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章 - 流浪的山羊 - 蓝月牙刀 () 流浪的山羊我一向以为山羊不会游泳,可那只山羊不仅会游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渡村头那条颇宽颇深的河,泳技让人叹为观止。透过盛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可以看到它在水下优雅从容的摇动着的洁白修长的四只长蹄,像鱼类尾鳍一样摇摆的很有节凑感的尾巴。它浮在水面上的硕大头颅上挂着的表情恰到好处,几份心无旁骛的怡然自得,几份不可一世的轻蔑潇洒,假如你仔细看,它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青山叔吐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只羊成了jīng。他还恶毒的说过这只羊是狗rì下的所以才会游泳。我对此表示理解,他和这只羊的前尘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坐在河堤上,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浮在水里的羊。 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山羊会游泳的人。这是一只无主的山羊,或者说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山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对于一只山羊来说都太过沉重,假如你这么问一个游方僧人,他也只是“来处来去处去”之类故弄玄虚的话来糊弄你,说了等于没说。也许它只是喜欢如此,那些为什么,留给你们这些直立行走身上没毛的低级哺rǔ动物。我的理解是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的山羊,它命中注定要四海为家,它要在流浪的旅途里完成某种对于一只山羊来说神圣的使命,这里,也只是它临时的落脚点。 我发现它会游泳的那个午后阳光很刺眼,在河堤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我在鼓噪的蝉声和夏rì的热风里醒来,忽然想跳进河里洗个澡。我看了看四下无人,扯下衣服跳了下去。我不会游泳,就是仗着腿长胳膊长在浅水区走几步做出游泳的样子聊以消遣。正当我自得其乐不亦乐乎之时,那厮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像表演一样轻车熟路游到了河对岸,轻捷的跳上河堤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夏rì的阳光给它浑身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虹。它回过头,用它褐sè玛瑙一样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轻盈的消失在了草丛里。这神奇一幕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金黄sè麦田,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飘着几朵云彩。那时我恍若入幻,屏气凝神呆呆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一只青蛙撞在了我大腿上我才如梦初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只来历不明的山羊会游泳,因为怕说了也没人信。它后来又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展露绝技,在水里忽快忽慢,时而来一个急停,时而来一个转弯,有一次甚至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跟一只青蛙对视了好一会儿。它已然成了我学习游泳的恩师,就像杨过跟大雕习武一样,我时常模仿着它的动作在深不过腰的浅滩摸爬滚打,自己觉得小有进步。正当我孜孜不倦的学习它的游泳神技时,我又发现了它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本领――爬树。当我看到它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坟地里那株歪脖子柳树上时,我宁愿相信它是飞上去的。可是它好像是故意证明给我看,轻轻一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蹭蹭跳了几下,就沿着陡峭的树干上到了三米多高处的弯叉处。身形飞快,步伐诡异,举重若轻,如履平地,颇有些凌波微步的风韵。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一种对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经常仔仔细细的远远观察它,它身形健硕修长,线条流畅动感十足,跳起时两只后腿就像弯弓一样绷紧,棱角分明的头颅上两只羊角黑黄发亮,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跳出去时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shè出去。下颚浓密的长胡须迎风招展。而它最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褐sè眼睛,犀利深邃的眼神,放佛可以把你看穿,在那样的眼神里,你的灵魂薄如蝉翼,吹弹即破。而且整体看起来,它比它的其它本地同类要洁白得多,应该是经常洗澡的缘故。它无可厚非是村里所有山羊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美男子,所以很多母山羊都对它心向往之。每当它很酷的出现在河对岸时,和这边的山羊就会失控,母山羊或者呆呆地看着,或者咩咩直叫,或者搔首弄姿。公山羊则对其虎视眈眈。它一概视若无睹。后来我发现它的眼神时常停留在我们家那只雪白的小母羊身上,那只小母羊温柔体贴清纯秀丽,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它对那只山羊好像也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天作之合,我对它们的眼光表示赞许,并相当支持它们发展zì yóu恋爱。它们经常神情的隔河相望,颇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况味。后来它会游过来跟小母羊耳鬓厮磨,我起初还担心它们铸成大错,后来发现它一直拿捏得当,从来不越礼数,不过它表演游泳或者上树绝技的频率多了起来。它们之间,是纯粹的柏拉图恋爱。 除了游泳和爬树,还有一点我们臭味相投,就是都喜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摘人家水果吃。当然,我是比较克制的,偶一为之而且决不搞其他破坏,它就不一样了,除了立起来肆无忌惮的糟蹋熟或未熟的苹果、桃子,还发展了啃树皮的业余爱好,青山爷家河边的苹果园里为数不少的果树都被它啃过,我不太理解,苹果不比树皮好吃吗?然而不久我就释然了,或许它是觉得那棵树上的苹果不好吃就啃了树皮做个记号吧,这种方式我很支持。有了这些事,加之它一出现青山爷家的羊群就不能好好吃草,导致急剧消瘦,更由于青山爷觊觎这只无家可归而又有一身的好肉和好皮毛的山羊已久,综上所述,青山爷决定除之而后快。 青山爷知道,这山羊不是善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处心积虑准备了一些沾有**散之类麻醉药的苹果放在河边,数rì未果。继而又将麻醉药换成毒药,倒毒死了他自己家几只羊。他想设置夹子暗坑之类陷阱,可是自己家的羊目标更大。智取不成,他只好准备强攻。他纠集了几个村人,当然,他也试图拉拢我,被我断然拒绝。他们张开天罗地网向山羊包抄迂回,每次都志在必得,可想不到这只羊水陆空三栖,广阔天地任其驰骋,几个庄稼汉劳累了一个下午依然逮不住它,青山爷还不得不给那些村人不少水果表示慰劳。几个回合下来,青山爷完败且损失惨重。那天青山爷对着河对岸骂了大半夜,我从来不知道骂一只羊居然会比骂一个人有更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我知道,青山爷也许要玩命了。 次rì中午,老当益壮的青山爷扛着当年威风八面的猎枪潜伏在了草丛里。那猎枪有两米长,塞满了火药和钢珠,类似于散弹枪,两百米之内非死即伤。不过由于年久未用,猎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悄悄地爬在树上,准备及时给山羊通风报信。等了好久,在我差不多手脚发软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出现在了远处的草丛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时,青山爷的枪已经响了,我一激动脚下打滑擦着树干从树上滑了下来,下落的过程里隐约看见它一个激灵,迅速狂奔而去,比野兔要敏捷的多。我安全着陆以后,搓着擦的生疼的胳膊和腿,循着一缕青烟看去,青山爷的猎枪炸成了两节。 之后,青山爷就再也没动过那只山羊的念头。他加固了自己果园的篱笆,偶尔在河堤远远看见那山羊,他就吆喝着自己的羊群折返回去。它和我家那只小母羊的恋爱也还在继续。这只流浪的山羊,应该很满足于它现在的生活。盛夏时节,偶尔在地里过夜,半夜被鼓噪的蛙声吵醒时,起来坐在河堤上吹吹夏rì的夜风,有几次看到月sè下不远处安静的卧在那里的它,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它仰头望月的身影,像是在回味美好的恋爱,或者是在思考一些对于一只羊来说很深刻的问题,也或者是在回想自己流浪的时光。它仰头望月的身影,我总觉得像是一个很久远又很晦涩的隐喻。 我记得,那些晚上的夏风清爽,月sè清凉。 开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它。它的特立独行却无比深刻的影响了我,加之我天xìng里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我在那个时候激情澎拜的对自己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zì yóu。我逃课、翻墙、打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暧昧了一帮姐姐妹妹,家人的劝诫、老师们的苦口婆心都置若罔闻,那个时候以为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才是最正确的事。那是我记忆力最轻狂无知、最颓废的时光,也是最纯粹、最快乐的年华。我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直到生活里出现了某些很深刻很深刻,深刻到彻彻底底改变了命运的事,巨大的缺憾和负疚感让我无法承受,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我幡然醒悟,原来我一直以来走的路都是错的,那只山羊也是错的。 。。。。。。 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那座河边的坟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那棵歪脖子柳树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挂着一团惨白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张满目疮痍的羊皮,羊头卡在了树杈里。它的尸体被猫头鹰和秃鹫啄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应该是它吧,那只流浪的山羊。谁会把羊挂在这里呢?哪只羊自己又会爬这么高呢?它是无意失足挂在这里,被吊死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例如不堪严冬的寒冷和饥饿自愿这样死去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骑上车继续赶路。走了很久,我忽然折返回来,费力的爬上树用树枝把它硕大的头颅撬了出来,它跌落到地上。我在河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此之后,我更加收敛了以往的张扬跋扈、特立独行,我循规蹈矩,甚至大多数时候我比大多数人更加愿意服从既定的规则,不管合理与否,不管那与自己的所谓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多么背道而驰。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在试着从既定的游戏规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方式有时会有些卑微或者下作,有些时候我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我做不到。 有太多的事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有太多的事自己想做却不能做。我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去强迫自己做太多做起来很累的事,可是转念一想,我老想着出人头地呢,老想着那么多的抱负和理想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在跟自己赌气,虽然自己在某个时候更想要的是一份平淡平凡的安稳幸福,可是我这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标准**丝,即便是要想过的平淡平凡,也没有理由不比那些有伞的孩子多努力一些。 我想我明白了那只山羊为什么选择流浪。我却不想明白它那样的结局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那对我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个悲伤而晦涩的箴言。 我只知道,这他妈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为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须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123 - 流浪的山羊 - 蓝月牙刀 () 流浪的山羊我一向以为山羊不会游泳,可那只山羊不仅会游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渡村头那条颇宽颇深的河,泳技让人叹为观止。透过盛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可以看到它在水下优雅从容的摇动着的洁白修长的四只长蹄,像鱼类尾鳍一样摇摆的很有节凑感的尾巴。它浮在水面上的硕大头颅上挂着的表情恰到好处,几份心无旁骛的怡然自得,几份不可一世的轻蔑潇洒,假如你仔细看,它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青山叔吐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只羊成了jīng。他还恶毒的说过这只羊是狗rì下的所以才会游泳。我对此表示理解,他和这只羊的前尘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坐在河堤上,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浮在水里的羊。 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山羊会游泳的人。这是一只无主的山羊,或者说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山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对于一只山羊来说都太过沉重,假如你这么问一个游方僧人,他也只是“来处来去处去”之类故弄玄虚的话来糊弄你,说了等于没说。也许它只是喜欢如此,那些为什么,留给你们这些直立行走身上没毛的低级哺rǔ动物。我的理解是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的山羊,它命中注定要四海为家,它要在流浪的旅途里完成某种对于一只山羊来说神圣的使命,这里,也只是它临时的落脚点。 我发现它会游泳的那个午后阳光很刺眼,在河堤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我在鼓噪的蝉声和夏rì的热风里醒来,忽然想跳进河里洗个澡。我看了看四下无人,扯下衣服跳了下去。我不会游泳,就是仗着腿长胳膊长在浅水区走几步做出游泳的样子聊以消遣。正当我自得其乐不亦乐乎之时,那厮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像表演一样轻车熟路游到了河对岸,轻捷的跳上河堤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夏rì的阳光给它浑身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虹。它回过头,用它褐sè玛瑙一样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轻盈的消失在了草丛里。这神奇一幕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金黄sè麦田,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飘着几朵云彩。那时我恍若入幻,屏气凝神呆呆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一只青蛙撞在了我大腿上我才如梦初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只来历不明的山羊会游泳,因为怕说了也没人信。它后来又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展露绝技,在水里忽快忽慢,时而来一个急停,时而来一个转弯,有一次甚至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跟一只青蛙对视了好一会儿。它已然成了我学习游泳的恩师,就像杨过跟大雕习武一样,我时常模仿着它的动作在深不过腰的浅滩摸爬滚打,自己觉得小有进步。正当我孜孜不倦的学习它的游泳神技时,我又发现了它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本领――爬树。当我看到它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坟地里那株歪脖子柳树上时,我宁愿相信它是飞上去的。可是它好像是故意证明给我看,轻轻一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蹭蹭跳了几下,就沿着陡峭的树干上到了三米多高处的弯叉处。身形飞快,步伐诡异,举重若轻,如履平地,颇有些凌波微步的风韵。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一种对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经常仔仔细细的远远观察它,它身形健硕修长,线条流畅动感十足,跳起时两只后腿就像弯弓一样绷紧,棱角分明的头颅上两只羊角黑黄发亮,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跳出去时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shè出去。下颚浓密的长胡须迎风招展。而它最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褐sè眼睛,犀利深邃的眼神,放佛可以把你看穿,在那样的眼神里,你的灵魂薄如蝉翼,吹弹即破。而且整体看起来,它比它的其它本地同类要洁白得多,应该是经常洗澡的缘故。它无可厚非是村里所有山羊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美男子,所以很多母山羊都对它心向往之。每当它很酷的出现在河对岸时,和这边的山羊就会失控,母山羊或者呆呆地看着,或者咩咩直叫,或者搔首弄姿。公山羊则对其虎视眈眈。它一概视若无睹。后来我发现它的眼神时常停留在我们家那只雪白的小母羊身上,那只小母羊温柔体贴清纯秀丽,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它对那只山羊好像也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天作之合,我对它们的眼光表示赞许,并相当支持它们发展zì yóu恋爱。它们经常神情的隔河相望,颇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况味。后来它会游过来跟小母羊耳鬓厮磨,我起初还担心它们铸成大错,后来发现它一直拿捏得当,从来不越礼数,不过它表演游泳或者上树绝技的频率多了起来。它们之间,是纯粹的柏拉图恋爱。 除了游泳和爬树,还有一点我们臭味相投,就是都喜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摘人家水果吃。当然,我是比较克制的,偶一为之而且决不搞其他破坏,它就不一样了,除了立起来肆无忌惮的糟蹋熟或未熟的苹果、桃子,还发展了啃树皮的业余爱好,青山爷家河边的苹果园里为数不少的果树都被它啃过,我不太理解,苹果不比树皮好吃吗?然而不久我就释然了,或许它是觉得那棵树上的苹果不好吃就啃了树皮做个记号吧,这种方式我很支持。有了这些事,加之它一出现青山爷家的羊群就不能好好吃草,导致急剧消瘦,更由于青山爷觊觎这只无家可归而又有一身的好肉和好皮毛的山羊已久,综上所述,青山爷决定除之而后快。 青山爷知道,这山羊不是善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处心积虑准备了一些沾有**散之类麻醉药的苹果放在河边,数rì未果。继而又将麻醉药换成毒药,倒毒死了他自己家几只羊。他想设置夹子暗坑之类陷阱,可是自己家的羊目标更大。智取不成,他只好准备强攻。他纠集了几个村人,当然,他也试图拉拢我,被我断然拒绝。他们张开天罗地网向山羊包抄迂回,每次都志在必得,可想不到这只羊水陆空三栖,广阔天地任其驰骋,几个庄稼汉劳累了一个下午依然逮不住它,青山爷还不得不给那些村人不少水果表示慰劳。几个回合下来,青山爷完败且损失惨重。那天青山爷对着河对岸骂了大半夜,我从来不知道骂一只羊居然会比骂一个人有更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我知道,青山爷也许要玩命了。 次rì中午,老当益壮的青山爷扛着当年威风八面的猎枪潜伏在了草丛里。那猎枪有两米长,塞满了火药和钢珠,类似于散弹枪,两百米之内非死即伤。不过由于年久未用,猎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悄悄地爬在树上,准备及时给山羊通风报信。等了好久,在我差不多手脚发软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出现在了远处的草丛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时,青山爷的枪已经响了,我一激动脚下打滑擦着树干从树上滑了下来,下落的过程里隐约看见它一个激灵,迅速狂奔而去,比野兔要敏捷的多。我安全着陆以后,搓着擦的生疼的胳膊和腿,循着一缕青烟看去,青山爷的猎枪炸成了两节。 之后,青山爷就再也没动过那只山羊的念头。他加固了自己果园的篱笆,偶尔在河堤远远看见那山羊,他就吆喝着自己的羊群折返回去。它和我家那只小母羊的恋爱也还在继续。这只流浪的山羊,应该很满足于它现在的生活。盛夏时节,偶尔在地里过夜,半夜被鼓噪的蛙声吵醒时,起来坐在河堤上吹吹夏rì的夜风,有几次看到月sè下不远处安静的卧在那里的它,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它仰头望月的身影,像是在回味美好的恋爱,或者是在思考一些对于一只羊来说很深刻的问题,也或者是在回想自己流浪的时光。它仰头望月的身影,我总觉得像是一个很久远又很晦涩的隐喻。 我记得,那些晚上的夏风清爽,月sè清凉。 开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它。它的特立独行却无比深刻的影响了我,加之我天xìng里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我在那个时候激情澎拜的对自己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zì yóu。我逃课、翻墙、打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暧昧了一帮姐姐妹妹,家人的劝诫、老师们的苦口婆心都置若罔闻,那个时候以为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才是最正确的事。那是我记忆力最轻狂无知、最颓废的时光,也是最纯粹、最快乐的年华。我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直到生活里出现了某些很深刻很深刻,深刻到彻彻底底改变了命运的事,巨大的缺憾和负疚感让我无法承受,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我幡然醒悟,原来我一直以来走的路都是错的,那只山羊也是错的。 。。。。。。 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那座河边的坟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那棵歪脖子柳树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挂着一团惨白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张满目疮痍的羊皮,羊头卡在了树杈里。它的尸体被猫头鹰和秃鹫啄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应该是它吧,那只流浪的山羊。谁会把羊挂在这里呢?哪只羊自己又会爬这么高呢?它是无意失足挂在这里,被吊死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例如不堪严冬的寒冷和饥饿自愿这样死去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骑上车继续赶路。走了很久,我忽然折返回来,费力的爬上树用树枝把它硕大的头颅撬了出来,它跌落到地上。我在河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此之后,我更加收敛了以往的张扬跋扈、特立独行,我循规蹈矩,甚至大多数时候我比大多数人更加愿意服从既定的规则,不管合理与否,不管那与自己的所谓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多么背道而驰。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在试着从既定的游戏规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方式有时会有些卑微或者下作,有些时候我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我做不到。 有太多的事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有太多的事自己想做却不能做。我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去强迫自己做太多做起来很累的事,可是转念一想,我老想着出人头地呢,老想着那么多的抱负和理想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在跟自己赌气,虽然自己在某个时候更想要的是一份平淡平凡的安稳幸福,可是我这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标准**丝,即便是要想过的平淡平凡,也没有理由不比那些有伞的孩子多努力一些。 我想我明白了那只山羊为什么选择流浪。我却不想明白它那样的结局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那对我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个悲伤而晦涩的箴言。 我只知道,这他妈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为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须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234 - 流浪的山羊 - 蓝月牙刀 () 流浪的山羊我一向以为山羊不会游泳,可那只山羊不仅会游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渡村头那条颇宽颇深的河,泳技让人叹为观止。透过盛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可以看到它在水下优雅从容的摇动着的洁白修长的四只长蹄,像鱼类尾鳍一样摇摆的很有节凑感的尾巴。它浮在水面上的硕大头颅上挂着的表情恰到好处,几份心无旁骛的怡然自得,几份不可一世的轻蔑潇洒,假如你仔细看,它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青山叔吐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只羊成了jīng。他还恶毒的说过这只羊是狗rì下的所以才会游泳。我对此表示理解,他和这只羊的前尘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坐在河堤上,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浮在水里的羊。 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山羊会游泳的人。这是一只无主的山羊,或者说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山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对于一只山羊来说都太过沉重,假如你这么问一个游方僧人,他也只是“来处来去处去”之类故弄玄虚的话来糊弄你,说了等于没说。也许它只是喜欢如此,那些为什么,留给你们这些直立行走身上没毛的低级哺rǔ动物。我的理解是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的山羊,它命中注定要四海为家,它要在流浪的旅途里完成某种对于一只山羊来说神圣的使命,这里,也只是它临时的落脚点。 我发现它会游泳的那个午后阳光很刺眼,在河堤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我在鼓噪的蝉声和夏rì的热风里醒来,忽然想跳进河里洗个澡。我看了看四下无人,扯下衣服跳了下去。我不会游泳,就是仗着腿长胳膊长在浅水区走几步做出游泳的样子聊以消遣。正当我自得其乐不亦乐乎之时,那厮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像表演一样轻车熟路游到了河对岸,轻捷的跳上河堤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夏rì的阳光给它浑身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虹。它回过头,用它褐sè玛瑙一样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轻盈的消失在了草丛里。这神奇一幕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金黄sè麦田,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飘着几朵云彩。那时我恍若入幻,屏气凝神呆呆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一只青蛙撞在了我大腿上我才如梦初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只来历不明的山羊会游泳,因为怕说了也没人信。它后来又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展露绝技,在水里忽快忽慢,时而来一个急停,时而来一个转弯,有一次甚至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跟一只青蛙对视了好一会儿。它已然成了我学习游泳的恩师,就像杨过跟大雕习武一样,我时常模仿着它的动作在深不过腰的浅滩摸爬滚打,自己觉得小有进步。正当我孜孜不倦的学习它的游泳神技时,我又发现了它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本领――爬树。当我看到它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坟地里那株歪脖子柳树上时,我宁愿相信它是飞上去的。可是它好像是故意证明给我看,轻轻一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蹭蹭跳了几下,就沿着陡峭的树干上到了三米多高处的弯叉处。身形飞快,步伐诡异,举重若轻,如履平地,颇有些凌波微步的风韵。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一种对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经常仔仔细细的远远观察它,它身形健硕修长,线条流畅动感十足,跳起时两只后腿就像弯弓一样绷紧,棱角分明的头颅上两只羊角黑黄发亮,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跳出去时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shè出去。下颚浓密的长胡须迎风招展。而它最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褐sè眼睛,犀利深邃的眼神,放佛可以把你看穿,在那样的眼神里,你的灵魂薄如蝉翼,吹弹即破。而且整体看起来,它比它的其它本地同类要洁白得多,应该是经常洗澡的缘故。它无可厚非是村里所有山羊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美男子,所以很多母山羊都对它心向往之。每当它很酷的出现在河对岸时,和这边的山羊就会失控,母山羊或者呆呆地看着,或者咩咩直叫,或者搔首弄姿。公山羊则对其虎视眈眈。它一概视若无睹。后来我发现它的眼神时常停留在我们家那只雪白的小母羊身上,那只小母羊温柔体贴清纯秀丽,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它对那只山羊好像也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天作之合,我对它们的眼光表示赞许,并相当支持它们发展zì yóu恋爱。它们经常神情的隔河相望,颇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况味。后来它会游过来跟小母羊耳鬓厮磨,我起初还担心它们铸成大错,后来发现它一直拿捏得当,从来不越礼数,不过它表演游泳或者上树绝技的频率多了起来。它们之间,是纯粹的柏拉图恋爱。 除了游泳和爬树,还有一点我们臭味相投,就是都喜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摘人家水果吃。当然,我是比较克制的,偶一为之而且决不搞其他破坏,它就不一样了,除了立起来肆无忌惮的糟蹋熟或未熟的苹果、桃子,还发展了啃树皮的业余爱好,青山爷家河边的苹果园里为数不少的果树都被它啃过,我不太理解,苹果不比树皮好吃吗?然而不久我就释然了,或许它是觉得那棵树上的苹果不好吃就啃了树皮做个记号吧,这种方式我很支持。有了这些事,加之它一出现青山爷家的羊群就不能好好吃草,导致急剧消瘦,更由于青山爷觊觎这只无家可归而又有一身的好肉和好皮毛的山羊已久,综上所述,青山爷决定除之而后快。 青山爷知道,这山羊不是善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处心积虑准备了一些沾有**散之类麻醉药的苹果放在河边,数rì未果。继而又将麻醉药换成毒药,倒毒死了他自己家几只羊。他想设置夹子暗坑之类陷阱,可是自己家的羊目标更大。智取不成,他只好准备强攻。他纠集了几个村人,当然,他也试图拉拢我,被我断然拒绝。他们张开天罗地网向山羊包抄迂回,每次都志在必得,可想不到这只羊水陆空三栖,广阔天地任其驰骋,几个庄稼汉劳累了一个下午依然逮不住它,青山爷还不得不给那些村人不少水果表示慰劳。几个回合下来,青山爷完败且损失惨重。那天青山爷对着河对岸骂了大半夜,我从来不知道骂一只羊居然会比骂一个人有更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我知道,青山爷也许要玩命了。 次rì中午,老当益壮的青山爷扛着当年威风八面的猎枪潜伏在了草丛里。那猎枪有两米长,塞满了火药和钢珠,类似于散弹枪,两百米之内非死即伤。不过由于年久未用,猎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悄悄地爬在树上,准备及时给山羊通风报信。等了好久,在我差不多手脚发软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出现在了远处的草丛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时,青山爷的枪已经响了,我一激动脚下打滑擦着树干从树上滑了下来,下落的过程里隐约看见它一个激灵,迅速狂奔而去,比野兔要敏捷的多。我安全着陆以后,搓着擦的生疼的胳膊和腿,循着一缕青烟看去,青山爷的猎枪炸成了两节。 之后,青山爷就再也没动过那只山羊的念头。他加固了自己果园的篱笆,偶尔在河堤远远看见那山羊,他就吆喝着自己的羊群折返回去。它和我家那只小母羊的恋爱也还在继续。这只流浪的山羊,应该很满足于它现在的生活。盛夏时节,偶尔在地里过夜,半夜被鼓噪的蛙声吵醒时,起来坐在河堤上吹吹夏rì的夜风,有几次看到月sè下不远处安静的卧在那里的它,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它仰头望月的身影,像是在回味美好的恋爱,或者是在思考一些对于一只羊来说很深刻的问题,也或者是在回想自己流浪的时光。它仰头望月的身影,我总觉得像是一个很久远又很晦涩的隐喻。 我记得,那些晚上的夏风清爽,月sè清凉。 开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它。它的特立独行却无比深刻的影响了我,加之我天xìng里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我在那个时候激情澎拜的对自己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zì yóu。我逃课、翻墙、打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暧昧了一帮姐姐妹妹,家人的劝诫、老师们的苦口婆心都置若罔闻,那个时候以为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才是最正确的事。那是我记忆力最轻狂无知、最颓废的时光,也是最纯粹、最快乐的年华。我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直到生活里出现了某些很深刻很深刻,深刻到彻彻底底改变了命运的事,巨大的缺憾和负疚感让我无法承受,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我幡然醒悟,原来我一直以来走的路都是错的,那只山羊也是错的。 。。。。。。 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那座河边的坟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那棵歪脖子柳树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挂着一团惨白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张满目疮痍的羊皮,羊头卡在了树杈里。它的尸体被猫头鹰和秃鹫啄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应该是它吧,那只流浪的山羊。谁会把羊挂在这里呢?哪只羊自己又会爬这么高呢?它是无意失足挂在这里,被吊死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例如不堪严冬的寒冷和饥饿自愿这样死去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骑上车继续赶路。走了很久,我忽然折返回来,费力的爬上树用树枝把它硕大的头颅撬了出来,它跌落到地上。我在河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此之后,我更加收敛了以往的张扬跋扈、特立独行,我循规蹈矩,甚至大多数时候我比大多数人更加愿意服从既定的规则,不管合理与否,不管那与自己的所谓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多么背道而驰。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在试着从既定的游戏规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方式有时会有些卑微或者下作,有些时候我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我做不到。 有太多的事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有太多的事自己想做却不能做。我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去强迫自己做太多做起来很累的事,可是转念一想,我老想着出人头地呢,老想着那么多的抱负和理想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在跟自己赌气,虽然自己在某个时候更想要的是一份平淡平凡的安稳幸福,可是我这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标准**丝,即便是要想过的平淡平凡,也没有理由不比那些有伞的孩子多努力一些。 我想我明白了那只山羊为什么选择流浪。我却不想明白它那样的结局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那对我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个悲伤而晦涩的箴言。 我只知道,这他妈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为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须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345 - 流浪的山羊 - 蓝月牙刀 () 流浪的山羊我一向以为山羊不会游泳,可那只山羊不仅会游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渡村头那条颇宽颇深的河,泳技让人叹为观止。透过盛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可以看到它在水下优雅从容的摇动着的洁白修长的四只长蹄,像鱼类尾鳍一样摇摆的很有节凑感的尾巴。它浮在水面上的硕大头颅上挂着的表情恰到好处,几份心无旁骛的怡然自得,几份不可一世的轻蔑潇洒,假如你仔细看,它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青山叔吐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只羊成了jīng。他还恶毒的说过这只羊是狗rì下的所以才会游泳。我对此表示理解,他和这只羊的前尘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坐在河堤上,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浮在水里的羊。 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山羊会游泳的人。这是一只无主的山羊,或者说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山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对于一只山羊来说都太过沉重,假如你这么问一个游方僧人,他也只是“来处来去处去”之类故弄玄虚的话来糊弄你,说了等于没说。也许它只是喜欢如此,那些为什么,留给你们这些直立行走身上没毛的低级哺rǔ动物。我的理解是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的山羊,它命中注定要四海为家,它要在流浪的旅途里完成某种对于一只山羊来说神圣的使命,这里,也只是它临时的落脚点。 我发现它会游泳的那个午后阳光很刺眼,在河堤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我在鼓噪的蝉声和夏rì的热风里醒来,忽然想跳进河里洗个澡。我看了看四下无人,扯下衣服跳了下去。我不会游泳,就是仗着腿长胳膊长在浅水区走几步做出游泳的样子聊以消遣。正当我自得其乐不亦乐乎之时,那厮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像表演一样轻车熟路游到了河对岸,轻捷的跳上河堤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夏rì的阳光给它浑身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虹。它回过头,用它褐sè玛瑙一样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轻盈的消失在了草丛里。这神奇一幕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金黄sè麦田,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飘着几朵云彩。那时我恍若入幻,屏气凝神呆呆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一只青蛙撞在了我大腿上我才如梦初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只来历不明的山羊会游泳,因为怕说了也没人信。它后来又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展露绝技,在水里忽快忽慢,时而来一个急停,时而来一个转弯,有一次甚至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跟一只青蛙对视了好一会儿。它已然成了我学习游泳的恩师,就像杨过跟大雕习武一样,我时常模仿着它的动作在深不过腰的浅滩摸爬滚打,自己觉得小有进步。正当我孜孜不倦的学习它的游泳神技时,我又发现了它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本领――爬树。当我看到它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坟地里那株歪脖子柳树上时,我宁愿相信它是飞上去的。可是它好像是故意证明给我看,轻轻一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蹭蹭跳了几下,就沿着陡峭的树干上到了三米多高处的弯叉处。身形飞快,步伐诡异,举重若轻,如履平地,颇有些凌波微步的风韵。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一种对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经常仔仔细细的远远观察它,它身形健硕修长,线条流畅动感十足,跳起时两只后腿就像弯弓一样绷紧,棱角分明的头颅上两只羊角黑黄发亮,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跳出去时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shè出去。下颚浓密的长胡须迎风招展。而它最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褐sè眼睛,犀利深邃的眼神,放佛可以把你看穿,在那样的眼神里,你的灵魂薄如蝉翼,吹弹即破。而且整体看起来,它比它的其它本地同类要洁白得多,应该是经常洗澡的缘故。它无可厚非是村里所有山羊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美男子,所以很多母山羊都对它心向往之。每当它很酷的出现在河对岸时,和这边的山羊就会失控,母山羊或者呆呆地看着,或者咩咩直叫,或者搔首弄姿。公山羊则对其虎视眈眈。它一概视若无睹。后来我发现它的眼神时常停留在我们家那只雪白的小母羊身上,那只小母羊温柔体贴清纯秀丽,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它对那只山羊好像也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天作之合,我对它们的眼光表示赞许,并相当支持它们发展zì yóu恋爱。它们经常神情的隔河相望,颇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况味。后来它会游过来跟小母羊耳鬓厮磨,我起初还担心它们铸成大错,后来发现它一直拿捏得当,从来不越礼数,不过它表演游泳或者上树绝技的频率多了起来。它们之间,是纯粹的柏拉图恋爱。 除了游泳和爬树,还有一点我们臭味相投,就是都喜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摘人家水果吃。当然,我是比较克制的,偶一为之而且决不搞其他破坏,它就不一样了,除了立起来肆无忌惮的糟蹋熟或未熟的苹果、桃子,还发展了啃树皮的业余爱好,青山爷家河边的苹果园里为数不少的果树都被它啃过,我不太理解,苹果不比树皮好吃吗?然而不久我就释然了,或许它是觉得那棵树上的苹果不好吃就啃了树皮做个记号吧,这种方式我很支持。有了这些事,加之它一出现青山爷家的羊群就不能好好吃草,导致急剧消瘦,更由于青山爷觊觎这只无家可归而又有一身的好肉和好皮毛的山羊已久,综上所述,青山爷决定除之而后快。 青山爷知道,这山羊不是善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处心积虑准备了一些沾有**散之类麻醉药的苹果放在河边,数rì未果。继而又将麻醉药换成毒药,倒毒死了他自己家几只羊。他想设置夹子暗坑之类陷阱,可是自己家的羊目标更大。智取不成,他只好准备强攻。他纠集了几个村人,当然,他也试图拉拢我,被我断然拒绝。他们张开天罗地网向山羊包抄迂回,每次都志在必得,可想不到这只羊水陆空三栖,广阔天地任其驰骋,几个庄稼汉劳累了一个下午依然逮不住它,青山爷还不得不给那些村人不少水果表示慰劳。几个回合下来,青山爷完败且损失惨重。那天青山爷对着河对岸骂了大半夜,我从来不知道骂一只羊居然会比骂一个人有更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我知道,青山爷也许要玩命了。 次rì中午,老当益壮的青山爷扛着当年威风八面的猎枪潜伏在了草丛里。那猎枪有两米长,塞满了火药和钢珠,类似于散弹枪,两百米之内非死即伤。不过由于年久未用,猎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悄悄地爬在树上,准备及时给山羊通风报信。等了好久,在我差不多手脚发软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出现在了远处的草丛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时,青山爷的枪已经响了,我一激动脚下打滑擦着树干从树上滑了下来,下落的过程里隐约看见它一个激灵,迅速狂奔而去,比野兔要敏捷的多。我安全着陆以后,搓着擦的生疼的胳膊和腿,循着一缕青烟看去,青山爷的猎枪炸成了两节。 之后,青山爷就再也没动过那只山羊的念头。他加固了自己果园的篱笆,偶尔在河堤远远看见那山羊,他就吆喝着自己的羊群折返回去。它和我家那只小母羊的恋爱也还在继续。这只流浪的山羊,应该很满足于它现在的生活。盛夏时节,偶尔在地里过夜,半夜被鼓噪的蛙声吵醒时,起来坐在河堤上吹吹夏rì的夜风,有几次看到月sè下不远处安静的卧在那里的它,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它仰头望月的身影,像是在回味美好的恋爱,或者是在思考一些对于一只羊来说很深刻的问题,也或者是在回想自己流浪的时光。它仰头望月的身影,我总觉得像是一个很久远又很晦涩的隐喻。 我记得,那些晚上的夏风清爽,月sè清凉。 开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它。它的特立独行却无比深刻的影响了我,加之我天xìng里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我在那个时候激情澎拜的对自己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zì yóu。我逃课、翻墙、打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暧昧了一帮姐姐妹妹,家人的劝诫、老师们的苦口婆心都置若罔闻,那个时候以为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才是最正确的事。那是我记忆力最轻狂无知、最颓废的时光,也是最纯粹、最快乐的年华。我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直到生活里出现了某些很深刻很深刻,深刻到彻彻底底改变了命运的事,巨大的缺憾和负疚感让我无法承受,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我幡然醒悟,原来我一直以来走的路都是错的,那只山羊也是错的。 。。。。。。 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那座河边的坟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那棵歪脖子柳树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挂着一团惨白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张满目疮痍的羊皮,羊头卡在了树杈里。它的尸体被猫头鹰和秃鹫啄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应该是它吧,那只流浪的山羊。谁会把羊挂在这里呢?哪只羊自己又会爬这么高呢?它是无意失足挂在这里,被吊死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例如不堪严冬的寒冷和饥饿自愿这样死去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骑上车继续赶路。走了很久,我忽然折返回来,费力的爬上树用树枝把它硕大的头颅撬了出来,它跌落到地上。我在河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此之后,我更加收敛了以往的张扬跋扈、特立独行,我循规蹈矩,甚至大多数时候我比大多数人更加愿意服从既定的规则,不管合理与否,不管那与自己的所谓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多么背道而驰。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在试着从既定的游戏规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方式有时会有些卑微或者下作,有些时候我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我做不到。 有太多的事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有太多的事自己想做却不能做。我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去强迫自己做太多做起来很累的事,可是转念一想,我老想着出人头地呢,老想着那么多的抱负和理想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在跟自己赌气,虽然自己在某个时候更想要的是一份平淡平凡的安稳幸福,可是我这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标准**丝,即便是要想过的平淡平凡,也没有理由不比那些有伞的孩子多努力一些。 我想我明白了那只山羊为什么选择流浪。我却不想明白它那样的结局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那对我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个悲伤而晦涩的箴言。 我只知道,这他妈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为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须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432 - 流浪的山羊 - 蓝月牙刀 () 流浪的山羊我一向以为山羊不会游泳,可那只山羊不仅会游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渡村头那条颇宽颇深的河,泳技让人叹为观止。透过盛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可以看到它在水下优雅从容的摇动着的洁白修长的四只长蹄,像鱼类尾鳍一样摇摆的很有节凑感的尾巴。它浮在水面上的硕大头颅上挂着的表情恰到好处,几份心无旁骛的怡然自得,几份不可一世的轻蔑潇洒,假如你仔细看,它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青山叔吐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只羊成了jīng。他还恶毒的说过这只羊是狗rì下的所以才会游泳。我对此表示理解,他和这只羊的前尘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坐在河堤上,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浮在水里的羊。 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山羊会游泳的人。这是一只无主的山羊,或者说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山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对于一只山羊来说都太过沉重,假如你这么问一个游方僧人,他也只是“来处来去处去”之类故弄玄虚的话来糊弄你,说了等于没说。也许它只是喜欢如此,那些为什么,留给你们这些直立行走身上没毛的低级哺rǔ动物。我的理解是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的山羊,它命中注定要四海为家,它要在流浪的旅途里完成某种对于一只山羊来说神圣的使命,这里,也只是它临时的落脚点。 我发现它会游泳的那个午后阳光很刺眼,在河堤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我在鼓噪的蝉声和夏rì的热风里醒来,忽然想跳进河里洗个澡。我看了看四下无人,扯下衣服跳了下去。我不会游泳,就是仗着腿长胳膊长在浅水区走几步做出游泳的样子聊以消遣。正当我自得其乐不亦乐乎之时,那厮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像表演一样轻车熟路游到了河对岸,轻捷的跳上河堤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夏rì的阳光给它浑身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虹。它回过头,用它褐sè玛瑙一样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轻盈的消失在了草丛里。这神奇一幕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金黄sè麦田,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飘着几朵云彩。那时我恍若入幻,屏气凝神呆呆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一只青蛙撞在了我大腿上我才如梦初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只来历不明的山羊会游泳,因为怕说了也没人信。它后来又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展露绝技,在水里忽快忽慢,时而来一个急停,时而来一个转弯,有一次甚至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跟一只青蛙对视了好一会儿。它已然成了我学习游泳的恩师,就像杨过跟大雕习武一样,我时常模仿着它的动作在深不过腰的浅滩摸爬滚打,自己觉得小有进步。正当我孜孜不倦的学习它的游泳神技时,我又发现了它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本领――爬树。当我看到它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坟地里那株歪脖子柳树上时,我宁愿相信它是飞上去的。可是它好像是故意证明给我看,轻轻一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蹭蹭跳了几下,就沿着陡峭的树干上到了三米多高处的弯叉处。身形飞快,步伐诡异,举重若轻,如履平地,颇有些凌波微步的风韵。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一种对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经常仔仔细细的远远观察它,它身形健硕修长,线条流畅动感十足,跳起时两只后腿就像弯弓一样绷紧,棱角分明的头颅上两只羊角黑黄发亮,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跳出去时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shè出去。下颚浓密的长胡须迎风招展。而它最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褐sè眼睛,犀利深邃的眼神,放佛可以把你看穿,在那样的眼神里,你的灵魂薄如蝉翼,吹弹即破。而且整体看起来,它比它的其它本地同类要洁白得多,应该是经常洗澡的缘故。它无可厚非是村里所有山羊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美男子,所以很多母山羊都对它心向往之。每当它很酷的出现在河对岸时,和这边的山羊就会失控,母山羊或者呆呆地看着,或者咩咩直叫,或者搔首弄姿。公山羊则对其虎视眈眈。它一概视若无睹。后来我发现它的眼神时常停留在我们家那只雪白的小母羊身上,那只小母羊温柔体贴清纯秀丽,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它对那只山羊好像也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天作之合,我对它们的眼光表示赞许,并相当支持它们发展zì yóu恋爱。它们经常神情的隔河相望,颇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况味。后来它会游过来跟小母羊耳鬓厮磨,我起初还担心它们铸成大错,后来发现它一直拿捏得当,从来不越礼数,不过它表演游泳或者上树绝技的频率多了起来。它们之间,是纯粹的柏拉图恋爱。 除了游泳和爬树,还有一点我们臭味相投,就是都喜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摘人家水果吃。当然,我是比较克制的,偶一为之而且决不搞其他破坏,它就不一样了,除了立起来肆无忌惮的糟蹋熟或未熟的苹果、桃子,还发展了啃树皮的业余爱好,青山爷家河边的苹果园里为数不少的果树都被它啃过,我不太理解,苹果不比树皮好吃吗?然而不久我就释然了,或许它是觉得那棵树上的苹果不好吃就啃了树皮做个记号吧,这种方式我很支持。有了这些事,加之它一出现青山爷家的羊群就不能好好吃草,导致急剧消瘦,更由于青山爷觊觎这只无家可归而又有一身的好肉和好皮毛的山羊已久,综上所述,青山爷决定除之而后快。 青山爷知道,这山羊不是善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处心积虑准备了一些沾有**散之类麻醉药的苹果放在河边,数rì未果。继而又将麻醉药换成毒药,倒毒死了他自己家几只羊。他想设置夹子暗坑之类陷阱,可是自己家的羊目标更大。智取不成,他只好准备强攻。他纠集了几个村人,当然,他也试图拉拢我,被我断然拒绝。他们张开天罗地网向山羊包抄迂回,每次都志在必得,可想不到这只羊水陆空三栖,广阔天地任其驰骋,几个庄稼汉劳累了一个下午依然逮不住它,青山爷还不得不给那些村人不少水果表示慰劳。几个回合下来,青山爷完败且损失惨重。那天青山爷对着河对岸骂了大半夜,我从来不知道骂一只羊居然会比骂一个人有更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我知道,青山爷也许要玩命了。 次rì中午,老当益壮的青山爷扛着当年威风八面的猎枪潜伏在了草丛里。那猎枪有两米长,塞满了火药和钢珠,类似于散弹枪,两百米之内非死即伤。不过由于年久未用,猎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悄悄地爬在树上,准备及时给山羊通风报信。等了好久,在我差不多手脚发软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出现在了远处的草丛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时,青山爷的枪已经响了,我一激动脚下打滑擦着树干从树上滑了下来,下落的过程里隐约看见它一个激灵,迅速狂奔而去,比野兔要敏捷的多。我安全着陆以后,搓着擦的生疼的胳膊和腿,循着一缕青烟看去,青山爷的猎枪炸成了两节。 之后,青山爷就再也没动过那只山羊的念头。他加固了自己果园的篱笆,偶尔在河堤远远看见那山羊,他就吆喝着自己的羊群折返回去。它和我家那只小母羊的恋爱也还在继续。这只流浪的山羊,应该很满足于它现在的生活。盛夏时节,偶尔在地里过夜,半夜被鼓噪的蛙声吵醒时,起来坐在河堤上吹吹夏rì的夜风,有几次看到月sè下不远处安静的卧在那里的它,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它仰头望月的身影,像是在回味美好的恋爱,或者是在思考一些对于一只羊来说很深刻的问题,也或者是在回想自己流浪的时光。它仰头望月的身影,我总觉得像是一个很久远又很晦涩的隐喻。 我记得,那些晚上的夏风清爽,月sè清凉。 开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它。它的特立独行却无比深刻的影响了我,加之我天xìng里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我在那个时候激情澎拜的对自己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zì yóu。我逃课、翻墙、打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暧昧了一帮姐姐妹妹,家人的劝诫、老师们的苦口婆心都置若罔闻,那个时候以为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才是最正确的事。那是我记忆力最轻狂无知、最颓废的时光,也是最纯粹、最快乐的年华。我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直到生活里出现了某些很深刻很深刻,深刻到彻彻底底改变了命运的事,巨大的缺憾和负疚感让我无法承受,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我幡然醒悟,原来我一直以来走的路都是错的,那只山羊也是错的。 。。。。。。 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那座河边的坟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那棵歪脖子柳树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挂着一团惨白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张满目疮痍的羊皮,羊头卡在了树杈里。它的尸体被猫头鹰和秃鹫啄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应该是它吧,那只流浪的山羊。谁会把羊挂在这里呢?哪只羊自己又会爬这么高呢?它是无意失足挂在这里,被吊死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例如不堪严冬的寒冷和饥饿自愿这样死去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骑上车继续赶路。走了很久,我忽然折返回来,费力的爬上树用树枝把它硕大的头颅撬了出来,它跌落到地上。我在河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此之后,我更加收敛了以往的张扬跋扈、特立独行,我循规蹈矩,甚至大多数时候我比大多数人更加愿意服从既定的规则,不管合理与否,不管那与自己的所谓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多么背道而驰。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在试着从既定的游戏规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方式有时会有些卑微或者下作,有些时候我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我做不到。 有太多的事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有太多的事自己想做却不能做。我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去强迫自己做太多做起来很累的事,可是转念一想,我老想着出人头地呢,老想着那么多的抱负和理想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在跟自己赌气,虽然自己在某个时候更想要的是一份平淡平凡的安稳幸福,可是我这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标准**丝,即便是要想过的平淡平凡,也没有理由不比那些有伞的孩子多努力一些。 我想我明白了那只山羊为什么选择流浪。我却不想明白它那样的结局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那对我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个悲伤而晦涩的箴言。 我只知道,这他妈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为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须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132 - 流浪的山羊 - 蓝月牙刀 () 流浪的山羊我一向以为山羊不会游泳,可那只山羊不仅会游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渡村头那条颇宽颇深的河,泳技让人叹为观止。透过盛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可以看到它在水下优雅从容的摇动着的洁白修长的四只长蹄,像鱼类尾鳍一样摇摆的很有节凑感的尾巴。它浮在水面上的硕大头颅上挂着的表情恰到好处,几份心无旁骛的怡然自得,几份不可一世的轻蔑潇洒,假如你仔细看,它微扬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青山叔吐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只羊成了jīng。他还恶毒的说过这只羊是狗rì下的所以才会游泳。我对此表示理解,他和这只羊的前尘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坐在河堤上,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浮在水里的羊。 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山羊会游泳的人。这是一只无主的山羊,或者说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山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对于一只山羊来说都太过沉重,假如你这么问一个游方僧人,他也只是“来处来去处去”之类故弄玄虚的话来糊弄你,说了等于没说。也许它只是喜欢如此,那些为什么,留给你们这些直立行走身上没毛的低级哺rǔ动物。我的理解是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的山羊,它命中注定要四海为家,它要在流浪的旅途里完成某种对于一只山羊来说神圣的使命,这里,也只是它临时的落脚点。 我发现它会游泳的那个午后阳光很刺眼,在河堤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我在鼓噪的蝉声和夏rì的热风里醒来,忽然想跳进河里洗个澡。我看了看四下无人,扯下衣服跳了下去。我不会游泳,就是仗着腿长胳膊长在浅水区走几步做出游泳的样子聊以消遣。正当我自得其乐不亦乐乎之时,那厮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像表演一样轻车熟路游到了河对岸,轻捷的跳上河堤潇洒无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夏rì的阳光给它浑身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彩虹。它回过头,用它褐sè玛瑙一样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轻盈的消失在了草丛里。这神奇一幕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金黄sè麦田,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飘着几朵云彩。那时我恍若入幻,屏气凝神呆呆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一只青蛙撞在了我大腿上我才如梦初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只来历不明的山羊会游泳,因为怕说了也没人信。它后来又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展露绝技,在水里忽快忽慢,时而来一个急停,时而来一个转弯,有一次甚至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跟一只青蛙对视了好一会儿。它已然成了我学习游泳的恩师,就像杨过跟大雕习武一样,我时常模仿着它的动作在深不过腰的浅滩摸爬滚打,自己觉得小有进步。正当我孜孜不倦的学习它的游泳神技时,我又发现了它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本领――爬树。当我看到它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坟地里那株歪脖子柳树上时,我宁愿相信它是飞上去的。可是它好像是故意证明给我看,轻轻一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蹭蹭跳了几下,就沿着陡峭的树干上到了三米多高处的弯叉处。身形飞快,步伐诡异,举重若轻,如履平地,颇有些凌波微步的风韵。那个时候,我几乎有一种对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经常仔仔细细的远远观察它,它身形健硕修长,线条流畅动感十足,跳起时两只后腿就像弯弓一样绷紧,棱角分明的头颅上两只羊角黑黄发亮,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跳出去时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shè出去。下颚浓密的长胡须迎风招展。而它最勾魂摄魄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褐sè眼睛,犀利深邃的眼神,放佛可以把你看穿,在那样的眼神里,你的灵魂薄如蝉翼,吹弹即破。而且整体看起来,它比它的其它本地同类要洁白得多,应该是经常洗澡的缘故。它无可厚非是村里所有山羊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美男子,所以很多母山羊都对它心向往之。每当它很酷的出现在河对岸时,和这边的山羊就会失控,母山羊或者呆呆地看着,或者咩咩直叫,或者搔首弄姿。公山羊则对其虎视眈眈。它一概视若无睹。后来我发现它的眼神时常停留在我们家那只雪白的小母羊身上,那只小母羊温柔体贴清纯秀丽,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它对那只山羊好像也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天作之合,我对它们的眼光表示赞许,并相当支持它们发展zì yóu恋爱。它们经常神情的隔河相望,颇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况味。后来它会游过来跟小母羊耳鬓厮磨,我起初还担心它们铸成大错,后来发现它一直拿捏得当,从来不越礼数,不过它表演游泳或者上树绝技的频率多了起来。它们之间,是纯粹的柏拉图恋爱。 除了游泳和爬树,还有一点我们臭味相投,就是都喜欢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摘人家水果吃。当然,我是比较克制的,偶一为之而且决不搞其他破坏,它就不一样了,除了立起来肆无忌惮的糟蹋熟或未熟的苹果、桃子,还发展了啃树皮的业余爱好,青山爷家河边的苹果园里为数不少的果树都被它啃过,我不太理解,苹果不比树皮好吃吗?然而不久我就释然了,或许它是觉得那棵树上的苹果不好吃就啃了树皮做个记号吧,这种方式我很支持。有了这些事,加之它一出现青山爷家的羊群就不能好好吃草,导致急剧消瘦,更由于青山爷觊觎这只无家可归而又有一身的好肉和好皮毛的山羊已久,综上所述,青山爷决定除之而后快。 青山爷知道,这山羊不是善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处心积虑准备了一些沾有**散之类麻醉药的苹果放在河边,数rì未果。继而又将麻醉药换成毒药,倒毒死了他自己家几只羊。他想设置夹子暗坑之类陷阱,可是自己家的羊目标更大。智取不成,他只好准备强攻。他纠集了几个村人,当然,他也试图拉拢我,被我断然拒绝。他们张开天罗地网向山羊包抄迂回,每次都志在必得,可想不到这只羊水陆空三栖,广阔天地任其驰骋,几个庄稼汉劳累了一个下午依然逮不住它,青山爷还不得不给那些村人不少水果表示慰劳。几个回合下来,青山爷完败且损失惨重。那天青山爷对着河对岸骂了大半夜,我从来不知道骂一只羊居然会比骂一个人有更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我知道,青山爷也许要玩命了。 次rì中午,老当益壮的青山爷扛着当年威风八面的猎枪潜伏在了草丛里。那猎枪有两米长,塞满了火药和钢珠,类似于散弹枪,两百米之内非死即伤。不过由于年久未用,猎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悄悄地爬在树上,准备及时给山羊通风报信。等了好久,在我差不多手脚发软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出现在了远处的草丛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时,青山爷的枪已经响了,我一激动脚下打滑擦着树干从树上滑了下来,下落的过程里隐约看见它一个激灵,迅速狂奔而去,比野兔要敏捷的多。我安全着陆以后,搓着擦的生疼的胳膊和腿,循着一缕青烟看去,青山爷的猎枪炸成了两节。 之后,青山爷就再也没动过那只山羊的念头。他加固了自己果园的篱笆,偶尔在河堤远远看见那山羊,他就吆喝着自己的羊群折返回去。它和我家那只小母羊的恋爱也还在继续。这只流浪的山羊,应该很满足于它现在的生活。盛夏时节,偶尔在地里过夜,半夜被鼓噪的蛙声吵醒时,起来坐在河堤上吹吹夏rì的夜风,有几次看到月sè下不远处安静的卧在那里的它,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它仰头望月的身影,像是在回味美好的恋爱,或者是在思考一些对于一只羊来说很深刻的问题,也或者是在回想自己流浪的时光。它仰头望月的身影,我总觉得像是一个很久远又很晦涩的隐喻。 我记得,那些晚上的夏风清爽,月sè清凉。 开学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它。它的特立独行却无比深刻的影响了我,加之我天xìng里的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我在那个时候激情澎拜的对自己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zì yóu。我逃课、翻墙、打架,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暧昧了一帮姐姐妹妹,家人的劝诫、老师们的苦口婆心都置若罔闻,那个时候以为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才是最正确的事。那是我记忆力最轻狂无知、最颓废的时光,也是最纯粹、最快乐的年华。我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直到生活里出现了某些很深刻很深刻,深刻到彻彻底底改变了命运的事,巨大的缺憾和负疚感让我无法承受,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我幡然醒悟,原来我一直以来走的路都是错的,那只山羊也是错的。 。。。。。。 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那座河边的坟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那棵歪脖子柳树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挂着一团惨白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张满目疮痍的羊皮,羊头卡在了树杈里。它的尸体被猫头鹰和秃鹫啄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应该是它吧,那只流浪的山羊。谁会把羊挂在这里呢?哪只羊自己又会爬这么高呢?它是无意失足挂在这里,被吊死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例如不堪严冬的寒冷和饥饿自愿这样死去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骑上车继续赶路。走了很久,我忽然折返回来,费力的爬上树用树枝把它硕大的头颅撬了出来,它跌落到地上。我在河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此之后,我更加收敛了以往的张扬跋扈、特立独行,我循规蹈矩,甚至大多数时候我比大多数人更加愿意服从既定的规则,不管合理与否,不管那与自己的所谓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多么背道而驰。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在试着从既定的游戏规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方式有时会有些卑微或者下作,有些时候我做到了,更多的时候我做不到。 有太多的事自己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做,有太多的事自己想做却不能做。我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去强迫自己做太多做起来很累的事,可是转念一想,我老想着出人头地呢,老想着那么多的抱负和理想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在跟自己赌气,虽然自己在某个时候更想要的是一份平淡平凡的安稳幸福,可是我这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标准**丝,即便是要想过的平淡平凡,也没有理由不比那些有伞的孩子多努力一些。 我想我明白了那只山羊为什么选择流浪。我却不想明白它那样的结局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那对我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个悲伤而晦涩的箴言。 我只知道,这他妈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为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必须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