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抄家流放,绝境孕身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一章抄家流放,绝境孕身** 寒风如刀,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生疼。 苏禾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反剪着双臂,粗暴地推搡着,踉跄跌出朱漆剥落、曾经煊赫的承恩侯府大门。身后,是震天的哭嚎、兵丁粗暴的呵斥、以及箱笼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抄家!** 冰冷刺骨的两个字,伴随着脖颈上沉重的木枷,狠狠砸在她的现实里。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顶尖的农学与基建规划专家,正熬夜审核一个大型生态农场的蓝图。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了大胤朝承恩侯府那个同名同姓、胆小怯懦、在家族倾塌中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庶女苏禾。 原主的记忆碎片混杂着刺骨的寒意涌入脑海:父亲(承恩侯)卷入皇子夺嫡,被冠以谋逆大罪,满门抄斩!女眷及未成年男丁,尽数流放北境苦寒之地——黑石堡,三千里,绝无生还之路! “磨蹭什么!贱蹄子!”一个满脸横肉、穿着侯府管事婆子衣裳的妇人,狠狠拧了一把苏禾胳膊内侧的软肉,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原主嫡母的心腹,王嬷嬷。抄家混乱中,嫡母和几个嫡出子女似乎被“贵人”暗中接走,只留下她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庶出和下人顶缸。王嬷嬷无处可去,又被指派押送她们这些流犯,一腔怨毒全撒在了最“软柿子”的苏禾身上。 “呸!下贱胚子,跟你那爬床的娘一样!临死了还要拖累人!”王嬷嬷啐了一口,目光恶意地扫过苏禾被单薄囚衣遮掩、却已微微显怀的小腹,“不知被哪个野男人搞大了肚子,真是侯府的奇耻大辱!等到了北境,看你怎么死!” **带球跑!**苏禾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这是原主留下的最大谜团和负担。记忆里只有一个混乱奢靡的宫宴夜晚,和一个模糊却极具压迫感的男人身影。孩子的爹是谁?原主至死都不知道,或者说,不敢知道。这成了悬在苏禾头顶的另一把刀。 **炮灰逆袭!**她看着王嬷嬷那张刻薄的脸,听着周围其他流放女眷压抑的哭泣,感受着木枷的沉重和腹中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脉动。一股强烈的不甘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替别人的罪过买单?凭什么她要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走向绝路?她不是原主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是苏禾,是能在荒漠里规划出绿洲的专家!就算身处地狱,她也要撕开一条生路! “瞪什么瞪?小贱人!”王嬷嬷被她眼中骤然迸发的冷厉惊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扬起巴掌就要扇下。 “官爷!官爷行行好!给口水喝吧!”旁边一个瘦弱的老仆突然扑倒在押解官兵脚边哀求,暂时打断了王嬷嬷的动作。 流放的队伍,在京城百姓或麻木或唏嘘的目光中,如同一条垂死的长蛇,缓缓蠕动着离开。每一步,都离繁华更远,离死亡更近。 **流放!逃亡!**路途的艰辛远超想象。每日只有两个又冷又硬的粗粮窝头,水也限量。寒风像长了眼睛的鞭子,抽打着单薄的囚衣。脚上的草鞋早已磨破,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泥泞或碎石上,钻心地疼。王嬷嬷变本加厉地克扣苏禾那本就少得可怜的口粮,动辄打骂。 苏禾咬牙硬撑。她用前世学到的荒野求生知识,在短暂的休息间隙,尽可能寻找一切可食用的野菜、草根,甚至偷偷抓雪解渴。她强迫自己咽下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只为腹中的孩子汲取一丝养分。她的沉默和坚韧,让王嬷嬷越发觉得碍眼。 **古今穿!现代知识!**她仔细观察着押解队伍的规律、地形、天气变化,默默在脑中规划着。她知道,硬逃是死路,必须等待时机,必须积蓄力量。她利用休息时摩擦木枷边缘的凸起,试图将其磨得松动些。她还尝试用简陋的石片削尖木棍,藏在袖中防身。 然而,身体的极限和腹中胎儿的负担,终究是沉重的。连日的饥寒交迫、过度劳累,加上王嬷嬷的故意刁难,苏禾终于在一次顶着风雪赶路时,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哼!装死?给我起来!”王嬷嬷狞笑着上前,狠狠踢了她一脚。 剧痛和刺骨的冰冷让苏禾有瞬间的清醒,但更多的是无边的黑暗和窒息感。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腹中的小生命也传来微弱的、不安的悸动。 **濒死!**要死了吗?刚穿越就要带着未出世的孩子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甘心!她还有那么多知识,那么多想法!她还没看到孩子出生!还没……还没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她紧攥在胸前、被体温焐得微温的一块**不起眼的半块玉佩**(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突然传来一阵**滚烫**! 嗡——! 仿佛灵魂被拉入另一个维度。苏禾“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空间**!不大,约莫一亩见方。空间中央,是一口**汩汩流淌、散发着浓郁生机气息的泉眼**(**灵泉空间**!)。泉眼周围,环绕着一圈**极其肥沃的黑土地**(**种田根基**!)。更让她心跳骤停的是,空间角落,竟然堆放着一些眼熟的**东西**——几本她前世常用的农学与基础工程学笔记(纸质泛黄但完好)、一个多功能军刀、一小包珍贵的蔬菜种子、甚至还有几块压缩饼干和一罐蜂蜜(**现代物资**!天降**好运**!)。 **空间激活!金手指到账!** 求生的本能让她在精神层面扑向那口灵泉!她“捧”起一汪清泉,顾不得许多,拼命“灌”向自己濒临枯竭的身体和腹中的胎儿。 清凉甘甜的泉水涌入干涸的喉咙,化作一股磅礴而温和的暖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枯木逢春!刺骨的寒意被驱散,沉重的疲惫感如潮水般退去,五脏六腑被温柔地滋养着,连腹中那微弱的不安悸动也迅速变得平稳有力! “嗬……”现实中的苏禾猛地吸了一口气,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她甚至感觉身体的状态比穿越前还要好! “咦?真没死?”王嬷嬷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命还挺硬!装神弄鬼!赶紧起来!耽误了行程,看官爷不抽死你!”她骂骂咧咧地又想伸脚。 苏禾在雪地里一个极其灵活的翻身,避开了那一脚。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冷冷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看向王嬷嬷。 这一眼,竟让凶狠的王嬷嬷心头莫名一寒,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 就在这时,苏禾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个**尖利、充满恶意的声音**: 【这小贱人怎么还没死透?眼神真让人发毛!得找个机会把她推进山沟里,省得碍眼!还有她肚子里那个野种……哼!】 (**读心术**?!初步觉醒!目标:恶毒嬷嬷!) 紧接着,她似乎又“听”到路边枯树上,一只瑟瑟发抖的乌鸦,传来模糊的、充满饥饿和寒冷的意念:【冷…饿…下面…有东西…吃?】 (**动物交流**?!初显!目标:乌鸦!) “呵……”苏禾缓缓从雪地里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屑。脖颈上的木枷依旧沉重,脚下的路依旧通向苦寒的绝境。但此刻,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充满生机的弧度。 灵泉在体内奔涌,空间在手,读心与通兽之能初现。 **炮灰?流犯?死路?** 她抚上微隆的小腹,感受着里面蓬勃的生命力,望向北方那风雪弥漫、仿佛吞噬一切的荒原。 **不!她的路,她孩子的路,她所有被迫流放者的路——才刚刚开始!从黑石堡那片被所有人视为绝地的废土上,她要用她的空间、她的知识、她所有能抓住的力量,亲手开辟出一条生路,建起一座属于他们的堡垒!** **基建!种田!逆天改命!就从这绝境雪地里,第一步踏出!** 风雪更大了,但苏禾的脊梁,挺得笔直。眼底深处,燃烧着名为“生”与“战”的烈焰。属于她的征途,正式启程! 第二章 雪夜杀机与狼口夺生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二章雪夜杀机与狼口夺生** 冰冷的木枷磨得锁骨生疼,每一步踏在积雪覆盖的崎岖官道上,都像踩在刀尖。但苏禾的脊背挺得前所未有的直。体内灵泉的暖流滋养着干涸的经脉,驱散刺骨寒意,连腹中那个小生命都传递来安稳的脉动。空间里那口泉眼和黑土地,是她绝境中唯一的希望火种。 王嬷嬷惊疑不定地跟在后面,苏禾刚才那淬冰般的眼神和灵活避开她一脚的动作,让她心里莫名发毛。这小贱人摔了一跤,怎么像换了个人?那眼神,不像怯懦的庶女,倒像……像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 【邪门!得赶紧弄死她!】王嬷嬷恶毒的念头再次清晰地撞进苏禾脑海(读心术持续生效)。【前面快到鹰愁涧了……那地方路窄坡陡,晚上动手!推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就说她自己失足!】 苏禾心底冷笑。鹰愁涧?好地方。她不动声色,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将更多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环境。风雪声中,官道两旁枯树林里,细微的动静被她敏锐捕捉。 【饿……好饿……】 【冷……跟着……两脚兽……有吃的?】 【头狼……在等……】 是狼!而且不止一只!模糊的意念来自四面八方,带着饥饿的焦躁和对“两脚兽”(人类)本能的畏惧与贪婪。狼群在尾随这支羸弱的流放队伍,等待猎食的机会!(动物交流能力范围扩展,感知群体意念) 押解的官兵也察觉了异样,领头的小旗官姓赵,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他勒住马,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幽暗的树林,手按在了腰刀上。“都他娘的打起精神!这鬼地方不太平!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到前面的破庙落脚!” 队伍里顿时一阵恐慌的骚动。流放的女眷们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大声哭。王嬷嬷眼珠一转,凑到赵小旗马前,谄媚道:“官爷英明!都是苏禾那个扫把星!走得慢拖累大家!您看是不是……”她意有所指地瞥了苏禾一眼。 赵小旗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快走!” 苏禾充耳不闻。她的“视线”仿佛穿透风雪和密林,“看”到了那些潜伏在阴影里、琥珀色的兽瞳。它们在交流,在等待头狼的命令。头狼的意念更强,更冰冷:【等……天黑……风大……雪掩痕迹……】 天黑,风雪掩护,正是狼群狩猎的绝佳时机,也是王嬷嬷对她下手的“良辰吉日”。危机双重叠加! 破庙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说是庙,不如说是几堵残破的土墙搭着半个摇摇欲坠的屋顶,四处漏风。但对这群筋疲力尽的人来说,已是难得的避风港。 官兵们占据了最里面相对完好的角落,生起一堆篝火。流放者们则被驱赶到靠近门口、寒风肆虐的地方挤作一团。王嬷嬷故意把苏禾挤到最外面、靠近一个巨大破洞的位置,阴狠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 苏禾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精神高度集中。空间里,她“看”着那几本宝贵的笔记和那包蔬菜种子,心思飞转。黑石堡,苦寒之地,首要解决的是粮食和御寒!耐寒、耐贫瘠、生长周期短的作物是关键!前世的研究资料里,有几种改良的耐寒薯类和速生菜或许能用上!还有烧砖、制陶、盘火炕的技术……基础建设蓝图在她脑中飞快勾勒(现代知识+基建规划)。 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带着一丝不安。苏禾温柔地抚上小腹,无声安抚:“别怕,娘亲会保护好你,也会让我们……有家。” 夜幕彻底降临,风雪更大了,呜咽的风声如同鬼哭。破庙里唯一的篝火摇曳不定,光线昏暗。 王嬷嬷悄悄挪到苏禾身边,枯爪般的手假意去推她:“喂,去洞口挡着点风!大家都要冻死了!”她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就是现在!推出去!】 就在王嬷嬷的手即将碰到苏禾肩膀的瞬间,苏禾猛地睁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火光下亮得惊人!她非但不躲,反而一把死死攥住了王嬷嬷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王嬷嬷痛呼出声! “啊!小贱人你……” “嗷呜——!!!” 王嬷嬷的尖叫被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彻底打断!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响起!破庙外,无数点幽绿的兽瞳在风雪中亮起,如同地狱的鬼火,快速逼近! “狼!是狼群!” “天啊!好多狼!” “救命!官爷救命啊!” 破庙瞬间炸开了锅!女眷们惊恐尖叫,哭喊声、推搡声响成一片。官兵们也慌了神,纷纷拔出腰刀,赵小旗脸色煞白,厉声吼道:“堵门!快堵住门和破洞!” 混乱中,王嬷嬷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杀苏禾了,只想拼命往人群里挤。苏禾却趁此机会,猛地将她往那个最大的破洞口方向狠狠一推!同时自己迅速缩向内侧一根相对坚固的柱子后面。 “啊——!”王嬷嬷猝不及防,尖叫着踉跄扑向洞口!寒风裹着雪花倒灌进来,洞口外,一张布满獠牙、滴着涎水的巨大狼口已经近在咫尺! “不——!”王嬷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被扑进来的头狼一口咬住了肩膀,拖了出去!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外面的狼群更加疯狂地撞击着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庙! “堵住!快堵住!”赵小旗目眦欲裂,带着官兵用身体和能找到的一切杂物拼命顶住门口和几个小破洞。但那个被头狼撞开的大洞,成了最致命的缺口!寒风夹杂着雪花和狼群的腥臊气狂涌而入,几头健硕的恶狼正试图钻进来! 绝望笼罩了所有人。苏禾背靠着冰冷的柱子,心跳如鼓。她强迫自己冷静,精神高度集中,尝试着将意念投向外面那头最强大、最冰冷的头狼:【停下!里面没有食物!只有死亡!退开!】她反复传递着这个意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头狼撕咬王嬷嬷的动作猛地一顿!它抬起头,沾满鲜血的狼吻转向破庙方向,幽绿的兽瞳穿透风雪,似乎精准地“看”到了柱子后的苏禾!一种奇异的联系在无形的意念中建立。苏禾能“感觉”到头狼的疑惑、暴戾,以及一丝……被更强大意志震慑的迟疑? 【危险……两脚兽……陷阱?】头狼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动摇。 就是现在!苏禾目光扫到官兵慌乱中掉落在火堆旁的一个火折子!她猛地扑过去,抓起火折子,又迅速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撮之前收集的、气味极其浓烈刺鼻的干狼粪(动物习性知识:狼厌恶同类的排泄物,尤其是强者的),用火折子点燃! 嗤——! 一股极其浓烈、难以形容的恶臭烟雾瞬间升腾而起!这股味道对狼群来说,如同最可怕的警告和挑衅! “嗷——!”头狼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嚎叫!它猛地甩开奄奄一息的王嬷嬷(炮灰下场),幽绿的兽瞳死死瞪了破庙一眼,尤其是苏禾的方向,带着一种深深的忌惮和不解,然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 【退!】 狼群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只留下几具被撕碎的倒霉流犯尸体和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庙内众人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 风雪依旧,破庙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瘫软在地,惊恐未定。赵小旗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和不知谁的血,目光惊疑不定地扫过一片狼藉的破庙,最后,落在了手持火折子、站在柱子旁,虽然脸色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苏禾身上。 刚才……那股奇臭无比、吓退狼群的黑烟……是她弄出来的?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她刚才扑向火堆的动作,快得不像个孕妇! 苏禾平静地熄灭了火折子,将残留的狼粪痕迹用脚碾入灰烬。她迎上赵小旗探究的目光,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官爷,黑石堡……还有多远?与其等着被狼啃死、冻死在这路上,不如早点到地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流放者,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到了地方,有手有脚,总能刨出条活路。至少……能自己烧点砖瓦,垒个不透风的窝棚(基建苗头),总比这破庙强。” 她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微澜。绝望的人群中,有人的眼神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赵小旗盯着苏禾,眼神复杂。这个一路上沉默寡言、差点死在雪地里的庶女,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神秘和……危险。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收拾一下!天一亮就出发!他娘的,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 苏禾重新蜷缩回角落,闭上眼睛。刚才强行集中意念沟通头狼和动用空间,让她精神异常疲惫。但她知道,危机只是暂时解除。官兵的疑心,前路的未知,还有黑石堡那传说中比狼群更可怕的苦寒与荒芜,都在等着她。 她抚着小腹,感受着灵泉带来的暖流和空间里那片珍贵的黑土地。 **种田,基建,活下去,建起一个家。** **这流放之路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她亲手开垦的第一块基石!鹰愁涧的狼群是警告,也是试炼。黑石堡,等着!** 风雪在庙外呼啸,破庙内篝火将熄未熄。苏禾在疲惫中沉沉睡去,唇角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充满生机的弧度。她的征途,才刚刚撕开血腥的第一页。 第三章 黑石绝地,第一铲土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三章黑石绝地,第一铲土第三章黑石绝地,第一铲土** 凛冽如刀的北风,裹挟着砂砾般的雪粒子,抽打在每一个抵达黑石堡的人脸上、身上,瞬间带走仅存的热气。入目所及,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荒芜。 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堡墙,只有几段低矮、坍塌过半、被风霜侵蚀得黢黑如炭的土石残垣,歪歪斜斜地立在冻土上,如同巨兽腐朽的肋骨。残垣圈出的所谓“堡”内,是一片冻得硬邦邦、布满碎石和枯黄荆棘的盐碱地。几间歪斜欲倒、用黑石和泥巴胡乱垒成的窝棚,勉强算是人住的地方,大部分屋顶早已不翼而飞。 这就是黑石堡?大胤朝流放罪人的终点?比想象的更残酷百倍! “到了!都给老子滚进去!”赵小旗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嘶哑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用马鞭指着那几间破窝棚,“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狗窝!自生自灭吧!”说完,他带着手下官兵,如同甩掉什么脏东西,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迅速消失在茫茫风雪中,留下几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流放者,暴露在这片苦寒绝地之中。 刺骨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几个身体虚弱的女眷直接瘫软在冻土上,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哭泣。男人们也大多面如死灰,眼神麻木地看着这片连草都不长的废土。没有食物,没有御寒衣物,没有工具,只有几间比破庙还不如的窝棚……这哪里是流放,分明是让他们等死! 苏禾站在人群边缘,寒风卷起她单薄的囚衣,勾勒出微隆的腹部轮廓。她同样感到刺骨的寒意,但眼底深处却没有绝望,只有一片冰封的冷静和正在燃烧的火焰。她环顾这片“堡垒”,目光锐利如鹰隼,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前世的知识,开始进行残酷环境下的生存评估: ***地形地势:**背靠一段相对完整的残垣(可挡部分北风),前方开阔(无遮挡,风更大,但利于后期规划)。不远处似乎有低矮的黑色山丘(可能有矿?)。 ***水源:**地表干涸结冰。但空气中湿度不低,且有残雪。地下水源是关键!需尽快找到。 ***土壤:**盐碱化严重,板结坚硬,表面覆盖碎石(贫瘠,但空间黑土可改良!)。 ***建筑材料:**满地黑石(火山岩?质地坚硬,可作基石或烧石灰?),冻土(可夯土?),枯死的荆棘(纤维可用?)。 ***气候:**极度寒冷,风力强劲(首要解决保暖和防风!)。 ***人力资源:**几十个绝望的流放者(潜力巨大,需凝聚,需分工!)。 “哭!哭有什么用!哭能把窝棚哭暖和?能把肚子哭饱?”一个沙哑却带着一股狠劲的女声突然响起,压过了哭泣声。说话的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骨架粗大,脸上带着风霜刻痕,眼神却有种不服输的韧劲。她叫张婶,是原主府里的粗使婆子,也被牵连流放。 她的话像冷水,泼醒了一些人。但更多人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张婶说得对。”苏禾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力量。她走出人群,站到一处稍高的冻土块上,目光扫过每一张绝望的脸。“哭,等不来活路。朝廷把我们扔在这里,就是要我们死。但我们自己,不能认命!” 她指向那几间破窝棚:“那是窝棚?那是坟坑!睡进去,今晚就得冻死一半!”残酷的话语让所有人脸色更白。 “不想死的,听我说!”苏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领袖气质初显)。“第一,立刻清理出最大最完整的那间窝棚!把所有能找到的、能挡风的东西,石头、枯枝、破布,全堆到背风面!把里面的人全集中进去,挤在一起,靠体温取暖!能活一个是一个!”(基础生存策略) “第二,能动弹的男人,跟我来!找水源!没水,三天都撑不过去!”(解决生存核心需求) “第三,女人和孩子,立刻在附近收集所有能烧的东西!枯草、荆棘根、哪怕冻硬的牛粪!越多越好!天黑前,我们必须升起火堆!”(解决保暖和驱兽) 清晰、直接、可执行的指令,瞬间打破了绝望的僵局!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麻木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点活气。张婶第一个响应:“听苏娘子的!快!按她说的做!不想冻死就动起来!”她立刻招呼几个相熟的妇人去收集燃料。 几个还有些力气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看着苏禾那双在寒风中依旧沉静坚定的琥珀色眸子,莫名地感到一丝信服。一个叫李大的汉子站了出来:“苏……苏娘子,我跟你去找水!” “我也去!” “算我一个!” 很快,一支由苏禾领头、五六个男人组成的找水小队,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堡外的黑色山丘方向。苏禾一边走,一边集中精神,将意念向四周扩散(动物交流能力运用)。 【冷……土下……深处……有水……】一只在石缝里瑟瑟发抖的沙鼠模糊的意念传来。 【石头……黑石头……下面……湿的……】一只试图啄食石上苔藓的乌鸦传递着信息。 苏禾心中微动,沙鼠和乌鸦的感知往往很敏锐。她引导着队伍,朝着小动物意念指向更密集、且地表有特殊黑色岩石裸露的区域走去。 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几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交错叠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凹陷。凹陷底部,地面颜色明显深于别处,甚至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白霜(蒸发冷凝迹象)。苏禾蹲下身,用手抠开一点冻土,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湿润感! “挖这里!”苏禾果断下令,“动作快!往下挖!” 男人们虽然半信半疑,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挥舞起路上捡来的尖锐石块和木棍,奋力挖掘坚硬的冻土。冻土极其难挖,进展缓慢,汗水混着冰碴从他们额头流下。苏禾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同时暗暗引导着意念:【水……就在下面……快到了……】无形的意念似乎给了挖掘者一种微弱的信心加成。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嗤”一声,李大手中的石块砸下去,带起的不再是干土,而是湿漉漉的黑泥! “有水!真的有水!”李大激动地吼了出来!其他几人精神大振,更加卖力地挖掘清理。很快,一个脸盆大小的浑浊水洼出现在眼前,水位还在缓慢上升!虽然浑浊,但这是活命的水! “太好了!天不亡我们!”男人们激动得几乎落泪,看向苏禾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感激。这苏娘子,怎么知道这里有水?难道真是老天爷派来救他们的? 苏禾没时间解释。她指挥众人用能找到的破瓦罐小心取水,并严肃告诫:“这水浑浊,必须烧开才能喝!否则会生病!” 带着宝贵的几罐水回到“堡”内,最大的窝棚已经被简单清理过,勉强能挤下所有人。女人们也收集了不少枯枝败叶,张婶正带着人试图用火折子生火,但湿冷的枯枝很难点燃,浓烟呛得人直咳嗽。 苏禾走过去,不动声色地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引火用的、浸了松脂的干燥木绒,悄悄塞进柴堆底部。“我来试试。”她接过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星落在干燥的木绒上,橘红色的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迅速引燃了上方的枯枝。 “着了!火点着了!”众人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跳动的火焰驱散了浓重的寒意和绝望,带来了第一缕光明和希望。人们不自觉地围拢过来,汲取着珍贵的温暖。 火光映照着苏禾沉静的脸庞。她看着眼前这群暂时安稳下来、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求生欲的流放者,知道最初步的凝聚完成了。但这仅仅是开始。 趁着众人围着火堆烤火、分喝烧开的热水时,苏禾悄然走到窝棚最角落一个避风处。她背对着众人,身体微微蜷缩,仿佛在抵御寒冷。实则,她的精神已经沉入空间。 空间里,灵泉依旧汩汩流淌,生机盎然。那一亩见方的黑土地,静静等待着开垦。苏禾的目光落在那包珍贵的蔬菜种子上——【耐寒速生雪里蕻】、【改良极地小萝卜】。这两种作物,是她前世参与耐寒作物研究时接触过的,生长周期短,对土壤要求相对不高,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 她小心翼翼地在黑土地边缘,用手指划开一小块松软湿润的泥土,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将几粒雪里蕻和小萝卜种子轻轻埋下。又从灵泉中掬起一小捧清冽的泉水,轻柔地浇灌下去。 奇迹发生了!在灵泉水的滋润下,那几处埋下种子的地方,土壤表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极其细微、嫩绿欲滴的小芽点** 虽然只是小小的萌芽,却代表着无限的生机和可能!苏禾的心跳加速,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有了空间加速,她就能在黑石堡这片绝地,种出第一批救命的粮食和蔬菜!这将是稳定人心、建立根基的关键! 她退出空间,感受着腹中小家伙安稳的胎动,望向窝棚外依旧肆虐的风雪和那片死寂的黑石荒原。 水有了,火有了,人心初步凝聚了,空间里的种子发芽了。 黑石堡的第一夜,寒冷依旧,死亡依旧在虎视眈眈 但希望的种子,已在最坚硬的冻土之下,悄然萌发。 明日,当第一缕惨淡的天光刺破北境的黑暗,便是她苏禾,带领这群被遗弃的人,向这片绝地宣战,抡起第一铲土,筑起第一道真正堡垒的时刻!基建狂魔的征途,始于这堆微弱的篝火,始于这方寸空间里破土的嫩芽! 第四章夯土为墙,人心初聚*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四章夯土为墙,人心初聚** 黑石堡的黎明,惨白而吝啬。风势稍歇,但寒意仿佛已渗入骨髓,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冰碴。破窝棚里,人们挤作一团,靠着昨夜那堆珍贵余烬的微温勉强熬过一命,但个个脸色青白,嘴唇干裂,眼神里残留着恐惧后的麻木。 苏禾早早醒来,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精神却沉入空间。那片珍贵的黑土地上,昨夜种下的几处嫩绿芽点,一夜之间竟已舒展成两片小小的、青翠欲滴的真叶!灵泉的滋养效果远超她的预期。虽然离收获还远,但这蓬勃的生机像一针强心剂,注入她疲惫的身体。活下去,建起来,让这片废土也能长出希望! 她退出空间,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压下激动。当务之急,是让这几十号人活过今晚,活过无数个今晚。那几间四处漏风的破窝棚,必须改造! 她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孕妇,走到窝棚中央昨夜生火的地方。灰烬尚有余温。她拿起一根烧黑的木棍,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用力画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都醒醒!”苏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敲碎了清晨的死寂。“想活命,就听清楚!挤在这里等死,还是动手给自己垒个能挡风的窝?选!” 没人吭声,但麻木的眼神里多了点东西——求生的本能被唤醒。 苏禾用木棍点着地面粗糙的草图:“看这里!我们身后这段残墙,是现成的靠山!我们要贴着它,建一个大的!足够我们所有人挤进去,互相取暖!” 她画的,是一个极其简陋但实用的长方形轮廓,背靠残垣,三面需要新建。 “怎么建?”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是昨晚跟着找水的李大。他体格还算壮实,此刻眼中带着希冀和疑惑。“没砖没瓦,连泥都是冻的!” “用我们有的!”苏禾目光灼灼,扫过众人,“黑石堡遍地都是宝贝!那些散落的黑石头,大小不一的,全搬过来,做地基!冻土挖不动?等中午太阳晒软一点表层,能挖多少是多少!枯死的荆棘,连根拔起,晒干了当柴,长的、韧的枝条,留着当筋络,混进泥里!”(因地制宜,废物利用) 她顿了顿,木棍指向草图内部:“里面,沿着墙根,挖浅坑!铺上能找到的所有干草、枯叶!人睡在上面,离地隔寒!最重要的——”她加重语气,“所有人,无论男女,只要还能动,都得上!男人力气大,搬石头、挖土、夯墙!女人孩子,收集所有能用的‘建材’:石头、荆棘、枯草!还要负责和泥!把挖下来的冻土块敲碎,掺上水,使劲踩,踩粘稠了!这就是我们的‘泥浆’!”(明确分工,全民动员) “和泥?这么冷的天,水都冻手!”一个年轻妇人抱着瑟瑟发抖的孩子,小声抱怨。 “冷?总比冻死强!”张婶猛地站起来,她昨晚就见识了苏禾的本事,此刻第一个响应,声音洪亮,“苏娘子说得对!等死是死,干起来还有条活路!老娘第一个去和泥!”她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眼神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格外醒目。她是行动派,执行力强,是苏禾天然的助力。 李大也霍然起身:“苏娘子,搬石头挖土的活儿,交给我们几个汉子!兄弟们,动起来!别让女人孩子瞧扁了!”他憨厚但实在,力气大,是劳力队伍的核心。 人群被这带头的气势感染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和惰性。几个尚有体力的男人跟着李大走向堡外散落的黑色岩石。女人和半大的孩子,在张婶的带领下,开始四处搜寻荆棘、枯草,用冻得通红的手去拔、去拽。 苏禾没有闲着。她亲自示范如何“夯墙”。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大黑石做“夯锤”,几个男人将稍小的石块大致垒砌成墙基的形状。苏禾指挥他们将敲碎的冻土块和收集来的短荆棘枝条混合,浇上宝贵的、烧温了的水(防止瞬间冻结),用脚踩踏成粘稠的泥浆。 “看好了!”苏禾挽起袖子(露出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腕),双手捧起一大坨冰冷的泥浆,用力摔在垒好的石基缝隙里,用手压实抹平。然后,她示意李大举起那块大黑石“夯锤”。 “举起来!对准泥浆!用力砸下去!”苏禾的声音斩钉截铁。 李大低吼一声,双臂肌肉贲张,沉重的黑石夯锤重重砸在湿泥上!噗嗤!泥浆四溅,但被砸中的地方瞬间变得紧实平整! “好!就这样!一层石头,一层泥浆荆棘,一层层砸实!砸得越实,墙越牢,越挡风!”苏禾大声指导,琥珀色的眸子在寒风中亮得惊人。她不再是那个沉默隐忍的庶女,而是这片绝地上发号施令、带领众人向死而生的统帅! 她的身影穿梭在简陋的工地上。时而蹲下检查地基是否平整,时而指挥搬运石头的路线,时而又亲自示范如何将荆棘条巧妙地嵌入泥层增加韧性。她动作精准,指令清晰,仿佛早已在脑中演练过千百遍。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智慧和在绝境中迸发的强大领导力,深深震撼着每一个流放者。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决心,传来一阵轻微却有力的胎动。苏禾的手下意识地抚上,眼神瞬间柔和了一瞬,随即更加坚定。为了孩子,为了这些把命交到她手上的人,她必须成功! 中午,惨淡的太阳带来些许虚假的暖意。冻土表层果然软化了一些,挖掘效率提高。收集的建材也堆成了几座小山。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男人们喊着号子搬运沉重的黑石,挥汗如雨地夯土;女人们奋力踩踏着泥浆,双手冻得通红却不敢停歇;孩子们抱着成捆的枯草来回奔跑。张婶成了最活跃的监工,声音洪亮地指挥着女人们,自己更是干得比谁都卖力。李大俨然成了男人们的领头羊,哪里需要力气活,他就出现在哪里。 苏禾站在初具雏形的墙体旁(虽然只有半人高),看着这原始却充满生命力的劳动场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这就是基建的力量!将散沙般的人心,用共同的目标和汗水,一点点凝聚起来!冰冷的黑石和泥浆,正在众人手中,一点点垒砌成生存的希望! 然而,就在众人埋头苦干时,苏禾敏锐的感知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电,射向不远处一座覆盖着积雪的黑色石丘顶部。 那里,一个庞大的、灰褐色的身影静静伫立着。 是它!昨夜那只头狼! 它居高临下,幽绿的兽瞳穿透凛冽的空气,冰冷地、专注地凝视着工地上忙碌的人群,最终,那目光牢牢锁定了人群中央,那个身形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孕妇——苏禾。 没有嚎叫,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带着审视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的注视。仿佛在评估,在等待。 苏禾脊背挺直,毫不退缩地迎上那道目光。她知道,昨夜短暂的威慑并未结束。在这片残酷的北境荒原,人类与猛兽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她握紧了手中一块冰冷的黑石。来吧。无论是风雪、严寒、还是窥伺的猛兽。她的堡垒正在崛起,她的意志,坚不可摧!这第一间由流放者亲手夯筑的集体宿舍,将是他们向这片绝地宣告生存的第一步!而苏禾,这个名字,将不再是炮灰的代名词,而是黑石堡新生希望的象征! 第五章 嫩芽的馈赠与公平的基石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五章嫩芽的馈赠与公平的基石 夕阳的余晖将黑石堡染上一层冰冷的金红色。巨大的、背靠残垣的新“大窝棚”终于矗立起来。虽然粗糙简陋——墙体是黑石与掺了荆棘的冻土泥浆层层夯筑而成,屋顶是用能找到的所有枯枝、破布、厚厚茅草勉强覆盖捆扎——但它足够大,足够厚实,更重要的是,它四面有墙,只留一个狭窄的、可以暂时用厚重石板堵住的出入口。 当最后一块充当门板的沉重黑石被合力推到位,隔绝了外面凛冽的寒风,窝棚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不再是昨夜那种等死的绝望死寂,而是一种带着疲惫、难以置信、以及劫后余生般巨大成就感的安静。 汗水和泥浆糊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冻得发红的手掌磨破了皮,但所有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他们环顾着这个由自己亲手、在一天之内从无到有夯筑起来的“家”,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和力量感,在冰冷疲惫的身体里悄然滋生。 “成了……真的成了……”张婶喃喃道,声音有些哽咽。她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冰凉但坚实的土墙,仿佛抚摸着最珍贵的宝物。她性格刚强,此刻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简陋的窝棚,是他们活下来的第一块基石。 李大和几个汉子靠墙坐下,累得几乎虚脱,但脸上却带着憨厚的、满足的笑容。看着自己亲手垒起的墙,那点力气没白费! 苏禾站在窝棚中央,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寒风在墙外呼啸,却再也无法肆意侵入。她清点着人数,除了昨夜死在狼口和冻死的几个,剩下的人都熬了过来,挤在这个新家里,靠着彼此的体温,温度明显高于昨夜。 **第一步,成了。**但这仅仅是开始。最严峻的考验——食物,如同悬顶之剑,从未离开。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在苏禾身上,带着依赖,也带着难以掩饰的饥饿。他们知道,水有了,窝棚有了,但肚子,依旧空空如也。希望之后,饥饿的恐慌再次悄然蔓延。 就在这时,苏禾动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窝棚最内侧、一个被她用几块石头特意隔出来的小小避风角落。她背对着众人,身体微微蜷缩,仿佛在休息。实则,她的精神瞬间沉入空间。 空间里,生机盎然!灵泉依旧欢快流淌,而那片珍贵的黑土地上,昨夜种下的【耐寒速生雪里蕻】和【改良极地小萝卜】,在灵泉水的持续滋养和空间加速下,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嫩绿的小芽,已经舒展开翠绿肥厚的叶片,挤挤挨挨,形成一小片喜人的绿毯(雪里蕻)。旁边的小萝卜缨子更是郁郁葱葱,翠绿欲滴,拨开叶子,能看到泥土下隐约露出的、拇指大小的、水灵灵的白色萝卜头!(空间加速效果显著!) 虽然离完全成熟还差一些,但这生长速度已远超苏禾预期!更重要的是,这些翠绿的叶子本身,就是救命的维生素来源! 苏禾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把最鲜嫩的雪里蕻叶子和几棵带着萝卜缨子的小萝卜(根部还很小)。嫩绿的菜叶和萝卜缨子在她冻得通红的手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冽的微香。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向所有屏息注视着她的人。 当那抹象征着生命和希望的翠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窝棚里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了苏禾手中那少得可怜、却珍贵无比的绿色! “这……这是……”张婶的声音都在颤抖。 “菜!是菜!”一个孩子忍不住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饥饿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甚至带上了一丝贪婪。在绝境中看到食物,人性的本能被无限放大。有人下意识地往前蹭了蹭。 苏禾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没有立刻分发,而是走到窝棚中央那堆重新燃起的、跳跃着温暖光芒的篝火旁。她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破瓦罐,从储存的水罐里倒了些水进去,架在火上烧开。 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中,苏禾将那一小把珍贵的嫩叶和萝卜缨子仔细清洗干净(现代卫生习惯),然后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滚水中。 翠绿瞬间变得更加鲜亮,一股极其清淡却无比诱人的植物清香,随着蒸汽在冰冷的窝棚里弥漫开来!这味道,对于啃了多日冰冷窝头、只靠草根雪水度日的人来说,无异于琼浆玉液!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禾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小心搅动着,直到菜叶变得柔软。她撤下瓦罐,待其稍凉。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扫过每一张写满渴望的脸。 “这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她声音清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但它是我们在这片死地上,亲手‘种’出来的希望!是活下去的火种!”(点明种田主题核心意义) “怎么分?”李大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声音干涩。 “公平分!”苏禾斩钉截铁,“按人头!不分男女老幼,人人有份!”(确立分配原则——公平,凝聚人心基石) 她在众人面前,将煮好的、带着清汤的菜叶和萝卜缨子,极其小心地、一片片、一根根地分到每个人能找到的、最干净的容器里——破碗、瓦片、甚至洗净的手心。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轮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时,苏禾特意多分了一小片最嫩的菜叶给她怀中的幼儿。妇人感激涕零,连连鞠躬。 轮到张婶和李大时,苏禾也并未因为他们出力多而多给。公平,就是公平。 最后,轮到她自己。瓦罐里只剩下一点点清汤和几片零碎的菜梗。她毫不在意地倒进自己破碗里。 “吃吧。”苏禾捧起自己那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无比坚定,“细嚼慢咽,感受这份生机。记住今天的味道!记住这口热汤!记住这堵我们亲手垒起的墙!记住,只要我们的手能动,脑子能想,心不散,黑石堡就饿不死我们!冻不死我们!” 她率先喝了一口那几乎没什么滋味的清汤,一股带着植物清香的暖流滑入食道。味道寡淡,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众人看着自己手中那少得可怜、却滚烫珍贵的“食物”,再看看苏禾碗里更少的汤水,再看看周围亲手夯筑的、坚实温暖的墙壁,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中激荡。是感动?是羞愧?是希望?或许都有。 没有人争抢,没有人抱怨。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那份,像捧着稀世珍宝,小口小口地吃着那几片菜叶,喝着那点清汤。咀嚼声很轻,窝棚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寂静。 那一抹翠绿的滋味,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咸涩,伴随着篝火的温暖和墙壁带来的安全感,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记忆里。它不再仅仅是食物,而是苏禾带给他们的、关于“公平”、“希望”和“自力更生”的最直观、最震撼的启蒙。 张婶吃完了自己那份,抹了抹嘴,看着苏禾的眼神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坚定。李大和其他汉子们,默默挺直了脊梁,看向苏禾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依赖,更添了信服和追随的意味。 人心,在这份微不足道却绝对公平的食物分配中,在这亲手建立的家园里,真正地、紧密地凝聚在了一起!苏禾,用她的智慧、公平和那份能带来“生机”的神秘能力,成为了这群流放者心中无可争议的核心! 夜深了。窝棚外,北风依旧在荒原上肆虐咆哮。 窝棚内,篝火噼啪作响,众人挤在一起,呼吸平稳。虽然腹中依旧饥饿,但那份绝望的冰冷已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却踏实的安全感,以及对明天的……期待。 苏禾靠在最内侧的墙边,手轻轻抚着微隆的小腹,感受着里面小生命安稳的律动。她的精神再次沉入空间。 黑土地上,那片翠绿生机盎然。而在空间的角落,那几块压缩饼干和那罐蜂蜜,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第一口“自产”的绿意,已点燃人心之火。** 公平的基石,已牢牢筑下。 真正的种田基建之路,将从明日朝阳升起时,正式翻开深耕细作、开疆拓土的篇章!那罐蜂蜜,将是激励;那几块饼干,将是关键时刻的底牌。而灵泉沃土中蓬勃的生机,便是她在这绝境荒原上,开创新生的最强底气! 第六章 沃土之秘与荆棘之墙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六章沃土之秘与荆棘之墙** 晨曦艰难地刺破北境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新窝棚内,人们陆续醒来。虽然依旧饥肠辘辘,但精神面貌已与前几日截然不同。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被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光取代,而这光芒的源头,无疑是站在窝棚中央、神色沉静的苏禾。 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破陶罐,里面装着昨夜那点珍贵菜汤的残渣——几片煮得稀烂的雪里蕻叶脉和萝卜缨子的碎末。 “张婶,李大,你们过来。”苏禾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张婶和李大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经过昨夜的公平分配和亲手筑墙的经历,他们对苏禾的信任已近乎本能。 苏禾将陶罐递给张婶:“把这些渣滓,仔细地、均匀地拌进我们昨天挖来的、靠近水源的那几筐相对湿润的黑土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好奇的脸,“这是第一步,给土‘喂’点东西,让它不那么‘死’。” 这是最基础的堆肥理念,用厨余改善土壤有机质。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苏禾需要引导他们形成“改良土壤”的意识,为未来空间黑土的“稀释”和真正的大规模种植打下理论基础。 “靠近水源的湿土?”李大挠挠头,“苏娘子,那地儿盐碱也重,能行吗?” “试试才知道。”苏禾没有过多解释,转而看向李大,“李大,你带几个人,去我们昨天取水的地方,再多挖些湿土回来,堆在窝棚背风向阳的角落。用石头围起来,尽量保温。”她指向角落一处被简单清理过的空地,“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块试验田’。” “试验田?”张婶捧着陶罐,眼睛亮了起来。她虽不懂大道理,但苏娘子说能种东西,她就信! “对。”苏禾点头,目光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黑石堡想活人,光靠挖野菜、等朝廷那点微薄得可怜的口粮(如果还能送到的话),是痴人说梦!我们必须自己种出粮食!种出菜!这块地,就是开始!” 她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自己种地?在这片连草都长不好的盐碱废土上?众人面面相觑,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被苏禾话语中那股斩钉截铁的信念所感染。 “听苏娘子的!”张婶第一个响应,她性格雷厉风行,立刻招呼几个妇人,“姐妹们,跟我来!拌土!把这‘宝贝’渣滓好好揉进去!” 李大也重重点头:“苏娘子放心!挖土包在我身上!兄弟们,走!”他带着几个汉子,扛起简陋的工具(主要是木棍和边缘磨锋利的石块),再次走向水源地。 窝棚内再次忙碌起来。女人们小心翼翼地搅拌着土和菜渣,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男人们奋力挖掘着冻土下相对湿润的土层。一种全新的、名为“耕种”的希望,在冰冷荒芜的黑石堡悄然萌芽。 苏禾没有参与具体的体力劳动。她走到窝棚门口,那块充当门板的沉重黑石被挪开一条缝隙。凛冽的寒风立刻灌入,但她恍若未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堡外的荒原。昨日的成就感并未让她放松警惕。 头狼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狼群的威胁从未解除,它们只是在等待下一个机会。而且,昨夜分配食物的动静,难保不会引来其他饥肠辘辘的野兽,或是……更危险的东西——比如在流放路上就听说过的,在这片三不管地带游荡的蛮族劫掠者。 防御!必须尽快建立有效的防御! 她的视线落在窝棚周围堆积如山的、昨夜收集来的枯死荆棘丛上。这些坚韧多刺的植物,在寒风中也未完全腐朽,枝条虬结,尖刺锋利。 一个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所有人,听我说!”苏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压过了窝棚内的忙碌声。 众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她。 “狼群还在外面盯着我们!昨夜我们侥幸,但好运不会一直有!”苏禾开门见山,直指最迫切的威胁,“我们的新家,墙还不够高,门还不够牢!我们需要一道‘刺墙’!” 她走到一堆荆棘旁,拿起一捆:“看到这些荆棘了吗?它们就是我们的武器!李大,你带所有男人,立刻动手!在我们窝棚外墙根下,挖一道浅沟!不用太深,一尺左右!宽度要能埋下这些荆棘!” “挖沟?埋荆棘?”众人有些不解。 “对!”苏禾眼神凌厉,“把这些荆棘,带刺的枝条朝外,密密麻麻地、一层层地埋进沟里!埋实!只留最尖锐的刺头露在外面!把整个窝棚,除了门口,都给我围起来!”她用手比划着,“想象一下,野兽或者人想靠近我们的墙,首先要踩过这片布满尖刺的荆棘地!它们会扎穿脚掌,会钩住皮毛!这,就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荆棘之墙’!” 她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对啊!这些没用的荆棘,还能这么用!用最原始的材料,构建最直接的防御! “妙啊!苏娘子!”李大兴奋地一拍大腿,“兄弟们!抄家伙!挖沟去!让那些畜生尝尝咱们的尖刺阵!”男人们瞬间干劲十足,防御家园的斗志被彻底点燃。 女人们也坐不住了。张婶立刻组织人手:“我们也别闲着!把剩下的荆棘都整理好,枝条长的捆结实,短的留着填缝!快!” 整个黑石堡瞬间变成了一个分工明确、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男人们在窝棚外挥汗如雨,奋力挖掘冻土,铺设致命的荆棘防线。 *女人们在窝棚内和门口,精心搅拌着第一批“试验田”的土壤,整理着荆棘材料。 *孩子们也没闲着,在张婶的指挥下,负责传递工具、收集散落的小石块(用来压埋荆棘)。 苏禾则如同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穿梭在两个“战场”之间。 *在“试验田”边,她蹲下身,手指捻起一小撮拌了菜渣的湿土,仔细感受着其粘度和颗粒感,指导张婶和妇人如何调整配比,如何用手掌压实土壤表面以利保墒(保水)。她看似随意的动作和指点,都蕴含着前世的农学知识。 *在“荆棘墙”工地,她检查沟的深度和宽度,指挥如何更有效地摆放荆棘才能最大化杀伤效果,提醒李大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留出安全的通道,并用最粗壮的荆棘加固关键节点。 她的身影单薄,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和智慧。一手抓生存之本(种田),一手握守护之盾(基建防御),将这群昨日还在等死的流放者,紧紧拧成了一股坚韧的求生之绳!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母亲奔波的辛劳,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苏禾的手习惯性地抚上,眼神瞬间柔和,随即更加坚定。快了,等试验田准备好,空间里那些长势惊人的雪里蕻和萝卜,就能以“试验田首批成果”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成为稳定人心、支撑大家继续奋斗下去的关键食粮! 夕阳西下,寒风渐起。 窝棚外,一道由无数尖锐荆棘构成的、狰狞而充满威慑力的矮墙,如同一条带刺的毒蛇,紧紧盘绕在夯土墙的根部,守护着新生的家园。 窝棚内,一小块被精心整理、微微隆起的黑色“试验田”,静静地躺在背风的角落,仿佛一颗埋下的希望种子。 苏禾站在窝棚门口,望着初具雏形的荆棘防线和那块寄托着未来的小小土地,又望向荒原深处。她知道,头狼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这里。荆棘之墙或许能挡住普通的野兽,但对于那头充满智慧的狼王,以及更可怕的威胁,还远远不够。 但,她无所畏惧。 有了田,有了墙,有了这群渐渐凝聚起来的人心。 黑石堡的根基,正在这苦寒的冻土之上,以荆棘为骨,以希望为魂,一寸寸,顽强地向下扎根!而她苏禾,就是那执掌生机、构筑堡垒的拓荒之魂! 第七章 赤骨烽烟与黑石生机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七章赤骨烽烟与黑石生机** 大胤朝,承平十七年冬。 这个曾经在太祖铁骑下开疆拓土、煊赫一时的庞大帝国,如今已显露出沉重的暮气。龙椅上的皇帝沉迷丹道,朝堂党争倾轧,边疆烽烟渐起。而苏禾所在的北境,正是帝国版图上最冰冷、也最不安宁的伤口。 黑石堡,孤悬于帝国北疆“北境走廊”的最西端。这条狭长的、夹在巍峨“断龙山脉”与广袤“狄戎草原”之间的贫瘠地带,名义上是大胤国土,实则早已是三不管的法外之地。向东三百里,是帝国北疆重镇“朔方城”,驻扎着号称十万、实则吃空饷严重、战力堪忧的“朔方军”。向西,则是被大胤蔑称为“狄戎”的草原诸部联盟——他们彪悍善战,视北境走廊为天然的猎场和劫掠通道,尤其在这严寒断绝生机的冬季,南下“打草谷”(劫掠)的狄戎游骑,如同草原上的饿狼,神出鬼没,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黑石堡,便卡在这条死亡走廊的咽喉要冲。它曾经或许是一个小小的戍堡,但早已被朝廷遗忘,被岁月和战火侵蚀得只剩断壁残垣。堡外是无垠的黑色冻土荒原,零星点缀着耐寒的荆棘和枯黄的苔藓。北方,隐约可见“断龙山脉”那如巨龙脊背般连绵起伏、终年积雪的黑色山影,透着亘古的苍凉与压迫。南方,则是通往朔方城方向的、被冰雪覆盖的官道,渺无人烟。东面,隔着大片盐碱荒滩,是被称为“鬼哭峡”的险峻裂谷,风声凄厉如鬼嚎,据说常有商队和流放者在此失踪。西面,目力所及之处,便是狄戎草原那枯黄起伏的地平线,如同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这里,是流放者的坟场,是帝国丢弃废物的垃圾堆,也是狄戎铁蹄随时可能踏过的前沿。 苏禾站在新筑起的荆棘矮墙内,手搭凉棚,眺望着西方那苍茫的地平线。寒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沉静得与年龄不符的琥珀色眼眸。关于狄戎的可怕传闻,在流放路上就听得耳朵起茧。昨夜,她尝试着将意念向西方延伸(动物交流能力),捕捉到的是一种模糊却浓烈的、混合着血腥、皮革、马粪和……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躁动与贪婪的气息。虽然距离尚远,但那种如同乌云压境般的威胁感,让她脊背发凉。 “苏娘子,你看!”张婶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打断了苏禾的沉思。 苏禾顺着张婶的手指望去。在遥远的西方天际线,靠近“赤骨岭”(一片因土壤富含铁锈而呈现暗红色的丘陵地带,狄戎游骑惯常的藏身点)的方向,一缕极其细微、几乎融入铅灰色天空的……黑烟,正袅袅升起! 烽烟?! 苏禾的心猛地一沉。在这个时代,烽烟就意味着敌袭!虽然距离黑石堡还很远,可能是某个更靠近草原的小村落或哨卡遭了殃,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狄戎的游骑,已经深入北境走廊了!黑石堡,不再仅仅是抵御野兽和严寒的孤岛,更可能成为狄戎铁蹄下的下一个目标! “告诉所有人,加快进度!”苏禾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急促,“荆棘墙必须在天黑前全部完成!李大,带人把门口那块石板再加固!用泥浆和石头把缝隙堵死!只留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小口子!”防御的紧迫性陡然升级! 整个黑石堡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男人们搬运石头、夯土堵门的动作更加拼命,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敌人的恐惧和拼死一搏的狠劲。女人们整理荆棘的手也更快了,将那些带着倒刺的枝条捆扎得更加密集结实。孩子们被严令待在窝棚最里面,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苏禾强迫自己冷静。内忧外患,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巨大。她快步走向窝棚内那个被寄予厚望的角落——第一块“试验田”。 土壤经过张婶和几个妇人一天多的精心“伺候”(反复翻拌菜渣、用体温捂化小土块、小心地保持湿润),虽然依旧贫瘠,但至少不再像冻铁板一样坚硬。更重要的是,空间里那批在灵泉滋养下疯狂生长的雪里蕻和小萝卜,已经到了必须“移栽”的时候!否则,它们在空间里长得再好,也无法解决现实的饥饿问题,更无法向众人展示“种田”的切实希望! 时机到了! “张婶,让大家先停下手里的活,都过来。”苏禾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围拢到试验田边。 苏禾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那个特意隔开的小小避风角,背对着大家,仿佛在整理什么。实则,她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取出”了十几株长势最好的雪里蕻和小萝卜! 这些在空间里被灵泉滋养、加速生长的植株,状态好得惊人!雪里蕻叶片肥厚翠绿,如同上好的翡翠;小萝卜缨子青翠欲滴,拨开叶子,下面已经结出了小指粗细、白白胖胖、水灵灵的萝卜!浓郁的植物生机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瞬间弥漫开来! 当苏禾捧着这十几株鲜翠欲滴、生机勃勃的“神迹”转过身时,整个窝棚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那抹浓烈的、象征着生命的绿色,在这片绝望的灰黑色世界里,耀眼得如同神迹! “这……这……”张婶激动得语无伦次,粗糙的手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苏娘子……这是……菜?萝卜?一天……就长出来了?!”这完全颠覆了她对作物生长的认知。 “是试验田的成果。”苏禾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将“神迹”归功于那块被她们精心“喂养”过的土地。“是我们所有人,用心血‘唤醒’了这块死地!它回报了我们第一份生机!”(善意的谎言,维系希望) 她走到试验田边,蹲下身,动作轻柔而精准,如同对待最珍贵的艺术品。她用削尖的木棍在湿润的土壤上挖出浅坑,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株翠绿的雪里蕻和带着白胖萝卜的小苗栽种下去,压实根部土壤,再浇上一点点珍贵的、烧温的灵泉水稀释液(为了效果,也为了加速适应外界环境)。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仿佛在见证一个伟大的仪式。当最后一株小苗被栽下,十几点翠绿生机盎然地挺立在那一小片黑土之上时,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啜泣,随即,更多的哽咽声响起。那是绝处逢生的喜悦,是亲手创造奇迹的激动! “活了!真的活了!”“我们有菜吃了!”“神了!苏娘子真是神了!”希望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心!饥饿和恐惧似乎都被这蓬勃的生机暂时驱散了。 苏禾看着众人眼中重新燃起的、比昨日更加炽热的光芒,心中稍定。这“试验田”的初步成功,不仅带来了实质的食物希望,更在狄戎威胁的阴云下,极大地稳固了人心,证明了她带领大家走“种田求生”道路的正确性! “这只是开始!”苏禾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指向那片小小的绿色,“保护好它们!这是我们的命根子!等它们再长大些,我们就能收获更多种子,种出更大片的田!黑石堡,绝不会饿死人!” “对!保护好!”“谁敢动我们的菜,跟他拼命!”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此刻,这块小小的试验田,其象征意义已远超其本身的价值,成为了凝聚人心、对抗一切威胁的精神图腾! 就在这时,负责在窝棚顶瞭望的一个半大孩子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狼!好多狼!在西边山坡上!” 众人悚然一惊,纷纷涌向门口缝隙和瞭望口。 只见西面不远处的黑色山丘上,昨夜那头体型庞大的头狼再次出现!而在它身后,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十几只体型健硕的灰狼!它们并未嚎叫,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山坡上,幽绿的兽瞳在黄昏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齐刷刷地望向黑石堡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望向……西方赤骨岭那道尚未消散的烽烟! 头狼仰起脖子,对着烽烟的方向,发出一声悠长、低沉、仿佛带着警告意味的狼嚎!它身后的狼群也随之发出低沉的呜咽。 苏禾的心猛地揪紧!狼群的异动,绝非偶然!它们在警惕什么?是那烽烟代表的狄戎游骑吗?狼群对危险的感知远超人类,它们的反应,无疑印证了那道烽烟的极度危险性! 狄戎的威胁,如同赤骨岭上那道不祥的黑烟,真实地笼罩了过来!而狼群,这个荒野的哨兵,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方式,向黑石堡传递着危险的讯号! 内,试验田的嫩苗带来生机与希望。 外,狄戎的烽烟与狼群的警告交织成死亡的阴影。 苏禾站在新筑的荆棘墙内,一手抚着孕育生命的小腹,一手紧握着一块冰冷的黑石。她的目光扫过试验田的翠绿,扫过众人紧张而信任的脸庞,最终定格在西方的烽烟与狼影之上。 **种田,是为了活下去。** **筑墙,是为了守护活下去的希望。** **而即将到来的风暴,将是对她,对这群流放者,对这座在黑石荒原上倔强萌芽的微小堡垒,最残酷的淬炼!** **黑石堡的生死存亡之章,随着那道烽烟,已然翻开!** 第八章 仓廪初实与蹄声如雷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第八章仓廪初实与蹄声如雷 赤骨岭方向的烽烟如同一条垂死的黑蛇,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扭曲、消散,最终化为无形。但它带来的死亡阴影,却沉沉地压在每一个黑石堡人的心头。窝棚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男人们紧握着简陋的石斧和削尖的木矛,守在加固后的狭窄入口和几个预留的瞭望孔后,呼吸粗重。女人们将孩子们紧紧搂在怀里,瑟缩在离门口最远的角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苏禾站在人群前方,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杆插在冻土上的标枪。她的目光穿透狭小的瞭望孔,死死锁定在西面山丘上那群沉默的灰影上。头狼依旧伫立在山丘最高处,姿态警惕,幽绿的兽瞳不时扫过赤骨岭的方向,又落回黑石堡,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审视。它身后的狼群显得有些焦躁,低沉的呜咽声随风断续传来。 【危险……铁蹄……血腥……】苏禾集中精神,试图捕捉头狼的意念。这一次,传递过来的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是几个更加清晰、带着强烈厌恶和警惕的“词汇”!铁蹄?血腥?这无疑指向了狄戎游骑! 狼群的异常反应,比任何斥候的回报都更真实地昭示着危险!它们并非觊觎黑石堡,更像是在警惕共同的威胁,甚至……在向这个新生的、被荆棘守护的人类据点发出警告? 这个念头让苏禾心头微震。难道昨夜短暂的意念交锋和今日的“神迹”栽种,让这头充满智慧的狼王,对黑石堡、对她这个“奇怪的两脚兽”产生了某种程度的……认同?或者说,是对抗更强大敌人的潜在盟友? 就在这时,腹中的孩子传来一阵强烈的胎动,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氛围而躁动。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感传来——空间里的作物,成熟了! 苏禾精神猛地一振!她强压下立刻进入空间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但空间与她的联系如此紧密,那饱满的生命力如同实质般传递过来,让她疲惫的身体都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 “李大,你带几个人,把昨天挖回来的湿土,再翻一遍,混上我们收集的所有草木灰!”苏禾的声音在凝重的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动作要快!就在窝棚最里面,离试验田远点的地方,垒几个……土台子!要结实,高出地面!” “垒土台子?现在?”李大有些懵,外面狄戎的威胁迫在眉睫,苏娘子怎么还想着垒土台子? “对!现在!”苏禾的语气不容置疑,“越快越好!张婶,你带所有女人帮忙!用能找到的所有东西,木棍、石头,把土夯实!”她不能明说这是为即将收获的粮食准备的“粮仓基座”,但必须提前准备好。 虽然不解,但苏禾长久以来建立的威信让众人选择了服从。李大立刻招呼几个汉子去搬土,张婶也带着女人们拿起能找到的工具。窝棚内暂时被另一种忙碌取代,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专注于眼前具体的任务能让人暂时忘却恐惧。 苏禾则走到那方小小的、承载着所有人希望的试验田边。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翠绿欲滴、生机勃勃的雪里蕻叶片和已经膨大到接近成人拇指粗细、白白胖胖的小萝卜缨子。她的手指在叶片和土壤间看似随意地拂过,实则悄然将几缕极其细微的灵泉气息注入其中(加速适应和保持活力),同时低声对张婶吩咐:“看好它们,这是我们未来的种子。现在,还不是动它们的时候。”她需要空间里的成熟作物作为“第一桶金”来稳定大局。 张婶重重点头,如同守护圣物般守在田边。 时间在压抑的忙碌和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外面的天色愈发昏暗,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荆棘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恶鬼的低语。 突然! “来了!”负责瞭望西面的一个汉子声音陡然变调,充满了极致的惊恐,“西边!烟尘!好多马!是狄戎!狄戎游骑!” 窝棚内瞬间死寂!连夯土的声音都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苏禾猛地扑到瞭望孔前! 只见西方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道灰黄色的烟尘如同沙暴般腾起,迅速蔓延!烟尘之下,是影影绰绰、如同鬼魅般高速移动的黑点!数量……至少有二三十骑!他们如同贴着地面飞行的秃鹫,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直扑黑石堡的方向!凄厉尖锐、非人般的呼哨声,隐隐穿透风声传来! 蹄声!沉闷如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关门!堵死!”苏禾的声音如同冰刃划破死寂,带着撕裂般的决绝! 早已守在门边的李大和几个最强壮的汉子,爆发出濒死的吼叫,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沉重的、边缘用泥浆和碎石加固过的黑石门板,轰然推上!同时,几根粗壮的、削尖的硬木门栓被狠狠插入预留的石槽!整个窝棚唯一的入口,被彻底封死! 窝棚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几处预留的、极其狭窄的瞭望孔透进惨淡的天光,以及中央篝火摇曳的、微弱的光芒。沉重的喘息声、牙齿打颤声、压抑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弓箭!准备石头!守住瞭望口!谁敢靠近,砸死他!”苏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冰冷而稳定,如同定海神针。她抓起一把沉重的、边缘锋利的黑石片,站到一个瞭望孔后,目光死死锁定外面。 男人们如梦初醒,纷纷抓起准备好的石块、削尖的木矛,涌向几个瞭望孔和墙体的薄弱点。女人们也颤抖着拿起能找到的任何东西——烧火棍、尖锐的碎石,围在孩子们身边,眼中是母兽护崽般的绝望凶狠。 外面,狼群所在的山丘上,传来头狼一声高亢、愤怒、充满警告意味的狼嚎!狼群也随之发出此起彼伏的嗥叫,似乎对这股闯入它们地盘的铁蹄洪流极度不满。 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地面震动得更加明显!烟尘已经弥漫到堡外不远,甚至可以隐约看到那些骑在矮壮战马上、穿着杂乱皮毛、挥舞着弯刀和骨朵的狄戎身影!他们狰狞的面孔,嗜血的眼神,在昏暗的天光下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嗷——!”头狼的嚎叫陡然变得短促而激烈!苏禾通过瞭望孔清晰地看到,头狼猛地从山丘上冲下,竟然带着十几只健狼,朝着狄戎游骑的侧翼方向,发起了迅猛的扑击骚扰!它们并不硬拼,而是利用速度和地形,不断袭扰马匹的下盘,撕咬马腿,试图扰乱狄戎的冲锋阵型! 狄戎游骑显然没料到会遭遇狼群的主动攻击,冲锋的速度微微一滞,队伍边缘响起几声愤怒的呼喝和战马的嘶鸣! “狼……狼群在帮我们?”守在苏禾旁边瞭望孔的李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苏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狼群的举动印证了她的猜测!它们确实在警惕甚至敌视狄戎!这突如其来的骚扰,为黑石堡争取了极其宝贵的喘息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禾的精神沉入了空间!她必须在敌人冲垮狼群、抵达荆棘墙前,拿出足以支撑大家战斗下去的底气! 空间里,景象令人震撼!那一小片黑土地上,十几株雪里蕻如同翡翠雕琢,叶片肥厚得近乎透明,散发着浓郁的植物清香;而那些改良小萝卜,更是膨大到了惊人的程度,个个都有婴儿拳头大小,白白胖胖,水灵灵地半露在肥沃的黑土之外,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掐出水来!浓郁的生机几乎要溢出空间! 丰收!前所未有的丰收! 苏禾意念一动,十几棵最饱满的雪里蕻和最大最水灵的萝卜瞬间被“收割”,整齐地堆放在空间角落。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播种”!将那两种耐寒作物的种子,加倍地撒入空出的黑土地,浇灌上灵泉水!空间是她最大的依仗,必须持续产出!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退出空间。在窝棚内昏暗的光线下,在众人因外面狼群与狄戎的厮杀而极度紧张、无暇他顾的瞬间,她快速走到角落那个刚刚垒好、还带着湿气的土台子旁。 “张婶,搭把手!”苏禾低声喝道。 张婶下意识地凑过来。只见苏禾如同变戏法般,从她宽大的、沾满泥浆的囚衣下(实则是空间转移),接连“掏”出几棵翠绿欲滴、叶片肥厚得惊人的雪里蕻和几个白白胖胖、水灵得不像话的大萝卜! “老天爷!”张婶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这比试验田里的还要好十倍!百倍!简直是仙种! “快!藏到台子下面!用草盖好!”苏禾语速极快,不容置疑,“这是我们保命的粮食!别让任何人看见来源!” 张婶瞬间明白了苏禾的用意,巨大的震惊和狂喜让她浑身颤抖,但她强忍着,用最快的速度,和苏禾一起将这些如同神赐的、蕴含着庞大生机与能量的“仙粮”,小心地塞进土台子下方的空隙里,并用厚厚的枯草遮掩起来。 做完这一切,苏禾的心脏还在狂跳。她回到瞭望孔前,外面的厮杀声更加激烈了!狼群的骚扰虽然悍勇,但在狄戎游骑的弯刀骨朵和精准的短弓下,已有几匹狼哀嚎着倒下!头狼身上也带了伤,动作不再如之前灵活!狄戎的冲锋阵型虽然被拖慢、打乱,但依然在一步步逼近黑石堡!狰狞的面孔和挥舞的武器已经清晰可见! “准备——!”苏禾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响,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绝,“敌人靠近荆棘墙,就给我砸!往死里砸!” 她的话音刚落,最前方的几个狄戎游骑,已经狞笑着策马冲到了荆棘墙外!他们显然没把这低矮的、长满尖刺的障碍放在眼里,试图直接策马跃过! “就是现在!砸!”苏禾厉喝! “砸死这些畜生!”李大和守在瞭望孔后的汉子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早已准备好的、沉重的黑石块、边缘锋利的石片,如同冰雹般,从预留的瞭望孔和墙体缝隙中,狠狠砸向墙外! 噗嗤!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狄戎骑兵,战马的前蹄狠狠踏入了布满尖刺的荆棘沟!锋利的倒刺瞬间刺穿马腿!战马惨烈嘶鸣,轰然栽倒!马背上的狄戎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有的直接撞在布满尖刺的荆棘墙上,被扎得血肉模糊,发出非人的惨叫!有的则摔在冻土上,立刻被紧随其后砸下的石块砸得筋断骨折! 荆棘之墙,这苏禾因地制宜、用最原始材料构筑的第一道死亡防线,在狄戎的轻蔑下,瞬间展现了它狰狞的獠牙!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挫! “放箭!射死这些躲在壳里的老鼠!”狄戎队伍中响起一个愤怒的咆哮,显然是头领。幸存的游骑纷纷勒住受惊的战马,摘下背后的短弓,搭上骨箭!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骨箭如同毒蛇,射向窝棚的瞭望孔和墙体! “低头!”苏禾厉声提醒! 噗噗噗!箭矢射在厚重的夯土墙和充当门板的黑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留下一个个白点。一支骨箭险之又险地从苏禾面前的瞭望孔射入,擦着她的鬓角钉在身后的土墙上,箭尾兀自颤抖! 窝棚内响起几声压抑的痛呼和惊呼,有人被流矢擦伤! 墙外,狄戎的箭雨暂时压制了墙内的投石。头狼趁机带着残余的狼群,再次扑上,撕咬那些下马射箭的狄戎,为黑石堡分担压力。但狼群的伤亡也在加剧,头狼的嗥叫带着悲愤。 墙内,苏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她听着外面狄戎的怒骂、狼群的悲嚎、箭矢的呼啸,感受着墙体传来的震动。她的手,紧紧按在藏着“仙粮”的土台子上。 冰冷的死亡近在咫尺。 滚烫的生机深藏于地下。 荆棘墙染血,狼群在哀鸣。 狄戎的弯刀在咆哮,黑石堡的石头在怒吼。 而希望,如同那深藏土台之下、饱满水灵的萝卜,在绝境中顽强地散发着微光。这场守护新生与希望的惨烈攻防,才刚刚进入最血腥的白热化! 第九章 染血的信任与灵米的馈赠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箭矢破空的尖啸终于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窝棚外狄戎游骑充满不甘和暴怒的呼喝咒骂,以及狼群负伤后低沉的哀鸣。沉重的马蹄声并未远离,而是在荆棘墙外徘徊、逡巡,如同嗅探着猎物的鬣狗。 窝棚内死寂一片。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压抑不住的、因伤痛而发出的细微呻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味、泥土味和浓烈的恐惧。 “有人受伤吗?”苏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沉稳有力。 “我……我胳膊被箭擦了下……”一个汉子声音发颤。 “石头砸下来,蹭破点皮……”另一个回应。 “孩子们没事……”张婶的声音带着后怕。 万幸,狄戎的骨箭威力有限,加上夯土墙和黑石门的阻挡,以及众人躲避及时,只有几人受了些轻伤,无人死亡。这简陋的堡垒,第一次经受住了战火的洗礼! 苏禾迅速安排张婶带人用烧开的水(灵泉水稀释过,促进愈合)和干净的布条(撕扯囚衣内衬)为伤者包扎。她自己则再次靠近瞭望孔,屏息观察。 外面,狄戎游骑显然没料到这看似不堪一击的“流犯窝”竟如此难啃。那道带刺的矮墙成了死亡陷阱,坚固的窝棚让他们无法快速突入,里面砸出的石头更是凶狠精准。加上狼群悍不畏死的持续骚扰,他们付出了几匹马和至少三四人伤亡的代价(尸体和伤者被同伴拖到了远处),却连窝棚的门都没摸到。 领头的狄戎汉子(脸上带着狰狞的刀疤)勒住暴躁的战马,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黑石堡,又扫过山坡下那些对着他们龇牙低吼的狼群,尤其是那头体型庞大、即使负伤依旧气势惊人的头狼。他嘴里发出一串急促的、带着浓重喉音的狄戎语。 【头儿,天快黑了,这破地方邪门!狼崽子也疯了!硬啃下去,不值当!】苏禾的脑海中,竟清晰无比地“听”到了一句狄戎语的翻译意念!(读心术范围扩展!目标:狄戎头领!) 显然,狄戎头领也在权衡。夜色降临,在这陌生的地方与一群悍不畏死的狼和躲在硬壳里的敌人纠缠,风险太大。而且,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劫掠更富庶的村落或小型商队补给点,而不是啃这块没肉的硬骨头。 “%¥#@!”狄戎头领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对着黑石堡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猛地一挥手! 幸存的狄戎游骑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不再理会狼群的骚扰,带着伤者和同伴的尸体(这是狄戎的传统,绝不遗弃同伴尸体),如同来时一般迅疾,卷起一道烟尘,朝着赤骨岭方向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地平线尽头。 威胁……暂时解除了? 窝棚内,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席卷了所有人。有人直接瘫软在地,有人捂着脸压抑地哭出声,更多的人则是大口喘着气,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暗的窝棚顶。 “走了……他们走了……”李大靠着墙滑坐在地,手中的石块掉落,声音沙哑。 苏禾却没有放松。她紧紧盯着狼群的方向。头狼的状态很不好!它的一条前腿明显被弯刀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灰褐色的皮毛。它试图站起,却踉跄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呜咽。其他狼围在它身边,焦急地低鸣着,舔舐它的伤口,但效果甚微。它们同样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开门!”苏禾突然下令,声音斩钉截铁!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开门?外面还有狼群!虽然它们刚才帮了忙,但毕竟是野兽! “苏娘子!使不得啊!狼还在外面!”张婶急忙劝阻。 “它们帮了我们!没有它们骚扰狄戎,我们可能已经被攻破了!”苏禾的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而且,它们的头领伤得很重!如果它死了,狼群失去控制,对我们同样是巨大威胁!救它,就是救我们自己!”(基于现实的利害分析) 她的话点醒了众人。是啊,刚才若非狼群拼死袭扰,狄戎的冲锋不会那么容易被荆棘墙和石块打乱!头狼若死,狼群要么溃散引来更多麻烦,要么会因饥饿和愤怒变得更加危险! “开门!我出去!”苏禾语气不容置疑,同时飞快地从怀里(空间)摸出那罐一直没舍得动用的蜂蜜!这是天然的抗菌剂和能量来源! “苏娘子!太危险了!我去!”李大猛地站起来。 “我也去!”另一个汉子也喊道。 “不!我去!”苏禾按住他们,“狼群现在只对我……或许还有点‘信任’。”她无法解释昨夜意念的短暂交流,只能用这个词。她看向张婶,“给我点烧开的水,干净的布条,还有……那个小瓦罐。” 拗不过苏禾的坚持,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众人怀着巨大的担忧,合力将厚重的石门挪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入。苏禾毫不犹豫,侧身闪了出去,手中紧紧攥着蜂蜜罐和用破布包着的布条、小瓦罐。 窝棚外,景象惨烈。荆棘墙内外散落着狄戎遗留的破碎骨箭、马匹的残骸和暗红的血迹。山坡下,狼群警惕地围在头狼身边,看到苏禾出来,立刻龇起獠牙,发出威胁的低吼,琥珀色的兽瞳在暮色中闪烁着凶光。 头狼勉强抬起头,幽绿的眼眸看向苏禾,那目光复杂无比——有痛苦,有警惕,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苏禾强迫自己镇定。她没有靠近,而是停在距离狼群十几步远的地方。她缓缓蹲下身,将小瓦罐放在地上,打开蜂蜜罐,一股极其浓郁醇厚的甜香瞬间在血腥的空气中弥漫开来!这对饥肠辘辘的狼群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几只狼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眼神中的凶光被渴望取代,但仍保持着警惕。 苏禾没有理会其他狼,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尝试着探向那头重伤的头狼:【蜂蜜……治伤……帮你……】她反复传递着这个简单而直接的意念,同时用手指沾了点金黄的蜂蜜,放在嘴边做了个舔舐的动作。 头狼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它死死地盯着苏禾,又看了看那罐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蜂蜜。巨大的伤痛和失血让它意识有些模糊,但对眼前这个“两脚兽”的复杂感觉,以及那蜂蜜中蕴含的庞大生机能量(灵泉空间滋养过的蜜源),让它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决定。 它发出一声极其低微、带着命令意味的呜咽。 围在它身边、龇牙低吼的狼群,竟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虽然依旧警惕地盯着苏禾,但不再发出威胁的低吼,反而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通向头狼的路! 窝棚门口缝隙后,看到这一幕的李大、张婶等人,惊得目瞪口呆!苏娘子……真的能和狼说话?! 苏禾心中也是狂跳,但面上依旧沉静。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盛着温热开水(掺了微量灵泉水)的小瓦罐,拿着蜂蜜罐和布条,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头狼。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她能感觉到周围狼群那灼热而危险的目光。 终于,她走到了头狼面前。这头巨狼即使趴伏在地,其肩高也几乎到了她的腰部。它粗重的呼吸带着血腥味喷在苏禾脸上,那双幽绿的兽瞳近在咫尺,冰冷地审视着她。 苏禾没有退缩,她缓缓蹲下,目光平静地与头狼对视。她将小瓦罐放在地上,用手指沾了点蜂蜜,然后,在头狼警惕的目光下,轻轻地将沾着蜂蜜的手指,涂抹在它前腿那道深可见骨的、还在汩汩冒血的狰狞伤口边缘! “呜……”头狼身体猛地一颤,剧痛让它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嚎,獠牙瞬间呲起! 周围的狼群立刻骚动起来,发出威胁的低吼! “别动!”苏禾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绳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传递开去!【治伤!蜂蜜!止血!】同时,她动作不停,忍着浓烈的血腥味,用布条蘸取温热的灵泉开水,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和泥土。 也许是蜂蜜带来的清凉镇痛感和那丝微弱的灵泉气息起了作用,也许是苏禾那平静却强大的意念安抚,头狼紧绷的身体竟然缓缓放松下来,呲起的獠牙也收了回去,只是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息,任由苏禾处理。 苏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动作却越发稳定精准。她仔细清理完伤口,将珍贵的蜂蜜厚厚地涂抹在整个创面上(利用其抗菌和粘合作用),然后用干净的布条一圈圈紧紧包扎起来。整个过程,头狼异常地配合,只是偶尔因剧痛而肌肉抽搐。 做完这一切,苏禾已是满头冷汗。她将剩下的蜂蜜连罐子推到头狼面前,意念传递:【吃……好得快……】 头狼伸出巨大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罐子里金黄的蜂蜜,那浓郁的生机能量让它萎靡的精神似乎都振奋了一些。它深深地看了苏禾一眼,那眼神中的警惕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初步的认可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依赖?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仿佛在道谢。 苏禾缓缓站起身,对着头狼点了点头。她没有停留,转身,在狼群沉默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回窝棚门口,侧身闪入。 石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插上门栓。 “苏娘子!” “你没事吧?”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眼中充满了后怕、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崇拜! 苏禾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走到篝火旁,疲惫地坐下,精神却沉入空间——刚才紧张到极致,她竟忽略了空间传来的强烈悸动! 空间里,景象让苏禾疲惫的精神瞬间一振! 那十几株新播种下去的【耐寒速生雪里蕻】和【改良极地小萝卜】在灵泉水的全力滋养和空间加速下,竟然已经完成了整个生长周期!叶片肥厚如翡翠,萝卜膨大如婴儿拳头,郁郁葱葱,挤满了那一亩黑土地! 但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在空间的一个角落,那片之前被她撒下几粒来自前世实验项目的、极其珍贵的【灵谷】(一种对灵气敏感、极度耐寒、能量极高的特殊稻种)的地方,竟然也成熟了!几株金灿灿的稻穗低垂着,颗粒饱满得近乎透明,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谷物清香与精纯能量的气息!稻穗下方,肥沃的黑土中,隐约可见几条细小的、如同白玉雕琢般的根茎——那是稻谷伴生的、同样蕴含灵气的【玉薯】! 丰收!前所未有的大丰收!雪里蕻、萝卜、灵谷、玉薯!空间的黑土和灵泉,给了她远超预期的回报! 苏禾的心跳如擂鼓!灵谷和玉薯!这将是比普通蔬菜强百倍的能量来源!是提升体质、对抗严寒和伤病的战略物资! 她强压下立刻收割的冲动,退出空间。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藏着“仙粮”的土台子旁。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苏禾伸手,从枯草掩盖的土台子下,先“掏”出了几棵翠绿得晃眼、叶片肥厚得惊人的雪里蕻,又“掏”出了几个水灵灵、白胖得不像话的大萝卜。 众人已经震惊过一次,但再次看到,依旧觉得如同神迹。 然而,苏禾的动作没有停。她的手再次伸进去,这一次,捧出来的东西,让整个窝棚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那是几串沉甸甸、金灿灿、颗粒饱满得如同微型太阳的稻穗!还有几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莹白如玉、散发着温润光泽的根茎(玉薯)! 金黄的稻穗!白玉般的块茎! 这……这已经不是菜了!这是粮食!是只有在梦里才敢想象的、金灿灿的粮食!还有那白玉般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物! 篝火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苏禾平静的脸庞和她手中那如同神赐的珍宝。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金黄的稻穗和白玉般的块茎上,呼吸都停滞了!连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都被这股神圣的谷物清香驱散! “这……这是……”张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泪纵横。 “稻……稻谷?我……我没看错吧?”李大使劲揉着眼睛。 孩子们更是瞪大了眼睛,小嘴张得能塞下鸡蛋。 苏禾看着众人那震惊到近乎呆滞、又充满狂喜和敬畏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天不绝人之路。这片我们用心血浇灌、唤醒的‘死地’,回报我们的,是生的希望。” 她举起那金黄的稻穗和温润的玉薯,篝火的光芒在它们表面流淌,熠熠生辉。 “从今天起,黑石堡,仓廪初实!” “今夜,我们喝粥!喝灵米玉薯粥!” 第十章 神迹之粥与荆棘盟誓 - 流放边荒:带着空间和崽崽搞基建 - 辰寅 窝棚内,死寂被一种近乎凝固的震惊所取代。篝火的光芒跳跃着,将苏禾和她手中那几串金灿灿的稻穗、几块莹白温润的玉薯映照得如同神龛中的圣物。谷物的清香混合着玉薯特有的、类似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霸道地驱散了血腥与恐惧,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直抵灵魂深处。 稻谷!白玉般的块茎! 这不再是“试验田”里那点聊胜于无的绿意,而是实实在在的、能填饱肚子、支撑生命的粮食!是在这苦寒绝地、盐碱废土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张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布满老茧的双手颤抖着合十,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虔诚的信仰在眼中燃烧。李大和几个汉子喉结剧烈滚动,死死盯着那金黄的稻穗,仿佛要将那光芒刻进骨子里。孩子们忘记了恐惧,小脸仰着,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纯粹的、对那“金色阳光”和“白玉果果”的渴望。 “苏……苏娘子……”李大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这……这真是地里长出来的?”这已经超出了他对“种田”的所有认知! 苏禾没有直接回答。她走到篝火旁,将手中珍贵的灵谷稻穗小心地搓下饱满的谷粒,又将那莹白的玉薯洗净(用灵泉水),用锋利的石片切成薄片。她拿出一个相对完好的瓦罐,倒入烧开的灵泉温水,将金黄的米粒和玉薯薄片一同放了进去。 “张婶,看着火,慢熬。”苏禾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她将瓦罐架在篝火边缘,让温暖的火舌舔舐着罐底。 随着水温升高,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谷物醇厚与草木清甜的奇异香气,如同苏醒的精灵,开始在窝棚内弥漫、升腾。这香气比之前的蔬菜清香更加浓郁,更加温暖,仿佛蕴含着大地的精华与生命的律动。仅仅是闻到,就让疲惫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流,让惊魂未定的心神得到奇异的安抚。 窝棚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那个小小的瓦罐上,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饥饿的肠胃在这神异的香气刺激下,发出更响亮的轰鸣。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流逝。瓦罐里,金黄的米粒渐渐膨胀、开花,释放出更加浓郁的米香。莹白的玉薯片变得半透明,边缘融化,释放出粘稠的、如同琼浆玉液般的汁液,将整罐粥染上一种温润的、泛着淡淡玉色的光泽。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如同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终于,苏禾撤下了瓦罐。粥液粘稠,米粒晶莹饱满,玉薯融化其中,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和无法抗拒的香气。 “拿碗来。”苏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沉稳。 没有争抢,没有推搡。在张婶的组织下,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小勺——真的只有一小勺!那金玉交融、散发着神圣光晕的粥液!分量少得可怜,却重逾千斤! 苏禾自己也分到了同样一小勺。她没有丝毫犹豫,率先将温热的粥送入口中。 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如同温和的爆炸,从舌尖蔓延开来!灵米的醇香甘甜与玉薯的清润绵密完美交融,化作一股精纯无比的能量洪流,顺着食道温柔地滑入胃袋,然后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这感觉,远超灵泉水的滋养!仿佛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冰封的经脉注入了温泉!连日来的疲惫、惊惧、寒冷造成的身体损伤,仿佛被这股温暖而强大的能量洪流温柔地冲刷、抚平!腹中的胎儿也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舒适满足的悸动! “唔!”旁边的张婶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呻吟的满足叹息,捧着破碗的手都在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幸福光芒。 “暖……好暖!感觉……感觉浑身都有劲了!”一个汉子激动地低吼,活动着手臂,仿佛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甜……好甜……香……”孩子们小口小口地舔着碗底,脸上是纯粹的、幸福的傻笑。 一碗小小的灵米玉薯粥,不仅填饱了饥饿的肠胃,更如同神迹的甘霖,洗涤了战争的创伤,抚慰了惊魂未定的心灵,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坚韧的力量注入了每个人的身体和灵魂!绝望的阴霾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苏禾近乎神明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无比信心!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在门口缝隙瞭望的一个半大孩子突然压低声音惊呼:“苏娘子!狼!那头大狼来了!在墙外面!” 众人悚然一惊,瞬间从粥的余韵中惊醒,纷纷紧张地看向门口。 苏禾心中一紧,难道是头狼伤势恶化?她立刻起身,示意李大等人戒备,自己则小心地靠近瞭望孔。 只见荆棘墙外,那头巨大的灰狼头领正安静地站在那里。它前腿包裹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但它的姿态却比昨夜沉稳了许多,幽绿的兽瞳在昏暗的晨光下显得异常沉静。而在它的脚边,赫然摆放着几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羽毛鲜艳的野雉! 它没有嚎叫,只是静静地看着窝棚的方向,确切地说,是看着苏禾所在的瞭望孔位置。 【谢……食物……回礼……】一道清晰而温和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直接涌入苏禾的脑海!(动物交流深度增强!) 苏禾愣住了。回礼?为了那罐蜂蜜? 头狼见苏禾没有反应,低头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地上的猎物,再次传递意念:【吃……伤……好……】 它是在说,这些猎物给受伤的人吃,伤会好得快?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苏禾全身!这头狼王,它懂!它懂交换,懂回馈!它甚至记得窝棚里有人受伤! “开门!”苏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石门再次挪开缝隙。苏禾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头狼看到她,没有后退,只是微微伏低了巨大的头颅,姿态恭敬。其他狼隐藏在稍远处的阴影里,安静地注视着。 苏禾走到猎物旁,看着头狼前腿那被血浸透的布条,心中一动。她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如同昨夜为张婶治疗时那样,将一缕极其精纯的、源自灵米玉薯粥和空间灵泉的生机能量,通过意念的桥梁,轻柔地传递向头狼的伤口:【愈合……】 头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幽绿的兽瞳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它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充满生机的力量,如同无形的甘泉,瞬间注入了它受伤的前腿!那剧烈的疼痛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减轻,伤口深处传来一阵令人舒适的麻痒感!这是比蜂蜜更神奇、更直接的力量! 它抬起头,看向苏禾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震撼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悠长、充满了感激与臣服意味的呜咽。它再次深深低下头,庞大的身躯几乎贴伏在冰冷的冻土上。 周围的狼群也仿佛感受到了头狼的意念,纷纷从阴影中走出,对着苏禾的方向,低伏下头颅,发出低沉的、表示顺服的呜咽。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窝棚门口缝隙后众人的眼中!所有人,包括张婶和李大,都彻底石化!苏娘子……不仅能让狼群送猎物,还能……隔空治伤?!让狼王俯首?! 苏禾心中也翻涌着惊涛骇浪。灵米玉薯粥不仅强化了她的身体,似乎也强化了她的能力!无论是动物交流还是那“疗愈”的意念,都变得更加强大和可控! 她弯腰,郑重地捡起地上的猎物,对着头狼点了点头:“谢谢。你的伤,会好的。” 头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或者意念),再次发出一声温和的呜咽,带着狼群,缓缓退入了荒原的薄雾之中,消失不见。 苏禾拎着沉甸甸的猎物回到窝棚。石门关闭。 她将猎物交给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张婶,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震撼、敬畏和狂热信仰的脸。她知道,有些界限已经打破,有些力量已经无法隐藏。 “都看到了?”苏禾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狼,并非不可沟通。这黑石堡,也并非绝地。” 她走到篝火旁,拿起那还剩下一半灵米玉薯粥的瓦罐,又指了指张婶刚接过去的野兔野雉。 “天助自助者。我们用心血唤醒了这片土地,它便赐予我们神粮。我们以诚待狼,狼便回以猎物。”她的话,将神迹与现实、付出与回报巧妙地联系在一起,既解释了“神粮”的来源(土地的回报),又为狼群的行为赋予了合理的逻辑(以诚相待)。 “灵米玉薯,是这片土地对我们的馈赠,数量极少,将作为伤药和关键时刻的保命之物。”苏禾定下规矩,“这些猎物,加上我们之前储备的,省着吃,能撑几天。但坐吃山空,死路一条!”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人:“狄戎的威胁还在!狼群的帮助并非永远!我们要活下去,要建起真正的家园,靠天靠地靠狼,都不如靠我们自己这双手!” “李大!”苏禾点名。 “在!”李大如同听到军令,猛地挺直腰板。 “带所有能动弹的男人!加固荆棘墙!把它加高!加厚!在墙外再挖一道深沟!里面插满削尖的木桩!我们要让狄戎下次来,付出血的代价!”(强化防御基建) “是!”李大眼中燃起斗志。 “张婶!” “苏娘子您吩咐!”张婶声音洪亮。 “带所有女人和孩子!全力伺候好我们的‘试验田’和那块‘宝地’!翻土,施肥(草木灰),除草!保护好每一片叶子!那是我们未来的种子和希望!同时,收集所有能找到的、可食用的野菜、草籽!”(深化种田,开源节流) “包在我身上!”张婶拍着胸脯。 “而我,”苏禾的手轻轻抚上微隆的小腹,眼神却坚毅如铁,“会找到更多能让这片土地‘活’起来的方法!会让我们仓廪里的‘神粮’,不再只是救命的星星之火!” 她的声音如同誓言,回荡在小小的窝棚里,也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上: “从今日起,黑石堡,不再是被流放的坟场!” “它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用血汗浇灌、用荆棘守护的堡垒!” “种田,筑墙,自强不息!这,才是我们在这北境荒原上,唯一的生路!” “种田!筑墙!自强不息!”李大第一个振臂高呼,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种田!筑墙!自强不息!”张婶和妇人们激动地附和! 连孩子们都挥舞着小拳头,稚嫩的童音加入了这铿锵的誓言! 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每一张充满希望与斗志的脸庞。灵米玉薯粥的余温在体内流淌,狼群馈赠的猎物在角落散发着生机,空间里丰收的粮食在静待时机。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新生萌动。 荆棘墙染血,铸就了守护的意志 灵米入腹,点燃了生命的火焰。 狼群低首,开启了荒野的盟约。 而苏禾,这个身怀六甲、执掌生机的流放者,正以她不可阻挡的信念和日益强大的力量,引领着黑石堡,在这片被遗忘的冻土荒原上,踏出了一条充满荆棘、却也闪耀着希望之光的——自强之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