前头!” 第八十九章 女强人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女帝听到这话,微微睁开眸子。 依然端坐在篮沿另一侧,气质冷然,像是没精打采地随口问了一句:“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你竟如此兴奋?” 陈枫转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道:“您不懂,这可是我朝思暮想的云州城。再说了,咱飘了好几天,熬过风雨,就是为了到这儿啊。” 女帝冷哼一声,凤眸微转,淡淡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语气依旧高冷:“区区偏远之地,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您这就偏见了。” 陈枫深知她的性子,倒也没较劲,只随口说道:“等您看到了就知道不一般了。” 女帝嗤笑一声,并未再说什么。 只是顺着陈枫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眼望去,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道影影绰绰的轮廓。 起初,那影子并无特点,仅是模糊的一道灰线。 女帝收回了目光,心里暗道:“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市集罢了,这等凡俗场地,能有什么让人惊讶之处。” 但随着热气球越靠越近,那灰线逐渐清晰起来,轮廓也愈发鲜明。 陈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显得格外自信。 “陛下,看到前头的高塔了吗?”陈枫忽然开口,声音里有丝掩饰不住的得意,“那可是云州城的标志,啧啧,整个大周也找不出几个能比的。” 女帝闻言,再次转头朝他所指方向看去。 这次,她终于看到了一抹与想象截然不同的景象—— 楼宇鳞次栉比,整齐排列在大地上。 最关键的是,那些房屋不似寻常民宅的土坯墙或茅草屋顶,而是由一种奇异的、坚固的材料建成。 通体灰白色,方正高大,仿若从地底冒出的山岩一般。 不仅如此,每座建筑的布局都如刀劈斧凿般整齐有序,错落分布之中透着一股奇异的秩序感。 几座显然是官府衙门的高塔顶端,被涂上了淡朱的颜色,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这……”女帝瞳孔微缩,断然未想到。 一个小小偏远县城,竟然会有如此宏伟壮观的景象。 “云州城。”陈枫像是看穿了她的震惊。 悠然说道,嘴角含笑,“我这可是目前整个大周最气派的地方。” 女帝凤眸盯着眼前的画面,心中忍不住掀起波澜。 虽然面容依旧冷肃,但握紧篮沿的手却暴露出她的不平静。 她清楚,这种雄伟建筑。 哪怕是在大武的京都,也从未见过。 无论是这些“石楼”般的建筑样式,还是这铺开的城郭布局。 都尽显大气磅礴,与传统的砖木结构大院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怎么可能……”她低声喃喃,强压下自己心底的一丝难以置信。 硬生生挤出一抹冷笑,“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真未见得有什么实用。” “奇技淫巧?” 陈枫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陛下,这您可就看走眼了。” “这些可都不是什么花架子,老百姓住得稳稳当当,外敌可破不了这墙根,雨季房子再也不漏水。” “再多的风雪来了,只要有这建筑,肯定挺得过去。” 女帝眉头微皱,没有立刻反驳,但冰冷的声音带着一抹倔强:“哼,不过是暂时的得意,若到了战乱,朕倒要看看这些石砌房如何支撑。” 陈枫闻言,倒没多争辩,只是语气平静地说道:“那陛下等到了城里亲自看看吧,到时候再评判也不迟。” 女帝没有再说话,但目光依旧盯着眼前愈发清晰的城池,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思。 热气球慢慢靠近,云州城那高大的城墙映入眼帘,那不是一般的土石围墙。 而是一种仿若浇筑而成的材料,表面平滑如镜,上面甚至雕刻了精致的图案纹路。 城门宽大而高,高悬的匾额上书“云州”二字。 笔势遒劲,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一丝恢弘的气派。 “到了!”陈枫的眼睛一亮,他拉了拉绳索。 热气球开始缓缓降低高度,飞向城内。 女帝的视线随之下移,越看越震撼。 城内的布局井然有序,街道宽敞笔直,两旁的房舍各具特色却又整齐划一。 甚至连路面都是由一种规整的灰白色石板铺成,光滑平整,不留一点泥泞。 街上,早起的百姓来来往往,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景象。 却因为城池的气派,生生衬出了几分繁华之风。 “这真的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县城?” 女帝脱口而出,声音里透着掩盖不住的惊愕。 陈枫拍了拍篮沿,笑得意味深长,“陛下,瞧您这话说的。” “一会儿落地,我带您走一圈,看看模范县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帝冷冷瞥了他一眼,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 端起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但她内心的震动,却久久未能平静。 另一边云州城内,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宽敞的街道上,早起的百姓忙碌着新一天的生活,一派繁华景象。 几个飞鱼服的士兵依旧如往常那般,巡逻站岗,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那是什么?”突然间,城墙上的一个守卫愣住了。 他用手遮住阳光,指着天边高声喊道,“天上飘的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几个守卫闻声望去,只见晨光之下。 一个硕大的物体缓缓飘来,隐约能看到是一只硕大的“布囊”形状,下面挂着一只竹篮,显然是个飞行器! “飞、飞不动的东西怎么上了天?” 一名年轻的守卫张大嘴巴,瞪着他那对小眼睛,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管是什么,赶紧通报罗大人!”一个资历较深的守卫果断出声。 按住腰间的刀,语气里多了几分紧张,“这玩意儿来者不善,不像是普通人能搞出来的东西!” 守卫们顿时慌了,赶紧扯响警铃,城墙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云州衙门的一处偏厅内,苏灵怡正埋头批阅着一大摞卷宗。 一身素雅但利落的衣裙掩不住她那冷然的气质,她的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目光却始终凌厉专注。 “这些乡里的粮税收上来竟然还有差额?” 她冷声问道,手中红笔在一份文书上画了个圈,“立刻派人去查,告诉董里正,三天内给我交代清楚,否则撤了他的职!” 第九十章 严阵以待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身旁站着的青萍连忙应下:“是,我马上去办。” 苏灵怡正挥笔如飞,忽然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守卫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脸色慌张:“大人,不好了!天上……天上来了个怪物!” “怪物?”苏灵怡微微皱眉,目光凌厉地扫了那守卫一眼,“说清楚,什么怪物?” 那守卫吞了口唾沫,指着偏厅外的天空方向,语气略显结巴:“是、是个飞在天上的玩意儿……” “好像……好像个大竹篮挂着个布囊,直往咱城里飘来。” 苏灵怡听完眉头拧得更紧,放下手中的笔,迅速站起身,沉声问道:“有几人?可看清是否带有兵器?” “暂时没看清,但估摸着来了两人。” 守卫小心翼翼地说道。 苏灵怡眸光微沉,沉吟了片刻,随即果断发令:“青萍,立刻去通知黑甲军副将铁鹰,带三千黑甲军立刻出城迎接,务必小心防备!” “是!”青萍接过命令,立刻转身离去,步伐干脆利落。 看着青萍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苏灵怡脚步不停。 转头对守卫说道:“再派人去西城门守着,把情况传回衙门,别让城中百姓乱了阵脚。” “属下明白!”那守卫转身跑去执行命令。 苏灵怡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边的那个缓缓飘近的热气球。 眉间杀意浮现,却压在声音里,冷声自语:“不管是谁,敢惊扰云州,定不轻饶!” 相反,随着热气球缓缓降落,云州西城门外的空气愈发凝重。 “降到城门了。”陈枫勒住绳索,用脚尖轻轻点了点篮沿,稳住热气球悬停的位置。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下方,城墙宽大,地面上的队列隐隐有些骚动。 “陛下,咱们应该算是给云州城打了个招呼,”他轻笑了一声,回头看向女帝,“不过,接待好像夸张了些。” 女帝一言不发,眼睛眯了眯,清冷的目光落在下方。 她远远看见城门打开的瞬间,一队队士兵如同铁水般涌了出来,刀光冷冽,整齐划一。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分明。 那些士兵个个披着黑甲,高大魁梧,神态冷峻。 黑甲在晨阳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幽光,如同一片沉默却强大的钢铁洪流。 关键是,人群中没有一丝凌乱! 即便三千黑甲军蜂拥而出,却像流水一般流畅,无半点停滞或散漫。 女帝心中一紧,虽未显露分毫,但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兵贵精,不在数量,而在纪律。 这三千黑甲军光从气质看,就完全不在普通士卒之列。 “这……果真是一个偏远县城的驻军?”她内心忍不住泛起疑问。 陈枫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 嘴角轻扬,语气揶揄道:“怎么样,陛下,这‘奇技淫巧’的成果不仅在城池上,连人都不一般吧。” 女帝缓缓移开目光,冷冷道:“不过是些装腔作势之辈,看着整齐罢了。“” “实际战力如何,还得真刀真枪试过才知道。” 陈枫听了乐了,轻轻拍了拍热气球的篮沿,“这点您放心,我这热气球降下去,人家连刀都不用试,就能让您心服口服。” “哼。”女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神情淡然。 可握住篮沿的手,却比之前用力了几分。 广场上,铁鹰立马当先。 他这副将身材魁梧如铁塔,一双鹰眸锐利得如同能洞穿热气球的底部。 烈马在他手中安静得如同木偶,只有一声低低的哼鼻,显得它还算有些灵性。 “全军准备,一旦情况不对……”铁鹰长声对身侧传令兵吩咐着,同时把最后一句留在喉头。 三千黑甲军在他的号令掩护下,恰如一张已绷紧弓弦的大箭。 无形的压迫感毫无声息地散开,连距离较远的百姓都下意识往后退去。 “副将大人,那篮子里的人好像没有举动啊?” 青萍也是一脸谨慎,但目光却隐隐透着些疑惑,她盯着缓缓降下的热气球。 铁鹰冷冷瞥了一眼:“静观其变,这天上来的东西,既是奇物,又是未知,绝不可掉以轻心!” “是!”青萍握紧了手中指挥旗,目光警惕地观察着。 与此同时,陈枫的热气球彻底稳稳地落地了。 篮子底部刚碰上地面,风力停止,布囊慢慢瘪了下来。 陈枫饶有兴致地站在篮子边缘,单手环胸。 另一手摸了摸下巴,带着几分揶揄说道:“这阵仗,啧,还挺像回事。” 热气球彻底停稳,陈枫打量着下方那三千黑甲军。 披黑甲,戴铁盔,手执制式长刀,列队整齐,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仿佛“大敌当前”。 地面上,铁鹰眯着双眼,冷静地观察着从竹篮中跳下来的陈枫,一时没看清其究竟为何人。 突然,他瞳孔猛地一缩,低头又仔细确认了一眼,几乎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县老爷?” 铁鹰低声嘀咕了一句,脸上瞬间有些了然,又有些呆滞。 下一刻,他几乎是立刻翻身下马,对着陈枫拱手行了一礼:“末将铁鹰,参见陈公子!” 此言一出,原本肃杀的三千黑甲军动作猛然整齐划一地变了。 众士卒将手中的长刀齐刷刷地收入刀鞘,身形笔直,却少了先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敌意。 “什么?”女帝听到这一声“县老爷”。 终于露出一丝惊讶,连带着那始终冷静的凤眸也波动了一下。 她缓缓低下头,审视着不远处的陈枫,目光里透着几分不确定。 “陈公子?他真是这里的县令?” 她握住竹篮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内心却已被疑问搅动得难以平静。 陈枫对铁鹰的态度却异常淡定,自顾自拍了拍衣上不存在的灰。 懒洋洋说道:“铁副将辛苦了,没去衙门喝茶,倒是跑出来迎接我这不速之客?” 铁鹰嘴角轻抽,他有些无奈地说道:“陈公子大人,咱们本该直接去接您归衙,可那天空中出现了个‘怪物’,我们先前还不知道里面坐的是您……” “结果一看,竟然是您,着实让末将惊了个够。” 第九十一章 再记一笔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铁鹰长舒一口气,站直身子,笑着补充。 这时,围在铁鹰身边的青萍也已经认出了陈枫,眼中带着一丝羞愧。 她原先还担心城里出了什么外敌。 谁知道,这‘怪物’主人竟是自己那位从不上正形的县老爷。 她连忙上前,抱拳对陈枫恭敬说道:“青萍见过陈公子大人,先前不知您归来,属下鲁莽了。” 陈枫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眼,语气玩味:“鲁莽谈不上,倒是你们这迎接排场,搞得人心慌,还以为我成了天上来的祸害。” 青萍闻言低头,脸上有些不自然。 她平时一向严谨,哪知这次对男人用兵,却完全用错了场合。 “啧啧,无妨。”陈枫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说道,“赶紧安排人把这热气球收拾收拾,我还得带人进城。” 听到这话,铁鹰当即挥了手,立刻安排几名士兵跑过去处理。 他转头对陈枫抱拳道:“陈公子稍后,属下已经命人清理好了周边道路,随时可以回衙。” 这一幕,被站在竹篮中的女帝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波澜再起,陈枫从跳下热气球开始的举手投足,包括对话中的从容自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个县令,为何先前在对联大会上反而表现得吊儿郎当? 他的这些手段与气度,可不像一个普通小官。 女帝自持身份,自不会说出口,但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多。 陈枫此时正回头冲她招手,嘴角含笑:“陛下,地儿到了,您还不上来赏个脸?” “再磨蹭,我这地头大军可要误会了。” 女帝冷哼一声,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急着责怪。 陈枫回头望向仍坐在竹篮里的女帝,见她依旧保持着那副高冷模样。 便咧开嘴笑了笑,将手一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陛下,咱们气势汹汹落地,这大戏也唱开了,您总得给人捧个场,和我一道入城吧?” 女帝闻言,微微皱眉,眸光如冰锋般冷冷扫了他一眼:“入城?朕不需要你招摇过市,你把气球重新升起来便是。” “还要升回去?”陈枫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调侃道:“陛下,您这来一趟,总得见见云州的风景吧?” “咱们这里可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还能让您都开开眼呢。” 女帝冷哼一声,身姿依旧端肃,毫不动摇地道:“朕不必多此一举。” 随后她微微侧头,眼神瞥向远处。 语气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宁朝恐怕已经追到了,朕必须尽早动身,否则恐再无脱身之术。” 听到“宁朝”二字,陈枫的眼神微微闪动,语气却仍是不紧不慢:“宁朝啊……待会我把他也请如城中不就好了?” 话里带着试探,但女帝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话里却暗暗较劲。 毕竟,让这冰山女皇一走了之,他这一路相伴可就白忙了,怎么说也得让她进这云州走上一圈。 “多言无益。”女帝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硬。 眸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压,“朕不入城。” “好吧,既然陛下不赏脸,那我也只能尊命了。” 陈枫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转身走向了铁鹰,摆手示意他再安排些人手帮忙。 就在他刚迈出两步时,身后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等等。” 陈枫立在原地,嘴角轻轻一勾,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他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副“您还有啥吩咐”的无赖表情:“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女帝轻轻颔首,仍保持着她那不怒自威的冷然模样,淡淡问道:“你之前提及云州是模范县城,真有如此值得一看之处?” “嗨,早就该这么问嘛。” 陈枫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眼里带着几分狡黠的得意,“陛下,实不相瞒,这云州可不止是模范,简直能称得上‘模范中的模范’!” “错过了,可是您这次出行的大遗憾。” 女帝冷眼瞥了他一眼,心里是有些动摇的。 毕竟她初见云州的建筑与黑甲军,早已另眼相看。 可真要让她开口承认不想错过,又总显得有损威仪。 她顿了顿,并未回答,反而摆出了一副默然的态度。 陈枫看懂了——这分明是典型的“傲娇”,伪装得也太拙劣了些。 他嘴角一抽,收起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态度。 随即走到热气球旁,径直伸手抓住了站在竹篮里的女帝那修长洁白的一只手。 “陛下,您不说,那我只能拖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手上用力一拉。 “大胆!”女帝凤眸圆睁,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拉她的手,顿时有点愤怒。 手掌刚是一抽,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松开。 “哎哎,拖也拖不完咱俩的账,这里既然已经到了云州,还要端着不下地?” 陈枫嘟囔着,语气带着点无赖的温和,“再说了,您这一路也不容易,就当放松放松,随便走一走。我陈枫发誓绝不怠慢。” 女帝的身体愣了一瞬,显然被这人突然握住手心的地方刺得发麻。 她能感受到那手掌并不算多劲,却温暖而有力。 “放开——”女帝低声命令,语气里夹杂着些怒意,却也无法更进一步挣脱。 “好好,不放也得放。” 陈枫笑得狡黠,拉着女帝稳稳地走出热气球的边篮,始终装作没听见她在拒绝。 “您别害怕,地儿平稳得很,踩得实,咱们云州欢迎您!” 女帝瞪着他,冷若冰雪的面容上浮出一丝极其罕见的红霞。 仿佛在提醒自己这次被摸得触不及防的手掌,心里涌起了一丝复杂的羞意与怒气交织。 被拉着下了热气球,她却没有立刻甩开。 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陈枫,你胆大妄为,朕会记住这个无礼之举。” “记吧记吧,反正您账单那么厚,不差这一笔。” 陈枫扬了扬眉,笑得悠然自得。 两人一前一后向云州城的大道走去,身后的黑甲军解散了队列,低声议论着,却也谈不上多惊讶。 倒是铁鹰和青萍一左一右地看着那女帝被拉着走的身影,均在心里猛翻白眼。 第九十二章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墨怀序拿起话筒,喉结滚动了一下:“三叔,别来无恙,听说你想见我。” 三叔扯了扯嘴角,“你当真是意气风发,像极了你母亲和你父亲年轻的样子。” 听他提起自己的父母,墨怀序握着话筒的手一紧,面色有些阴沉。 “你不配提他们。” 墨三叔裂开嘴笑着,开裂的嘴唇显得格外诡异,“好,那你二叔最近怎么样?” “二叔一切都好,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把他送进来,你们两个在里面互相有照顾。”墨怀序顿了顿,淡然的说着。 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墨三叔觉得被冒犯,他们墨家人向来都是如此,明争暗斗。 望着他得意的脸庞,墨三叔眼里的欣赏越来越浓,“你真的很像他们。” “那他们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墨怀序目光落在自己手表上,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犹记得父母还在的时候,三叔和二叔对自己都是极好的,可自从父母去世,他们就为了墨家家主的位置,斗的你死我活。 三叔的眼神变得飘忽,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怀序,有些事……” “我必须知道。” 墨怀序态度很坚决,眼神死死的盯着墨三叔,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父母的事他一直都无法忘怀,看到三叔今天的反应,墨怀序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发白 他心猛地揪紧了,他离真相,只有一步,“当年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对吗?” 墨三叔显然没想到墨怀序这么笃定这个答案,他先是一愣,随后发出凄厉的笑声。 “你不是很厉害吗?年纪轻轻成了多少人梦想的墨家家主,大家都叫你序爷,你还需要我告诉你真相吗?” 隔着玻璃,墨怀序不能对三叔做任何事情,他轻飘飘的回复:“我可以去查,但是如果我查清楚跟你有关,我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三婶的。” 原本大笑的人顿时停下笑声,他眼里闪过慌乱,最后请求的看着面前的人:“不要对付我家人。” 墨家的人真是相像,墨怀序心中苦笑,为了家主的位置可以兄弟间互相残杀,但家人又是他们最在意的。 “我要知道真相。” 坐在玻璃窗里面的人低下头,苦笑着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意外?那天晚上,是你二叔让我在你爸的刹车线上动了手脚……” 墨怀序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他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父母开车去参加慈善晚宴,却在半路冲出护栏,坠入山崖。 他记得自己跪在太平间外,听着二叔声嘶力竭的哭声, 这么多年来,二叔虽然也有争家主位置的意思,但从来没有表现在面上,原来这个二叔也信不过。 “为什么……”墨怀序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为什么?”三叔的眼神变得疯狂,“你父亲在家族的生意决策上,与你二叔和我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这会触动我们的利益,谁不想多挣钱啊!” 直到此刻,谈起钱财,墨三叔都是贪婪的神情,墨怀序觉得他们是真的疯了。 墨三叔长叹一口气,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悔恨:“是我和你二叔,合谋害死了你父母。” 这个答案已经困惑墨怀序太多年了,今天总算真相大白了,他握紧拳头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怀序!”墨三叔突然高声喊着,即便墨怀序已经放下话筒,依旧能从对面听到他的声音。 他冷漠的回头看着三叔,面对他的是沧桑又带着祈求的脸,“求你别伤害你的三婶,她……是无辜的。” 她无不无辜对墨怀序不重要。 “我没你那么恶毒。” 丢下这句话,墨怀序离开探监室,脑海中全是三叔刚刚所说的事情。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墨怀序却浑然不觉。他机械地开着车,雨水模糊了视线。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母亲的墓前。 他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笑容依旧温柔,可他却再也无法感受到那份温暖。 雨下的不小,墨怀序也不打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妈,我来看你了。”墨怀序的声音哽咽,“我已经找到真凶了,是二叔和三叔合谋的。” 他说不出更多话语,颓然的靠在墓碑旁边,任由雨水冲刷他。 “序爷,您这样会生病的。”助理撑着伞站在他身后,语气焦急,“洛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墨怀序恍若未闻,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墓碑,双眼失神。 助理早就知道他劝不动序爷,所以通知了洛云初。 “怀序!” 熟悉的声音传来,墨怀序抬起头,看到洛云初撑着伞快步走来,她穿着米色的风衣,在雨幕中像一束温暖的光。 不光是墨怀序,就连助理在这一刻都感受到救赎,他激动的喊着洛云初:“洛小姐,你总算来了,你劝劝序爷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洛云初先是接过助理手中的雨伞,撑着伞蹲在他身边。 她很少见墨怀序这样,看着他指尖轻柔的抚摸墓碑上的照片,洛云初心里闪过心疼。 自己的母亲,也不在了。 正是因为能感同身受,她说话的语气更加柔和,像哄小孩那样充满耐心。 “你怎么这么傻?”洛云将伞撑在他头顶,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水渍,“阿姨看到你这样,该多心疼。” 墨怀序看着她,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洛云初的模样逐渐与记忆中的小女孩容貌重合,那个小女孩会温柔的对他说:“我带你回家。” “跟我回家好不好?”洛云初轻声说,伸手去扶他。 熟悉的话语在墨怀序耳边响起,他鬼使神差的点头,他任由洛云初扶着自己站起来,双腿因为跪得太久已经麻木。 洛云初将伞递给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他身上。 “不用……” “别说话。”洛云初打断他,“你浑身都湿透了。” 墨怀序所有目光都落在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根本移不开眼睛。 第九十二章 快去快回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云州的大道宽敞整洁,路面由平整的石板铺就。 两侧店铺林立,早起的商贩和行人熙熙攘攘,让这座城显得繁忙而富有生机。 陈枫一手牵着微微挣扎的女帝,另一手背在身后,步伐从容踏上了云州的大道。 相比他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自得,“陛下”却不是那么自在。 她一直紧绷着脸,冷冰冰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要抽手离开。 但又因为陈枫的从容以及周围行人投来的视线,没有立刻发作。 “陈枫,放开朕。”女帝低声呵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羞恼,不习惯被人以这种随意的方式牵着手。 “哎哎,我是云州的陈公子,您是‘贵人’,我这可是在尽地主之谊。” 陈枫一脸认真,却掩不住眼底的那点笑意,“再说,陛下这一路漂泊劳顿,怎么地也得有人搀扶着,您说是不是?” “你……”女帝咬了咬牙,偏头不吭声。 心中却是怒意翻涌,手腕稍稍用力。 却发现陈枫的手并不动摇,虽然力道算不上大,却像铁钩似的钳住了她。 “您要再抽,这腕子非得捏红了。” 陈枫一语点破,又是一副打趣的模样。 手上的力道却悄然松了些,让她感受到自己是可以抽回手的。 但这个时候,她偏偏没有动。 女帝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语。 陈枫偷偷扬了扬嘴角,并未多言,拉着她走得越发从容。 街道两侧的百姓早已注意到这一幕,他们惊讶地看着护城门的黑甲军低眉顺眼地散去。 又惊讶地看着他们陈公子大人亲自牵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姿态亲密得令人震撼。 “陈公子真是个厉害人物,这女人看着不简单啊……” “看那气质,真像是贵女降世似的。” “嗐,这有什么,咱们陈公子连对联大会都能一鸣惊人,身边有个厉害的女人,不稀奇。” 百姓小声议论,话语虽不大,但在女帝的耳中听得清清楚楚。 她眼中寒意渐浓,明显不悦。 却因为这些流言,只能强压着怒意,面上愈发冷如冰霜。 “陈枫!”又一次,她低声唤了他名字,声音莫名带着些咬牙的味道。 “嗯?”陈枫装作听不懂,无辜地回头,笑道:“怎么了?” “朕命你……”女帝才刚开口,却被陈枫突如其来的停步给打断。 “哎呀,前头有贵人来了。”陈枫故意拉长音,仿佛压根没听到她的抱怨。 女帝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看到前方不远处,大街正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撑了一把青伞,微风将伞面吹动,露出一张苍白却不乏精致的脸。 正是苏灵怡。 苏灵怡一身素色长裙,气质冷艳如常。 只是此刻,她那双如水的眸子正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陈枫,还有他牵着的女人。 这一幕,她几乎是呆了一瞬才回过神,精致的面容上迅速浮上一抹愕然。 “陈枫,你在干嘛?”苏灵怡眉心轻蹙。 语气里压着丝波动,隐隐透着一丝说不清的味道。 陈枫见状,故作惊喜地挥手招呼:“哟,灵怡,真是好巧啊!” 好巧? 苏灵怡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波动,说不出话来。 她看似冷静,可眸中的复杂却分明已将她的情绪暴露。 “这……是位贵人,”陈枫见气氛有些微妙。 便主动开口打破平静,“灵怡姑娘,这一路狼狈,还真得让这位贵人歇歇。” “是吗?”苏灵怡声音微冷,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陈枫牵住女帝的手,几乎连眼睛都没眨过。 女帝见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腕,面色淡漠,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然而,苏灵怡却越看越不是滋味。 陈枫刚一回来,就带着个姿容气质都不输于她的女人,一路牵着手光明正大的入城,对她连通报都没有。 就算表现得再冷静,她心中那抹酸涩和憋闷也再也掩不住。 “陈枫,”苏灵怡突然开口,语气不觉加重了几分,“既然你回来了,那县衙的事务,从现在开始我就不管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全交给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完这话,她冷哼一声,似是气不过,抱着青伞转身就要离开。 “喂喂,灵怡姑娘!”陈枫看到苏灵怡这反应,瞬间就乐了,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愁。 “怎么突然甩手不干了呢?我这忙里忙外不容易,您可得搭把手啊!” 苏灵怡步子顿了顿,回头冷冷一瞥:“搭手?留着你的‘贵人’搭手吧!” 她的话明明带着几分醋意,却又强行装得面无表情。 说完,也不等陈枫解释,气呼呼地回身往另一条小巷走去。 陈枫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还真是有意思。” 一旁的女帝冷眼旁观,这一切都没逃过她的眼睛,她略微收回目光,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苏灵怡甩袖而去,步伐带着一丝急促。 明明是想表现得冷静,但看在陈枫眼里,那微微扬高的下巴和紧抿的嘴角,分明是几个大字。 “我很生气!” “灵怡姑娘这是吃醋了啊。” 陈枫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一旁的女帝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透着不屑:“你身边这些小鱼小虾,也值得你费心思?” 陈枫听着这话,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苦。 他忽然伸了个懒腰,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人心换人心,咱们这些‘小鱼小虾’之间的感情,可比什么大帝国的利益纠葛要……真实多了。” 女帝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只是眸子微微眯起。 扫过苏灵怡消失的巷口,心中却没由来地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她甚至自己都没想到,那女子刚才盯着自己和陈枫拉手的目光,会让她隐隐感到些许别扭。 陈枫看出了女帝的沉默,也看出了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不由心中偷笑,随即转头。 对不远处跟随在后的一名士兵招了招手,道:“去把青萍姑娘请过来,快去快回。” “是!”那士兵应了一声,迅速离开。 第九十三章 吃醋的女人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不多时,青萍匆匆赶来。 远远看到陈枫和一位气质尊贵的女子站在街头,顿时露出几分疑惑。 她快步走近,抱拳行了一礼:“陈公子,大人有何吩咐?” 陈枫冲青萍一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麻烦你安排一下贵人,让她好好住下。这位……身份可不简单,得好生伺候,别怠慢了。” 青萍一开始有些茫然,目光好奇地扫向女帝。 见她气质雍容清冷,显然非寻常人物,神色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她恭敬地抱拳:“尊驾,若有吩咐,尽可与属下知会。” 女帝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看了青萍一眼,一如既往地冷然高傲。 青萍被那一眼看得竟下意识低了头,直觉面前这女子不简单。 不过,她心中还有个疑问,悄悄瞥了一眼陈枫,低声问道:“陈公子,这位贵人可是……” “别多问。”陈枫笑了笑,语气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贵人,来自远方。总而言之,用心伺候就行了。” 青萍虽有疑惑,却也没敢再追问,只能点头答应:“属下明白。” 但就在她转身时,女帝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你的陈公子,倒是收拾得了不少人心,伺候起人来,也颇有一套。” 她这句话,语气不轻不重,却让陈枫听出了一丝淡淡的揶揄意味。 再加上女帝目光落在陈枫脸上,那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是在嘲讽陈枫处理人事能力,却偏还要装得平静无波。 “陛下,这才哪儿到哪儿。” 陈枫摊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在您面前,我不过是个小官,哪有资格讲什么本事。” “云州靠的,不是我的能耐,是大家伙齐心协力的劲儿。” “伪善之辞。”女帝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只说了四个字,却又莫名带着点威严审视的意味。 陈枫却丝毫没被逼退,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女帝:“陛下怎知伪善?等以后……哦不,等今晚您住下来,好好看看,就知道云州怎么回事了。” 女帝一怔,凤眸微微眯起,却没有接话。 青萍本想转身离开,却被两人的针锋相对弄得心里毛毛的,脚步硬是停在了原地。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陈枫和女帝两人的脸,刚想开口劝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 “武国女帝!” 青萍猛然惊出声来,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眼眸里满是震惊。 方才还在犹豫这贵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她无意间抬头,再仔细多看了女帝一眼,豁然回想起了什么。 那经常出现在卷宗描述中的气质、仪态,还有一抹高高在上的冷然,竟与传闻中的武国女帝一模一样! “你、你是……”青萍脱口而出,本能地想叫破,可话到喉咙又生生咽了下去,神色局促地看着陈枫。 “嘘!”陈枫神色平静,抬手轻点嘴唇,“别吓到贵人。” 青萍强忍着惊愕,却还是忍不住瞪圆了眼睛,用力压低声音:“陈公子,您……您这是,出了一趟云州,就把武国的女帝,拐回来了?” “什么拐不拐的,这话说得多不讲究。” 陈枫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贵人是自己来的,我才是顺带帮忙护送一段路。” 青萍整个人都有些发晕,脸上的表情变了几次,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女帝一眼,发现对方并未否认,只是目光淡漠地掠过她的脸,仿佛根本懒得多说一个字。 青萍目光里压抑着一大堆问题,却最终什么也没问。 她抱拳低声说道:“属下明白。陈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贵人休息的地方。” “嗯,好好照顾。”陈枫点点头,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女帝的目光一如既往冷漠,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尽管青萍看出了她的身份,仍然让她不觉得有任何威胁。 对于她而言,一个小小的县城管事,不需要浪费任何心情去关注。 “这边请,尊驾。”青萍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语气越发恭敬。 陈枫的吩咐她自然不敢怠慢,虽然心里还有一肚子疑问,可多年的谨慎让她最终没有多问。 女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颔首,高贵的气质宛如雪山上亘古不化的寒冰。 陈枫见状,摆了摆手:“好啦,这位贵人安全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要忙,先走一步。” “明白。”青萍点点头,再次抱拳。 女帝看了陈枫一眼,目光淡淡,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转身,跟随青萍离开。 目送女帝走远之后,陈枫的笑容渐渐散去。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都什么事儿啊,我陈某人怕是真的摊上了大麻烦……” 他喃喃自语了几句,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按照陈枫回忆中的规划,他径直朝苏灵怡的住处走去。 刚才那冷着脸甩袖而去的小巷,分明就是朝她的居所方向走的。 按理说,她气冲冲地回去了,也该在家中冷静两下发发脾气才对。 到了她门前,陈枫却发现了异常。 院子里静悄悄的,门虚掩着,院墙上几株花枝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陈枫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却发现房门也是开着的,但屋里却空无一人。 “灵怡姑娘,你藏哪儿去了啊?” 陈枫皱了皱眉,走进屋里环顾四周。 屋内陈设一如往常,收拾得干净利落。 桌上还摆着一盏凉透的茶盏,可主人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臭丫头,不会真的被气到跑路了吧?” 陈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吐槽了几句。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屋里并没有凌乱的痕迹。 连行李都没有收拾,显然人不可能跑太远。这么一想,他松了一口气。 “行吧,不会在这里,那就只能去县衙找找了。” 他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 云州的县衙,是整个城中心最宏伟的建筑之一。 虽然陈枫挂着一个县令的名头,可他素来随性。 每天来县衙的次数少得可怜,反倒是平日里苏灵怡代理了他大部分的政务处理。 也因此,陈枫对于苏灵怡其实有些歉意。 当然,这种歉意一般仅存在于他心情好的时候。 第九十四章 真难哄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慢悠悠地踏入县衙,陈枫四下环顾一圈。 很快便注意到正堂灯火通明,从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挑了挑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果不其然,当他轻手轻脚摸到正堂门口时,便看见了忙碌的身影。 苏灵怡身穿一袭素色长裙,整个人趴在桌上翻找着什么。桌面上摊开了一大堆卷宗,她一边翻找一边低声自言自语:“这个也得带走……那个留着不行……还有这些……” 屋内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细微的抱怨声。 “收拾得挺认真啊。”陈枫站在门口,双手抱胸,语气懒散中透着一丝调侃。 苏灵怡猛地一顿,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陈枫,顿时愣住,表情有些僵。 苏灵怡的动作明显僵了一瞬,她猛地直起腰。 看向门口站着的陈枫,眼神复杂却又带着隐隐的不快。她抿了抿唇,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大忙人啊。”陈枫笑得一脸轻松,迈步走进正堂。 顺手捏起桌上的一份卷宗翻了翻,“啧啧,灵怡姑娘果然勤快,把卷宗都收拾得这么整齐,我还以为你连县衙都要搬了呢。” “笑话。”苏灵怡嗤笑一声,目光如霜。 几乎连眼角都懒得多瞥他一下,“我不过是整理一下最近的事务罢了,省得等你回来什么都抓瞎。” “回来确实是回来了,不过幸好不是抓瞎啊。” 陈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手里的卷宗放回桌上。 抬头看着苏灵怡那张隐隐透着恼意的脸,“灵怡姑娘,你怎么比我还生气?难道是……看不得我和那女人走得近?” “放屁!”苏灵怡脸上浮现一层薄红。 目光寒凉,柳眉微蹙,“你还知道回来?你在外头潇洒了那么久,知不知道县衙的事堆得快塌了!” “哈,这不是相信你嘛。”陈枫笑嘻嘻地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一点都不恼。 反而心情不错地打量着她,“我跑这一趟,可真不简单,差点就回不来了。” 苏灵怡本想继续冷处理他,可听到这话。 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几分:“回不来?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陈枫叹了口气,一副郁闷状,“灵怡姑娘有所不知,我在武国可被扣押了整整一个月。” “给我逼得没办法,只好弄了个热气球飞天,这才回到大周。” “被扣押?热气球?”苏灵怡闻言愣住,眸子里带上一丝愕然,“你在武国到底干了什么?” 陈枫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旁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别提了,那武国上下就没几个好人,被他们发现了些端倪,给我关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哪是能老老实实受气的人,我得想办法跑啊。” 苏灵怡的眸子微微凝紧,语气却仍旧冷冷的:“那又怎么样?你把县里的事扔下,跑去武国,被扣押也是活该。” “灵怡姑娘,这话可就太冷酷了啊。” 陈枫无奈耸肩,表情委屈,“我又不是故意被抓的……” “不过,你肯定想不到,为了回大周,我还搞了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 “什么计划?”苏灵怡眉峰微蹙,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多了点探究。 陈枫这才咧嘴一笑,语气故作轻松却又带着几分夸张地说道:“我不是想飞回来嘛,于是弄了个热气球。” “但是那个地方天高地广,光靠自己根本飞不稳啊——所以,干脆抓了个‘贵人’,带着她在天上飘了整整七天!” “七天?!”苏灵怡几乎脱口而出,语气里已然带着明显的震惊。 “对啊。”陈枫扬了扬眉,双手一摊。 随后促狭一笑,“怎么样,我说我的事够惊险吧?” 苏灵怡脸部线条僵了一瞬,表情微妙。 “你居然……带着那女人,在天上飘了七天?” 她盯着陈枫,语气压低,像是咬牙切齿。 “没办法嘛,人还是我威胁来的。” 陈枫摊了摊手,一脸坦然,“你也知道,在武国那种地方,我这种身份,要是没点后手,那还不得交代在那儿?” 苏灵怡气得不轻,胸口微微起伏。 苏灵怡气得胸口微微起伏,脸上的冷霜未褪。 就连看向陈枫的眼神都仿佛带着刺:“陈枫,你还笑得出来?飘了七天……你以为自己在玩儿命吗?” 陈枫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意却一点没收起,像是丝毫没把这埋怨放在心上。 他对着苏灵怡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如常:“灵怡姑娘,我可不是玩儿命,这是权宜之计嘛。” “再说了,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您大可放心,咱们注定天命所归。” “天命?”苏灵怡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你那是一脚踏进了阎王殿,运气好被踢了出来!” “要是你真栽在武国,县衙的麻烦都得我一个人抗!” 陈枫不慌不忙地听着,等苏灵怡说完这番带火气的话。 才露出一抹略显真诚的笑容:“是是是,灵怡姑娘说得对。这次是我唐突了,回来得晚,还让您操心了。” 他的态度看似随意,但那形容软绵的几句道歉。 再配上这副无赖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敷衍。 苏灵怡盯了他两秒,多少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态度。 “哼,算你识相。不过……” 她话锋一转,脸上的不满仍未褪去,“你说到底,你还带着那个女人飘了七天,到底怎么回事?” “外头人都看见了,你就不怕落下闲话?” “外头就让他们说好了,他们说得再多,也没人敢真来挑我的错呀。” 陈枫笑嘻嘻地一点头,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 “既然灵怡姑娘这么关心我,那我这次带回来的礼物,可一定得送出手了。” 陈枫边说边将那个布袋放到桌上。 苏灵怡被他的话一堵,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而看到那布袋,她有些诧异,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什么东西?” “很贵重的东西,”陈枫笑容神秘地说道,“看看就知道了。” 苏灵怡皱了皱眉,手指伸向布袋,拉开绳结。 下一秒,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手镯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第九十五章 重礼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这是一个极为精致的透明手镯,表面打磨得光滑圆润,没有一丝瑕疵。 微微转动时,似乎还能看见一抹彩虹般的光泽流转其中。 “这是……”苏灵怡一怔,抓起手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她很清楚,这种东西并非寻常的玉石,而是玻璃。 但跟市面上常见的粗糙品相比,这手镯的纯净程度、通透程度,堪称艺术品。 “给我的?”她问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犹疑。 “没错。”陈枫大咧咧地一挑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灵怡姑娘,礼物拿在手上了,可不能再生气了吧?” 苏灵怡盯着那手镯看了一会儿,表情渐渐缓了下来。 她自然看得出这东西不凡,要镯子本身的美观先不提。 光是这做工和工艺,绝对不是小作坊能做出来的。 “这东西……花了不少钱吧?”她语气不自觉轻了一些,带着几分试探。 “嗨,咱们县令大人哪来的钱?” 陈枫笑着摊摊手,“灵怡姑娘可别多想。这东西我救人有功的时候捎回来的,不算花钱,算是人情。” “人情?”苏灵怡挑了挑眉,半信半疑。 陈枫却懒得解释,只是轻叹一口气,语气带着些无奈:“灵怡姑娘,我陈某人承认不靠谱,但也不至于连你的郁闷都看不出来。” “拿个礼物赔个不是,还请您别再跟我计较。” 苏灵怡听得脸色微微动容,手指下意识摩挲着玻璃手镯的弧线,心中的余气散去了一些。 她虽然还想再挤兑陈枫几句,但看到这副模样的他,又有些说不出口。 “既然是赔罪的,那我就先收下了。” 她语气冷淡,但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这就对了。”陈枫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绽开。 苏灵怡低头打量着手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 语气一转,轻轻说道:“其实……我对那热气球也挺好奇的。” “哦?”陈枫挑了挑眉,目露精光,“所以?” 苏灵怡抬起头,看着陈枫。 眼中带着一丝别扭,语气却挺认真:“我也想试试坐热气球……飘一次。” “这好说啊!”陈枫一拍大腿,满口答应得干脆利落,随即笑嘻嘻地补充道,“不过嘛,坐着稍微有点晃。” “灵怡姑娘要是怕高,总不能半路闹着要下来吧?” “陈枫,你闭嘴!”苏灵怡彻底炸了。 绷着脸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脑门上戳个洞。 陈枫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闭嘴闭嘴!” “不过话说回来,这热气球确实绝了,灵怡姑娘要是想尝鲜,我陈某绝对奉陪!” 正当陈枫和苏灵怡的氛围变得稍显轻松时,院外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公子!公子在吗?” 陈枫挑了挑眉,声音听起来既急又沉,他脑中一下子浮现出了人影。 下一刻,一个身材魁梧、面庞刚毅的男子急匆匆地推开了院门,站定在门口,正是罗元。 他目光扫了院子一圈,见到厅堂里坐着的陈枫。 一下子松了口气,但仍是紧锁眉头,快步走了进来。 “罗元?”陈枫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笑了笑。 “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罗元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沉声道:“公子,属下听闻您今日归来,心中惶急。” “您这一趟去武国,可是吓得我们这些人担忧不已!” 陈枫摆摆手,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瞧你说的,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端端?”罗元郑重的脸色瞬间变化,皱眉问道:“可黑虎他们呢?公子之前带去的护卫,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这话一出口,苏灵怡原本稍微放松的神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罗元,随后目光投向陈枫,语气透着明显的不悦:“是啊,你跑得潇洒,可黑虎他们还生死未卜。” “我真是想不通,你怎么回来的?”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字里行间压抑着怒火。 显然,陈枫独自平安归来,而黑虎等人却下落不明,让苏灵怡心中隐隐有些愤愤不平。 陈枫闻言,微微一笑,眼角眉梢的轻松丝毫不减。 他低头捏了捏眉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这个问题嘛……说来话长。” “公子!”罗元显然没心情听他轻描淡写的调侃,语气更加急迫,“黑虎他们如今身陷险境,我们全城上下都在等着您下指令呢!” “您倒是给我们一句明话,这些弟兄可怎么救回来?” 苏灵怡闻言,紧抿嘴唇,看向陈枫的眼神更加不善:“对!陈枫,说句正经的。黑虎他们为什么没和你一同回来?” 陈枫见两人急切,知道再吊胃口就要惹火上身。 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渐渐认真了几分:“别急,我陈枫可是个讲义气的人,又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兄弟?”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罗元,目光中闪过一抹深邃:“黑虎他们还在武国,确切地说,被扣押在了武国皇室的手里。” “什么!”罗元脸色骤变,拳头猛地握紧。 眼神中透着愤怒,“那敢问公子,您是怎么脱身的?” 苏灵怡也瞬间咬紧了银牙,语气冷飕飕地问道:“你跑回来,把他们留在那儿了?” “这话就不厚道了啊。”陈枫笑着摊手,“我这不是回来救人的嘛!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 罗元听后,急着追问:“可您一人回来,阶段性计划是什么?” “救回黑虎他们,总得有法子吧?” “法子嘛……”陈枫的笑容逐渐放大,眼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不怀好意。 他站起身,慢慢踱步,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带了一份重礼回来,足够让武国皇室重新考量‘扣押’问题。” “什么重礼?”罗元微微一愣,苏灵怡也同样皱起了眉。 陈枫双手背在身后,停住脚步。 转头看向两人,神秘兮兮地道:“我请来的贵人,你们也见了,对吧?” 第九十六章 有魄力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罗元眉头一挑,脑中飞快转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复杂,迟疑地盯着陈枫片刻。 低声问道:“公子,这位贵人到底什么身份?竟然能让武国皇室投鼠忌器到这地步?” 陈枫神色不动,嘴角却微微一挑,笑得意味深长:“身份嘛,确实不一般。但这事儿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他说话的腔调云淡风轻,可眼神却带着明显的“别乱问”的警告,显然不打算多做说明。 罗元见此,无奈地抿了抿嘴。 他虽然满腹疑问,但自知陈枫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从来拿捏得分寸十足。 既然他避而不答,势必另有深意。 “可……”罗元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思索了片刻。 忽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公子,属下还未禀报。锦衣卫早些年在武国布置的几处暗桩,其中有两处正好就在事发地附近,或许能助黑虎他们一臂之力。” 这话一出,陈枫的眼神闪了闪,但很快就化作了一贯的悠然。 他慢慢转过身,目光落在罗元身上,那双眼睛平静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你是说,可以动用暗桩,直接救人?” 陈枫语气平淡,却自带一抹隐隐的试探意味。 “没错。”罗元立刻点头,声音低沉。 “一旦暗桩启动,黑虎等人不说全身而退。 但起码能暂时脱离武国控制,寻机与我们汇合。” 他说这话时,眼中带着一抹期盼。他本就是负责协调暗线的一环,自然了解锦衣卫的手段。 只是,这种机密本不该随意透露,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罗元觉得有必要提上一提。 但陈枫却轻轻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仍是那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样子。 “不用。”他语气轻描淡写,只有两个字。 “不用?”罗元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灵怡也禁不住看了过来,眼里一丝隐隐的怒意:“陈枫,你什么意思?暗桩就在附近,你不打算用?” “你以为我很想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陈枫摇了摇头,稍稍拉长了语调,语气却始终轻缓,“但啊,用不着用,反而更能体现咱们云州县老爷的厉害。” 罗元咽了咽喉咙,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公子,您能再明白点吗?属下愚钝……” 陈枫不急不慢地转身,重新回到了桌边。 背对着两人而站,轻轻抚了抚袖子。过了片刻,他才悠悠开口,声音听起来随意:“罗元,用暗桩直接救人是一条路,但结果呢?暗桩暴露了,锦衣卫花费那么多的潜伏全部毁于一旦。” “再者说,就算救出了人,武国一定死抓住这事不放,甚至借此挑起两国矛盾——到那时,我们该怎么收场?” 罗元听得脸上一阵阵变色,几乎下意识地握住了拳。 “可公子,黑虎他们毕竟是我们的人,他们的生死……” “罗兄,”陈枫转过头来,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依旧笃定,“正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我才更要确保他们安然无恙。” “这点耐心筹码,你陈公子我还是有的。” 他说这话时,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又点了点罗元的心口:“咱们得明白,救人不是只靠蛮干。 用智慧拿回筹码,才是我的方式。 他顿了一下,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就是谈判桌上最有分量的棋子。” 苏灵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枫,眼中复杂的情绪堆叠得分外明显。 一方面,她觉得这家伙过于自信,有些轻敌。 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陈枫总能在看似不利的局势中翻盘。 “但万一武国不肯放人呢?”苏灵怡冷冷地问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怀疑。 “如果他们真敢不放……”陈枫缓缓转身,笑容略显轻浮,却带着自信。 “那我再启动暗桩也不迟。到时候,武国里外受压,不是更有趣吗?” 苏灵怡沉默了片刻。 虽然不想承认,但陈枫的计划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咬了咬牙,最终别开脸,不再说话,但眉宇间的冷霜仍未完全化开。 罗元却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缓缓点头:“明白了,属下听命。” “好嘞。”陈枫笑了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顺手倒了杯茶,一副闲适自在的模样。 罗元见状,知道他不再想说更多,便立刻抱拳退下了院子。 罗元走后,厅里一时静了下来。 只有苏灵怡冷冷地盯着陈枫,那目光除了不满,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 陈枫却显得毫不在意,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吹了吹浮叶,轻轻抿了一口后,目光不经意地落向了桌上的一叠文书。 “这是什么?”他挑了挑眉,将茶杯放下。 顺手捏起其中一份卷宗,随意翻看了起来。 苏灵怡本想着说些什么,可对上陈枫那双不以为然的眼神。 顿时觉得满腔的怒火再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 她只冷哼了一声,语调淡漠:“还能是什么?县衙的事务,这些日子你不在,自然都落到我身上了。” “哟,灵怡姑娘辛苦了。” 陈枫笑嘻嘻地瞅了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调侃。 “都说县衙没你转不起来,这会儿瞧着,果然如此啊。” “陈枫!”苏灵怡一听这话,顿时眼一瞪,语气里多了几分恼火,“少来这一套!你自己丢下一摊子事,跑去武国干什么离谱事,就剩我一个人替你擦屁股。” “现在回来倒好了,随口就一句‘辛苦’,你倒是轻巧!” 陈枫听着她的抱怨,却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好像没听见她话里的怒气,只是低头继续翻看那些卷宗。 把每一份都扫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啧啧,灵怡姑娘,这些事办得真漂亮啊。” “我原以为你得焦头烂额才对,谁知道你竟把每个案子都处理得有模有样……” 说到这里,他手指敲了敲卷宗,微微抬眼看向苏灵怡:“连上次那位张员外拖欠税赋的事儿你都逼得他老老实实认罚了?啧,不错不错,有魄力。” 第九十七章 人来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苏灵怡闻言,目光不禁闪动了几下。 她心里其实还有些得意,但脸上却绷得死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哼,这种事,我当然能处理好。比起某人,我可是一点都没偷懒。” 陈枫听见这冷嘲热讽,忍不住笑了。 他将卷宗随手放回桌上,伸了个懒腰,似乎完全沉浸于谈天的闲适之中。 “灵怡姑娘,话别说得这么刺耳嘛。” 他满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语气忽然一正。 神色也收敛了几分,顿了顿后认真开口,“要不是你一直撑着,我陈枫一回来恐怕真得一片乱摊子。” “说实话啊,有你在,我这心里可踏实多了。” 他这话一出,苏灵怡正要出口的怨言顿时噎在嗓子里,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她瞪着陈枫,好几秒钟没出声。 毕竟,即便她再不愿意承认。 陈枫方才那眼神,确实让她心中的那抹寒霜稍稍融化了一些。 “哼,你别想拍我马屁,口头感谢没用。” 苏灵怡挑了挑眉,目光微微闪动,语气仍旧冷冰冰的。 “那可不行。” 陈枫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接着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灵怡姑娘,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讲究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苏灵怡略微有些怀疑地扫了他一眼,“怎么报?” “等这件事解决,我一定重谢!咱们云州最好的酒楼,我请!” 陈枫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些江湖气的慷慨。 “就一顿酒席?” 苏灵怡顿时冷笑一声,显然不买账,“你觉得我的功劳值一顿饭?” 陈枫挠了挠头,语气更加认真了几分:“那灵怡姑娘是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啊,我陈某绝不含糊!” 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灵怡,表情无比认真,态度让人一时挑不出毛病。 苏灵怡盯着他,冷冰冰的表情似乎终于有了些软化。 她撇了撇嘴,转过头去,不再直视他的目光。 沉默了片刻,她才轻哼了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别扭: “算了,就看你这几天表现。” “要是再敢偷懒,把事情全甩给我,我就……我就真不干了!” 陈枫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了。 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拱了拱手:“有灵怡姑娘这话,我陈某必甘当公仆,鞠躬尽瘁啦!” “尽瘁个头!”苏灵怡一股脑白了他一眼。 带着些懊恼地站起身,甩着衣袖便往外走,“懒得理你!” 看着她高傲的背影,陈枫却依旧笑意满满。 他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嘿,能干的小姐姐总是有点傲娇啊……”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嘴里的笑意久久未散。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 “咚——咚——咚——” 那声音浑厚悠扬,自城门方向传来,久久回荡在整座云州城上空。 陈枫眉头一挑,似乎轻佻的神色瞬间收敛,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清明。 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了停,然后抬头看向廊下。 廊下刚踏步而出的苏灵怡也停下了脚步,皱眉朝外看去。 她明显感到异样,转身问道:“陈枫,这钟声……什么意思?” 陈枫仰头靠在椅背上,茶杯转动了一圈。 淡淡一瞥苏灵怡,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这钟声响得,不像是拜访的客人,更像是找麻烦的。”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不过,大胆推测一下,应该是宁朝来了。” “宁朝?”苏灵怡瞬间明白过来,面色微变,略带焦急地追问,“就是一直追着你的那伙人?” “还能有谁?” 陈枫慢悠悠放下茶杯,指了指城门的方向,“他好歹是那位的贴身护卫。从武都追到这儿,也是够敬业了。” “那这钟声……是挑衅?”苏灵怡皱眉问。 “比挑衅还多一点。”陈枫起身,伸了个懒腰。 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恼火的笑意,“应该是通知我们,准备开始‘交易’了。” 苏灵怡听了,总算明白了几分。 她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冷声道:“你倒是挺淡定,人家都追上门来了,你还有闲工夫喝茶。” “慌什么?”陈枫挑了挑眉,端着“运筹帷幄”的架子说道,“再说了,这事儿本就是预料之中。” “人,肯定赶着来,咱不慌不忙,照计划行事便是。” 苏灵怡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咬牙道:“陈枫,这一次你要是栽了,可别指望我替你擦屁股!” “放心。”陈枫睨了她一眼,忽然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有灵怡姑娘这样的后援在,什么困难咱都能挺过去,万无一失!” “去你的!”苏灵怡脸颊微微发红,恨恨地甩袖,“少耍嘴皮子!说正事,打算怎么办?” 陈枫微微一笑,没再逗她,正色道:“计划不变,去城门——跟他们换人。” “你自己去?”苏灵怡盯着他,一脸狐疑,“要是宁朝直接撕破脸,你怎么办?” “灵怡姑娘这么紧张,是担心我?” 陈枫嘴角再次笑开,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认真,“放心,他们还不敢乱来。” “咱的筹码够硬,底牌够牢,宁朝这种人,最多想吓唬我,不敢真动手。” 苏灵怡咬了咬牙,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踏实。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看向陈枫:“我跟你去!” 陈枫愣了一瞬,随即摊了摊手,笑道:“姑娘,既然都说好我搞定,你何必要跟着凑热闹呢?” “不放心。”苏灵怡语气冷冷,眼神却带着丝丝倔强,“罗元手上事多,你又向来爱瞎来。我不跟着,谁看着你?” 陈枫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摆手道:“好吧,有你陪着,也算是个气势上的增援。” ……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县衙,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云州的街巷此刻已经人声鼎沸,显然刚刚的钟声引起了不小动静。 不少百姓探出脑袋朝城门方向张望,嘀嘀咕咕议论着。 陈枫走在前头,无心管这些杂音。 带着惯有的轻快步伐,手握折扇一摇一摆,竟像是赴宴去了。 第九十八章 后果不堪设想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和苏灵怡走过最后一条街,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 城门楼下,整齐的骑兵列阵,战马嘶鸣,兵刃寒光闪闪。 为首的一人,正端坐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虽然身穿常服,但身姿笔挺如松,气场压人。 “看来真是宁朝到了。”陈枫眯了眯眼,脚下的步伐却依旧轻松。 一边摇着手里的折扇,风轻云淡地朝城门走去。 “陈枫,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有问题。”苏灵怡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安,“这些人明摆着气势汹汹,看着不像是单纯来换人的。” “那又如何?”陈枫斜眼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牌在咱们手里,他们再生气,敢不按规矩走?” “可这牌……分量够吗?”苏灵怡犹豫道。 “放心好了,”陈枫轻轻合上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有咱这位在,这买卖再划算不过了。不信咱试试。”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陈枫抬起头,目光从那一排骑兵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马上的宁朝身上。 他显然也是第一时间被认了出来,那双鹰眸冷冷盯住了他,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陈枫!”宁朝的声音如同霜风般冷冽,“你倒是从容,竟然等到现在才出来。” “将军这话就有些失礼了啊!”陈枫假模假样地拱了拱手,语调略含调侃,“咱这云州可是规规矩矩的地方,不兴随便惊动地方父母官。” “钟声一响,我这不是立刻就来了?” “少装腔作势!”宁朝一勒马缰,战马踢踏几步,气势更近一分,“别废话,把那位交出来!” “宁将军,慌什么?”陈枫笑眯眯地站定,像是在集市上讨价还价的货郎,“人带来了没?” 闻言,宁朝目光一凝,语气更加森冷:“你没资格讲条件!” 陈枫却是毫不慌乱,哼着笑了两声:“那可未必。这场交易的主动权,可不在你手里。” 苏灵怡站在一旁,看着城门下的对峙,心中越发悬起。 陈枫的态度虽然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但对方那股森冷的气势,显然是随时可能翻脸的状态。 “好吧。”宁朝冷冷说道,目光转而看向身后,手一抬,“把人带上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名随从从马匹边押着三人走上前来。 那三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气色尚可。 其中一人身材壮硕,正是黑虎! 其余两人,也是黑虎平日的亲卫。 “陈枫!”看到陈枫,黑虎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随即,他低头打量了两眼,憨厚的脸上带着点错愕:“还能笑得出来啊!兄弟几个差点就交代在武国了!” 陈枫冲他眨了眨眼,轻声笑道:“别激动,咱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吗?” 黑虎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那双眼睛里,满是对陈枫信任的光。 “黑虎已经带来了。”宁朝声音依旧冷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吧?” “别急,来来来,咱先讲清楚。” 陈枫摆了摆手,目光带着些许揶揄,“你们将军大人那么着急,总得让我确认下人是不是原封不动送回来了,是吧?” 宁朝冷笑一声,鹰眸带着些许不屑:“可以!你看清楚便是。” 陈枫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手一抬,示意身旁的苏灵怡:“灵怡姑娘,劳驾你过去,仔细检查一下。” 苏灵怡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家伙不安好心,但还是忍着气走上前去。 一番检查后,她松了一口气,低声回禀:“人没事。” 陈枫听完,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抬头对宁朝说道:“好,既然人确实交了,那下面就该我履行承诺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城门楼方向。 不远处的城楼上,一个面容冷艳的女子。 身着淡紫长袍,正安静伫立在风中。此人,正是女帝! 女帝低头看见陈枫挥手示意她下楼,冷哼了一声。 她扫了眼对峙双方,眼中隐隐闪过一抹复杂的意味,但片刻后,还是转身走向楼梯。 苏灵怡看着那位淡然从容的女子走来,心头也跟着揪了揪。 忍不住低声对陈枫说道:“你真打算就这么放人?” “有问题?”陈枫轻声笑问。 “你就不怕,这人一走,他们直接撕破脸?”苏灵怡忍不住担忧地嘀咕。 “放心。”陈枫轻描淡写地道,“他们不会那么傻。” 苏灵怡听得一愣,只得闭嘴跟上。 片刻后,女帝走到陈枫身旁,站定,看了他一眼。 “换人的条件,我已做到。”她声音平静得像是冰水,却带着一丝威严,“希望你说到做到。” 陈枫呵呵一笑,也不多话,抬手向前一指,潇洒说道:“走吧。” 两方的队伍缓缓开始移动。 随着两侧人马渐行渐近,气氛也愈发凝滞。城门口的风呼啸而过,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 终于,两方在中间相遇。黑虎带着两名亲卫归于陈枫一侧,女帝则跟随宁朝一方。 “将军,交易完成。”陈枫笑呵呵地说道,然后不忘补充一句,“咱们可就此两清了啊。” 宁朝冷冷瞥了他一眼,重重冷哼一声,便挥手带队而去。 直到那队人彻底远去,苏灵怡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完了?” “当然完了。”陈枫咧嘴一笑,“宁将军跟我是讲道理的人,何必担心?” 宁朝冷冷瞥了一眼陈枫,眉宇间杀气更浓,脸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手紧握缰绳,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用眼前这把长枪戳穿陈枫那张笑得欠揍的脸。 “陈枫!别得意!” 宁朝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今日让你占了便宜,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必亲手攻破你这云州城,把你这伪君子撕成碎片!” 这一番话咬牙切齿,宛若咒语。 站在一旁的苏灵怡听了,不自觉地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城门外的那队骑兵气势如此浩荡,宁朝本人的杀意更是铺天盖地,若真是撕破脸…… 后果不堪设想。 第九十九章 平安无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可陈枫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笑容不改,不慌不忙地摇着手里的折扇。 他甚至把手背在身后,微微靠向一侧,目光懒懒地朝宁朝扫了扫。 “将军啊,这话就有些过了。” 他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咱们不过是做个两清的交易,别说得跟什么生死仇敌一样。” 他说话的语气慢悠悠的,不紧不慢,每一句都像是在拖着宁朝的心火往上烧。 “哼!”宁朝冷哼一声,脸色青紫。显然,他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不过嘛——”陈枫忽然话锋一转,嘴角抹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宁将军若真有这份闲情雅致,改日再访云州城,陈某一定扫榻相迎,绝不失礼!”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硬往宁朝心窝刺了一刀。 宁朝的脸色彻底黑了,他双手死死握住缰绳。 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作了实质,但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 眼下换人既已完成,再闹事只会坏了女帝的谋划。 女帝站在宁朝一侧,神色淡然,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只是,偶尔从她垂落的凤眸中可以捕捉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她看向陈枫,目光冷淡,语气如冰:“你的胆子不小。” “哪里哪里。”陈枫摆了摆手,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是守规矩的人罢了。我这小小地方官,哪敢胆大包天?” 说话间,他忽然抬手轻轻一托折扇,轻轻敲击了两下掌心,手腕微抬,行了个并不甚规范的礼数:“姑娘远离家乡,旅途颇为辛苦。” “陈某在此先送上一句,祝尊贵的客人一路平安。不知改日是否还有幸,再度接驾?”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听着像客套,又隐隐透着戏谑,让人完全看不透这家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女帝闻言,眸光轻转,薄唇微抿,没说话。 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了陈枫一眼,尔后侧过身准备随宁朝一并离开。 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陈枫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却从背后悠悠传来:“陛下真是一位聪明绝顶的女中豪杰啊。” “要是有机会,真想与姑娘把酒言欢,谈谈往来之事,定然别有趣味。” 女帝顿了一下脚步,侧目看向陈枫,没有说话,脸上的冷意却更浓了几分。 仅几息工夫,她又继续迈步,背影如霜般笼罩在宁朝那队骑兵中。 “哼!”宁朝听得咬牙切齿,却终究强压怒火,不再回头,挥手怒吼了一声:“走!” 骑兵全员调转马头,整齐地从原地撤退。 尘土遮掩住他们的背影,只留下低沉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陈枫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又摇了摇扇子。 将折扇轻轻插回腰间,语气懒散地喃喃:“还想踏平云州城?啧……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站在他身旁的苏灵怡则气得差点抬脚踹他:“陈枫,你还笑得出来?刚刚差点就翻脸了!” “别担心啊。”陈枫转头冲她眨了眨眼,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真翻脸的话,他们才是输家。灵怡姑娘,这点自信可得有。” 苏灵怡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气未消:“看不出你哪里来的野自信。刚才万一有个不小心……” “好啦好啦,他们都走远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陈枫懒散地打断她的话 陈枫看着宁朝的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上,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扇子一合,轻轻敲在掌心,随后看向身后的苏灵怡:“灵怡姑娘,这踏平云州城的壮志,听着倒挺吓人。” “回头我得专门写封信感谢他,这种把脾气宣之于口的习惯,挺好。” “你可少得意!”苏灵怡双手抱胸,冷眼瞟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宁朝真会善罢甘休?这种人忍一时只为图后报,他真反过头来攻城,到时候你拿什么挡?” 陈枫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苏灵怡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再和他拌嘴。 双手抱在胸前,扭身站在一旁,不再搭话。 陈枫笑了笑,没有再逗她,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衙役:“去,把罗元叫来。” 衙役得令,飞快跑开。 陈枫转回身,微微扬起头,看着刚刚还处于剑拔弩张的城门口,心中却如湖面般平静。 他嘴角噙着笑,轻轻摇了摇扇子,像是盘算着什么,又似乎漫不经心。 不一会儿,罗元快步而来。 大步流星地跨过大门,一看到陈枫便抱拳行礼:“公子唤属下过来,可有吩咐?” “嗯,有事麻烦你。” 陈枫点点头,悠悠说道,“我刚写了一封信,想请人快马加鞭,把它送到‘贵人’手上。信比较重要,你得找个可靠的人去办。” 罗元闻言一怔,随即抬眼看向陈枫,眼中多了一丝探究:“贵人?就是那……” “行了,别多问。” 陈枫抬起手,慢悠悠地摆了摆,“信在书房,你去安排人就是了。” “是,属下明白。”虽然心里仍有疑惑,但罗元还是立刻抱拳领命。 陈枫看着罗元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地凝视了片刻。 随后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喃喃道:“这信送出去了,应该会有点意思。” 苏灵怡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嘲讽道:“你到底耍什么心眼?一出事就到处折腾,宁朝刚走你又搞这些,真不怕自找麻烦?” 陈枫笑了笑,双手一摊,语气轻描淡写:“唉,这不叫折腾,这叫做事得有后手嘛。” 苏灵怡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懒得跟你计较。” 没等她再开口,陈枫已经转身朝不远处的人喊道:“去,把黑虎他们几个都叫过来!老子差点把这帮家伙忘了。” —— 片刻后,黑虎、王铁牛、还有几名黑甲军成员一同被带了过来。 这些人刚刚被从宁朝手中换回来,此刻全都气色不错,但脸上多少带着些疲惫。尤其是黑虎,大步流星走到陈枫面前时。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些许隐隐的怒意,但更多的却是埋藏在深处的信任。 “陈公子!”黑虎瓮声瓮气地一喊,恭敬地抱了抱拳。 “虎子啊,几天没见,你脸色不错嘛。” 第一百章 豁出去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笑着打量了他几眼,随即又扫了一眼其他几个兄弟,语气轻松道,“说说吧,这些日子被扣着,受了什么罪没有?” 黑虎闻言,微微一怔。 他犹豫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才缓缓开口道:“也没受什么罪,他们虽然盯得紧,但没对我们动刑,就是绑手绑脚,不让乱跑。” “哦?看不出来啊。” 陈枫挑了挑眉,折扇轻轻点了点自己手腕,“宁朝这种狠角色,居然还放过你们几个?” 黑虎咧了咧嘴,露出一丝苦笑:“他确实厉害,但大概是因为……陈公子您吧。” “我?”陈枫眨了眨眼,像是不解,语气却多了些调侃的意味,“怎么讲?” “我们听押送的士兵私下里谈过,说是您抓了一个重要的人,宁朝不敢在我们身上折腾。” 黑虎说完,目光带着审视盯着陈枫,显然有些好奇这“重要的人”是怎么回事。 “啊——”陈枫伸了一个懒洋洋的腰,嘴角微微扬起,睨着他说道,“宁朝那家伙谨慎得很,这种事我早料到了。” 旁边的王铁牛闻言,忍不住插嘴问道:“陈公子,这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啊?宁朝这性子,居然会投鼠忌器?” 陈枫故作神秘地一笑,摇了摇头:“虎子、铁牛,别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重要的是——你们回来就好,其他的事,我来想。” 黑虎瞧着他那副懒散的模样,傻呵呵地挠了挠后颈,似乎有些明白了。 倒是苏灵怡冷冷地哼了一声,一针见血地讽刺道:“他们当然不懂,你的那些破局,绕来绕去自己都能绕晕。” “灵怡姑娘,别这么说嘛。”陈枫缓缓转身,朝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局虽然绕,但结果清楚就行。黑虎他们回来了,这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黑虎点了点头,虽然对陈枫没有正面回应他们的问题感到疑惑。 但出于对他的信任,兄弟几人并没有追问下去。 黑虎刚刚点完头,陈枫忽地站起身。 扇子一收啪得一声敲在掌心,嘴角带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行了,别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咱云州可有前途得很。” “既然人安然回来了,我带你们去见识个新玩意儿,权当下酒菜。” 一句话,说得在场众人全愣住。 “新玩意儿?”黑虎愣了愣,瓮声瓮气地问,“陈公子,又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就喜欢吊胃口!”苏灵怡抱着肩,冷哼一声。 “不急,很快就知道了。”陈枫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语调轻快,“灵怡姑娘,虎子,都跟着我来就是。” 没理会众人的疑惑,他率先朝外走去,步伐从容,还透着点得意的悠闲。 苏灵怡皱着眉跟上,一边朝黑虎等人使了个眼色,似在暗示这陈枫一贯神神叨叨,但还是得看着点。 黑虎也咧了咧嘴,跟王铁牛带着几个兄弟一起迈步紧随。 走了几条街,陈枫步子慢了下来。 眼神闪了闪,随即笑着一指前方空旷处:“到了。” 众人抬眼看去,一片空旷的荒地上,晾晒着一具巨大的物事。 近看才发现,那是一只足足几丈高的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玩意儿?”黑虎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巨大“物事”上方是一只圆鼓鼓的“布口袋”,表面滑亮。 阳光照耀下竟还透着一抹彩光,底下则是个巨大的藤筐,上面立了几个铁环,环里拴着一长串绳子。 苏灵怡也是眉头微蹙,盯着那物件看了半晌,半信半疑地问:“陈枫,这就是你说的新玩意儿?这……是干嘛的?” 陈枫站在一旁,摇着扇子笑道:“灵怡姑娘,虎子,你们可开眼了。这东西叫热气球,会——飞!” 空气为之一静。 “飞?”黑虎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什么惊得不轻,“陈公子,这破玩意儿能飞起来?” 连苏灵怡也是愣住,柳眉挑起,眼神狐疑地扫了一圈前方的“布口袋”和“篮子”,忍不住道:“陈枫,你又在这儿胡说八道吧。这东西这么大,凭什么飞?” “啧啧!”陈枫看着他们这群目瞪口呆却带着质疑的模样。 微微摇头,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就知道看不起本公子。人家好歹从武国带回来的好宝贝,还真当我满嘴跑火车?” 说话间,他笑意不减,轻轻挥了挥手:“等会儿自见分晓!” 这时候,远处一道身影迅速靠近,是罗元。 他大步跑近后,抱拳行礼:“公子,信已经派人送出了,三日内必达目的地!” 陈枫听完,微微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好。信稳妥送出去,这局棋便能再多落几子。” 罗元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枫一眼,但并未多问,恭敬退到一旁站好。 这时,陈枫扭头看向苏灵怡。 抬手一指那巨大的热气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灵怡姑娘,刚才不是好奇这个东西能不能飞么?不如亲自试试?” 试试? 苏灵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陈枫已经吊儿郎当地走到藤筐边,随手一拉绳索,然后歪头看着她,嘴角挂着笑:“姑娘,敢不敢上来碰碰运气?” “你真的能把这东西弄飞?”苏灵怡将信将疑,但又不好直接落了陈枫面子。 黑虎和铁牛几人更是小声议论着: “这玩意儿真能飞?看着像大号风筝。” “我看八成是公子又要作妖,咱小命别搭进去就好。” “都闭嘴!”苏灵怡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这群汉子,胆子比姑娘还小。”陈枫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朝她一挥,“上来,别犹豫。” “好!”苏灵怡咬了咬牙,总觉得陈枫这家伙成天弄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但偏偏她又对这句“能飞”的话产生了几分想证实的兴趣。 她抬腿走到藤筐旁,黑虎一看也不甘落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瓮声说道:“老子豁出去了!公子,我陪你。” 苏灵怡纵身一跃进入筐中,陈枫轻轻托了她一把,随后自己也迈步踱入。 居高临下望了望底下其他几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几个胆小鬼,且看我表演。” 第一百零一章 新的办法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尾随陈枫跃入,王铁牛看了看藤筐。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虎腿,咬牙一跺脚:“挤死就挤死吧,跟上!” 随着最后几人跳上筐,陈枫迅速检查了周身的设施。 随后点燃甲板一侧的火炉,将一股烈火直冲那“布口袋”,热气快速膨胀。 “这火干什么用?”苏灵怡忍不住问道。 眼睛紧紧盯着头顶那逐渐鼓起的庞然大物。 陈枫故作神秘地抛出一句:“看戏就好,你这聪明脑袋多想干嘛?到了天上全明白。” 苏灵怡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但目光还是忍不住随着那气球一点点鼓胀。 变得越来越圆,甚至带出了微微浮动。 周围人都屏气凝神,眼睛瞪得溜圆,整个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突然,藤筐一震! “喂,别晃!”王铁牛本就体型最沉。 此刻竟然第一个嗓门抖出来,死死抓住藤筐壁。 “飞……飞起来了?”黑虎左右看看,似乎感觉脚下已经没有了稳实的地面,反而像踩着水面一样轻飘飘的。 苏灵怡双手紧紧攥住筐边,眉头拧起,视线下瞥。 果然,脚下的土地正缓缓远去!气球真的……飞了起来! “我的天!”王铁牛忍不住惊呼,“这真的飞起来了?” 苏灵怡眉头也微蹙,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枫:“这就是你那‘从天而降’的法子?” 陈枫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笑:“正是。现在知道,公子我的厉害了吧?” 一句话,听得苏灵怡哭笑不得。 她盯着陈枫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嘴上却难得没有回怼。 因为这一次,陈枫的确让她震撼了。 黑虎和其他几名黑甲军成员也都呆若木鸡,几人缩在筐中,嘴巴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公子,这玩意儿,要是掉下去……”黑虎犹犹豫豫地问,却被陈枫一挥扇子打断了:“放心,有我在,这天你说塌就塌?” 热气球缓缓降落,藤筐稳稳地落在地面上,带起一阵微微的颤动。 四周的风还在轻轻地吹,而这一行人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站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王铁牛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踩了踩地面,像是试探着这地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假的:“真……真下来了?” “废话!”苏灵怡已经缓过劲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余悸,“这又不是仙人在腾云驾雾!”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枫:“陈枫,你这人到底……还藏着多少诡奇的古怪玩意儿?” “哪里古怪?”陈枫从藤筐里优哉游哉地跳下来,动作干净利落,一边手里还摇着折扇。 “这可是正经宝物。灵怡姑娘,别见啥都惊讶得跟猴子偷看不着香蕉似的。” 苏灵怡被他这话呛得一窒,柳眉轻蹙,刚想开口,却被黑虎瓮声瓮气的声音打断了。 “公子啊!”黑虎脸上满是震撼,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死死盯住那巨大的热气球,神情间掩不住兴奋:“这东西真是宝贝啊!能飞得上天,也能稳稳落地,要是用在战场上……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利器!” 一句话,将众人惊醒。 王铁牛最先反应过来,他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粗声说道:“对啊!我刚还想着,飞起来是吓人,但要是真带着点炸药或者火油啥的往下砸……那底下的人不直接炸懵了?” 苏灵怡闻言,也下意识点了点头,眉头缓缓皱起:“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你们不要忘了,这么大的气球,不仅难做,飞的时候也得讲究风向气流,操作起来怕是麻烦得很。” 说话间,她抬眼看向陈枫,眼底多了一些担忧的意味:“陈枫,你该不会真的想……” 陈枫微微一笑,没开口。 却将折扇一扬,指了指那已经开始因火源移开而缓缓瘪下的气球,说道:“灵怡姑娘,说到点子上了。” “怎么?”黑虎愣住,“公子,难道你是……” 陈枫轻笑着拍了拍黑虎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深意:“虎子,这东西确实是个难得的利器。但更重要的是——它为咱们指了一条新路。” “新路?”苏灵怡目光一闪,恍然间似是抓住了些什么,但又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陈枫却没打算保留太多。 他笑着转身,背对众人,轻轻说道:“我早就在琢磨,云州虽然是一座孤城,但却并非无计可施。” “单凭地利和人手,我确实难以支援父亲,但若有了这种东西……呵呵,有些事情,也就变得简单了。” “你……”苏灵怡脚步一顿,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想——把这种东西送到前线去?” “不错!”陈枫回头,眼中多了一分认真:“大周和草原十八部的战局卡在了那儿,但若前线有了这种东西,武国的步骑再嚣张又有何用?” “可你自己也说了,这东西难做。” 苏灵怡皱眉,走上前一步,她纤细的手指搭在藤筐边沿,又用力压了压那坠着绳索的气球布料,眼神渐渐冷静下来。 “布料、绳索,甚至那些烧火的东西,云州这些条件,怕是造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就算你有愿景,可材料条件达不到,也没用。” 众人闻言,也都不由得点头。 王铁牛更是挠了挠脑袋,瓮声说道:“灵怡姑娘说得没错。这不是咱们瞧不起这东西,是真没法大规模去用。” “是啊,公子,听起来确实棒,可咱就是个小地方,做不出来啊!” 黑虎一脸苦恼地说道。 但陈枫听到这些话却毫不动怒,反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他合上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着另一只手掌,缓缓说道:“材料的事情,你们不必操心……这东西,我有的是。” “你有的是?”苏灵怡蹙眉,冷冷盯住他,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陈枫,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陈枫含笑说道,目光坦然。 苏灵怡和黑虎等人面面相觑,但偏偏从陈枫那张欠揍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细节。最终,苏灵怡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正你天生爱折腾。”她抱着胳膊,脸上的表情冷清中透着些许烦躁。 却也多了一分妥协的意味,“但我警告你,要是真把事情玩大了,别说我拦不住那些找你麻烦的人!” 第一百零二章 我这不是瞎折腾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灵怡姑娘放心。”陈枫勾了勾嘴角,笑容懒散,“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这句话说得轻巧,但落在众人耳中,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是胸有成竹。 黑虎站在一旁,挠了挠光头,终于咧嘴笑了:“公子,我反正信你!你说成,那就一定成!” “对!我们跟着公子干,还能吃亏?” 王铁牛拍着胸脯,瓮声说道,“不就是飞天的玩意儿么,我们等着看!” 陈枫看着他们的反应,笑了笑,也不多话。 只是抬头望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目光悠远,轻声说道:“云州的天大着呢……” 陈枫看着天边的晚霞,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 “灵怡姑娘、虎子,咱的‘飞天宝贝’既然试飞成功,那接下来得再做几只出来。”他摊开折扇,扇了扇风,语气闲适中多了几分笃定。 “还做?”苏灵怡瞪了瞪眼,心中的担忧瞬间被点燃:“陈枫,你这玩意儿造一个得耗多少材料?” “却还要再做几只,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东西!” “放心,我有安排。”陈枫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步伐从容地朝城外方向走去。他略一顿脚,冲身后的黑虎说道:“虎子,带人去后街吧,把咱平日里用的工人叫几个过来。晚上有事干!” 黑虎一愣,随即抱拳应了声“大公子果然又要作妖”。 尽管心里一百个问号,但他对陈枫却出奇信任,快步带人去了。 苏灵怡则一脸狐疑地盯住陈枫,不满地说道:“陈枫,我真不知道你一个小小县老爷,哪里有那么多天花乱坠的材料。别到头来满城折腾,什么成果都没有!” “灵怡姑娘,我本事大着呢。” 陈枫笑嘻嘻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言语里透着几分轻挑,又多了一点让人无奈的得意,“怎么?还怕你家县令翻车不成?” “呸!谁是你家的?” 苏灵怡脸一红,一跺脚,冷哼着跟了上去,心里却总觉得这家伙口中多少透出点莫名的底气。 走到县城外一片闲置的荒地,陈枫停下脚步。 四下扫视了几眼,最终点了点头:“嗯,这地方不错,咱们就用这里吧。” 不多时,黑虎果然招来了几个工匠,他们提着工具箱,小跑着赶来。 远远地,还有几个衙役提着灯笼跟在后面,想瞧个新鲜。 “公子,人带到了!”黑虎瓮声说道。 “好!”陈枫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大家动起来,今晚连夜开工。我指一指,你们就动手做。” 工匠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全是一脸茫然。 虽然陈枫这县令在云州城的风评古怪出了名,但今天这场景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造东西?还是连夜? “公子,我们造什么?”一个年长的工匠挠了挠头,犹豫着问道。 “造飞的东西。”陈枫笑了笑,简单丢下一句。 “飞的?!”这下,所有人都听傻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废什么话。”苏灵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那群愣住的工匠说道,“公子说了怎么做,你们听着就是。” 虽然苏灵怡也不知道陈枫的布料到底从哪来的,但一想到他折腾起事来总是莫名其妙的靠谱,她也懒得劝了。 陈枫往前走了几步,从袖间悄悄摸出了一张图纸。 他展开放在一块凸起的石面上,俯身看了看,嘴角挂着一抹满意的笑。 “照着这个做。” 他正说着,忽然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卷布料。 这块布呈金黄色,隐隐泛着柔韧的光泽,乍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布料一出,苏灵怡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端详了片刻,忍不住问道:“陈枫,这是什么布?我可从来没见过。” 一个年轻的工匠也壮着胆走上前,揉了揉衣角,神情古怪地说道:“公子……这布料太结实了,像是武国军帐上用的那种耐火织物,只是比他们的料子还要强上数倍。这……云州有这种东西?” 其他工匠也都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啧,稀奇吧?”陈枫微微一笑,将布料在手上晃了晃,然后随手一甩丢在了他们面前。 “别管哪来的,就照着我的吩咐做工就成。布料够用,多得是!” “够用?”苏灵怡咬了咬唇,目光变得更加冷肃。 甚至多了几分质问的意味,“陈枫,这种布料穷一个城都未必能造得出来,你说‘多得是’,你怎么来的?别告诉我天上掉下来的。” “差不多差不多吧。”陈枫随口一笑,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扇子,“总之,你就当我是走了狗屎运,有奇货可居好了。” “胡扯!”苏灵怡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又无从反驳,只能暗自腹诽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 陈枫没理会她的抱怨,径直看向工匠们。 指着图纸耐心解释了一遍如何裁剪、缝制,然后将藤筐固定在布料之下,用来制造后续的骨架。 “记住,火炉要装在这个位置,别偏了!” 他点燃袖中藏着的一块炭条,在图纸上画了几笔,嘴里还嘀咕着,“用这个角度输出燃气,才能确保气球受热均匀,稳当可靠。” 工匠们一边听,一边看,额头全是汗。 尽管他们不懂陈枫说的什么“燃气”“热流动力”,但对方指挥起来干净利落,过程条理清晰得反常,于是他们也只能埋头干活。 几人不停忙碌着,裁布、缝合、捆扎,一刻不停。 陈枫则时不时绕着他们走两步,瞧见有哪里不到位,折扇一敲就指了出来,动作流畅得仿佛早已烂熟于心。 苏灵怡站在旁边看了良久,越发觉得心中不安。 她琢磨了很久,终于低声问道:“陈枫,你是早就料到什么了,才折腾这些东西,是不是?” 陈枫闻言停下了步子,看向她,嘴角一抹笑意深意莫测:“有些东西嘛,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好。” “可……”苏灵怡还想再问,却被对方一个手势打断。 “灵怡姑娘,这只是开始。”陈枫眼中光华闪烁,语调却低沉轻缓,“等你们看到它在更大的战场上派上用场,就知道,我这不是瞎折腾。” 他温和的一句话,却让人忍不住一阵期待。 第一百零三章 拭目以待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时间飞逝,昏黄的月光下,连夜赶工的热气球渐渐露出了雏形。 工匠们擦掉额头的汗渍,指着那巨大的物件,一个个满眼惊叹:“成了!还真成了!” 陈枫站在一旁,折扇轻点掌心,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成果。 他轻声一笑:“这只是第二只。接下来,还有下一场大戏。” 夜以继日的忙碌后,终于迎来了云州城最安静的一天。 荒地之上,一排排巨大的热气球高高耸立,气球那圆鼓鼓的布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洒在金黄色的表面,仿佛给这片荒凉的大地披上了一层耀眼的战袍。 热气球密密麻麻地排列开来,直至延伸到视线尽头,那种壮观的场面,让人不禁有些窒息。 这一切,只耗费了半月。 此时,陈枫手摇折扇,站在气球阵列前,目光中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又带着几分笑意盎然的把握。 他看着眼前这一千多艘热气球,轻轻扬起折扇敲了敲掌心,满意地低语了一句:“不错,不错,终于凑齐了。” 这段时间,云州的工匠和黑甲军的士卒们都被调动了起来。 黑虎带着他的三千黑甲军,每天高喊口号操练。 而另一边,工匠们则在陈枫的监督下,齐心协力地疯狂赶制热气球。 一千多艘热气球,每一艘都布满了系统所提供的材质,轻巧坚韧。 无论是扎实的藤筐,还是卓越的耐热布料,都在暗中体现着不可告人的奥妙。 至于“材料从哪来”这一问题,被所有工匠猜了无数遍,可真正的答案却始终埋藏在陈枫那副欠扁的笑脸之下。 这一天,黑虎像往常一样,领着三千黑甲军上山操练。 “黑虎兄,五百人一组!准备列阵!” 远处王铁牛的大嗓门传来,他挥着手臂。 带着自己的队伍在山间的训练场内不断操演,那一声声怒吼,在晨光中格外铿锵有力。 黑虎站在阵列前,浑身是汗,这些天他没日没夜地指挥操练,嗓子都喊哑了:“列阵靠拢,刀盾步伐一齐慢行——对,就是这样!别给我装孙子,把劲都拿出来!” 三千名黑甲军士卒按部就班,听着一声声指令,气势如虹地操练着。 如果说半月前他们还略显倦怠。 那现在,经过连番的磨砺,每一名士卒的眼里都多了几分精气神,戾气藏敛,行动沉着。 黑虎对这样的成果是满意的,但他却隐约明白,这种极端的操练不是为了抵御谁的来犯,而是另有深意。 这一天,陈枫给他们下达了一道命令:全体集结,下山。 黑虎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没有任何犹豫就带人执行了命令。 毕竟,经历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习惯了“随陈枫前行,不问理由”的准则。 于是,三千名黑甲军随着长长的号角声,如涨潮的黑色洪流般涌下山岗。 但谁也没料到,他们这一趟下山,会是毕生难忘的一幕。 “慢行!放稳步伐!”黑虎跨坐战马之上,沉稳地举起右拳指示。 他抬眼看向山脚的荒地,原本心中以为这不过就是三千人集合到一起而已,但下一刻,他的眼神骤然凝住,连嘴都不觉张开。 “这、这是什么东西?!” 眼前,广袤的荒地之上,密密麻麻的热气球高高耸立,每只热气球都配备了巨大藤筐,不少士卒正站在气球旁忙碌着调试装载。 那金黄色的布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好似一片升腾而起的金色浪潮。 气球数量之多,规模之宏大,即便是一向自诩见过大阵仗的黑虎,此刻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随后,不止是黑虎,三千黑甲军的士卒全都震住了。 他们握着长枪,盔甲在微光中散发出冷冽的寒光,但眼中却全然被金黄色气球抢去了所有注意力。 “这……这是……”王铁牛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手中的盾牌冒似掉了一下。 他张着嘴,挠了挠后脑勺,呆呆地说道:“黑虎兄,这个好像就是……那个啥,陈公子前些天让我们试飞的玩意儿吧?” 黑虎艰难地开口,语气中透着前所未有的震撼:“试飞的?这……这是造了多少?这手笔,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那是我们要用的。”一道懒散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正是陈枫。 他手托折扇,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脚步慢悠悠地从气球阵列中走来,看似轻松,实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黑虎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流星迎了上去:“陈公子,这、这千多个气球——说好的再造几只而已,你这是直接把云州的家底都掀出来了吧!” 陈枫微微一笑,将折扇轻轻敲在自己的掌心,目光扫过这整片气球阵:“虎子,几只哪够用?咱们这是三千黑甲军,气球自然也得配得上咱的规模!” 三千士卒一听他这话,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片金光闪闪的热气球,那种视觉冲击,远比他们在山上操练时面对的刀光剑影更为震撼。 “陈公子……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王铁牛挠着脑袋,一脸不知所措,“这玩意儿,真能把我们带着飞起来?” “怎么,试飞的时候的胆量让风吹跑了?” 陈枫勾了勾嘴角,笑容中带着些捉弄的意味,“铁牛啊,别小看它。等你上天了,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秀而不弱。” “可、可这东西……”王铁牛搓着手掌,看向那些藤筐。 脑子里开始泛起了“几百个大老爷们一起站上去”的可怕画面,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黑虎却不是胆小之人,反而嘴角扬起,有些热血上头地说道:“公子!这东西真能成,那我们黑甲军在战场上,还真能立大功了!” 陈枫听了,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看向那片金光璀璨的气球阵,迎着微风,轻轻扬了扬折扇,目光深邃:“成不成,不是靠吹,而是靠做,靠用。” 说罢,他转头看向苏灵怡,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接下来,就是咱云州的重头戏。灵怡姑娘,你,可别错过了。” 第一百零四章 准备就绪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苏灵怡站在人群之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时而扫过气球阵,时而落在陈枫的侧脸。 最后,她轻轻点头,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说道:“陈枫,我倒要看看,你这不可理喻的计划,究竟能搞出多大的动静。” 陈枫扇子一收,嘴角微扬:“拭目以待。” “三人一组,全员登球!” 陈枫站在气球阵前,手里的折扇啪得一声合上,语气铿锵有力。 这一声令下,像是一股无形的激流迅速蔓延开,笼罩着整片荒地。 围在气球旁的黑甲军士卒全傻了眼,一个个如同石像般僵在原地,手中的长枪盔甲都差点捏不住了。 “公子,”黑虎第一个反应过来。 声音瓮声瓮气中透着一丝迟疑,“您是说,咱三千黑甲军……全都要飞上天?” “当然。”陈枫转头挑眉看着黑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怎么,虎子,你这是怯场了?” 黑虎被他这么一激,脸顿时涨得通红,就像被人拍了屁股的猴儿。 他挠了挠脑袋,瓮声说道:“咱黑甲军征战沙场,刀山火海都过了,这点破玩意儿,怕啥!” 话是这么说,可眼神却下意识地瞥向那些气球,眼角藏着一抹深深的忐忑。 “行啊,那你先带头。” 陈枫淡笑着,语气轻松,手里的折扇一指一旁最大的气球,“先把大伙儿作个表率,不然以后你黑虎兄可得被人笑话了。” 黑虎顿时脸一黑,但干裂的嘴角抖了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行!老子豁出去了!” 他一扬手长枪,对着身后的三千黑甲军怒吼一声:“兄弟们!怕什么!咱一群铮铮铁汉,这点架势还吓不住吧?!三人一组!听公子的命令,全给我上!” 黑虎的嗓门在荒地上回荡,震得所有士卒身子一抖,盔甲发出一片叮当声。 王铁牛站在一旁,抱着盾牌,看着高耸入云的气球,眼睛差点瞪出框。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虎子兄,真得上啊?这玩意儿,站稳吗?” “摔不死你!”黑虎没好气地呛回去,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他自己粗大的手正慢慢攀上藤筐的边缘,动作竟也没比王铁牛快多少。 随后,他一翻身,第一个爬了上去。 脚刚踩稳藤筐,脸上立刻便显出一种“真TM高”的僵硬神情,手死死抓住藤筐边缘。 “来啊!”黑虎僵硬着脖子,朝着其他人喊道,“都愣着干啥?一起上!” 这一喊总算把王铁牛的魂给叫回来,他骂骂咧咧挤上球筐:“也不怕散了架,唉,这要摔了,骨头还能不能拼全乎!” …… 随着黑虎一声接着一声的督促,士卒们三人一组,陆续登上藤筐。 虽然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胆怯,但没人落下都上了气球。 苏灵怡站在远处,看着荒地上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陈枫,你这一手奏响黑甲军的‘登天大戏’,真不怕闹出什么乱子?” 她走过来,盯着陈枫的侧脸,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有我在,不乱。”陈枫转头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这些兄弟,经历了这次飞天,怕连老天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到时候,别说宁朝的骑兵,再大的危险都能从天而降破局。” 苏灵怡闻言眉头一挑,嘴上冷哼了一声,但没再说什么。 她一向没办法对陈枫那股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乱来但乱得有用的自信进行反驳。 只是站在一旁,眼底流转着复杂的情绪继续观望。 “虎子!”陈枫忽然挺直腰杆,手里的折扇遥遥高举。 指向黑虎所在的气球,“现在看清楚,我先教你怎么搞这东西,你学会了,等会儿传下去——让他们所有人都明白。” “好嘞!”黑虎紧紧抓着藤筐边缘,大声回应。 虽然头顶的鼓鼓布料让他有些发怵,但他拼命稳住心神,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朝陈枫看去。 陈枫跳上黑虎所在的气球,站在他身边。 指着气球四周的结构,讲解了如何掌控绳索,如何控制火炉,以及如何操控高度。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笃定,而黑虎也听得格外认真,额头上渐渐冒出细汗。 “记清楚了没?”陈枫收了折扇,敲了一下黑虎的手臂,扬眉说道。 黑虎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憨厚的脸上浮起兴奋的表情:“公子,明白了!那我这就去教他们!” “去吧。”陈枫懒洋洋地靠在藤筐边缘,笑容中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轻松。 黑虎一跃而下,随后爬上另一个气球,开始将陈枫讲解的操作要领,简单明了地传授给士卒。 “抓紧绳子,放火的时候注意别乱烧……” 黑虎甩开嗓门喊着,尤其对那群缩着脖子不敢动的士卒一顿骂,“怕什么?!照着操作就行,掉不了脑袋!” 士卒们被骂得脸长红,纷纷硬着头皮操练了起来…… 骚动从早延续到了日落。 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三千名黑甲军,选出了一百位机灵胆大的士卒作为队长。 分散指导,白天操练、夜间复盘,士卒们渐渐掌握了热气球的使用技巧。 黑虎和几个队长更是连夜研究,一次次试验如何更精准地操控气球的升降方向。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大部分人已经能够熟练掌控这新奇之物,而这远超了陈枫预想的训练速度。 正是因此,三日之后的清晨,天刚亮,陈枫便直接下了命令:“不用等了,立即出发。” 这一声令下,仿佛风过旷野,迅速传遍全营。 黑虎早在城门口整装待发,带着三千黑甲军列出了整齐的阵列。 街道上,却早已聚满了人。 “这么多人?”陈枫站在高处,远远扫了一眼。 眉头微挑,然后唤来了身边的罗元。 罗元此刻一身素净的官袍,身形笔直,但面对这拥挤喧闹的百姓,他显然有些头疼:“公子,这三日的消息走漏了点风声。” “虽然具体细节无人知晓,但大家都知道黑甲军最近在操练什么‘飞天’的东西,从前几天开始,他们就盯上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不放心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唇角微扬,似是嘲讽:“传得够快。这帮百姓嘴巴比朝廷密探还灵。” 他顿了顿,收起折扇,语气多了几分凉意:“不管他们怎么想,消息不能再扩散半分。” “罗元,你亲自带着锦衣卫,别让这些百姓走漏了风声。” “也别用武器,别伤了人,盯紧点,把动静压小。” 罗元应了一声,抱拳领命:“是,公子。”随即,他转身带队离开,挤入人群中,将那些好奇心过剩的百姓拦在更远的地方。 陈枫抬头,看了眼逐渐泛白的天色,心底如翻书般快速谋划。 “黑虎节令,这边准备如何?”他一边问着话,一边迈步往城外走去。 黑虎见到陈枫,马鞭一挥,高声喊道:“公子放心!咱兄弟们气顺马快,从早上就排好了队,气球也都调好了,随时听您指令出发!” 陈枫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掠过三千人的队列。 他能感觉到,这些兵卒的气势比三天前稳了太多。 那原本的慌乱胆怯,如今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自信。 他转开视线,那些百姓的目光依然刺人。 尤其是一些孩子,甚至直接蹦起来试图往气球旁边溜,但都被锦衣卫拦了下来。 “公子!咱这次去啥地方?”王铁牛此刻跑了过来,抬头看一眼热气球,又一脸憨样地搓了搓手,“不会真要一路飞回京都吧?那路上要是掉下来,可不得摔成个肉饼?” 陈枫瞥了他一眼:“就你话多。”随即用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有时间多搓手,还不如先喊人检查一下,看火炉稳不稳,绳结绑得牢不牢!” “哦哦!”王铁牛连连点头,带着一阵大嗓门跑开了。 陈枫摇头失笑,转回身的时候,却发现本该跟着出发队伍的苏灵怡不见踪影。 他眉头一蹙,目光下意识地在队伍里扫了一圈,却仍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这丫头跑哪去了?”陈枫手里的折扇轻轻敲了下掌心,随即摆了摆头,“算了,爱来不来,反正又不是孩子,自己会护着自己。” 说罢,他扬声说道:“黑虎,点齐人数,准备出发!” 黑虎一挥右臂,怒吼如雷:“所有人听令!登球!” 三千名黑甲军迅速按此前操练过多次的顺序,三人一组,攀上藤筐。 工匠们则忙忙碌碌地最后检查了一遍升降绳索和火炉的燃料。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陈枫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折扇缓缓一挥,轻声道:“升!” 一瞬间,“轰隆”的火焰声此起彼伏地燃起,整个热气球阵列宛如金色长龙,在晨光熹微中缓慢升空。 百姓们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呆呆地看着气球缓缓升起。 一些人张大了嘴巴,甚至发出低低的惊叹声:“这真能飞啊!” “不是说天上才能飞鸟吗?” “神仙手段吗?这县老爷到底是从哪来的高人呐……” 各种议论声像潮水般在人群中扩散开来,但气球上的士卒们却已经无暇顾及,他们攥紧绳索,目光朝远方望去,那是完全未知的大道。 陈枫站在最高处的气球首球之上,背影挺拔,身形不动如松。 风拂起他白色的衣摆,那种从容自信,让黑甲军所有人都在无形中压下心底的忐忑。 “出发。”陈枫的声音不大,但透过身前的集音筒,瞬间传遍每一个气球。 陈枫站在藤筐上,居高临下看着缓缓升起的地面,远处喧嚣的人群尽收眼底。 忽然,他的目光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不远处靠近人群的地方,一袭青色长裙格外扎眼。那道纤细的身影,正是苏灵怡。 她藏在人群中,却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身影,似乎并不在意会不会被发现。 只是那双冷冽的眸子紧紧盯着这边,甚至,盯着他。 陈枫心念一动,轻轻摇了摇折扇,对着她的方向遥遥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带着三分揶揄,三分从容,还有四分不明白说不明道的东西。 苏灵怡愣住了。 她显然没有料到陈枫会注意到自己,更没有想到陈枫会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竟有些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这家伙是在笑我?”她心里有些懊恼,轻轻跺了跺脚,但又硬撑着不想让情绪外露。 她低头压下那一丝慌乱,然后就像没看见一样,转身走向人群之外。 那背影却看起来有些倔强,一边往外走,一边还悄悄扯了扯衣袖,仿佛在掩饰些什么。 藤筐上的陈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笑意更浓。他轻轻摇扇,低语了一句:“有趣。” “公子,怎么了?”站在一旁的黑虎见状,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陈枫摇摇头,没有多言,而是敛去脸上的笑意,神色重新变得冷峻。他沉声道:“吩咐下去,调整阵列,保持高度间距,别让球阵散了。” “是!”黑虎脸色一凛,迅速传令下去。 只见整个热气球阵列在黑甲军的操控下,如同一条缓缓游动的巨龙,保持着整齐的队列朝着西北方向的高空驶去。 三千名黑甲军安静了许多,或站在筐里,或抓紧绳索,目光炯炯。 虽然还是有些新奇的紧张感,但基本已经适应了这“腾云驾雾”的奇妙体验。 但与此同时,武国皇宫内,殿中灯火通明。 一封信静静躺在玉案上,淡蓝色的信纸显出几分雅致,笔迹劲秀沉稳,带着一股言简意赅的从容。 写信之人,正是陈枫。 玉案后坐着一名身穿轻纱淡袍的年轻女子,容颜如霜雪出尘,却不失英气。 她一手撑着额角,另一手轻轻摩挲着信纸,眼神中流露出深邃。 她正是武国女帝——姬长歌。 “他们出发了。” 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说话的是一名身披战甲的女子。 这女子身形英武,眉宇间带着一股寒意。 她站在一旁,身姿笔挺,手按着腰间的长刀,眼中闪着肃杀的光。 她是宁朝,女帝的暗卫首领,也是武国最有权势的女将军。 宁朝低声说道:“属下得到消息,三千黑甲军已乘热气球飞越云州边境,眼下正往我们武国方向飞来。” 第一百零六章 觊觎边境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说到“飞”这个字时,她的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这种传言一般的“飞天”之事,若非亲耳得知,她都难以置信。 “有意思。”女帝抬眸,从容而淡定。 宁朝眉头微蹙:“陛下,这真是一支奇兵。 “热气球虽不常见,但听属下说,若真能大规模运用,便可克制地面军队的攻守之势。” “三千黑甲军再配上这些东西,连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将,也难以轻视。” “更何况,那大周县令,竟还想借我们武国的道去草原?这其中是否别有用心?” 宁朝说着,将视线悄然移向玉案上的信,似乎想要试探信中更深的含义。 女帝却好似没听见她的猜测,反而将信折起,收好,唤来一名侍从让其送往御书房。 随后,她慵懒地倚靠在凤椅中,语气淡淡:“他既说了借道,便是坦荡。” “若是想对我们武国不利,他又何必通知我们?” 宁朝闻言,心中却仍存戒备:“陛下,这不过大周的离间之策。他们若以借道为由,趁我们武国缺乏守备,突然发难,那怕是我们被算计了。” “以热气球的机动性,若真有不轨之心,我们恐怕……” 宁朝的话没有说全,但语气中的警惕已经显而易见。 姬长歌轻轻挥了下手,打断她的话:“你太急了。” “可是陛下……”宁朝刚要再说什么,却对上了女帝那双寒星般的眸子,不由咬住了后续的话。 女帝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抬头看向天幕,神色少见地柔和了一瞬。 “陛下,难道真的要信他所言?” 宁朝听不下去,忍不住再开口道,“就算是坦荡借道,后方的防备也必须万无一失,否则……” “宁朝。”姬长歌转过身,声音清冷如霜,“孤记得,你一向是个谨慎的人。” “而现在,你的谨慎已经变成了杞人忧天。” 这话让宁朝心头一震。 她自从加入暗卫,跟随女帝多年,从未听女帝说过这样的话。 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帝,素来赏识她的冷静。 可这一刻,她竟被暗暗指责成了“杞人忧天”。 “属下只是担心……”宁朝坚持道,她的语气虽微敛,眼里仍有不甘。 “不必多说。”姬长歌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她。 她抬袖将方才收好的信交给身旁的侍从,低声吩咐:“送往御书房。” 侍从微微躬身,接过信,迅速退了出去,无声地关闭了殿门。 宁朝皱眉,迟疑片刻,又试探着开口:“陛下,这人他的意图究竟是……” 姬长歌星眸微转,并未直接作答,而是淡淡一笑,眉目间竟然流露出几分清冷的调侃:“宁朝,你让孤想起了一句老话。” “什么?” “面具戴得久了,便连最简单的一张脸都看不清了。” 姬长歌扫了她一眼,嘴角微翘,那一丝笑意却带了些意味深长的成分。 宁朝一愣,她眉头皱得更紧,却又觉得女帝这番话似乎有所指,不禁沉默。 “陈枫以借道为名,孤信他。”姬长歌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 没有半分虚浮犹豫,做出了某种极其笃定的决定。 “为什么?”宁朝忍不住问,“陛下,没有验证过的话,怎能轻信一封信?” 女孩气质的英气,在这刹那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可姬长歌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幽幽说道:“孤并未轻信,而是有自己的判断。” “那为何不准备防范?” 宁朝依旧不服气,眼里甚至隐隐带上了几分不解,“属下总觉得——” “今日月色不错。”姬长歌忽然开口,语气中带了一丝轻描淡写的转变。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袖摆,慢悠悠地说道:“宁朝,你最近带军辛苦,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 “既然放心不下,不妨去城墙上看看月色吧。” 宁朝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是借口。 她当然明白,陛下看似是在劝慰,实际更像是在提醒,甚至是在下“逐客令”。 宁朝心中有些发堵,但她对姬长歌的忠诚让她无法直言抗辩。 只得缓缓躬身行礼:“属下谨遵陛下之命。” 说罢,她站直身形,稍一顿足。 便转身阔步离开,拖曳着刀鞘的脚步声在殿内渐行渐远。 偌大的殿内重新归于寂静,只剩姬长歌一人。 她重新落座,修长的手指握住一盏温茶,不疾不徐地轻啜一口。 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却依旧深邃如漩涡。 三天后,浩荡的热气球阵列如同一条游龙,自东南而起,直贯西北。 高空之上,炽烈的阳光洒落在球阵之上。 陈枫站在首球,一袭风袍猎猎作响。他眯着眼眺望远方,无边无际的武国大地宛如铺展开来的棋盘,山川河流化作棋格。 在过去三天里,气球阵以匀速推进。 跨过连绵的地界,从云州出发直入武国边疆,如今已经行进了大半个武国。 他们并未接近武国的皇都,而是沿着预定的借道路线,直取北方草原的方向。 高空之风呼啸,低吼着从耳边掠过。 黑虎小心翼翼地攀上主球藤筐,一屁股坐下,抹了把额头的汗。 他是个胆大的人,可这三天的飞行还是让他险些心力交瘁。 “公子,再飞几天就能到草原了。” 黑虎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又隐隐透着忐忑,“到时候,咱们这些气球,可就该见血了。” 陈枫闻言,缓缓转过身。 他朝黑虎微微一笑,眼里却多了一份深沉:“你怕了?” 黑虎嘿嘿一笑,拎着手里的长枪拍了拍:“怕倒是不怕,咱黑甲军一向打硬仗,但这次……” 他挠了挠脑袋,笑得有些腼腆,“只是第一次从天上打,心里没底。” “没底?”陈枫嗤笑了一声,拉开折扇轻轻摇晃,淡淡说道:“比起十八部,这边境上的南蛮更难对付?” 黑虎被噎了一下,随即摇头:“那倒不是,草原十八部虽说凶猛,但咱黑甲军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不必怕。” 陈枫的语气骤然变得冷厉,话锋一转。 声音里透着一股吞山河的霸气:“记“住,从天而降,是王者之势。” “高空俯冲,是破敌之利。” “我们以奇兵压阵,便已占了七分胜算。剩下的三分,不过是命敌颤抖而已。” 他轻敲藤筐,目光炽热地看向前方,淡笑着补了一句:“这一仗,咱们要打得草原十八部,再不敢觊觎边境。” 第一百零七章 故人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呆了片刻,随即激动地点头:“公子说得对!咱黑甲军连天都能上,还怕那群草原蛮子作甚!” 陈枫没有理会他的激动,而是前眺的目光越发幽远,深邃如渊。 他抚了抚折扇,眸中隐约闪烁着炽烈的兴奋。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期待过一场大仗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他黑甲军的首次实战。 也不仅仅是实战的问题,这次的对象,关乎他不得不面对的更深层次的棋局。 想到这里,陈枫忽然转身,身形挺拔地站在藤筐边缘,俯瞰身后几百米长的气球阵列。 他的声音不大,但透过集音筒,落入每一个黑甲军士卒的耳中,振聋发聩。 “记住!这是一场试炼,一场让天下所有势力都要重新认识我们的战斗!” “你们怕,我不怕!” 陈枫一手指向北方,指尖划破天际,“这天底下,没有谁能踩在我们头上!能被派到这支奇兵中的,都是精锐!” 士卒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个个握紧了绳索。 气息之间的慌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战意。 陈枫瞟了一眼黑虎,抬起折扇在他头顶敲了敲:“看见没?咱们的兄弟都能做到,你怕什么?” 黑虎“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公子,您点得对,我是真的怕丢了面子!这一仗,咱必须赢,赢得漂亮了!” “漂亮?”陈枫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要漂亮,我只要结果。” “公子?”黑虎疑惑地抬头,似乎没听懂陈枫话里的意思。 陈枫没有再解释,而是负手而立,眸光如炬。 他的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草原十八部的各项情报,兵力分布、骑兵流动、粮草补给…… 这片草原曾经是大周和武国数百年的死对头,也是最棘手的近敌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次他并非单纯地参与草原之战,而是隐约看到了一个更为宏大的棋局。 草原十八部对大周的压力,说到底,是另一个国家放纵的结果。 而这内部的涌动,包括他父亲陈镇刚被派往边境作战。 隐隐透着一丝……兔死狗烹的味道。 陈枫摇了摇头,带着些讥笑自语道:“也罢,老狐狸们玩他们的算计,我陈某人这天路既起,便要震动整个棋盘!” 陈枫收拢手中的折扇,目光如电扫过远方的夜幕。 他站得笔直,衣袍随风猎猎作响,姿态中透着一股生杀予夺的气势。 “黑虎。”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公子?”黑虎连忙凑上前,一脸谦恭地等待吩咐。 “去传令下去,通知所有气球,不留余力,加快速度。”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沉稳而有力,“照目前的进度,我们太浪费时间了。不是赶路用的队伍,就该舍弃多余的矫情。” 黑虎闻言一愣:“公子,连夜加速,兄弟们能受得住吗?” “这三天已经飞了不少,大家几乎没怎么歇着……” 他话没说完,便被陈枫冷冷打断:“受得住。我选的黑甲军,是精锐,不是绣花针。让他们保持状态,谁敢掉链子,这次之后就不用再上战场了。” 黑虎听得心头一凛。 虽然他知道陈枫性格一向从容,但涉及战场时,这股冷血的决断却让他暗暗心惊。 黑虎没再多说,立刻抱拳领命:“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他转身一跃,跳进“藤筐”边的操作区域,掏出一面三角形的小旗。 夜风呼啸,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 黑虎熟练地挥舞起旗手语,信号灯随着他的动作连续闪烁,很快传递到了后方每一个气球的士卒眼中。 指令如流水般扩散开去。 同一时间,整个热气球阵列一阵微微的晃动。 操控火炉的工匠们拧动阀门,燃料加注加快。 火焰立刻越烧越盛,气球稳定地被托升到更高的气流层。 速度一下子提了起来,宛若一条加速飞驰的火龙,自天空中划过! 一名士卒擦了擦被夜风吹冷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咱这第一次从天上打仗,还真是又新奇又刺激!” “你那是兴奋,我可有点打怵。” 另一个士卒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不过不怕,咱在地上什么硬仗没打过?今天就算是飞上天,也一样照打不误!” “可不是嘛……”有人附和,大家一边忙着系绳索,一边兴奋地聊着。 连日的忐忑似乎在陈枫一句话,以及气球一点加速中被彻底冲散。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武国皇宫内,灯火辉煌,大殿笼罩在沉沉的金光之下。 殿内,不少大臣齐聚,他们或站或跪。 神情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惧。 其中一名眼带威严的老臣出列,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微眯。 说话时声音不算高,但却传遍了整个大殿:“陛下,那天上飞行的怪物……已经入我武国境内多日。” “这样的东西从未见过,老臣担忧它可能来自大周,甚至会对我武国产生威胁。” 这番话一出口,立即引来附和之声。 “是啊陛下,这怪物来历不明,若不查清,我武国如何安心!” “陛下英明,请速速派兵围剿,若其身份不明,必然斩草除根!” “臣等以为,应派禁军率师前往查看,这种怪异之事,断不可大意!” 众大臣纷纷跪下,一排接一排的身影低垂着脑袋。 殿中顿时一片压抑,仿佛无形之中已经有人替所谓的“怪物”定了生死。 姬长歌坐在凤椅之上,头戴金冠,身披轻纱长袍,瞳中幽光沉静不见波澜。 她打量着跪满一地的大臣,良久不语。 这些人哪是真担忧?无非是想借机施压,测试她对这件事的态度罢了。 良久,姬长歌抬了抬手,语气淡然:“都起来吧。” 但她的声音虽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威压。 令跪着的大臣们后背一寒,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那东西不是怪物。”姬长歌停顿了一下,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扫过众人。 缓缓开口,“只是一位故人路过我武国领地。” 她的声音平静,但这句话却如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 故人? 第一百零八章 不必再提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大臣们愣了一瞬,随即面面相觑。 “陛下,恕老臣直言!”那丹凤眼老臣再次出列。 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既是故人,为何要用天上的东西过我武国?又为何不觐见陛下?” 他话语滴水不漏,但每一句都带着几分逼问。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是啊,既有这样的大手笔,为何不与陛下通传?” “莫非此人别有用心?” “若真是敌人,岂不是危害我武国安危?” 姬长歌眉头都未皱一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臣。 仿佛在看一群急躁的蚂蚁,毫无任何波澜。 她不急不缓地撑着椅边站起身,声音却骤然一沉:“够了!” 淳厚的声音夹杂着威压,瞬间将喧闹的大殿镇压得鸦雀无声。 众人噤若寒蝉,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相对。 姬长歌轻摆长袖,缓缓朝大殿中央走去,步伐平稳从容,天地仿佛都随着她而静止。 她站定,凤袍勾勒出的金纹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地开口道: “孤的故人,何时轮到你们来审问?” 她的话,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场。 所有人背脊僵得笔直,头都要低到了地上。 大臣们再想多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冒出。 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姬长歌似乎并不介意这安静的氛围。 片刻后,她微微一笑,语气却陡然转冷:“草原十八部谋我河山多年,孤的目标在草原,不在这些无聊的猜测。” 她重新拾阶而上,回到凤椅,坐下。 一双清冷的眼眸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将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误了国事。” 一众大臣听到“草原十八部”这几个字,脸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却再也不敢多言。 姬长歌看着众人哑口无言,目光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她轻轻挥袖,淡然说道:“退下吧,今日散朝。” “臣等恭送陛下!” 所有人低头退下,大殿内再度恢复了宁静。 几个心腹大臣走出殿门,远远落在后方。 彼此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着目光中的疑问。 “陛下说是故人……为何我从未听过这种人?” “还能是谁?难道您觉得大周那边就没什么动作?这路过也太……刻意了些吧?” “嘘,别乱猜,贸然议论陛下言辞,太过不智。” 几人沉默了一阵,匆匆散去。 大殿内的大臣散去后,初秋的夜风从敞开的殿门吹进来,凉得有些刺骨。 姬长歌略微抬手,示意侍从关上大门,幽深的大殿恢复了寂静。 不过这片刻的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陛下!”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先进来,声音便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名少女急匆匆地闯进殿内,是一身便装的宁朝。 她脚步匆忙,面色微红,似是从不远处的偏殿一路跑过来。 额前的些许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侧,显得有些狼狈。 “宁朝,什么事?”姬长歌眉头微蹙,不急不缓地收回目光,语气带了几分淡漠。 宁朝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拳作揖,抬起头,却不等她开口,殿门外又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步伐坚定,来人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无比,随着声音显现的,是一名清瘦却不失威严的中年男子。 来人是武国丞相萧重山。 萧重山约五十出头,须发微白,却身形挺拔,面容古板而清冷。 他一身暗紫色的宽袍,束着雕纹玉带。 双眼如老鹰般锐利,扫过跪着的宁朝,又朝姬长歌微微行礼:“陛下。” 姬长歌眸光微动,语气稍微缓和了一分:“相父也来了。” 萧重山缓缓点头:“外面传闻有些喧嚣,不敢怠慢。” 宁朝急忙抬头,看了萧重山一眼,咬了咬唇。 她想说的话被生生压下,最终维持着跪姿,却显得焦灼不安。 姬长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叹了口气,抬手道:“随孤去御书房。” 她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转身直接迈步离开。 宁朝跪在地上稍微犹豫了一瞬,还是赶紧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而萧重山始终安静,不快不慢地跟在最后。 他的目光随着姬长歌的背影散开,深邃如海,却一言不发。 御书房内,晕黄的灯笼透亮,映得陈列的案几、架子如同浸了金光。 姬长歌落座主位,气质冷清如霜月。 她抬头扫了眼低头站着的宁朝,用手指轻轻叩击案几。 声音淡淡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宁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看起来话既多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贯爽利的性格,此刻多了几分踌躇。 萧重山站在侧旁,背手而立,脸上毫无波澜。 他虽然未开口,但目光落在宁朝身上,显然是在等她说话。 “陛下……”宁朝咬了咬牙,终是出声。 “臣女不明白,为何如此袒护那天上的人。那不过是个……擅长耍小聪明之人罢了。再厉害,又能如何?” 一句话落下,御书房内顿时安静了片刻。 萧重山眼里仅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寡淡,直如石雕一般。 姬长歌闻言,目光微动,却并未立刻开口。 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朝,像是在等她接着说下去。 而这份冷淡,却无形中让宁朝更加拘谨。 宁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陛下,那人能天上飞,这事确实奇异,可难道这样的人就能让他随意跨过武国领地?” “身份不明,图谋不明,不值得如此纵容!” “这话你心里认为便罢,孤倒是要问你。” “你如何知晓他只是耍小聪明,没有更深的算计?” 姬长歌看了她一眼,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冷意。 宁朝被问得一时语塞。 她捏紧了拳头,眼底闪过几分不服气:“可陛下,臣女只是担忧,这人是否会借此——” “借此行刺孤?”姬长歌低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弄,“若是孤连他的这点伎俩都受不住,你觉得孤还坐得住这皇位?” 宁朝哑口无言。 “你跟了孤这么久,谨慎是好,成日忧心忡忡,这就落了下乘。” 姬长歌冷冷扫了她一眼,那眸光清冷得像从刀刃上刮过。 顿了顿,语气稍显平和,“宁朝,此事,不必再提。” 第一百零九章 如此看重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宁朝咬了咬唇,默默低头,眼底却多了几分不甘的隐色,不再言语。 这时,始终沉默的萧重山忽然朝姬长歌躬身一礼,缓缓开口:“陛下,此事臣不敢妄言。不过既然陛下已有决断,微臣相信,自然有万全之策。” 这话说得极为圆润,却无比中肯。 既未表态支持宁朝,也未完全认可姬长歌的做法,只是随口点到为止。 萧重山的话音刚落,御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灯光跳跃,将他与宁朝的神色一一映照。 姬长歌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欣赏。 这位相父一如既往地深沉,不露锋芒,话里话外却总能在关键时候拨开迷雾。 不过,她依然摇了摇头,声音冷淡而轻缓:“宁朝,你终究还是看不清这个人。” 宁朝抬起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被姬长歌的目光压了下去。 “孤并非纵容,只是他的信里,没有歪心思。” 姬长歌皱了皱眉,似乎在为宁朝的眼界狭窄感到隐隐失望,“相反,他倒是给了孤很大的启发,是一个极其有趣的人。” “你觉得他耍小聪明,但孤却不会这么想。” 说着,姬长歌从身侧一旁的矮几上拿起一卷信纸,将它递向宁朝。 “你自己看看。”她手指修长,微微一弹。 信纸摊开了一半,那轻飘飘的纸张却像一块千斤巨石般,从宁朝的视线中压了过来。 宁朝接下,将信打开,目光粗略扫过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便呆住了。 她以为这是一封解释身份甚至试图辩白的信件,但实际却完全不是这样。 这封信,内容没有一丝一毫借道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 “这……这是治国之策?” 宁朝被震得嘴唇微颤,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定下心神,目光往下再度细看。 这信件将武国目前的弊端描写得淋漓尽致,从土地分配的失衡、商贾利益的吞并。 再到边境边防的漏洞连连,甚至连中央到地方的税收运输问题都详尽得犹如朝堂内部议案。 更可怕的是,信中不仅指出问题,还一一附上了解决之法。 每一条都条理分明,甚至具体到每一步的执行细节。 实施之后的得失利弊、后续可能引发的影响也列得清清楚楚。 完全不像是匆匆而作,反倒像是彻夜剖析后的深重思索。 宁朝手微微发抖,这封信看了大半,她竟然头一次生出一种错觉。 自己简直不如信里的某些见解准确、冷静……甚至大胆。 她抬头,怔然看向姬长歌,语气中透着彻底的茫然:“这……陛下,这真的是那人写的?” 姬长歌冷笑了一声,将视线从宁朝身上移开。 看向她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屑:“怎么?你觉得他写不出这些?” “臣女……”宁朝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但她眼里的复杂情绪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她并非怀疑内容的真实性,而是根本无法把那种“看起来靠点小聪明”的人,与这封清晰有力的战略方针划上等号。 “你觉得看人简单,但真真假假看不透,终究还差了些火候。” 姬长歌声音平静,似有所指,看得宁朝更加无地自容。 姬长歌并没有继续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另一侧的萧重山:“相父,你也看看。” 萧重山一指都没动,稳稳站在原地,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本不是好奇之人,但听到姬长歌的话。 也微微点头,缓缓将信接了过来。 尽管步伐沉稳,但当他展开信纸,目光落在上面时,眸光中依然掠过一抹震撼。 他很快看懂了这封信的意图,眉头也随之缓缓皱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在他内心升腾。 武国的国策早已涉及这些问题,只不过朝堂內那些老狐狸们看似精明。 却总有意无意避开深水之地,不敢彻底触碰这些弊端的关键命脉。 即便萧重山自己,虽然深知其中利害,却也不得不在朝堂平衡权重时有所妥协。 可眼前这封信,不仅无惧触碰这些雷区。 还极为彻底地剥开了癫肤溃肉,将掩藏了多年的问题暴露无遗,更给出了前所未见的解决之策。 如果按照此信所言,哪怕实施一半,武国的根基都会被暂时牢固三分,这对当下女帝的政局稳立简直堪称雪中送炭。 他沉吟许久,目光深邃如渊,低声感叹:“若按信中所言,确实可行。” “此人在当朝之中......竟有这样的深刻见识。” 宁朝一听,顿时一愣,脱口而出:“萧伯伯,难道您也觉得——这封信有如此重要?” 萧重山没有直接给答复,只是将信缓缓放回到案几上,随后将眸光落在姬长歌身上。 宁朝站在一旁,仍旧盯着那封信,半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心底还有些不服气,可连萧重山都这么说了。 连女帝都如此笃定,她的担忧和质疑,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若是陛下和萧伯伯都觉得此人值得一信,那臣女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勉强敛起心中翻涌的情绪,咬了咬牙道,“不过,这人虽有才名,我也不能全然放心。” “臣女自请立刻出发,率一队人马远远护送此人离开武国,以防万一。” 她说话间,语气越发坚定,显然是打定主意,不容改变。 姬长歌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略有几分疲惫,但她并未直接反驳。 反倒是微微点头,声音缓缓道:“也好。” 说到这,她顿了顿。 略带些警示提醒般地补充了一句:“宁朝,护送可以,但记住,孤的意思是远远护送,不是监视,更不是守株待兔。孤不想惹出其他麻烦。” 宁朝听着这平静却蕴含威严的话,微微一怔,而后点头躬身:“臣女明白。” 她下意识抬头瞥了一眼姬长歌,又瞥了一眼萧重山,胸口微微一堵。 这个人到底是何来历,究竟为何能让身处女帝身边、朝堂中最具斤量的这两个人,如此看重? 她想不明白,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拱手退出御书房。 宁朝一走,御书房内重新安静了下来,气氛像是沉入深沉的水底。 第一百一十章 离草原不远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姬长歌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扶手。 目光落到那封信上,神色却飘得有些远。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悠然:“相父,对此信内容,你怎么看?” 萧重山闻言,略作犹豫,手指摸着下巴微微颔首:“治国理政之策,分析得无比精准;未来可能的变数,推演得一丝不苟。” 他顿了顿,语气渐渐变深,“陛下,这等才华,若是留在武国,为陛下所用,简直如虎添翼。” “如虎添翼?”姬长歌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轻声道:“但你可曾想过,这种人岂会甘于为我所用?” “若真是如此,他今日所为,便也断然不会如此坦荡。” 萧重山微微一怔,他一向从容的神色中也透出一丝惊诧。 他似乎没有想到,从那封信中看出的褒义和劝进,女帝竟然以另一种角度嗅出些许隐秘。 姬长歌并未解释,只是手指一勾,重新将信握在掌中,目光在一行行题字间缓缓掠过。 “其实这封信从头到尾都很清楚,既是一种提醒,又是一种指引,更隐约带着几分……”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眉梢微挑,“带着几分试探。” “试探?”萧重山双眼微眯,神色也变得更加警谨。 “不错。”姬长歌将信纸平放回案几,伸手点了两下一段字,“信中的每一字一句,看似周密详尽,细品却多有松散之机。” “或许,它不是一封单纯的国策,而是一道棋局。” 萧重山目光微动,皱眉细思,却感觉女帝话中另有深意:“陛下的意思是……此人背后之用意,尤为复杂?” “复杂谈不上,但肯定透露出来了一个事实。” 姬长歌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这人既信我之能堪大任,又有防我之心,行事之谨慎,足见非池中物。” “此人,若非不可招之才,便是可交之人。” “若真是如此,又岂会甘于将每一步操作提前呈于世?” 她轻笑了一声,言语中既透着佩服,又透着不轻信,“他有太多保留,每一点都显得分寸拿捏极好,甚至让孤都看不出他的根底。” 萧重山听得心头凛然。 他从政半生,见过无数藏锋隐钩之人,这样的人才最为危险。 因为你永远看不透他究竟有几分真实,又藏了几分后手。 “陛下,依臣之见,此人或许出身高门,背后极有可能站着某一势力。”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更何况,他从天而至,所乘之气球,非寻常百姓之物,此等便利之法,明摆着具备一定的技术根基。” “这个,孤倒是未必认同。” 姬长歌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如水,“他可以是大隐隐于市的异士,也可以是意外闯入局中的过客。 “无论哪一种,目前对孤而言,都没有益处。” 她话锋一转,双眸透出锐利,犹如寒剑:“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的意图绝不会只是草原。” “为何?”萧重山脱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口快,语气瞬间收敛。 “那封信的字里行间,透着一丝……野心。” 姬长歌缓缓抬手,指尖按住案几上的信纸,眼神投射在信的最后一个落款,“一石三鸟的局,看似复杂,实则最是简单。” “他若真只是为了草原,为何不直接走大周,更为隐秘保险?” “反而走孤的武国边境,甚至还送来这一封‘诚意’之信?” 萧重山被问住了,沉思片刻,最终低声说道:“若非素心之举,那必是直言厉害以换信任。此人极为聪明。” 姬长歌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却渐渐寒凉:“再观之吧。他肯定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气球队列在高空穿行,浩浩荡荡,宛若一条金色巨龙,横亘于万里青天。 迎面吹来的风不算狂暴,但高空的寒冷依旧让不少人悄悄收紧了衣领。 陈枫站在主气球的藤筐边缘,目光望向远方,神情闲适而从容。 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衬得他整个人如一柄藏匿锋芒的剑,静待出鞘时刻。 “公子!”藤筐内传来黑虎粗犷的嗓子,他双手抓着缆绳。 小心翼翼地稳住身形,一跃而上,抱拳报告,“后方远处,又发现了一队人马,已经远远尾随两天多了。” 陈枫挑了挑眉,脸上不见一点惊讶,轻摇折扇,悠然反问:“确定是跟着咱们的?” 黑虎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属下已经确认过,那群人虽然离得远,但行进路线分明是咱们飞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看他们的动作,不像草原十八部的人。” “呵。”陈枫轻笑一声,眼中露出几分揶揄,“你倒是观察得仔细。不过,只是远远跟着而已,不必理会。” “这……”黑虎面露犹豫,“要不要让兄弟们多加防备?真怕这些人靠近之后……” 陈枫摆了摆手,打断他,“多加防备?防谁?防他们射箭射到天上?” 手中折扇一敲藤筐,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别杞人忧天了。” “我陈某人脚下踩的是百丈高空,他们若真能耐得住性子跟到草原,那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图的是个什么法子。” 黑虎怔了一下,随即恍然,抱拳应道:“公子高见!” 陈枫摆摆手,淡淡道:“回去传令,让大家别心急,保持队形就好。” 黑虎得令,转身离开。他脚步匆匆,几步跃回下方的操控区。 陈枫依旧站在藤筐边缘,眼神幽邃地瞥向南边。 他自然知道尾随的那支队伍并不寻常,但无论是大周,还是武国,他都不愿先兴波澜。 “借道。”陈枫低语了一声,嘴角勾起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借的……可不只是路。” 气球队伍又连续飞行了一天,地面上的景色渐渐发生了改变。 山丘起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广阔的草场和平坦的地势。 “公子!”黑虎攀上主气球,声音中多了几分兴奋,“刚刚经过的那条小河流后,已经到凤鸣城了!” 陈枫听着,眉梢微挑,目光拖得悠长,轻声道:“凤鸣城……看来离草原不远了。” “属下估算了一下,”黑虎接着说,“以现在的风速,再赶一天路程,就能进入草原边境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临大敌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一片寂静。 黑虎的声音渐渐低了几分。 他下意识瞥了眼陈枫的神情,却惊悚地发现,主公的脸上并无丝毫激动之色。 陈枫只是静静地看着正前方,冰冷的目光似乎越过了远方的地平线。 许久,他低叹一句:“再飞一天,就能到草原么……” 他低声自语,折扇轻轻敲着手心,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沉淀心中的某种情绪。 黑虎站在他身后,整个人兴奋得像是快要蹦起来。 搓了搓手,嗓音因为压抑的激动微微提高了一点:“公子,再过一天!咱们就能跟草原十八部的人碰上面了!” 顿了顿,他舔了舔嘴唇,咧开嘴笑道:“弟兄们早就憋了一肚子劲,这次可得试试那些草原骑兵到底有多厉害。” “我就不信,咱们黑甲军还能比他们弱到哪里去!” 陈枫转过身,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但笑意中藏着几分玩味。他没说话,也没反驳黑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种从容让黑虎顿时一愣。 “公子……怎么了?”黑虎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摸不透自家主公的心思。 “行了。”陈枫收回目光,轻轻挥了挥手,“要打要试,早晚有机会,但绝不是现在。你回去传我的话,让弟兄们休息好,今晚扎营过夜。” 黑虎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 但对上陈枫那如深潭般幽邃的眼神,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闷声应道:“是,公子。” 夜幕徐徐降临。 凤鸣城外的草地上,燃起了零星的篝火,一顶顶帐篷在月光下影影绰绰。 气球队列安稳地停泊在不远处,士卒们围着篝火吃干粮、说笑,气氛既轻松又充满期待。 陈枫独自倚在营帐前,手中端着一碗热酒,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远处的城墙。 他穿着黑袍,整个人隐没在暗色里,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一个……没有好眼力的地方。” 他低声笑了笑,仰头饮下一口热酒,酒香浓烈。 顺着喉咙直冲心腹,却未能融化他眼底的锋芒。 下一刻,他的目光瞥向更远的地方,像是穿透了茫茫黑夜。 落在某个隐晦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不过,尾巴还真是死缠不放啊。” 此刻,距离气球队列不足十里的地方,一队身着武甲的精锐人马,正悄然潜伏于山岗之下。 宁朝骑在马上,望着远处那片星星点点的篝火,眼神复杂至极。 “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她脑海中回想起白日御书房里的推断,姬长歌那冷静的分析仍在耳边回荡。 “聪明、谨慎、藏匿锋芒……”宁朝低喃了一句,目光微微眯起。 她身旁的一个副将忍不住问道:“将军,咱们要不要靠近一点侦查?既然陛下说要护送此人,我们总得弄清楚他的底细吧?” 宁朝微微皱眉,冷声道:“不用。” 她环视一圈,目光如刀:“移动路线保持原位,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露出我们的存在。” 副将微怔,有些不解,但还是抱拳应道:“是!” 宁朝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捏紧了缰绳,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姬长歌话中的深意。 黎明来得悄无声息,晨曦刺破了夜的寂静。 “公子!” 黑虎攀上藤筐,满脸兴奋地挥手指向远方,“你看,前面就是武国边境的最后一座关隘——伏狼关!” 他的大嗓门在晨风送来的凉意中格外清楚。 陈枫微挑眉,目光悠悠落向远处的雄关。 一座巨大的城塞矗立在连绵的山脉间,墙垣高峻,城楼巍峨。 “伏狼关……”陈枫低语一声,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这是武国北境的门户啊。” “是啊!”黑虎握着缆绳,眼睛亮得堪比旭日,“穿过伏狼关,就是真真正正的草原地界了!这座关隘再名气大,咱们也没必要理会吧,咱又不下去。” 他嘿嘿笑了两声,眼中带着些跃跃欲试的劲儿,“只是,公子,您说草原上的人会不会早等着咱呢?” 陈枫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伏狼关上,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比晨风还要凌厉几分。 “风向可控吗?”陈枫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黑虎一愣,赶紧回答:“放心吧公子,刚刚看过了,气流稳定,飞过去没问题。” “那就稳住,不要让队形乱了。” 陈枫轻声道,折扇一下下敲在手心,像在提醒身后的部下,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气球阵队渐渐迫近伏狼关,气球的金色袍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天外来物。 关隘上的守军显然也发现了天空中的异象。 “报告将军!天空中有异物接近,是……是一群飞起来的大怪物!” 一名哨兵冲下了箭塔,满脸震惊地跑到一名披甲中年的武将面前,语无伦次地报告。 那武将皱了皱眉,摆了摆手,“什么气球不气球的?!再仔细看清楚。” 哨兵咬牙点头,小跑回箭塔,可当他再次抬头确认的时候,却真的被那庞然大物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空中,那些巨大气球队列井然,像是一条贯穿白云的金龙。 而龙尾下的藤筐中,隐隐可以看见甲胄兵士的身影…… “将军,是真的!对方……对方好像是一支队伍!” 哨兵再度跑回,脸色愈发苍白,额角冷汗直流。 武将一听,顿时脸色一沉。他快步走出营帐,一抬头就看到那壮观的景象,目光顿时一凝:“谁的主意,这么明目张胆地飞过来?!是大周?还是草原十八部?” 身旁副将低声道:“将军,依我看,恐怕不是草原的队伍,他们又没气球。倒像是……” “哼!”中年武将一挥手,“管他们是从哪来的,敢这么直直飞过伏狼关,必有不良之心!传我的命令,立刻备弓!如若对方不听命令擅闯,便直接放箭!” 不多时,伏狼关上便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号角声。 弓箭手们迅速上墙,一个个扛着长弓或强弩,全都将箭尖瞄准了天空中缓缓接近的气球队列。 高空中,黑虎透过藤筐边的缝隙看见了地面的动静,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公子,醒了,醒了!伏狼关的守军都架起了弓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给机会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回头看向陈枫,试探着问:“要不要咱们飞远一点?” 陈枫一笑,摇了摇头,“飞远?你怕伏狼关的人把你当靶子射?” 他嘴角的笑容像是一柄出鞘的剑,锋芒一露即收,“放心,他们不敢。” 这话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绝对信服的力量。 黑虎咽了口吐沫,没敢再多话,只是下意识握紧了身旁的缆绳。 可没等他们进一步靠近,伏狼关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浑厚的呵斥:“上面的队伍听着,速速报上名来!未经允许擅闯关隘,不管是大周、草原,还是其余势力,皆算犯境!” 陈枫负手立于藤筐边,目光悠然地俯视着下方。 淡淡一笑:“看来还是被当成擅闯的生人了……” 声音未落,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名负责通信的兵士迅速递上了一枚传声筒。 陈枫接过筒子,朝下方懒洋洋地开了口: “伏狼关的将士们听着,我们是借道的商队,绝无冒犯之意。” 他的声音清晰,落在耳中却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伏狼关上的中年武将闻言,眼中带着一丝狐疑:“借道商队?” 他的副将皱眉低声道:“将军,飞在天上的‘商队’,可真没听说过……” 中年武将冷笑一声:“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先让他们下来再说!否则,让他们吃点苦头。” 说罢,他举起手,将要下令放箭。 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骑快速逼近关隘。 “住手!都给我住手!” 来人是宁朝!她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疾速驰骋而至,手中高高举着一枚令牌:“陛下旨意,此队借过伏狼关,不得阻拦!” 中年武将脸色一变,赶紧低头看了一眼令牌,确认无误后,连忙挥手撤下了全员的弓箭。 天空中,黑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公子,这就安全了?” 陈枫笑了笑,目光扫了扫地面上的骑队,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有贵人相助。” 气球群缓缓飞过伏狼关,在广袤的草原上空一路向北。 清晨的阳光洒在巨大的气囊表面,如同薄薄的金纱附在其上,耀眼不张扬。 “总算是过了。”黑虎站在藤筐边,长舒了一口气。 满脸轻松地笑着,“公子,还好有贵人相助,否则咱们这一趟怕是得费点劲。” 陈枫低头看了一眼远处逐渐变小的伏狼关,微微一笑。 折扇轻轻敲着手心,语调不疾不徐:“贵人相助也罢,自有人护送也罢,反正……他们受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命令。” 黑虎没听懂陈枫的深意,挠了挠头,笑道:“公子,反正咱现在安全过来了,他们那些弓箭手肯定连咱们的球角都没碰着!” “哈哈,等回头兄弟们说起来,怕是个个都得算是一件军功了!” 陈枫看了他一眼,那笑容里含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悠悠地开口:“传令下去,准备降落。” 黑虎一下子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降落?公子,这里可是草原!咱们不是越高越安全?” 陈枫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湛蓝通透的天。 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周围的一切尘埃,低声说道:“太高了,反而不安全。” 黑虎瞪圆了眼睛,一脸茫然。 不一会儿,陈枫的命令传了下去,整个气球队列逐渐降低高度。 各个气球缓缓放气,一千多只热气球像庞然的鸟群,在一片隐秘的山丘下方陆续降落。 士兵们爬出藤筐,忙着将各自的装备卸下安置。 但更多的人实在想不通,纷纷议论:“咱们又没到地方,为啥不直接用热气球飞过去?” “就是啊!有气球飞在天上还怕那些草原贼子?到时候轰他们个措手不及,简单得很!” 嘈杂的议论声中,黑虎带着副将铁鹰走了过来。 他对着陈枫抱拳行礼,大嗓门地问道:“公子,兄弟们都有些犯嘀咕。” “这气球能高打低,压根不用担心草原骑兵冲上来,咱们为啥不继续用啊?” 铁鹰在一旁点头附和,沉声道:“属下倒觉得,这热气球可是大杀器,公子要是真担心守不住,咱们可以更多安排弓弩手再护个周全。” 其他将士也纷纷侧目,试图从陈枫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陈枫看着他们,负手而立。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让自己的目光在这些穿甲带刀之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站着不动,嘴角的那一丝微微上扬,就像是翻开棋盘前的最后确认。 “热气球?”陈枫终于开口,语气悠然,“的确厉害,既可以藏身高空,又可以俯视地形。” “但你们倒是想过没有……热气球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一句话,让黑虎愣住了。 铁鹰皱眉沉思,缓缓说道:“热气球虽然大,可到底防不住远程攻击。” “要是那些草原人一心射天,咱要是被扎出个窟窿……那确实麻烦。” 陈枫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轻轻点头:“对了。没错,热气球最怕射天。所以我现在问你们,草原上这些年作战,被誉为骑射无双的骑兵敌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铁鹰反应过来,面色一紧:“弓马娴熟,射术精湛……” 陈枫轻拍折扇,折扇敲在手心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那如果我们一直在天上,是不是在告诉他们——来啊,有本事射我?” 此话一出,黑虎一愣,接着像突然明白了,拼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哦!这天上躲着看着是安全,其实就是个活靶子!哪怕咱兄弟胆子大,也架不住人家箭多啊!” 陈枫点头,语气中透露出平静的笃定:“你们记住,在战局中,任何一步动向都要考虑对方的底线。为将者,从来都不是用最强的招,而是用对方最无从应对的招。” “热气球虽然强,但撑到现在已经够了。接下来,咱们用脚下的路征服草原。” 铁鹰皱眉道:“可是公子,咱从天落地,若是被那些草原人发现,正好被包围——” 话没说完,他猛地打住,因为陈枫用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他那目光冷得冰凉,却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一股长久依赖的信任感。 “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贵人登门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转身望向远处层层山丘,声音低沉有力,“传我的令,兄弟们将热气球彻底收好。” 黑虎和铁鹰互视一眼,齐齐抱拳:“遵命!” 收起热气球后的草原大营,显得意外的平静。 山坡间的草浪在风中翻滚,有节奏地起伏,如同天地间的呼吸。 这片草原,第一次迎来了从天而降的外来者。 黑虎领着铁鹰忙碌着安排营地,他指挥着士兵们用藤筐构筑简易的防线。 将空间划分为中军、斥候岗哨和物资堆放区。 三千黑甲军,井然有序地铺展在山坡间。 黑虎擦了把汗,看着面前的营地雏形,抬头冲一旁的铁鹰道:“真别说,咱们折腾了这一早上,总算是弄出了点规矩,嘿,还挺像模像样的!” 铁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但是兄弟们积攒下来的疲劳,怕是撑不了多久。” “热气球虽然不耗体力,可在天上风吹日晒。 “再加上近一两日连轴转,睡得也不好,早该歇一歇了。” “不用你操心。”黑虎啪地一拍铁鹰的肩,咧嘴笑道,“公子早就看出来了,不是早让咱们扎营了嘛!估计很快就会下令让兄弟们休整。” 话音未落,陈枫从远处慢慢踱步而来。 他依旧是一身黑袍,步履从容,虽未开口,目光所及之处,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 就连刚刚还有些嘈杂的黑甲军士卒,也因为他的到来逐渐噤声,只剩下风吹草动的声音。 陈枫走到营地中央的一块大石旁,缓缓驻足。 他的目光在面前铺展的营地扫过,折扇轻点掌心,淡淡道:“通知下去,全军在此地扎营。” “休整三日,两天之内不许任何打扰,让弟兄们好好放松放松。” 此言一出,黑虎和铁鹰脸上的神色立刻轻松了下来。休整三日!这个命令,对于一路紧绷着神经的黑甲军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黑虎乐呵呵地向陈枫拱了拱手:“公子高明!兄弟们听了一准心里舒坦,属下这就去安排。” 陈枫点了点头,随手扬了扬折扇:“嗯,去吧。” 看着黑虎离开的背影,陈枫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他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这笑意里有几分自信,又有几分对接下来棋局的笃定。 这一路,他从未让队伍真正松懈。 而这座隐秘山坡的三日休整,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他轻抬手,拂过身旁的草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草原的风,早晚会吹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与此同时,三千黑甲军的士卒们很快收到命令。 片刻间,整个营地弥漫着轻松的气息。 “公子果然英明啊!” “哎!终于能踏踏实实地躺一觉了,这天上的日子虽然新奇,但骨头都快散了!” “就是,俺老赵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这么飞一回,但我还是觉得,啥都不如脚踏实地。” 士卒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块草坡上,有的打趣,有的抱怨。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得的舒缓。 铁鹰巡视完周围后,回到大帐外,看到士卒们的神情,嘴角也不由得勾出一抹微笑。 “黑虎,这下兄弟们的劲头能缓过来不少吧?” 黑虎一边啃着羊腿,一边含混不清地回道:“那是必须的!都说公子的眼光毒,这回是真毒到兄弟们心里去了。” “哎,说起来,鹰子,你说公子到底是怎么料到这些的?我算是服了。” 铁鹰摇摇头,正色道:“别多想了。他这步棋,不是咱们能看透的。公子做事,向来深不可测。” 黑虎咧嘴一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指挥手边的士卒们将物资分发下去。 三千人的团队,没有一个人偷懒。 每个人都越来越相信,跟着陈枫走,无论是山谷、草原,还是沙场,心里总踏实得很。 陈枫回到自己的营帐。 他刚刚坐下,便听见门外黑虎的声音:“公子,兄弟们都安排好了,明天开始分批轮休。” “嗯,做得不错。”陈枫点点头,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下去吧,你也歇着去。” 黑虎挠了挠头,有些不放心:“公子,您这……” 陈枫轻轻一笑:“担心我?没事,我也得歇着半天。” 黑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陈枫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飘忽了一会儿。 随后起身解下外袍,直接躺在了帐中临时搭建的榻上。 草原的风从帐篷缝隙中钻进来,带着点儿湿润的青草香。 “草原十八部吗……”陈枫闭着眼,喃喃低语,“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 草原的夜晚凉意袭人,营区内篝火成点。 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交谈,打趣、争辩,或是安静地啃着干粮。 三千黑甲军在这一刻,难得显得如此松懈平静。 低沉的风声滑过山坡,将头顶的星空吹得愈发晶莹剔透。 营帐内,陈枫睡得极为熟,枕着手臂半躺在榻上。 他的呼吸悠长,像是彻底卸下了几分谋算天下的防备。 这时候,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公子,快起来!”黑虎粗犷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急迫,在营帐外响起。 陈枫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懒懒道:“又出什么乱子了?今晚不是轮到别的弟兄值夜么……”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显然被黑虎打扰了美梦。 黑虎径直掀开帐门,几个大步走进来:“公子,重要的事!外面有个女的点名找您! “我看着眼熟,像是前不久抓过我的那个……呃……侥幸抓到我的那个女人!” “女人?”陈枫揉了揉眉心,皱起了眉。 他从榻上翻身而起,披上外袍,扶着营帐边的矮桌,缓缓立起身。 “等等,你说的那个女人不会是……” “不知道!”黑虎急得两只手胡乱比划,“反正就是她!就是那天咱们在峡谷路上碰到的那个!” “把我绑那次的!这女人厉害得很,手劲比我还大!” 陈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拍了拍黑虎的肩膀:“厉害的女人啊,那咱可不能怠慢。” 说着,他拿起折扇,对着自己的脸轻轻扇了扇,似乎想驱散一丝未尽的倦意。 “走吧,看看是什么贵人深夜登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帝馈赠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笑眯眯地说道,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突然造访而感觉不快,反倒透着一股悠然的从容。 山坡下的营地中央,一顶帐外火光摇曳,映得周围的士卒脸色蜡黄。 宁朝笔直地站在火光下,面无表情,她一身将甲贴身裁剪,勾勒出她高挑又有些英挺的身姿。 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扫过面前驻足不动、三缄其口的黑甲士卒。 尽管她没有多言,但站在那里。 自然形成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场,压得身旁的几名士卒大气不敢出。 陈枫远远看去,唇边笑意更浓了。 他握着折扇,步履缓慢地走了过去,还未走近,就大声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那位……女侠么?” “女侠”二字一出,宁朝的脸微微一沉,美目抬起,锋芒毕露地直视陈枫。 “陈公子。”宁朝淡淡开口,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几分逼人的冷意,“贵军扎营草原,阵仗十足,能不能稍加掩饰一些?” “虽然陛下同意了你的借道通过,但你这样也位面太过招摇。” 话音落下,她盯着陈枫,眼神冷冷,像是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心虚的神色。 但陈枫微微一愣,随后轻轻摇头笑出声,笑得胸膛起伏,似乎对此话毫不在意。 他轻轻合上折扇,凑近两步,丝毫不避讳她那冷若冰霜的目光。 “哎,我就说嘛——人家好端端的女侠,半夜跑到我这儿来,原来是冲着这个疑问来的?” 陈枫笑得眼眸弯弯,语气中像是夹杂着几分调侃,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陈公子。”宁朝冷哼一声。 眉间骤然一紧,“若非陛下命我关照你们,凭你这种态度,能不能踏入草原一步,还不好说。” “陛下?”陈枫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哦,这么说来,宁将军其实是陛下派来保护我的喽?” 宁朝一听“保护”二字,面庞冷若冰霜。 咬字格外清晰:“陈公子,别忘了,我只是负责盯着你。” 说到最后,她故意咬重了“盯”字。 空气刹那间凝滞。周围的士卒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只觉有些心头发紧,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但陈枫就像完全没听出她的冷意似的,直接绕着她走了一圈。 手中折扇“啪”地弹开,轻轻摇动,笑容衣袂飘然:“宁将军,别这么凶嘛。” “深夜造访,多半是想和在下聊聊,那咱就坐下聊呗。何必摆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哼。”宁朝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她转向一旁火光映照的黑甲军,冷声道:“陈公子,希望我们彼此老实点,省得不必要的麻烦。” 宁朝冷冷地注视着陈枫,不可一世的寒意从她挺直的背影流泻而出。 火光在她铠甲的边上跳跃,将她的轮廓映得格外凌厉。 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寻常人或许会紧张。 但在陈枫眼里,这一切似乎不足为虑。 他神色如常,手里的折扇轻轻摇动,嘴角的笑始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老实点?”陈枫低声重复了这三个字,像是在回味,“宁将军这话,听着倒是挺重的。” 宁朝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眼,脸上的冷意与难以掩饰。 她似乎很不习惯与陈枫这样自恃分寸、有些油腔滑调但又难以忽视的男人打交道。 沉默片刻后,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是陛下让本将带来的。” 一听“陛下”二字,陈枫眯了眯眼。 如果说刚才的“盯着”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陛下”二字的出现,则令他的心底掀起了些许波澜。 “哦?送东西?宁将军值得专程跑一趟?能让咱这么大动干戈的东西,可不多见啊。” 陈枫一挑眉,合上了折扇,语气中蕴着几分玩味的好奇。 宁朝抬手打了个手势,紧接着,一阵马蹄声自营地外急促传来。 营地边缘的士卒纷纷拉开阵型,一个接一个高声振喝:“马上有车队进营了!” 陈枫自然听得清楚,眼里掠过一抹兴趣。他站在火光旁静静等候,手里的折扇轻轻点着掌心,不急着开口,但那微扬的嘴角,泄露了他心中的期待。 没过多久,一支车马队缓缓驶入营地。 十几辆宽大的辎重车,后面驮着密密麻麻的麻袋,车后紧跟着百余匹马。 再后面,是一队穿着甲胄的护送军。 他们动作训练有素,步伐整齐,但人数并不多,看着像是经过精挑细选。 陈枫目光微动,不动声色地扫过这些人的装备与队列,心中暗暗计量。 这队伍看似普通,却隐隐透露出一股精锐之气,显然,不是一般的押送小队。 “陛下让我带给你的。” 宁朝简单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但她那黑亮的眼珠却紧盯着陈枫的脸,似乎想看到他一丝惊讶或者其他表情。 但陈枫依旧维持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歪着脑袋,悠然一笑:“哦?女帝陛下,这么大手笔,还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说话间,他朝辎重车走过去,伸手掀起了一块随风摆动的麻布。 露出来的是一袋袋标准的大周制粮草,每一袋都打得满满的,严丝合缝。 陈枫随手捏了一把粮袋上的麻线,将袋口稍稍拨开,里面堆成小山的白米闪着细腻光泽。 “好家伙。”陈枫低声感叹,道:“宁将军,你们家陛下这手一样一样的,看着真让人四肢发软啊。” 说着,他继续转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那队驮马阵列:“还有马匹?啧,装备精良,沿途没损坏,这马政绝对不是普通引导者的水平。宁将军,这真全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 宁朝冷冷说道,“一千匹战马,三车粮草,每匹马还负重了三大包干粮。” “陛下让我告诉你,既然你要与草原十八部过招,那这些东西,算是她送给你的增援。” “增援?”陈枫若有所思。 第一百一十五章 商贾之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站在装得满满的辎重车旁,手指摩挲着装粮的麻袋,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若有如无的笑意。 他脸上看似轻松,但眼中却掠过一抹淡淡的惊讶,夹杂着某种没被人察觉的警惕。 “宁将军,我冒昧问一句,这么一大批战马、粮草,这可是草原十八部不敢小觑的家底了。” 陈枫慢悠悠地扇着折扇,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你们陛下,就这么放心全交给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宁朝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本将只是奉命行事。” “至于陛下的想法,陈公子还是自己揣摩。” 陈枫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转过头,背对辎重车,手里折扇一收,“啪”地合上。 轻轻叩了叩掌心,随即朝宁朝一抱拳,正色说道:“如此厚礼,我陈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下代黑甲军三千兄弟,谢过陛下盛情。” 话虽这么说,陈枫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态一丁点都看不出丝毫真切的感激,倒更像是在逢场作戏,既应景又点到为止。 宁朝细细盯着他,眉心微蹙,没有回话。 似乎这个男人从一见面起,就是这样不冷不热,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轻佻气。 陈枫见她不说话,挥手将黑虎喊了过来。 “黑虎,带几个人,把这些东西全都收下。 那些马匹,赶紧安排队伍牵走,放到坡后的空地,集中看护,明早点名探查。” “是!”黑虎兴冲冲地领命,转头便去招呼兄弟们。 他早就盯上了这批辎重车,目光溜着那些战马,眼底泛着焰一般的兴奋。 他这种大老粗,根本没想那么多,别人送的,他收就完了,至于代价?公子肯定有主意。 看着黑虎忙着交代士卒动作起来,陈枫目光微转,落在了宁朝身上。 随即,他笑着揖手道:“宁将军,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您没少花心思吧。” “这风凉夜冷的,不如到营帐里坐坐,喝口热茶?” 宁朝一愣,她本来是带着命令和东西来的,送到了就该走,可陈枫这话说得客气。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却依旧冷冰冰:“也好,本将也正好跟陈公子多聊几句。” “请。”陈枫笑意不改,将身子微微一侧。 朝着自己的营帐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营帐。 夜风穿过帐篷缝隙,带来一丝凉意,也卷来隐隐的火光摇曳。 陈枫缓步走到主位,随手将折扇放在案几上。 抬手示意宁朝坐下后,又拍了拍手吩咐道:“上茶。” 士卒掀开帐帘,将热气腾腾的茶水端上,另外还带来了两碟干果和一碟蜜饯。 摆放完毕后,他躬身退下,帐中只剩下陈枫和宁朝。 宁朝看了一眼那青瓷茶盏,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香气清冽扑鼻。 可她却没有动,只是目光微沉,注视着对面的陈枫。 “宁将军,怎么不尝尝?这可是我从江南特意带上的好茶,名为‘碧螺春’。” 陈枫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随即放回案几,“在这草原上能喝到这种茶,可谓难得。” 宁朝却轻哼一声,伸手染上茶盏。 却没有饮,而是语气冷淡道:“陈公子倒是闲情雅致,茶如此讲究,字里行间,也讲究得很啊。” 她此话语带深意,直指陈枫此前那封令人惊艳的密信。 陈枫闻言,笑了笑,眸中透出隐约的玩味:“哦?将军此言何意?” “我只是想问问陈公子,”宁朝靠在椅背上,一身甲胄在灯火下映出寒光,她的目光犀利深邃,“之前传入宫中那封信,是你亲自拟定的?” 陈枫抬眉看着她,没有慌张,也没有立即回答。 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不然呢?”他放下茶盏,轻声反问,目光似笑非笑。 宁朝微微蹙眉,显然对他的从容有几分不满,“治国方略、农耕规划、边境军备、伐木防御……” “内容详尽如檄文,还结合了武国风土人情,甚至写出了民情心理。陈公子,你一个大周之人,就算能把握大势,又如何能知晓如此细致?” “细致?”陈枫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宁将军倒是高看我了。” 他一顿,随即脸上多了几分自然的笑意,“不过这确实是我写的,只不过大家都看重了其中的内容,却没人去注意它真正的价值。” “真正的价值?”宁朝眉头皱得更紧。 冷冷盯着他,“陈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陈枫抬了抬手,随意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宁将军喝下茶,便能明白了。” 宁朝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最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眉宇稍稍舒展了一分,虽仍冷着脸。 却带了一丝难以否认的赞许:“味道清雅,醇厚回甘。” “这就是答案。”陈枫笑意加深,“茶叶的本味,配上适合的冲泡方式,自然能最大限度展现价值。” “就像我的密信一样,我是在讲最重要的东西。” “如何以最简单、符合逻辑的方式,解决当前问题。” 他的语气轻松,话语却像针刺般扎人。 宁朝盯了他片刻,冷声道:“说得这么轻巧,你又是如何,能写出这些东西的?” “武国的边境驻防和资源调配,连我们内部都未必知道得清楚,可你却能提得又准又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公子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宁朝语气低沉,带着试探意味。 陈枫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将折扇轻轻敲在手掌心里。 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偏头看向宁朝,眼中含着笑:“宁将军,什么叫见不得人?” 说着,他又抬手端起茶盏,抬腕轻摇。 注视着杯中旋转的茶叶,悠悠说道:“我的云州城,可是武国边境上数一数二的边贸大城啊。” “关市繁荣,商道通达,什么奇闻怪事,商贾们不争着告诉我么?” “武国商贾来往频繁,带些消息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我呢,只不过在听这些故事时,稍微用心了一点罢了。” 他说话时语气轻松,含着点云淡风轻的调子,仿佛是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琐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外人无知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但宁朝的眼神却微变,似一柄刀锋般锐利,盯着他的脸不放。 “仅仅靠商贾的闲聊,就能写出这些东西?” 宁朝皱眉,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中对这说辞写满了质疑。 陈枫轻笑,手中的折扇再次轻点掌心。 他坐直身子,眼神从宁朝微蹙的眉头扫过,语气依旧平淡:“宁将军多虑了。商贾之间可不只是闲聊。” “只要你问得够细,听得够仔细,答案自然会送到你面前。” 他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前倾,语声低了几分:“比如,某个商队为什么绕开北疆的东道改走南道?” “某个货行的毛皮,为何今年质量不如往年?” “这些表面看似与战事无关的小事,却能拼凑出一个大致的局势。” “至于更深层次的事,那就更简单了——某个商贾总说身边有‘熟人在朝为官’,那么稍加探问,‘熟人’的地盘有没有问题,就能听个七七八八了。” 宁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显然没料到他居然讲得如此细致,甚至带着几分得意。 “这些消息不值什么。” 陈枫又靠回椅背,神色慵懒,“但只要懂得去辨别真假,用一个小问题拉出另一个答案,用一条线搅动局势,最终就能清楚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宁朝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眉头微微拧起,俨然在深思陈枫这番话。 外面的灯火微弱明灭,她的轮廓在光影交替之下显得硬朗深邃。 那双眼睛映着淡黄色火光,眼神却像是在刀刃上移动。 “边贸成河,商道如织,云州确实地理特殊。”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透出一丝审视,“但像你说得这样轻而易举,未免太过玄乎。” 陈枫闻言失笑,他摆了摆手道:“玄不玄乎,这事还得看人。宁将军,聪明人藏在市井的多了去了,只不过很多时候没人留心罢了。” 他说完,瞥了一眼宁朝,故作随意地问:“宁将军,您说呢?” 这一问,让宁朝皱眉,却没有立刻答话。 宁朝没有立刻答话。她静静地看着陈枫,目光中那一丝复杂渐渐加深。 火光跳跃,将她的轮廓映得格外冷峻,像是一柄在淬火中的寒刀。 整个营帐内,一时间静得连茶水碰撞杯壁的轻响都格外清晰。 “你的逻辑倒是无懈可击。”良久后,她终于开口,语气依旧低沉,但显然多了几分审慎:“不过,这些商贾的嘴,未免太过于松散了。等我回宫后,一定会如实禀报陛下,重新管束这些人,杜绝这种肆意传消息的行为。” 她话说得掷地有声,显然是心中已有决断。 陈枫听见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手中的折扇“啪”地收拢,指尖轻敲桌面,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宁将军,您这逻辑,可是漏洞百出啊。” 宁朝眉头一皱,目光一扫,显然有些不悦:“陈公子何意?” 陈枫微微前倾,嘴角一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商人逐利,若边贸兴盛,他们自然往来频繁;规矩再多,管得住他们的嘴吗?” “而且,流言这种东西,本就是民间流传。稍有风吹草动,就能传千里之外,您真觉得管得住?” “你……!”宁朝听出他话里调侃的意味,顿时语气一滞,刚想反驳,却忍住了。 陈枫见状,也不着急,而是将折扇放在案几上。 用手指轻轻地抚了两下桌面,语气稍显认真:“说白了,商贾传递的,更多是表象。我只是从这些表象中,判断出背后的实情。” “武国十八部如今遇到的问题,不是藏没藏好,而是有太多东西暴露在外了。” “暴露在外?”宁朝盯着他,似乎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没错。”陈枫微笑着说道,抬手指了指帐外,“就比如最近草原上的这些流民乱象,那些从草原跑出来的百姓可不是默不作声的。” “他们总得活,总得吃,到了大周边境讨生活时,会不会多嘴?” “这些流民多数不过是底层百姓,能知道什么?”宁朝眉头一挑,反驳道。 “他们知道的不多,但加起来就很多了。” 陈枫语气笃定,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温和,“某一部的马匹为何瘦骨嶙峋?某一部的青少年为何短短一年间骤减?” “这些零碎的小信息,从这么多人口中流出,再结合商路沿袭的货物变化,我要是看不出来,那才真是瞎了。” “加上其他商贾的只言片语,马匹、粮草、铜铁哪一项原料的缺口。” “甚至是骑兵调度的不均衡,我稍微分析一下,便能大致推测出局势。” “所以,宁将军,凭这些东西,写出那封密信,并没有您想得那么神秘。” 他说到这里,神色淡定。 看起来云淡风轻,偏偏每一句话都是在铺陈一个不可忽视的大局观。 营帐内的灯火此刻似乎格外温暖,可映在宁朝眼底,却透着不一样的压迫感。 宁朝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虽然不是武国的朝臣,但常年为女帝效力,自然知道边关不可能毫无漏洞。 但面前的陈枫,竟仅凭这些看似琐碎的信息。 就能将十八部的局势推演得几近分毫不差,这种洞察力,实在让她震惊。 帐外偶有士卒走动的脚步声响起,但并没有打断营帐内的寂静。 “陈公子果然聪明过人。” 过了许久,宁朝才开口。 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不过我不明白,既然这些问题这么显而易见,为何武国的朝臣却始终看不透?” 陈枫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墙边灯火前。 拾起一根火柴,将灯芯调大了些,火光顿时跳跃得更明亮。 他回过头,笑得温和:“因为,身在局中者往往看不清局;外人‘无知’,反而能看的更远些。” 宁朝眉头微皱,似懂非懂。 宁朝低头沉思,双手抱臂,神色凝重。 灯光投下她棱角分明的轮廓,火影摇曳间显得凌厉如刀。 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言辞间的智慧里透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咄咄之势。 “外人无知……”她喃喃自语,随即抬起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云淡风轻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好似终于下了某种决心,直视着陈枫的眼睛,“陈公子,若说以旁观者角度看局势,我承认,你看得透彻。” “仅凭民间零碎信息,便能从无到有,参透武国十八部的隐疾。这样的才智,实在让人佩服。” “将军过奖了,不过是赶巧罢了。” 陈枫笑着摇头,坐了回去,端起茶盏自顾自抿了一口。 “佩服归佩服。”宁朝没有坐回去。 反而站直身子,语气略带加重,“可你这样的才智,不应该如此埋没。” “哦?将军何出此言?”陈枫状作疑惑,含笑的眼神却泛着几分揶揄。 他看得出,宁朝有别的意图。 宁朝顿了顿,略一沉吟,随即正色说道:“陈公子,诚然,我大周国力尚强,你一介边境县令,虽然能在云州这地界呼风唤雨。” “但你的眼界和能力,绝不仅限于此。我的话或许冒昧,但以陈公子的才智,当不该久居边陲,当以大业为重。” “将军的意思是……”陈枫故作深思,语气拖长,眼里透着几分玩味。 “来我们武国吧。”宁朝言辞一出,顿时一片静寂。 帐外的夜风,将帐篷偶尔吹得颤了几分,削弱了一点火烛的明亮。 营地的士卒低语声渐远,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压得更低几分。 陈枫轻轻挑了下眉,连带着那儒雅的笑都显得僵了一瞬。 他将茶盏放下,身子往后一靠,目光微微抬高,打量着宁朝。 “将军方才这一句,真是直截了当啊。” “本将军向来不喜绕弯子!” 宁朝语气中透着利落,目光笃定,“陛下既能看重你的能力,我也绝不会吝惜。” “你这样的聪明人,在大周不过是个县令,未免有些埋没了。” 她话音低缓,却带着股独有的说服力。 “倘若来到武国,以陛下对能人的渴求,我相信,陈公子绝不仅仅只是能为臣一方的小吏。” 她顿了一顿,眉宇间多了一些深意,“陈公子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都能得到更大的发展。” 陈枫沉默了几秒。 他身子依旧倚靠着,手指轻轻摩挲着折扇的扇骨,好似没有被宁朝的提议所牵动分毫。 “将军此话,倒是不无道理。” 陈枫忽然一笑,侧头看向宁朝,悠然说道,“不过,我陈某人目前嘛……” “确实有些远大的志向。不过,这志向现在,还得放在大周。” “什么志向?”宁朝追问。 “家父还在大周,别的不说,孝道总是要尽的。” 陈枫的声音听不出疏离,却也不带转圜余地,“若我陈家血脉离了大周,他老人家恐怕是第一个不高兴的。” 此言一出,宁朝眼中的光一闪。 她盯着陈枫,像是要从他的神情里抓出什么错漏。 但陈枫眼里的笑淡淡的,见不到一丝虚假。 “孝道自然重要。”宁朝面露复杂之色。 有些遗憾地说道,“陈公子果然不同于寻常官吏,有这份执念,倒也令人敬佩。” “哈,宁将军过誉了。” 陈枫抬了抬手,做了个虚礼,“将军心中宏图远志,我看的出来。只不过,人各有志,未来如何谁都说不好。” 听到这话,宁朝的眉目稍稍舒展了一些,但脸上仍带着冷意。 她再次看了陈枫一眼,像是想要记住他的一举一动。 营帐内的气氛逐渐平缓,但宁朝心底明白,面前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表面上的随意不过是一种伪装,他的每一句话,从未脱离过分寸。 “陈公子既然已经表明态度,我也不多劝了。” 她压了压声音,却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不过,武国的大门,永远为陈公子敞开。” 陈枫抚掌轻笑,将折扇弹开一半,摆了摆手,朗声道:“多谢宁将军美意。若有一日命运使然,我倒也不介意看看贵国的风光美景。” 宁朝听到陈枫那句“命运使然”,便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劝不动这个男人了。 她眉宇间带着些失望,却很快收敛,低叹了一声,缓缓坐回椅中。 “你倒是坦然。”宁朝盯着陈枫,神色复杂,若有所思。 片刻,她蓦地换了个话题,语气有些迟疑:“刚才听你提到……家父?” 陈枫坐在案几后,折扇在指间轻轻旋转。 他闻言停了动作,目光微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怎么,将军对我爹也感兴趣?” 宁朝没领他的玩笑,正正经经地说道:“与你相比,我倒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的人才。” “你这份心机、这份胆色,和这些远超寻常官吏的才能,真让我意外。不知道令尊是……” 陈枫挑眉,笑容依旧温和,却带着一抹玩味。 他看着宁朝追问的神情,慢悠悠地靠在了椅背上。 语气缓慢:“我爹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 他顿了顿,露出一副故意吊人胃口的模样。 语带悠然:“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朝廷武将罢了。” “一个武将?”宁朝微微皱眉,对这个模糊的描述显然不甚满意。 她追问了一句:“哪位将军?” 陈枫伸手端起茶盏,又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仿佛在拖延时间。 他确实迟疑了一下,随后才抬起头,语气中透出一丝淡淡的怀念:“嗯……陈风。” “陈风?”宁朝的神色瞬间凝固,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椅扶。 她盯着陈枫,眼底多了一抹惊色,好像是被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撞了一下。 “你、你父亲是陈风?!” 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宁朝,声音竟然提高了几分,透出了明显的震惊。 陈枫笑容依旧,只是面上多了一丝淡然的自得。 目光悠然地看着宁朝,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多解释,像是早就习惯了别人这种反应。 “怎么,将军也听过我爹的名字?” 陈枫笑问,目光带着戏谑。 宁朝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摇了摇头。 眼神在陈枫的脸上打了个转,又上下扫了他一圈。 “我当然听过。”她的声音略微颤抖。 显然内心冲击颇大,“名将陈风,大周边疆的镇国之柱,威震草原数十年,武国的士兵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心惊胆战……你居然是他的儿子?” “是啊,我确实是他儿子。” 陈枫收起折扇,把玩在手心,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曾经的苦楚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宁朝微张着嘴,又不由自主地抿紧,眉头拧在一起。 她目光复杂地打量着陈枫,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不对,你这个样子……” 她指了指陈枫,想了半天,还是脱口道,“太不像了!” 陈枫挑了挑眉,似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戏谑地问道:“哪里不像?” 宁朝盯着他,语气透着一丝控制不住的疑惑:“陈风是谁?是驰骋沙场的一代名将,他的儿子应该也继承了他的风骨,就算不是武艺高强,也该果断刚毅。” “而你……你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还这么吊儿郎当不正经……” “将军这话可冤枉了我。”陈枫不怀好意地打断,更换了坐姿,“谁说武将的子嗣,就一定要去舞刀弄枪?” “我只是遗传了我爹的聪明脑袋,至于其他的嘛……” 他故意压低了声,语气略带调侃,“大周可不是唯武是从的地方,这一点我们家倒是看得很开。” “可……”宁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宁朝话未说完,陈枫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轻松又恰到好处,嘴角那抹弧度透着玩世不恭,和刚才的镇定冷静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宁将军,您这话让我都忍不住想替自己喊冤了。” 他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说道,“说实话,您现在看到的我啊,已经算是收敛过了的。” “如果您能早些年认识我,说不定会更觉得‘大跌眼镜’。” 宁朝眉头一挑,显然对这话有些意外,语气中带了几分好奇:“更混账?难道比现在还……不正经?” “可不是。”陈枫伸了个懒腰,倒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一般,语调轻飘着,漫不经心。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纨绔中的纨绔,什么荒唐事没干过?” “喝酒赌马是常规操作,三天两头惹是生非,官面上的人见了我都掉头走,谁也不愿沾惹我这个瘟神。” “纨绔中的纨绔?”宁朝神色一怔,显然没想到。 眼前这个看起来聪明绝顶、又风度翩翩的男人,居然会有过这样的一面。 “可惜啊,那时候的我,日子过得可是太快活了。” 陈枫叹了口气,笑意却多了几分吊诡的意味,他用折扇轻敲着案几边缘。 目光微眯,像是透过眼前的灯火看到了一段久远的往事,“可惜,好日子过头了,就容易栽跟头。” “栽跟头?”宁朝抓住这关键词,双臂环胸。 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听陈公子这语气,接下来怕是有故事了?” “故事确实不少。”陈枫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笑得云淡风轻,“将军想听,我就说说好了,也算是茶余饭后解闷。” 他仰靠在椅背上,眼神逐渐透出一丝嘲弄的光。 语气倏地低了几分:“其实,单凭我是陈风的儿子,似乎就可以在京城里衣食无忧,甚至还能继承个闲散的侯爵位,顺风顺水一辈子。但后来吧……” 陈枫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后来,风向变了。” “哦?怎么个变法?”宁朝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对这个男人的过往似乎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说来话长啊。”陈枫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明显的自嘲,“当年,我家和大周长公主慕容雪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那时候,这门婚事算得上门当户对,我爹在边疆握重兵,慕容雪是陛下最喜欢的公主。” “一个将门世家,一个皇室公主,怎么看都是强强联合吧?” 宁朝轻轻颔首,陈枫的话中描述的这一切。 倒确实无懈可击,她也能想象到,在那样的背景下,陈枫该有多么不可一世。 陈枫摇了摇头,目光里浮现出一抹讽刺之色:“可惜啊,我那未婚妻,可不是个甘于人下的女人。” “慕容雪?”宁朝一愣,立即抓住了重点。 “对,就是她。” 陈枫抿了口茶,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当初慕容雪进我家,为了学习军事,也算是我爹一手带出来的。” “她天赋确实惊人,几年功夫,从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铁血公主。”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像是在讲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样,“但学到了本事,她便开始盘算了。” “我爹的兵权,她看得很紧,最终借着陛下的信任,在朝堂上一步步架空了他。” “还有这样的事?” 宁朝闻言,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掠过一抹异色,“这……你父亲当时为何不反制?” “反制?”陈枫冷笑了一声,“武将能反制朝廷?” “要真这么做,那可不是丢不丢兵权的问题了,那就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宁朝闻言,陷入了沉默。 她虽非朝臣,却明白军权和朝廷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明白陈枫话语中的无奈。 “所以,兵权被夺,婚约也跟着作废了。” 陈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茶盏,改用折扇轻轻敲着桌面。 语气越发淡然疏离,“慕容雪呢,这边解除婚约,那边就找了个理由,把我从京城赶了出来,说是让我磨砺心性。” 宁朝的表情僵了一瞬:“所以,你才被派到这边陲的小县当个县令?” “是啊。”陈枫自嘲一笑,耸了耸肩,满脸轻松,“爵位没了,家族声望也受了影响。” “一个纨绔,离开了京城的庇护,还能怎么样?” “我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我扔这儿‘自生自灭’了。” 这句话轻飘飘,却像是一柄刀子直入人心,让宁朝也不禁动容。 “所以,这就是你从纨绔变聪明的原因?” 她盯着陈枫,语气带着些疑惑,“要是你还像以前那般惹事生非,怕是早就被人收拾了。” “不愧是宁将军。”陈枫夸张地一拍手,笑得畅快,“这世道,没点脑子,怎么活得长久呢?” 宁朝没有跟着笑,反而陷入了沉思。 帐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宁朝盯着陈枫,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想透过他洒脱的外表,窥见那曾经的苦楚。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平叛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可陈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笑容淡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又或者,他早已对这一切释然。 许久,宁朝才长叹一声:“陈公子……你能笑着讲这些,真是让我佩服。” “有什么好佩服的?” 陈枫淡然笑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还没点不堪回首的过去?” “说到底,这点小挫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宁朝微微摇头,嗓音中透着一丝隐隐的怜惜,“家族受损,兵权被夺,婚约作废,还沦落到这样的小县城做个县令。” “若换作旁人,恐怕早就心生怨恨,郁郁不得志了。可你……”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出些许不解,“怎么看上去,反而游刃有余,甚至活得更自在了?” “这可不是本公子的聪明之处么?”陈枫眯着眼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双锐利深邃的眼睛里,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要看得开,也要看得远。过去的事情怎能困住我的脚步?” “左右不过一场大梦,醒了也就没什么了。” 宁朝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本是一国名将,与人过招时一向果断,鲜有如今这种微妙的感慨。 她看得出来,陈枫比她想象得更深沉,也更通透。 而与之相比,自己许多年来的追逐,似乎未免显得有些单薄。 宁朝缓缓出声,声音已经有些轻不可闻:“陈公子,这些年你承受的,实在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陈枫闻言,收起折扇。 双手摊开,打着哈哈:“嗨嗨嗨,将军可别用这么沉重的语气。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哪能让过去左右?” 宁朝叹了口气,忽然坐直了身子。 语气一转,显得尤为郑重:“如此看来,陈公子你留在这云州小县,实在太可惜了。” “依我看,与其在这里虚掷光阴,不如来我武国。我方才的提议,你再考虑一番如何?” 陈枫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嘴角微扬,目光带着几分戏谑:“将军这橄榄枝,可一刻都不放弃啊。不过,恐怕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宁朝皱眉,语气中带着一抹疑惑,“以陈公子的才智,不论在哪里都能出人头地。” “而武国对能人的渴求,远胜大周,这不是更适合你发展?” 陈枫将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眼里满是淡然。 他缓缓起身,背对着宁朝,看着营帐外透过缝隙的点点星光,语气清晰:“武国是一片好土地。” “但我陈某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留在大周。” “等这些事情都妥当了,或许……会另作打算。” “更重要的事情?”宁朝一愣,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深意,“是什么事情,让你放弃更好的前途?” 陈枫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笑容里多了一抹难以捉摸的意味:“将军,这问题,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宁朝怔住,一时无话。 陈枫见状,摆了摆手,仿佛想要驱散这凝重气氛一般。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营帐内的沙漏,眉头微挑:“时候不早了,将军夜路走多了可不好。” “天寒路滑,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宁朝抬眼看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终究淡淡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神色间多了几分复杂。 “陈公子今日的坦诚,让本将军受益不少。” “不过,你的这份志向,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许,某一天我会明白你话中的意思。” “将军若有一天明白,自然是再好不过。” 陈枫依旧笑意如常,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着痕迹的戏谑,“不过,到那时候,可别怪我已经比现在更精明一些了。” “你这张嘴……”宁朝忍不住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却未再多语。 陈枫大步向营帐出口走去,掀开幔布。 夜风吹进来,将帐内的灯火吹得一阵明一阵暗。 他转身看向宁朝,微微一笑:“将军,请吧。” 宁朝点了点头,随他的步伐走出营帐。 寒夜的霜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干冷的气息。 无边的夜色笼罩之下,云州边境的营火燃得正旺。 陈枫站在营帐前,目送宁朝的身影逐渐远去。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夜风中站了一会儿,直到宁朝的身影彻底消失。 “武国的大门为我敞开?”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戏谑,又带着意味深长。 低声自言自语,“可惜啊,宁将军,我这会儿,容不得太多选择。” 随后,他转身回到了帐内,将灯芯拨暗,整个营帐恢复了寂静。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大周雁门关,主帅营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营帐宽大,四角挂着厚重的兽皮帘,挡住了外头刺骨的寒风。 帐内灯火通明,几盏铜灯高悬,火光映得帐壁上的战旗纹路清晰可见。 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插满了代表敌我双方的旗帜。 密密麻麻,局势一目了然。 帐内站着数名身披铠甲的大将,一个个身形魁梧,气势如山。 他们腰间佩剑,铠甲上还带着战场留下的划痕。 眼神肃杀,沉默地注视着主座上的人。 主座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身着一套暗红色的战袍,虽已年过花甲,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满是风霜刻下的痕迹。 眼窝深陷,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视间让人不敢直视。 老人双手撑在案几上,指节粗大,皮肤龟裂,显然是常年握刀弄枪留下的痕迹。 这人正是陈枫的父亲,陈云。 陈云身旁,还站着一位女子。 她一身银色轻甲,甲片在火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腰间束着一条暗紫色的战带,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身。 她身姿挺拔,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英气逼人。 那张脸更是绝美,五官精致如画。 眉如远山,目似寒星,鼻梁高挺,唇瓣薄红润,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傲气质。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像是冰雪雕琢而成,长发乌黑如墨。 被一根简单的银簪束在脑后,几缕发丝随风轻动。 平添了几分柔美。 她正是大周的长公主,慕容雪。 第一百二十章 冷艳无暇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慕容雪站在陈云右侧,手按着腰间的佩剑,目光冷冷地扫过帐内的将领们。 那双眼睛里藏着威严,像是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 帐内的气氛凝重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主座上的老人开口。 “陈帅,北线昨夜又传来捷报。”一名大将率先打破沉默,他声音低沉。 带着几分恭敬,朝陈云拱了拱手,“咱们的人马趁夜袭了敌营,烧了他们的粮草,敌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陈云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沙盘上。 他伸出手,指着一个插满红旗的区域,语气低沉:“好。北线能打成这样,说明咱们的部署没问题。” “不过,敌军粮草虽少,未必会立刻退兵,他们还有骑兵没动。” “陈帅说得是。”另一名将领接口,皱着眉头,“敌军骑兵虽不多,但都是精锐,若是拼死一搏,咱们的防线怕是得再加固。” 陈云眯了眯眼,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敲,沉声道:“骑兵是他们的底牌,但咱们也不是泥捏的。” “传令下去,北线再派两支弓弩手过去,埋伏在山口两侧。敌军敢动,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那将领抱拳应下,转身就要去传令。 “慢着。”慕容雪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像冬日里的冰泉,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她。 她松开按剑的手,缓步走到沙盘旁。 低头扫了一眼,语气淡然:“北线的弓弩手不能动。敌军骑兵若真拼命,山口埋伏挡不住,他们会绕道西侧。” “那边地势平坦,正好是我军重骑出击的机会。” 陈云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长公主说得有理。北线不变,西侧调两支重骑过去,待命。” “是!”将领们齐声应道,眼中对慕容雪多了几分敬畏。 帐外的风声呼啸,夹杂着远处马蹄踏地的闷响。 雁门关的夜晚,冷得能冻住人的骨头,可这营帐内的热血却烧得正旺。 陈云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摩挲着战袍上的纹路。 他的目光扫过慕容雪,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子,曾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却成了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存在。 “长公主,这些年你的眼光,倒是越发毒辣了。” 陈云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带着一丝感慨,“若不是你当初提议夺回雁门关,咱们怕是还在南边苦守。” 慕容雪闻言,微微侧头,目光与陈云对上。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淡却不失风度的笑:“陈帅过奖了。当初若不是您肯信我,这关也夺不回来。” “如今失地能收复大半,全是您的功劳。” “哼。”陈云轻哼一声,摆了摆手,“少来这套虚的。功劳是大家的,我这把老骨头,可没你们年轻人能折腾。” 慕容雪没再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手指轻敲着佩剑的剑鞘。 目光落在沙盘上,像是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部署。 帐内的将领们看着这一老一少,心中都有些感慨。 陈云虽老,却仍是边疆的定海神针。 而慕容雪,年纪轻轻,却已有了统领千军的魄力。 这两人联手,硬是把大周边疆从颓势中拉了回来。 “报!”帐外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一名传令兵掀帘冲了进来。 单膝跪地,“南线急报,敌军昨夜偷袭我军粮道,虽被击退,但咱们损失了三成补给!” “什么?”一名将领猛地站起,脸色一沉,“这帮狗东西,还真敢来!” 陈云却没动,只是皱了皱眉,目光转向慕容雪:“长公主,你怎么看?” 慕容雪眯了眯眼,走到沙盘前。 指着南线的一处标记,语气冷静:“敌军这是想拖咱们。他们知道打不赢正面,干脆断了咱们的后路。” “南线补给虽少,但还能撑三天。三天内,必须拿下他们的主营。” “三天?”那将领一愣,“长公主,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不紧。”慕容雪冷冷道,“敌军粮草已尽,他们撑不过三天。” “咱们只要速战速决,就能把他们彻底压死。” 陈云听完,点了点头。 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低喝道:“好!就按长公主说的办。传令下去,全军备战,三日内拿下敌营!” “是!”帐内将领齐声应道,士气瞬间高涨。 夜色渐深,雁门关外的烽火燃得更旺,映红了半边天。 陈云站起身,缓步走到帐口,掀开帘子,眺望远处。 他的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有些苍老,却依旧如山岳般沉稳。 慕容雪站在他身后,目光冰冷。 翌日清晨,雁门关外寒雾弥漫,天色刚蒙蒙亮,战鼓声却已震天响起。 大周将士列阵而出,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向敌军主营。 慕容雪一身银甲,手握长剑。 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英姿飒爽,宛如天神下凡。 她身后的重骑如铁流滚滚,马蹄踏地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敌营扎在南线山脚下,营寨外垒着简陋的木栅。 昨夜偷袭失败后,敌军已是人心惶惶。 慕容雪冷眼扫过,剑尖一指,低喝道:“杀!” “杀!”将士们齐声呐喊,声浪冲天,弓弩手率先发箭,箭雨如蝗,铺天盖地射向敌营。 敌军还未反应过来,营门已被重骑撞开,木屑飞溅,喊杀声瞬间响彻山谷。 陈云站在关墙上,披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风,白发在风中微微飘动。 他眯着眼,俯瞰战场,双手负在身后,沉稳如山。 身旁几名将领紧随,个个神色肃穆,盯着下方战局。 不到两个时辰,敌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敌军主将试图率残部突围,却被慕容雪一剑斩于马下,血溅三尺,人头滚落尘埃。 残敌见状,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大周将士趁势追杀,尸横遍野,血染黄沙。 日头升到正中,硝烟散尽,战场安静下来,只剩马蹄踩过血泥的闷响。 大周旗帜插满敌营,宣告这场剿灭战彻底结束。 慕容雪收剑回鞘,翻身下马,银甲上溅了几滴暗红血迹,更衬得她气势凌厉。 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冷艳无暇的脸。 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英气中透着几分疲惫。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欠一个交代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将领们围了上来,一个个满脸堆笑,争先恐后开口。 “长公主神威!我大周有您坐镇,边疆无忧啊!” 一个络腮胡将领拱手,满脸谄媚。 “就是!昨夜偷袭,今晨剿营,长公主运筹帷幄,敌军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 另一个瘦高个将领跟着附和,点头哈腰。 “此战过后,大周境内怕是再无敌踪了,长公主功不可没!” 第三个将领更是夸得天花乱坠,眼里满是崇拜。 慕容雪闻言,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唇角微抿,没接话。 她转头看向远处,目光落在陈云身上。 陈云依旧站在关墙上,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低头看着战场,脸上面无表情,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没人上前搭理他,仿佛这场大胜与他无关。 这时,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将领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暗青色铠甲,脸上有道狰狞刀疤,从眉骨划到下巴,显得格外凶悍。 这人是陈云的副将,叫魏铁山。 他大步走到陈云身旁,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缺了口的牙。 “老帅,您瞧瞧这仗打的,多漂亮!” 魏铁山声音粗犷,带着几分豪气,“要没您当初稳住北线,哪有今天这大胜?” “这些兔崽子光顾着拍马屁,也不看看是谁在背后撑着!” 陈云闻言,转头瞥了他一眼。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笑,却没说话。 他拍了拍魏铁山的肩膀,转身继续看向远处。 目光深邃,像在想着什么。 魏铁山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老帅,您这不吭声的劲儿,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不过您放心,咱们弟兄心里有数,这仗没您可不行!” 夕阳西下,雁门关内的主帅营帐里,灯火重新点亮。 慕容雪换下战甲,穿了一身素白长袍。 外罩暗紫披风,少了战场上的杀气,多了几分清冷贵气。 她站在沙盘旁,手指轻敲桌面,目光不时扫向帐外。 帐帘一掀,陈云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身暗红战袍,白发被简单束在脑后。 步履稳健,带着一股老将的沉稳气势。 他进来后,随手将披风丢在椅背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陈帅。”慕容雪转过身,朝他微微点头。 语气平静,“今日一战,多亏您坐镇指挥,雪才能如此顺利拿下敌营。” 陈云放下茶盏,抬眼看她,嗓音低沉:“长公主言重了。今日是你带兵冲锋,我不过在后头看着罢了。” 慕容雪摇了摇头,走近几步。 声音放软了些:“陈帅不必谦虚。北线能稳住,全靠您当初的部署。雪心里清楚,这场胜仗,您出力最多。” 陈云闻言,眯了眯眼,脸上没什么波澜。 他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淡淡道:“功劳不功劳的,老夫不在乎。只要边疆安稳,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没白熬。” 慕容雪看着他,目光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顿住。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陈帅,今晚雪想请您一叙,聊聊接下来的打算。您看如何?” 陈云抬眼瞅了她一眼,嘴角微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慢悠悠道:“长公主有心了。老夫这把年纪,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夜谈就夜谈吧。” 夜色如墨,雁门关内的营火噼啪作响,火光映得帐外一片昏红。 主帅营帐里,灯火摇曳。 昏黄的光晕洒在陈云和慕容雪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热酒的香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散开。 帐外的风声低啸,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慕容雪坐在案几一侧,素白长袍外罩着暗紫披风。 多了几分柔和,却难掩她眉眼间的冷冽。 她端起酒杯,指尖轻敲杯沿。 目光落在对面的陈云身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她忽然开口,声音清晰:“陈帅,今晚请您来,雪有件事想说。” 陈云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酒杯,慢悠悠抿了一口。 他抬眼瞅了她一眼,嗓音沙哑,带着点随意:“哦?长公主有话就说,老夫听着。” 慕容雪放下酒杯,神色郑重起来。 她直视着陈云,语气放缓:“陈帅,首先,雪想跟您道个歉。” “道歉?”陈云眉头微挑,脸上闪过一丝纳闷。 他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眯眼看着她,“长公主这话啥意思?老夫听着怎么有点摸不着头脑?” 慕容雪抿了抿唇,目光微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快的往事。 她顿了顿,低声道:“是关于退婚的事。” 这话一出,帐内一静。 灯火跳了跳,他眼皮微抬,盯着慕容雪。 嘴角微微一勾,却没吭声,像是在等着她往下说。 慕容雪见他不说话,眉头皱了皱,继续道:“陈帅,您是雪的偶像。这些年,您坐镇边疆,教我兵法韬略,我打心眼里敬重您。可陈枫……” 她停了一下,语气冷了几分,“他那个废物,实在配不上我。” “当初退婚,是我主动提的,我知道这事让陈家面上不好看,所以今晚想跟您说声抱歉。” 帐外的风声大了些,吹得帐帘晃动,寒气钻进来,让灯火晃得更厉害。 陈云听完,靠回椅背,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脸上没啥波澜。 他忽然低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点玩味:“哈哈,长公主这是怕老夫记恨?” 慕容雪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松地接话。 她皱眉看着他,语气认真:“陈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欠您一个交代。” “您是雪的恩师,我不想因为陈枫,坏了咱们的情分。” 陈云闻言,笑意更深。 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起一丝暖意。 他放下杯子,摆了摆手,语气淡然:“长公主多虑了。退婚那事儿,老夫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枫儿那小子……嘿,他啥样我比谁都清楚。” 慕容雪目光微动,似乎没料到陈云会这么豁达。 她低头看了眼桌面,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保留实力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帐外的夜色更浓,营火的火星子被风卷着飘上半空,像点点星光坠落。 远处传来几声马嘶,巡逻的将士裹紧了披风,低声咒骂这该死的冷天。 帐内却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灯芯偶尔炸开的小声响。 陈云靠着椅背,眯眼打量着慕容雪,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忽然起身,拍了拍战袍上的褶子,慢悠悠道:“长公主,既然没啥大事,老夫就先回去了。这把老骨头熬了一天,怪累的。” 慕容雪抬头看他,目光复杂。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留他,却终究没说出声。 她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陈帅慢走。” 陈云没再多说,抓起椅背上的披风,随手搭在肩上,大步朝帐口走去。 他掀开帐帘,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他白发微微散乱。 他回头瞥了慕容雪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深意,随即迈步走了出去。 慕容雪坐在原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她端起酒杯,手指攥得有点紧,却没喝,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 翌日清晨,雁门关内的主帅营帐里,气氛比昨夜多了几分紧绷。 帐外的寒风依旧刺骨,吹得营旗猎猎作响。 帐内却暖意融融,几盏铜灯高悬,火光映得沙盘上的旗帜阴影摇曳。 沙盘中央,代表大周的红旗插得密密麻麻。 边境线上的敌旗已荡然无存,局势一目了然。 陈云坐在主位,暗红战袍裹着那副苍老却硬朗的身躯,白发被简单束在脑后,眉宇间依旧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双手撑在案几上,目光低垂,盯着沙盘,像是在盘算什么。 帐内站着七八个将领,个个铠甲锃亮,腰佩长剑,神色肃穆。 慕容雪站在沙盘旁,换了一身素白长袍。 外披暗紫披风,长发用银簪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耳边,衬得她清冷中多了点柔和。 她手指轻点沙盘边缘,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落在陈云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昨战大捷,大周失地尽数收回,敌军主力已灭。” “这仗能打得这么漂亮,全赖陈帅坐镇指挥,运筹帷幄。” 这话一出,几名将领齐刷刷点头。 目光却多半落在慕容雪身上,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络腮胡将领抢先开口,声音洪亮:“长公主说得是!陈帅威名赫赫,边疆能稳,全靠他老人家!” “就是!”瘦高个将领跟着附和,挤出个笑,“陈帅这些年的苦功,谁不知道?” “咱们能站这儿,都是托了他的福!” 陈云闻言,抬眼扫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却没吭声。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帮家伙嘴上说得好听。 真到了关键时候,谁还记得他这把老骨头?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案几上敲了两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帐外的晨雾还没散尽,阳光透过帐缝洒进来,落在陈云脸上,映出他满是风霜的皱纹。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场仗打完,他的用处也就到头了。 没了军权,回了京都。 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怕是又要翻旧账,上回被夺爵贬为庶民的日子,他还历历在目。 可他没办法,谁叫陈枫那小子还在云州当县令? 他得给儿子留条后路。 慕容雪见他不说话,眉头微皱,继续道:“陈帅,这些年您守边疆,雪打心眼里佩服。” “如今敌军已灭,大周边境太平,咱们得好好合计下一步。” 陈云眯了眯眼,抬头看她,嗓音低沉:“长公主有啥想法,不妨直说。” 慕容雪点了点头,手指往沙盘上一指。 直指草原深处,语气平静:“陈帅,您觉得草原十八部如何?” 这话一出,帐内一静。 几名将领面面相觑,魏铁山站在陈云身旁。 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这咋还扯到草原上了?” 陈云却没急着接话。 他靠回椅背,手指摩挲着战袍上的纹路,目光沉了沉。 他知道慕容雪这话里有话,草原十八部虽不是大周眼前的威胁。 可这些年没少骚扰边境,烧杀抢掠,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开口道:“长公主既然提了,老夫也不藏着掖着。” “我想一鼓作气,带兵杀进草原,把这十八部彻底剿了,让他们十年内翻不起啥浪花。” 这话落地,帐内炸了锅。 络腮胡将领瞪大了眼,脱口而出:“陈帅,这……这也太猛了吧?咱们刚打完仗,弟兄们还没喘口气呢!” “就是!”瘦高个将领皱着眉,声音有点急,“草原那地方,地广人稀,十八部散得跟沙子似的,剿起来哪那么容易?” 魏铁山却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老帅这主意痛快!剿了他们,咱们边境能多太平十年,值!” 陈云没理会他们的吵嚷,转头看向慕容雪,语气坚定:“长公主,老夫知道这仗不好打,可草原十八部不除,就是个隐患。” “趁咱们士气正高,一口气灭了他们,大周才能真太平。” 帐外的风声呼啸,马蹄声隐约传来,像是有斥候在巡逻。 阳光透过帐缝,打在沙盘上,映得红旗闪闪发光。 慕容雪听完,眉头皱得更紧。 她忽然站直身子,手按住沙盘边缘,声音冷了下来:“陈帅,我不同意。” 陈云一愣,抬眼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帐内的将领们也安静下来,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气氛一下子绷紧了。 慕容雪指着沙盘上的边境线,语气沉稳:“陈帅,您看,咱们失地已全收回,敌军主力已灭,大周眼下无忧。” “草原十八部虽是隐患,可他们现在没胆子南下。” “咱们刚打完大仗,兵疲马乏,粮草也撑不了多久,再深入草原,风险太大。我觉得该留点力气,休养生息。” 陈云眯着眼,盯着她,手指攥紧了扶手。 他心里明白,慕容雪说得有理。 可他更清楚,这时候不趁胜追击,等草原十八部缓过劲来,边境迟早还得乱。 他沉声问:“长公主的意思,是就这么放着他们?” 慕容雪迎着他的目光,点头道:“不是放着,是暂缓。” “咱们得保留实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有异动,再动手也不迟。”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争议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帐内一静,灯火摇曳,映得陈云的脸半明半暗。 他眯着眼,盯着慕容雪,手指攥着扶手,半晌没吭声。 帐外的寒风呼呼刮过,吹得营旗哗哗作响。 晨雾还未散尽,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在沙盘上。 红旗闪着微光,像在无声地诉说这场大胜的余威。 陈云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带着点疲惫:“长公主,老夫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几次这样的奔袭了。” 他靠回椅背,手指松开扶手,搭在膝上,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他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手,满是龟裂的老皮,指节粗大,像是被岁月磨得没了棱角。 他抬起头,目光浑浊地看着慕容雪,苦笑道:“要么趁现在一口气把草原十八部收拾了,彻底断了隐患。” “要不然,等他们缓过劲再来,老夫这身子骨,可真吃不消了。” 这话一出,帐内的将领们都愣了。 络腮胡将领瞪大眼,粗声粗气道:“陈帅,您咋这么说?” “您老当益壮,哪就到撑不住的地步了?” 他拍了拍胸脯,咧嘴笑,“您一声令下,弟兄们跟着您杀进草原,保管把那帮蛮子打得屁滚尿流!” 瘦高个将领也赶紧附和,挤出个笑:“就是啊,陈帅,您可是咱们的定海神针,哪能说老就老了?这仗还得靠您撑着呢!” 魏铁山站在陈云身旁,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老帅,您这是咋了?昨儿还硬朗得很,今儿咋就蔫了?” 他瞅了眼慕容雪,又看看陈云,眼神里满是摸不着头脑。 慕容雪眉头皱得更紧,盯着陈云那张满是风霜的脸,神色微沉。 她冷眼扫过他佝偻的身子,心里却犯了嘀咕。 这老家伙,真有这么虚? 她可不信。 昨儿带兵调度时,他那股子沉稳劲儿,可不像个撑不住的人。 帐外的马蹄声渐近,几名斥候翻身下马,低声跟巡逻的兵卒交谈,远处山头的积雪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帐内的气氛却诡异得很,陈云这副模样,像极了要退场的意思。 可谁都知道,他要是真退了,边疆这摊子事还得乱。 陈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这副疲态,全是装出来的。 上次在云州见过陈枫,那小子临走前拉着他说了半宿的话,句句都刻在他脑子里。 陈枫那双眼睛贼亮,笑得跟狐狸似的,叮嘱他:“爹,您老得苟住啊。朝堂那帮老东西,巴不得您把力气用完,到时候没军权,您就是砧板上的肉。” “留点底牌,别让人瞧轻了。” 他当时没吭声,可心里早记下了。 这会儿装装样子,就是想试试慕容雪的底。 他咳了两声,捂着胸口,慢悠悠道:“长公主,您也瞧见了,老夫这身子,真不如从前了。” “草原十八部不除,我睡都睡不踏实。可这一仗要是再拖下去,我怕是连马都上不下了。” 慕容雪眯了眯眼,手指在沙盘边缘轻轻一敲,声音冷得像冰渣子:“陈帅,您这话可不像平日的气势。” 她顿了顿,目光直刺过去,“昨儿您还说,边疆太平,您这把老骨头没白熬。今儿咋就撑不住了?” 陈云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藏得极深。 他低头揉了揉膝盖,叹道:“长公主年轻,哪懂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苦?打仗靠的是血气,可这血气,总有耗尽的时候。” “昨儿是撑着劲儿,今儿这腿啊,站久了都发酸。” 帐内的将领们面面相觑,魏铁山忍不住插嘴:“老帅,您昨儿还跟我比划了两招,差点把我胳膊卸了,咋今儿就腿酸了?”他挠着头,满脸不信。 陈云瞥了他一眼,低喝:“你懂啥?老夫那是强撑着,你没见我昨晚睡都没睡好?”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魏铁山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慕容雪冷哼一声,站直身子,手按住佩剑,语气沉了下来:“陈帅,您的心思,雪明白。” “可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大周刚收复失地,兵马疲惫,粮草不济,再往草原深处打,胜算没几分。” “您若真撑不住,不如歇着,我带人盯着草原就是。”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可陈云听出来了,她这是铁了心不让他动。 他心里暗骂一句“小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又叹了口气:“长公主说得也有理。” “老夫是急了点,可这隐患不除,我这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 帐外的阳光渐强,雾气散了些,远处传来兵卒操练的喊声,夹杂着马嘶和刀剑碰撞的脆响。 帐内的火光映得沙盘上红旗熠熠生辉,可这气氛却冷得让人发慌。 慕容雪看着陈云那副“虚弱”模样,心里虽有疑,却没再戳破。 她摆了摆手,声音淡了下来:“陈帅,您歇着吧。” “草原的事,我会派人盯着。您这身子骨,还是留着点力气,别真把自己熬坏了。” 帐内的气氛松了松,灯火跳跃,映得陈云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愈发模糊。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像是真累得不行,低头没吭声。 帐外的操练声渐起,兵卒的喊声混着马蹄声,远远传来,像在给这冷清的早晨添点生气。 帐内的火光映得陈云的脸忽明忽暗,他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演得跟真事儿似的,连络腮胡将领都忍不住小声道:“陈帅,您可别吓咱们啊,真要歇着,谁来撑这局面?” 陈云闻言,眼皮一抬,瞅了那将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没接话。 他忽然站起身,拍了拍战袍上的褶子,动作虽慢,却透着股劲头。 他低声道:“歇?老夫还没老到那份儿上。” 说完,他大步朝帐外走去,背影硬朗,哪还有半点刚才的疲态。 帐内的将领们愣了片刻,魏铁山最先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嚷道:“老帅,您这是干啥去?” 他挠了挠头,快步跟上,络腮胡和瘦高个将领对视一眼,也赶紧追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几分苍凉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慕容雪站在沙盘旁,眉头猛地一皱,手指攥紧佩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她低声嘀咕:“这老狐狸,果然藏着后手。” 帐外的阳光刺眼,雁门关内人声鼎沸。 兵卒扛着长矛列队跑过,尘土飞扬,空气里弥漫着汗味铁锈味。 陈云走到营地中央,抬头看了眼天边还未散尽的薄雾。 转身朝身后的亲卫喝道:“传令下去,老夫的亲兵集合!一个时辰后,开拔!” 亲卫一愣,抱拳应道:“是!” 说完转身跑向营地深处,喊声此起彼伏。 不出片刻,营地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队兵卒从四面八方涌来,个个身披黑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短刃,盔甲碰撞的脆响震得地面微颤。 魏铁山跟了出来,站在陈云身旁,咧嘴一笑:“老帅,您这是要亲自上阵?刚才还喊腿麻呢!”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带上我吧,弟兄们都憋着劲儿呢!” 陈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少废话。去把你的人马整好,跟我一起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渐渐聚拢的兵卒,声音低沉,“这一万弟兄,是老夫这些年带出来的老底子。” “从南疆打到北线,哪场仗没啃过硬骨头?草原十八部,交给他们,够了。” 魏铁山一听,眼睛亮了,嘿嘿笑道:“得嘞!老帅您等着,我这就去点齐人马!” 他转身跑向营地另一头,大嗓门吼道:“弟兄们,集合!老帅要带咱们干票大的!” 帐外的风声渐小,阳光洒满营地,映得黑甲兵卒的盔甲闪着冷光。 一个时辰不到,陈云的一万亲兵已整装待发,列成十个方阵,齐刷刷站在校场上。 马蹄声轰鸣,战马喷着白气,骑兵手握缰绳,眼神锐利如刀。 步兵扛着长矛,盾牌靠在脚边,队列整齐得像刀刻出来的一样。 这些兵卒,个个脸上带着风霜,盔甲上满是划痕,有的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他们是陈云从军三十年带出来的铁血老兵,当年跟他在南疆啃过山匪。 北线扛过敌军铁骑,立下无数战功。 一万人不多,可这气势。 硬是压得整个营地安静下来,连远处操练的兵卒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陈云站在高台上,披着那件暗红战袍,白发在风中微动。 他眯眼扫过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嗓音低沉却穿透力极强:“弟兄们,老夫带你们打了一辈子仗,从南疆到北线,哪次不是硬仗?” “昨儿刚灭了敌军主力,今儿咱们还有活儿没干完。草原十八部,那帮狼崽子,盯着咱们边境多少年了?” “老夫要一口气把他们剿了,让他们十年内不敢再喘气!”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陈云,眼里透着股子狠劲。 忽然,一个满脸刀疤的老兵猛地举起长矛,大吼道:“老帅,咱们跟您干!十八部算个屁,剿了他们!” 这声喊像点燃了火药桶,校场上瞬间炸开了,兵卒们齐声呐喊:“剿了他们!剿了他们!” 陈云嘴角一扬,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他抬手压了压,示意安静,继续道:“老夫知道,这一万弟兄,人数少。” “可你们是老夫的底牌,打硬仗从没让我失望过。” “草原那帮蛮子,散得跟沙子似的,咱们就一口一口吃干净,谁怕谁?” 这话落地,台下又是一阵低吼。 魏铁山站在陈云身旁,拍着胸脯,粗声粗气道:“老帅说得对!咱们啃过的苦,比这十八部加起来都多!” “当年南疆那场血仗,三千人硬扛五万,照样打赢了!今儿这一万弟兄,收拾那帮蛮子,绰绰有余!” 他这话一出,台下老兵们眼神更亮了。那个刀疤老兵咧嘴一笑,喊道:“魏将军说得是!南疆那仗,我胳膊上这疤就是留的,差点没命,可老帅带咱们杀出来了!” “今儿这点活儿,小意思!” 另一个瘦削的老兵也跟着嚷道:“对!北线那次,敌军铁骑冲营,咱们硬是用长矛捅穿了他们的马肚子,满地血啊!十八部算啥,干了他们!” 校场上的气氛热得像开了锅,兵卒们攥紧了兵器,眼神里全是杀气。 陈云看着这帮老弟兄,心里涌起一股热血。 这一万亲兵,是他半辈子心血,能打能扛,草原十八部再散,也挡不住这股铁流。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雁门关外寒风呼啸。 卷起漫天黄沙,遮得远处的山峦模糊不清。 陈云一身暗红战袍,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站在关门前,眯眼看着前方。 他身后,一万黑甲兵卒列队整齐,战马低嘶,长矛林立,盔甲上的寒光在晨曦中闪得刺眼。 校场上的热血还未散尽,可这出城的景象,却冷清得让人心头发寒。 关墙上空荡荡的,连个送行的人影都没。 陈云回头瞅了眼紧闭的城门,嘴角微微一沉,叹了口气,低声道:“老夫带你们打了一辈子仗,今儿这趟,竟没人瞧一眼。”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魏铁山站在他身旁,扛着柄大刀,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老帅,咱弟兄们习惯了。打仗靠自己,谁送不送的,有啥打紧?” 他拍了拍胸脯,粗声道,“有您领着,咱们这万把人,照样把草原那帮蛮子踩平!” 陈云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心里却苦笑。 他这万把弟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铁血老兵。 可在慕容雪眼里,怕是连根草都不如。 他抬头看了眼天边的乌云,沉声道:“走吧,别磨蹭。天黑前得扎下营。” 队伍动了,黑甲兵卒迈着整齐的步伐,踩得地面微微发颤。 马蹄声轰鸣,骑兵护在两翼,卷起的尘土在风中翻滚,像条灰龙蜿蜒前行 陈云骑着一匹老战马,走在队伍前列。 背影硬朗,可那白发在风沙中飘动,竟多了几分苍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快到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与此同时,雁门关内的主帅营帐里,慕容雪站在沙盘前,脸色冷得像结了霜。 她一身素白长袍,外披暗紫披风。 手指攥着佩剑,目光死死盯着沙盘上代表陈云的那枚红旗。 帐外的风声钻进来,吹得灯火晃荡,映得她眉眼更冷。 “报!”一名亲卫掀帘冲进,单膝跪地。 急声道:“长公主,陈帅带那一万亲兵出城了!天刚亮就走的,没留话!” 慕容雪闻言,眉头猛地一皱。 手指在沙盘上重重一敲,声音冷得像刀子:“这老东西,真敢走?” 她眯了眯眼,转身看向亲卫,“他带多少人?” 亲卫低头道:“一万整,全是他那帮老兵。” 帐内一静,灯火跳了跳,几名将领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 慕容雪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股火气:“一万?哼,他这是明摆着去送死!” “草原那么大,十八部散得跟沙子似的,他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就敢带着一万老兵冲进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 沉声道:“这老狐狸,装了一早上病,腿麻得爬不上马,转头就跑得比谁都快。心思深得很啊!” 一名瘦削的将领忍不住小声道:“长公主,陈帅那万把人,都是他的心腹,个个能打。万一真收拾了十八部呢?” 慕容雪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收拾个屁!草原十八部再弱,也不是一万人能啃下的。” “他这是拿老命去赌,赢了算他命大,输了……” 她停了停,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输了也好。这万把心腹没了,他这老将还能翻出啥浪?” 帐外的阳光洒进来,映得沙盘上的红旗微微发亮,可慕容雪的语气却冷得像冰。 她心里清楚,陈云这一走,要么是大胜,要么全军覆没。 不管哪样,对她来说都不亏。 没了这一万铁血老兵,陈云就是个空壳子,边疆的军权,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转身朝亲卫喝道:“去,调五百精锐骑兵,跟上陈云的队伍。” “救下他,给我带回来!” 亲卫抱拳应下,转身跑了出去。 草原的风越来越猛,卷着黄沙漫天飞舞,像要把天都遮住。 陈云带着一万人,已经在草海上疾驰了三天三夜。 战马喘着粗气,喷出的白雾在寒风中散开。 兵卒们黑甲上蒙了层薄沙,个个咬牙前行,脚步却没半点乱。 队伍像条黑蛇,蜿蜒在无边的草海里,远处天边乌云压得低低的,像是要塌下来。 第三天黄昏,夕阳只剩一抹血红,挂在草海尽头。 陈云低声骂道:“这鬼地方,风能把人骨头吹散。” 他翻身下马,拍了拍战袍上的沙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摊在手里。 那纸边角泛黄,墨迹有些晕开,上头密密麻麻标着红点和歪歪扭扭的线条。 魏铁山凑过来,扛着大刀,瞅了眼那羊皮纸,咧嘴道:“老帅,这啥玩意儿?:” “看着跟鬼画符似的。” 他挠了挠头,沙子从头发里掉下来,弄得他呸了两声。 陈云瞥了他一眼,哼了声,低声道:“别瞎咧咧。这是老夫这些年攒下的心血。” 他手指点着羊皮纸上一个红点。 声音沉了下来,“草原十八部的老窝,全在这上头。老夫花了多少工夫,才摸清这些狼崽子的窝点。” “今儿咱们就从这第一个收拾起,一个一个剁干净!” 魏铁山眼睛一亮,嘿嘿笑道:“老帅,您这手真牛!早知道您有这宝贝,弟兄们还怕啥?” 他拍了拍胸脯,粗声道,“第一个是哪个?指给我,我带人冲了它!” 陈云眯了眯眼,手指在羊皮纸上挪了挪。 点在一个标着“乌尔图”的红点上,沉声道:“乌尔图部。这帮狗东西,离边境最近,这些年没少劫咱们的村子。” “烧房子,抢粮,杀老弱,畜生都不如。” “老夫早就想剁了他们,今儿就拿他们开刀!” 帐外的风声呼啸,卷起枯草打在兵卒的盔甲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夕阳的余晖洒在羊皮纸上,映得那红点像滴了血。 陈云攥紧纸张,眼底闪过一丝杀气,低声道:“弟兄们都累了,今晚扎营歇一宿,明早直奔乌尔图部。” “快刀斩乱麻,别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魏铁山点头,咧嘴道:“我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道,“弟兄们,扎营!今晚睡饱,明儿跟老帅干票大的!” 兵卒们应了声,麻利地散开,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 不一会儿,营地里火光点点,映得草海暖了些。 陈云坐在主帐前,手里捧着羊皮纸,眯眼盯着上头的红点。 火光跳跃,映得他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他心里清楚,这张图是他这些年派斥候、收买细作,一点点攒出来的命根子。 十八部散得跟沙子似的,没这图,他这一万人还真不好下手。 可有了它,事情就简单了。 找到窝,端了就是。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透,营地里已经忙开了。兵卒们熄了篝火,收拾行装,战马被喂饱了草料,低嘶着喷出热气。 陈云披上战袍,翻身上马,手里攥着那张羊皮纸。 朝魏铁山喊道:“点齐人马,出发!乌尔图部不远了,天黑前必须到!” 魏铁山粗声应道:“是!”他扭头吼道,“弟兄们,上马扛矛,跟老帅走!” 他扭头吼道,“弟兄们,上马扛矛,跟老帅走!” 队伍动了,黑甲兵卒列成三路,骑兵在前开道,步兵紧随其后,踩得草地沙沙作响。 沙尘遮得人影模糊,可那股杀气,却硬生生压过了风声。 草原的太阳落得快,中午还刺眼得很,到了下午,已是昏黄一片。 陈云沿着羊皮纸上的标记,直奔乌尔图部而去。 队伍翻过几座矮丘,绕过一片枯草甸子,眼瞅着天边只剩一抹暗红,陈云眯眼瞅了瞅前方,低声道:“快到了。”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战袍被风吹得一颤。 手里攥着那张羊皮纸,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几个毡帐。 低声朝魏铁山道:“瞧见没,那就是乌尔图部的窝。今晚动手,快刀斩乱麻,别拖泥带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的是时间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魏铁山瞪眼一看,咧嘴笑道:“老帅,您这眼力真毒!这地儿藏得够深啊!” 他拍了拍胸脯,粗声道,“啥时候干?我这就带弟兄们冲!” 陈云瞥了他一眼,哼了声,低声道:“急啥?天黑再上,白天冲,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顿了顿,眯眼盯着远处,沉声道,“晚上突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传令下去,歇一歇,吃饱喝足,等夜色一沉,咱们就动手。” 魏铁山点头道:“得嘞!” 他转身开口道,“弟兄们,下马歇着,吃点干粮!今晚跟老帅干票大的!” 兵卒们应了声,三三两两散开,蹲在草地上啃干粮。 喝水囊里的水,低声聊着,眼神里却憋着一股子劲儿。 夕阳彻底没了,天边黑得像泼了墨。 草原的风冷得刺骨,卷着枯草呼呼作响,远处乌尔图部的营地里。 火光点点,隐约还能听到几声蛮子的笑骂。 陈云站在一丛枯草后,眯眼盯着那片营地。 手指攥紧羊皮纸,低声道:“时候差不多了。” 他转头朝魏铁山低喝:“点齐人马,分三路包过去。骑兵冲前头,步兵跟上,别放跑一个兵!” 魏铁山咧嘴一笑,扛着大刀应道:“是!” 他扭头,“弟兄们,上马扛矛,跟我走!今晚宰光那帮蛮子!” 队伍动了,黑甲兵卒悄无声息地散开,像夜色里的幽灵,朝乌尔图部的营地摸去。 步兵猫着腰,盾牌扛在肩上,长矛攥得死紧,眼神锐利得像狼。 夜色深了,乌尔图部的营地静悄悄的。 几十顶毡帐围成个圈,中间堆着牛羊骨头,臭味随风飘来。 蛮子们大多睡了,只有几个哨兵拄着短矛。 打着哈欠在营地边晃荡,压根没察觉死神已经贴近。 陈云手一挥,低喝:“杀!” 话音刚落,骑兵像黑潮般冲了出去,马蹄声轰然炸响,裹着杀气直扑营地。 哨兵愣了下,刚要张嘴喊。 迎面一杆长矛刺来,捅穿胸口,血溅了一地。 “敌袭!”有个蛮子反应快,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可哪还来得及? 黑甲骑兵已经杀进营地,长矛捅得血花四溅,大刀砍得骨头咔咔响。 步兵随后跟上,盾牌一撞,长矛一刺,喊杀声震得草地都在抖。 魏铁山冲在最前,一刀劈翻个刚爬起来的蛮子 血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哈哈大笑道:“痛快!这帮狗东西,睡得跟猪似的!” 他开口道,“弟兄们,别留兵,一个不剩!” 营地乱成一锅粥,蛮子们慌慌张张抄家伙,可哪是对手? 黑甲兵卒杀红了眼,长矛捅得又快又狠,刀光闪过,血肉横飞。 毡帐被撞塌,火堆被踩灭,哭喊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像是地狱开了门。 陈云骑在外围,眯眼看着这场屠杀,手里攥着羊皮纸,眼底冷得像冰。 他低声道:“乌尔图部,劫村子的账,今晚清了。” 他一夹马腹,带着亲卫冲进营地。 不到半个时辰,营地安静下来,满地尸体。 兵卒们喘着粗气,擦着兵器上的血,脸上却没半点疲态。 魏铁山走过来,咧嘴道:“老帅,大胜!这帮蛮子兵,一个没跑掉,全宰了!” 陈云翻身下马,眯眼扫了眼营地,低声道:“妇孺呢?” 魏铁山挠了挠头,指着几顶毡帐道:“那儿呢,几十个娘们儿和崽子,缩着没敢动。” 陈云走过去,掀开一顶毡帐帘子。 里头几个女人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眼里满是惊恐。 他冷眼瞅了瞅,转头朝魏铁山道:“这些留着,别动。” 魏铁山愣了下,嘿嘿笑道:“老帅,您心软了?” 陈云哼了声,淡淡道:“不是心软,是没必要。兵是祸根,杀了干净。妇孺留着,吓破胆了,也翻不起浪。” 他顿了顿,低声道,“老夫要的是草原十年太平,不是满手血腥。” 魏铁山点头,咧嘴道:“弟兄们,收拾收拾,烧了营地,咱们走人!” 兵卒们应了声,点起火把。 扔进毡帐,火光冲天,映得草海一片红。 妇孺的哭声被风卷走,淹没在火光里。 陈云站在营地外,眯眼看着大火,手指攥着羊皮纸,低声道:“第一个,成了。下一个是谁?” 他摊开纸张,指尖挪到下一个红点,眼底杀气未散。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乌尔图部的营地化作一片灰烬,风卷着焦臭味飘向远处。 陈云带着一万亲兵,稍微歇了口气。 天刚蒙蒙亮,兵卒们围着几堆篝火,啃着干粮,喝着水囊里的水,脸上还带着昨夜杀戮的兴奋。 战马低嘶着,喷出白气,盔甲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泛着暗红的光。 陈云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攥着羊皮纸,眯眼盯着上头的红点,低声道:“补给一下,歇半个时辰就走。” 他转头朝魏铁山喊道,“去清点粮草和马匹,别磨蹭,下一个窝等着咱们呢!” 魏铁山咧嘴一笑,粗声道:“弟兄们,吃快点,清点家伙事儿,马上跟老帅干下一个!” 兵卒们应了声,麻利地收拾起来。 有的检查兵器,有的喂马,营地里忙而不乱。 陈云低头看着羊皮纸,手指点了点下一个红点,嘀咕道:“哈萨部,离这儿不远,三天路程。” 他嘴角微微一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这帮狼崽子,也该收拾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战袍上的灰,沉声道,“弟兄们,上马,出发!” 队伍动了,黑甲兵卒列队整齐,踩得草地沙沙响。 马蹄轰鸣,一万铁血老兵像条黑线,扑向草原深处。 陈云背影硬朗,白发在风中飘动,心里却暗道:“十八部,一个个来,老夫有的是时间。” 与此同时,草原深处,一座巨大的毡帐里,灯火通明,牛油灯烧得噼啪响。 帐中央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身披狼皮大氅。 腰间别着弯刀,脸上纹着几道狰狞的疤。 他叫巴图汗,是草原十八部的共主,眼神狠得像头饿狼。 帐里站着十几个部落头领,个个穿着兽皮,带着刀,满脸横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藏着猫腻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气氛沉得像要滴水,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斥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汗,乌尔图部……没了。昨夜被人偷袭,全完了,兵一个没剩,营地烧成灰了!” 巴图汗闻言,猛地一拍面前的木案,震得酒碗跳了起来。 他瞪圆了眼,咬牙切齿道:“谁干的?哪个狗东西敢动老子的部族?” 声音粗得像雷,帐里的头领们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斥候低着头,声音抖得更厉害:“回大汗,是大周的人。一万黑甲兵,领头的像是个老将,骑马带队,杀得干净利落。妇孺没动,兵全宰了。” “老将?一万兵?”巴图汗眯了眯眼,手指攥紧弯刀,哼了声,“陈云那老东西,果然是他!” 他猛地站起身,狼皮大氅一甩,怒吼道,“敢踩到老子头上拉屎,这老狗是活腻了!” 帐里一个络腮胡头领赶紧凑上来,瓮声道:“大汗,这老家伙疯了吧?就一万人,敢来草原撒野?乌尔图部不算啥,可他这是打咱们的脸啊!” 另一个矮胖头领也点头,眯眼道:“对!大汗,咱不能忍!十八部加起来,十万大军还怕他一万老兵?宰了他,让大周知道,草原不是他们能踩的地方!” 巴图汗冷笑一声,弯刀拔出一半,寒光闪得人眼疼。 他咬牙道:“好,陈云这老狗想玩,老子陪他玩大的!” 他转头扫过帐内众人,吼道,“传令下去,十八部集合,十万大军,老子要活剐了这老东西,把他的头挂在帐前当夜壶!” 帐里头领们齐声应道:“是,大汗!” 一个个眼神亮了,脸上带着股嗜血的兴奋。 络腮胡头领拍着胸脯,咧嘴道:“大汗,我带五千骑兵,先去探探路,把他腿打折了!” 矮胖头领也嚷道:“我出三千弓手,射他个满身窟窿!” 其他头领纷纷附和,帐里吵得像开了锅,杀气冲天。 巴图汗眯眼听着,嘴角一勾,低声道:“好,都去准备。三天后,草原中央集合,老子要让陈云这老狗有来无回!” 他一挥手,头领们抱拳退下,帐外马蹄声轰鸣,传令的兵卒跑得满头大汗。 巴图汗坐回位子上,手指敲着木案,眼底闪过一丝狠光。 他低声道:“陈云啊陈云,你敢动老子的部族,老子就让你死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碗摔在地上,碎成渣。 草原的风吹得更猛了,陈云他们已经走了两天。 队伍翻过一片低洼地,草丛里隐约有马蹄印,陈云眯眼瞅了瞅,低声道:“有人来过。” 他喊道,“派斥候探探,别让人摸了咱们的屁股。” 魏铁山扭头吼道,“老李,带二十个弟兄,四面探探,有动静立刻回报!” 一个满脸胡茬的斥候头子应了声,带着人翻身上马,散进草海里。 陈云眯眼看着斥候远去,手指攥着羊皮纸,低声道:“哈萨部不远了,明天就能到。” 他一夹马腹,继续带队前行,心里却暗道:“十八部不会坐着等死,得快点下手。” 草原的风愈发冷冽。 陈云带着一万亲兵,顶着风沙又走了三天。 战马喘得粗重,黑甲兵卒顶着风。 低头赶路,盔甲上的沙子积了一层,擦都擦不净。 队伍像条黑线,在草海里蜿蜒前行,天边乌云压得更低,像是要砸下来。 第四天中午,太阳被云遮得死死的,光线暗得像傍晚。 陈云低声道:“差不多了。” 他翻身下马,指着上头一个红点道:“哈萨部,就在这附近。” 魏铁山凑过来,瞅了眼羊皮纸,咧嘴道:“老帅,这地儿看着咋这么阴啊?” 他挠了挠头,呸了两声,“风沙这么大,哈萨部那帮蛮子不会跑了吧?” 陈云哼了声,低声道:“跑?他们没那胆子。” 他眯眼盯着远处,手指攥紧羊皮纸,沉声道,“这帮狼崽子,窝在这儿占了好地势,老夫早就想收拾他们了。传令下去,歇一歇,今晚动手。” 魏铁山点头开口道:“弟兄们,下马歇着,吃点干粮!今晚跟老帅干哈萨部!” 兵卒们应了声,散开蹲在地上,啃着干粮。 喝着水囊里的水,低声聊着昨夜的战果,眼神里还带着股杀气。 陈云看着羊皮纸。 风吹得纸张哗哗响,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心里清楚,哈萨部比乌尔图部难啃。 这帮蛮子占着水草丰茂的地儿,兵马不少,性子也野,得打个出其不意。 下午,天色更暗了,风沙卷得草丛沙沙响。 陈云正眯眼盯着羊皮纸,远处马蹄声急促传来。 一个满脸胡茬的斥候翻身下马:“老帅,探到哈萨部了!离这儿不到十里,营地还在,没动静!” 陈云闻言,眼皮一抬,眯眼道:“没动静?” 他手指在羊皮纸上敲了敲,低声道,“乌尔图部没了,他们居然不跑?”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对劲。” 魏铁山挠头道:“老帅,咋不对劲了?这帮蛮子不跑,不是正好送上门挨宰吗?” 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我带弟兄们冲过去,保管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陈云瞥了他一眼,哼了声,低声道:“你懂个屁。” 他站起身,眯眼盯着远处,沉声道,“乌尔图部被灭,消息早该传开了。哈萨部不跑,要么是蠢,要么是藏着啥猫腻。” 陈云顿了顿,转头朝斥候道,“再探,仔细点,看看周围有啥动静。” 斥候抱拳应道:“是!” 翻身上马,又跑进风沙里。 魏铁山挠了挠头,嘀咕道:“老帅,您这心思咋这么深?我咋没看出来有啥不对?” 陈云冷笑一声,淡淡道:“打仗靠脑子,不是光靠蛮力。” 他低头瞅了眼羊皮纸,手指点了点哈萨部的红点,低声道,“今晚还得动手,但得小心点,别撞上硬茬。” 夜色沉下来,草原黑得像泼了墨,风沙小了些,却冷得刺骨。 陈云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摸向哈萨部营地。 骑兵勒紧缰绳,马蹄裹了布,落地几乎没声。 步兵猫着腰,长矛攥得死紧,眼神锐利得像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准备动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远处,哈萨部的营地隐约可见,几十顶毡帐散在草地上。 火光昏昏沉沉,像是没多少人守着。 陈云眯眼盯着,低声道:“这帮蛮子,真不跑?” 他转头朝魏铁山低喝,“分两路包过去,骑兵冲前头,步兵压后,别急着动手,先探探。” 魏铁山咧嘴应道:“得嘞!” 他朝身后叫道,“弟兄们,轻点,别吵醒那帮蛮子!”队伍散开,像两股黑潮,悄然逼近营地。 陈云手攥着羊皮纸,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心里暗道:“哈萨部不动,八成有鬼。老夫倒要瞧瞧,他们藏着啥底牌。” 他一夹马腹,带着亲卫慢慢靠过去,风吹得战袍猎猎响。 营地近了,火光映得毡帐影子晃荡,隐约能听到几声蛮子的低语。 陈云眯眼一看,低声道:“人不多?” 他正琢磨着,斥候又跑回来,喘着气道:“老帅,周围没啥动静,营地里也就百来个蛮子,像是没防备。” 夜风吹得草丛沙沙作响,哈萨部营地的火光在黑暗中晃荡,像鬼火似的。 陈云眯眼盯着那片昏暗的毡帐,手指攥紧羊皮纸,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低声道:“百来个?哼,有诈。” 魏铁山挠了挠头,咧嘴道:“老帅,您咋又觉得不对劲了?这不挺好吗?人少,咱们冲过去一刀一个,省事儿!” 他拍了拍胸脯,粗声道,“我看啊,这帮蛮子肯定是被咱们吓傻了,全跑了,就剩这点货色!” 陈云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低声道:“吓傻了?老夫打了三十年仗,啥场面没见过?” 他顿了顿,眯眼盯着营地,沉声道,“乌尔图部刚灭,哈萨部离得这么近,消息不可能没传到。他们不跑,还搁这儿装死,不是有埋伏,就是故意引咱们上钩。” 魏铁山愣了下,挠头道:“老帅,您是说这百来个是饵?” 他瞪大了眼,嘀咕道,“那咋办?咱们还打不打?” 陈云冷笑一声,手指在羊皮纸上敲了敲,低声道:“打个屁。这地儿不对劲,老夫不趟这浑水。” 他摊开羊皮纸,指尖挪到一个新的红点,沉声道,“换目标,去塔尔部。离得远点,他们一时半会儿摸不到咱们的底。” 魏铁山凑过去一看,嘿嘿笑道:“老帅,您这心思真够深的!塔尔部在西北边儿,得跑好几天吧?” 他扛着大刀,咧嘴道,“行,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听您的!” 陈云哼了声,抬头扫了眼哈萨部营地,低声道:“撤,别惊动他们。咱们走远点再歇。” 他转头朝斥候喝道,“传令下去,悄悄退,别留痕迹!” 斥候抱拳应道:“是!”翻身上马,低声传令去了。 队伍动了,黑甲兵卒悄无声息地撤开,像夜色里的影子,慢慢退进风沙中。 陈云眼底冷光未散。 他心里暗道:“这帮蛮子想玩阴的,老夫偏不遂他们的愿。塔尔部虽远,可地势开阔,没那么多鬼心思。” 草原的风刮得更猛了,天黑得像盖了锅盖。 陈云等人连夜转向西北,朝着塔尔部疾驰而去。 战马喘着粗气,喷出的白雾被风吹散,黑甲兵卒咬牙赶路,盔甲上的沙子叮当作响。 队伍像条黑蛇,在草海里蜿蜒前行,身后哈萨部的火光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三天三夜,风沙没停过。 兵卒们顶着风,啃着干粮,喝着水囊里的水,眼神里却没半点疲态。 第四天清晨,天边露出一抹灰白,风小了些,草地上蒙了层薄霜。 陈云眯眼扫了眼四周,低声道:“到了。” 他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羊皮纸,指着上头的红点道:“塔尔部,就在这儿。” 远处隐约能看见几顶灰白的毡帐,散在草地上,旁边还有条小河,水面泛着寒光。 魏铁山咧嘴道:“老帅,这地儿看着敞亮啊!比哈萨部那鬼地方强多了!” 他挠了挠头,沙子掉了一地,呸了两声,“这帮蛮子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吧?” 陈云眯了眯眼,低声道:“反应不反应,今晚都得收拾。” 他手指攥紧羊皮纸,沉声道,“塔尔部地势平,跑不快,正好下手。传令下去,歇一歇,吃饱喝足,天黑动手。” 魏铁山嘿嘿一笑,点头道:“得嘞!” “弟兄们,下马歇着,吃点干粮!今晚跟老帅干塔尔部!” 兵卒们应了声,散开蹲在地上,围着篝火啃干粮。 陈云捧着羊皮纸,眯眼盯着塔尔部的红点。 晨光洒在纸上,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心里暗道:“哈萨部有鬼,塔尔部未必干净。不过老夫换了目标,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 他嘴角微微一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草原的风冷得像刀子,天色暗得快。 夕阳刚沉下去,塔尔部营地附近的草地上,寒气就裹着薄雾升了起来。 陈云带着一万亲兵,悄无声息地埋伏在营地外围。 黑甲兵卒蹲在草丛里,喘气都压得低低的,战马被拴在远处,安静得像睡着了。 陈云眯眼盯着远处,塔尔部的毡帐散在河边,火光昏黄,映得草地一片暖色。 蛮子们围着火堆喝酒吃肉,笑骂声断断续续飘过来,像是压根没察觉危险。 他低声道:“这帮蛮子,还挺自在。” 他转头朝魏铁山低喝,“分三路包过去,骑兵冲前,步兵压后,天一黑就动手。” 魏铁山咧嘴应道:“弟兄们,上马扛矛,分开走!” 声音压得低,可那股子兴奋劲儿藏不住。 队伍散开,像三股黑影,慢慢逼近营地。 夜色沉下来,风吹得草丛沙沙响。 陈云眼底杀气渐浓。 他心里暗道:“塔尔部地势平,跑不快,今晚得速战速决。” 他一夹马腹,带着亲卫靠过去,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营地近了,火光映得蛮子们的影子乱晃,有的醉醺醺地摔在地上,有的还在嚷嚷着划拳。 陈云眯眼一看,低声道:“好机会。” 他手一挥,低喝:“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敌军来袭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话音刚落,骑兵像黑潮般冲出去,马蹄声轰然炸响,直扑营地。 塔尔部的蛮子愣了下,刚要喊,迎面一杆长矛刺来,捅穿胸口,血溅了一地。 魏铁山冲在最前,一刀砍翻个刚爬起来的蛮子。 血溅了他一身,他抹了把脸,哈哈笑道:“痛快!这帮狗东西,跟猪似的!” 他扭头吼道,“弟兄们,杀光他们!” 营地瞬间乱了套,蛮子们慌慌张张抄家伙,可哪来得及? 黑甲骑兵长矛捅得血花四溅,大刀砍得骨头咔咔响。 步兵跟上,盾牌一撞,长矛一刺,喊杀声震得河水都在抖。 毡帐被撞塌,火堆被踩灭,血腥味混着焦臭味飘满营地。 陈云骑在外围,眯眼看着这场屠杀,眼底冷得像冰。 他一夹马腹,带着亲卫冲进去,长矛一挥,刺倒个跑出来的蛮子,动作干净利落。 他低声道:“塔尔部,边境的账,今晚清了。” 不到半个时辰,营地安静下来,满地尸体,血流得草地都湿了。 兵卒们喘着粗气,擦着兵器上的血,脸上带着股杀出来的兴奋劲儿。 魏铁山走过来,咧嘴道:“老帅,又是大胜!这帮蛮子一个没跑,全收拾了!” 陈云翻身下马,眯眼扫了眼营地,低声道:“妇孺呢?” 魏铁山拍着胸脯开口道:“放心吧,都被我们抓到这里来了。” 陈云走过去,掀开帘子一看,几个女人抱着孩子。 他冷眼瞅了瞅,转头朝魏铁山道:“兵杀光就行。” 魏铁山大笑道:“行!弟兄们,烧了营地,咱们歇着!” 兵卒们应了声,点起火把扔进毡帐,火光冲天。 火光烧了半宿,天蒙蒙亮时,塔尔部的营地只剩一片灰烬。 陈云站在河边,眯眼看着残烟,手指攥着羊皮纸,低声道:“第二个,也成了。” 他转头扫了眼身后,黑甲兵卒围着几堆篝火。 个个喘着粗气,眼皮耷拉着,显然累得不轻。 魏铁山走过来,咧嘴道:“老帅,弟兄们跑了几天,又干了一仗,腿都软了!” 他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要不歇两天再走?” 陈云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歇是得歇,但不能在这儿。” 他眯眼看了看四周,沉声道,“连夜赶路,又打了一场,弟兄们撑不住了。就地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他顿了顿,指着羊皮纸道,“下一个目标,得好好挑挑。” 魏铁山点头,粗声道:“我这就安排!” 他转身朝队伍吼道,“弟兄们,老帅说了,就地歇一天,吃饱睡足,明天再干!” 兵卒们齐声应道:“谢老帅!”声音虽哑,却带着股感激。 营地忙开了,兵卒们搭起简易帐篷,围着篝火烤干粮,有的直接裹着毯子睡在地上。 战马拴在河边,低嘶着喝水,晨雾裹着血腥味,飘在草地上。 陈云坐眯眼盯着红点,低声道:“歇一天,够了。” 他心里暗道:“塔尔部拿下,可十八部不会善罢甘休。得赶紧动手,别让他们喘过气来。” 他嘴角微微一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陈云坐在石头上,手里捧着羊皮纸,眯眼盯着上头的红点,草原的晨风带着寒意,吹得他披风微微晃动。 魏铁山刚从左边走过来,扛着大刀,脸上还挂着昨夜篝火熏出来的烟灰。 他咧嘴一笑,粗声道:“老帅,弟兄们睡得跟死猪似的,您这一吼,他们可得倒腾起来干活了!” 陈云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语气淡然:“睡够了,就该醒。战场上,多睡一刻钟,脑袋就得搬家。” 他的目光扫过一众兵卒,盔甲虽沾着风沙,但脸上已不像昨晚那般疲惫。 篝火旁的兵卒们有的在啃干粮,有的在检查矛刃,火光映得一片忙碌。 魏铁山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老帅,总听您这冰凉的话,弟兄们都不敢偷懒了!我这就去催催那几条懒狗。” 他说完,扛着刀大步走向人群,粗着嗓门吼道:“起来了,一个个给老子把家伙事儿捡利索了!老帅看着呢,别想着赖!” 陈云的目光依然停在羊皮纸上,那上头的点点痕迹勾勒出草原的布局。 他指尖滑过某个红点,嘴角微微动了动,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抬头看去,一个满脸风尘的斥候骑着快马冲进营地。 勒缰翻身落地,还没站稳,就单膝跪地,喘着粗气道:“老帅,大事不好!草原十八部调了几万骑兵,正朝咱们这边压来!” 话音落下,篝火旁顿时一片死寂,连啃干粮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魏铁山站在不远处,愣了半秒,粗着嗓子骂道:“娘的,我们刚歇了两天,那帮狼崽子就欺上门来了?” 陈云眉头皱了皱,语气依旧冰冷:“几万骑兵?” 他看向斥候,眼底目光锐利如刀。 斥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回老帅,探子已经确认过,至少四万骑兵,打着十八部的旗号,沿着南边的河谷,直奔咱们营地!” 陈云眯了眯眼,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 他手指在羊皮纸上点了点,沉声道:“四万骑,草原十八部,呵……恢复得挺快,倒是小看他们了。” 魏铁山扛着大刀凑过来,眉头紧锁,粗声道:“老帅,咱怎么办?硬拼肯定不成啊,十八部四万骑,咱们一万人,再怎么打得过也得掉层皮!” 陈云冷哼一声,目光扫了一圈。 缓缓站起身,冷声道:“硬拼?老夫打了三十年仗,什么时候跟人硬拼过?” 他手一挥,沉声道,“准备撤营,往西边撤,反方向走!” 魏铁山一愣,挠了挠头,大声道:“西边是反方向啊,咱不是本来打算去北边那个部落吗?” 陈云冷冷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们这四万骑,目标不是北边的部落,而是老夫。” “一旦撞上,他们只需拖住我们,接下来的草原十八部就能全员围上来,把我们碾成齑粉,懂了?” 他语气不重,却让魏铁山瞬间冷汗直冒。 魏铁山咧嘴笑了笑,瓮声瓮气道:“得得得,听老帅的!撤!” 他朝兵卒们开口道:“弟兄们!拔营,快点!准备走了!” 第一百三十章 死网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眯了眯眼,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 他手指在羊皮纸上点了点,沉声道:“四万骑,草原十八部,呵……恢复得挺快,倒是小看他们了。” 魏铁山扛着大刀凑过来,眉头紧锁,粗声道:“老帅,咱怎么办?” “硬拼肯定不成啊,十八部四万骑,咱们一万人,再怎么打得过也得掉层皮!” 陈云冷哼一声,目光扫了一圈。 缓缓站起身,冷声道:“硬拼?老夫打了三十年仗,什么时候跟人硬拼过?” 他手一挥,沉声道,“准备撤营,往西边撤,反方向走!” 魏铁山一愣,挠了挠头,大声道:“西边是反方向啊,咱不是本来打算去北边那个部落吗?” 陈云冷冷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们这四万骑,目标不是北边的部落,而是老夫。” “一旦撞上,他们只需拖住我们,接下来的草原十八部就能全员围上来,把我们碾成齑粉,懂了?” 他语气不重,却让魏铁山瞬间冷汗直冒。 魏铁山咧嘴笑了笑,瓮声瓮气道:“得得得,听老帅的!撤!” 他扭头朝兵卒们吼道:“弟兄们!拔营,快点!准备走了!” 兵卒们迅速行动起来,搭帐篷的收起篷布。 喂马的拴好马缰,忙而不乱,蹄声与铁器碰撞声混成一片。 草原的夜,风声比白日更冷,呼啸着擦过长矛和盔甲,像刀子刮在脸上。 一万黑甲兵卒行进在草海里,地势起伏不平,许多战马已经趔趄了好几次。 兵卒们脸上满是疲惫,呼吸都有些粗重。 但队形依旧紧凑,一片黑甲在月光下隐隐发亮。 陈云骑在队伍最前方,手握缰绳,目光扫着远方的地平线。 他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盔甲上几道干涸的血痕,像一只披着黑袍的猎鹰,随时准备反击。 魏铁山扛着大刀赶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咬牙硬撑的疲色。 他粗声问道:“老帅,咱们已经跑了好几天,那帮蛮子还追,弟兄们都快累趴下了,再这么跑下去,要掉队了!” 陈云斜眼看了他一眼,语气低沉但带着一股子威严:“跑不动也得跑。这几天追兵没动手,偏偏就咬着不放,你不觉得……蹊跷?” 魏铁山愣了愣,挠了挠脑袋,瓮声瓮气道:“老帅,您是说那帮蛮子故意吊着咱们不打?” “他们会不会胆怯啊,怕咱杀他们几万骑兵?” 他的声音虽然不小,但语气里全是疲惫的自嘲。 “胆怯?”陈云冷冷一笑,目光依旧盯着远处,“草原十八部才没那么蠢。四万追一万,他们若真胆怯,还能占了草原?”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却让魏铁山后背隐隐发凉,“不攻,才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在等什么……或是在算什么。” 魏铁山咽了口唾沫,眉头紧皱:“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这么跑下去吧?” 陈云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如刀:“跑,只是暂避锋芒。” “不过这草原可不止他们熟悉,等到换个合适的地儿,老夫再让他们见见什么叫打仗的规矩。” 队伍继续前行,马蹄声、盔甲声混杂在草原的夜里。 四周的风沙翻滚着,将月光都遮得模糊不清。 士兵们顶着风,一路默默赶路。 疲惫早已写在脸上,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抱怨。 魏铁山掉转马头,扫了一眼队伍后面,压低声音道:“老帅,我瞅着,那帮追兵还真黏着咱们,隔得不远不近,像条赖皮狗!” 他脸上满是嘲讽,但心里却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陈云骑在马上,眯起眼睛看了看远方,再将目光投向天边。 他低声道:“嗯,距离就差这一点。不急,再等等……他们的位置会露出破绽。” 魏铁山挠挠头,瓮声问道:“可老帅,咱弟兄们这几天跑得都快散架了。” “要不,找个地方埋伏一下,接他们一波,也好歇口气?” “歇口气?”陈云冷冷扫了他一眼,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你以为草原十八部的人是吃素的?” “追了这么久,他们若敢露面,一定有所图谋。” “我们看不清他们追的目的之前,绝不能随便停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得像从刀锋刮过,“再跑一天,看他们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魏铁山听完,缩了缩脖子,咧嘴道:“得,老帅,您说啥是啥,我这就去催弟兄们继续跑。” 陈云在队伍最前方,勒着缰绳,目光盯向前方的天际。 黑暗中,他的面色如霜,眸子寒凛,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三天三夜的急行军,换作常人早该倒下,可他一刻未曾显露疲惫。 魏铁山扛着大刀从后方赶来,肩上沾着风沙。 脸色疲惫中透着几分担忧,他皱眉问道:“老帅,又跑了一天,那帮蛮子还是不攻。” “弟兄们骨头都快散架了,继续这么跑下去,怕是真扛不住了。” 陈云侧头瞥了他一眼,声音冷沉:“跑得住就跑,跑不动用马驮。没得选。” 他声音低得像刀锋划过铁片,“这帮蛮子不急着打,分明在等着什么。” “一个人怕死,可草原十八部不会干蠢事。” 魏铁山挠了挠脑袋,瓮声瓮气道:“这就怪了,追了咱们这么远,咋还没打算硬碰硬?” “他们真以为光追着,咱就会自己累死?” 陈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眯起了眼睛。 冷风灌进他微微颤动的披风,嘴角隐约拉出一抹寒意。 他沉声道:“硬碰硬是死局。可要真这般拖着不打,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停了停,语气更冷了几分,“他们想把我们,整个吞下去。” 魏铁山一愣,眼睛猛地睁大:“包、包围咱们?!”他后背汗毛直立,瞪大了眼睛,小声问道:“老帅,四万人还不行,他们还要包围?用蛮子的话,那得多少人?” 陈云目光冷冽,沉声道:“包围,意味着不止这四万人。主力四万,必然还有快速轻骑和侧翼封锁部队。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不光是追,这是一张网,一张为我们织的死网。”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记上一笔大账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魏铁山吞了口唾沫,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瓮声瓮气,反倒有些结巴:“照您这么说,那……咱们岂不是无路可逃?” 陈云抬起头,盯着黑沉沉的夜空,脸上冷意更重:“现在看不到路,不代表没有路。” “他们的包围要成功,每一个环节必须严丝合缝,任何一个纰漏,都会是破局口。” 他扫了魏铁山一眼,冷声道,“没有完全合围之前,我们都还有机会。” 魏铁山听得脸色铁青,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 陈云则沉默了一秒后,声音低沉地补了一句:“只不过,在找到这个机会之前,我们得撑住。” 这一夜,风更猛了,天上的星光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是闭上眼睛的冷观众。 马匹的吐息更加浓重,士兵们脸上布满了风沙的痕迹。 低着头啃着手上的干粮,眼神却带着说不尽的沉重。 营地边缘,一个粗布撑起的临时帐篷里。 魏铁山坐在草毯上,面前的火光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偶尔有火星乱窜,他伸手挡了一下,随即望向对面的陈云。 他实在忍不住了,粗声问道:“老帅,您说咱这真还有机会不?” “跑了几天,那帮混账越来越近,这要是拖一程,咱莫不是直接被圈住?” 陈云坐在火光阴影中,手里攥着羊皮纸,眼神冷静得可怕。 他盯着羊皮纸上那些交错的线条,沉声道:“机会没有天上掉下来的。现在草原就是个炉子,我们不过是躲进火焰缝隙间。” “这几天的奔逃不过是拆招,不拆招,他们刀子早插我们胸口了。” 顿了顿,他缓缓抬眼,“只要我们还在走,就不是死局。” “可要是没路……”魏铁山把话咽了一半,叹了口气。 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该死,这种跑都跑不掉的仗,真别扭!” 五天的逃亡,疲惫如毒蛇般攀在每个人的身上。 马蹄声破碎无力,将草原的死寂分割成无数片段。 一万黑甲亲兵已然筋疲力尽,从步伐沉重到喘息粗重,无一不透露着一种他们坚持不了太久的讯号。 陈云骑在队伍最前方,盔甲上的沙尘早已形成了层层痕迹。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天际线,忽然扬手勒缰,咔的一声战马停下。 他的目光落向不远处那隐约的浓影,双眉微微紧蹙。 但很快舒展开来,嘴角却带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魏铁山扛着大刀赶了上来,口中喘着粗气。 声音还带着点颤抖:“老帅,那边是……是个山谷?” 陈云点了点头,目光微凝,那座山谷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四周怪石林立,入口狭窄,谷内却宽阔无比,像是天然的屏障。 “山谷?”一旁的斥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里带着一抹敬畏,“可是,老帅……咱们进谷,那不是自断后路?” “要是十八部围住我们,我们可就真无路可退了!” 陈云没有立刻答话,他只是缓缓抬手,指向身后扭曲的队伍。 脸上再疲惫的士兵,眼神都变得麻木。 马匹的鬃毛被汗水打湿,四蹄步伐杂乱得如同一首破碎的战歌。 他们满身血汗,已经几乎成了强弩之末。 魏铁山看得心中一沉,脸上的疲惫被几分怒火冲刷,他咧牙骂道:“娘的!再这样拖下去,咱们不用杀也得累死!” “老帅,您下个决断吧,要不咱们干脆就地放倒他们一波,别再跑了!” 陈云转过头来,眯着眼,眼底的冷光令人不敢直视。“就地放倒?你真以为我们这一万人能对抗他们数万之众?” “哪怕拖下两三个,我们再往后呢。” “你想不到,蛮子早就在我们前面布了第二环、第三环。现在,你是死才真无全尸。” 魏铁山脸上一红,挠了挠头,但很快忍不住高声嘟囔:“可又一直这么跑下去,岂不是等死!” 陈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声开口:“再跑,我们就会成棋盘上被人牵着的棋子。可这里……” 他抬手一指那山谷,语气更冷,“这里若驻下,便是孤注一掷——生死在此。” “老帅!”魏铁山瞬间瞪大了眼,握着大刀就不干了。 “咱可不能把兄弟们送进绝路吧!进那山谷,不就真成瓮中之鳖了吗!” 陈云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咧嘴笑了笑,那笑意冰冷得仿佛冻住了草原的风。 他低声反问:“那你告诉我,我们现在不是瓮中之鳖?” 魏铁山一愣,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反驳的话。 陈云没有停下,声音低沉:“蛮子咬得紧,不论我们往哪走,都会陷入他们的布网中。” “继续跑下去,我们只会筋疲力竭,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无。” “留在山谷,至少有一战的本钱。” 斥候忍不住开口:“可是……退无可退,我们真的能撑住吗?” “进山谷,是背水一战。” 陈云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带着令人臣服的坚定。 他扫视众人,缓缓问道:“你们选——继续逃下去,直到力竭被逐个击破?” “还是就在这里打一场,把手里的刀捅进蛮子的胸口,带着他们一起埋了?” 魏铁山的脸色瞬间涨红,猛地握紧了他的大刀。 粗声吼道:“我选后者!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众多将士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刀剑摩擦的声音在风中响起,直冲人的耳骨。 一名士兵站了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子倔强:“老帅!我们听您的,死也要带他们几个王八蛋陪葬!” 陈云看着众人,心中一阵欣慰。 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声音不大,却如雷震天:“好!进山谷,布成阵!” “让草原十八部,这次为我们一万人记上一笔大账!”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喊声在草原中回荡,竟透着几分死志的豪壮。 队伍迅速朝山谷行进,马蹄声敲打着地面,气氛渐渐高涨。 每个士兵脸上,尽管还带着疲惫,却带了几分新生的决绝。 他们知道这一战将是生死分界,但无人退缩。 山谷入口狭窄,谷口如刀。 陈云站在入口,居高临下打量着,目光锐利如隼。 他缓步走入,顿时觉得,山谷内的视野比外界开阔了近两倍。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也慌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周围怪石嶙峋,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若设防于此,敌人便难以成军壮攻。 魏铁山扛着大刀,四下打量,咧嘴笑了笑:“老帅,这地方不错,易守难攻!” “咱们摆好几个杀阵,蛮子打上一波,得散成不成队形的羊群!” 陈云平静回了一句:“但也不能托大。口子一旦破,羊也能成狼。” 说罢,他侧头,沉声下令:“传令下去,所有人马立刻安营。” “山谷口布下三道拒马,摆出防御阵型,步兵守口,骑兵预备,不能有一丝疏漏。” 魏铁山大步跑开,亲自张罗部署。 营地中迅速忙活起来,刀枪碰撞,木桩扎地,兽吼与人喊交错而响。 不远处的战马低沉咴鸣,像是感应到了士兵心中的煞气。 陈云站在山谷最高点的巨石上,眼眸眺望远方草海,黄沙仍卷。 十里外,草原十八部的大军若隐若现,如漫天乌云向山谷席卷。 这场硬仗,将无法避免。 魏铁山排开几名将校,扛着大刀大步走到陈云跟前。 粗声道:“老帅,巡逻的队伍已经安排妥当,每队二十人,一刻一换,我还让斥候分三拨别在外围撒开眼线,有动静就回来通报。” 陈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巡逻的间隙不要太大,敌军若是聪明,一定会偷偷派人试探。” “再多备一些火把,布在谷口外侧,蒙住视线,先晃花他们的眼睛。” “得嘞。”魏铁山转身正要继续张罗,被陈云一声冷喝唤住。 “等等——”陈云皱眉抬头,目光冰冷,“别让弟兄们耷着脑袋,我不需要死尸守阵。安排好轮换,能歇就歇,力气全留在明天迎敌。” 魏铁山挠了挠头,回头吼道:“听老帅的!” “该躺下歇的别跟木头似的杵着,再发呆老子让你们巡逻到天亮!” 士兵们听令,三三两两散回营地,虽满脸疲惫。 但眉宇间却已没有了先前的绝望,反倒多了一丝死志点燃后的刚烈。 火光映着营地,兵卒三三两两轮换休息。 有人直接靠在战马旁打盹,有人裹着毯子和衣而卧。 斥候往来穿梭,将远处的动静源源不断带回。 陈云站在山谷口的高处,他的披风被风吹得翻滚不止。 整个人宛如一尊凛然的雕像,双眼紧紧盯着远方那片笼罩在夜色中的草海。 “老帅,您怎么还不去歇会儿?” 魏铁山提着水囊上前递过来,脸上神色复杂,“弟兄们都轮着休息了,您可别累垮。” 陈云接过水囊,缓缓喝了一口,淡淡道:“我若歇了,谁还能绷住这张弦?” 魏铁山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嘀咕,“咱兄弟们还没这么不中用,弦儿绷断了,再接上就是。您可不能先倒下啊。” “倒下?”陈云冷哼一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若真倒了,这一谷人,怕连弦儿都接不上。” 魏铁山抿了抿嘴角,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默默站在一旁。 过了片刻,他咧嘴笑了笑,“老帅,您这带兵的法子,还真够硬气。” “换了旁人,早慌成一锅粥了。” 陈云目光依旧盯着远方,声音不大。 却透着不可动摇的意志:“慌?慌了才真成了他们盘子里的肉。” “现在我们站着不动,是刀,他们不敢贸然扑上来。” “若是动了,刀就成了鱼鳞,被剔干净。” 魏铁山听得后背发凉,忍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那蛮子真不敢动手?” 陈云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得远,他们看得也不远。谷口狭小,能冲进来的战马不过寥寥几匹。” “换成你,会贸然把几万骑兵送上来送死吗?” 魏铁山一拍大腿,大笑道:“那就好,那就让这帮狗东西哆嗦一晚上吧!” 不远处,草原十八部的大军终于到了。 草海中,密密麻麻的骑兵像夜幕中涌起的浪潮,将天边染成深沉的浓色。 他们的火光蜿蜒成线,如同星河落在大地上,数量几乎让人心底发麻。 领军的主将一身皮甲,腰间挂着马鞭,跨在马上目视前方。 “都进去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山谷,一脸冷峻。 身旁的副将点头回道:“回老帅,探子回报,确实都进了谷内,守在谷口不动。” 主将闻言皱了皱眉,冷声吐出一个字:“蠢?” 副将微微一愣,低声道:“蠢?他们选择背水一战,岂止是蠢,是找死。” 主将冷冷一笑,目光却变得更加深沉:“不,他们怕是反应过来了——如果再跑下去,就是死局。他们选择了山谷,是因为知道这里能换取时间。” 他顿了一顿,语气中透出一股冷意,“只不过,他们赌错了地方。” “将军,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进攻?” 另一名校尉急急问道,言语间按捺不住兴奋,“谷口狭窄,正好让咱们用重盾兵推掉!” 主将没有立刻表态,只是眯眼看着山谷口,火光映得那狭小的入口宛如巨口。 他沉思片刻,冷声道:“贸然攻进去?你是想把我们的轻骑和精兵化作祭品献给这谷间的土石?” 副将顿时冷汗直冒,意识到自己想岔了,赶紧收声不语。 主将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再次望向山谷,目光冷冽如刀,“山谷是个死地,但能咬人的狼更怕死,得让狼自乱。” “派人回去报大汗,让他知道他们的末日就在眼前,我们不攻,他们也要在绝望中崩溃。” “是!”副将领命,转身派人飞速送信。 清晨的阳光透过雾气洒在山间,小溪潺潺流动。 魏铁山夹着大刀,用毯子擦拭着自己的盔甲。 一双眼睛却老实不下来,不时扫向四周忙碌的队伍。 他擦了两下后,忍不住上前一步,粗声喊了一句: “老帅,兄弟们休息得都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动手做点啥了?” “再这么耗下去,我总感觉心里慌得慌,堵得厉害!” 陈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锐利像随时可以刺破这浓厚的山雾。 他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一手拿着被风吹得有些发皱的羊皮纸。 另一手放在膝盖上,语气平静得让人几乎听不出喜怒:“你也慌了?那你告诉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差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魏铁山顿时一滞,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豪言瞬间憋回了喉咙。 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要我说,弟兄们不是缓过来了吗?反正咱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窝着……” “要不干脆再跑一程,把他们甩开。这里虽好,可背水一战总归太危险了。” 陈云听完,轻轻笑了笑,但那笑意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他目光掠过羊皮纸上的红点,语气依旧淡然:“跑?” 他反问,“你以为对方会让我们轻易溜走么?” “可……咱也不能干等着,这不等于是送死吗?”魏铁山急得跺了跺脚。 他总觉得陈云这几天一直在‘沉住气’,可这份冷静,反倒让他自己越发变得无所适从。 陈云站起身,走到魏铁山身旁,目光却是投向了山谷的外头。 他说:“我问你,过去这几天,你看见敌军主力有多少?” 魏铁山愣了一下,然后瓮声道:“来来回回盯着咱们跑的,不超过四万。” “但听说还有其他轻骑在策应,数量……不清楚。” “轻骑策应……”陈云轻叹一声,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凝重。 他缓缓开口:“那我告诉你,真正的杀招,不在眼前的这四万人……多数埋在那些策应的阴影里。” “您的意思是,他们打算……”魏铁山猛然愣住,脸上隐隐浮现惊恐。 还未等他说完,陈云轻声吐出两个字:“合围。” 那话如同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魏铁山的心口。 就在此时,一个身披甲胄的斥候骑着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马蹄踩得草地泥泞四溅。 他翻身下马,满脸满身都是风尘,单膝跪地,气喘吁吁道:“老帅!大事不好!” “草原十八部已经调集了十万兵马,将我们死死围住!” “外围的骑兵……已经在三十里外集结完毕!”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死寂。原本忙碌的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些甚至动作僵硬,但更多是抬头看向站在山谷口的陈云,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十万人?! 这几天光是被四万蛮子追着跑,许多人已经感觉快要绝望了。 现在却传来对方主力十万的大军已经合围,这简直像一块来自天边的巨石,狠狠砸在了一万人的头顶。 魏铁山听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死死抓住自己手中的大刀,声音比往常低了八度:“十万……是十万!” “这些蛮子是疯狂了不成?!娘的,我们哪还跑得掉?”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陈云,却见后者的脸上写满了淡然。 那不是虚张声势的从容,而是一种久经沙场,面对绝境时的冷静。 陈云缓缓扫了一眼斥候,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十万吗?看来我们的狼群,终于收齐牙口,准备开杀了。” 他这一句话,既像是自嘲,又像是另一种意味不明的叹息。 那斥候满脸焦急,忍不住高声问道:“老帅,现在该怎么办?十万人马,我们……” “不要慌。”陈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双眼眯起。 仔细盯着远处的草海,微风吹得他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十万大军,看上去强悍无匹,可他们再多的人,也挡不住谷口的天险。” 魏铁山脸色焦急,开口问道:“老帅,那接下来……您打算怎样?” “怎样?”陈云轻轻一笑,语调低沉。 却满是洞悉全局的味道:“还能怎样……等他们扑上来,然后把他们撕开。” 魏铁山愣住了,他知道陈云从不说空话,但这场景实在太过魔幻。 安营的号令陆续传开,将士们表面不动如山,但眼底的恐慌不可避免。 远处的大军渐渐合围而至,十万军势的规模本身,就是一股无形的恐惧。 陈云站在山谷的巨石上,他的目光扫视着已经有些低落的士气。 这个九死一生的局面,再次提醒他一个铁血的事实。 在战场上,最先垮掉的,往往不是刀枪利器,而是人的心。 “所有人听令!” 陈云的声音从山谷口传来,不大。 却如黄钟大吕,瞬间压下了谷中的一切杂声。 战马停嘶,盔甲碰撞的声音嘎然而止。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每一张脸。 那目光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无论是老卒还是新兵,瞬间抬起了脑袋。 “十万蛮子如何?杀一个赚本,杀两个血赚。 这谷口在,他们十万人能上来的不过那么几个。 现在是他们怕我们,不是我们怕他们。” 他微微扬起手中的长剑,声音不疾不徐:“听清楚了吗?我们这一万人,不是逃兵,而是刀!” “你们,是榨干他们勇气的刀刃!” “听清楚了!”一瞬间,士卒们的壮声回荡在山谷中,压下了所有的恐慌。 陈云冷眼看着谷外的大军,一如几天前在草原上面对那些追兵时一样淡然。 他的心中翻滚着战意,但所有的战意都被他死死压进了身体深处。 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距离谷口数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坡上,却有一支孤零零的小队隐匿在草中。 只有五百人。 这支五百人的队伍,个个身披轻甲,手中的兵刃早已紧握,却并未出鞘。 他们屏息凝神,安静得不可思议。 连马匹都被喂服了特殊的药草,不让它们发出任何嘶鸣。 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皮甲,面容刚毅,眉间却透着几分愁色。 他勒住马缰,居高临下俯视着山谷方向。 他的目光掠过谷外那密密麻麻的蛮子骑兵,最终缓缓吐出一声叹气。 “十万人……呵,怕是真的把我们当肥肉了。” 他身旁的副官皱着眉,脸上的愤怒压抑得几乎要喷涌而出,忍不住低声道:“统领,如今情况已经明了,陈大人被围在山谷,我们这区区五百人如何救?” “我们是来赎命的,难道要把命也交代在这里?” 统领闻言沉默不语,他右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刀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 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便意味着他的心中正在承受最沉重的煎熬。 “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他低声说,“是我们回去如何交差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放弃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副官愣住,随后咬牙狠狠道:“是那个长公主派我们来的,这个天大的难题也是她扔给我们的!” “说是营救陈大人,可这分明是让我们来送死!” “咱们这五百人撞十万骑兵,这不是让我们用脑袋去堵谷口吗!” 统领没有否认,也没有附和,只是目光再次扫过山谷方向。 他的视线穿透朦胧的尘光,看到了谷口那片黑甲军阵。 那是陈云的亲兵,一万人的军阵,虽疲惫不堪,但如鲨鱼般锋利的杀气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并没有溃散,甚至在十万敌军的压迫下,依旧稳如磐石。 “陈大人……”统领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敬意。 五百人静静地隐匿在草丛中,尽管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纠结。 这是一支孤军。 从长公主府出发的那一刻,他们就明白,这趟任务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十万人是铁桶,五百人是飞灰。这样的对比,连一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结果。 但他们却没有选择,因为这是命令。 “统领,不能再犹豫了!” 副官忍不住压低声音催促,指着远处山坡上的火光,“蛮子的人马越来越多,再拖下去,我们连插翅而飞都飞不出去!” 统领依旧不语,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谷口,像是在寻找什么。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再等等,陈云不简单,他既然能让长公主下令,我们就算救不回他,也要给这次行动一个交代。” 副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交代?可是用什么交代!” “将兄弟们全部送进去吗?统领,您得为这五百条命负责啊!” 统领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直逼副官:“闭嘴!没我命令,不得妄动!” 副官神色几变,张开嘴想要争辩。 可被统领的冷意压得再不敢作声,只得咬牙退下。 黄昏将至,眼看敌军的火光愈发密集,坡上的五百人开始躁动不安。 一名年轻的队员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同伴:“老赵,你说咱还能救得出陈大人吗?” 那名被称为“老赵”的士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救得出来才是见鬼了。” “你没听统领说,敌军十万兵马……我们这五百人,连人家的牙缝都塞不满。” 年轻队员抿了抿嘴,低声道:“那……那咱们为什么还要等?就算救不了,至少冲上去试一试吧,长公主的命令不能违——” “试?”老赵冷冷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嘲讽:“试什么?送命?” 年轻队员不吭声了,握着长枪的手却微微颤抖。 山坡上,统领依旧盯着谷口。他的目光越发深沉,而眉头却皱得更紧。 他看到了陈云的军阵,看到了那一万黑甲兵卒严密的布防,也看到了草原蛮子迟迟未动的主力。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们不敢贸然进攻……”他说,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副官闻言,脸色一变,忍不住问道:“不敢?敌军十万兵马,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统领指了指山谷,声音像沉雷低响:“因为这里是死地,蛮子强攻不过是自造伤亡。但陈云也一样,他的人出不来。” 副官愕然,半晌无语。 是啊,这场战役,双方就像一场僵持的拔河。 陈云的军队和蛮子的大军都被困在这座山谷前。 攻,难以推进;守,也绝无生路。 天色渐暗,草海的风声渐渐大了,像是为这片战场响起的丧钟。 统领终于叹了口气,他紧握的刀柄缓缓松开,声音嘶哑地说道:“撤吧。” 副官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撤?” “我们的命没那么值钱。” 统领目光复杂地看向山谷,眼底闪过一丝歉然,“救不了,我们带人回去复命。” “可是……”副官正想劝阻,却被统领挥手制止:“别可是了。不撤,连我们自己都没命。” 说罢,他调转马头,高声喊道:“原地集合,全军撤离!” 五百士卒闻言,尽管面露不甘,但没有人违命。 他们沉默地翻身上马,像一缕灰影,转瞬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山谷口的篝火被吹得摇晃不定,火光映在陈云的脸上,勾勒出一张疲惫却坚韧的轮廓。 他站在谷口最高处,手扶长剑。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却死死锁住远处那片浩浩荡荡的草原十八部大军。 十万铁骑的黑影如潮水般铺满地平线,火把连成一条赤红的长龙。 像是吞噬天地的巨兽,气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战马的嘶鸣夹杂着蛮子的呼喝,远远传来,像一把无形的刀,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陈云眯起眼,嘴角微微抽动,似笑非笑。 他低声喃喃:“十万……呵,大周的脸面,真是值钱。” 身后,魏铁山带着几个将校站在不远处,个个脸色阴沉,满眼血丝。 他们看着陈云的背影,又望向谷外那片看不到尽头的敌军,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却没人敢上前打扰。 篝火旁,士兵们低头围坐,有的啃着干粮,有的擦拭刀刃,沉默得像一群雕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死气,谁都知道。 这一仗,已经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而是能拖多久,能死多少人。 陈云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清晰:“这一辈子,我陈云为大周打过仗,流过血,从边关杀到草原,三十年,没一天歇过。”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可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这兔死狗烹的下场。” 这话一出,周围的将士们猛地抬头。 眼神里先是震惊,随后化作一团压不住的怒火。 魏铁山愣了半秒,粗声吼道:“老帅,您这话啥意思?兔死狗烹?” “咱们拼死拼活守疆土,那些狗皇帝难道还敢卸磨杀驴?” 陈云冷笑一声,没直接回答。 只是抬手指向远处的敌军:“你看看这十万蛮子,哪来的胆子敢围我这一万人?若没大周内部的默许,他们敢这么嚣张?”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魏铁山和周围的将士心口一颤。 几个年轻点的兵卒眼眶瞬间红了,手里的刀握得更紧,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跟谁拼命。 一名满脸胡茬的老兵猛地站起身,声音沙哑地喊道:“老帅!您说的是真的?大周……大周真要放弃咱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都得靠自己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目光扫过去,淡淡点头:“真不真,你们心里没数?” “这些年,我带你们打仗,哪次不是拿命换来的胜仗?” “可如今,咱们被围在这山谷里,谁来救过?” 老兵咬牙切齿,眼泪顺着脸上的风沙痕迹滑下来,他猛地一拍胸口:“老帅!您别说了!” “俺们不怕死!大不了跟这帮蛮子拼了,死也要把您送出去!” 这话点燃了周围的情绪,一个接一个的士兵站了起来,刀枪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喊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对!拼了!” “老帅,咱们护着您杀出去!” “死也要让蛮子掉层皮!” 魏铁山眼眶也红了,他扛着大刀上前一步,粗声吼道:“老帅,弟兄们说得对!咱们不能在这儿等死!” “您是咱们的主心骨,俺们就算拼光了,也得把您送回大周,让那些狗东西看看,您的命不是他们想拿就拿的!” 陈云看着这一张张愤怒又决然的脸,心中一阵波动。 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送我出去?不必了。” 众人一愣,魏铁山急了:“老帅,您这是啥意思?您不走,俺们咋办?” “我累了。”陈云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星光。 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尽的疲惫,“打了三十年,拼了三十年,够了。回去又如何?” “爵位一夺,我还是那个被扔在边角的废人。何必呢?”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得众人心头一凉。 魏铁山瞪大了眼,张嘴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卡在嗓子眼,憋得脸都涨红了。 一名年轻士兵忍不住冲上前,声音哽咽:“老帅,您不能这么说!” “您要是没了,俺们……俺们怎么办啊?” 陈云转头看他,眼神柔和了些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还年轻,有命就活下去。别管我,我这把老骨头,死在这儿,也算值了。” 士兵们围在周围,火光映红了他们一张张带着疲惫却倔强的脸。 陈云拍了拍那年轻士兵的肩膀,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感慨:“要是长公主这时候能带一队骑兵,从侧面杀进来,咱们还能跟这帮蛮子掰掰腕子。” 这话一出,魏铁山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瓮声瓮气道:“老帅,您是说,要是援军来了,咱们就能翻盘?” 陈云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翻盘?想得美。可惜啊,事与愿违。”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谷外那片火把连成的长线,“长公主那性子,派人来救我?怕是连想都没想过。” 魏铁山挠了挠头,粗声嘀咕:“那娘们儿不是挺能耐吗?咋就这么不靠谱?” “靠不靠谱,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 陈云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她若真有心,早就带人杀过来了。咱们在这儿被围成铁桶,她怕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话像一颗石子丢进死水里,激起一片涟漪。 士兵们低头沉默,有的攥紧了刀柄,有的咬牙瞪着远处敌军的火光,胸口起伏不定。 谁都听得出,陈云这话里藏着对大周朝廷的失望,可没人敢接茬儿。 一名老卒忍不住低声道:“老帅,朝廷真不管咱们了?” 陈云瞥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管不管,人都得靠自己。指望别人,不如指望手里的刀。” 老卒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长刀:“得嘞,老帅说得对!咱有刀有枪,怕啥!” 陈云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谷口。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陡然一沉:“传令下去,防守为主,绝不出击。能熬一天是一天,熬到他们自己撑不住为止。” 魏铁山一愣,瞪大了眼:“老帅,不出去跟他们干一架?就这么守着?” “干一架?”陈云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拿一万对十万,干得过吗?守住谷口,他们进不来,咱们就能多活一天。” 魏铁山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想想那十万铁骑的架势,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瓮声道:“得,听您的。守就守!” “都听见了?”陈云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铁令砸在地上,“守住谷口,谁也不许擅动。下去准备吧!” “是!”将士们齐声应道,声音虽嘶哑,却透着一股子硬气。 他们转身散开,各自忙碌起来。 陈云站在高处,手扶长剑,眯眼盯着远处那片火把连成的赤红长龙。 十万蛮子的铁骑铺满地平线,黑压压的,像要把天都吞下去。 火光映得他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眼底的疲惫藏不住,可那股硬气却没散。 谷内,黑甲兵卒忙得脚不沾地。 有的扛着盾牌堵谷口,有的搬石头堆防线,篝火烧得噼啪响,映得兵卒们的影子乱晃。 魏铁山扛着大刀跑前跑后,粗声吼道:“快点!盾牌立稳了,别让蛮子撞进来!” 兵卒们咬牙干活,汗水混着风沙淌下来,个个脸色铁青,却没一个喊累。 陈云低头瞅了眼脚下的山谷,心里暗道:“这地儿易守难攻,十万蛮子硬冲,得掉层皮。可粮草撑不了多久……” 他攥紧剑柄,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老夫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耐心。” 与此同时,草原深处。 巴图汗坐在正中,帐里挤满了十八部的头领。 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斥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汗,陈云那老狗缩在山谷里,死守不出。咱们的人马挤不进去!” 巴图汗闻言,猛地一拍木案,震得酒碗跳起来摔在地上,碎成渣。 他瞪圆了眼,咬牙道:“缩着不出?老东西还真会挑地儿!” 他站起身,狼皮大氅一甩,怒吼道,“十万大军堵他一万人,老子就不信耗不死他!” 帐里一个络腮胡头领凑上来,瓮声道:“大汗,硬冲肯定能拿下,可咱们也得折不少人。这老狗摆明了想拖时间!” 他挠了挠脸上的胡子,眯眼道,“依我看,不如围住他,等他饿得爬不起来再动手!” 另一个矮胖头领点头,咧嘴道:“对!陈云那老东西就一万兵,粮草能撑几天?咱们围个十天半月,他不死也得趴下。到时候随便一冲,全收拾了!” 他拍了拍肚子,嘿嘿笑道,“省力又省人,大汗您说咋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速驰援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巴图汗眯了眯眼,哼了声。 他低头瞅了眼地上的破碗,嘴角一勾,冷笑道:“好主意!老子十万铁骑在这儿杵着,他还能飞出去?” 他转头扫过帐内众人,吼道,“传令下去,围死山谷,一个不许放跑!等他粮草耗光,老子要亲手剁了这老狗!” 头领们齐声应道:“是,大汗!” 一个个眼神亮了,脸上带着股兴奋劲儿。 络腮胡头领拍着胸脯,咧嘴道:“大汗英明!这法子省事儿,弟兄们都不用拼命!” 矮胖头领也嚷道:“可不是!陈云那老狗再能打,没吃的还能翻天?大汗这招高啊!” 其他头领纷纷附和,帐里吵得像开了锅,一个个直夸巴图汗脑子好使。 巴图汗听着,嘴角咧得更大,弯刀拔出一半,寒光闪得人眼疼。 他咬牙道:“陈云啊陈云,你不是能耐吗?老子就耗死你,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一挥手,头领们抱拳退下,帐外马蹄声轰鸣,传令兵跑得满头大汗。 帐内安静下来,巴图汗坐回位子,手指敲着木案,眼底闪过一丝狠光。 他低声道:“十八部十万大军,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你个老东西。” 他端起新换的酒碗,一饮而尽,咧嘴笑得像头饿狼。 几百里外,草原的风刮得更猛,卷着黄沙漫天飞舞,像要把人吞进去。 天边乌云压得死低,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陈枫带着三千黑甲军,顶着风沙已经走了好几天。 队伍像条黑线,在草海里蜿蜒前行,战马喘着粗气。 喷出的白雾被风吹散,盔甲上的沙子积了一层,擦都擦不净。 陈枫骑在马上,俊脸上却挂着抹懒散的笑。 眯眼盯着前方,心里暗道:“这鬼天气,赶路都赶得人心烦。” 他转头朝身后喊道:“黑虎,弟兄们咋样了?” 主将黑虎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扛着根狼牙棒,瓮声道:“公子,弟兄们还撑得住!就是这沙子太呛,嘴里都磨出味儿了!” 他呸了口沙,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黄牙。 陈枫轻笑一声,淡淡道:“撑得住就好。咱们得快点,别让我爹等急了。” 他一夹马腹,队伍又加快了步子,马蹄轰鸣,踩得草地沙沙响。 第四天中午,太阳被云遮得死死的,光线暗得像傍晚。 陈枫勒住缰绳,眯眼扫了眼四周,低声道:“歇会儿。” 他翻身下马,拍了拍青衫上的沙,坐到一块石头上,从怀里掏出水囊灌了一口。 黑甲兵卒散开,围着几堆篝火啃干粮,个个满脸风沙,却没一个喊累。 正这时,远处马蹄声急促传来。 一个满脸胡茬的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喘着粗气道:“公子,有消息了!陈帅的消息!” 陈枫闻言,眼皮一抬,水囊顿在手里,眯眼道:“我爹?”他站起身,语气陡然一沉,“他在哪儿?说清楚!” 斥候抹了把汗,低声道:“回公子,陈帅在几百里外的山谷,被草原十八部十万大军围困!谷口窄得很,他守着不出,蛮子也攻不进去!” “十万?”陈枫眉头一皱,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抹戏谑,“啧,我爹这老狐狸,捅了个大马蜂窝啊。”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几百里外……围而不攻,蛮子这是想耗死他。” 黑虎凑过来,瞪眼道:“公子,十万蛮子围着老帅?这咋整?” 他挠了挠头,瓮声道,“咱们才三千人,去不是送死吗?” 副将铁鹰也走过来,是个瘦高个儿,眼角有道疤,冷声道:“黑虎说得没错。十万对三千,硬拼没戏。” 他瞥了陈枫一眼,低声道,“公子,您咋想的?” 陈枫眯了眯眼,手指敲着水囊,低声道:“送死?那倒不至于。” 他顿了顿,转头朝斥候道,“谷口窄,蛮子攻不进去,我爹守得住多久?” 斥候愣了下,低声道:“回公子,陈帅带了一万亲兵,粮草不多,撑个七八天吧,最多十天。” “七八天……”陈枫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够了。” 他转头扫过黑虎和铁鹰,沉声道,“传令下去,收拾家伙,咱去救人!” 黑虎瞪大了眼,瓮声道:“啥?公子,您真要去?三千对十万,咋救?”他扛着狼牙棒,急得直跺脚。 铁鹰也皱眉,低声道:“公子,这事儿得合计合计。硬冲不是办法,弟兄们的命可不能白扔。” 陈枫轻笑一声,淡淡道:“谁说要硬冲了?” 他蹲下身,随手捡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又点了几个点,低声道,“山谷在这儿,蛮子十万围着。咱们不从正面走,绕侧面,找他们的软肋捅一刀。” 黑虎凑过去一看,挠头道:“公子,您是说偷袭?” 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这我拿手!说吧,咋干?” 铁鹰眯眼盯着地上的图,冷声道:“侧面捅刀,得找准地方。蛮子十万,营寨不会没防备。” 陈枫点头,手里的枯枝点了点圈外几处,低声道:“斥候再探,找蛮子粮草扎堆的地儿。咱们三千轻骑,跑得快,烧他们粮食,乱他们的阵脚。我爹撑得住,咱就给他加把火。” 正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队伍后头传来:“陈枫,你这三千人马,真能干啥?”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甲的女子大步走过来。 她眉眼英气,腰间挂着把细剑,披风被风吹得猎猎响,正是宁朝。 陈枫闻言,懒散道:“哟,宁大将军,你不是回大武了吗?咋又跑回来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沙,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宁朝哼了声,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别装糊涂。我走了没几天,陛下那边让我追上你。” 她顿了顿,瞥了眼四周的黑甲军,沉声道,“你这支军队冒得蹊跷,陛下考虑再三,怕你闹出啥乱子,干脆把大武的名号借给你用。” “我跟着你,就说是大武的兵马,省得有人问东问西。” 陈枫轻笑一声,手指敲了敲腰间的水囊,低声道:“女帝那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他眯了眯眼,“借我个名号,无非是想盯着我,看我这县老爷能翻出啥浪花。行啊,我答应了,反正对我也没啥坏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点火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黑虎瞪眼道:“啥?公子,您还跟大武扯上关系了?” 铁鹰眯着眼,冷声道:“公子,大武的名号好用是好用,可女帝的心思不简单。咱们带着这娘们儿,会不会多出麻烦?” 陈枫摆了摆手,懒散道:“麻烦?有我在,怕啥?”他 转头朝宁朝道,“你追上来,又跟着我跑这几百里,女帝到底啥意思?说清楚点,别藏着掖着。” 宁朝哼了声,低声道:“还能啥意思?陛下觉得你这三千黑甲军来路不明,怕你搞乱边疆。她借你大武的名号,一是稳住局面,二也是让我盯着你,免得你真干出啥出格的事儿。” 她顿了顿,眯眼盯着陈枫,“不过我看你这架势,是要去救你爹?” 陈枫点头,淡淡道:“没错。我爹被十万蛮子围在山谷里,我得去捞他一把。” 他瞅了眼远处,低声道,“三千轻骑,烧他们粮草,乱他们的阵,够我爹喘口气。” 宁朝皱眉,沉声道:“三千对十万?你疯了吧?” 她上前一步,语气急了点,“陈枫,你再能耐,三千人马咋跟十万人马打?这是送死!” 陈枫闻言,嘴角一勾,懒散道:“送死?宁大将军,你这话说得太早了。” 他拍了拍青衫上的沙,转身朝马走去,淡淡道,“我说了,不用打,烧把火就够了。我爹那老东西还等着我呢。” 宁朝愣了下,快步跟上,语气更急:“陈枫,你听我说!三千轻骑烧粮草,听着是妙,可蛮子十万大军,不是摆设!你一把火下去,他们要是急眼了,三千人跑得掉吗?” 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你这县老爷要是全军覆没,我可没那本事救你三千人!” 陈枫翻身上马,勒紧缰绳,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哦?那你啥意思?” 他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宁大将军还有啥高招?” 宁朝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没高招,但我能保你一条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的黑甲军,冷声道,“你要是执意去,我拦不住。可要是真全军覆没,我只能带你走,其他人,我管不了。” 黑虎开口道:“啥?娘们儿,你啥意思?只救大人,不救俺们?” 他挠了挠头,瓮声道,“俺们弟兄可不是拿来看的!” 铁鹰眯着眼,冷声道:“宁朝,你这是看不起我们?”他手按在刀柄上,语气硬得像冰,“公子要去救老帅,俺们跟着,没打算活着回去。” 陈枫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懒散道:“行了,别吵。”他转头朝宁朝道,“你保我命?谢了,可我没打算扔下弟兄们。” 他眯了眯眼,低声道,“三千对十万,硬拼是傻子干的事儿。我有我的法子,你看着就是。” 宁朝皱眉,张嘴还想说啥,陈枫却一夹马腹,沉声道:“废话少说,走!” 他带着三千黑甲军继续前行,身后马蹄声轰鸣,像一股黑潮扑进草海。 宁朝站在原地,盯着陈枫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低声嘀咕:“这家伙,真不怕死?” 她顿了顿,咬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心里暗道:“行吧,你要玩命,我倒要瞧瞧你咋玩!” 草原的夜风冷得刺骨,卷着沙子打在脸上,像针扎似的。 天黑得像泼了墨,远处蛮子营地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十万铁骑围着山谷,黑压压的,像一张收紧的大网。 陈枫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东北角,藏在草丛里。 骑兵勒紧缰绳,马蹄裹了布,落地没声,兵卒们蹲着,手攥着火把和长矛,眼神亮得像狼。 陈枫骑在马上,眯眼盯着远处,低声道:“粮草就在前头。” 他转头朝黑虎喊道,“再探探,五百蛮子守着,别漏了风声。” 黑虎咧嘴应道:“得嘞!”他扭头吼道,“老李,带人摸过去,仔细点!” 一个满脸胡茬的斥候头子低声应了,带着十个弟兄散进夜色。 宁朝眯眼看着远处火光,低声道:“陈枫,你真不怕全军覆没?” 她语气缓了点,“我劝你一句,烧粮草行是行,可蛮子要是疯了,三千人扛不住。” 陈枫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怕啥?我爹那老东西被围成铁桶,我不去,他真得死。” 他眯了眯眼,低声道,“三千轻骑,跑得快,烧完就撤,蛮子追不上。” 宁朝哼了声,冷声道:“你倒是自信。” 她顿了顿,低声道,“行吧,我话说到这儿。你要真栽了,我只能带你跑,弟兄们我救不了。” 陈枫摆了摆手,懒散道:“知道了,宁大将军。你就瞧好吧。”他一夹马腹,带着队伍慢慢靠过去,风吹得青衫猎猎响。 斥候很快回来,喘着气道:“公子,粮草堆在东北角,三里外,五百蛮子守着,帐篷扎得密,火堆不多!” 陈枫眯眼一笑,低声道:“五百人,好。”他转头朝黑虎和铁鹰道,“黑虎带一千人放火,铁鹰带一千人断后,我带一千人接应。听明白没?” 黑虎拍了拍狼牙棒,嘿嘿道:“明白!烧火我最在行! ”他扛着棒子,带着一千轻骑摸过去,像一股黑影。 铁鹰冷哼一声,低声道:“断后没问题。 他抽出长刀,带着一千人散开,守住退路。 宁朝站在陈枫身边,眯眼看着队伍行动,低声道:“你这法子,成不成还得看天。”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怀疑,“三千人,真能乱了十万大军的阵?” 远处蛮子营地的火光映得天边一片红。 陈枫等人藏在东北角的草丛里,队伍压得低低的,马蹄裹布,落地无声。 兵卒们攥着火把和长矛,眼神锐利,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狼。 陈枫眯眼盯着前方,低声嘀咕:“天不天的不重要,火烧起来就行。” 另一边,巴图汗的大帐里灯火通明,映得帐内昏黄一片。 巴图汗狼皮大氅披在肩上。 十八部的头领围了一圈,满脸横气,气氛沉得像块铁。 矮胖头领正拍着肚子,咧嘴道:“大汗,您这招围而不攻,真是高!陈云那老狗撑不了几天,饿得爬不起来,咱们随便一冲就完事儿!” 他嘿嘿笑着,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夸张的战损比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络腮胡头领点头,瓮声道:“可不是!十万铁骑杵在这儿,他还能飞出去?大汗英明!” 他挠了挠胡子,眼底闪着兴奋劲儿。 巴图汗眯了眯眼,冷笑道:“陈云那老东西,心眼多,可惜没吃的,看他咋玩!” 他端起酒碗,刚要喝一口,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满脸汗的斥候跌跌撞撞跑进来,扑通跪下:“大汗!大事不好!西侧出事儿了!” 巴图汗酒碗顿在手里,沉声道:“啥事儿?说清楚!” 他瞪圆了眼,满脸横肉抖得更厉害。 斥候咽了口唾沫,低声道:“西侧来了几千敌军,已经跟咱们的守军打起来了!火光冲天,喊杀声老远就听着了!”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点,“头领让我问问,要不要派人支援?” 帐里一下炸了锅,头领们你看我我看你,矮胖头领瞪眼道:“啥?几千敌军?哪来的?” 他拍了拍肚子,皱眉道,“陈云不是缩在谷里吗?这帮人是哪儿蹦出来的?” 络腮胡头领眯眼,瓮声道:“几千人?哼,西侧有咱们两万守军,还怕收拾不下一帮杂鱼?” 他挠了挠胡子,冷笑道,“大汗,别管他们,继续围陈云最要紧!” 巴图汗嘴角一勾,冷声道:“几千人?西侧两万铁骑杵在那儿,还能让他们翻天?” 他顿了顿,沉声道,“不用支援,让西侧自己解决。陈云才是大鱼,老子盯着他!” 斥候愣了下,低声道:“大汗,真不管?” 巴图汗猛地一拍木案,酒碗摔地上碎成渣,他瞪眼吼道:“老子说了不管!两万人收拾几千杂兵还用老子操心?滚回去告诉西侧,别丢老子的脸!” 他站起身,狼皮大氅一甩,咬牙道,“陈云那老狗,老子非耗死他不可!” 斥候吓得一哆嗦,抱拳应道:“是,大汗!”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去,帐外马蹄声又响起来,传令兵跑得满头大汗。 帐内安静下来,矮胖头领咧嘴道:“大汗英明!几千杂兵,哪用咱们操心?西侧两万铁骑,碾死他们跟玩似的!” 他拍了拍肚子,笑得一脸褶子。 络腮胡头领点头,瓮声道:“对!陈云才是硬骨头,啃下他,咱们十八部威名更响!” 他眼底闪着狠光。 巴图汗坐回位子,手指敲着木案。 他低声道:“几千杂兵,蹦跶不了多久。” 他端起新换的酒碗,一饮而尽。 咧嘴笑得像头饿狼,心里暗道:“陈云,老子十万大军围着你,看你还能撑几天!” 殊不知几十里外的西侧,夜风卷着血腥味刮过,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得草丛乱颤。 陈枫带着黑甲军已经杀进蛮子西侧大营,战马嘶鸣。 马蹄轰鸣,黑甲兵卒像一股黑潮,撕开了营寨的防线。 队伍摆出一种怪阵,横冲直撞。 像一台绞肉机,硬生生碾进蛮子的两万铁骑里。 陈枫骑在马上,青衫染了血,俊脸上却挂着抹冷笑:“蛮子两万?不够看。” 他一挥手,沉声道:“陌刀队,上前绞杀!” 黑虎扛着狼牙棒,带着一千黑甲兵冲在最前。 兵卒们手持长柄陌刀,刀刃闪着寒光,排成三角阵,像一把锋利的锥子。 马蹄踩得草地翻飞,陌刀挥下去。 血肉横飞,蛮子骑兵连人带马被砍成肉泥,惨叫声响成一片。 “杀!”黑虎吼得嗓子都哑了,一棒子砸翻一个蛮子,咧嘴笑道:“公子,这阵真他娘的痛快!” 他带着陌刀队横冲直撞,刀光闪过,蛮子倒下一片,血染得草地湿漉漉的。 铁鹰带一千人守住两翼,长刀砍得飞快,冷声道:“稳住,别让蛮子包抄!” 他一刀劈开一个蛮子的脑袋,血溅了一身,眼底冷光不减。 一千黑甲兵盾牌一撞,长矛一刺,硬生生挡住蛮子的反扑。 宁朝看着这阵势,低声道:“陈枫,你这阵型哪来的?” 她手按剑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三千人杀两万,像切菜似的!” 陈枫轻笑一声,懒散道:“宁大将军,别问了,看戏就行。” 他眯了眯眼,心里暗道:“这阵可是好东西,蛮子再多,也得跪。” 他带着一千接应兵靠过去,低喝:“加快速度,杀穿他们!” 西侧大营,蛮子两万守军被打得懵了。 火光映得草地一片红,帐篷烧得塌了一片,浓烟滚滚,呛得人喘不过气。 守军头领是个满脸刀疤的大汉,扛着弯刀站在高处,瞪眼吼道:“哪来的狗东西?敢杀老子的人!” 他一挥手,喊道,“弟兄们,围上去,砍死这帮杂种!” 两万铁骑轰然应声,马蹄踩得地颤,弯刀挥得呼呼响。 可陈枫的黑甲军阵型太怪,陌刀队冲在最前,像一把尖刀插进蛮子阵里。 刀刃挥下去,血肉翻飞。 战马嘶鸣着倒地,蛮子骑兵压根挡不住,成片成片地被绞杀。 一个蛮子骑兵挥着弯刀冲上来,刚吼了半声。 陌刀横扫,脑袋飞出去,血喷得老高。 另一个想从侧面包抄,刚勒紧缰绳,陌刀队转向,刀光一闪,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地上血流成河,肉泥混着草屑,腥味刺鼻。 黑虎挥着狼牙棒,砸得满身是血,咧嘴道:“公子,这刀真他娘的爽!” 他一棒子敲碎一个蛮子的肩,扭头吼道,“弟兄们,加把劲儿,杀光这帮蛮子!” 铁鹰守在侧翼,冷声道:“别乱,稳住阵型!” 他一刀砍翻一个蛮子,长刀上血滴答滴答往下淌,眼底冷得像冰。 一千兵卒跟着他,盾牌撞得砰砰响,长矛刺得密不透风,硬生生撕开蛮子的包围。 陈枫眯眼看着战况,低声道:“几个时辰,够了。” 他转头朝宁朝道,“宁大将军,瞧见没?三千人,照样收拾两万。” 他一挥手,低喝:“陌刀队,转向中军,杀穿过去!” 几个时辰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草原的风吹散了浓烟,露出满地的尸体。 西侧大营一片狼藉,帐篷烧得只剩架子。 蛮子两万守军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血染得草地红通通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好想想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的三千黑甲军只折了几十人,硬生生杀穿了整个营寨。 刀疤头领站在残破的营地中央,弯刀撑着地,喘着粗气,满脸血污。 他瞪着远处黑甲军的背影,咬牙道:“这帮狗东西,哪来的怪阵?” 他一挥手,喊道,“弟兄们,追上去!” 可身后只剩几百残兵,个个带伤,压根追不动。 陈枫勒住缰绳,回头瞅了一眼,低声道:“跑得慢,死得快。” 他拍了拍青衫上的血,懒散道,“收拾干净,撤!” 三千黑甲军掉头就走,像一股黑风,转眼消失在草海里。 宁朝跟在旁边,眯眼看着满地尸体,低声道:“陈枫,你这真有点邪门。” “三千人杀两万,还只折了几十人,这仗打得太狠了。” 陈枫轻笑一声,淡淡道:“狠不狠,管用就行。” 他眯了眯眼,低声道,“西侧一破,蛮子十万大军的阵就松了。我爹那老东西,有救了。” 他一夹马腹,带着队伍藏进草海深处。 黑虎扛着狼牙棒跑过来,咧嘴道:“公子,痛快!这刀一挥,蛮子跟豆腐似的!” 他瓮声道,“接下来咋干?” 陈枫勒住缰绳,青衫上血迹斑斑,俊脸上却挂着抹懒散的笑。 他瞅了眼远处西侧大营的狼藉,低声道:“干得好就歇歇。”他一挥手,沉声道,“藏起来,别让蛮子摸着咱们尾巴。” 三千黑甲军像一股黑风,转眼钻进草海深处。 战马喘着粗气,兵卒们手里的陌刀还滴着血。 盔甲上沾满了泥和草屑,个个眼神亮得像刀。 宁朝骑马跟在旁边,眯眼盯着这支队伍,眼底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她低声嘀咕:“这帮家伙,真他娘的邪门……” 陈枫轻笑一声,懒散道:“宁大将军,咋了?瞧你这眼神,跟见鬼似的。” 他拍了拍青衫上的血迹,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宁朝咽了口唾沫,沉声道:“陈枫,你这三千黑甲军,到底啥来头?” 她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草原十八部的两万骑兵啊!那可不是街边混混,随便哪个国家碰上,都得头疼。你倒好,三千人,轻轻松松杀穿了,还只折了几十个,这仗打得……” 她顿了顿,咬牙道,“我都不知道咋说了!” 陈枫闻言,嘴角一勾,低声道:“啥来头?不就是我手底下的兵嘛。” 他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心里暗道:“这阵法牛吧?可不能跟你说是哪来的。” 他懒散地靠在马背上,淡淡道,“宁大将军,别瞪眼了,瞧瞧这地上的肉泥,够你数一阵子了吧。” 宁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草地上血流成河。 蛮子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片,有的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有的脑袋滚到一边,血肉模糊。 她皱了皱眉,低声道:“我不是没见过死人,可你这三千人……”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点,“草原十八部的骑兵,横扫边疆多少年,周边国家哪个不怕?同等人数对上,谁敢说稳赢?” “你倒好,三千打两万,跟切菜似的,这让我咋信?” 黑虎扛着狼牙棒凑过来,咧嘴道:“嘿,娘们儿,啥信不信的?俺们大人厉害,你没瞧见刚才那阵型,蛮子根本就攻不进来!” 他开口道,“俺这辈子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陈枫眯眼瞅了眼远处烧得差不多的营地,低声道:“打完了,歇口气。” 三千黑甲军藏进草海深处,战马低头喘气,兵卒们手里的陌刀还滴着血,眼神亮得像狼。 黑虎扛着狼牙棒跑过来,咧嘴道:“公子,这仗打得真他娘爽!” “俺们杀了多少蛮子?接下来咋干?” 陈枫轻笑一声,懒散道:“杀了多少?算算看。” 他转头朝旁边一个满脸胡茬的兵卒喊道,“老李,数清楚没?” 老李抹了把脸上的血,瓮声道:“公子,粗算了下,歼敌一万多!剩下那帮蛮子跑得跟兔子似的,铁鹰带人追去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陈枫眯了眯眼,低声道:“一万多?还行。” 他淡淡道,“跑就跑吧,不值当追。” 他一挥手,沉声道,“黑虎,带人把这营地烧干净,一根毛都别留。烧完撤,几十里外歇着。” 黑虎瞪眼,咧嘴道:“啥?全烧了?得嘞!” 他扭头吼道,“弟兄们,烧营!啥也别留!” 他带着一千黑甲兵冲回营地,火把扔得满地都是。 帐篷残骸噼啪烧起来,浓烟滚滚冲天。 宁朝骑马站在旁边,眯眼看着火光,低声道:“陈枫,你真够狠。” 她顿了顿,“一万多蛮子没了,营地还烧光,这手够绝。” 陈枫轻笑一声,“狠啥?留着干嘛?” 他眯了眯眼,低声道,“蛮子西侧一破,十万大军的阵就乱。我爹那老东西,能喘口气。” 他一夹马腹,懒散道,“走,撤远点,别让蛮子摸着。” 西侧大营,火光冲天,烧得噼啪作响。 帐篷残骸塌成一片黑灰,风一吹,灰烬漫天飞舞。 黑虎带着人四处点火,咧嘴笑道:“烧!烧得越干净越好!” 一千黑甲兵忙得脚不沾地,火把扔进粮堆,干草烧得噼里啪啦,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远处草地上,蛮子残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有的被陌刀劈成两半,有的脑袋滚到一边,血肉模糊。 战马倒了一片,嘶鸣声早就没了,只剩风声和火声混在一起,像鬼哭狼嚎。 黑虎扛着狼牙棒跑回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瓮声道:“公子,烧得差不多了!啥也没留!”他眼底闪着兴奋劲儿。 陈枫点头,低声道:“干得不错。” 他眯眼瞅了眼火海,淡淡道,“走,撤出去,几十里外歇着。” 他一挥手,三千黑甲军掉头就走,马蹄轰鸣,像一股黑潮钻进草海。 几十里外,草海深处,黑甲军扎下临时营地。 兵卒们围着火堆啃干粮,满脸血污和疲惫。 陈枫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攥着水囊灌了一口,眯眼盯着远处,低声嘀咕:“蛮子这回得好好想想了。” 第一百四十章 得查清楚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正这时,马蹄声急促传来,铁鹰带着几百黑甲兵跑回来。 他翻身下马,刀上还滴着血,冷声道:“公子,追上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道,“俘虏抓了四千多,剩下的人全跑散了!” 陈枫闻言,眼皮一抬,低声道:“四千多?不少了。” 他眯了眯眼,懒散道,“跑就跑吧,没啥大用。” 他瞥了铁鹰一眼,淡淡道,“俘虏咋办?” 铁鹰愣了下,冷声道:“公子,您说咋办就咋办。” 他手按刀柄,眼底闪着寒光,“这帮蛮子,留着也没啥用。” 陈枫轻笑一声,低声道:“留着干嘛?”他眯了眯眼,沉声道,“全处决,干净点。”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懒散道,“办完回来,别拖。” 铁鹰点头,冷声道:“得嘞!”他转头吼道,“弟兄们,动手!” 他带着几百黑甲兵转身离开,马蹄声轰鸣。 草丛里很快传来一阵惨叫,血腥味又浓了几分。 宁朝站在旁边,皱眉道:“陈枫,四千多俘虏,你就这么杀了?” 她手按剑柄,语气沉了点,“这帮人投降了,留着兴许还有用。” 陈枫懒散道:“宁大将军,别妇人之仁。” 他眯了眯眼,低声道,“四千蛮子,留着是祸害。杀了干净,省得麻烦。” 他顿了顿,淡淡道,“我这县老爷,可没工夫养俘虏。” 宁朝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这性子,真够冷。”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不过你说得也对,蛮子留着确实麻烦。” 黑虎扛着狼牙棒跑过来,咧嘴道:“公子,烧完了!啥也没留!” “还有,铁鹰那家伙干啥去了?” 陈枫眯眼一笑,低声道:“处决俘虏去了。” 他转头朝黑虎道,“通知下去,歇好了,探子盯着点。蛮子一乱,咱们再干一票。” 黑虎瞪眼,咧嘴道:“啥?四千多全杀了?嘿,公子您真狠!” 他拍了拍棒子,瓮声道,“行,俺去通知弟兄们!” 他转身跑开,吼声震得草丛乱颤。 夜幕笼罩草原,月光洒在草丛上,映得大片露水泛着点点银光。 蛮营中央的主帐里,巴图汗半倚在毛毯铺成的榻上,狼皮披肩盖住他宽厚的肩膀。 他右手举着一个金杯,缓缓饮尽里面的奶酒。 左手指尖轻点着一张草原地图,时不时出神。 “陈云老狗还能撑几天?”巴图汗淡淡问道。 语气随意,但眉宇间满是算计。 他目光盯着地图正中那几个大字:“陈云大营”。 帐内,络腮胡头领站在旁边,瓮声道:“大汗,陈云那老狗粮草不济,撑不到五日。” 他挠了挠胡子,咧嘴笑道,“咱们围的又紧,他迟早得饿着投降,根本不用硬打。” 巴图汗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冷笑,沉声道:“饿死他最好,免得再弄出什么花样。十八部的大军,不能在他这耗下去。” 此时,帐外忽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传令兵的呼喊:“有紧急战报——” 脚步声接连响起,一个瘦小的蛮子探子掀开帐帘,带着满头的灰土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大汗,出事了!”探子单膝跪地,额头抵在地上。 声音急得打颤,“西侧——西侧……!” 巴图汗眯眼看着探子,沉声道:“西侧?出什么事了?” 他语气依然不急,甚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心里认定,西侧守军有两万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出大乱子。 络腮胡头领也面露不屑,瓮声笑道:“大汗,这探子怕是急着报咱们赢了吧?” “两万人守两千,能出啥事?” 探子却浑身一抖,抬起头,急促道:“大汗,不是……西侧的军营,被人杀穿了……” 他声音带颤,涎着浓浓的血腥味,"两万守军,几乎……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帐内瞬间安静,连火把噼啪的声响都显得刺耳。 巴图汗手里的金杯砰地摔在地上,牛奶溅到地毯上。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霎时瞪大,寒光几乎将探子刺穿。 “什么——?!”巴图汗豁然起身,披风鼓动。 宛如怒狮,“再给老子说一遍!两万守军,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探子的头几乎贴到地面上,嗓音发颤:“大汗,我不敢乱报!” “确实……确实如此,我们的营地被烧成平地,骑兵……一片残败,连主将都没了……” 络腮胡头领脸上的笑早已僵住,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吼道:“两万人!几千杂兵怎么能杀光咱们的两万骑兵?!” 矮胖头领也呆住了,咽了口唾沫。 摇着头低声道:“探子,你是不是没看清?胡说八道的吧?那是两万铁骑啊!” 探子冷汗直冒,连声道:“不是胡说!属下亲眼所见,黑甲军冲破军营,杀到中军驻地,陌刀队砍得人头滚滚……” “他们的人数不多,可阵法太怪,蛮兵根本拦不住!” 巴图汗拳头重重砸到地图上,怒声吼道:“怪阵?你懂个屁的阵法?!” “两万人对几千小虾米,就算站着不动,也能耗死他们!” 他咬牙低吼,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狗东西,你再说清楚,他们损失了多少人?” 巴图汗胸膛起伏,面色像风暴前的乌云。他不信,这场失利会惨烈到探子所言。 探子声音更颤,咬着牙道:“大汗……我们追查到的消息是……是他们只折损几十人!” “什么?!几十人?!”巴图汗厉声打断,声音震得帐篷木架颤了三颤。 络腮胡头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错愕,张了张嘴半天没吭声。 短暂的死寂之后,矮胖头领猛地嚷道:“屁话!两万骑兵被几十个人杀得动不了,他们是神仙吗?!” “虎狼之军就算砍,也得砍上三天三夜吧!” 探子跪在地上,脑袋埋得更低了,声音急得快哭:“真的!他们列了个阵型,大刀排成钉子一样冲进人堆里,挡都挡不住!” “属下,属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 矮胖头领倒吸一口凉气,扭头对巴图汗喊道:“大汗,这……这会不会是陈云支援的精锐骑兵?” “黑甲军怎么会这么邪门?!咱们得查清楚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压过去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巴图汗狠狠盯着探子,抬手怒指他,声音里透着无比冰冷:“传令!让东侧的两万铁骑调五千过来,务必追查清楚这黑甲军的来历。” 他顿了顿,厉声道,“老子不信十万人里,还能摸不到几千杂鱼的尾巴!” 络腮胡头领这时从震惊中缓过神,他咬牙顶了一句:“大汗!若是抽出东侧人手,岂不是让陈云有了喘息的机会?” 巴图汗冷声道:“你问老子?两万骑兵全军覆没的人是不是你领的队?” 他手指直指络腮胡头领的鼻子,怒声道,“查不出原因,你先把脑袋留下!” 络腮胡头领身子一抖,低头瓮声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查!” 他说完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风一卷,影子消失在黑夜里。 帐内的气氛仍是压抑得吓人。 火光映在巴图汗的脸上,衬得他那张粗犷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 他呼吸急促,恨恨地拍着案桌,声音低沉:“陈云这老狗果然有后手……” 矮胖头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大汗……那接下来怎么办?陈云那边……” “陈云的营地继续死死围着,不能让他喘口气。” 巴图汗眯了眯眼,语气冷得如同冰封,“但西侧这一支……哼,黑甲军,老子倒想看看你们到底是神是鬼。” 他说完,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眼底的寒意却越来越深。 帐内鸦雀无声,只有火把噼啪燃烧的声音、 偶尔一阵嘶哑的狼嚎从远处传来,夹杂着夜风,吹得人心里发毛。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草原深处,陈枫正靠在一棵大树旁歇息。 黑甲军已经扎下了隐蔽的营地,各小队正在打扫装备、喂饱战马,肃静中透着股收敛的杀机。 “跑得还挺快。”陈枫眯眼瞧着远处的月光、 嘴角微微翘起,说不出的轻松。 宁朝走来,手按剑柄,压低声音道:“陈枫,巴图汗八成明天就得收消息。你觉得他会派人来追咱们?” 陈枫轻轻一笑,懒散地靠在树干上:“追是一定的,就看来多少。” 他说着,看向黑甲军隐蔽的营地,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玩味。 蛮人的主帐内,巴图汗脸色阴沉,盯着草原地图半晌不语。 帐内鸦雀无声,络腮胡的头领和矮胖头领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忽地,巴图汗猛地一拳砸在案桌上。 震得地图跳了一下,金杯滚落在地。 他眼中杀气腾腾,声音低沉冰冷:“一万骑兵,都给老子派出去。务必杀了这帮黑甲军。” 帐内的头领们闻言皆心头一震,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试探道:“大汗,陈云那边还要继续围,调一万人,会不会……” 巴图汗一瞪眼,声如雷霆:“老子让你教我打仗?陈云那老狗喘不了气,但这黑甲军要是再让他们多活一日,老子这一仗就不用打了!” 旁边的络腮胡头领连忙上前,瓮声道:“大汗英明,黑甲军虽只有三千,但说不定是陈云的主力精锐!不能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巴图汗抬手一指:“五笙,这一万人交给你,全权指挥。你活捉了这帮人,老子赏你五百匹羊;但你要是折回来,脑袋自己带给老子!” 这名叫五笙的主将应了一声,眼底却闪过不屑。 他高出一大步,面容刚硬,嘴角轻巧:“大汗放心!区区三千残兵,还能翻天不成?!一万人……我一个晚上就能把他们剁成泥!” 巴图汗眯着眼,嘴角一抽,冷冷说道:“记住,这次必须稳妥!我们大军输不起!” 五笙却哈哈大笑,拍着胸口:“兵多势众,不用稳。” “他们敢出来,就说明已经断了后路。我五笙的骑兵,三个时辰就能把他们杀个干净!” 他转身离开,提起军刀,大步跨出营帐。 帐帘被风吹得呼啦啦响,灌进来寒冷的夜风,吹灭了旁边几盏油灯。 远处草海,弥漫着淡淡烟尘和战后的血腥味。 陈枫仍倚在大树后,静静地看着挂在夜空的弯月。 他身后,三千黑甲军整齐列阵,士卒擦拭盔甲、喂养战马,偶尔能听到短促的低语。 宁朝靠在一匹汗血宝马旁,手指按着剑柄,低声问道:“陈枫,大汗那边会派多少人追过来?” “咱们只有三千,这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陈枫慢悠悠地抬眼,托着腮懒懒道:“就你这小脑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以为我留在这儿,是给他们砍的么?” 宁朝皱眉:“你还有后手?” 陈枫笑了,眼神里透着一股冷漠:“后手?这都破了他们两个营了,还不派人追,我才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傻子。” 说话间,铁鹰匆忙赶了过来,低声禀报:“主公,蛮子那边果然调了一万人,是五笙带队。” “消息传回来时,他们已经从大营出发了,估算半个时辰能到咱们布好的伏击点。” “这么快?”宁朝一愣,下意识道:“怎么调一万人来追咱们!?大汗这是疯了啊!” 陈枫抬眸扫了她一眼,笑意不减:“疯不疯不知道,反正一万人来的话,正好送过来给我们练手。” “练手?”宁朝呆住,嘴角抽了抽:“这可是整整一万……不是一千!” “精锐骑兵也好,两条腿的蛮子也罢,” 陈枫静静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吩咐道:“铁鹰,让兄弟们布阵,把他们往中间放。” “等他们进了包围,再慢慢打。记住,别急,玩一玩。” 与此同时,五笙率领的一万人马,浩浩荡荡冲入陈枫布下的伏击圈。 骑兵如猛兽,穿行于草海,马蹄声震耳欲聋,烟尘铺天盖地地翻滚。 “都给我瞪大眼!”五笙狰狞一笑,手挥大刀。 冲着身旁将领咆哮道:“三千杂鱼而已,统统剁碎喂狗!谁敢让他们跑了,回头老子废了谁!” 旁边一个亲兵点头哈腰:“统领放心,咱这阵仗,一碾上去还能有活的?陈云的援军算个屁,咱人多马壮!” 五笙得意地哈哈大笑,抬手一挥,喝道:“全军提速,压过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养足精神干大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马蹄声带着狂风呼啸而过,时间一点点推进,夜更深了,连月光都被乌云遮挡。 阴翳之中,五笙的军队再次深入了数十里,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一名副将忍不住上前,陪笑道:“统领,这里太安静了,属下觉着……会不会有诈?” 五笙一拍腰间的军刀,骂咧咧道:“诈个屁!三千人的小队,能玩出什么花样?” “别自己吓自己,往前追,给我盯住了!” 然而,正当他们放松警惕往前推进时,就听远处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在空旷的草原上骤然响起。 “呜呜——” 五笙眸子一缩,大吼:“戒备!” 可他话音未落,夜幕中迸发出无数箭雨,弓弦崩裂,响彻夜空。 蛮人的队伍前排瞬间中箭倒地,马匹发出凄厉嘶鸣,近百人顷刻间毙命。 “敌袭!”有人惊呼出声。 五笙脸色大变,挥刀狂喊:“盾兵!盾兵顶上来!” 但紧接着,四面草丛中传来同样的喊杀声。 数千名黑甲士卒自四方扑出,长刀举起,寒芒在夜色中弥漫如网。 “陷阱!我们被包围了!” 草原深处,刀光剑影交错,黑甲士卒成阵厮杀,陌刀挥下,带出一片片血光。 蛮子骑兵虽然占优势,但狭窄的地形加上埋伏精妙。 硬生生被分割成数个小团体,被黑甲军以分割式绞杀。 五笙瞪着眼睛,如疯魔般挥刀砍掉一个黑甲兵的脑袋。 可冲上来的士卒一茬接一茬,压制得他们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不可能!三千人挑战我的一万?” 五笙大吼,嗓音里带了难掩的恐惧。 远处的陈枫骑在马上,冷冷注视这一切。 他手里握着一杯清水般的酒,举杯轻轻抿了一口,声音懒散:“草原上的肉质可真鲜美。” 整整三个时辰后。 五笙的万人大军彻底崩溃,仅有两千多人仓皇突围而出。 陈枫领着三千黑甲军踩着满地尸体,盔甲、陌刀尽皆染血,却只有零星的士卒带伤,无一人阵亡。 宁朝策马赶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满地鲜血,低声道:“陈枫……你是真的邪门。” 陈枫闻言,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轻声道:“邪门啥?不就是打赢了嘛。”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语气里透着股漫不经心。 宁朝勒住缰绳,停在陈枫身旁,手按着剑柄,皱眉道:“三千人,硬生生玩死一万蛮子骑兵,连伤都没伤几个。” “你哪来的这么多鬼点子?” 她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眼底却藏不住一丝惊叹。 远处几匹受伤的战马低声嘶鸣,衬得这场景多了几分肃杀。 黑甲军士卒们围着火堆收拾装备,盔甲上沾满了泥血。 个个眼神亮得像狼,透着股压不住的兴奋劲儿。 陈枫放下酒杯,随手拍了拍青衫上的灰,慢悠悠道:“宁大将军,别夸了。打仗这事儿,靠的是脑子,不是人多。” 他望向远处,低声道,“这帮蛮子急着送死,我不过是顺手收了罢了。” 宁朝盯着他,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她心里暗道:“这家伙,三千人干翻两万,又灭了一万,手段狠得跟鬼似的。” “大武要是能把他弄过去,边疆还怕什么蛮子?” 她咬了咬牙,却没把这话说出口。 黑虎扛着狼牙棒大步走来,咧嘴道:“公子,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爽!一万蛮子,说没就没了!” “弟兄们都憋着劲儿呢,啥时候再干一票?” 宁朝转头,看了眼黑虎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黑甲兵,皱眉道:“陈枫,你瞧瞧这帮家伙,眼都红了。” “现在正是士气高的时候,干嘛不乘胜追击?” “趁着蛮子乱成一团,再给他们一刀多好!” 陈枫手指敲了敲酒杯,淡淡道:“追啥追?人都跑散了,追上去啃泥巴啊?” 他眯眼瞅了眼黑虎,轻声道,“你问问弟兄们,跑了几天了?” 黑虎挠了挠头,开口道:“公子,这几天是跑得有点多。” “从西侧杀过来,又在这儿埋伏,算算也有三四天了吧。” 他咧嘴一笑,“不过弟兄们精神头足着呢!” 陈枫哼了一声,摆摆手道:“三四天没停过,精神头再足也得歇歇。” 他转头看向宁朝,懒散道,“宁大将军,仗不是光靠一股劲儿打的。人都累垮了,再追上去就是送死。” 黑甲军士卒们围着火堆啃干粮,满脸血污和疲惫却掩不住兴奋。 铁鹰走过来,手里提着长刀,低声道:“公子,五笙那家伙跑了,带了两千残兵逃回去了。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收拾干净?” 陈枫瞥了他一眼:“追啥?两千人,跑就跑呗,不值当费劲。” 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慢悠悠道,“都听好了,先找个地方歇着,养精蓄锐。” “蛮子这回吃了大亏,短时间不敢乱动。” 宁朝皱眉,忍不住道:“陈枫,你这时候不追,蛮子缓过劲儿来怎么办?” “现在黑甲军士气正高,再打一仗,兴许能直接断了他们的根!” 陈枫眯眼看着她,嘴角一翘,戏谑道:“宁大将军,你这是急着立功啊?还是想让我把这三千人拼光?” 他顿了顿,低声道,“蛮子十万大军,西侧破了,东侧刚丢了一万,阵脚已经乱了。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敢追上来才怪。” 宁朝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咬牙道:“你倒是算得精!我就不信你没想过乘胜追击。”她眼底闪着点不甘。 陈枫懒散地摆摆手,轻声道:“想过啊,可没必要。” 他瞅了眼远处,“这帮蛮子吃了两次亏,接下来得好好想想怎么保命。” “咱们歇好了,再找机会收拾他们不迟。” 黑虎听了这话,挠了挠头,瓮声道:“公子,您说歇就歇吧。可弟兄们这劲儿憋着,怪难受的。”他眼底闪着点失落。 铁鹰也点头,冷声道:“公子说得对,这几天跑得太狠,弟兄们确实累了。” 他低声道,“不过这仗打得痛快,大家伙儿都还想再杀一波。” 陈枫闻言,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马鞍,慢悠悠道:“痛快归痛快,命得留着。” 他转头看向黑甲军,沉声道,“都听好了,找个隐蔽的地儿扎营,三天之内不许乱动。” “吃好喝好睡好,养足了精神再干大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转移目标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士卒们闻言,齐声应道:“是,公子!” 声音虽响亮,却带着点不甘。 黑虎扛着狼牙棒,嘀咕道:“三天啊,憋得慌。” 铁鹰拍了他一下,低声道:“听公子的,准没错。” 宁朝眼底的复杂更浓。 她心里暗道:“这家伙,真是滴水不漏,收手也这么稳。大武要是能把他挖过去……” 她摇了摇头,没再说啥。 火堆噼啪作响,映得陈枫的青衫泛着暗光。 他眯眼看着远处的夜色,低声嘀咕:“蛮子这回该头疼了。” 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几十里外,草原深处的一处隐蔽山坳里,黑甲军扎下了临时营地。 篝火燃得正旺,士卒们围着火堆啃干粮,战马低头吃草,偶尔发出低鸣。 月光洒在山坳里,映得草丛泛着银光,衬得这地方多了几分安静。 陈枫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随意拨弄着火堆。 宁朝走过来,蹲在他旁边,低声道:“陈枫,你真打算歇三天?” 陈枫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不然呢?带着一帮累垮的兵去送死?” 他眯眼看着火光,慢悠悠道,“蛮子现在乱得跟锅粥似的,歇好了再打,才是硬道理。” 宁朝沉默片刻,低声道:“你这脑子,真是……” 她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佩服。她站起身,拍了拍剑柄道:“行吧,你说了算。我就等着看你下一步怎么玩。” 陈枫懒散地靠在石头上:“等着瞧呗。” 他眯眼看着火堆,眼底的算计藏得更深,心里暗道:“蛮子这回怕是要睡不着了。歇好了,咱们再给他们添把火。” 黑甲军士卒们围着火堆低声议论,兴奋劲儿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后的安静。 陈枫眯眼看着这一切,嘴角一翘,像是早就料定了啥。 另一边,蛮营主帐内,夜色深沉,火光摇曳。 巴图汗半倚在毛毯铺成的榻上。 他眯眼盯着面前的草原地图,嘴角微微抽动,眼底闪着森冷的杀意。 陈云那老东西被围得喘不过气,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一鼓作气弄死对方,彻底断了后患。 “陈云这老狗,粮草撑不了几天了吧?” 巴图汗低声嘀咕,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 语气里透着股阴狠,“老子耗死他,再把他的脑袋挂在营门口,看谁还敢蹦跶。” 帐外的风吹得帐帘呼啦作响,夹杂着远处狼嚎,衬得这气氛多了几分阴森。 络腮胡头领站在一旁,低声道:“大汗,陈云的营地咱们围得死死的,他插翅难飞。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满脸是汗的主将掀开帐帘跌跌撞撞冲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急得打颤:“大汗,出事了!” 巴图汗手里的金杯一顿,懒散道:“啥事?又哪边出幺蛾子了?” 他语气里透着股不耐烦,心里压根没当回事。 五笙带一万骑兵去追那帮黑甲军,他觉得稳赢,压根没想过会翻车。 主将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大汗,五笙……五笙的一万人,全没了!” “啥?!”巴图汗猛地坐直身子,金杯“砰”地砸在地上,牛奶溅了一地。 他瞪圆了眼睛,怒声吼道:“你再说一遍!一万人没了?!” 主将头埋得更低,声音抖得像筛子:“大汗,属下不敢胡说!五笙带的一万骑兵,追出去没多久,就中了埋伏。” “全军覆没,只跑回来几个残兵,眼下连尸首都找不全!” 帐内瞬间安静,连火把噼啪的声音都刺耳。 络腮胡头领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矮胖头领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喃喃道:“一万……一万骑兵啊,怎么可能没了?” 巴图汗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一拍案桌,木案“咔嚓”裂开一道缝。 他咬牙切齿道:“不可能!一万草原铁骑,是他娘的馒头吗?让那帮杂鱼随便啃?!” 他站起身,狼皮披肩一甩,怒吼道,“老子的一万骑兵,哪怕站着不动,也能耗死三千人!” 主将缩着脖子,低声道:“大汗,属下也不信啊!” “可残兵亲眼瞧见,黑甲军设了埋伏,五笙一头撞进去,像掉进了绞肉机。” “对方三千人,愣是把咱们一万骑兵杀得片甲不留!” “绞肉机?”巴图汗冷笑一声,脸色阴得能滴水,“三千人,杀我一万,还没伤亡?他们是鬼还是神?!” 他一把揪住主将的领子,吼道,“你他娘的敢糊弄老子,老子先剁了你!” 主将吓得腿一软,扑通跪下,连声道:“大汗饶命!属下哪敢胡说!残兵都疯了,嘴里尽喊着什么怪阵,刀光一闪人就没了!” 矮胖头领擦了把冷汗,小声道:“大汗,这黑甲军……怕真是陈云的杀手锏。咱们得小心点啊!” 巴图汗松开主将,狠狠瞪了他一眼。 转身踱了几步,咬牙道:“小心个屁!老子就不信这邪!” 他猛地停下,眯眼看着地图,低声道,“三千人,杀了老子三万人,老子还坐在这儿干瞪眼?” 他一挥手,沉声道:“传令下去,老子亲自带五万骑兵出征!把这帮黑甲军找出来,剁成肉泥!” 他顿了顿,眼底闪着狠光,“派探子,全草原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的窝!” 络腮胡头领愣了下,试探道:“大汗,五万?陈云那边怎么办?” “咱们走了,他不得喘口气?” 巴图汗瞪着他,开口道:“喘气?老子留三万围着他,够他喝一壶了!” 他咬牙道,“这黑甲军不除,老子晚上都睡不踏实!” 帐外风声更急,卷起地上的灰尘,打着旋儿撞在帐篷上。 主将爬起来,低声道:“大汗,属下这就去传令!” 他跌跌撞撞跑出去,马蹄声很快响成一片。 矮胖头领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大汗,您亲自带兵?这黑甲军……真有这么邪乎?” 巴图汗抓起案桌上的一把弯刀,狠狠插进地图,刀尖正扎在陈云营地的位置。 他眯眼道:“邪乎不邪乎,老子五万铁骑碾过去,管他是人是鬼,都得跪!” 他嘴角一抽,低声道,“陈云老狗,老子先弄死你儿子,再回来收拾你!” 帐内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衬得那张粗犷的面容多了几分狰狞。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盯着点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隔天,天刚蒙蒙亮。 巴图汗站在主帐前,手扶弯刀,眯眼盯着前方。 一个瘦小的探子骑着快马冲过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汗,查到了!” “那帮黑甲军藏在南边三十里外的山坳里,三千人,一个不少!” 巴图汗嘴角一抽,冷笑一声:“三十里?好,够近!”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络腮胡头领,沉声道,“传令,明早全军出发,老子要把这帮杂鱼碾成渣!” 络腮胡头领忙点头,瓮声道:“大汗放心,五万铁骑过去,他们连跑的机会都没!” 他一挥手,喊道,“弟兄们,上马,杀过去!” 马蹄声轰然响起,五万骑兵如潮水般涌出营地,烟尘滚滚,直奔南方。 战马嘶鸣,刀矛碰撞的叮当声混着风声,像是暴风雨前的低吼。 巴图汗眯眼看着远处,眼底的杀意浓得化不开。 他咬牙低声道:“陈枫,老子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山坳里,晨光刚从山脊漏下来,洒在黑甲军的临时营地上。 篝火只剩几点火星,士卒们围着火堆啃着干粮,盔甲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陈枫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半块硬邦邦的饼。 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眯眼看着天边的薄雾。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一个黑甲探子翻身下马,冲到陈枫面前,低声道:“公子,大事不好了!蛮子大汗亲自带五万骑兵杀过来了,离这儿不到二十里!” “五万?!”黑虎正蹲在一旁啃肉。 闻言猛地站起身,瞪眼道,“他娘的,这老蛮子疯了吧?五万铁骑来踩咱们?” 他咧嘴道,“正好,弟兄们手痒得很,干他一票!” 铁鹰提着长刀走过来,冷声道:“公子,五万骑兵,速度快得很,估摸一个时辰就到。咱们得赶紧准备!” 他低声道,“弟兄们精神头正足,打一场没问题!” 宁朝站在旁边,手按剑柄,皱眉道:“陈枫,五万骑兵啊,这回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眼底闪着点期待,低声道,“你不是总有鬼点子吗?我倒想看看你咋打这一仗!” 陈枫闻言,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饼,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懒散地站起身。 他眯眼瞅了眼黑虎,又扫了眼铁鹰。 最后落在宁朝脸上,嘴角一抽,翻了个大白眼:“打?打个屁!” “啥?!”黑虎愣了,瞪圆了眼睛,手里的狼牙棒差点掉地上,“公子,您啥意思?不打?” 铁鹰也皱眉,低声道:“公子,五万对三千,确实不好打,可咱们不是还有埋伏的招儿吗?” 宁朝更是懵了,皱眉道:“陈枫,你啥情况?五万铁骑来了,你咋不打就跑了?你不是总能玩死蛮子吗?” 陈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你们仨脑子进水了?我他娘的又不是神仙,怎么打?” 他低声道,“趁他们还没到,收拾东西,撤!” 黑虎挠了挠头:“公子,真跑啊?弟兄们还想再杀一波呢!” 他眼底闪着不甘。 陈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杀啥杀?五万铁骑踩过来,你当你是铁打的?” 他转头看向铁鹰,沉声道,“通知下去,收拾家伙,半个时辰内撤出去,往东边山里走!” 铁鹰愣了下,低声道:“公子,东边山里地形复杂,跑进去不好回头啊。” 陈枫眯眼道:“不好回头才好,蛮子五万骑兵进不去,咱们还能喘口气。” 他一挥手,懒散道,“赶紧的,别磨叽!” 篝火旁的士卒们听到命令,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满脸胡茬的兵卒嘀咕道:“啥?跑了?刚打完一万,这五万咋不干了?” 另一个扛着陌刀的士卒也皱眉道:“公子咋回事儿?咱们不是挺能打的吗?” 铁鹰提着刀走过去,冷声道:“都别废话,公子说了撤就撤!收拾东西,走!”他一挥手,士卒们虽不甘心,还是开始收拾装备,战马被牵过来,马蹄声响成一片。 宁朝站在原地,眯眼看着陈枫。 她走过去,低声道:“陈枫,你真不打?五万骑兵是大阵仗,可你这脑子,不至于一点招儿都没吧?” 陈枫翻了个白眼:“宁大将军,你当我啥都能变出来啊?三千人硬拼五万,脑子没毛病的人才干这事儿!” 他低声道,“跑路是正经,留着命才能接着玩。” 宁朝心里暗道:“这家伙,打仗狠得像鬼,跑起来也这么果断。真弄到大武,怕是能翻天。” 陈枫懒得搭理她,转身朝黑虎喊道:“黑虎,别愣着,带人把营地收拾干净,别留啥痕迹!” 他低声道,“五万铁骑来得快,动作慢点就得喂马蹄子了。” 黑虎瓮声道:“得嘞,公子!” 他扛着狼牙棒,吼道,“弟兄们,收拾家伙,走人!”士卒们动作更快了,火堆被踩灭,干粮塞进包里,战马被牵到山坳口。 半个时辰后,黑甲军三千人马已经撤出山坳,朝东边的山林深处跑去。 晨雾还没散尽,山林里树影幢幢。 地势崎岖,窄路上满是碎石枯枝。 战马跑得慢了,士卒们牵着缰绳,低声咒骂着路不好走。 陈枫眯眼看着身后的山坳,低声嘀咕:“五万铁骑,啧,够狠。” 他嘴角一翘,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心里暗道:“跑归跑,账得慢慢算。” 陈枫骑在最前,青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他眯眼瞅着前方的密林,嘴角微微一抽。 “公子,这路忒难走了!”黑虎扛着狼牙棒跑在旁边,瓮声瓮气地嚷道,“马都快崴脚了,咱还跑多久啊?” 陈枫懒散地瞥了他一眼,轻声道:“跑多久?跑到蛮子追不上为止。” 他眯眼瞅了眼身后,低声道,“五万铁骑,跑慢点就是肉包子打狗。” 宁朝策马跟在后面,手按剑柄,皱眉道:“陈枫,你这跑法,到底有啥打算?五万骑兵追上来,咱们总不能一直跑吧?” 陈枫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不跑等着挨踩啊?五万对三千,我脑子又没坏。” 他一夹马腹,懒散道,“铁鹰,探子盯着点,蛮子离咱们多远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收拾家伙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铁鹰提着长刀跑过来,冷声道:“公子,探子刚报,蛮子五万铁骑已经进了山坳,离咱们不到十里。速度快得很!” 他瞅了眼身后的林子,低声道,“不过这地形,他们骑兵不好使。” 陈枫嘴角一翘,轻声道:“不好使就好。” 他眯眼看着前方,低声道,“绕过东山,继续跑,别停!” 黑甲军跑得急,战马踩得碎石乱飞,偶尔有士卒摔了一跤,爬起来骂骂咧咧接着跑。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山谷,越来越近。 “他娘的,这蛮子真追上了!” 黑虎扛着狼牙棒回头瞅了眼,瞪眼道,“公子,要不咱们回头干一票?五万又咋样,咱弄个埋伏也能咬他一口!” 陈枫没好气道:“咬啥咬?你当五万是纸糊的?” 他一挥手,沉声道,“别废话,跑快点,绕过东山再说!” 宁朝皱眉道:“陈枫,你跑得这么欢,真没后手?” 她瞅了眼身后,低声道,“五万铁骑追上来,咱们这三千人,跑得再快也有累的时候。” 陈枫懒散道:“累就歇,歇完接着跑。” 他眯眼一笑,低声道,“蛮子五万骑兵挤在这山里,跑不快。咱们跑远点,他们就得傻眼。” 另一边,山坳外的林子里,五万铁骑挤得满满当当,马蹄踩得地面直颤。 巴图汗看着前方的密林,脸色黑得像锅底。 战马挤在窄路上,跑得磕磕绊绊,有的直接撞上了树,嘶鸣声响成一片。 “废物!都他娘的是废物!”巴图汗咬牙切齿。 挥着弯刀吼道,“追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老子养你们干啥?!” 络腮胡头领骑马跟在旁边,满头大汗,低声道:“大汗,这山里路太窄,骑兵挤不进去啊!那帮黑甲军跑得跟兔子似的,咱追不上!” 巴图汗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追不上也得追!三千人,还敢跑,老子不信抓不到他们!” 他一夹马腹,吼道,“全军加速,冲过去!” 五万铁骑挤在一起,跑得乱七八糟。 马蹄踩得泥土飞溅,士卒们骂骂咧咧,战马撞得东倒西歪。 巴图汗骑在最前,眯眼看着前方,脸色越来越阴。 一个探子骑着快马冲过来,翻身下马,喘道:“大汗,那帮黑甲军绕过东山了,跑出去快五十里了!咱这速度,怕是追不上了!” “五十里?!”巴图汗猛地勒住缰绳,瞪圆了眼睛,怒吼道,“老子五万铁骑,追不上三千杂鱼?!” 他挥刀砍在一棵树上,树干“咔嚓”断成两截。 络腮胡头领擦了把汗,低声道:“大汗,这林子太挤,骑兵跑不开。他们人少跑得快,咱在这儿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巴图汗胸膛起伏,咬牙瞪着前方,眼底闪着狠光。 他眯眼看了眼身后的队伍,低声道:“追了一百里了……” 他顿了顿,猛地一拍大腿,骂道,“他娘的,陈云那老狗!” 矮胖头领凑过来,小声道:“大汗,您是说陈云那边?” 他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咱们追出来一百里,陈云那边就剩两万多人守着,要是出啥岔子……” 巴图汗脸色一沉,低声道:“出岔子?老子留了三万铁骑围着他,他敢跑,老子抓到就剁了他!” 他咬牙切齿,眼底闪着点犹豫。 探子低声道:“大汗,陈云那边还没动静,可咱们跑这么远,消息传得慢。要是他趁机跑了……” 巴图汗眯眼盯着前方,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挥手,吼道:“不追了!全军回头,回营!” 他咬牙道,“陈枫这小崽子跑得快,老子先回去收拾陈云,再来弄他!” 络腮胡头领愣了下,低声道:“大汗,真不追了?就这么放过他们?” 巴图汗瞪了他一眼:“放过?老子迟早弄死他!” 他眯眼道,“可陈云那老狗要是跑了,这仗就白打了。回去,稳住阵脚再说!” 他勒转马头,脸色阴沉。 五万铁骑缓缓调头,马蹄声乱糟糟地响着,烟尘弥漫。 东山另一侧,黑甲军已经跑进了一片开阔的草甸。 阳光洒下来,草尖上的露水闪着光。陈枫勒住缰绳,眯眼看着身后,低声嘀咕:“跑了一百里,够远了。” 黑虎喘着粗气跑过来,瓮声道:“公子,蛮子咋没动静了?不追了?” 他咧嘴道,“可惜啊,五万铁骑愣是没咬上一口。” 铁鹰提着刀走过来,冷声道:“公子,探子回报,蛮子调头了,往回跑了。估摸是怕陈老将军那边出事。” 陈枫闻言,嘴角一翘,轻声道:“怕陈云出事?晚了点。” 他眯眼一笑,低声道,“跑这一百里,够他们喝一壶了。” 宁朝策马走过来,手按剑柄,皱眉道:“陈枫,你这话啥意思?蛮子跑回去,你爹那边不是更危险了?” 她瞅了眼身后的队伍,低声道,“你就这么干看着?” 陈枫懒散地哼了一声,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一翘,笑得有点贼:“宁大将军,你急啥?” 他眯眼道,“跑了一百里,蛮子五万铁骑累得跟狗似的,阵脚早乱了。我爹那边,嘿,机会多着呢。” 宁朝皱眉,盯着他看了半天。 她咬牙道:“机会?你又憋啥坏水了?五万铁骑回去,你爹那边两万多人,扛得住?” 陈枫轻声道:“扛不扛得住,看他自己。” 他顿了顿,眯眼一笑,低声道,“不过我得给他们添把火。” 他转头朝黑虎喊道,“黑虎,带一千人,轻装上阵,只带弓箭,准备干活儿!” 黑虎正蹲在地上啃干粮,闻言一愣。 瞪圆了眼睛,手里的饼差点掉下来:“啥?公子,又要打?” “一千人就带弓箭?这咋干啊?” 铁鹰冷声道:“公子,您这是要反攻?” 他瞅了眼身后,低声道,“一千人,只带弓箭,怕不够使吧?” 陈枫眯眼瞅了他一眼,轻声道:“够不够使,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一挥手,懒散道,“别废话,收拾家伙,半个时辰后出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干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草甸上,士卒们听到命令,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扛着陌刀的兵卒嘀咕道:“啥?又要打?就一千人,还只带弓箭?” 另一个满脸胡茬的士卒挠头道:“公子这脑子,咋想的咱也不知道,反正听话准没错。” 黑虎扛着狼牙棒站起来,吼道:“都别磨叽,公子说咋干就咋干!一千人,轻装,弓箭带齐,走!” 他十分不满,开口道,“老子倒要看看,公子这次玩啥花样!” 宁朝站在一旁,她走过去,低声道:“陈枫,你到底啥意思?跑了一百里,现在又回头打?你这一千人,能干啥?” 她语气里带着点不放心,手指轻轻敲了敲剑柄。 陈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宁大将军,你管我干啥?等着看戏不就得了。” 他眯眼一笑,低声道,“蛮子五万铁骑跑回去,路上得喘口气吧?我这一千人,嘿,够他们喝一壶了。” 宁朝被他这话噎得一愣,咬牙道:“你……” 她眼底闪过一丝佩服。她心里暗道:“这家伙,跑得果断,打得也贼。大武要是能挖到他,边疆还怕啥?” 半个时辰后,草甸边的林子里,陈枫带着一千黑甲军轻装出发。 士卒们背着弓箭,腰间别着短刀,战马全留在草甸,只靠两条腿跑。 陈枫走在最前,青衫被风吹得微微鼓动,他眯眼看着前方,低声嘀咕:“五万铁骑,跑了一百里,腿都该软了。” 他嘴角一翘,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黑虎跟在旁边,瓮声道:“公子,咱这一千人,弓箭能管用?蛮子五万呢!” 他拍了拍背上的弓,咧嘴道,“老子还是想拿狼牙棒砸几下!” 陈枫懒散地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砸啥砸?弓箭招呼就行。” 他眯眼道,“蛮子跑得急,阵形早散了。咱们咬一口就跑,恶心死他们。” 宁朝跟在后面,手按剑柄,皱眉道:“陈枫,你这一千人,我咋看咋不放心。” 她瞅了眼身后的队伍,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去,给你护着点。别回头让人捅了窟窿。” 陈枫闻言,愣了下,转头瞅着她,嘴角一抽:“宁大将军,你这是啥意思?怕我死了?” 他眯眼一笑,戏谑道,“行吧,你跟着就跟着,反正你打架厉害,省得我费劲。” 宁朝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少废话!我可不是为你,是怕你死了没人收拾蛮子!” 陈枫带着一千黑甲军轻装前进,士卒们背着弓箭。 远远望去,隐约能听到河滩那边传来的马蹄声。 陈枫走在最前,青衫被风吹得微微鼓动,他眯眼瞅着前方,低声嘀咕:“跑了五十里,喘口气也该喘够了。” 他嘴角一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转头道,“铁鹰,探子咋说?” 铁鹰提着短刀跑过来,冷声道:“公子,蛮子五万铁骑还在河滩歇着,马累得直喘,士卒乱哄哄地喝水。离咱们不到五里。” 他瞅了眼林子深处,低声道,“这地儿,正好动手。” 陈枫眯眼一笑,轻声道:“五里?够近。” 他一挥手,沉声道,“全军散开,靠近河滩,弓箭准备好。放一波就跑,别贪!” 他顿了顿,瞅了眼黑虎,懒散道,“黑虎,别愣着,带人绕右边去。” 黑虎扛着弓箭,瓮声道:“得嘞,公子!” 他拍了拍背上的箭袋,咧嘴道,“老子这回试试弓箭,比狼牙棒轻快!” 他一挥手,吼道,“右边五百人,跟我走!” 宁朝站在陈枫旁边,手按剑柄,低声道:“陈枫,你这是要一直咬着蛮子不放?”她瞅了眼身后的队伍,眼底闪着点期待,“我守着你,动手吧!” 陈枫翻了个白眼,戏谑道:“宁大将军,你这护卫当得挺上心啊。” 他眯眼一笑,低声道,“咬着不放?嘿,咬到他们吐血为止。” 河滩边,浅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五万铁骑挤在河滩上,战马低头喝水,士卒们三三两两靠在石头上喘气,满脸疲惫。 巴图汗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扶弯刀,眯眼看着河面。 “他娘的,跑了一百里,连个影子都没抓到!” 巴图汗咬牙切齿,低声骂道,“陈枫这小崽子,老子非得剁了他!” 他转头瞪着络腮胡头领,吼道,“歇够了没?赶紧走,回营收拾陈云!” 络腮胡头领擦了把汗,低声道:“大汗,弟兄们跑得腿都软了,再歇会儿吧。” 他瞅了眼河滩,瓮声道,“这地儿安静,没啥动静。” 就在这时,林子边缘传来一阵弓弦崩响。 “嗖嗖嗖!” 一千支箭像乌云压顶,从树丛里飞出,扑向河滩。 蛮子前排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混着马嘶响成一片。 水花四溅,战马受惊乱跑,踩得河滩一片狼藉。 “敌袭!”巴图汗猛地跳起来,瞪圆了眼睛,怒吼道,“哪来的人?!给老子追!”他挥着弯刀,脸色狰狞,眼底闪着杀意。 陈枫躲在树后,眯眼瞅着河滩上的乱象,嘴角一翘,低声道:“跑!” 一千黑甲军放完箭,转身就钻进林子,脚步快得像风。 巴图汗咬牙切齿,吼道:“上马!追上去,剁了他们!” 他一夹马腹,带着五万铁骑冲向林子。 战马踩得泥水飞溅,马蹄声震天,可刚跑进林子。 窄路就挤得乱七八糟,树枝刮得士卒满脸是血。 “废物!都他娘的是废物!”巴图汗挥刀砍断一根挡路的树枝。 怒吼道,“三千人,老子五万铁骑还抓不住?!” 络腮胡头领跟在后面,满头大汗,低声道:“大汗,这林子太窄,骑兵跑不开啊!他们人少,跑得贼快!” 他喘着粗气,眼底闪着点慌。 巴图汗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跑得快?老子追不上也得耗死他们!” 咬牙道,“全军加速,冲过去!” 林子里,阳光被树叶遮得零碎,黑甲军一千人跑得飞快。 陈枫骑上一匹临时牵来的快马,眯眼瞅着身后,低声道:“追上了?好戏才开始。” 黑虎跑在旁边,瓮声道:“公子,蛮子真追进来了!咱咋办?” 他扛着弓箭,看着陈枫开口道,“再放一波?” 陈枫懒散道:“跑远点再说。” 他轻声道,“铁鹰,带人绕左边,找空地再放一波。咬住他们,别停!”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子跟你没完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宁朝策马跟在旁边,手按剑柄,低声道:“陈枫,你这是要活活累死蛮子?” 她瞅了眼身后,眼底闪着点佩服,“这招儿够损!” 陈枫眯眼一笑,戏谑道:“宁大将军,损不损不管用才行。” 他低声道,“五万铁骑跑了一百里,又被我撵着跑,腿不软才怪。” 几里外,一片稀疏的草丛边,陈枫带着一千人停下来喘气。 他眯眼瞅着远处,林子里隐约传来马蹄声,低声道:“来了。” “嗖嗖嗖!”又是一波箭雨从草丛里飞出,扑向追来的蛮子前锋。 几十个骑兵瞬间倒地,战马嘶鸣着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巴图汗冲在最前,挥刀挡下一支箭,怒吼道:“狗东西!有种别跑!” 他咬牙切齿,眼底闪着血光,“全军冲过去,剁了他们!” 可陈枫一挥手,低声道:“撤!” 一千黑甲军放完箭,又骑马跑进旁边的林子,眨眼不见踪影。 巴图汗吼道:“追!老子就不信耗不死他们!” 五万铁骑跑得跌跌撞撞,战马喘得像风箱,士卒满脸疲惫,有的直接摔下马,爬都爬不起来。 络腮胡头领喘着气,低声道:“大汗,弟兄们跑不动了!再追下去,人都得累垮!” 他瞅了眼身后的队伍,眼底闪着点急。 巴图汗咬牙道:“不追?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他眯眼瞪着前方,低声道,“可再跑下去,陈云那边……” 他顿了顿,猛地一挥手,吼道,“回头,回营!” 可刚跑回河滩,陈枫又带人杀回来。“嗖嗖嗖!” 箭雨又至,蛮子后军猝不及防,又倒下一片。 巴图汗猛地转身,怒吼道:“陈枫!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陈枫远远瞅着他,眯眼一笑,低声道:“没完。”他一挥手,又带人跑进林子。 宁朝策马跟在旁边,手按剑柄,低声道:“陈枫,你这骚扰,真把蛮子整疯了。” 她眼底闪着笑意,“要不要我冲上去砍几刀?” 陈枫懒散道:“不用,你守着我,别让他们近身就行。”他眯眼道,“再咬几口,他们就得吐血。” 整整一天,巴图汗五万铁骑被陈枫一千人撵着跑。 每次刚停下来喘口气,箭雨就从四面八方飞来,放完就跑,追又追不上。 战马腿软,有的直接瘫在地上,骂都骂不动了。 河滩边,夕阳洒下血红的光,巴图汗靠在一块石头上,喘得像头牛。 他咬牙切齿,低声道:“陈枫……老子记住你了!”他挥手吼道,“歇!不追了!” 五万铁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赶,战马脚步踉跄。 士卒满脸灰土,有的干脆倒在马背上,动都不想动。 巴图汗骑在马上,脸色阴得像乌云,手里的弯刀攥得咯吱响。 他眯眼看着前方,低声骂道:“陈枫这小崽子,老子迟早剁了他!” 可话虽狠,心里却憋着一股火。 追了一天,连人影子都没摸着,还被射得七荤八素。 另一边,林子边缘。 陈枫带着一千黑甲军藏在暗处,月光洒下来,照得他青衫泛着冷光。 他眯眼瞅着远处的蛮子队伍,嘴角一翘,低声嘀咕:“跑回去?没那么容易。” 他转头看向黑虎,轻声道,“再咬一口,走!” 黑虎扛着弓箭,瓮声道:“得令,公子!” 他拍了拍箭袋,咧嘴道,“这弓箭使着还真顺手,老子再射他几百个!” 他一挥手,吼道,“弟兄们,上弦,准备干!” 宁朝策马站在陈枫旁边,手按剑柄,低声道:“陈枫,你这是要把蛮子射回营啊?” 她瞅了眼远处,眼底闪着点笑意,“这损招,真够绝的。” 陈枫哼了一声,戏谑道:“宁大将军,绝不绝看结果。” 他眯眼道,“五万铁骑跑了一天,腿都软了。咱们这一千箭,够他们喝一壶。” 月光下,黑甲军一千人散开,像幽灵般摸向蛮子队伍后方。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士卒们拉开弓弦,箭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陈枫眯眼盯着远处,低声道:“放!” “嗖嗖嗖!”一千支箭破空而出,像夜里的流星雨,扑向蛮子后军。 箭雨落下去,惨叫声瞬间炸开,几十个士卒被射穿。 摔下马滚进草丛,战马受惊乱跑,踩得队伍更乱。 “敌袭!又是这帮狗东西!”巴图汗猛地回头。 瞪圆了眼睛,怒吼道,“给老子挡住!” 他挥刀砍飞一支箭,脸色狰狞,眼底全是杀意。 可陈枫一挥手,低声道:“撤!” 一千黑甲军放完箭,转身钻进林子,眨眼没了影子。 巴图汗气得胸口发闷,吼道:“追!老子非弄死他们!” 他一夹马腹,带着人冲向林子。 可五万铁骑跑了一天,早就累得不成样子。 战马脚步虚浮,士卒满脸疲惫,连刀都举不起来。 络腮胡头领跟在后面,喘着气道:“大汗,追不下了!弟兄们跑了一天,又被射了几波,人都快垮了!” 他瞅了眼身后的队伍,低声道,“再追,怕是回不去营了!” 巴图汗咬牙瞪着他,冷声道:“回不去也得追!” 他看着林子深处,怒吼道,“全军加速,冲过去!” 可刚跑出几里,又一阵箭雨从侧面飞来。“嗖嗖嗖!” 这次射中了中军,百来个蛮子应声倒地,血染了一片草地。 陈枫远远瞅着,嘴角一翘,低声道:“跑得挺快啊,再来一波。” 整整一夜,巴图汗的五万铁骑像被狼撵的羊群,跌跌撞撞往营地跑。 每隔几里,就有一波箭雨从林子里飞出,准得要命,射完就跑。 蛮子队伍乱成一团,战马倒的倒,跑的跑。 士卒满脸绝望,有的直接扔了刀,抱着头蹲在地上。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五万铁骑总算踉踉跄跄跑回了营地。 营门口的火把烧得噼啪响,映出一片狼狈。 战马倒了一地,士卒瘫在泥里喘气,满身血污箭伤,像是刚从修罗场爬出来。 巴图汗翻身下马,脸色黑得像锅底,手里的弯刀“砰”地插进地里。 他咬牙切齿,低声道:“陈枫……老子跟你没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合围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他转头吼道,“点人!看看死了多少!” 帐内,火光摇曳,气氛死沉。 络腮胡头领满脸汗,跌跌撞撞跑进来,低声道:“大汗,点完了……” 他咽了口唾沫,眼底闪着点慌,“五万铁骑,一路上被射死一万两千多人,伤了两万,剩下的也跑不动了。” “一万两千?!”巴图汗猛地站起身。 瞪圆了眼睛,怒吼道,“老子五万铁骑,被一千人射死一万多?!” 他一脚踹翻案桌,木头“咔嚓”裂开,摔得粉碎。 矮胖头领瘫在旁边,低声道:“大汗,那帮黑甲军太散了,跟鬼似的,射完就跑,咱根本追不上!” 他擦了把冷汗,眼底满是疲惫,“弟兄们跑了一天一夜,连口水都没喝上…” 巴图汗胸膛剧烈起伏,咬牙瞪着帐顶,眼底闪着血光。 他猛地一挥手,吼道:“废物!都他娘的是废物!” 他顿了顿,低声道,“陈枫这小崽子,老子拿他没办法?!” 帐外的风吹得帐帘呼啦响,夹杂着远处传来的马嘶,衬得这气氛更冷。 巴图汗喘着粗气,眯眼盯着地上的地图,手指狠狠点了点,低声道:“一千人,射死我一万多,老子这脸往哪儿搁?” 络腮胡头领低声道:“大汗,那一千人太贼了,散在林子里,咱们骑兵挤不进去。追又追不上,硬拼又吃亏……” 他顿了顿,小声道,“要不,先歇几天?” 巴图汗冷声道:“歇?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可话虽硬,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咬牙道,“传令下去,全军修整三天。陈枫这狗东西,老子迟早弄死他!” 几十里外,林子边缘,晨光洒下来,照得草丛泛着金光。 陈枫带着一千黑甲军停下来喘气,士卒们靠在树旁喝水。 弓箭扔在一边,满脸疲惫却带着点得意。 陈枫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草茎随意拨弄着。 眯眼看着远处,低声嘀咕:“一万多,啧,够狠。”他嘴角一翘,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黑虎蹲在旁边,瓮声道:“公子,这一夜射得痛快!” 他拍了拍弓箭,咧嘴道,“蛮子跑得跟狗似的,老子手都射酸了!” 铁鹰走过来,冷声道:“公子,探子回报,蛮子回了营,死了不少,剩下的也垮了。”他瞅了眼陈枫,低声道,“这一仗,够他们记一辈子。” 宁朝策马站在旁边,手按剑柄,低声道:“陈枫,你这一千人,硬生生射垮五万铁骑。” 她瞅着他,眼底闪着佩服,“这脑子,大武要是能挖到你,边疆还怕啥?” 陈枫哼了一声,戏谑道:“宁大将军,别夸了,我脸皮薄。” 他眯眼一笑,低声道,“蛮子这一万多,跑得值。歇两天,咱们再找机会咬一口。” 宁朝闻言,愣了下,摇了摇头,眼底的复杂更浓。 她心里暗道:“这家伙,损招一堆,蛮子怕是要睡不着了。” 蛮营大帐内,气氛冰冷如坟场。 火把噼啪作响,将巴图汗暴怒的脸映得狰狞。 帐内几个头领大气不敢出,个个垂着脑袋,眼皮都不敢抬。 "一万两千...又死了一万多人..."巴图汗手里攥着一块羊皮卷。 捏得咔嚓作响,"陈枫那狗崽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干掉我近五万铁骑,这...这简直..." 他猛地一挥手,羊皮卷飞出去砸中角落的火把,噗地一声,帐内又暗了几分。 矮胖头领缩着脖子,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小声劝道:"大汗,那陈枫鬼点子太多,不能硬拼啊..." "闭嘴!"巴图汗一脚踹翻面前的木桶,马奶洒了一地,"十万铁骑被他三千人耍得团团转,这要传回草原,老子的脸往哪搁?!" 帐内的头领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巴图汗踱着步子,像困兽般来回转悠,忽然停住,眼中寒光闪烁:"不追了!" "啥?"络腮胡头领一愣,"大汗,您是说..." 巴图汗眯起眼睛,冷声道:"不追了!那小畜生太狡猾,咱们越追,死的人越多。" 他抬起头,眼中闪着凶光:"传令下去,调回所有追击的骑兵,全部围住陈云老狗的营地,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可是...陈枫那边..."络腮胡头领试探着问。 巴图汗冷笑一声:"让他猖狂去吧,他不是能耐吗?有本事就过来救他爹,老子就不信,三千人敢正面硬拼我六万铁骑!" 他一拳砸在案桌上,"这次谁再败了,老子把他扔进狼窝!"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主将大步走进大帐。 此人眉如刀锋,一双虎目凌厉。 腰间挂着条血红色的狼皮,正是蛮军五大主将之首的独狼。 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大汗,末将有话要说。" 巴图汗斜眼看他,脸上怒气未消:"说!" 独狼抬起头,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大汗,咱们现在人手不够,根本无法将整个山谷包围。" "啥意思?不够?六万人还不够?!" 巴图汗眼睛一瞪,杀气腾腾。 独狼不慌不忙,声音低沉:"六万铁骑看似多,但散开了,每处兵力就薄弱了。若是再被那陈枫钻了空子,搞些偷袭,咱们损失更大。"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划,"我建议集中兵力,只守住山谷入口。其他地方放弃,只派探子打探即可。" 巴图汗眯起眼睛,盯着这位主将看了半晌。 独狼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打仗从不莽撞,狡猾得很。 他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那陈枫小儿滑不溜手,咱们越分散,越容易被他各个击破。" 帐内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衬得那张粗犷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望着地图,眼中精光闪烁,忽然大笑起来。 "集中兵力,守住入口!" 巴图汗一拍大腿,声如洪钟,"只要弄死陈云那老狗,草原十八部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他站起身,环视帐内众人,语气森然:"传令下去,所有人马集中到谷口,摆下铁桶阵,谁也别想进去,谁也别想出来!" 络腮胡头领连忙领命而去,传令兵策马飞奔,号角声响彻四野。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好好喝一杯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一时间,蛮营如同沸腾的油锅,人马齐动,尘土飞扬。 五十里外,一片隐蔽的山谷中,黑甲军的营帐安静地立在林间。 月光穿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营地里只有几处火把亮着,显得极为隐蔽。 陈枫坐在主帐内,面前的地图上标着蛮子大营和各处关隘的位置。 他指尖轻敲桌面,眼底闪着精明的光。 忽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铁鹰大步走进来,满脸的疲惫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兴奋,"探子回来了,有重要情报!" 陈枫抬头,眯眼道:"说。" 铁鹰低声道:"巴图汗吃了大亏,已经放弃了追击我们。他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到了谷口,死死卡住陈将军的营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陈枫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然。"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这老狼崽子终于学精了。" 黑虎蹲在一旁,吃着一块烤肉,闻言好奇道:"公子,啥意思?" 陈枫轻笑一声,摇摇头:"意思是巴图汗被咱们咬怕了,不敢分兵追我们了。他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只守谷口。" 宁朝站在一旁,眉头微蹙:"这样一来,救陈将军就更难了。六万铁骑集中起来,咱们三千人怎么突破?" 陈枫却不慌不忙,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蛮子以为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他轻笑道,"恰恰相反,他给了我们机会。" 帐内几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陈枫忽然换了个话题,转头看向黑虎:"对了,热气球他们带来了多少?" 黑虎愣了一下,挠挠头:"回公子,那热气球啊,他们带来了三百个左右。都卸在后山那边了,怕被人看见。" "三百个?"陈枫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够了。" 铁鹰眉头一皱,低声道:"公子,用热气球?可那玩意儿速度太慢,蛮子的弓箭能轻易射下来。" 陈枫站起身,踱到帐中央,眼神深邃地看着地图,语气轻松:"谁说要白天用?" 众人更迷糊了。 眨眼便是五天过去。 蛮营大帐内,火光摇曳,映着一片奢靡景象。 巴图汗半躺在兽皮铺就的座椅上,手里攥着一只鎏金酒杯,里面盛满了草原特有的马奶酒。 他脸色微红,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身旁围着几个身着靓丽的女子,肤色带着草原特有的深棕。 眼神妩媚,不时给他斟酒,低声说着些什么,逗得他哈哈大笑。 "大汗威武!"一个女子靠在他肩头,声音甜腻,"听说您一人就斩杀了十几个宁国战士?" 巴图汗得意一笑,拍了拍她的脸蛋:"那算什么?老子当年还单枪匹马杀进过宁国大营!" 旁边的女子们发出一阵惊叹,脸上满是崇拜。 巴图汗仰头灌了口酒,眼底闪着志得意满的光。 这时,帐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大汗!"独狼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巴图汗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何事?" 独狼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报告大汗,我们派去周边的探子,全被拔掉了。" "全被拔了?"巴图汗微微一愣。 旋即冷笑道,"呵,陈枫这小崽子,倒是有些本事。" 女子们听到"全被拔了"几个字,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巴图汗见状,不屑地摆摆手:"不必怕,那小子再厉害,也就只能在外头蹦跶,进不来的。" 独狼点点头,低声道:"末将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铁桶阵固若金汤,三千人根本攻不进来。” "而且,据探子最后的消息,陈枫那边似乎在忙着什么,也没见他有救父的动静。" 巴图汗闻言,更是得意,仰头又是一大口酒。 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染湿了胡须。 他擦了擦嘴,冷笑道:"怎么救?就他那三千人,能拿我六万铁骑怎样?” "再说了,陈云那老狗估计粮草不多了,按咱们围他之前的情报,他们顶多还能撑一两天。"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到时候,老子把陈云剥皮塞草,挂在草原上,让十八部的勇士都看看,什么叫大草原的威严!" 独狼眼底闪过一丝敬佩,连忙拍马屁道:"大汗神机妙算!” "这一招把陈云困在谷中,又逼得陈枫只能远远看着,绝了他父子联手的可能,真是高明!" 巴图汗得意一笑,摆摆手道:"那是当然,老子打仗几十年,这点心思岂能没有?" 他瞥了眼独狼,"陈枫再狡猾,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玩点偷袭的把戏罢了,真要硬碰硬,他拿什么跟老子斗?" 独狼点头如捣蒜:"末将佩服!大汗英明!" 巴图汗哈哈大笑,随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眼底闪着志得意满的光:"告诉下面的人,给老子盯紧了。” "今晚老子要好好喝一杯,庆祝咱们即将拿下陈云这条老狗!" 独狼应声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帐内,巴图汗一把将身旁的娇美女子揽入怀中,粗犷的大手肆意游走。 几个女子咯咯笑着,争先恐后地向他敬酒,俨然一副温柔乡的景象。 "大汗,您真厉害~" 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眼神妩媚,"听说您这次要把那个宁国将军的头砍下来?" 巴图汗眯着眼,得意洋洋地摸着胡子:"那是当然!老子早看陈云那老狗不爽了,这回非得让他死得难看不可!" 另一个女子娇笑着凑上来:"大汗神勇!大汗威武!" 她声音如蜜,指尖在巴图汗胸膛上轻轻画着圈,"那陈枫呢?听说他很厉害,连我们草原上的勇士都拿他没办法。" 巴图汗脸色微沉,随即又恢复得意之色:"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靠些偷鸡摸狗的手段,有什么了不起?" 他灌下一大口酒,眼神凶狠,"等他爹死了,下一个就是他!" 女人们故作惊讶,抚掌惊叹,目光中满是崇拜之色。 巴图汗被这气氛熏得越发得意,仰头大笑,引得帐内春光无限。 夜越来越深,帐内的欢笑声却越发放浪。 蜡烛的影子在皮帐上摇曳,映出各种暧昧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章 丢不丢人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帐外的守卫默默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眨眼间,又是两天过去。 烈日当空,照得山谷口一片灼热。 蛮营中,战马嘶鸣,刀枪碰撞,尘土飞扬。 六万铁骑集结完毕,人马如潮,铁甲如林,气势如虹,一眼望不到边。 巴图汗一身重甲,胯下是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 腰间挂着一把弯刀,刀柄上缠着红色的狼毛,显得特别狰狞。 他立在一处高坡上,远望山谷深处,眼中杀气腾腾。 独狼、络腮胡等几位主将站在一旁,肃穆威严。 “大汗,一切准备就绪。” 独狼单膝跪地,抱拳道,“前锋已经设好,骑兵分成三队,随时可以发起冲锋。” 巴图汗冷笑一声,喝道:“很好!今天,老子要踏平陈云的狗窝!”他转头看向远处,目光如炬,“陈枫那小崽子呢?有他的消息吗?” 络腮胡头领低声道:“回大汗,这两天没见他动静。派出去的探子有一半没回来,另一半也说没发现他的人马。” 巴图汗眉头一皱:“这小子不会跑了吧?” 独狼沉声道:“不像。依末将看,他可能在图谋什么。咱们得小心。” 巴图汗冷哼一声:“怕什么?他就三千人,咱们六万铁骑,碾都能碾死他们!” 他一挥手,“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进攻!” 传令兵飞奔而去,号角声响彻山谷。 六万铁骑分成三路,左右两翼各两万。 中军两万,呈扇形布阵,准备从三个方向同时攻入山谷。 巴图汗立在中军最前方,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他抽出弯刀,高高举起,喝道:“兄弟们!陈云那老狗粮草已尽,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杀!杀!杀!” 六万大军齐声呐喊,声震山谷,如同雷鸣。 巴图汗环顾四周,见士气高昂,心中大定。 他一挥刀,怒吼道:“全军听令,冲锋!” “轰!” 如同山崩海啸,六万铁骑同时发动,震得大地颤抖。 尘土飞扬中,铁骑如潮,向山谷深处奔涌而去。 巴图汗高举弯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陈云老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六万铁骑长驱直入,轰隆隆如雷霆万钧,震得山谷两侧的岩石都在颤抖。 然而,随着大军推进,前锋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给老子冲啊!”巴图汗怒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前方的铁骑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队伍拥挤在一起,混乱一片。 “报...报告大汗!”一个前锋骑兵跌跌撞撞跑回来,满脸惊骇,“前面...前面...” “说!”巴图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巴图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前锋骑兵嗓子发颤,“山谷里...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巴图汗一甩手,将那士卒推到一边,咬牙冲向前方。策马疾行数里,他停在一处高地,俯瞰整个山谷腹地。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山谷中空荡荡的,几百个营帐还立在那里,却不见一个士兵,甚至连一匹战马都没有。营地火堆还冒着袅袅青烟,似乎主人刚刚离去。 “不可能...”巴图汗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惊骇,“绝对不可能!” 独狼策马上前,皱眉道:“大汗,这...” “给老子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巴图汗暴怒,一刀砍翻身边的小树,“陈云那老狗肯定躲起来了!” 六万铁骑像蚂蚁一样扑向空营地,掀翻帐篷,挖开灶台,甚至连地面都刨开几尺深,寻找可能的地道。 两个时辰后,络腮胡头领满头大汗跑来,跪地报告:“大汗,搜遍了,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那他们去哪了?!”巴图汗一脚踹翻身前的石块,“三千多人,难道凭空消失了?!” “大汗息怒!”独狼忽然叫道,指着山谷边缘,“你看那是什么?” 巴图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壁上留着一行大字:“巴图狗,来晚一步。” 字迹潦草,却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 巴图汗的脸瞬间变得扭曲,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狼,“陈枫...是陈枫那小崽子!” 殊不知另一边,一片空旷的山坡上,陈枫独自伫立,眺望着天边那个渐渐变大的黑点。 他的青衫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神情平静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来了。”他轻声自语,眸光闪动。 远处的黑点越来越大,渐渐显出一个巨大的气球轮廓。 下方吊着一个藤筐,随风轻晃。 那是最后一架热气球,缓缓降落,如一片巨大的树叶,悠悠然飘向大地。 陈枫眯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气球。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公子,那是将军的热气球吗?” 黑虎扛着弓箭,踏着沉重的步子走来,声音里满是期待。 陈枫微微颔首,“嗯,是父亲。”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坚定。 山风吹过,卷起一地枯叶,在他脚边打着转,仿佛在为这场久别重逢伴奏。 热气球越来越近,已能看清筐中的人影。 “传令下去,所有人隐蔽,别打草惊蛇。” 陈枫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巴图狗那边肯定派了探子,别让他们发现父亲回来了。” 铁鹰抱拳领命,迅速消失在林间。 陈枫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步伐沉稳。 热气球终于落地,藤筐轻轻触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筐中,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 他一身黑甲,眉宇间透着凌厉的杀气,双眸如刀,巡视四周,满是警惕。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陈云。 “父亲!”陈枫快步上前,声音中的激动遮掩不住。 陈云一跃而下,铠甲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站定,上下打量着陈枫,眉头微蹙。 “怎么瘦了?”他开口,声音浑厚如钟。 陈枫一愣,随即苦笑。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鼻头一酸,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父亲。 这热气球带来的不仅是陈云,还有他那颗悬了多日的心。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陈云拍了拍儿子的背,语气却柔和了许多,“丢不丢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琢磨出来的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松开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对父亲的感情如此之深,让他这个穿越者也不自觉地动容。 他抹了抹眼角,定了定神,问道:“父亲,没受伤吧?” “皮肉伤而已,死不了。” 陈云摆摆手,双眼却锐利地打量着四周,“说说情况,巴图那个狗崽子呢?” 陈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父亲放心,他正带着六万铁骑,在空谷里找您呢。” 陈云大笑起来,笑声如雷,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好小子!够狠!” 他拍了拍陈枫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那狗崽子这会儿肯定气疯了。” 陈枫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微微上扬。 “父亲,这七天可没闲着。” 他指了指身后升空的几个热气球,声音低沉,“一共运了一万多人出来。” “什么?!”陈云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一万多人?全靠这玩意儿?” 陈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刚开始我打算先把父亲运出来,”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可您非要留到最后。” 陈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低声道:“那些将士,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顿了顿,声音粗犷中透着几分动容,“他们的命,就是老子的命!” “我知道。”陈枫轻声道,眼神深邃,“所以我加快了速度,已经尽快把大部队运出来了。” 不远处,魏铁山带着几个将领走来,脸上满是风霜。 他们见到陈云,纷纷单膝跪地。 “老帅!”魏铁山声音嘶哑,“末将无能,差点让您陷进去。” 陈云摆摆手,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眼中满是欣慰。 “都起来,”他声音低沉,“能活着出来,老子就高兴。” “还不是多亏了陈县令。”魏铁山起身。 看向陈枫的眼神满是敬佩,“这小子鬼点子多,整出这飞天的法器,把咱们全救出来了。” 陈枫笑而不语,目光望向远方升空的热气球。 那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七天前,他带着黑虎等人秘密潜入山谷。 夜半时分,第一批热气球升空,载着伤兵悄然离去。 月光如水,洒在气球上,映出一片朦胧的轮廓。 “小点声!别惊动蛮子的探子!”陈枫压低声音,亲自指挥着每一个热气球的起飞。 “公子,”黑虎满脸担忧,“这玩意儿靠谱吗?万一掉下来...” “放心,”陈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神秘,“我自有把握。” 一个接一个的热气球腾空而起,载着惊魂未定的将士们,飘向远方的安全地带。 “这东西真邪门!”一个老兵攥紧藤筐边缘,脸色发白,“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是第一次上天!” “闭嘴!小点声!”旁边的人低声呵斥,“想让蛮子听见啊?” 陈枫站在地上,看着一个个热气球消失在夜色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第二天,第三天...每到夜深人静时,热气球就会悄然升空,载着将士们离开险境。 而白天,山谷中依旧是一片正常的忙碌景象,仿佛人数没有丝毫减少。 陈枫命人将帐篷支得到处都是,点起足够多的火堆,制造出人满为患的假象。 “公子,蛮子的探子又来了,”铁鹰悄声报告,“被咱们的人拦住了。” 陈枫冷笑一声,“全部解决,一个不留。” 铁鹰领命而去,很快山林间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归于平静。 第五天晚上,陈云主动找到陈枫。 “儿子,”他声音低沉,“你先把弟兄们运出去,老子断后。” 陈枫眉头一皱,“父亲...” “听老子的!”陈云眼神坚定,不容辩驳,“这些兄弟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老子不能丢下他们自己先跑。” 陈枫沉默片刻,点头应允。 魏铁山等众将被陈云的气概所感染,一个个主动请缨留下断后。 “将军,”魏铁山抱拳道,“末将愿留下来!” “还有我!” “我也是!” 陈云看着这群跟随他多年的弟兄,眼圈微红,只是一挥手,“都给老子滚上气球去!老子自己留下就够了!” 众将沉默,却没人动弹。 最终还是陈枫打破僵局,“父亲,您跟魏将军和亲卫队最后一批走。” 他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留下的两百帐篷里,咱们只要点足够的火,巴图狗隔着老远看,一样会以为谷里有几千人。” 陈云眼睛一亮,“好小子,鬼点子就是多!” 于是,第六天晚上,最后一批主力登上了热气球。 山谷里只留下陈云、魏铁山和三百亲卫队,其余人马全部撤离。 星光下,陈云站在帐外,看着漆黑的山谷,眼底满是复杂。 “将军,”魏铁山低声道,“该走了。” 陈云点点头,在临走前对着空荡荡的山谷深深鞠了一躬。 那一刻,陈枫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将主爱兵,什么叫战场上的兄弟情谊。 回忆至此,陈枫心中一阵酸涩。 陈云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都过去了。” 他环顾四周,“这些弟兄们都到齐了吗?” 陈枫点头,“全部安全撤离,一个都没少。” 陈云松了口气,“好!”他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现在,该咱们反击了!” 众将闻言,眼中纷纷燃起战意。 “将军,”魏铁山抱拳道,“巴图那狗贼被困在空谷,正是咱们出击的好时机!” 陈云大手一挥,眼中战意盎然,“好!给老子好好谋划一下,这次非得让巴图那狗崽子有来无回!” 众将轰然应诺,士气高涨。 陈云却忽然皱眉,看着远处那些巨大的气球,若有所思。 他扭头看向陈枫,眼中满是不解:“这热气球是怎么回事?哪来的?” 陈枫心头一紧,眼神微闪。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但这话不能说啊! 众目睽睽之下,陈枫抬头挺胸,语气坦然:“是孩儿研发的。” “研发?”陈云眉毛一挑,显然被这个词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我琢磨出来的。” 陈枫换了个说法,眼睛直视父亲。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懂的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和周围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小子琢磨出来的?” 陈云上下打量着儿子,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玩意儿了?” 陈枫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派郑重:“孩儿这些年在通州,见多识广,研究了不少奇技淫巧。” “放屁!”陈云突然爆喝一声。 把周围的将领吓了一跳,“你刚接手云州城令不到半年,哪来的这些年?” 陈云大步走到一个热气球前,左瞧右看,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气球的布料,又敲了敲下面的藤筐,啧啧称奇:“老子打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他转头看向陈枫,眼中惊异更浓:“你小子不是从小就偷懒吗?” “老子十岁送你去学堂,你没少逃课溜出去玩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思了?” 周围几个老将低声笑了起来,显然对陈枫小时候的“劣迹”略知一二。 陈枫面不改色,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不学无术的主,那就顺着这个说。 “父亲,”陈枫躬身一拜。 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轻松,“孩儿是觉得那些四书五经没劲,可对机关术、火药术这些却颇有兴趣。” 他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嘴角微微上扬,“何况您也说过,读书不成,习武也行,只要能独当一面就好。” 陈云听了这话,眼中精光一闪,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奇了,真是奇了。老夫还是低估了你小子。” 魏铁山在一旁笑道:“将军啊,这热气球可是救了咱们全军的命啊!少爷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才干,真是后生可畏啊!” 陈云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陈枫肩膀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拍趴下:“不错!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陈枫看时机成熟,赶紧转移话题:“父亲,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一举歼灭巴图汗的六万铁骑!” 黑虎在一旁瓮声瓮气道:“公子,咱们一万兵马,能打得过蛮子的六万吗?” 陈云眼神陡然严肃起来,目光如炬:“没错,这才是当务之急!” 他环顾众将,沉声道,“巴图那狗崽子被困在空谷,肯定气得跳脚。这时候他最急的是什么?” “是找我们!” 陈枫接过话头,眼中闪着精明的光,“父亲,孩儿已经有了主意。” 陈云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儿子。 他那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怀疑,仿佛在琢磨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 “主意?”陈云冷哼一声,声若洪钟,“一万三千人马,对上草原十八部六万铁骑,你有什么胜算?” 周围的将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担忧。 就连一向沉默的魏铁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在陈枫和陈云之间游移。 山风呼啸,吹散了营地里的炊烟。远处,热气球的巨大阴影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轮廓,像极了即将吞噬一切的猛兽。 陈枫依旧一脸淡然,眸光如水,平静深邃:“有。”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说得斩钉截铁。 他的目光直视父亲,没有丝毫的迟疑。 陈云被儿子的自信震住了,他上下打量着陈枫,眼中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探究:“哪来的底气?” 黑虎站在一旁,粗壮的手臂抱着弓箭,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他瓮声瓮气地问道:“公子,咱们虽然有热气球,可对方人多势众啊。” 陈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一个独立的身影 宁朝。 她站在一处高地上,手按剑柄,一袭戎装衬得她英姿飒爽。 晨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利落优美的轮廓。 风吹起她的青丝,更添几分洒脱不羁的野性美。 陈云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双眼微微眯起,随即猛地瞪大。 他粗犷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紧接着是深深的疑惑。 “这是......”陈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大武国的人?” 他死死盯着宁朝,眼神中的警惕一闪而过,随即被一种探究所取代。 陈云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这女子身上的杀伐之气非同一般。 “宁朝!”他猛地脱口而出,右手下意识地按向腰间的刀柄,“大武国的宁将军?” 此言一出,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变色,不少人的手已经悄悄按在了兵刃上。 大武国与宁国多年交战,宁朝的大名在边关无人不知。 那可是一位能带三千铁骑横扫千里的女将军啊! 宁朝闻言,缓步走来,英气逼人。 她先是朝陈云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淡淡道:“见过陈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云上下打量着她,眉头紧锁:“你怎会在这里?” 宁朝刚要开口,陈云却突然转向陈枫,眼中精光闪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哈哈,好小子!”陈云又是一巴掌拍在陈枫肩膀上,又是一个踉跄,“原来底气在这儿呢!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藏得够深啊!” 陈云越想越觉得有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难怪有底气!有宁将军相助,六万铁骑又有何惧?” 这一刻,整个营地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草动。 宁朝站在那里,俏脸霎时间变得绯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那英气逼人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 宁朝猛地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少有的慌乱,“我与陈县令只是暂时联手对付巴图汗,并无其他!” 陈枫刚要开口解释,陈云却一把揽过他的肩膀,低声道:“跟老子来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儿子走向一处僻静的山坡。 营地里的将士们面面相觑,又把目光转向宁朝,眼中满是八卦。 宁朝冷着脸,尴尬地别过头,心里暗骂:这陈家父子,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山坡上,风吹草低见牛羊。 陈云松开儿子,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 这才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问道:“快说,你小子怎么把大武国的宁将军给拐来了?” 陈云的表情别提多微妙了,眉毛挑得老高。 眼中满是询问,甚至还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 陈枫被父亲这表情逗笑了。 他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父亲,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暂时联手而已。” 陈云一脸“我懂的”的表情,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老子就问你,她是怎么同意帮咱们的?大武国可是跟咱们宁国明争暗斗几十年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声东击西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远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成熟的轮廓。 “实不相瞒,”陈枫声音低沉,“孩儿前段时间秘密前往大武国,见了一次女帝。” “什么?!”陈云猛地瞪大眼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小子...你居然...去见了大武女帝?” 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那个冷面阎王,杀人不眨眼的姬长歌?” 陈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为了救父亲,我不得不一试。” 陈云倒吸一口凉气,看枫儿的眼神满是心疼:“你这小子...为了救老子,真是什么险都敢冒啊...”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那女帝...答应出兵了?” 陈枫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只允许我借道,不会出兵。” 陈云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也是,大武国跟咱们宁国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轻易出兵帮咱们。” 他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借道?你是从大武国那边进的草原?” 陈枫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是啊。” “好小子!”陈云忍不住拍了拍枫儿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难怪巴图汗被你耍得团团转!他肯定想不到你会从那边杀过来。” 他沉思片刻,眼神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这件事,你可跟别人说过?” 陈枫摇头:“除了大武高层,没人知道。” “好,那就好。”陈云长出一口气。 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这事千万要保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朝中那些大老爷们。” 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你知道吗?若是被人知道咱们私通他国,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诛九族都不够!” 陈枫点点头,眼神同样凝重:“父亲放心,我当然知道其中利害。” 陈云看了枫儿许久,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夕阳将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肩并肩走下山坡。 回到营地,众将士早已等候多时。 魏铁山等人围在一起低声交谈,见陈云父子回来,纷纷围了上来。 宁朝依旧站在原地,风吹起她的青丝,更衬得她英气逼人。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还透露着刚才的余韵。 陈云大步走到宁朝面前,拱手一礼,语气诚恳:“多谢宁将军相助!老夫陈云,多年守边,却从未有幸与将军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礼,可谓是真诚至极。 毕竟在边关这种生死之地,没人会在乎国籍,只在乎谁能并肩作战,共赴生死。 宁朝连忙还礼,眼中难得浮现出一丝恭敬:“陈将军客气了。您在边关的威名,如雷贯耳。能与您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宁将军过誉了,”陈云爽朗一笑,“老夫不过是个粗人,比不得将军年轻有为。” 宁朝微微摇头,眼中有真诚的钦佩:“陈将军带兵十载,三次大败草原铁骑,这等功绩,我如何比得上?” “哈哈,宁将军谬赞了。”陈云捋了捋胡须。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是些小胜小利罢了。倒是将军,年纪轻轻就统领女帝禁军和暗卫三千,战功赫赫,才真是让老夫佩服!” 陈云又是一阵客套,宁朝也不甘示弱,一来一往,倒是相谈甚欢。 陈枫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位名将在那里互相吹捧,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他平日里在云州城当县令,应酬那些官老爷已经够累的了,没想到在战场上还要看这些。 终于,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父亲,宁将军,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巴图汗的大军。” 他指了指远处聚集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六万铁骑随时可能杀到,我们不能耽搁。” 陈云和宁朝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众将士也都围拢过来,等待着指示。 “对对对,正事要紧!” 陈云一拍脑门,随即眉头紧锁,“不过,枫儿啊,咱们虽然有宁将军相助,但一万三千人马对阵六万铁骑,这差距着实太大。”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刚刚经历生死逃亡的将士。 语气带着担忧:“近四倍的差距,这仗怎么打?” 宁朝也点点头,眉头微蹙:“草原铁骑虽疲惫,也不容小觑。仓促组织战斗,恐怕不妥。” 魏铁山抱拳道:“将军,不如我们先撤到边关城内,凭借城墙与敌周旋?” 众将士听闻此言,低声议论起来,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忧虑。 陈枫却一脸从容,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父亲,各位将军,不必忧虑。” 陈枫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一万三千对六万,看似悬殊,实则简单。” 陈云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陈枫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众人,自信道:“巴图汗现在正带着大军在空谷里找我们,心急如焚,已经乱了阵脚。”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不必躲避,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出击!” “什么?!”陈云脸色一变,“主动出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黑虎在一旁也急了:“公子,咱们人少,怎么打?”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智慧:“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巴图汗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主动杀回山谷。” “回山谷?”众人惊呼,一个个目瞪口呆。 陈枫点头,语气坚定:“不错!就回那个被围困的山谷!”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低沉:“巴图汗的注意力都在寻找我们的踪迹,谁会想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回到原点?” 众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不少人脸上浮现出惊叹之色。 陈枫继续道:“更何况,巴图汗以为我们一定会逃回边关城内,所以他的大军一定会往那个方向追。谁能想到我们会绕到他背后?” 陈云眼中精光一闪:“声东击西?” 第一百五十四章 等的就是这一刻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不错!”陈枫点头,眼中满是精明,“我已经派人故意留下一些线索,引导巴图汗的探子往边关方向搜索。而我们,却绕道回山谷,从背后袭击他们!” 黑虎拍手叫好:“公子英明!这下蛮子可要懵了!” 魏铁山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思索:“此计可行!巴图汗必然想不到我们会回山谷。” 宁朝也是眼前一亮,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赏:“陈县令谋略过人,这确实出人意料。” 陈云盯着枫儿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这主意够损,老子喜欢!” 他用力拍了拍枫儿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不过,具体怎么打,你可得有个周全的计划。” 闻言陈枫笑道:“况且我还给他们留了个大礼。” “全军听令!”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在营地中回荡,“立刻整装出发,向山谷进发!” “公子,”黑虎忍不住问道,“具体怎么打?” 陈枫微微一笑,眼神神秘:“路上告诉你们。” 众将士轰然应命,整个营地立刻沸腾起来。 士兵们收拾行囊,整理武器;将领们喊着口令,列队集合。 后勤人员忙着处理补给,营地里一片繁忙景象。 陈云走到枫儿身边,眼中满是复杂:“你真有把握?” 陈枫点头,眼神坚定:“父亲放心,这一战,我们必胜!” 不到一个时辰,一万三千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陈枫站在一处高岗上,眺望着远方。 这一晚,月色格外皎洁,似乎上天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默默助威。 “出发!” 随着陈枫的一声令下,一万三千大军如长龙般拔营出发,向着那个山谷进发。 另一边,空谷之中,巴图汗站在一处高地上,眺望着远处。 他那张粗犷的脸已经因愤怒扭曲,眼中满是怒火。 周围的将领们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混账!”巴图汗一拳砸在石头上,震得手骨咯咯作响。 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一个人影都没有!陈云那老狗和他的余孽,都他娘的躲哪去了?” 络腮胡头领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上前半步:“大汗,咱们已经把山谷翻了个底朝天,每个角落都找遍了,确实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他娘的眼睛没瞎!”巴图汗怒吼。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陈云那老狗肯定带人逃了!” 他猛地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将领们。 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他们烧穿:“都是废物!一群废物!几千人和老子玩捉迷藏,愣是让他们跑了!” 独狼面色如常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冷意:“大汗,时候不早了。咱们在这山谷里耽搁太久,不如先撤回大军,重整旗鼓再追。” 巴图汗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最终,他一挥手,声音沙哑:“传令下去,全军撤出山谷!” 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下山坡,向四面八方跑去,传达着撤军的命令。 很快,六万铁骑如潮水般向着山谷口涌去。 战马嘶鸣,铠甲碰撞,尘土飞扬,声势浩大,却掩盖不住将士们心中的疲惫。 “走走走,赶紧撤!” 络腮胡挥舞着手臂,催促着士兵,“都给老子快点!” 大军缓缓向谷口移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蜿蜒着。 如同一条巨龙,向着谷口爬去。 巴图汗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中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 “陈云...陈枫...”他咬牙切齿地低语着这两个名字,“老子不杀你们,誓不罢休!”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突然从谷口方向传来,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轰!!!”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声! “轰——!!!” 这声音如同天崩地裂,要把整个世界都震碎。 大地剧烈摇晃,战马惊恐嘶鸣,无数士兵摔倒在地,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怎么回事?!”巴图汗死死抓住马鞍,稳住身形,厉声喝问,“发生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谷口上方,无数巨大的岩石正如雨点般坠落,砸向下方的铁骑大军! 岩石落下的声音如同闷雷,搅得天翻地覆。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将整个谷口变成了一片混沌。 “啊——!” “救命!” “快跑啊!” 惨叫声、呐喊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末日的哀歌。 谷口处的士兵被困在最前方,进退不得。 后方的大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前涌,却不知前方已经变成了死亡之地。 岩石落下,将无数铁骑拦腰砸断,鲜血染红了谷口的土地。 须臾之间,原本整齐的队伍变成了一片混乱。 士兵们四散奔逃,战马惊慌失措地乱窜。 有的人被踩在脚下,有的被飞石砸中,一时间,整个谷口变成了地狱绘卷。 巴图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的脸色由阴沉变成了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独狼反应最快,他一把拉住巴图汗的马缰:“大汗!快撤!谷口塌了,咱们被困住了!” 这一声惊醒了巴图汗,他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四周:“撤!所有人往回撤!避开谷口!” 但为时已晚。 谷口已经被巨石完全封死,六万铁骑中。 至少有四万被困在了山谷内,其余两万虽然逃出了谷口。 却也被乱石砸死砸伤了不少,死伤无数,哀嚎遍野。 而在山谷外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陈枫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晨光洒在他的青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如同降临人间的战神。 他的目光平静冷漠,看着那谷口处的混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这点炸药就送了巴图汗一个大礼。 陈枫心中暗道,面上却不露分毫。 黑虎站在他身旁,兴奋得手舞足蹈:“公子!成了!真的成了!那些蛮子被困在谷里了!” 铁鹰也是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眼中满是钦佩:“公子神机妙算,提前在谷口埋下炸药,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军令重如山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才刚刚开始。”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军,声音清冷:“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一万三千大军整装待发,士气高涨。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等待着一声令下,将这些入侵者彻底消灭。 与此同时,山谷内,巴图汗的大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络腮胡慌张地跑到巴图汗身旁,脸色煞白:“大汗!谷口被封了!咱们出不去了!” 独狼眉头紧锁,声音冷静:“大汗,此地不宜久留。我建议立刻组织人手,清理谷口,争取早日突围。” 巴图汗死死地盯着谷口方向,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是陈枫!他设下了埋伏!” 就在这时,一名满身尘土的探子飞奔而来,跪倒在巴图汗马前,喘着粗气道:“大...大汗!大事不好!” “说!”巴图汗眼中寒光尽显。 “陈枫和陈云父子带着一万多人马正朝这边赶来!” 探子额头抵地,声音颤抖,“他们已经杀到十里外了!” “什么?!”巴图汗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他双眼圆睁,猛地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得很!老子中了陈枫那小崽子的计!” 独狼皱眉,沉声道:“大汗,不对劲!陈枫故意引我们进山谷,再炸塌谷口...” “他早就算计好了!”络腮胡接话。 满脸慌张,“咱们现在骑兵被分成两截,外面两万,里面四万!” 巴图汗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气翻涌。他沉默片刻,突然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 “妈的!老子上了这小畜生的当!” 他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这山谷里的四万铁骑可是咱们草原的根基啊!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来!” 矮胖头领颤着声音道:“大汗,外面只有咱们两万人,对方一万多,这...” “怕什么?”巴图汗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咱们在平原上一对一作战,草原铁骑哪次不是碾压汉人?” 他环视众将,声音低沉有力:“我们比汉人强壮,比汉人骁勇!只要能撑到谷内四万人冲出缺口,胜负立判!”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慌乱渐渐平复。 独狼率先点头:“大汗说得对,平原对战,我们占优。” 络腮胡也挺直腰杆:“咱们只需拖住他们,等弟兄们从谷里冲出来,陈枫父子必死无疑!” 巴图汗眼中杀气腾腾,一挥手:“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迎敌!” 山谷内外,号角声响彻云霄。 谷中,士卒们疯狂搬运石块,清理谷口。 巨石轰隆隆滚动,尘土飞扬如烟。 无数铁骑如蚂蚁般忙碌,誓要打通这条生路。 “该死的陈枫!” 巴图汗死死地盯着谷口方向,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没一会儿,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的人马如潮水般涌来。 巴图汗眯起眼睛,咬牙道:“来了!” 独狼站在马上,手按刀柄,沉声道:“大汗,陈枫那小子来得这么快,必有图谋。” 远处,浩浩荡荡的大军分成两部分。 前方三千黑甲军方阵整齐,煞是壮观。 后方是陈云带领的一万精锐,旌旗猎猎,杀气腾腾。 巴图汗冷笑一声:“看来陈枫这小子是想送死!三千人就敢冲在最前面?” 矮胖头领捋着胡子,满脸疑惑:“大汗,这阵型怪怪的啊。” 巴图汗没有理会,挥刀大喝:“准备冲锋!让这些汉人见识见识咱们草原铁骑的厉害!” 另一边,陈云骑在高头大马上,皱眉看着前方的三千黑甲军,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枫儿,”他沉声道,“为何把你的三千黑甲军放在最前面?这不是送死吗?” 陈云心中焦急,这可是枫儿的心腹之兵,怎能如此轻易就送上前线? 陈枫坐在马上,青衫猎猎,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父亲稍安勿躁,且看枫儿这三千黑甲军的厉害。” 陈云还想说什么,陈枫已经策马上前,来到黑甲军阵前。 “黑虎!”陈枫高声喝道。 “公子!”黑虎如雷般回应。 陈枫眯起眼睛,声音清冷:“全军听令,掏盾!” 一声令下,三千黑甲军整齐划一地从背后取出巨大的黑色盾牌,“哗啦”一声,盾牌齐刷刷立起,竟比常人还高半头! 阳光下,三千面黑盾连成一线,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黑色城墙,壮观至极。 “这......”陈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玩意儿?” 魏铁山在一旁也看呆了:“将军,这盾牌......” 陈枫转身,对父亲微微一笑:“父亲,从今日起,您便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步兵方阵!” 系统特供的重型步兵盾,前世罗马方阵的精髓所在。 陈枫心中暗道,面上不露分毫。 盾牌之后,每个士兵眼中都满是坚毅。 这是陈枫日夜操练出来的精锐,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陈枫转身面对这道黑色城墙,高声喝道:“黑甲军听令!” “在!”三千人齐声应答,声如雷霆。 “前进!” “得令!” 三千黑甲军整齐划一地迈步前行,盾与盾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缝隙。 从远处看,就像一堵会移动的黑色城墙,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陈云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哪里是什么军队,简直就是一部行走的战争机器! “这...这是枫儿训练出来的?” 陈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指着前方那道移动的黑色城墙。 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 魏铁山也是目瞪口呆:“将军,陈县令这是从哪儿学来的阵法?末将在军中三十年,从未见过这等阵型!” 陈云摇摇头,眼中满是自豪:“老子的枫儿,果然与众不同!” 他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得很!老子早就听闻黑甲军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枫策马回到父亲身边,轻声道:“父亲,这是我给黑甲军灌输的一个重要理念——令行禁止。”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语气平静:“军中无家事,军令重如山。每一个黑甲军士兵,都要绝对服从命令,哪怕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克星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闻言,眼中精光尽显,看着枫儿的目光更加复杂:“好一个令行禁止!你小子是怎么想到的?” 陈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笑一声:“父亲,这个阵型叫‘盾墙’,专门克制骑兵冲锋。” “盾墙?”陈云皱眉思索着这个新鲜词汇,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说,这能挡住草原铁骑的冲锋?” 陈枫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不仅能挡,还能反击。” 说话间,那道黑色城墙已经向前推进了数百步,气势如虹。 蛮子那边,巴图汗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拿着盾牌就想挡住我的铁骑?”他狂笑不止,眼中满是不屑,“笑死老子了!” 独狼却眉头紧锁,盯着那道黑色城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大汗,小心为上,这阵型我从未见过。” 巴图汗嗤笑一声:“怕个屁!草原铁骑冲锋之势,岂是几面破盾能挡住的?” 巴图汗猛地一挥马鞭,厉声喝道:“全军出击!给我碾碎这群拿着破盾的蝼蚁!” 号角声骤然响起,震得群山回响。 两万草原铁骑仿佛一片钢铁洪流,汹涌而出。 那一瞬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 陈枫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他静静地看着奔腾而来的草原铁骑,脸上没有丝毫惊慌。 “黑甲军听令!”陈枫的声音不大,却斩断了周围的嘈杂,“立足生根!” “得令!”三千黑甲军齐声应答,声音铿锵有力。 只见这些身着黑甲的战士们一齐跪下一条腿,将巨盾牢牢插入地面。 他们背后的战友紧贴身后,形成一道严丝合缝的人墙。 陈云站在远处,眉头紧锁:“这是什么鬼阵法?一群人蹲着,怎么挡得住草原铁骑的冲锋?” 魏铁山摇头苦笑:“将军,我也看不明白啊。” 陈枫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静。 他举起手中的令旗,高声喝道:“第二排,准备!” 黑甲军的第二排士兵从盾墙的缝隙中伸出一根根尖锐的长枪,如同刺猬的尖刺,密密麻麻,寒光闪闪。 “这...”陈云瞪大了眼睛,“这是...” 他话音未落,草原铁骑已如暴风般席卷而来。 “杀啊!”巴图汗怒吼着,眼中满是狂热的杀意。 两万铁骑在他的带领下,如同一道钢铁洪流,向着黑甲军的盾墙猛冲而去。 就在双方即将碰撞的瞬间,陈枫手中令旗猛地挥下:“全军固守!” 下一刻,震天动地的碰撞声响彻云霄! 草原铁骑的冲锋撞上了黑甲军的盾墙,竟如同浪花撞上礁石,激起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 第一排冲锋的铁骑直接被盾墙挡住,有的战马被长枪刺中,发出凄厉的嘶鸣。 有的骑兵被掀翻在地,被后方的铁蹄踩成肉泥。 巴图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草原铁骑的冲锋,竟然被挡住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铁骑冲锋,在这道黑色的盾墙前。 竟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这...”巴图汗语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独狼站在他身旁,脸色凝重:“大汗,这阵法确实古怪。那些盾牌...似乎极重,根本撞不动。” 络腮胡惊慌失措地喊道:“大汗!我们的人冲不进去啊!” 巴图汗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胡说!再冲!给我冲散他们!” 草原铁骑再次发起冲锋,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般涌向黑甲军的盾墙。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道黑色的盾墙竟纹丝不动! 黑甲军的战士们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任凭铁骑如何冲击,那道盾墙竟巍然不动,坚不可摧! 盾墙之后,陈枫眼神冷峻,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系统出品的陌刀,配合盾墙,草原铁骑算是遇到了克星。 “公子!”黑虎兴奋地喊道,“他们冲不破我们的阵型!” 陈枫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传令下去,准备反击!” “反击?”黑虎一愣,随即眼中闪过兴奋,“是!” 只见陈枫一挥手中令旗:“第三排,准备!” 盾墙后方,一排排身材高大的战士手持巨大的陌刀,缓缓走上前来。 这些陌刀刀身宽厚,刀锋寒光闪闪,在阳光下泛着森冷。 陈云看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兵器?” 魏铁山同样惊骇:“将军,这刀...末将从未见过啊!” 陈枫面色平静,只是轻声道:“父亲,这叫陌刀,专门斩马腿的。” 一旁的陈云闻言,眼中精光尽显:“好小子!有点意思!” 此时,草原铁骑已经发起了第三波冲锋。 巴图汗双眼赤红,状若疯魔:“给我冲!冲死这些拿盾的废物!” 就在铁骑即将撞上盾墙的瞬间,陈枫猛地一挥令旗:“陌刀手,出击!” 盾墙忽然张开一道道缝隙,那些手持陌刀的战士如鬼魅般窜出,刀锋直指战马的前腿! “嗤嗤嗤——” 一道道惨烈的嘶鸣声中,数十匹战马前腿被斩断。 带着骑兵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漫天尘土。 那些陌刀手动作如电,斩完便迅速退回盾墙后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草原铁骑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法? 何曾见过这等兵器? 巴图汗咬牙切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这是什么妖法?” 独狼面色凝重,沉声道:“大汗,这阵法...恐怕是专门克制骑兵的。” 络腮胡惊慌失措:“大汗,咱们的人死伤太多了!” 的确,短短时间内,草原铁骑已经损失了数百人马。 而黑甲军的盾墙竟连一个豁口都没被冲出来! 陈枫看着蛮子的铁骑一波波冲击却无功而返,时机已经成熟。 他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猛然挥动手中令旗。 声如雷霆:“黑甲军听令,卸盾!” 这一声令下,不仅敌军愣住了。 就连陈云也猛地皱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卸盾?” 陈云一把拉住身旁的魏铁山,“枫儿这是疯了?那盾牌可是他唯一的优势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横扫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魏铁山同样满脸不解:“将军,少爷这是在做什么?” 谷口外,巴图汗听到这声令,原本怒火中烧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声音如同野兽般嘶哑,“这小崽子终于露馅了!放弃盾牌?简直找死!” 独狼眯起眼睛,沉声道:“大汗,小心有诈。” 巴图汗却不以为然,挥动马鞭:“放什么屁!他们的优势就是那狗屎盾牌,现在主动丢弃,不是寻死是什么?” 他举起弯刀,对着身后的铁骑大吼:“兄弟们!他们要丢盾牌了!” “这次冲锋,给我活捉陈枫那狗崽子!” “杀——!”蛮子大军咆哮如雷,再次集结冲锋。 而黑甲军阵前,三千名黑甲战士整齐划一地将巨盾放下,动作如出一辙,仿佛一个人一般。 “哗啦——” 三千面盾牌齐齐落地,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巴图汗放声狂笑:“陈枫,你完了!看老子怎么踏平你的——”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盾墙放下的瞬间,三千黑甲军齐刷刷亮出了一把把明晃晃的陌刀! 这些陌刀比常人还高,刀锋寒光闪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三千黑甲军手持陌刀,站成一排,静默如山,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 “这...这是什么?”巴图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独狼脸色大变:“大汗!小心!这阵型有古怪!” 陈枫立于黑甲军阵后,青衫猎猎,眸光如电。他缓缓举起手中令旗,神情冷峻如刀:“黑甲军听令——” 三千黑甲军齐声应和:“在!” 山谷间回响着他们整齐的应答,如同闷雷滚动,震慑人心。 “杀!”陈枫猛地挥下令旗。 一刹那间,三千黑甲军如潮水般涌出,手中陌刀划出一道道寒光! 那些刚刚冲到近前的蛮族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而来的陌刀劈得人仰马翻。 “咔嚓!咔嚓!” 一阵阵骨肉断裂的声音中,战马前腿被齐刷刷斩断,骑兵重重摔落在地,瞬间被后方冲来的战马踏成肉泥。 黑甲军如同一台完美的杀戮机器,动作整齐划一,进退有度。 后排不断补上,前排不断收割。 宛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冲进来的蛮族铁骑碾成碎片。 后方的陈云看得目瞪口呆,一旁的魏铁山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吗?”陈云喃喃自语,“我带兵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阵型!” 宁朝站在不远处,英气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陈云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不由得奇怪:“宁将军似乎对此不感到惊讶?” 宁朝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陈将军,我第一次见到黑甲军时,也是你现在这副表情。”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战场上,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黑甲军绝对是大陆上最强的军队,没有之一。” “哪怕是女帝最为精锐的禁军,一对一都不见得是黑甲军中一名将士的对手。” “这...”陈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战场,“枫儿何时训练出如此精锐之师?” 黑甲军的进攻如同潮水,势不可挡。 那些蛮族铁骑在他们面前,宛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战场上,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蛮族铁骑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巴图汗目眦欲裂,怒吼道:“这怎么可能?!陈枫那小子哪来的这种兵种?!” 独狼面色凝重:“大汗,这些士兵不对劲。他们的动作...太过整齐了,简直不像人类。” 巴图汗咬牙切齿:“不管他们是人是鬼,给我冲!冲散他们!” 一波又一波的铁骑向黑甲军冲去,却如同飞蛾扑火。 前赴后继地倒在那些可怕的陌刀之下。 陈枫立于后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深邃如渊,看着战场上的厮杀,心中暗道:系统出品,果然不同凡响。 这黑甲军的战斗力,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军队。 黑虎兴奋地喊道:“公子!咱们赢定了!这些蛮子根本不是黑甲军的对手!” 陈枫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传令下去,全军出击!趁他们军心大乱,一举歼灭巴图汗的铁骑!” 传令兵飞奔而去,很快,陈云率领的一万大军也加入了战场。 蛮族铁骑腹背受敌,军心大乱,溃不成军。 巴图汗看着眼前的溃败景象,眼中的不可置信渐渐变成了恐惧。 “撤!全军撤退!” 他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然而为时已晚。黑甲军已经如同楔子般插入蛮族铁骑的腹部,将他们切成两半,彻底打乱了阵型。 撤退的命令刚下,陈枫便察觉到了敌军的动向。 他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下令:“黑甲军听令,斩首行动,锁定巴图汗!” “得令!” 三百名黑甲军突然从队伍中分离出来,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巴图汗的方向冲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动作灵活,在混乱的战场上灵活穿梭,眨眼间便杀到了巴图汗近前。 正在此时,蛮族大军中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嘶鸣。 只见黑甲军中央区域,有十八个身形魁梧的战士手持特制陌刀大步踏出,宛如死神降临。 这十八人面无表情,动作如出一辙,沉默着大步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颤,那肃杀之气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十八路陌刀手,出列!”陈枫低沉的声音传出。 “在!”十八人齐声应答,声音如炸雷。 陈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阵型?” 魏铁山同样呆立原地:“将军,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 “杀!” 随着陈枫令旗落下,那十八名陌刀手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蛮族骑兵,刀光闪烁间,寒芒四射。 只见他们手中的陌刀宛如死神的镰刀,横扫之处,战马前腿纷纷断裂,蛮族骑兵如同麦子般倒下。 “唰!唰!唰!” 陌刀横扫,雪亮的刀锋斩入马腿,鲜血狂飙。 战场上回荡着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惨叫,那十八人仿佛推土机一般。 所过之处,蛮族骑兵不是被斩落马下,就是被掀翻在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攻防转换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这十八步陌刀手,每一人都如同绝世杀神,手起刀落间,就有数名蛮族骑兵倒下。 更可怕的是,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犹如一体,形成一道移动的死亡风暴,所向披靡。 巴图汗站在马上,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喃喃道,声音都在颤抖。 此时,黑甲军主力也如潮水般涌来。 精锐战士手持陌刀,气势如虹,向蛮族大军席卷而去。 场面如同屠宰场一般惨烈。 倒下的战马和骑兵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蛮族骑兵的引以为傲的冲锋,在黑甲军面前竟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大汗!快撤!”独狼一把拉住巴图汗的缰绳,脸色煞白,“这已经不是战斗了,是屠杀!咱们不能再呆了!” 巴图汗脸色铁青,目眦欲裂,死死盯着远处指挥的陈枫,眼中满是怨毒。 “里面还有四万兄弟!”他嘶吼道,声音嘶哑。 独狼脸色凝重:“大汗,谷里的弟兄们一时半会出不来,眼下咱们再不撤,所有人都得死在这!” “撤?撤去哪?!”巴图汗咬牙切齿。 声音中满是不甘,“这可是咱们草原十八部的精锐啊!” 络腮胡也凑了过来,满脸惊慌:“大汗,不能再耽搁了!那些黑甲军像是魔鬼一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巴图汗狠狠一拳砸在马鞍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冷静的理智却告诉他,必须撤退! “传令下去,所有人随我突围!” 巴图汗咬牙下令,声音中满是不甘,“谷内的弟兄们...只能暂时放弃了...” 这一刻,他的心如刀割,那谷中的四万铁骑,可是草原的根基啊! “大汗英明!”独狼松了口气,急忙道,“我亲率五千铁骑掩护大汗突围!” 不远处,黑甲军中,陈枫眼神如电,紧盯着巴图汗的动向。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蛮族大军的异动,立刻明白他们要逃了。 “斩首行动,锁定巴图汗!”陈枫低喝一声。 眼中寒芒闪烁,“决不能让他逃了!” 黑虎抱拳领命,带着五百黑甲军精锐直扑巴图汗方向而去,气势汹汹。 战场上烟尘弥漫,厮杀声震天。 巴图汗带着亲卫队拼命向外突围,而黑甲军则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挡住他们!给老子挡住!”巴图汗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双眼血红。 独狼带着五千铁骑掩护巴图汗,与追来的黑甲军展开了激烈交锋。 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独狼拼命厮杀,终于为巴图汗争取到了宝贵的突围时间。 “大汗,快走!”他的声音中满是血腥气息,“末将断后!” 巴图汗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猛地一甩马鞭,带着亲卫队向远处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烟尘之中。 独狼望着巴图汗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释然。 他回身看向步步逼近的黑甲军,眼中战意盎然:“来吧!草原勇士,从不惧怕死亡!” 远处的高坡上,陈枫看着巴图汗成功逃脱,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必追了。”他挥了挥手。 平静道,“先解决眼前这些,再考虑谷内的四万人。” 黑虎满脸不甘:“公子,那巴图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跑得掉今天,跑不掉明天。” 战场上,黑甲军如同收割机一般,推进着战线。 所过之处,蛮族铁骑不是倒下就是溃散。 不到半个时辰,战场逐渐平息。 散落的尸体,断裂的战马。 碎裂的兵器...战场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陈枫骑在马上,环视战场,眼神深邃。 “清点伤亡。”他沉声道。 很快,黑虎跑过来报告:“公子,我军共歼灭蛮族铁骑约一万八千人,俘虏两千余人。” “敌将独狼战死,其余头领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我军伤亡...黑甲军死亡八十六人,重伤一百二十三人,其余部队伤亡约两千人。” 陈枫点点头,心中默默计算着。 这一战,他们歼灭了巴图汗几乎全部外围兵力,而黑甲军的伤亡却极其轻微。 这样的战损比,足以让任何统帅为之震撼。 随着巴图汗的逃离,战场上的局势已成定局。 余下的蛮族骑兵如同没了头的苍蝇,四散奔逃。 他们曾引以为傲的铁骑冲锋,在黑甲军面前不堪一击。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斗志。 “公子,要不要追击?”黑虎指着远处逃窜的蛮族骑兵,眼中满是战意。 陈枫站在高坡上,微风吹动他的青衫,目光如炬。 他轻轻摇头:“不必追了。人多地广,追也追不完。” 他眼神一转,望向被困的山谷。 嘴角微微上扬:“眼下更重要的,是解决谷中那四万铁骑。” 黑虎眼睛一亮:“公子是说...” “传令下去,全军驻扎谷口,围而不攻。” 陈枫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让谷中的蛮子们好好想想,是投降,还是死战。” 黑虎抱拳领命,迅速离去。 很快,大军开始在谷口外布置营地。 黑甲军分成数队,将谷口围得水泄不通。 每个士兵都神情肃穆,如铁塑般挺立。 目光锐利地盯着谷内,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陈云骑马来到陈枫身边,满脸欣慰:“好小子,这一战打得漂亮!”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依旧散发着寒气的黑甲军身上。 眼中满是好奇:“这支黑甲军...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陈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父亲,这是孩儿的秘密。” 陈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一巴掌拍在陈枫肩上:“好!有秘密就好!老子就喜欢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 此时,魏铁山也骑马过来,拱手道:“将军,大公子,所有俘虏已经押解完毕,共计两千七百余人。” 陈枫点点头:“好,把他们集中看管,严加看守。” 他转头看向谷口,眼神深邃:“让探子打探一下谷中情况,看看那些蛮子有什么动静。” 魏铁山领命而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周之福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不远处,宁朝独自站在一处高坡上。 她静静地望着山谷,神情复杂。 陈枫注意到了她的身影,缓步走了过去。 “宁将军在想什么?”陈枫站在她身旁,目光同样投向谷口。 宁朝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在想这一战带来的影响。” 她侧目看向陈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陈公子,你这一战不仅打出了名声,更改变了这一带的力量格局。” 陈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巴图汗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精锐,短时间内无法东山再起。草原各部势必会有变动。” “不仅如此,”宁朝语气意味深长,“你的黑甲军,今日一战扬名天下。” “恐怕不久之后,各国使者就会踏破你的门槛。” 陈枫轻笑一声:“是吗?那倒是有趣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两道修长的身影。 “陈公子,”宁朝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 “你...有没有想过,这支黑甲军未来会用在哪里?” 陈枫眼神微闪,没有立即回答。 他望着远处的山脉,声音轻缓:“宁将军是在担心,我会率军讨伐大武国吗?” 宁朝微微一笑,眼神坦然:“我只是好奇。” “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令,”陈枫轻声道。 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权力有限,自然不敢有太大野心。”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营地中央,数十堆篝火燃得正旺,映得众人脸上红光闪烁。 将士们举杯痛饮,推杯换盏,一片欢腾景象。 这场仗打得漂亮! 一万三千对阵六万铁骑,不仅没落下风。 反而大获全胜,这等战绩足以传颂百年。 陈云坐在主位上,脸色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他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欣慰。 这一天,他忙着处理战场收尾工作,统计损失,安置伤员,清点战利品,直到此刻才有时间喘口气。 “枫儿,过来坐!”陈云招手示意陈枫到自己身边。 陈枫端着酒杯,缓步走到父亲身旁坐下。 “好小子!”陈云又是一巴掌拍在陈枫肩膀上。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个踉跄,“今天这仗打得漂亮!老子在边关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战术!” 周围的将领齐声附和,纷纷举杯向陈枫示意。 陈枫微微一笑,举杯回敬,眼中闪过一丝谦逊:“都是父亲教导有方。” “少给老子戴高帽子!”陈云哈哈大笑。 摆摆手,“老子可从没教过你什么盾墙、陌刀的玩意儿,那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将士们纷纷笑了起来,气氛热烈。 陈云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对了,枫儿,老子一直想问,你是怎么把山谷口给弄塌的?” “那动静可不小,就像天崩地裂一样!”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着听陈枫的回答。 显然,这个问题也是他们好奇已久的。 “是啊,公子,那山都被炸平了!” 一名将领忍不住插嘴,“这是什么神仙手段啊?” 陈枫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暗自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火药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还未出现,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这还是系统提供的高纯度火药,威力远超普通黑火药,更不能随意透露。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黑虎。 这憨厚的大汉是唯一知情的人,当时亲眼目睹了火药的威力,吓得半天合不拢嘴。 黑虎察觉到陈枫的目光,立刻会意,装作没听见般转头找酒喝去了。 “这个嘛...”陈枫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 语气平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人在山谷顶上动了点手脚。” “什么手脚?”陈云来了兴趣,“能把整个山谷口都给崩了,这手脚也太厉害了吧?” 陈枫淡然一笑:“无非是找了些山谷裂缝的薄弱处,预先挖了些坑洞,然后...” 他停顿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周围众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然后什么?”魏铁山忍不住问道。 “然后放了些特制的东西,引燃就行了。” 陈枫模糊其辞,语气轻松,好像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特制的东西?”陈云眉毛一挑,“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威力?” 陈枫耸耸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些配方特殊的燃烧物,加上山体本身就不稳,一点就着。” 见众人还想追问,陈枫连忙转移话题:“父亲,谷中那四万蛮子,打算怎么处置?” 这一招果然奏效,陈云立刻被新话题吸引,不再纠结于山谷坍塌的事情。 “哼!”陈云重重一拍桌子,“那些狗杂种,困在谷里没粮没水,撑不了几天就得投降!” 众将士轰然响应,纷纷出谋划策,讨论如何处置这四万俘虏。 坐在不远处的宁朝却若有所思,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清楚地记得,那日山谷崩塌时,传来的并非普通的山石滚落声。 而是一声前所未闻的巨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那绝非天然山崩能发出的声音。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年轻的县令身上,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 夜深了,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意。 陈云拍拍陈枫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叹:“好小子!真有你爹当年的风范!不,甚至比老子还要厉害!” 他咧嘴笑着,浑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醉意:“老子纵横边关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奇才。” “热气球能上天,盾墙阵能挡铁骑,连山都能给崩了...啧啧,不得了!” 魏铁山也凑过来,满脸赞叹:“少爷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才能,真是后生可畏啊!将军有此爱子,实乃我大周之福!” 陈枫谦虚地笑了笑,举杯相敬:“魏将军过奖了。” 篝火旁,黑虎正和几个将士划拳喝酒,豪迈的笑声不断传来。陈枫注意到黑虎时不时瞟向自己,眼中满是欲言又止。 “黑虎,过来!”陈枫招手示意。 黑虎放下酒碗,拨开人群,大步走到陈枫身边:“公子有何吩咐?” 第一百六十章别喝得太醉 陈枫递给他一杯酒,意味深长地说:“今天辛苦了,喝一杯。” 黑虎接过酒,眼神闪烁,显然明白陈枫的意思——封口之酒。 “谢公子赏!”黑虎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公子放心,黑虎嘴严实着呢!” 陈云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醉意掩盖。 他大笑着拍拍黑虎的肩膀:“好小子!有你这样的心腹,枫儿真是有福气!” 黑虎憨笑着挠挠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后怕。 他至今仍记得那日在山谷口看到的恐怖场景。 陈枫命人放下那些黑色粉末,点燃引线,接着...轰! 整座山都被掀翻了天,巨石飞溅,尘土遮天,仿佛末日降临。 那一刻,他差点吓得尿裤子。什么仙法神通能有如此威力?怕是天雷劈下也不过如此吧! “公子...”黑虎凑近陈枫,声音极低,“那东西...真的不是妖术吗?” 陈枫嘴角微微上扬:“放心,不是妖术,只是个小把戏而已。” 黑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心想这哪是什么小把戏,简直就是能移山填海的神通! 篝火旁,宁朝独自坐着,一杯清茶在手,目光不时瞟向陈枫和黑虎。 她显然对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陈枫注意到宁朝的目光,举杯向她示意,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宁朝微微颔首,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人之间仿佛有某种无声的交流,一个隐藏着秘密,一个试图揭开谜底。 “来来来,再喝一杯!”陈云的大嗓门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今天可是大胜之日,不醉不归!” 将士们轰然应和,举杯痛饮。 欢声笑语在营地中回荡,就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魏铁山也放开了喝,脸涨得通红。 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篝火映红了众人的脸颊。 在这短暂的欢宴时刻,所有人都暂时忘却了战场的血腥残酷,尽情享受胜利的喜悦。 陈枫举杯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思索。 系统给的东西不能随便透露,好在黑虎这傻大个虽然被吓到了,却还知道保密。 至于宁朝,这女人太精明,恐怕已经起了疑心。 不过无妨,只要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就行。 饭后,众人依旧畅饮不停。 今天的胜利来之不易,每个人都有资格痛饮一场,忘却这些日子的艰辛。 陈云坐在主位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色已经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他平日里就爱喝酒,今天更是借着胜利的喜悦,一口气喝了五六碗。 陈枫坐在他身边,小口啜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枫儿啊...”陈云一手搭在儿子肩上,声音已带了几分醉意,“谷里那四万蛮子,你说咱们该怎么处置?” 这问题一出,四周不少将领都竖起了耳朵。这四万铁骑可是个大麻烦,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陈枫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父亲有何打算?”他先反问道。 陈云挥了挥手,豪气冲天地说道:“按老子的脾气,直接砍了完事!这些狗杂种入我大周,屠我百姓,一个不留!” “对!一个不留!”几个喝得面红耳赤的将领立刻附和道。 陈枫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他轻轻摇了摇头:“杀了多可惜。” “可惜?”陈云皱眉,醉眼朦胧地看着儿子,“可惜什么?” 陈枫放下酒杯,直视父亲:“父亲,您觉得草原十八部最珍视什么?” 陈云不假思索:“当然是战马、勇士和草场!” “不错!”陈枫点头,语气渐渐沉稳有力,“那些铁骑是草原的精锐,是他们的根基。” “现在我们一下子扣下四万人,这对草原各部来说,简直是伤筋动骨!”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众将领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我们何不用这四万人,跟十八部换点更有价值的东西?” “更有价值的东西?”魏铁山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少爷是指什么?” 陈枫嘴角微微上扬:“战马、牛羊、金银、皮毛...甚至还可以要求他们割让部分草场。” “割让草场?”陈云眼睛一亮。 豁然开朗,“好主意!我大周边境多年受蛮子骚扰,若能往前推进百里地界,那是大功一件啊!” 陈枫轻轻点头:“不仅如此,父亲。我断定,明日天亮前,草原十八部就会派人来和谈。” “这么快?”陈云有些讶异。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巴图汗虽然逃脱了,但他绝不会放弃这四万铁骑。而且......” 他压低声音,“现在草原各部肯定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巴图汗战败,肯定会有不少部落虎视眈眈,准备趁机夺权。”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草原部落向来讲究强者为尊,一旦巴图汗实力大损,其他部落确实可能趁机发难。 “巴图汗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尽快救出这四万铁骑,重整旗鼓,以免被其他部落排挤。” 陈枫胸有成竹道,“所以,和谈的人很快就会来。” 陈云用力一拍桌子,醉意都少了几分:“好小子!够毒!这不是要把巴图汗往死里逼吗?” “兵不厌诈。”陈枫轻笑一声,“既然赢了这一仗,何不彻底榨干他们的价值?” 魏铁山在一旁忍不住感叹:“少爷年轻有为,不仅武艺高强,更有过人谋略,实在了不起!” “他妈的,还是我儿子聪明!”陈云大笑道,“老子带兵打仗几十年,只知道杀敌,从没想过还能这么利用敌人!” 众将士轰然大笑,纷纷举杯向陈枫致敬。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在黑虎耳边低语几句。 黑虎面色微变,立刻来到陈枫身边:“公子,探子报告,谷内的蛮族已经点起了白旗,似乎想要议和。” 陈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他看向陈云,“父亲,看来明天不必等天亮了,今晚就有客人来了。” 陈云虽有几分醉意,但听到这消息,精神立刻为之一振:“好得很!看来他们是真急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朝周围将领喝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喝得太醉!今晚有重要客人!” 将士们纷纷应诺,放下酒碗,整理衣冠。 第一百六十一章活着才有价值 陈枫站起身,整了整衣襟,眼中精光闪烁:“黑虎,你亲自带人去谷口,若有蛮族使者前来,先礼数性地接待着。” “别让他们进营地,就说我和父亲正在商议军情,稍后接见。” 黑虎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陈枫又看向铁鹰:“你带人在营地外围加强戒备,防止蛮族耍诈。” 铁鹰点头,默默退下。 安排完这一切,陈枫回到陈云身边,轻声道:“父亲,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云揉了揉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说!” 陈枫俯身在父亲耳边低语几句,陈云先是一愣。 继而眼中闪过精光,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真够损的!老子喜欢!” 不远处,宁朝坐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她那双略带英气的双眼,似乎已经看透了陈枫的计谋。 “有意思...”宁朝轻喃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这年轻的县令,心机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 晨露微凉,营地里的将士们才刚刚起床,活动筋骨。 篝火余烬未熄,几个值夜的士兵打着哈欠,眼睛红肿,显然昨晚的庆功宴让所有人都尽兴了。 陈枫的营帐内,黑虎匆匆进来,一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急切。 “公子!公子!”黑虎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草原十八部的使者来了!就在谷口外头,说是要和您谈判!” 陈枫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皮还有些沉重。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哪有半点即将重要谈判的紧张。 “哦?这么早?”陈枫掀开被子,慢悠悠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什么人来了?” “说是巴图汗的心腹,独狼!” 黑虎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去,“就是昨天在战场上跟咱们拼命的那个!” 陈枫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独狼?那个战场上最后掩护巴图汗逃命的家伙?他昨天不是被黑甲军围住了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使者? “有意思,”陈枫轻笑一声,嘴角噙着一抹深意,“看来巴图汗比我想象的还要急切。” “公子,要不要立刻去见他?”黑虎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陈枫挥挥手:“不急,让他等着。” 他不紧不慢地下床,吩咐道:“去准备洗漱的热水,然后让厨子做些吃的,我饿了。” 黑虎一愣,随即咧嘴一笑,领会了公子的意思:“明白!” 片刻之后,热水送来了。 陈枫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漱口,又换了身干净的青衫。 甚至还喷了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香水。 黑虎站在一旁,看着公子这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心中暗笑:公子这是要故意晾着对方啊。 营帐外,煮粥的香气飘了进来,陈枫坐下来,慢慢享用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又吃了几个烧饼,这才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 “公子,”黑虎忍不住提醒,“独狼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是吗?”陈枫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那就再让他等等吧,我还想喝杯茶。” 黑虎憋着笑,赶紧去沏茶。 又过了半晌,陈枫这才慢悠悠地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冠:“好了,去会会这位独狼将军吧。” 营地外,独狼正立在谷口处,身后跟着几名蛮族武士,个个面色焦急,时不时朝营地方向张望。 独狼身材魁梧,一身皮甲,腰悬弯刀,面容粗犷,双眼如鹰隼般锐利。 但此时,这位草原勇士的脸上却写满了不耐。 “该死的陈枫!”他低声咒骂,“明明知道我在等,还故意磨蹭!” 身后一名武士小声道:“将军,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放屁!”独狼瞪了他一眼,“巴图大汗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哪有功夫等改日?” 就在此时,营地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 独狼转头望去,只见一队黑甲军士兵气势汹汹地走来,居中的正是陈枫。 这年轻的县令一身青衫,神情淡然,步履从容,哪有半点匆忙的样子。 “久等了,独狼将军。”陈枫站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陈公子。”独狼深吸一口气。 强压怒火,抱拳行了一礼。 陈枫微微颔首,眼神在独狼身上扫过,略带惊讶:“咦?独狼将军不是昨天被我军围住了吗?怎么今日又成了使者?” 独狼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昨日混乱,末将侥幸突围,返回大汗身边。” “大汗念末将与陈公子有一面之缘,特命末将前来议和。” “哦?”陈枫眉毛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独狼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独狼直视陈枫,声音低沉:“您知道我来做什么。” “知道?”陈枫故作惊讶,“我怎会知道?莫非独狼将军以为我会读心术?” 独狼额头青筋微凸,显然被陈枫这故意刁难的态度惹怒。 但他还是强压怒火,沉声道:“陈公子,我此行是为谷中四万将士而来。”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 陈枫恍然大悟的样子,摇头笑道,“独狼将军大驾光临,就为了这点小事?” “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独狼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忍耐着怒火。 “陈公子,”他咬着牙说道。 “四万铁骑可不是小事。那是我草原十八部的中坚力量,是大汗的根基所在!” “是吗?”陈枫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那我倒是好奇了,独狼将军不怕我把你也扣下来当人质吗?” 此言一出,独狼身后的武士们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弯刀。 独狼却出奇地平静,他直视陈枫的眼睛,沉声道:“不怕。” “哦?”陈枫来了兴趣,“为何?” “因为陈公子不是那种卑鄙之人。”独狼一字一顿地说,“昨日战场上,陈公子用兵如神,光明正大,没有半点阴谋诡计。” “若是那种玩弄手段的人,就不会明明可以围歼我军,却只困住了四万人。” 陈枫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独狼,倒是个明白人。 “独狼将军倒是看得透彻。” 陈枫微微一笑,“不过,你错了一点。” “我没有围歼你们,不是不愿意,而是没必要。”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价值。” 第一百六十章 狮子大开口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独狼目光一凝,显然被陈枫这番话震住了。 “陈公子果然聪明绝顶。” 独狼缓缓点头,“那不知县令打算如何处置谷中四万将士?” 陈枫听完独狼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 他负手而立,微风拂过青衫。 眼神如利剑般锋利,直刺向独狼:“既然独狼将军如此直爽,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话锋一转,陈枫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四万人马,我要四万匹战马,外加四十万只牛羊。这个条件,应该不过分吧?” “什么?!” 独狼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蛮族武士们也个个面色大变,交头接耳,显然被这个数字震惊得不轻。 “陈公子,”独狼深吸一口气。 强压内心的震惊,“您可知道您在说什么吗?四万匹战马?四十万只牛羊?” 他声音微颤,额头青筋暴起:“这...这根本不可能!” 陈枫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为何不可能?一匹马换一个人,很公平啊。” “公平?”独狼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陈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草原十八部一年的牲畜产出总共也就几十万。” “您一开口就要四十万只牛羊,这...这是让我们接下来几年都没有饭吃啊!” 他语气诚恳,眼中透着一丝恳求:“陈公子,您这条件,大汗绝不可能答应。” 黑虎站在陈枫身后,听到这番话,心中暗暗咂舌。好家伙,公子这是要把草原十八部榨干啊! 陈枫闻言,脸色骤然一冷。 他眼神如刀,嗓音仿若寒冰:“不答应?那就算了。” 陈枫猛地一挥手,语气决绝:“来人,送客!” 黑虎立刻上前,做出一副请客的架势,眼中透着坚定。 独狼急了,连忙上前一步:“陈公子,别急着送客!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啊!” 陈枫冷冷一笑,眼神如同利剑,一字一顿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我的条件已经很清楚了。不答应,滚!” “陈公子,您先别生气。”独狼强压怒火。 态度放得更低,“您要知道,我只是个使者,没有权力做这么大的决定。请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去禀报大汗,看看能不能找到折中的方案。” “折中?”陈枫讥讽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要谈,叫你们的巴图汗亲自来!” 他眼神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独狼:“我只跟能做主的人谈!你,没这个资格!” 独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握紧又松开。 显然,他在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怒火。 营地内,一些将士听到动静,纷纷围拢过来,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幕。 不少人手按刀柄,神情警惕,生怕蛮族使者突然发难。 独狼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缓缓抱拳,声音低沉:“陈公子,请给我们一次机会。” “大汗若亲自前来,您能保证他的安全吗?” 陈枫眼神微冷:“我陈枫做事,光明磊落。只要他带着真心诚意来,我保证他平安无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狮子大开口2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独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点点头:“好,我会将县令的话带回去,请大汗考虑。” “不用考虑,”陈枫声音冰冷,“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四万铁骑死在谷中。没有第三条路!” 他俯视着独狼,语气中透着霸气:“一天,我只给一天时间。明日日落前,若不见巴图汗亲自前来,后果自负!” 独狼面色沉重,眼神中交织着无奈与愤怒。最终,他还是深深一拜:“告辞。” “慢着。”陈枫突然出声,独狼脚步一顿。 “还有一件事,”陈枫眼神冰冷,“告诉巴图汗,别想耍什么花招。我黑甲军随时待命,若有异动,四万人,一个不留!” 独狼身躯微震,缓缓点头:“我会转告大汗。” “去吧。”陈枫挥了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不屑一顾。 独狼领着几名蛮族武士,默默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待独狼走远,黑虎才小声问道:“公子,您开的条件是不是太高了?他们真的拿得出来吗?” 陈枫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拿不出来。” “那您为何...” “欲擒故纵。”陈枫低声道,眼神深邃,“先把价码抬高,然后再适当让步,这样他们反而会感激我的'仁慈'。” 黑虎恍然大悟,一脸佩服:“公子真是厉害!” 陈枫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独狼离去的方向,眼中思索之色闪烁。 独狼策马疾驰,一路风尘仆仆,没有丝毫停歇。 身后几名蛮族武士紧紧跟随,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天尘土。 这支小队穿过草原,翻越山丘,在夕阳余晖下终于赶到了巴图汗的临时大营。 营地里,气氛凝重。 昨日的惨败让草原十八部的战士们人心惶惶。 巴图汗亲卫的军帐外,几名头领正在低声交谈,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大汗已经一整天没出帐了...” “据说连饭都没吃...” “四万铁骑啊,全被困在山谷里了...” 看到独狼归来,众人齐刷刷地站直了身子,眼中闪过期待的光。 独狼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向中央大帐,脸色凝重如铁。 他示意手下在外等候,独自掀帘入内。 帐内,巴图汗正独自一人坐在兽皮毯上,面前摆着一坛马奶酒。烛光映在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勾勒出深深的阴影。 “大汗,末将回来了。”独狼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巴图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如何?他答应放人吗?” 独狼咬了咬牙,将陈枫的条件一五一十地转述了一遍。 “什么?!”巴图汗腾地站起身,酒碗摔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四万匹战马?四十万只牛羊?他疯了吗?!” 独狼默不作声,低着头等待大汗怒火稍歇。 巴图汗在帐内踱步,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他一把抓起刀柄,指向外面:“老子要杀了他!亲手剁碎那个小崽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准备和谈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大汗...”独狼小心翼翼地开口,“末将觉得,陈枫此人不好对付。他的黑甲军战力惊人,就连我们引以为傲的铁骑冲锋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 “怕什么?!”巴图汗怒吼,“草原勇士从不怕死!死也要把那四万兄弟救出来!” 帐外的几名头领听到动静,也纷纷进来,七嘴八舌地表达意见。 “大汗,我们现在只剩两万多人,而且都是疲兵...” “是啊,硬拼恐怕讨不了好...” “那陈枫小儿太过嚣张,竟敢如此羞辱我草原十八部!” 帐内吵成一片,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巴图汗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巴图汗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经冷静了许多。 “独狼,”他沉声问道,“你觉得那陈枫是真的只想要牲畜赎金,还是另有所图?” 独狼思索片刻,谨慎地回答:“末将觉得,他要的恐怕不只是这些。他还特意强调,必须由大汗亲自前去谈判...” 巴图汗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待大汗的决定。 过了许久,巴图汗才长叹一声:“一万三千人马竟能击溃六万铁骑...真是天下奇闻。” 他坐回原位,目光如炬:“这陈枫小儿,手段太过厉害。他那黑甲军如同魔鬼一般,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想到昨日战场上的惨状,巴图汗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寒意。 那些黑甲军如同收割机一般,所过之处。 铁骑纷纷倒下...这种恐怖的力量,实在难以抗衡。 独狼见大汗面露思索之色,趁机说道:“大汗,末将以为,眼下或许应该答应谈判。” “四万铁骑是我们的根基,若全部折损在此,草原十八部恐怕元气大伤...” 巴图汗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让老子亲自去见那小子,这不是让老子低头吗?传出去,老子在草原上还有什么威信?” 独狼沉默片刻,低声道:“与其失去四万铁骑,倒不如暂时委屈求全。再者,大汗亲自前去,也能看出他们到底要什么。若能谈妥,即便付出些代价,也总比四万铁骑全军覆没要好...” 巴图汗盯着独狼,眼中精光闪烁:“你小子向来足智多谋,说吧,你觉得该怎么办?” 独狼抱拳,正色道:“依末将之见,不妨先答应前去谈判,至于条件,可以边谈边看。若那陈枫真要天价赎金,我们大可装作答应,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哼,”巴图汗冷笑一声,“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不过,那陈枫小儿恐怕没这么好糊弄。” 他沉思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也罢,为了四万兄弟,老子豁出这张脸去!来人,准备纸笔!” 侍从立刻端来纸笔,巴图汗提笔写下一封简短的书信。 交给独狼:“你亲自送去,就说老子答应明日与他在山谷外的小山坡上会面。” 独狼接过信件,却有些担忧:“大汗,若是...” “无妨,”巴图汗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子虽答应去谈,但也不会束手就擒。你暗中安排五百精锐,埋伏在山坡四周,以防不测。” “若那小子敢耍花招,老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独狼面露忧色:“大汗,那陈枫警告过,若发现异动,会对谷中四万将士不利...” 巴图汗眼神一沉:“怎么?你怕了?” “末将不是怕死,”独狼正色道,“只是为大局着想。四万将士若有闪失,我草原十八部可就真的伤根本了。” 巴图汗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去吧,按老子说的做!” 独狼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出了帐篷,他望着夜色中闪烁的星辰,长叹一声。 心中却盘算着,该如何在完成大汗命令的同时,不至于激怒陈枫。 ... 第一百六十三 准备和谈2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彻夜疾驰,独狼在次日清晨回到了山谷外。 陈枫正在营帐前品茶,见他风尘仆仆而来,故作惊讶:“哟,独狼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连夜赶路?” 独狼抱拳行礼,强忍疲惫:“陈公子,大汗有信。” 他双手递上巴图汗的书信,陈枫接过,慢条斯理地拆开,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巴图汗倒是识时务。”陈枫合上信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就按他说的,明日午时,山谷外的雷音坡见。” 独狼松了口气,郑重道:“大汗已经答应了您的条件,希望陈公子也能言而有信,保障大汗的安全。” 陈枫微微一笑:“放心,我陈枫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只要巴图汗不耍花招,我保证他平安无事。” 独狼神色复杂地看了陈枫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一拱手:“那末将告辞,明日护送大汗前来。” 待独狼离去,黑虎凑上前来,好奇道:“公子,那信上写的什么?” 陈枫挑眉:“巴图汗答应了我的条件,愿意明日亲自前来谈判。” “这么爽快?”黑虎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真能拿出四万匹马和四十万头牛羊?” 陈枫轻笑一声:“当然不能。” “那他怎么会答应?” “因为他别无选择。” 陈枫眼中精光闪烁,“四万铁骑被困,是他的软肋。只要我握着这个把柄,无论我开什么条件,他都得咬着牙答应。当然,他心里一定在想着如何耍赖。” 天光大亮,雷音坡上已架起一顶简易凉棚。 陈枫早早到达,黑虎带着几名黑甲军将棚内布置妥当。 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热气袅袅。 “公子,都准备好了。”黑虎低声道,眼中透着兴奋,“大汗估计快到了。” 陈枫点头,目光扫过四周。 雷音坡并不高,但视野极佳,远处群山连绵,山谷口清晰可见。 谷内的四万蛮族铁骑如同瓮中之鳖,举步维艰。 “你带人退下,保持警戒。”陈枫吩咐道,“记住,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公子。”黑虎抱拳退下。 不过片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陈枫眯起眼睛,只见草原尽头,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急速驰来。 为首的,正是巴图汗。 这位草原霸主气势依旧威猛,身着兽皮战袍。 腰挂弯刀,胡须浓密,目光如鹰。 但仔细看去,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昨夜未能安眠。 巴图汗带着独狼和三名亲卫,策马来到坡下,翻身下马。 他抬头看了眼坡上的凉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迈步走上山坡。 陈枫端坐不动,慢悠悠地倒了杯茶,一派从容。 “陈小儿,你倒是会享受!”巴图汗一上来就是一句冷嘲热讽。 陈枫微微一笑:“巴图大汗远道而来,本县令自然要以礼相待。请坐。” 巴图汗哼了一声,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陈枫对面。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枫,像是要把他看透。 “不得不说,陈小儿,你比我想象的更厉害。” 巴图汗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敬佩,“那支黑甲军...简直不像是人类能训练出来的。” 陈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轻抿一口茶:“大汗过奖了。” 巴图汗盯着他,眼中精光闪烁:“老子纵横草原三十年,见过大周的铁骑,也见过大武的神箭手,但都不如你的黑甲军给老子的震撼大。” “说来也怪,”他眯起眼睛。 声音低沉,“老子一向看不起你们中原人,软绵绵的,没有半点血性。可你这小子,倒是例外。” 陈枫挑眉:“哦?大汗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狠!”巴图汗咧嘴一笑。 第一百六十四 重点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露出一口黄牙,“把老子的四万铁骑困在谷里,又狮子大开口要四万匹马和四十万头牛羊...啧啧,真是够狠的!” 他这番话,既有赞许,也有咬牙切齿的恨意。 陈枫放下茶杯,眼神从容:“大汗何必这样说?做生意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经地义。” “呵,生意?”巴图汗冷笑一声,“老子看你分明是趁火打劫!” 陈枫不紧不慢道:“我本可以一把火烧了谷内的四万人,却没有这么做。大汗不觉得,这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吗?” 巴图汗脸色一沉。 他当然明白,若陈枫真要赶尽杀绝。 那谷内的四万铁骑恐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来人!”巴图汗突然扬声喝道。 独狼立刻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恭敬地放在桌上。 “这是我草原十八部的存量统计,”巴图汗沉声道,“四万匹马,四十万头牛羊,我们拿不出来。除非你想要十八部的老弱妇孺都饿死。” 陈枫不慌不忙,伸手接过羊皮纸。 慢条斯理地展开看了看,轻笑一声:“大汗还真是诚实。” 巴图汗表情一僵:“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枫将羊皮纸放回桌上。 意味深长地说,“只是没想到,堂堂草原霸主,也会用这种小把戏。” 巴图汗眼神一凛,气势陡然凌厉:“你什么意思?” “大汗不必动怒,”陈枫语气平静。 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这份统计,少报了至少三成。草原十八部去年的牲畜总数,远不止这个数目。” 此言一出,巴图汗和独狼的脸色都变了。 巴图汗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冷哼一声:“看来陈公子的眼线不少啊!” 陈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大汗既然来谈,就该拿出诚意。这种小伎俩,未免太小瞧人了。” 巴图汗盯着陈枫,眼中战意翻涌。 这个年轻的县令,竟然连草原内部的情况都如此了解,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好小子,有种!”巴图汗低沉的笑声中透着一丝认可,“那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枫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才不紧不慢道:“既然大汗如此爽快,那我也不再兜圈子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两万匹上等战马;第二,二十万头牛羊;第三,让出雷音坡以北一百里的草场。” “什么?!”巴图汗猛地拍案而起,椅子都被掀翻在地,“让出草场?你小子做梦!” 陈枫纹丝不动,甚至连茶水都没有晃动一下。 他平静地看着暴怒的巴图汗,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大汗何必动怒?”陈枫语气平淡,“四万铁骑,换一百里草场,很公平。若大汗不愿,那就请便。” “便你妈!” 巴图汗怒发冲冠,满脸通红,“老子今天就要把那四万兄弟救出来!” 他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锋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独狼大惊失色:“大汗不可!” 陈枫依旧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顿时,四面八方冒出数百黑甲军。 杀气腾腾,如同鬼魅般无声地将凉棚团团围住。 “巴图汗,”陈枫语气冰冷,“你确定要在此刻拔刀?” 巴图汗环顾四周,看到那些面无表情的黑甲军,握刀的手微微一颤。 他昨日已经见识过这些恐怖战士的厉害,知道光凭自己这几人,根本不是对手。 “大汗!”独狼低声劝道,“四万兄弟还等着我们救命呢!” 巴图汗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喷薄而出。 最终,他缓缓将弯刀插回腰间。 “小子,你够狠!”巴图汗冷冷道,“不过,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草场绝不可能给你!” 陈枫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凉棚边缘。 他指着远处的山谷,声音冰冷:“大汗请看,谷内的四万铁骑,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父母妻儿,有家有国。” 他转身看向巴图汗,眼神锐利如刀:“现在,他们的生死,全在大汗一念之间。是救他们,还是看着他们在谷内饿死渴死...大汗自己决定吧。” 巴图汗眼中精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瞥了眼周围的黑甲军,忽然问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巴图汗直视着陈枫,眉头紧锁,“老子跟大周、大武斗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你的名头。一个小小县令,怎会有这等手段?” 陈枫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香在唇齿间回荡。 “我从哪来不重要,”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剑,“重要的是,大汗想不想救这四万铁骑?”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远的富贵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话音刚落,天地仿佛都寂静了几分。 巴图汗紧盯着陈枫,胡子微微颤抖。 这个年轻的县令,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淡定,胜券在握。 那种源自骨子里的自信,让人不得不心生敬畏。 “当然想救!”巴图汗捶了下桌子,“这四万兄弟,是草原的根基!” “既然如此,”陈枫微微一笑,“不如大汗开个条件?” 巴图汗眼中精光一闪,咧嘴笑道:“老子能给你五千匹战马,五万头牛羊。但草场,休想!” 陈枫摇头轻笑:“大汗开玩笑了。四万铁骑,才值这点东西?” “你到底想要什么?”巴图汗直截了当地问。 陈枫站起身,背手走到凉棚边缘,望向远处山谷。 “四万匹战马,一匹不少。” 他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这不是讨价还价,而是底线。” “什么?!”巴图汗再次拍案而起,“小子,你这是要绝我草原的根啊!” 陈枫回身,目光如炬:“我不希望草原重新掀起风浪,到时候,我懒得再跑一趟。” 此言一出,巴图汗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小子,竟敢如此藐视草原铁骑? 帐内沉默片刻,巴图汗皱眉思索。 他显然意识到陈枫话中的深意。 战马对草原部落意味着战力,四万匹战马几乎能断绝他们未来十年内的扩张能力。 “好!” 巴图汗咬牙切齿,“老子答应你,今后不再侵扰大周和大武的边境!” 陈枫淡然一笑:“大汗明白人。” 他重新入座,手指轻叩桌面:“至于牛羊,我确实需要一些,但可以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巴图汗警惕地问。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可以只要一万匹上等战马,再加十万头牛羊。” “这倒是能接受,”巴图汗眉头微松,“但你刚才不是说四万匹马一匹不少吗?” “没错,”陈枫点头,“但我可以让你用别的东西来抵。” 他的手不自觉地又摸向了腰间的弯刀,粗犷的脸上写满了防备。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还有更狠的条件? 陈枫看出了他的疑虑,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大汗不必紧张。” 陈枫慢条斯理地又饮了口茶,“我要的很简单,只是简单的交易。” “交易?” 巴图汗一愣,满脸狐疑。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枫,想看出这小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什么交易?老子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凉棚外,黑甲军依旧如铁塑般静立,他们的存在无声地提醒着巴图汗的处境。 独狼默默站在巴图汗身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位年轻的县令,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枫见巴图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很简单,我云州城正好需要来自草原的牛马。” 他轻轻叩击桌面,节奏从容,继续道:“战马可以少要,牛羊也可以少要,但我需要一条通商的路子。” 巴图汗眯起了眼睛,胡须微颤:“通商?” “不错。”陈枫点头。 声音清朗,“等这次的战事结束,大汗可安排一些商队,从大武国境内,直接到我云州城做生意。”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巴图汗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 谁都知道,草原部落与中原王朝的商贸,向来被层层盘剥。 无数商会把持着这条利益丰厚的路线,草原商队想直接进入内陆城池交易,几乎不可能。 山谷间的风卷起细沙,在凉棚外盘旋。 远处,被困的四万铁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喧嚣声隐约传来。 “你是说...”巴图汗咽了咽口水。 眼中的凶光渐渐被惊疑不定所取代,“让我们的商队直接到云州交易?不经过那些该死的商会盘剥?” 陈枫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大汗知道一匹马从你们手中卖出,到了中原城市,能翻几倍价钱吗?” 巴图汗脸色一变,胡子气得直抖:“当然知道!那些狗日的商会,买我们的马只给几两银子,转手就是几十两!牛羊皮毛也是一样!” “那大汗想不想自己拿这个差价?” 陈枫语气平淡,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帐内一时寂静,只闻巴图汗粗重的呼吸声。 独狼眼中精光闪烁,显然也被这个提议吸引了。 巴图汗盯着陈枫,眼神复杂:“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些商会背后都是大人物,朝廷命官,甚至王室宗亲。” “你一个小小县令,敢动他们的奶酪?”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在这个世道,商路就是命脉,就是金山银山。 谁能插手,谁就能富得流油。 可谁若敢打破格局,怕是要被无数双眼睛盯上。 陈枫却不以为然,轻笑一声:“大汗多虑了。” “云州地处边陲,山高皇帝远。” “再说,我只是让大汗的商队来我的地盘做生意,有何不可?” 他说得轻松,眼神却透露着深不可测的自信。 巴图汗来回踱步,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猛地站定,目光如炬:“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凉棚外,云影掠过,将一片阴影投在山坡上,又很快被阳光驱散。 远处的山谷中,被困的四万铁骑依旧如同瓮中之鳖。 陈枫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轻叩茶杯:“大汗觉得,云州百姓需要什么?” “这...”巴图汗一时语塞。 “战马、牛羊、皮毛、奶酪...”陈枫缓缓道来,“这些草原特产,在云州能卖出好价钱。” “而大汗需要的盐、茶、丝绸、铁器,云州也能提供。” 陈枫眼中精光闪烁:“双方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巴图汗眯起眼睛,狐疑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陈枫坦然一笑,“商队往来,云州自然要收些税银。这笔钱,足够弥补我少要的战马和牛羊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隐藏着更深的盘算。 巴图汗虽是草原霸主,却也是个明白人,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你小子...”巴图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狡猾得很!这买卖看似你吃亏,实则是在为自己谋长远的富贵!”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子认了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你不怕那些商会找你麻烦?” 巴图汗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陈枫眸光一闪,声音中透着淡淡的霸气:“我陈枫做事,何须畏首畏尾?” 此言一出,巴图汗心中一凛。 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令,竟有如此魄力? 难怪能以一万三千人马,击溃他六万铁骑! 巴图汗眉头一皱,摸了摸浓密的胡须。 脸上写满了不解:“可老子听说,你们汉人的那些当官的,最看不起什么商贾之人。” 他粗犷的声音在凉棚内回荡:“不就是做买卖的吗?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县太爷,怎么热衷这个?” 陈枫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汗说得不错。”他缓缓起身,负手立于凉棚边缘。 眺望远方,青衫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些高官显贵确实看不起商贾。” 微风拂过他的面庞,陈枫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但恰恰是这些商贾,才能真正促进一方繁荣。” 巴图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话怎讲?” 陈枫转身,目光如炬:“大汗,您想想,草原上缺什么?” “缺什么?”巴图汗一愣,随即哼了一声,“当然是缺粮食、盐巴、茶叶、铁器!” “这些玩意儿,你们中原有的是,我们草原却少得很!” “不错。”陈枫微微颔首,“而恰恰是商贾,把这些东西带到了草原。” 他走回桌前,重新倒了杯热茶,茶香瞬间弥漫在凉棚内:“同样的,云州缺什么?” “缺马?缺牛羊?”巴图汗试探着问。 “不仅如此。”陈枫轻抿了一口茶,“云州缺少生机,缺少财路。” “而与草原的通商,正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试想一下,若草原商队直接到云州交易,不必经过层层盘剥。” “草原能得到更多盐铁丝绸,云州能得到更多皮毛牛马。” “双方互通有无,各得其所。这才是长久之计。” 巴图汗托着下巴,似乎被说动了心思。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听起来倒是不错...”他嘟囔着。 却又皱起眉头,“可商路这玩意儿,历来都是大人物们把持的。你区区一个县令,真不怕惹麻烦?” 凉棚外,几名黑甲军士兵依旧沉默地守卫着,如同石雕一般纹丝不动。 远处的山谷中,四万铁骑的嘶鸣声仿佛近了些,让人不禁想到那些饥渴交加的战士们。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从容:“山高皇帝远,边陲小县,谁会注意?” 他嗓音平静,却透着十足的自信:“再说,这买卖若做大了,利润足够肥,给那些大人物分一杯羹也无妨。” 此言一出,巴图汗眼前一亮。 不由得拍案叫绝:“好小子!打得一手好算盘!老子就说你小小年纪怎能当上县令,原来是个商贾的脑袋!” 陈枫不置可否,只是轻笑。 “不过...”巴图汗眯起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单凭云州一地,能做多大的买卖?我草原的牛羊马匹,可不是一个小县能消化得了的。” 这话直指要害。 草原部落的产出量极大,若只在云州一地交易,确实难以消化。 陈枫却丝毫不慌,他放下茶杯,眼中精光闪烁:“大汗有所不知,云州虽小,却是连接大周与大武的咽喉要道。” 他语气平稳,徐徐道来:“若商路打通,云州不过是个起点。您的商队通过云州,可以将货物运往大周、大武更多的城池。” 巴图汗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你是说...” “没错。” 陈枫温声道,“若盈利得当,假以时日,我甚至可以考虑资助大汗在草原上建起一座城。” “建城?!” 巴图汗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得连胡子都在颤抖。 对游牧民族而言,拥有一座固定的城池,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不仅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更是安定和持久的基础。 “你没开玩笑?”巴图汗盯着陈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远处的山风拂过草地,掀起一阵绿浪。阳光下,蜿蜒的山脉如巨龙般横亘,山谷中被困的铁骑仿佛也安静了下来,似乎在聆听这惊人的对话。 陈枫神情郑重,缓缓点头:“当然没有。” “商路越繁荣,云州越富裕,我自然越有能力助大汗一臂之力。” 他从容不迫地补充道:“想想看,一座繁华的草原城池,货物往来,金银流通,那是何等景象?” 巴图汗闭上眼睛,仿佛在描绘那幅景象。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闪:“好!这个买卖,老子做了!”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言为定。” 他伸出手,巴图汗愣了一下。 随后明白了这是中原人交易时的礼节,伸出粗壮的手臂与陈枫紧紧相握。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县令,一个是威震草原的霸主。 此刻却因一场交易结下了不寻常的缘分。 “大汗,”陈枫松开手,声音平静,“四万铁骑,我可以全部放回。” “但请记住今日之约,通商之路,一旦开启,便是长久之计。” 巴图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本以为至少要付出一半的代价才能赎回四万兄弟,没想到陈枫竟答应全部放回。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巴图汗眯起眼,狐疑地问道,“四万铁骑说放就放?” 陈枫轻抿一口茶,神色从容:“人是活的,财富也是活的。” “四万铁骑若困在谷中,只会成为一具具尸骨,对谁都没有价值。” 他站起身,负手望向远处的山谷:“但若让他们活着回去,为大汗效力,为草原部落运送货物,岂不是创造更多的价值?” 巴图汗静静地看着陈枫,眼中流露出一丝敬佩:“小子,你跟老子见过的汉人都不一样。” “哦?”陈枫挑眉,“哪里不一样?” “其他人都想着怎么让草原人死,只有你在想着怎么让大家活得更好。” 巴图汗咧嘴一笑,胡子一翘一翘的,“这买卖,老子认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战死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远处,被困的四万铁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阵欢呼声隐约传来。 黄昏时分,山谷口被打开了。 四万蛮族铁骑,排着长队,缓缓走出山谷。 他们神情疲惫,但眼中透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陈云站在高处,看着源源不断涌出的蛮族战士,眉头紧锁:“枫儿,你真的要全放了他们?” 陈枫站在父亲身旁,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父亲,活人比死人有用多了。” 陈云瞥了儿子一眼,摇头苦笑:“你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四万蛮子,怎么说放就放了?” “父亲放心,”陈枫轻声道,“我自有打算。” 不远处,魏铁山和一众将领也在观望,脸上写满了不解。 “少爷这是怎么想的?”一名将领小声嘀咕,“这可是四万精锐啊,就这么白白放了?” 魏铁山沉默片刻,目光投向陈枫的背影:“少爷做事,必有道理。” 夕阳西下,蛮族铁骑在巴图汗的带领下,缓缓离开了山谷。 随着最后一名战士的离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边塞之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巴图汗策马来到陈枫面前,深深一拜:“陈公子大恩,巴图汗记住了。” “来日草原商队抵达云州,必有厚礼相送。” 陈枫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大汗言重了,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巴图汗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子,老子看你不是为了马和牛羊,你是为了更大的图谋啊。” 陈枫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走了!”巴图汗一挥手,带着四万铁骑,消失在了夕阳下的草原深处。 营地里,将士们纷纷议论,不少人对陈枫的决定感到不解。 好端端的四万俘虏,就这么放了? “公子,”黑虎凑到陈枫身边,一脸困惑,“咱们就这么放了他们?什么都没要?” 陈枫轻拍黑虎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要的,比几万匹马和几十万头牛羊值钱多了。” 黑虎挠挠头,一脸茫然:“什么比那些更值钱?” “路。”陈枫只吐出一个字,便转身离去,留下黑虎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夜幕降临,营地里燃起了篝火。 陈云召集众将领,在大帐内商议返程事宜。 “此战大获全胜,咱们也该回去了。”陈云环顾四周,“各位有何打算?” 魏铁山抱拳道:“将军,末将想带人继续巡防边境,以防蛮族卷土重来。” 陈云点头:“也好,你带五千人留下。” “其余人马,随我和枫儿一起回云州。” 众人纷纷应诺,安排妥当后,陈云单独留下了陈枫。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茶香袅袅。 “枫儿,”陈云沉声道,“老子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走那四万蛮子?” 陈枫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父亲,您看过猎人捕猎吗?” “废话,当然看过。” “猎人若杀死所有的猎物,来年还能打到猎吗?” 陈云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留着这些蛮子,日后还有用处?” 陈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与巴图汗达成了一个约定。” 他将自己与巴图汗的协议简单说了一遍,陈云听得目瞪口呆。 “你小子...真够毒的!”陈云拍案而起,大笑道,“不是要他们的命,而是要他们的钱!”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草原铁骑若全部死在这里,云州能得到什么?” “不过是一时痛快。但若让他们活着,为我们运送货物,创造财富,岂不是更好?” 陈云摇头赞叹:“好小子!老子算是服了你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那些大商会不会善罢甘休。你这是动了他们的奶酪啊。” 陈枫神色从容:“父亲,山高皇帝远。” “再说,云州只是个小县,那些大人物眼里的蝼蚁,谁会在意?”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我们已经做大了。” “到时候,给他们些好处,也就没事了。” 陈云看着儿子,眼中满是赞叹:“真有你小子的!” 夜更深了,帐外虫鸣阵阵,风吹过草原,带来阵阵凉意。 陈枫站在帐外,望着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仗,他用黑甲军打出了威名,又与草原霸主巴图汗结下了商路,可谓收获颇丰。 系统给的黑火药威力惊人,若非如此,恐怕也难以一举奠定胜局。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能随便外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时候回去了。”陈枫喃喃自语,眼神望向南方。 云州城,那个他初来乍到就被委以重任的小县城,如今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 尤其是那位女子,苏灵怡。 想起那个聪慧过人的女子,陈枫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一去已是两三个月,不知道她把云州城打理得如何了? 黑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陈枫回过神来,轻声道:“在想回去的事。” 黑虎憨厚的脸上满是期待:“回云州城啊?那可太好了!末将都想念城里的酒楼了。” 陈枫淡淡一笑,目光投向父亲所在的大帐方向。 他心中已有一计,但需先探探父亲的口风。 “黑虎,你先去休息吧。”陈枫拍了拍这个忠心护卫的肩膀,“明日还有得忙呢。” 黑虎点头离去,陈枫独自走向父亲的大帐。 “父亲,还未歇息?” 陈枫掀帘而入,就见陈云正对着地图发呆,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与思索。 陈云抬头,胡子一翘一翘的:“怎么?有事?” 陈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桌前。 给自己倒了杯茶:“父亲,我们真的要回大周吗?” 这话一出,帐内气氛骤然凝固。 烛光下,陈云的表情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是什么话?”陈云皱眉。 声音低沉,“老子乃大周将军,自然要回大周。” 话虽如此,却没什么底气。 陈枫放下茶杯,直视父亲:“父亲,那长公主派来的人,已经以为你战死了。” 陈云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你怎么知道的?” “宁朝告诉我的。” 陈枫不紧不慢道,“慕容雪的密探已经向长公主传信,说您在战场上壮烈牺牲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弯弯绕绕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脸色变幻,先是震惊,而后是恼怒,最后竟变成了一种莫名的释然。 “呵,倒也省事。”他冷笑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凄凉,“老子活着回去,怕是又要被剥夺爵位。” “现在好了,死都死了,还剥什么?” 陈枫若有所思,这正合他意:“既然如此,父亲何不顺水推舟?” “此话怎讲?”陈云眯起眼睛,那是他警觉的表情。 陈枫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智慧:“大周认为您已死,不如就让他们继续这么认为。”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父亲可以...先到别处避一避风头。” “避?避到哪去?”陈云皱眉。 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难不成躲在云州城?那迟早会被发现的。” 陈枫神秘一笑:“为什么一定要躲在大周的地界?” 夜风吹进帐内,掀起一角帘布。 远处,几匹战马低声嘶鸣,打破了帐内短暂的沉默。 陈云眼中精光一闪,他似乎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你是说...去大武?” “父亲果然明白我的意思。”陈枫赞赏地点点头。 陈云脸色一变,拍案而起:“放屁!老子乃大周将军,世代忠良,岂能投敌?” 陈枫不慌不忙,轻声道:“谁说是投敌了?” “父亲只是暂避风头,等风头过去,再以别的身份回来就是。”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再说,父亲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叛国呢?” 陈云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这不妥吧?” 他虽然对大周心生不满,但毕竟是在那片土地上浴血奋战了半生,一时难以割舍。 “父亲,”陈枫声音低沉,“您征战半生,换来了什么?每次建功,爵位没加反被削。” “这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您恐怕已经...” 他没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后果。 陈云叹了口气,胡子垂下,眼中满是无奈:“老子何尝不知这些?可到底是大周的土地啊...” 正当父子俩僵持不下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将军,陈公子,可在?”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正是宁朝。 陈枫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宁将军请进。” 帐帘掀起,宁朝一袭白衣,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 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轮廓。 “打扰二位了,” 宁朝行了一礼,“在下准备连夜启程回大武,特来告别。” 陈枫心中一动,顺势说道:“宁将军,正好有事相求。” 宁朝美目一闪,似有所觉:“陈公子请讲。” 陈枫直视宁朝,语气诚恳:“宁将军,不知家父能否暂去贵国避一避风头?”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为之一变。 宁朝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陈云则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 “陈公子的意思是...”宁朝小心试探道。 陈枫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大周长公主慕容雪已认为家父战死沙场。” “若贸然回大周,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想请家父暂去贵国小住,待风头过后再做打算。” “不知宁将军以为如何?”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宁朝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陈枫这是在向大武示好! 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陈云将军,若去了大武,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云脸色一变再变,最终憋出一句:“臭小子,谁说老子要去大武了?你别擅作主张!” 宁朝眼珠一转,顺势道:“陈将军若能去我大武做客,自是蓬荜生辉。只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为难的样子:“此事重大,需禀报女帝陛下才能决断。” 陈枫心中暗笑,宁朝这女人,演技倒是不错。 “那就有劳宁将军了。” 陈枫拱手一礼,“若女帝陛下应允,还请宁将军捎个信来。” “这个自然。”宁朝嘴角微扬。 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不过陈公子也要明白,此事若成,对双方都有莫大好处。” 言下之意,大武不会白白收留陈云,必有条件。 陈枫神色从容:“我自然明白。” “宁将军放心,我不会让女帝陛下失望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宁朝听在耳中,已经足够了。 “如此甚好。”宁朝轻轻点头。 眼中满是期待,“我这就启程回国,尽快禀报陛下。” 她向父子二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利落。 帐内只剩下陈云和陈枫二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陈云咬牙切齿,却压低了声音,“竟敢打大武的主意?” 陈枫不慌不忙,给父亲倒了杯热茶:“父亲不必动怒。我这都是为了您和云州城着想。” “放屁!”陈云怒道,但声音却不大,“老子堂堂大周将军,怎能去敌国?这不是卖国求荣吗?” “父亲,”陈枫正色道,眼中闪过一丝严肃,“您且听我分析。” 他一边给父亲续茶,一边徐徐道来:“大周认为您已死,若突然活着回去,只会引来更多算计。” “再者,您在大武所谓'避难',实则是为我云州城打开另一条商路。” “什么意思?”陈云皱眉,却被儿子的话勾起了兴趣。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父亲还记得我与巴图汗的通商协议吗?” 陈云点头:“当然记得,你要与蛮子做生意嘛。” “不错。”陈枫微微一笑。 眼中光愈发闪亮,“但如果能将这条商路延伸到大武,岂不是锦上添花?” “你是说...”陈云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陈枫点头:“不错。父亲若在大武,就等于是我在大武埋下一颗棋子。” “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云州城都有三条路可走。” “大周、大武、草原。如此一来,立于不败之地。” 陈云被儿子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 他从军半生,只会冲锋陷阵,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枫儿,你小子...”陈云半晌才回过神来。 既震惊又佩服,“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交给我来操练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微微一笑:“商场如战场,父亲精通后者,儿子略通前者,各有所长罢了。” 帐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想必是宁朝已经启程。 陈云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就暂且信你一回。” 他豪迈地一拍桌子:“不过有一点,老子必须说清楚!” “父亲请讲。” 陈云瞪着儿子,一字一顿道:“老子不会为大武卖命!更不会背叛大周!” “老子只是去做个'客人',明白吗?” 陈枫微微一笑,早知父亲会有此一说:“父亲放心,儿子心中有数。” 父子相视一笑,大帐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陈云摇头叹道:“老子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以'死人'的身份活着。”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时候,死亡反而是新生的开始。” 帐外,月光如水,洒在营地中。 远处,宁朝骑着快马,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心中满是激动,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陈云若能去大武,不仅能增强大武的实力,更能拉拢陈枫这个云州城的实际掌控者。 帐内,陈云看着儿子,眼神复杂。 直到确定营地中再无脚步声,确定无人偷听。 他才压低声音问道:“枫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一阵夜风吹过,烛火摇曳,似乎也在等待陈枫的回答。 陈枫轻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与平日里温和从容的神态判若两人。 “父亲,”他声音低沉,“我们何必再回大周?” 陈云一愣,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 陈枫起身,在帐内踱步,语气越发冷峻:“大周朝廷对父亲如何,您心里最清楚。”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就是朝廷对待功臣的态度。” 烛光下,陈枫的眼中满是野心的火花,他径直望向父亲: “您一生征战,为大周立下多少汗马功劳?” “可每次论功行赏,您得到了什么?” 陈云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些年被削爵、被贬职的经历,如同刀疤一般刻在他心头,无法抹去。 “父亲,”陈枫停下脚步。 一字一顿,“慕容雪已经认为您战死了,对我们来说,这反而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陈云皱眉,心中却已隐约有所明悟。 陈枫嘴角微扬,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神秘的气息中:“一个彻底摆脱朝廷控制的机会。” 他走到桌前,轻轻敲击桌面,眼神锐利如刀:“大周朝廷控制不了'死人',也就无法再以您为把柄来挟制我。” 此言一出,陈云瞳孔猛地一缩。 营地里的篝火渐渐暗淡,只剩余烬微弱地闪着光。 “你是说...”陈云咽了口唾沫,“让老子就这么'死'了?” 陈枫微微点头:“不错。” 他一边为父亲续上热茶,一边低声分析:“父亲想想,您若回大周,无非两条路。” “要么被朝廷夺了军权,成为一个闲散将军。 “要么被重用,然后成为控制我的把柄。” 陈云眉头深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是个直肠子的武将,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弯弯绕绕。 但儿子的话,句句戳在他心上最痛的地方。 “那你呢?”陈云反问。 声音嘶哑,“你还是大周的县令,朝廷一样能控制你。” 陈枫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睿智:“县令?不过是个小小的官职罢了。” 他站起身,脸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野心和自信:“云州城地处边陲,三不管地带。” “有了草原和大武的商路,很快就能富足起来。” “到那时,区区一个县令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陈枫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气息,让帐内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陈云看着儿子,半晌无言。 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枫儿了。 他的目光如此深邃,他的野心如此之大,简直让人心惊。 “枫儿,你...”陈云欲言又止,眼中满是震惊。 陈枫看出父亲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父亲不必担忧。” “儿子只是看得更远些罢了。” 他重新坐下,语气稍缓:“您想想,云州城若真的富足起来,何愁没有朝廷大员前来巴结?” “到那时,谁还在乎一个县令的身份?” 陈云思索片刻,突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你是说,用钱开道?” “不错。”陈枫眼中精光一闪,“商路是财富,财富是权力。” “云州城若能成为三方商贸的枢纽,日进斗金,还怕没有话语权吗?” 陈云摸着胡子,脸上的表情渐渐从震惊转为思索。 最后竟变成了一丝赞许:“好小子,野心不小啊!” “父亲,”陈枫声音低沉,“我不想一辈子做个小小县令。” “云州城虽小,却是块风水宝地。” “有了草原、大武的商路,再加上父亲在大周和大武的影响力,我们根本不需要看朝廷的脸色!” 这番话说得陈云心中火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多年来在朝廷手下受的憋屈,此刻似乎找到了发泄口。 “你小子...”陈云竟有些哽咽。 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和感动,“比老子强多了。” 他猛地拍案而起,豪气干云:“好!就这么定了!” “老子就'死'在这草原上!从此陈云这个名字,就成了历史!” 陈枫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父亲放心,儿子日后定会让云州城成为一方诸侯,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后悔莫及!” 父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野心。 帐外,一阵晨风吹过,掀起帐帘一角。 远处,军营开始苏醒,传来阵阵嘈杂声。 陈云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麻烦事:“对了,老子这一万亲兵怎么办?” 他端起茶杯,眉宇间透出几分担忧:“这些兄弟跟着老子出生入死多年,如今老子突然死了,他们何去何从?” 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一万铁骑,皆是陈云亲自带出来的精锐,对陈云忠心耿耿。 如今主帅突然“阵亡”,这支队伍的去向,确实需要妥善安排。 陈枫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父亲,”他缓缓道出一个大胆提议。 “不如将这一万人马...交给儿子来操练?” 第一百七十章 弃子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儿子:“交给你?” 他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胡子一翘一翘的:“你小子能驾驭得了这一万人?” “这些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不比你那三千黑甲军好糊弄啊。” 陈枫不急不缓,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父亲,我那三千黑甲军的实力如何,您也看到了吧?” “那是自然!”陈云拍案而起,眼中满是赞赏,“一人敌十,所向披靡!” “老子带兵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等精锐!” 陈枫微微一笑,语气从容:“那父亲认为,若我将这训练之法用在您的这一万亲兵身上,会如何?” 此言一出,陈云眼前一亮,随即又陷入沉思。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掠过天空,发出清脆的鸣叫。 营地里,士兵们开始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 “这...”陈云摸着胡须,眉头紧锁,“老子倒不是不信任你。” “只是这些兄弟,跟了老子多年,贸然交给你,他们不一定服气啊。” “父亲多虑了。”陈枫眼中精光一闪,“我手下三千黑甲军已经证明了我的能力。” “再说,儿子乃您亲生骨肉,您都死了,这些兄弟自然应该听命于我。” 他眼神灼灼:“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将这一万人马,训练成不亚于黑甲军的精锐!” 陈云还在犹豫,但眼中的疑虑已经少了许多。 “您想想,”陈枫继续分析。 声音充满说服力,“若您去了大武,这一万人马由谁统领?” “若交给别人,您能放心吗?” 此言一出,陈云眼神一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再说,”陈枫补充道。 语气越发诚恳,“如今朝廷已认为您战死,这一万人马若回到大周,必定被分散重编。” “到那时,您多年心血所聚的队伍,就彻底散了。” 这番话说得陈云心头一震。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确实不忍看到自己亲手带出来的队伍被拆分。 “父亲,”陈枫眼中满是智慧,“您若信任儿子,这一万人马交给我。” “我保证让他们成为比黑甲军还要强的存在!” 陈云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有把握驾驭得了他们?” “自然。”陈枫嘴角微扬。 眼中满是自信,“父亲忘了?我可是您的儿子啊。” 这一句话,说得陈云眼圈微红。 是啊,这小子可是自己的骨肉! “好小子,”陈云长叹一声。 眼中满是感慨,“老子这辈子纵横沙场,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将心爱的队伍交给自己的儿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豪气干云:“行!既然如此,老子就把这一万兄弟交给你了!” “不过有一点,你得答应老子!” 陈枫神色一正:“父亲请讲。” “这些兄弟都是跟着老子出生入死的,你得善待他们!不得草菅人命!” 陈云眼神凌厉,带着几分警告。 陈枫郑重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定当视他们如手足!” 陈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要让这些老兵服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枫早有准备,自信一笑:“父亲尽管交给我。” “昨日一战,我黑甲军的威名已经打出来了。” “这些老兵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的能力。” “说得好!”陈云大笑。 胡子一翘一翘的,“来人!去把魏铁山给老子叫来!” 帐外守卫应声而去,不多时,魏铁山匆匆赶来。 这位魁梧的将领一脸疑惑,不知为何一大早就被召见。 “老帅有何吩咐?”魏铁山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陈云上下打量着这位老部下,心中有些不舍。 但还是坚定地说道:“魏铁山,老子有要事宣布。” 魏铁山正揉着微红的面庞,眼中带着几分酒意。 昨晚他喝了点小酒,为那场前所未有的胜仗庆祝。 半辈子征战,还从没打过这么漂亮的仗。 “老帅请讲。”他抱拳道,声音因酒意而略显嘶哑。 陈云直视老部下,声音沉稳:“从今日起,我这一万亲兵,全部交由枫儿统领!” “什么?!”魏铁山一惊,酒意顿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了看陈枫。 又看了看陈云,嘴唇微颤:“老帅,您...您是认真的?” 陈云胡子一翘:“老子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帐内一时寂静,只听得到魏铁山粗重的呼吸声。 帐外,阳光越发明亮,照得整个营地一片金黄。 远处,士兵们操练的喊声隐约传来。 “可是...”魏铁山犹豫着开口,“少爷虽然指挥有方,但毕竟年轻。兄弟们未必服啊。” 陈云眉头一皱,正要发怒,陈枫却抬手示意。 “魏将军,”陈枫声音温和。 “您觉得我那三千黑甲军如何?” 魏铁山想起昨日战场上那支所向披靡的黑甲铁军,心中一震。 那等战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实话实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陈枫微微一笑:“那么,若我将这训练之法用在父亲的亲兵身上,您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魏铁山眼前一亮。 若真能将这一万老兵训练得如同黑甲军那般无敌,那可真是... “少爷此言当真?” 他声音微颤,眼中满是期待。 陈枫点头,眼神严肃:“自然当真。” 魏铁山沉思片刻,突然单膝跪地。 抱拳高举:“末将愿追随少爷,共创辉煌!” 陈云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魏铁山的肩膀:“好小子!” 他转向陈枫:“枫儿,魏铁山是老子的得力助手,你可得善待他!” 陈枫点头,向魏铁山伸出手:“魏将军请起。” 魏铁山起身,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主帅,心中已有决断。 “少爷,”他突然压低声音,“老实说,兄弟们早就对大周心寒了。” 陈枫眼神一凛:“此话怎讲?” 魏铁山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 这才继续道:“这次出征,朝廷根本不指望我们能回来。” 他苦笑一声,眼中透着几分愤然:“兄弟们都知道,我们是弃子。” “若非少爷及时赶到,恐怕已全军覆没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帝驾到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云闻言,脸色阴沉如墨。虽早有猜测,但听到手下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心中还是一阵刺痛。 “枫儿,”他看向儿子。 眼中满是复杂,“看来你的决定是对的。” 陈枫沉默片刻,突然问道:“魏将军,若我说,对外我们就宣称这一万人马全部战死了,您觉得如何?” 魏铁山眼睛微眯,思索着这句话的深意。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少爷是说...” “不错,”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朝廷把你们当弃子,那就如他们所愿。” 他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至于这一万'亡魂',就跟着我去开创新的未来。” 魏铁山听得心头火热,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可真是...妙啊! “少爷高明!”他由衷赞叹,“如此一来,兄弟们既不用再受朝廷盘剥。” “还能跟着少爷干一番大事业!” 陈云摸着胡子,眼中精光尽显:“枫儿,你这主意,真他娘的绝!” 帐内三人相视一笑,一个计划就此成型。 “魏将军,”陈枫正色道,“此事需保密。” “你去安排一下,让兄弟们都知道,从今日起听我号令,但对外一概称我们已经战死。” 魏铁山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对了,”陈枫又补充道,“再准备一具'尸体',就说是我父亲的遗体。” “明日我们就启程,经大武国返回云州城。” 魏铁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经大武国?这...” “无妨,”陈枫微微一笑,“与大武已有协议,他们不会阻拦我们。” 魏铁山虽不明其中详情,但也不再多问,拱手告退。 帐内只剩下父子二人,陈云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复杂。 “枫儿,”他沉声道,“你当真有把握驾驭这一万老兵?” 陈枫点头,眼中自信愈发闪亮:“父亲放心,儿子心中有数。” 他猛然起身,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有了这一万人马,加上我的三千黑甲军,云州城将无人能撼动!” 陈云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既是欣慰又有些感慨。 这小子,真的长大了啊。 “父亲,”陈枫回过身,语气突然变得柔和,“您去收拾一下吧。” “明日天亮,我们就启程。” 陈云“嗯”了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老子这辈子,还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大周...” “父亲放心,” 陈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陈云看着儿子,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老子不担心你,老子只担心那些小看你的人!” 他豪爽地一甩袖子:“行了,老子这就去收拾。”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得忙呢!” 说完,陈云大步离去,背影依旧魁梧挺拔。 夜,悄然降临。 整个营地忙碌起来,士兵们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启程。 只是与来时的喧嚣不同,此刻众人都噤声不语,像是真的在为“阵亡”的将士们默哀。 陈枫站在高处,望着忙碌的营地,心中思绪万千。 一万精锐,加上三千黑甲军。 这可是一股足以改变格局的力量。 有了这支铁血之师,云州城将无人敢欺。 “苏灵怡,”他轻声呢喃。 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我带着更强的力量回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魏铁山匆匆走来。 “少爷,”他压低声音。 “都安排好了。兄弟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陈枫满意地点点头:“辛苦魏将军了。” 魏铁山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主帅,心中莫名感到一阵踏实。 少爷虽年轻,但这份气度智慧,却远胜常人。 跟着他,绝对不会错。 “少爷,”他犹豫片刻。 还是开口问道,“我们真的要经大武返回云州城吗?” 陈枫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错。此行经大武,一来路程更短。” “二来,能避开大周的耳目。” 魏铁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少爷考虑周全。” 他正要告退,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少爷,兄弟们听说您要接管队伍,都很兴奋。” “他们都说,能跟着您这样的主帅,是他们的福气。”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释然一笑:“是吗?那我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魏铁山笑着点头,再次告退。 夜更深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 陈枫独自一人,站在帐外,望着星空出神。 几日的行军,让他思绪万千。 一路上,士兵们噤若寒蝉,对外佯装哀痛。 实则个个摩拳擦掌,等待着未来的征程。 眨眼间,五天过去了。 “少爷,前方就是大武国边境了。” 黑虎骑马来报,脸上满是兴奋。 陈枫微微颔首,抬眼望去。 远处,一座雄伟的城池已经出现在视野中,黑色的城墙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命令全军,放慢速度,整理队列。” 陈枫轻声吩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们是来吊唁的,可不是来打仗的。” 黑虎领命而去,大军立刻减缓速度。 队形变得肃穆整齐,像是真的在为“阵亡”的将士们哀悼。 距离城池还有数里,陈枫突然发现,城门竟然大开,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少爷,好像有人来迎接我们。” 魏铁山策马上前,眼中满是惊讶。 陈枫眯起眼睛,看向城门前的人群。 一队身着铠甲的骑兵整齐排列,中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 车旁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是宁朝。 “怎么回事?”陈枫故作疑惑,心中却早有猜测。 随着队伍逐渐靠近,那辆华丽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一位仪态万千的女子缓步走下。 她一身紫色长裙,眉如远山。 眼似秋水,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之气。 身后跟着数名侍女和武将,气势非凡。 “是大武女帝!” 魏铁山惊呼,脸色一变,“少爷,她怎么亲自来了?” 陈枫心中早有预料,脸上却不动声色:“看来我们的小小吊唁队伍,引起了大武的重视啊。” 马车旁,宁朝看到陈枫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上前禀报女帝。 那位仪态万千的女子,大武女帝姬长歌。 听完宁朝的话,微微点头,踱步上前,站在城门前等候。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多谢陛下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陈枫命令队伍停下,自己率领魏铁山、黑虎等几人上前行礼。 “陈县令远道而来,辛苦了。” 姬长歌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威严。 陈枫行了一礼,眼神平静:“多谢女帝陛下亲自迎接。” “只是我等不过是带着家父遗体归乡,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礼遇?” 姬长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陈将军为抵御草原蛮族而殉国,乃是两国共同的损失。” “本宫特来吊唁,以表敬意。” 场面话说完,姬长歌看了看四周,轻声道:“陈县令,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枫点头,随姬长歌走到一旁的凉亭中。 宁朝紧随其后,其余人则守候在外。 “陈县令,”亭中,姬长歌开门见山。 眼神锐利,“宁朝已将你的提议告诉了我。” 陈枫不慌不忙,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姬长歌审视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县令,心中暗暗惊讶。 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眼神深邃如渊。 气度不凡,难怪能击败巴图汗六万铁骑。 “陈县令有所不知,”姬长歌语气平和。 却带着几分锋芒,“你前些日子给朕的那些治国之策,朕已经试行了几条。” 陈枫心中一动。 他随口提了几条治国良策,没想到竟被记下。 “效果如何?”他故作淡然地问道。 姬长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尤其是那条关于边境驻军轮换的建议,解决了朕多年的心腹大患。”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还有你指出的武国商贸不足、水利欠缺的问题,确实一针见血。” “这些,都是朕的心病。” 宁朝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惊讶。 没想到陈枫短短几句话,就能说到女帝心坎里去。 “陛下过奖了,”陈枫谦虚道。 眼中却闪过一丝自信,“这些不过是小道而已。” 姬长歌看着陈枫,突然笑了:“陈县令,朕答应你的提议。” “你父亲可以来我大武做客,朕会善待他。” 此言一出,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多谢陛下。”他微微颔首。 眼中暗藏期待,“不知父亲何时能来?” 姬长歌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其实,陈将军已经在城内了。” 陈枫心中一惊,没想到女帝如此爽快,竟已安排妥当。 “除此之外,”姬长歌继续道。 语气坚定,“朕愿与陈县令缔结盟约。” “草原、大武、云州城,三方通商,互通有无。” 果然! 女帝看中的是通商的利益! 陈枫心中暗喜,面上却保持平静:“陛下果然明见万里。” 姬长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通商之事,宫中已有安排。陈县令不必担忧。” 她站起身,语气突然变得轻柔:“陈将军想见你了,随我来吧。” 在宁朝的带领下,陈枫随姬长歌进入城中。 魏铁山等人则带领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 城中一座幽静的庭院里,陈云正坐在亭中品茶。 看到儿子走来,他眼中满是欣喜,但还是克制着,没有立刻上前。 “父亲!”陈枫快步上前,双膝跪地,“儿子已经说好了!” 此情此景,引得姬长歌和宁朝都不禁动容。 父子分别,终究是骨肉之情。 “起来吧,”陈云故作严肃。 眼中却满是泪光,“大老爷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陈枫站起身,拭去眼角的泪水。 姬长歌识趣地说道:“你们父子有许多话要说。朕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欲走,却又回头看了陈枫一眼。 眼中带着几分期待:“陈县令,明日再议通商之事吧。” 待姬长歌和宁朝离去,庭院中只剩下父子二人。 “怎么样?”陈云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一万兄弟都安顿好了吗?” 陈枫点头,轻声道:“父亲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们现在就在城外安营扎寨。” “好,好!”陈云满意地点头。 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女帝对你似乎很看重啊?” 陈枫微微一笑:“父亲多虑了。女帝只是看中通商之利罢了。” 陈云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老子怎么看,她对你好像另有企图啊。” 陈枫失笑:“父亲,您想多了。” 二人又聊了许多,陈云详细询问了云州城的情况,陈枫也问了父亲在大武的生活。 天色渐暗,陈云突然叹了口气:“枫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云州城?” “明日商议完通商之事,就启程回去。” 陈枫回答,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父亲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陈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了。” 他站起身,踱步到庭院中,望着渐渐升起的明月:“老子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 “在这大武国养养老,等你那边安定了,老子再去不迟。” 陈枫心中一酸,却也理解父亲的想法。 “父亲,”他上前一步。 “儿子一定会让云州城强大起来,到时候再接您回去!” 陈云转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老子信你!” 父子二人在月下畅谈,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姬长歌在宫中设宴,为陈枫践行。 席间,两人正式签订了通商盟约。 大武将派商队前往云州城,而云州城则为大武提供特定的物资。 “陈县令,”姬长歌举杯相敬。 眼中满是赞赏,“这通商之路,是你慧眼所见。” “朕很期待我大武与云州城的合作。” 陈枫举杯回敬:“陛下明断,此事必成。” 宴席过后,陈枫向姬长歌告辞。 城门外,陈云站在人群中,目送儿子离去。 “父亲,”陈枫下马,单膝跪地,“儿子告辞了。” 陈云扶起儿子,眼中满是泪光:“去吧,好好干!别辜负老子的期望!” “儿子定当竭尽全力!” 陈枫重重点头,眼中满是信任。 父子相拥,依依不舍。 “枫儿,”陈云低声道,“记住,无论何时,老子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陈枫重重点头,转身上马。 “全军听令,启程!” 他一声令下,大军缓缓向南移动,朝着云州城的方向进发。 陈云站在城门前,看着儿子的背影渐渐远去,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 身旁,姬长歌轻声道:“陈将军不必担忧,朕会善待您的。” 陈云收回目光,转向女帝,郑重一拜:“多谢陛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给我来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姬长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陈将军乃不世出的名将,能为大武所用,乃朕之幸事。” 她转身欲走,却见陈枫策马折返,停在城门前。 “陛下,”陈枫抱拳,声音沉稳有力,“还有一事相求。” 姬长歌凤眸微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陈县令但说无妨。” 陈枫策马靠近几步,压低声音道:“我军如今名义上已全部阵亡。” “若沿路遇到大周探子,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不知能否借用大武甲胄,以护送使团的名义通过大武边境?” 姬长歌闻言,眉梢微挑,眼中精光闪烁。 这陈枫,果然心思缜密! 城楼上,一名武将闻言,勃然大怒:“陛下不可!此乃军中重器,岂能轻易借与外人?” 姬长歌一个眼神制止了那武将,转而看向陈枫,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陈云在一旁紧张起来,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向大武女帝提出如此请求! 出乎意料的是,姬长歌并未动怒。 反而微微一笑:“陈县令果然考虑周全。” 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侍女上前:“传朕旨意,取五千套甲胄,借予陈县令。” 侍女领命而去,周围武将脸色各异,但无人敢再出言反对。 “多谢陛下!”陈枫抱拳致谢,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姬长歌的声音清脆悦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县令不必客气。你我已是盟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陈枫心中暗赞,这女帝果然气度不凡! 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怒斥他狼子野心了。 不多时,数辆大车被推了出来。 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崭新的甲胄,乌黑发亮,寒光逼人。 “陈县令,”姬长歌指着甲胄。 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这是我大武最新打造的轻甲,坚固又轻便,正适合长途行军。” 陈枫跳下马,走近查看。 这甲胄确实不凡,用料上乘。 做工精细,比大周的制式甲要精良许多。 大军很快换上了大武的甲胄,浩浩荡荡向南而去。 陈枫骑在马上,回头望去,父亲依旧站在城门前,身影渐渐模糊不清。 他心中一阵酸楚,却又涌起一股豪情。 云州城,我来了! 大军行进在大武的官道上,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一万余人的队伍开始缓缓前行。 队伍蜿蜒如龙,穿过狭窄的山道,朝云州城方向挺进。 眨眼以是半月后...... “终于回来了。”陈枫心中暗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入城时,百姓们一脸惊讶地看着这支身着陌生甲胄的军队。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是哪来的?” “好像是县令大人回来了!” “穿的什么盔甲?没见过啊!” 陈枫不动声色,直接率军驻扎在城外。 “黑虎,你负责安顿兄弟们。” 陈枫翻身下马,拍了拍战袍上的尘土,“我去城主府一趟。” 黑虎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城主府中,苏灵怡正在处理公务。 自从陈枫出征后,云州城大小事务都落在她肩上。 “小姐,外面传言县令大人回来了!” 青萍匆匆跑进来,眼中满是惊喜。 苏灵怡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抬头问道:“当真?” “城门口的百姓都这么说呢!” 青萍脸上洋溢着笑容,“说是带着一支从未见过的军队回来的!” 苏灵怡刚要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灵怡。” 这道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 转头望去,只见陈枫负手而立。 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回来了?”苏灵怡声音微微发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陈枫点点头,走到她面前:“让灵怡担心了。” 青萍识趣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外面都传言你战死了。” 苏灵怡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关切,“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枫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将整个经过详细说来。 苏灵怡听得目瞪口呆。 “你是说...陈将军去了大武?而你带回了一万多精锐?”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正是。”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灵怡,机会来了。” 苏灵怡聪明绝顶,一点就透:“你是想...” “云州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枫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城市,“偏居一隅,朝不保夕。” 他转过身,眼中满是野心:“我要让云州城强大起来!” 夜幕降临,二人在灯火下密谈。 陈枫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 “首先,我们要大力发展商贾。” 陈枫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云州城位于三国交界,正是做生意的绝佳之地。” “与巴图汗的商路已经开通,大武的商队也将陆续到来。” 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三方通商,云州城将成为商贸枢纽。” 苏灵怡若有所思:“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但仅仅靠商贾...” “当然不够。” 陈枫嘴角微扬,“所以我还有第二步计划。” 他指向地图上一处山脉:“罗云山下,我要再建一座城。” “再建一座城?” 苏灵怡眉头微皱,“我们算上云州旧城和新城已经有两座了,为何还要再造一座?” 陈枫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灵怡觉得,商贾虽利,但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灵怡思索片刻,眼前一亮:“是兵器!” “正是!”陈枫赞赏地点点头,“灵怡果然聪慧。” “罗云山下的那座城,就是用来发展军工的。” 苏灵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军工?” “黑甲军就驻扎在罗云山上。” 陈枫解释道,“山下建城,专门用来打造兵器,研制火药,制作战车。”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战场上那些威力无穷的武器。 “这...”苏灵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陈枫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 这些知识都是系统奖励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来源。 “总之,这座军工之城,关系到云州城未来的安危。” 他正色道,“必须找个可靠之人来负责。” 苏灵怡眼前一亮,主动请缨:“这件事,可以交给我来做。” 陈枫有些意外:“灵怡愿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 越来越难走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当然。” 苏灵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云州城是我们的家,我自然要尽一份力。” 看着眼前这位聪明坚毅的女子,陈枫心中一暖:“好,那就交给灵怡负责了。” 他取出几张图纸,递给苏灵怡:“这些是一些简单的设计图,可以先按这个开始。” 苏灵怡接过图纸,仔细查看。 只见上面画着各种奇特的器械,有弩机、投石车。 还有一种叫做“火铳”的东西。 “这些...真能造出来吗?”她有些怀疑。 “能。”陈枫语气坚定,“只要按图纸来,一定能成功。” 烛光摇曳,映照在二人脸上。 苏灵怡看着陈枫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更加自信,更加深沉,仿佛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智慧。 “对了,”陈枫突然想起什么,“罗源呢?” “在练锦衣卫。”苏灵怡回答,“现在已有二百余人了。” 陈枫点点头:“让他来见我。” 不多时,罗源匆匆赶来,看到陈枫,激动得单膝跪地:“少爷!您回来了!” “起来吧。”陈枫扶他起身,“锦衣卫如何了?” 罗源兴奋地汇报:“回少爷,已有二百三十七人,分布在城内各处。城中大小事无所遁形!” “好!”陈枫满意点头,“继续扩充,我要五百锦衣卫。” “不仅在云州城,还要派到草原和大武去。” 罗源眼中精光闪烁:“少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陈枫又问道:“对了,黑虎可来报到?” “还未。”苏灵怡回答,“应该在安顿兄弟们。” 陈枫点点头:“等他来了,告诉他,黑甲军要扩军,目标是一万人。” 罗源和苏灵怡都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一万人?那可是一支小型军队了! 但看陈枫胸有成竹的样子,二人也没多问。 夜更深了,罗源告退后,屋内只剩下陈枫和苏灵怡。 “你真的打算在罗云山下建军工之城?”苏灵怡再次确认。 陈枫点头:“明日就开始。你负责调集工匠,我来处理其他事务。” 苏灵怡还有些犹豫:“这样大动干戈,朝廷那边...” “无妨。”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朝廷既然派我父亲去送死,就别怪我自保了。”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苏灵怡不再多言,点头应下:“好,我明白了。”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云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宏伟的计划,正在这个边陲小城悄然展开。 岁月如梭,转眼五年过去。 五年间,云州城的变化翻天覆地。 曾经的边陲小城,如今已成为三国交界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商队络绎不绝,金银财宝源源不断涌入。 罗云山下,军工之城已发展成一座规模庞大的城池。 火器工坊、兵器作坊、铸造厂一应俱全。 据说那里打造出的火铳,可以在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黑甲军的规模。 从当初的三千人,到如今的十五万大军。 这支铁血之师,全副武装,纪律严明,战力惊人。 大周朝廷起初并未在意云州城的变化,等到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一日,云州城主府大厅。 陈枫端坐上首,身旁是苏灵怡。 下方立着黑虎、铁鹰等一众将领,以及罗源等心腹。 “诸位,”陈枫声音沉稳有力,“五年来,我们苦心经营,云州城已今非昔比。”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如今,商贸繁盛,军备强大,是时候走出这最后一步了。” “老爷的意思是...”黑虎眼中精光一闪。 陈枫目光如炬:“脱离大周,自立为王!” 此言一出,大厅内一片哗然。 虽然众人心中都有预料,但听到主公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激动万分。 “主公英明!”黑虎第一个单膝跪地,高声呼道。 “主公英明!”众将领纷纷跪倒,声震屋瓦。 苏灵怡却微微蹙眉:“大周朝廷那边...” 陈枫胸有成竹:“无妨。我已安排妥当。” 他拍了拍手,一名侍卫快步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信函。 “这是父亲来信,”陈枫展开信函,“大武女帝已答应,若大周出兵,大武立刻从北方进攻。” 罗源也上前一步:“主公,草原巴图汗也传来消息,愿意出兵十万,助我们一臂之力。” 陈枫微微一笑:“如此,大周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了。” 苏灵怡这才放心。 五年来,她主持军工之城的建设,亲眼见证了云州城的崛起。 如今,她对陈枫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 “那么,”她轻声问道,“何时宣布?” 陈枫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就在三日后!”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么快。 “不止如此,”陈枫继续道。 目光转向苏灵怡,“三日后,也是我与灵怡的大婚之日。” 苏灵怡脸色一红:“这...” 五年来,两人虽是夫妻之名,却一直保持着距离。 苏灵怡对陈枫的敬佩逐渐变成了爱慕,却不曾言明。 如今听陈枫突然提出大婚,一时间羞涩得说不出话来。 “灵怡五年来辛苦操劳,军工之城在她的主持下蓬勃发展。” 陈枫声音温柔,“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云州城。” “此番登基为王,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我陈枫的王后!” 此言一出,大厅内爆发出一阵欢呼。 苏灵怡眼中泛起泪光,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 虽早已对这个男人心生情愫,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真正成为他的妻子。 夜幕降临,苏灵怡的闺房内,青萍正在帮她梳头。 “小姐,不对,该叫王后娘娘了!” 青萍眉开眼笑,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打趣道。 苏灵怡嗔道:“什么王后,还没正式册封呢。” “哎呀,早晚的事嘛!” 青萍笑得更欢了,“这些年小姐为军工之城操碎了心,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苏灵怡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青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早已对老爷动了心思吧?这些年我可看在眼里呢。” 苏灵怡脸上一红,没有反驳。 每次陈枫夜访军工之城,她总会熬夜准备热茶和点心。 每次陈枫带兵出征,她总会亲手缝制护身符。 这些小动作,早已暴露了她的心思。 “他真的要脱离大周吗?”苏灵怡轻声问,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青萍撇撇嘴:“怕什么!如今咱们黑甲军十五万,火器充足,大周那边拿咱们有什么办法?” 苏灵怡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 “只是...他这一生,注定不平凡。” “今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拨开云雾 - 流放边关当县令,你囤货自立朝廷 - 柳成渊 青萍笑道:“有小姐陪着,老爷不会孤单的。” 苏灵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满是坚定:“是啊,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三日后,云州城内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城中百姓纷纷走上街头,等待着这一历史性时刻的到来。 “听说县太爷今天要自立为王!” “可不是嘛,还要迎娶苏小姐为王后呢!” “这些年咱云州城是越来越有钱了,当王也是该的!” 议论声中,一队队黑甲军士兵站在街道两旁,维持着秩序。 他们身着乌黑铠甲,腰间佩戴着火铳,显得威武不凡。 城主府前的广场上,一座高台已经搭建完毕。 黑虎、铁鹰等将领站在台下,一个个精神抖擞。 罗源身着锦衣卫统领服饰,带领五百锦衣卫分布在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远处,鼓声阵阵,一队仪仗队缓缓行来。 陈枫身着玄色龙袍,头戴金冠,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方。 苏灵怡一袭红色凤袍,头顶凤冠,紧随其后。 两人并肩而行,气势非凡。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跪倒叩首:“恭迎王爷!恭迎王后!” 陈枫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平身。他与苏灵怡登上高台,环视四周。 整个云州城,数十万百姓齐聚于此。 五年前,谁能想到这边陲小城会有今日之盛况? “云州百姓们,”陈枫声音洪亮。 传遍四方,“五年来,在诸位的齐心协力下,云州城已今非昔比!” “商贸繁荣,军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诸位的功劳!” 百姓们热烈鼓掌,欢呼声震天动地。 “如今,”陈枫语气一沉,“大周朝廷腐败不堪,无力保护边疆百姓。我陈枫今日在此宣布:” 他顿了顿,声音铿锵有力:“云州城自即日起,脱离大周,自立为国!” “国号:云国!” “吾乃云王陈枫,愿与诸位百姓同心协力,共创辉煌!” 此言一出,全城沸腾。 欢呼声、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 “云王陛下万岁!” “云王陛下万岁!” “云王陛下万岁!” 声音越来越洪亮,震撼人心。 陈枫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今日,不仅是建国之日,也是朕与王后的大婚之日!” 他转向苏灵怡,眼中满是柔情:“灵怡,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灵怡轻轻摇头,眼中泛着泪光:“能陪在你身边,是我的荣幸。” 两人对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陈枫牵起她的手,高声宣布:“今日,朕册封苏灵怡为云国王后!同治云国!”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婚礼仪式简单而庄重。两人三拜天地,夫妻对拜,礼成。 陈枫搂着苏灵怡,站在高台上向百姓挥手致意。 这一刻,他心中满是感慨。 五年来,从一个小小县令,到如今的一国之君。 其中艰辛,唯有他自己知晓。 幸好,有灵怡一路相伴。 从军工之城的建设,到火器的研制。 再到军队的扩充,她付出的心血不比任何人少。 “陛下,”黑虎匆匆走来,附在陈枫耳边低声道,“大周派来使者了。” 陈枫眼中精光一闪:“带到偏殿,朕稍后过去。” 婚礼结束后,陈枫与苏灵怡来到偏殿。 只见一名身着朝服的使者正襟危坐,脸色阴沉。 “陈枫,”使者见到陈枫,连称呼都变了。 语气中满是愤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自立为王!” 陈枫淡淡一笑:“朕有何不敢?” 使者怒极反笑:“你以为凭借一座小城,就能对抗大周天威?” “云国虽小,但也有十五万精兵,” 陈枫不紧不慢地说,“再加上大武、草原两国相助,足以立足了。” 使者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陈枫居然已经笼络了大武和草原。如此一来,大周即使想出兵,也要面临三面受敌的局面。 “陛下,”苏灵怡轻声提醒,“何不给大周一条体面的台阶下?” 陈枫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灵怡果然深谙治国之道。 “这位大人,”陈枫语气缓和了些,“朕并非想与大周为敌。云国愿每年向大周进贡,保持友好往来。” “只是云国地处边陲,三国交界,自保之策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大人体谅。” 使者闻言,脸色稍霁。 他心中明白,如今大武和草原都站在云国一边。 大周若强硬出兵,只怕讨不了好。 “这...”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此事重大,我需回去禀报陛下。” 陈枫点点头:“大人请便。朕静候佳音。” 使者告辞而去,陈枫与苏灵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轻松。 “灵怡,”陈枫牵起她的手,“你说得对,有些事,不必硬碰硬。” 苏灵怡笑道:“大周不过是要个面子罢了。” “只要我们不打破这层窗户纸,双方都好说话。” 陈枫点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不愧是我的王后。” 一个月后,大周朝廷派来正式使团,带来圣旨。 封陈枫为云王,世袭罔替。 虽名义上仍属大周,但实际上已经承认了云国的独立地位。 陈枫在宫中设宴,款待使团。 席间,他与苏灵怡并肩而坐,举杯共饮,尽显王者风范。 宴席结束,两人走到宫殿露台上,远眺云州城的夜景。 灯火万千,繁华似锦,与五年前的小城已判若两人。 “想当初,我们刚到云州城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苏灵怡感慨道。 陈枫点点头,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一晃五年,沧海桑田。”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不遇到我,你会是什么样子?” 苏灵怡突然问道。 陈枫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没有如果。命运安排我们相遇,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苏灵怡靠在他肩上,轻声道:“那我呢?如果没遇见你?” 陈枫搂住她的腰,笑道:“没有如果。你注定是我的王后。” 苏灵怡脸上泛起红晕,心中甜蜜无比。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付出,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远处,一队黑甲军正在巡逻,火把照亮了他们的铠甲,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云国,才刚刚开始。” 陈枫望着远方,眼中满是期待,“未来的路,还很长。” 苏灵怡握紧他的手:“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月光如水,洒在这对帝王夫妻身上,勾勒出一道温馨的剪影。 凉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也吹动着云国的旗帜。 旗面上,一条腾云驾雾的黑龙栩栩如生,象征着这个新生国家的蓬勃生机。 陈枫从一个小小县令,到如今的一国之君,他走过了一条全新的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