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给旁人也胜过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从会所里被程牧接出来,阮甜的情绪就有些恍惚,这恍惚的情绪一直到车子停下,她才觉得好了一些。 她将手搭在程牧的臂弯,程牧是她进会所以后被安排的第一个客人,今晚她要把自己交给程牧,供他索取…… 跟着程牧到达酒店,阮甜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家酒店从前是阮家的产业,只是现在早已易名,现在的老板姓慕,是阮甜从前的未婚夫。 不过如今,早已经成为往事。 阮甜看着程牧办好入住手续,笑着迎上去,主动贴在程牧的身上。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她就不会矫情。就是不知道第一次会不会痛,她和慕念琛在一起两年,慕念琛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一门心思的为林诗雅守身。 想到曾经那么爱慕过慕念琛,阮甜就觉浑身恶心。 上一班电梯刚走,这一排的电梯都是从上而下,程牧显然已经按耐不住了,将脸贴在阮甜的脸上,就要往上亲。 阮甜没试过与旁人接吻,从前慕念琛吻她时不带半点的感情,每回都是敷衍了事。 她微微偏头,程牧当她害羞,将本该落到她唇上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正巧这时,电梯门打开,程牧带着阮甜朝边上让了下。 阮甜在程牧的怀里,抬眼就看到了慕念琛。 她装作看不见,笑着望程牧,开口的声音娇软好听,透着点媚:“别急呀亲爱的,电梯这不就来了吗。” 程牧见小美人讨好他,属于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特别大的满足,他一边搂着阮甜往电梯里走,一边亲着阮甜的脸颊。 程牧长得并不差,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单看外表绝对不像是会去声色场所里找床伴的人。 他和阮甜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一对情到浓时的小情侣,没有人会往别的地方想。 慕念琛冷眼看着,连脚步都未停,与他们擦身而过时一个眼神都没往阮甜身上停留。 电梯门关上,阮甜的心闷闷的疼,她将手阻挡在她与程牧之间软着声音,说:“有监控的呀……” 程牧其实不在乎,但怕惹恼了小美人,想着马上就到房间也不急在这一时,就暂时放过了阮甜。 到了房间,阮甜拒绝了程牧要一起洗澡的提议,她独自走进去,将浴室门上了锁。 她坐在浴室的地上,从莲蓬头里放出的水冰凉无比,她用自虐的方法提醒着自己,曾经的阮家大小姐,现如今在做些什么。 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在浴室磨蹭了半个钟头,阮甜知道自己不能不出去。 她用干毛巾将头发胡乱的擦干,看着镜子中依旧美好的小脸,阮甜自嘲的笑了笑。 幸亏还有这张与从前无甚差别的脸,不然只怕也卖不到这个好价钱。 她光着脚走出去,房间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借着浴室的光亮,她只见到程牧背对着站在阳台边的轮廓。 阮甜深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攥紧了拳头,又慢慢的舒展开,走到程牧背后,环住他的腰。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让阮甜停止了动作。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以至于阮甜不需要开灯,就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程牧,而是慕念琛。 阮甜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尽可能的离慕念琛远一点。 慕念琛大力一拽,将阮甜带到眼前,单手扼住她的下颚,讥讽的说:“二十万,就够买阮家大小姐的一夜了?” 阮甜的视线落到慕念琛的脸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下颚被扼住还是用眼神勾着慕念琛,粉唇轻启,说了一句:“给嫖客也胜过你。” 第二章 阮小姐没让我尽兴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嗤笑了一声:“可是现在,阮小姐的嫖客把阮小姐卖给了我,拿着我多给的二十万走了。” 阮甜紧咬住下唇,她就知道慕念琛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她叹息了一声,语带哀怨的开口:“那我就只能当多了个客人。就是不知道慕先生打算给我多少钱呢?像慕先生这样大方的人,出的价钱一定不会比程先生来的低的哦?” 阮甜这样说着,手已经拉住了慕念琛的领带,见慕念琛没有反应,她又变本加厉了一些:“还是慕先生看我这个前女友可怜,看不得我沦落至此,想要解救?慕先生,我劝你别费这个心思了,你家里的那位青梅身子可不好,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偷吃,对象还是我,我怕她一气之下又被送进了加护病房,到时候慕先生要是再将气撒在我得身上,我可就活不成了。” 慕念琛松开扼住阮甜下颚的手,将阮甜整个人向上一提,抱着走了两步,压倒在床上。 阮甜的浴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这是会所里的妈妈桑在来之前就叮嘱她的,让她不要扰了客人的“兴”致。 慕念琛将唇贴在阮甜的耳边,语带警告的与阮甜说:“我猜阮小姐没那个胆子去诗雅面前多嘴,毕竟你知道我会为了诗雅做出什么。” 阮甜忍着疼,无声冷笑,“慕念琛,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的话说完,慕念琛就将她的浴袍从身上脱下去,扔在地毯上。 他进来的时候,阮甜只觉得疼,从没探索过得陌生感觉让她恐慌,她紧皱眉头,想要将慕念琛往外推。 慕念琛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讥诮着说:“装的还挺像。” 阮甜痛的都恍惚了,慕念琛的话更是让她难堪,她强撑着开口,说出的话半点也不饶人:“多谢慕先生夸奖,不枉我在会所里练了一个多月。不瞒慕先生说,碰过我的男人都对我的演技深信不疑呢。” 阮甜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是初次,她是在会所里上了一个月的班,但昨天之前都是负责卖酒,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勾当。 阮甜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紧盯着慕念琛的脸,她看着慕念琛脸上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露出的厌恶,心里悲哀又畅快。 她从来都学不会怎么去伤人,每回痛的还是自己更多些。 慕念琛的动作更重,一只手举起来遮住了阮甜的眼睛。 视线被挡着,感官的感受变得更加清晰。 慕念琛用最羞耻的姿势折磨她,她强忍着一声不吭。 就这样慕念琛还觉得不够,强迫阮甜与他唇齿相交,阮甜可以试着和程牧接吻,但她不愿和慕念琛。和程牧,从前没有爱情以后也不会有,她可以把一切都当成各取所需,可是慕念琛不一样。 阮甜曾经用一整个青春去爱过慕念琛,虽然现在恨不得让慕念琛去死,但她也没办法将从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那是她真真切切体会过的日子啊。 最后的时刻,阮甜的指甲陷入慕念琛背脊的肉里,断断续续的和他说:“给我一百万。” 她怕慕念琛不同意,又加了一句:“就当是慕总裁给我的封口费。” 慕念琛呵了一声,抽身而出。 阮甜闭上眼睛前,还在想,慕念琛应该是会满足她的吧。 一觉睡到了天明,阮甜醒来时房间内被烟草味笼罩,她吸了吸鼻子。在地毯上捡起浴袍穿上,走到阳台边。 第三章 她是个罪人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窗帘还没拉开,房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慕念琛坐在沙发上,手边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蒂。 阮甜坐到慕念琛的对面,白嫩的小脚伸出去搭在他的腿上,她从慕念琛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用酒店放好的火柴点燃,猛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烟雾缭绕间她看向慕念琛,娇声娇气的问:“是给现金还是给支票呀?慕先生。” 慕念琛的脸色阴郁,握住她的小脚,大手从脚尖一直摸到最敏感的那处:“一百万我也出得起,只是昨夜阮小姐并没有让我尽兴,我再给阮小姐一次机会,让我满足了,这一百万就是你的。” 阮甜的心中生起了屈辱,她看着慕念琛,像是看着什么陌生的人。半晌,她妩媚的笑了,“慕先生说话可要算数啊。” 又是一场特殊的“战役。” 慕念琛走后,阮甜拿着支票就去了银行,将支票里的钱全部转到了自己的卡中,她害怕慕念琛反悔,将钱握在手上自己才安心。 钱到账的第一时间,阮甜就去了医院,到缴费处把阮爸的手术费交上。确定阮爸可以安排手术之后,她走到安全通道,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她站在那里往上看了很久,还是不敢到住院部去看一眼爸爸,当年的一切因她而起,阮甜打从心里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 忙碌的医院,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 隔着一道门的距离,没有人知道,一个瘦弱的女孩正坐在无人的楼梯上低声啜泣。 阮甜其实很少哭,因为她知道哭也没用,当所有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她时,她能做的只能是让自己更加的坚强。 安全通道的门再次被打开,阮甜察觉到有人过来,她偏过头。慌忙将脸上的泪珠擦去。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将白大褂脱下拿在手里,一言不发的挨着阮甜坐下。 阮甜眼眶红红的抬头,喊了一声:“楚医生。” 楚墨点头,递给阮甜一张纸巾。 阮甜摆摆手,笑着说:“楚医生,我没哭。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楚墨收回纸巾,没有拆穿阮甜的谎言。 楚墨是阮甜爸爸的主治医生,阮甜爸爸入院以来一直都是楚墨在救治。 阮爸刚入院的时候情况非常严重,光是病危通知书阮甜就不知道收到了多少。 但后来,因为楚墨和无数的医护人员,阮爸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这次,阮爸终于等来了契合的心脏,尽管手术费高昂,成功率也低,但阮甜不想就这样放弃让爸爸好起来的机会。 所以她才…… 阮家出事的这三年,与阮甜接触最多的,就是楚墨了。 帮助阮甜最多的也是他。 阮甜把放在包里的银行卡交到楚墨的手中,“楚医生,这里面有三十万,我先还给你,剩下的以后我会尽快还上。” 这些年,阮甜虽然也在工作,但完全没有办法承担阮爸的医药费,从前的那些单子都是通过楚墨交到她的手上,阮甜知道那些“收费单”与实际金额差了很多,因为楚墨已经提前帮她补上。 楚墨不愿意收这个钱,他拦住阮甜的动作,担忧的问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来之前阮甜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带着庆幸将编出来的谎言说出:“这是我从前存的小金库,当时家里条件好,没把这点钱当钱,随手扔在了衣服口袋里。昨天我把那些衣服拿出来想看看能不能挂到网上卖掉,才发现了这个。” 第四章 慕念琛这个大坏蛋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楚墨将信将疑,还是不愿意收这个钱,“你爸爸的手术如果成功了,你以后还是需要花费很多,我这里不缺钱,况且这些年来我也是自愿的,没打算要让你还。” 阮甜将卡郑重的塞到楚墨的手中,感激的说:“楚医生,这两年你帮助了我很多,这份恩情我是要记一辈子的。现在我有能力还你,你就让我还吧。不然一直欠着,我没办法再和你相处。” 楚墨叹了口气,这才把卡收下,语带怜惜的说:“你呀,有时候不用这么聪明的。” 阮甜知道楚墨说的是关于医药费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没回话。 楚墨又说:“我明天要代表端恒去参加一场酒会,有新项目想拉投资。公司里的人我暂时还信不过,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端恒是楚家的产业,医院里太忙,楚墨作为楚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些年来并没有怎么管。但年初楚竞恒开始放权,压力渐渐压在了楚墨的身上, 阮甜了解这些,便欣然答应,“能陪楚医生一起去,我很愿意呀。”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晚上我开车去接你。”楚墨边说边摸了摸阮甜的脑袋。 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回到租住的房子里,阮甜将全身上下都仔细的洗了一遍,其实她在酒店里就已经洗了很久,但她还是觉得,身上有来自慕念琛身上的味道。 她讨厌这种如影随形的感觉。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阮甜将脸埋进枕头里,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着。 原以为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冒出来。充斥着她的脑袋。 曾经,慕念琛第一次朝她发火,就是为了林诗雅。 那时候慕念琛与阮甜还没订婚,正是阮甜满心满意喜欢他的时候,别的情侣谈恋爱都会把女孩子带回家,但慕念琛从来都不会。 甚至连他的家住在哪里,都不愿意让阮甜知道。 阮甜以为慕念琛是不好意思,一直都没有细想,直到有一天,当时的闺蜜气冲冲的告诉她,慕念琛正在和一个女孩子在一个老式的小区里同居。 阮甜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慕念琛……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 可当她敲开慕念琛住的房门时,却发现,开门的是一个年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就是林诗雅。 阮甜心里还存着侥幸,她试探着问:“请问,慕念琛是住在这里吗?” 她祈祷着慕念琛千万千万不要住在这里,可下一秒林诗雅说出的话就将她的希望打碎,林诗雅和她说:“你找念琛吗?他在房间里睡觉,用不用我帮你叫醒他?” 阮甜的眼泪当时就掉下来了,她嘴里嘟囔着:“慕念琛你这个大坏蛋。”推开林诗雅就去房间里找他。 这样的动静,慕念琛睡得再熟也被吵醒。 他一脸睡意的走出来,以为是林诗雅身体又不好了,脸上的神情还带着关切。 待看到阮甜时慕念琛愣了愣,冷声的问阮甜:“你怎么来了?” 这一问,没有心虚,更没有慌乱,理直气壮到阮甜觉得做错了事情的是她。 阮甜哭着跑出去,她躲在小区的花坛边等了慕念琛好久,慕念琛都没有出来找她…… 第五章 你还真是大方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掀开被子,烦躁的起身,在床头的抽屉里拿出劣质的香烟,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冒出来,阮甜就这样抽了大半宿的烟,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阮甜醒来还有点懵,想不出来会是谁来这里找她。 她在睡衣上又套了一件外套,这才去开了门,然后就见到了昨夜让她失眠的二人其中一位,林诗雅。 林诗雅光鲜亮丽的,一点都没有从前的寒酸,看来慕念琛对她很好。 阮甜对她实在是很难有什么好脸色,见到她就想把门关上。 林诗雅伸出手挡住门,“阮甜,我有话和你说。” 阮甜冷笑,“林诗雅,你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必须要说的话呢?” “慕念琛。”林诗雅说:“我要和你谈慕念琛。” 阮甜脸上的神色更淡,她看着林诗雅,不可置信的说:“慕念琛和我还有什么关系?你和他,我现在都不想见。因为你们都让我觉得恶心。” 林诗雅还惯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听了阮甜这话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和念琛在一起有怨气。但阮甜,爱情是分先来后到的,念琛从一开始就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 阮甜真的要被林诗雅的逻辑气笑了,她倒是想看看林诗雅还有多少话要说,她将门完全打开,让林诗雅进来。 林诗雅看着阮甜现在租住的房子的摆设时眼神中透出来了怜悯。 阮甜坐在床上,讥讽道:“林姐姐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就觉得这种地方寒酸了?” 这话戳到了林诗雅的痛脚,她现在的职业是时装设计师,在外面高贵无比。恨不得将从前的一切都掩埋的干干净净。 她攥紧手上拿着的名牌包包,咬牙对着阮甜说:“你不用拿这种话来刺我。” 阮甜没接话,她又继续说:“我这几年为了工作身体不好,多亏了念琛爱护我,才没出什么大事。你也知道吧?现在我做了时装设计师,说起来这还是你曾经的梦想呢。现在由我完成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也多亏了你没进入这个行业,这行业啊烧钱又需要时间,这些你都没有。” 这的确是阮甜的梦想,阮甜曾经想做一名西装高定设计师,专门为慕念琛量身定做西装。 那时候,她对那个行业充满了热情,每天都缠着慕念琛,要量他的所有尺寸。 慕念琛不愿意,阮甜那时候只当他是太忙了没时间,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的量。 后来也做出来了一套,在和慕念琛彻底撕破脸之后,阮甜拿着剪刀将那套西装剪了个稀碎。 这些,林诗雅都知道。 阮甜强忍住,才没有对林诗雅动手,“我劝你有话就快点说,不然我不介意将你请出去。” 林诗雅找了个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对着阮甜说:“我知道前两天念琛在酒店里要了你,这卡里有三十万,密码是念琛的生日。算是我谢谢你让念琛泄火的报酬。” 阮甜将卡拿在手里打量,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大方。” 第六章 你比她们干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这些年想往念琛身上扑的女人数不胜数。你和她们比,算是干净的。最近几个月我身子不好,念琛舍不得与我同房,我那么爱他,当然不想让他受这样的折磨。”林诗雅说到这里,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只要你不怀孕,一切都好说。” 她从包里拿出避孕药,对着阮甜说:“吃下它,这钱就是你的。” 阮甜看到避孕药才想起来她竟然忘记了要吃这个,她把避孕药拆开,送了一片在口中,配着昨晚睡前的冷水吃了下去。 林诗雅看着她将药吃下去,脸上带着满意:“没想到你这么听话。” 阮甜拿着林诗雅给的银行卡,面无表情的和她说:“药也吃了,钱我也收了。林诗雅,请你离开我的家。” 林诗雅也不想多留,阮甜变得这么听话是她没有想到的,但这样对她来说正好。 林诗雅从阮甜租住的房子中出来,又打车去了十公里之外的商场,买了几件衣服之后才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 她来之前也是让司机停在这里的,这趟来找阮甜,她暂时还不想让慕念琛知道。 阮甜很惊讶的发现,自己拿了林诗雅的钱,却一点都不难过,她特别想林诗雅和慕念琛这两个神经病能够多给她点钱,让她能带着爸爸离开这座城市。 为了晚上的投资饭局,阮甜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拿出来穿上,这关系到楚墨的公司能不能拿到投资,阮甜很重视。 可她没想到,慕念琛也会去。 慕念琛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看着阮甜与楚墨一道踏入宴会厅,向他们举了举手中端着的红酒杯。 慕念琛的相貌一向不错,这动作引得许多本来就时刻留意他的女孩子,眼中的光芒更甚。 楚墨一见到慕念琛,就要带阮甜出去,被阮甜拦下了。 阮甜知道楚墨这是在顾虑她,当年她与慕念琛的种种,楚医生也知道一二。 她压低着声音和楚墨说:“没关系,楚医生。你的项目很有发展前景,今晚的酒会投资者又不是只有慕念琛一个,你不考虑他,还有其他那么多的投资商呢,为了他放弃机会,不值得。” 楚家的公司这几年一直不景气,楚竞恒把公司交给楚墨也就是在变相的逼他离开医生的岗位,彻底回家管理这个烂摊子。楚墨现在的处境本来就很艰难,阮甜没办法让楚墨因为她而错失了本该有的投资。 她这么说完,楚墨的脸色仍旧是紧绷,她挽上楚墨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楚墨朝她抱歉的笑了笑,阮甜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她拖累了楚墨。 因为慕念琛朝着他们举了红酒杯,许多靠着慕念琛活的投资商以为楚墨与他有点关系,询问楚墨项目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楚墨带着的名片也送出去不少。 阮甜悬了一晚上的心稍微放下去了一些。 慕念琛离他们比较远,在阮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着他与穿着礼服的名媛相聊甚欢,那张一惯冷硬的脸上带着点轻微的笑意。 第七章 甜宝你在哪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想起了今天林诗雅对她说的那些话。 阮甜从来没有怀疑过慕念琛的身边会缺少什么莺莺燕燕,女孩子都爱长得好看的男人,从前慕念琛空有一副好皮囊。现在可是身家过百亿的南城新贵,怎么可能不更加受女孩子喜欢。 就是不知道今晚的这位名媛能不能早点勾搭上慕念琛。好让他快点离开,免得在这里碍眼。 楚墨见阮甜走神,以为阮甜是累了,和一个大腹便便的投资商谈完之后侧身问阮甜:“需不需要休息会?” 阮甜点点头,松开挽着楚墨的手,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 她的手边放着几朵红玫瑰,她抽出一朵,放进跟她而来的楚墨西装口袋里,“楚医生,我看这里的女孩子这么多,虽然有的浮夸了点,但也有很多职业女性哦,你加油找个女朋友,那样肯定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楚墨笑的不自然,用手指点了一下阮甜的鼻子,才走回人群中。 坐着的沙发一沉,阮甜下意识的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人拽着跌了回去。 阮甜今天穿的裙子站着还好,现在的状况很容易走光,她抬头瞪向始作俑者,果不其然,就是慕念琛。 慕念琛回之她的眼神很冷,阮甜不想和他计较,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被慕念琛掐着腰按在了大腿上。 阮甜的裙子里面只穿了内衣,布料单薄,甚至都能感觉到慕念琛身体的温度。 “慕念琛,你要干什么!”阮甜挣扎。 “干你。”慕念琛说完没有废话,直接站起来,抱着阮甜进了电梯。 阮甜将脸埋在慕念琛的胸膛,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怕别人看到她的脸。 慕念琛的手托着阮甜的腿根,阮甜的两条腿被迫的挂在他的腰上。 这样的姿势羞耻,待到了房间慕念琛将阮甜放下,阮甜抬起脚就要往外走,刚才在宴会厅,她不想要惹麻烦。 手还没碰到门把,阮甜就被慕念琛推在了门上,慕念琛想要吻她,被阮甜偏头躲过,慕念琛恶劣的笑了下,含住阮甜的耳垂,“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嫩。” “慕先生,我和你是ji女和嫖客的关系,你要上我,得先把价钱商量好啊。”阮甜这话不仅是恶心了慕念琛,同样的,还恶心到了她自己。 阮甜话落,慕念琛就狠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开口的声音冰冷:“和我睡要钱,和楚墨就不要了?” 阮甜知道慕念琛这是误会了她和楚墨的关系,但她也不准备解释,“慕念琛,你拿什么和楚医生比?” 慕念琛的唇移到阮甜的脖颈,每吻一下,就咬阮甜一口。他断断续续的说:“阮甜,你真贱。” 阮甜没有再挣扎,抓着他的头发回了一句:“慕念琛,你也贱的可以。” 从她来了就被遗落在地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阮甜推开慕念琛,俯身将手机捡起接通,电话那端是楚墨的声音。 酒会已经结束,阮甜走后,楚墨被灌了不少的酒,都是投资商,楚墨在他们面前哪里来的拒绝的权利,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慢吞吞的,显然是喝醉了:“甜宝,你在哪?” 第八章 他说你不是 感谢投钻石票与推荐票小天使们!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甜宝是阮甜的小名,没几个人知道,慕念琛也还是在与阮甜订婚之后才听到阮爸爸叫她。 阮甜一直觉得这个小名太羞耻,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当初慕念琛询问她为什么不和他说时,阮甜就是这样回答的。 现在,楚墨在电话里喊阮甜,甜宝。 慕念琛在阮甜的身下捣乱,让她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她捂着手机哼了一声,想要打掉慕念琛作恶的手,慕念琛作势要出声,她没办法,只能强忍着回答:“我见你在忙,就已经回家啦。楚医生,你是不是喝酒了?如果喝酒了记得找代驾,千万别自己开车回……” 阮甜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慕念琛夺走,顺着窗户扔了下去。 阮甜的身子发软,慕念琛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去了浴室,浴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备好了热水,慕念琛将阮甜放进去时,阮甜在心里想,这是不是他为了今天在宴会中与他相谈甚欢的那个名媛留的。 热水太舒服,阮甜一时间也没挣扎,慕念琛在她的边上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阮甜咬唇,冲他勾勾手,慕念琛倾身过来,阮甜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钱还没算呢,慕先生。” 慕念琛亲了她一口,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火,语气却还是凉的彻骨:“钱我多的是,就是不知道阮小姐的技术有没有长进,上一回阮小姐给我的经历可不大愉快,这一回阮小姐可要拿出自己的本事啊。” 从浴室到床上,阮甜不记得被被慕念琛折磨了多久,第二天醒来时腰酸背痛,比第一次还要来的累。 窗台外是一个露天泳池,昨晚窗帘拉上,阮甜都没有发现。她躺在被子里看着泳池里那个游动的身影,慕念琛的身材很好,游泳的姿势也很标准,就像是一个专业的游泳运动员。 从前阮甜特别爱去学校的游泳馆“偷看”慕念琛游泳,后来和慕念琛恋爱,每回慕念琛去游泳阮甜都会缠着慕念琛带上她。 她不会游泳,去了也就是站在浅水区划水玩,慕念琛有时候会陪她玩一会,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深水区游泳。 有一回林诗雅也去了,阮甜心里本来就对林诗雅有疙瘩,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慕念琛的正牌女友,有资本去任性,就闹着脾气不肯下去。 林诗雅也不会游泳,只是为了来陪着慕念琛,所以也在阮甜的身边坐下。 慕念琛游到另一头,林诗雅凑过来问阮甜:“你和念琛在恋爱?” 阮甜点点头,有点诧异林诗雅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因为那时候她和慕念琛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 林诗雅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刚才我和念琛一起来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念琛说不是。” 阮甜那时候年纪小,自小被阮爸爸捧在手心里宠着,同林诗雅这种高段数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她站起来就要去换衣服回家,林诗雅也随着她一起站起来,伸手就把她推进了泳池里,林诗雅抓着阮甜无助的手,跟着跳了下去,在外人看来就像是阮甜先掉进水里,故意拉着林诗雅进去。 第九章 你和他没什么区别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们掉下去的地方是深水区,阮甜在水里一个劲的下沉,呼吸越来越不畅。她在水里挣扎,从她的边上冒出来一个身影,是折返的慕念琛,阮甜眼睁睁的看着慕念琛把林诗雅先救了上去。 阮甜后来是被救生员带上的岸,她上来的时候只见到慕念琛抱着林诗雅离去的背影…… 想起来这些,阮甜自嘲的笑笑,完全没有了再看的心情。 她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上一会,最好是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慕念琛能消失不见。 慕念琛推开阳台门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边走边拿着浴巾擦。 慕念琛走到阮甜的面前,低头想亲她,阮甜感觉到了,猛的睁开眼睛,抗拒的意味很浓。 慕念琛的动作顿了顿,阮甜拥着被子从床上起来,昨晚她是被慕念琛从浴室抱到床上的,穿的衣服早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她的皮肤白嫩,裸露的肩头在阳光下白的像是透明,阮甜下床,也没搭理慕念琛,在他的眼前进了浴室。 浴室里已经放了两套干净的衣服,一套是慕念琛的,一套是阮甜的,两套衣服挂在一起,倒像是感情甚好的恋人。 水淋下来的时候阮甜想,她和慕念琛“感情甚好”的时候,可没有像今天这样。 洗到一半,慕念琛进来,双手捧住阮甜的脸,没给阮甜拒绝的机会,就那样亲了上去,阮甜被慕念琛亲的险些缺氧。 一场澡洗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阮甜出去时,慕念琛正坐在套房客厅的餐桌前。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文件袋,阮甜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慕念琛的心情比以往要来的更糟。 这些,阮甜觉得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餐桌上全是吃的,阮甜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她挑了个离慕念琛远一点的位子坐下,端了一碗白粥,用勺子舀着喝。 喝到一半,她想起来什么。在门前找到了她的包包,昨天楚墨接她之前她就下楼又买了一盒避孕药,她想要保险一点,把怀孕的风险降到最低。 这药昨天放在包里忘了拿出去,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阮甜回到餐桌前吃药,盒子上明晃晃的写着这药的用途。 慕念琛当然也看见了,他冷冷的看着阮甜把药吃下去,递给了阮甜一张卡,“阮小姐还真是有职业道德。” 阮甜的心抽痛了一下,她看了眼慕念琛给的银行卡,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但总归不会太少。 她朝着慕念琛眨眼,露出了练习了好久的娇笑,嗲着声音对慕念琛说:“下次记得戴套呀,慕先生。” 慕念琛也在笑,他的视线落在文件袋上,阮甜觉得他笑的有点渗人。 他拿着文件袋走向阮甜,里面的照片露出来,阮甜看到,是自己和楚墨。 “慕先生找人偷拍我约会的照片是为了什么?难道慕先生忘了我和你现在的关系?”阮甜捏着照片,抬头看他。 既然慕念琛已经误会了,阮甜就决定将错就错,如果慕念琛因为这个从此对她失去了兴趣能够让她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那倒也不错。 “约会?拿着我的钱去贴补这个废物?”慕念琛甚至都不提楚墨的名字,语调轻蔑到了极点。 阮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笑出了声,“慕先生,当初如果没有我们阮家在你的背后撑腰,又哪来的今天的你?” 阮甜用手轻抚着照片里楚墨的脸,目光中带着装出来的柔情,接着说:“我这人虽然挑未婚夫的眼光不行,但我发掘未来富豪的眼光行啊。现在的楚墨和慕先生当年又有什么区别?” 第十章 你不信我 答应女神的加更~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他只不过是晚了几年得到我而已。不过我和他朝夕相处的时间比你长。以后就算了结婚了,我相信他也不会和你一样,一边吃着碗里的,一边还惦记着锅里的。” “那恐怕,阮小姐这次真的看错了人。”慕念琛呵了一声,抓着阮甜走到镜子前,他在阮甜的身后伸出手来摸她的脸,强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天晚上,楚墨签了笔五千多万的投资,如果他违约的话,要赔偿五倍。这钱对于从前的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恐怕是拿楚家的全部资金来抵都不够。” 慕念琛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镜子里的阮甜,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看到从阮甜的脸上露出的恐慌,慕念琛满意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甜宝你猜,昨夜你的表现值多少钱?够不够帮楚墨补上这个缺?” 阮甜用力的掰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视线对上慕念琛的,颤声问:“慕念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阮甜的身子都有些发抖,是她太蠢,低估了慕念琛这人到底有多卑鄙,她不敢想象如果要让楚医生真的赔偿那么多楚医生会怎么样。 他本就困难重重,身上的压力有千斤重。何况他还是一个最最无辜的人。 阮甜知道慕念琛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不是想要吓唬她。 她不能,绝对不能害了楚医生。 “我要做什么,甜宝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你是我的玩具。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就想着要去找新的主人了?”慕念琛拈起阮甜的一缕头发。放到鼻间深深地闻,玩味的说:“阮甜,和我斗,你还不配。” 阮甜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不行,完全不行,所有的伪装都在这时被慕念琛残忍的揭开,她慌乱的抓住慕念琛的手,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慕念琛,我求你,放过楚医生,他和我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去害他,千万不要!” 慕念琛很欣赏阮甜现在的反应,他就像是一个设下陷阱的猎人,一直在看着他的小动物越陷越深,直到再也不能逃脱。 他堵住阮甜还在祈求的唇,像昨天和今天一样,充满侵略性的吻。 最后,慕念琛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两人离得太近,阮甜甚至听到了林诗雅在电话那头询问慕念琛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的声音。 慕念琛捂着阮甜的唇,像是怕她发出声音会让林诗雅知晓。 他回林诗雅的语气很温柔,与同自己说话,有着天差地别。 他挂了电话,去浴室换了衣服就要走,阮甜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没有焦距。 “慕念琛,你知不知道,林诗雅去找过我?”阮甜发出的声音不高,但慕念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走到阮甜面前,屈起长腿蹲下来,视线与阮甜持平:“阮甜,我劝你,不要耍这些小把戏。” 阮甜呵呵的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你看啊,慕念琛,从前你不相信我,现在还是不相信。 第十一章 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慕念琛才回来。 他走的这段时间,阮甜哪里也没有去。她知道慕念琛的性子,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听话。 只是,在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让阮甜对慕念琛笑脸相迎,她也做不到。 她昨晚找送餐的工作人员要了两瓶红酒,工作人员以为慕念琛还在,没有疑问就将红酒送来。 阮甜用一晚上的时间把两瓶红酒喝了个精光,现在睁开眼睛看慕念琛,她还觉得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 慕念琛一进来就闻到了酒味,再看到房间里的两个空瓶,哪里有不知道阮甜昨晚做了什么事情的道理。 他皱着眉将阮甜提溜进了浴室,丢进浴缸里打开莲蓬头就往阮甜的身上冲。 水温虽然不凉,但阮甜还是觉得不舒服,她使劲的推了慕念琛一下,因为宿醉,她以为的用尽全力对于慕念琛来说完全没用。 “滚开。”阮甜冲着慕念琛吼,慕念琛像是听不到一样,抿唇,没有搭理她。 等到将这场“战斗澡”洗好,阮甜的精神已经好的差不多。 她看着慕念琛扔了条干毛巾过来,下意识的接住,将身子擦干,慕念琛倚着浴室门,和她说:“以后不许再喝酒。” 阮甜丢给他一个你管我的眼神,视死如归的和他说:“把我洗干净了,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慕念琛黑着脸,摔门而出。 阮甜嗤笑了一声,慢慢换上干净的衣服。 她走出浴室,发现慕念琛还在,阮甜挑了挑眉,看向他:“慕念琛,你今天要让我做什么?” 慕念琛手中夹着烟,他将烟按在烟灰缸里,视线朝着阮甜,“带你回家。” “啧,慕念琛,你不怕林诗雅看到我气的到进医院?”阮甜在餐桌上端了杯牛奶,喝了一口,她现在胃很难受。 慕念琛站起来,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没多远,他长腿一迈就走到了阮甜的跟前,就着阮甜的手也喝了口阮甜端着的牛奶,“你没机会见到她。” 阮甜顿时没了再喝的心情,她将牛奶放下,抱臂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将她拥住,直接带了出去。 车子从停车场驶离,慕念琛今天没让司机过来,是自己开的车。 阮甜被他强按在副驾上,全程脸朝着车窗。直到窗外的路越来越熟悉,她才诧异的转过头:“你怎么知道的这里?”问完阮甜才觉得自己傻,连林诗雅都能轻而易举找得到的地方,慕念琛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慕念琛,刚才在房间里,你和我说带我回家。现在送我回自己住的地方,你是忽然觉得对我失去了兴趣愿意放过我了?还是昨天回去同林诗雅愉快“交流”了一晚?”阮甜的手搭在安全带上,只等着慕念琛点头,她就立马离开。 慕念琛这个人呢,就是专门为了粉碎她的希望而来的,他先将自己的安全带解开,又倾身去解阮甜的,他亲了亲阮甜的嘴角,对她说:“甜宝,你要对自己有点自信。” 阮甜在心中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第十二章 林小姐来过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心中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阮甜住的小区比原来慕念琛同林诗雅住的那个还要来的差,楼道口堆积了很多住户家中放不下的东西。将整个楼梯都弄得很拥挤。 在阮家没出事之前,阮甜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当初,为了救阮爸的病,阮甜忍痛把妈妈留给她的那套房子卖掉。无家可归时。楚墨热心的要求阮甜住到他的房子里去,阮甜不想麻烦他,就自己找了这么个地方。 楚墨第一次来时从进入小区就开始叹气,到了阮甜租住的房子时更是心疼的眼睛都红了,阮甜其实觉得无所谓,这里再不好也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笑,只能和楚墨说:“楚医生,就这样,我知足了。” 现在带着慕念琛来,阮甜有一种本该是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的感觉。 她坐在床上,看着慕念琛脸上的神色,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林诗雅。 都是一样的不敢置信。 阮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拨弄着手里的闹钟,和慕念琛说:“看到了吗?慕念琛,这就是我过得日子,现在你满意了?” 慕念琛深深的望了阮甜一眼,问她:“你恨我吗?” 阮甜觉得慕念琛这是明知故问,她拨弄闹钟的动作未停,理所当然的开口:“慕念琛,我之所以如此。全是拜你所赐啊。你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可能不恨你呢?” “那就,永远恨下去吧。”慕念琛将阮甜从床上扯起来,又带着她出去。 破旧的铁门被关上的瞬间,阮甜仿佛听到机械的闹铃声响起的声音。 阮甜上了车子就把眼睛闭上,刚才的一切太不愉快,她没办法再和慕念琛相处。 连着两夜没有睡好,阮甜本来只是想着装睡,没想到最后真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是在自己曾经住过一年的“婚房。” 阮甜没想到慕念琛会将她带来这里,这间卧室,有她长达半年的噩梦。 这房子是订婚之前慕念琛买的,他那时候还没有进入阮氏帮着爸爸做事情,但已经因为做投资赚了很大一笔钱。 他用赚来的钱买了两套房子,一套当做他们的新房,一套送给了林诗雅。 这些,是阮甜在与慕念琛订婚半年之后才知道的。 她当初傻的可以,以为订婚了慕念琛就会很快的娶她,订婚之后就把东西搬到了这套新房,每日与慕念琛住在一处。 阮爸一向纵容她,虽然说了她几句,但也没真的管她。 陡然知道慕念琛与她订婚了还心心念念何诗雅时,阮甜气的离家出走,慕念琛找都没找她,最后还是她自己趁着慕念琛上班的时候回来,阮甜那时候极度认床,在外面好几天都没有睡好。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跑到卧室床上补眠,她掀开被子发现浅色的床单上散落了两根长度与发色同林诗雅都差不多的头发。 阮甜将头发包起来,吃午饭的时候试探的问当时的阿姨:“林小姐有来过吗?” 第十三章 慕念琛我不喜欢这里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阿姨是阮家的佣人,每天负责阮甜和慕念琛的一日三餐,晚上不住在这里。 阿姨如实回答:“林小姐有来陪姑爷吃过晚饭。” 阮甜的心顿时凉到了谷底…… 时隔两年,阮甜竟然又躺在了这张慕念琛与林诗雅颠龙倒凤的床上。 阮甜觉得从头到脚都开始恶心起来,她赤着脚走出去,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曾经犹如梦魇一般的负面情绪就像潮水一般向她砸来,阮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去思考。 书房的门开着,阮甜进去,果然看到了慕念琛。 慕念琛见阮甜赤着脚,眉头皱了一下,去到卧室拿了双拖鞋过来,帮阮甜穿上。 阮甜坐在书房的藤椅上,这藤椅还是她当初买的,那时候慕念琛刚进阮氏,工作忙的很,明明都是在一套房子里,阮甜有时候可以两三天都看不到他。 后来阮甜想了个办法,在慕念琛的书房里装了这个藤椅,慕念琛办公的时候她就窝在藤椅里看书,累了就抬头看他一眼。 那时候阮甜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慕念琛,只是现在,心态早已不同。 阮甜甚至在想,除了卧室,慕念琛和林诗雅还在这套房子的哪里偷过情。 这书房里有吗?藤椅上呢? 阮甜一想到这些,心里的恶心感更加的强烈,她开口,对着慕念琛说:“慕念琛,我不喜欢这里。” 慕念琛本来还算有点柔情的脸骤然一变,他“哦?”了一声,问阮甜:“为什么不喜欢?” 阮甜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手腕,装作随意的答:“这里会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 慕念琛嗤笑了一声,将挡在阮甜眼前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动作虽然温情,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阮甜,你没资格要求这个。” 阮甜差点忘了,她为什么会和慕念琛一起来,因为楚墨的身家性命还握在他的手里啊。 她的确是没有资格去矫情。 慕念琛见她听话,像摸着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下楼吃饭。” 阮甜哦了一声,好好的扮演起了宠物的角色。 饭桌上的菜偏甜,都是阮甜从前爱吃的,慕念琛是北方人,不怎么吃得惯甜食,刚结婚的时候阮甜还特意提醒阿姨要另外加几道北方菜给慕念琛。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念琛变得喜欢吃甜食了。 已经过去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味觉。 厨房的阿姨是个生面孔,阮甜想问慕念琛原来的阿姨被他赶去了哪里,但想了想又觉得多此一举。 阮甜还是坚持没睡在卧室的床上,昨晚关灯之后,慕念琛并没有碰她。阮甜睡不着,背过身去睁着眼睛,慕念琛将她抱的紧紧的,阮甜掰了几下没掰开,也就由着他了。 她是真的很抗拒那张床,不知道有多晚,慕念琛把灯打开,忽然的亮光让阮甜很不适应,她眯了眯眼,将脑袋往被子里藏,慕念琛低头问她:“为什么不睡觉?” 第十四章 慕总不懂怜香惜玉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说:“在这张床上我睡不着。” 慕念琛说了一句:“矫情。”伸手将阮甜抱起来,放到客房去睡。 客房的装修很暗色系,与卧室的风格不同,这应该是慕念琛后来又让人重新做过的。 这套婚房的装修当时全是阮甜在设计,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离开了卧室,阮甜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就算是慕念琛仍旧抱着她,她也能安然入睡了。 快要睡着的时候,慕念琛凑过来亲了下她额头,阮甜困的恍惚,皱了下眉就睡了过去。 梦里乱糟糟的,第二天起来阮甜还有点难受。 慕念琛已经穿好了西装,正在往手腕上戴表,阮甜往被子里缩了缩,就是不想看他。 慕念琛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阮甜拿手抵着他的胸口,“我很困。”阮甜说。其实她已经睡好了。 “陪我去公司。”慕念琛抱着阮甜去洗漱,而后又抱着阮甜去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很全,除了慕念琛的西装之外就全是女式的新衣,连吊牌都没摘,按季节的摆着。 阮甜从慕念琛的身上下来,很不情愿的挑了一套。边穿边和慕念琛说:“你是打算让我去欣赏一下你这些年来的成果,还是为了向那些前朝老臣们耀武扬威?” 阮甜以为慕念琛听了她这话会很生气,但慕念琛只是帮她扣上衣服的扣子,和她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阮甜撇嘴。 阮甜跟着慕念琛到达慕氏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正是上班的时间。 从前台到慕念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阮甜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装作无意的朝她瞟过来。 阮甜心里已经在脑补这些人的心里动作,他们一定在想着慕总裁什么时候换了口味,与他感情甚好的林小姐到底知不知道。 慕念琛的办公室在慕氏的顶楼,一整层除了必要的秘书之外再无旁人,关上门,外面的动静一点都听不见。巨大的玻璃窗采光极好,云近的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摸到。 阮氏原先的办公楼就在酒店边上,阮甜后来去过,那里已经成了慕氏企业下面的分公司。 慕念琛让秘书在阮甜面前放了一台电脑,和一摞时尚杂志,阮甜让秘书将杂志搬出去,秘书有点为难,这都是慕念琛亲自吩咐的。 阮甜也不是刁难人的性格,她抬起眼睛看慕念琛,和他说:“我不爱看这个。” 这杂志大学的时候阮甜爱看,里面有很多知识点,但是现在阮甜的梦想早已经没了,看这些只能给自己添堵。 慕念琛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半晌才点头,秘书如蒙大赦一般的将杂志搬出去。 阮甜看着秘书小姐姣好的背影,在门关上之后嘲讽的对慕念琛说:“慕总现在可真不懂怜香惜玉,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种活呢。” 慕念琛呵了一声,凑到阮甜的耳边说:“我到底是不是怜香惜玉,最清楚的难道不是你?” 阮甜躲了一下,嘲讽的看着慕念琛,“最清楚的慕总的该是林小姐才对,您是不是怜香惜玉,和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关系?” ​ 第十五章 像个小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很忙,把阮甜安排好之后就不停地有人敲门,光签文件阮甜就不知道慕念琛一上午到底签了多少。 其中也还真的有从前阮氏的老员工,他们看到阮甜就像见了鬼一样。 阮甜也当然不会给他们这群叛徒笑脸相迎。 当年阮氏的福利待遇都算业内顶尖,对待这些有能力的员工更是好到上天,这群人最后竟然都跟了慕念琛,怎么,找个新工作很难吗? 但阮甜也是知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她现在除了在心里鄙视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阮甜在一位当初的阮氏高管向慕念琛汇报之后哼了一声,迈起小步子跑到慕念琛的面前,故作亲密的抱着他的脖子和他撒娇:“怎么这么讨厌,工作没完没了的,我不准你再工作了,我要你陪我呀。” 就这样还不够,阮甜又主动亲了一下慕念琛的脸颊,然后抬头看那位高管,眼神里全是:“你怎么还不走”的意思。 那位高管干笑了两声,逃命一样的出去了。 高管走了,阮甜也想回去,但慕念琛也不是吃素的,稍微用了点力阮甜就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被按在办公桌上亲了一会,慕念琛才放开她。 阮甜被慕念琛亲的发懵,大脑却还是清醒的,她看向慕念琛的眼睛里雾蒙蒙的,开口说:“难为你肯陪我演戏。” 慕念琛凑近一步,伸手擦去阮甜唇瓣上留下的水迹,那动作暧昧极了,说出的话却不是,:“小猫小狗还能借着主人的名头出去耀武扬威呢,何况你还是从前阮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像个小丑一样在他们面前讨我的欢心,我自然是受用无比的。你让我高兴,那我也成全你,这点面子我还是给得起你这个与我不相干的人的。” 阮甜被慕念琛的话气到手抖,她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慕念琛说这话是为了报刚才的仇。 总裁室外的敲门声又响,慕念琛放人进来的时候,阮甜识趣的坐回原来的位置,将粉色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登录自己的社交软件,她的手机被慕念琛摔在了露台上,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 一登录,消息的提示音就一条一条的来,在房间里响个不停。 阮甜有点惊讶,她的社交软件里人不算很多,除了兼职工作的朋友就是楚墨。 阮甜给楚墨的备注就是楚医生,属于楚医生的对话框里有将近十条消息,全是询问她在哪里的内容。 自酒会过后阮甜就没能与外界有联系,从前与楚医生也不常聊天,楚医生太忙,阮甜除了定期的询问爸爸的状况之外,别的事情都不太敢告诉他,怕耽误他的工作。 这回阮甜没有犹豫,立马回了楚医生消息,告诉他自己很平安,只是手机坏了,兼职太忙没有来得及去换。 几乎在阮甜消息发送成功的同时,楚医生的消息就来了,他回了一句:你平安就好。 “慕总,林小姐方才打电话过来让我提醒您,别忘了与她中午的会餐,她要松源记的糕点,她说您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口味。” 说话的是慕念琛的特助,方明泽,阮甜前不久刚在财经节目上看到过他的专访。 “您要不要把林小姐喜欢的口味告诉我,我让人去准备好?”方特助工作认真,时时刻刻都在为老板并不宽裕的时间着想。 阮甜按着键盘的手指一松,发了一堆乱码在与楚墨的对话框里,她赶快撤回,希望楚医生没有看到。 第十六章 肮脏的计划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没抬头,自然看不到慕念琛现在是什么反应,她想,慕念琛一定不会让旁人代劳的。 果然,她听见慕念琛说了一声“不用。”,没过多久两道脚步声从她面前过去,办公室里恢复安静。 阮甜又低了一会头,然后才慢慢将视线放在这间办公室里,她的左手下意识的攥紧,指甲陷入肉里,这样的情况从前与慕念琛在一起时阮甜就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她就像是慕念琛与林诗雅生活中的第三者,与他们的生活格格不入。 但凡要做出选择,慕念琛一定会抛弃她,去顾着林诗雅。 阮甜现在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她将目光又放回电脑上,在她出神的功夫楚医生发了一份国外的病情研究报告到阮甜的社交软件界面。 阮甜边看边查资料,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秘书小姐送餐过来时阮甜还在与楚医生讨论阮爸的情况,她道了声谢,没看那包装精致的饭菜一眼。 秘书小姐走了又来,将一份文件交到阮甜的手上,抱歉的和她说:“这份文件很重要,需要慕总亲自签字。他去见林小姐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你能见到慕总,麻烦尽快让他看了。” 阮甜心说我今天也不大可能看得见慕念琛,谁知道他和林诗雅见面之后是不是还要一起去共度良宵,拒绝的话在嘴边,但看到了秘书小姐焦急的神色后阮甜忍住了。 她将文件拿在手里,与秘书小姐说:“我知道了,如果慕念琛回来我会让他签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秘书小姐连忙道谢,阮甜没再说什么。 阮甜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里,没有慕念琛的发话她也不能走,这几年过的忙忙碌碌,每天为了爸爸的医药费与外债奔波,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无所事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无聊的拿起方才秘书小姐放在她手上的文件,将文件袋打开,里面只有四张纸,光是看到文件的抬头,阮甜就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文件抬头写的是云溪私人收藏馆重建计划,云溪,是阮甜妈妈的名字。 当年阮家资金出了问题,刚刚启动建造的云溪博物馆也被迫夭折,妈妈的收藏品一件都没能留下,全进了慕念琛的口袋。 也是因为这个,爸爸的病情开始发作,酿成了后来的一切。 阮甜仔细的将这份文件一张一张的看完,一个字都不曾错过,她握着文件的手有些不稳,眼睛也酸涩的难受。 她觉得慕念琛真是个十足的商人,建造博物馆还要在周边配套商业设施,虽然当初爸爸的计划也是如此,但在慕念琛这里看到这个,阮甜还是觉得恶寒。 这个害得她落得现在这样境地的男人,是怎么有脸用她妈妈的名字,去完成他自己肮脏的圈钱计划! 原来如此,阮甜想,慕念琛今天之所以会带她来公司,就是想让她看到这份文件,什么必须要签的理由都是谎言,慕念琛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看看,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去摧毁她所剩不多的东西的。 第十七章 林诗雅的吻痕 加更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夸不夸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伸手擦去,倔强的笑了,眼中还带着泪花,低声说:“慕念琛,你不就是想看到我哭吗?我不会。” 整间总裁办公室里除了她再无旁人,这话与其说是给慕念琛听的,倒不如说是阮甜说给自己听。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打开门,走到秘书处,这里所有人都很忙,见到她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多少的反应。 阮甜找到刚才进去送文件的那位秘书小姐,站在她的办公桌旁让她将关于云溪私人博物馆的所有资料,全部送到总裁办公室。 秘书小姐一脸的为难,阮甜告诉她:“打电话问慕念琛,不然我就自己去找。” 说完,她没再停留,径直回到慕念琛的办公室。 阮甜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她的手里还捏着那份文件,过了约莫十分钟,秘书小姐拿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开门进来。 阮甜注意到秘书小姐打的是方特助的号码,她将手机放在耳边,还没开口,那边属于慕念琛的声音就传来:“资料都在电脑里,密码你知道。” 阮甜愣了愣,她没想到电话那端的人会是慕念琛,她“嗯”一声,举着手机坐在慕念琛的位置上,极顺手的输入密码,没有思考慕念琛这么多年了密码为什么没有变,她问慕念琛:“哪个文件夹?” 慕念琛如实告知。 林诗雅的声音在那端隐约传来,阮甜还想问一句,慕念琛却已经将电话掐断。 这态度让阮甜觉得自己就像是只配躲在地下的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她点开资料,一千多件藏品图片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些藏品全部来自阮甜妈妈的私人收藏。 阮甜的妈妈全名叫许清溪,生于江南,祖上在民国做过大官,家底殷实,战乱年代收了不少流离在外的文物,开国前夕被寄存到了海外,动荡过去之后,才全数回到国内。 许清溪是许家独女。许老太太临终前将所有财产都交给了许清溪,许清溪将一部分捐赠给了苏城博物馆,一部分留下做了嫁妆。 阮爸创业初期艰难无比,许清溪卖了一套翡翠耳坠做了他的创业基金,阮爸公司稳定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拍卖行将这套翡翠耳坠买回来。 祖传的珍宝失而复得,许清溪自然是开心无比,她将那套翡翠耳坠找老工匠改了,做成了吊坠系上从崇恩寺求来的红绳,挂在了女儿阮甜的脖子上。 阮甜一直把那个吊坠当成护身符。 后来阮甜把这个吊坠送给了慕念琛,祈祷他能够平安顺利,再后来阮甜在林诗雅的脖子上看到了这个吊坠。 从那以后阮甜就没有戴过。 现在,在这里看到这个吊坠,阮甜觉得讽刺极了。 分手之前,阮甜与慕念琛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以往都是她上赶着去找慕念琛,最后的那段日子,阮甜连看一眼慕念琛都非常抗拒。 她那时候等不到爸爸的消息,自责的快要死掉。 慕念琛也同样不想与她有什么接触,一周的时间,阮甜都没有见到他。 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林诗雅来了,她露出的脖颈上有暧昧的痕迹,阮甜再傻也看得出来那是什么。 第十八章 慕念琛是个变态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也就是在那天,阮甜看到林诗雅戴了这个吊坠。 她没忍住推了林诗雅一把,死死的掐住林诗雅的脖子,把吊坠从她脖子上拽了下来。 慕念琛就是在那个时候回来的,他暴怒的上前,将阮甜从林诗雅身上拉开,温柔细致的对林诗雅嘘寒问暖,却没看到阮甜受伤的右手和胸腔下流血的一颗心。 最后,阮甜没带走这个吊坠,阮甜也没问慕念琛为什么,因为她自己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过就是林诗雅喜欢而已,因为林诗雅喜欢,慕念琛就会给她。 而自己在慕念琛眼里,从来都不值得一提。 与慕念琛有关的回忆都不美妙,阮甜烦躁的想要抽一支烟。 但这里是慕念琛的办公室,阮甜并不熟悉,她找不到烟。 她只能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下一个藏品上,她用慕念琛办公桌上的纸笔做起了标注,这些东西对于她,每一样都特别的重要。 再抬头时外面的天色已暗,对面大楼投射的灯光映在巨大的玻璃窗上,慕念琛推门而入,灯也随着他而亮起。 阮甜坐在慕念琛的办公桌前看向他,慕念琛的西装换了,与早上来时穿的不是同一套。 阮甜没忍住出声嘲讽:“慕总这是刚从林小姐的床上下来?” 慕念琛没回话,阮甜又说:“慕总这样拔x无情可不好,女人这种时候需要的是陪伴,你等林小姐睡醒之后给她一个吻,她这辈子肯定就非你不可了。” “没你有经验”。慕念琛回讽阮甜。 他来到阮甜的办公椅后面,俯身咬上她的耳垂,阮甜被痛的直躲,慕念琛还嫌不够似的,用舌尖轻轻将耳垂卷入口中,一下下的吮。 痛感与酥麻一齐涌向阮甜,让她瞬间瘫软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她搭在桌子上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那是秘书中午送来的饭盒,阮甜一口没动,她试图将那个饭盒扔在慕念琛刚换好的衣服上,她看到这套衣服就觉得特别的刺眼。 阮甜还没把饭盒拿起来,就被慕念琛捉了回去。 慕念琛身上的味道与阮甜昨晚用的沐浴用品味道差不多,阮甜想,那沐浴用品肯定是林诗雅挑的,不然林诗雅那里也不会有这个味道。 她这么想着,难免分了神,舌尖被慕念琛重重的咬了一下,阮甜痛的眼泪喷薄而出。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勾住慕念琛的舌尖,以牙还牙的回敬,慕念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阮甜觉得,慕念琛就是个变态。 亲吻过后,慕念琛把她抱起来,让她站好,理了理阮甜被他蹂躏到有点乱的头发,开口说:“配合一下,带你去吃饭。” 到了总裁室外阮甜才知道慕念琛口中的配合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手被慕念琛握住,在员工最多的大厅都没有放开,阮甜也就随着他牵着,脸上带着假笑。 她在心里暗忖,不知道慕念琛在林诗雅那里有什不顺心的。还要让她来帮忙演戏。 第十九章 他得到的一切都是掠夺而来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带阮甜来的是一家私人菜馆,本该是最忙的晚餐时间这儿的人却不算很多,到了里面阮甜才知道,这里不怎么对外开放。 这里的老板显然认识慕念琛,亲自下来将他们领去楼上的包间,这里原来是一处公馆,木楼梯踩上去,有轻微的声音。 慕念琛也没点菜,老板直接就将菜上了,见阮甜疑问的目光,老板一边看着服务生布菜一边说:“慕先生就爱我们家馆子这几道菜,每回来都是老样子。” 阮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觉得慕念琛的变态指数又上升了一格,“那慕先生每次来,是不是都带着别的女孩子呀?老板要不你算算,我是第几个?” 老板的脸上带着尴尬,结结巴巴的说:“慕先生……慢用,我去厨房看看!” 阮甜这么问,绝对不是真的想知道慕念琛有没有带过别的女孩子来这里,慕念琛就算是每回来带的不一样都和她没关系,她就是想恶心下慕念。 这里的菜卖相与香味确实不错。 阮甜的胃已经饿的难受了,可是她就是不想拿起筷子。 慕念琛没和阮甜计较刚才的事情,看她不动筷,给阮甜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 阮甜看了眼,是腌笃鲜。 她从前很爱吃,每回做饭都会让阿姨做,有一段时间闹着要减肥,她的营养师告诉她,腌笃鲜的脂肪含量太多,还是要少喝一点才好,要不然这一碗汤下去,她就得多跑两三圈。 阮甜因为这个半个月没喝,后来去见慕念琛时脸瘦了一圈,慕念琛那时候对她总是冷冷的,带着她去学校外面的馆子吃饭,帮她点了这个,阮甜借机抓住慕念琛的手和他说:“别别别,别点这个!我会忍不住的!” 慕念琛皱眉,放下菜单看她:“怎么了?” 阮甜不好意思的说:“我最近在减肥啦,不能喝这个,不然前几天做的运动都白费了呀。” 慕念琛那时候的表情很无语,阮甜觉得慕念琛大概是想她太麻烦了。 过了好几秒,慕念琛才说:“我喜欢有点肉的女孩子。” 阮甜开心的眼睛笑成月牙,抱住慕念琛的手,“那点点点!我还要吃油焖茄子!” 阮甜现在比和慕念琛谈恋爱的时候瘦了很多,根本就不需要减肥,也不需要再怕热量高的食物,每天恨不得能有三十个小时能让她赚钱,什么热量不热量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慕念琛给她端的汤阮甜一口都没动,她对慕念琛说:“寻常的菜我还能常吃,这里的我就不敢了,以后等慕总玩腻了我,放我回到原来的生活,我怕我会不习惯。” 阮甜的意思很明白,她盼着能与慕念琛早点分开,也不想在这个早就不属于她的环境里扎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阮甜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这样的一顿饭,花的钱需要她打半个月的工都不止。 在阮甜看来慕念琛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阮家掠夺去的,她又怎么可能不恨慕念琛?怎么可能对他笑脸相迎的吃上一顿饭。 第二十章 这对兄妹不是好人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的脸色发沉,阮甜知道自己这是又把他惹毛了。 但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这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梗着脖子与慕念琛对视,慕念琛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阮甜倔强的目光里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慕念琛长得好看,吃东西的样子也斯文,这些阮甜很早之前就知道,如果不是阮甜现在特别特别讨厌他,那么看慕念琛吃饭,一定是一种享受。 现如今阮甜觉得是一场煎熬,她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中午与下午一点都没吃,连水都没喝过,现在看着慕念琛这样,她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她将视线落到窗外,隔着一条街就是南城有名的夜市,这个点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小吃的香味飘到了这里,阮甜的鼻间嗅到的都是这些味道,她的胃饿到有点疼。 她按住胃,一声不吭的看着慕念琛,这样的情况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在饭店工作的时候,也是要饿着肚子看客人吃,她强撑着表情,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难看。 等到她看的眼睛都有点干了,慕念琛才放下筷子。他变态的把每一根手指都用手帕擦的干干净净,那副神态,让阮甜觉得如果这时候慕念琛再戴个眼镜,就是活脱脱的斯文败类了。 慕念琛自阮甜说了那番话之后就没有与阮甜说过一句话。 他的眼睛看着阮甜,单手将手帕叠好放在一边,站起身,阮甜知道他这是要走了,她跟上去,待她走到门口时,慕念琛已经在外面遇到了一对熟人。 那对熟人阮甜也认识,甚至可以说是“颇有渊源”,她躲在门后。透过木门的缝隙看着慕念琛与柳家兄妹交谈,她的手心里开始往外冒汗,这对兄妹,对于阮甜来说,没有一个是好人。 “念琛哥,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刚才哥哥说带我来吃饭,我还问他你来不来呢。”柳青岚的声音还是和当初一样娇滴滴,在这里遇到慕念琛她明显的惊喜。 柳青城像是受不了自家妹妹这么花痴,拧了下眉,顺手将包厢门打开,把柳青岚送了进去。 包厢内明显还有别人,从阮甜这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的清楚。 慕念琛站在门边没动,柳青城笑着与他叙旧。 阮甜看着柳青城伪善的脸,恶心的感觉接踵而来,她向后一步,想要坐在椅子上,脚步慌乱间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向她看来,阮甜低着头,脸色素白。 慕念琛走过来,低下身子问她:“不舒服?” 仿佛刚才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 阮甜抬头看他,目光中满是恨意,这样的恨意慕念琛在重见阮甜时在她的眼中看到过一回,没想到在今晚又看到了。 柳青城也看清了阮甜的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阮甜,你怎么在这里?” 柳青城的声音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蛆虫,在无形间爬上阮甜的身体,她恶心的脸色越发白。 慕念琛抓住阮甜的手,又问了阮甜一遍,阮甜没有立刻回答,她将视线转向一边,半晌才开口和慕念琛说:“我想回去。” 第二十一章 戏演完了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念琛……你们这是怎么了?”林诗雅穿着一身黑裙,从方才柳青岚进的包间里出来,双手捂着心口,很不舒服的样子。 看到阮甜,她好似很惊喜,恬淡的冲她笑,目光中满是善意,像是真的好久不见一般说:“小甜,真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阮甜感觉到,慕念琛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因为林诗雅的出现松了力道,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忽然觉得没意思。 林诗雅也是南城本地人,南城有名的菜,她也是从小吃到大的,这家馆子,看样子他们几个全都常来,慕念琛之所以带她来这里,为的是让林诗雅不高兴。 阮甜的目光在身边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看到柳青城那张伪善的脸时更是觉得恶心。 他们,还有那包间里还没出来的,都是同一类人,他们卑鄙又无耻,他们以践踏他人自尊为乐趣。 从她跌到尘埃里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了这些人的笑柄。 是可以随意侵犯,随意羞辱,而她不能反抗,只能承受的那一种。 她明明……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生活了啊。 “慕念琛,我累了,不想与你配合,做你和林诗雅之间的感情调剂,你和林诗雅有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别拉着我来演戏。” 阮甜说完,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她的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她知道这是因为贫血的原因。 她努力的组织语言。看着一脸无辜的林诗雅,说:“林诗雅,慕念琛爱你,特别特别爱你。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林诗雅的面上挂不住,张嘴想要反驳,却在触及慕念琛冰冷的目光时顿住了。 慕念琛的目光看的是阮甜。没有一丝的温度,似乎阮甜接下来说什么都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林诗雅忽然有些期待,她期待阮甜再说出什么,林诗雅觉得,慕念琛还是她的慕念琛,谁都抢不走。 看他对待阮甜的态度就知道了。 这种眼神,慕念琛从来没有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过她。 “林诗雅,谎话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你们两个明明互相爱的要死,承认一下很难吗?答应我,把慕念琛带回去,别让他再纠缠我……” 阮甜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鼓掌的声音,慕念琛的大手拍了三下,玩味对着阮甜说:“真是一场好戏,阮甜,你的戏演完了吗?” 阮甜的身体僵住,她重重的呼吸,想要将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边上伸过来一只男人的手,抚上她垂在身侧的手腕,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摸着她的手心。 “小甜,别闹了,有委屈和青城哥说,我替你教训念琛。” 差点被……的记忆涌上她的脑海,阮甜想也没想,扬起手来用尽力气扇了柳青城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当初就想打,可她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柳青城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被阮甜一个女人扇了巴掌,他在见到阮甜时心虚的情绪消失不见,当下就想要反击,狠戾的掌风没落到阮甜的脸上,就被人生生的拦下。 ​ 第二十二章 我的人,你也敢动?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锐利的目光扫向柳青城,拦住他的手没用几分力气,就让柳青城发出吃痛的哀嚎。 手骨的断裂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异常清晰。 阮甜嫌恶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不去管慕念琛会不会生气。 柳青岚听见自家哥哥的哀嚎声,失手将红酒杯打翻,从包间里急急忙忙的出来,她与阮甜背道而行,没有看到阮甜的背影,待看到钳制住自家哥哥的是慕念琛,顿时收敛了凶恶的神色,试探着问:“念琛哥,你和我哥哥怎么了?” 慕念琛没回话,将柳青城甩到一边,冷彻开口:“我的人,你也敢动?” 柳青城显然没料到慕念琛会如此,他与慕念琛认识多年,自认关系还算不错,在他心里,阮甜不过是一个被慕念琛扔掉的“糟糠之妻”,不然慕念琛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一点都不过问阮甜的消息。 更何况在阮家刚落难的时候,林诗雅曾经旁敲侧击的告诉过他的妹妹柳青岚,慕念琛把阮甜让给自己玩。 他们这个圈子的,玩的怎么出格的都有,玩腻了让兄弟换换口味也实属平常,他当时听了一刻都没有按捺得住,连夜冒雨开车去找了阮甜,想着能够春风一度。 阮氏从前在南城算是数一数二的企业,阮明泽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私下里唯一的柔情全都给了自己的女儿阮甜,二十岁之前的阮甜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是阮甜想要的,阮明泽一定能给她弄来。 这样娇养大的女孩,脾气自然不会太好,也不爱与人亲近,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让柳青城又爱又恨,他看着阮甜倒贴慕念琛,整天跟在慕念琛的身边,嫉妒的不得了。 那天晚上,他带着小人得志的想法,得意的用言语羞辱着阮甜,如果不是后来阮甜站在窗口要跳下去,他早就成功了。 “青城,你的反应过激了,小甜只是一时任性,不是针对你。”林诗雅稳住柳青城,目光中的含义只有他们懂。 柳青城反应了过来,无论是真是假,当初的事情慕念琛都并不知情,他脑门上布满了虚汗,故作懊悔的开口:“我不是故意想要还手,只是身体的惯性反应,就算刚才你不拦下,我也不会真的去对小甜动手。” 慕念琛显然没有听他说话的兴趣,他理了理微歪的袖扣,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又变回了旁人口中的慕先生。 方才的一切仿佛是他们三人脑海中的臆想,若不是柳青城还在哀嚎,没有人能够相信,早就过了少年热血的慕念琛,会动手打人。 林诗雅的心中生起不安的情绪,她察觉到慕念琛要走,她越来越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这是她发病时候的常规反应,“咚”的一声,她倒在地上。 慕念琛的脚步停住,林诗雅病态的狂喜,慕念琛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晚间的雨,砸在身上,冰凉的让人清醒,阮甜独自一人在雨夜里走着,身旁的车辆一辆辆的呼啸而过,带起的泥水溅到她的身上,她也无暇顾及。 第二十三章 任由她发泄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裙下的双腿不知道蹭到了哪里,有血从伤口流下,融进雨水中。 阮甜好似感觉不到痛,站在车来车往的十字街头,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强撑的情绪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而崩溃。 刺耳的刹车声响在她的耳畔,无辜的司机气愤的冲她大喊:“想死请你走远点,别拖累我一个开车的!” 阮甜哭着点头,等过了红绿灯,才找到一处无人的街心花园,站在远离路灯的地方,蹲下来,嚎啕大哭。 她永远记得那晚柳青城说过的话,他说:“阮甜,你在慕念琛眼里就是个biao子!他上够了你,把你送给了我。我劝你好好听话,伺候得我舒服了,我还能多留你点时间。你知道我们玩女人有多少种花样吗?” 阮甜那晚宁死不从,手腕被柳青城抓的青紫一片。 柳青城那晚走后,阮甜给慕念琛打了无数个电话,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问慕念琛,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慕念琛不接,她就一直打。 直到……直到林诗雅替慕念琛接了电话。 告诉她,“小甜,念琛很累了,他在睡觉。” 可她当时,明明听到了慕念琛的声音。 滂沱的雨水比她刚出来时还要更猛烈,白日稳固的树木此时在狂风中摇曳,似是随时可以拦腰折断一般。 阮甜冷的牙齿都在颤抖,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在她的脚边乱蹭,阮甜睁开眼,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咪,她抽噎着把小猫咪抱起来,摸了摸小猫咪被雨水淋湿的小身子,断断续续的说:“小猫咪,你是不是也没有家?” 小猫咪喵呜了两声,似是在给她回应。 车门关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漫天雨水中,阮甜抬起头,慕念琛逆光而来,在她的身边站定。 他的眼尾发红,头发也同样被雨水打湿,阮甜想要开口刺他,张张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念琛朝她伸出手,阮甜咬上去,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才肯罢休。 慕念琛一声没吭,任由她发泄。 他没被阮甜咬住的手,抚摸着阮甜的头发,似是在鼓励她。 阮甜紧紧的抱着小猫咪,被慕念琛放在副驾,她的体力严重透支,一上车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慕念琛开车的速度加快,往常需要半小时的路程没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回到了住处。 慕念琛把阮甜抱着的小猫咪交给了等候的佣人,抱起阮甜就往客房去,这时候他还记得阮甜不喜欢从前的主卧。 将阮甜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脱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慕念琛试着阮甜的体温,叫来了家庭医生。 三年以来,这是阮甜第一次生病,从前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因为她的背后没有依靠,她还有爸爸要养,她停止努力一天,爸爸就多危险一天。 这一次,她好像真的撑不住了,意识渐渐模糊之前,她在想,银行账户里的那些钱,够在医院里维持多久呢? ​ 第二十四章 没办法满足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急性肺炎,阮甜烧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安静的过分,窗帘未拉开,只有房间里的小灯照明,阮甜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待看清是在慕念琛的房子时,她的心里冒出一股悲凉的情绪。 她的嗓子痛的能冒出火,每咳一声,都感觉有无数把磨得最锋利的小刀,一下下的在她的嗓子里凌迟。 她撑起身子,想要起来为自己倒一杯水,她的手脚无力,险些倒下去。 慕念琛坐在靠近床边的座椅上,双眼紧闭,支着手腕,看起来像是在浅眠,阮甜别过视线,不想看他一眼。 她光着脚下床,脚步踩在地毯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在飘。 这轻微的动静,打扰了慕念琛,他睁开眼睛,双目赤红,眼睛里有不少的红血丝。 他一步就到了阮甜的面前,扶着她的身子,告诉她:“回去躺着。” 阮甜当作没听到,拿着水杯仍要往外走,慕念琛没和她废话,将阮甜抱起来,放回床上。 这动作之间让阮甜咳的更加厉害,慕念琛让阿姨端来了一杯温水,送到阮甜的嘴边。 阮甜不喝,伸手将水杯推到一边,满杯的水溢出,洒在慕念琛衣服的袖口。 阮甜这才发现,慕念琛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一整夜都没有换。 她看着慕念琛喝了一口水,凑近她的嘴边,好像阮甜不喝他就要自己亲自用嘴喂一样。 阮甜无奈的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好几口。 慕念琛一整天都在房间里,阮甜睡着又醒了好几次,每回看到的都是慕念琛的那张脸。 慕念琛让她吃什么,喝什么,她都照做,不再有半点的挣扎。 直到她有一点精神了,慕念琛再来让她吃药时,她嫌弃的看着慕念琛,冷冷的说:“慕念琛,你该换衣服了。” 慕念琛愣住,他紧绷着脸,监督着阮甜将药吃下去。 然后,把阮甜抱起来,阮甜惊呼一声,被慕念琛抱着去了浴室。 阮甜被慕念琛放在浴缸边上,双脚在水中胡乱的晃。 她无语的看着慕念琛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关键部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脸色微红,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在心里暗骂慕念琛变态。 浴缸足够大,当初还是阮甜自己选的,想着能与慕念琛一起在浴室里…… 阮甜那时候对慕念琛的身体有一种特别想探索的情绪,现在……她只想求慕念琛放过她。 慕念琛把阮甜也拽进去,在他试图往阮甜身上抹泡沫时,阮甜出声提醒他:“慕念琛,我还是个病人,没办法满足你像动物一般的x要求。” 阮甜以为说了这句,慕念琛会生气,但今天慕念琛的脾气出奇的好。 只是用力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像是在惩罚她胡乱说话。 阮甜自己将身上清洗干净,慕念琛拿着干毛巾把她包起来,把阮甜放回床上,用吹风机把她的头发吹干。 阮甜的头发早已没有从前的柔顺,这几年她的发质受损严重,每回梳头发都能掉下一堆。 第二十五章 你不会在乎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不会演戏,也不屑于去演戏,她对慕念琛所有的厌恶与抗拒都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 她木着表情,在慕念琛出去时,挑了一套能够把全身上下都遮挡住的睡衣换上,速度极快的关灯,在慕念琛回来之前,装作睡着。 慕念琛推门进来,站在阮甜的床边,好一会子之后才关上门,房间彻底被黑暗笼罩,阮甜躺在床上,视线落到窗户的方向。 这样的高度,跳下去的话,应该是会死无全尸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阮甜被自己吓了一跳。 房间内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轻微的亮光暗了又亮,她往亮光处看去,是慕念琛的手机。 阮甜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输入了一次密码,手机碰巧被她解开。 阮甜不知道现在慕念琛的号码具体是多少,从前在一起时,阮甜为慕念琛挑了与她号码相近的手机号做情侣号。那时候她想的特别幼稚,她恋爱了,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在林诗雅接了那通电话之后,阮甜就去把她的号注销掉了。 慕念琛的那个,阮甜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也已经不存在了。 阮甜能够猜到这个手机上的是慕念琛的私人号,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因为,她只看到了林诗雅发来的消息。 “念琛,今早你怎么没等我起床?” “昨晚你照顾我一整夜,我很担心,你别去公司了,好好休息,” 阮甜无意看这些,快速的翻过去,一条一长串的信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关于清溪私人博物馆的,林诗雅发给慕念琛的消息里提到了清溪私人博物馆,那里明晃晃的写着,负责这次项目的设计方负责人是柳青城。 柳青城的确是建筑专业,柳家的建筑公司在柳青城接手之前在南城都排不上名号,后来因为负责了慕氏旗下地产公司好几个重点项目,竣工后社会反响度不错,才慢慢的进入公众的视野。 柳青城从前和慕念琛合作了多少,阮甜不想管,也管不了。 但是清溪私人博物馆是她的妈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心愿,阮甜不想让柳青城这样的人,与“清溪”这两个字挂在一起。 整个二楼只有她的房间与尽头的书房亮着灯,慕念琛没关门,阮甜直接走进去。 听着他的电脑中传来用英文讨论工作的声音,阮甜举着手机,站在他的面前,将屏幕对着他,“慕念琛,我要你换掉柳青城的公司。” 电脑中讨论的声音停止,整间书房一片死寂。 慕念琛将手心里握着的东西放进手边的木质抽屉里,动作太快,阮甜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不重要。 “你在干涉我的工作。阮甜,现在的慕氏姓慕不姓阮。”慕念琛说出的话没给阮甜留一点余地。 每一个字都在提醒阮甜,她现在的身份,不配与他说这些话。 她干涉不可以,林诗雅干涉就行。 阮甜的胸腔刺痛,急性肺炎的滋味太不好受:“别的我不会干涉,但是慕念琛,你该清楚,清溪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阮甜说完,自嘲一笑,“哦,我忘了,你不会在乎” 第二十六章 慕念琛,你这是在强x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你在无理取闹。”慕念琛冷脸说话,话中没有温度,似是在施舍。 他明明只是坐着,并没有站起来,周身的气势却压迫的阮甜喘不过气。 阮甜知道,自己但凡在慕念琛心里有点位置,也不至于会沦落到现在这幅下场。 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当初看上了慕念琛,死皮赖脸的追他。明明在一开始她就知道慕念琛不喜欢自己,还要紧追不舍,甚至拿林诗雅来威胁慕念琛,让他与她谈恋爱。 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可爱,慕念琛没理由不喜欢她。对身边朋友善意的劝告不以为意。 她当时想的是如果慕念琛真的不喜欢她,那她就像爸爸一样,要么出钱要么出利,总能让慕念琛低头一次。 后来她做到了,得到的结果呢?是被冷暴力分手,转手就被他送给他的好兄弟。 慕念琛是一个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 如果当初她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她不会选择去招惹慕念琛。 “慕念琛,你是不是特别恨我?看到我崩溃你才开心?”阮甜没有歇斯底里,一字一顿的轻声说:“清溪的项目谁都可以,柳青城不行。慕念琛,柳青城在我心里,和你一样恶心。” 她的态度明明白白的告诉慕念琛,她不是在控诉,而是陈述事实。 陈述一个,对慕念琛来说并不是很开心的事实。 阮甜隔着书桌直视慕念琛的眼睛,没有镜子,阮甜也知道,自己眼中一定是满满的都是恨意。 慕念琛站起来,他的身上和阮甜一样穿着睡衣,他解开了睡衣胸口处的扣子,玩味的笑了一声,一步就到了阮甜的面前。 大手没用什么力气,轻而易举的扼住阮甜的下颚,阮甜被迫抬起头,慕念琛看着她平静的目光,心中生起了一把火,恶劣的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爸爸那个废物没能守住自己的江山,我不收也会有别的人收。这就是现实。阮甜,你什么时候可以收起你那幼稚到可笑的思想,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还没学会怎么夹起尾巴做人。看来,是你的苦日子还不够多啊。” 阮甜伸手按住慕念琛扼住她下颚的手,尖利的指甲陷入慕念琛手背的肉里,恶狠狠的说:“慕念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慕念琛反手抓过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按在身后的玻璃窗上,期身上前,贴在她的耳边说:“阮甜,我等着那一天。” 然后,吻上阮甜颤抖的唇,舌尖胡搅蛮缠的闯进来,勾住阮甜的。阮甜剧烈的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慕念琛把她抱起来。大手一挥,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阮甜被慕念琛放上去,包裹严实的睡衣在慕念琛的手里就像是一张质量不好的纸,胸前的柔软暴露在空气中,阮甜伸手死死的挡住。 慕念琛的动作仍未停,甚至越来越过分,阮甜强忍的泪水落下,绝望的说:“慕念琛,你这是在强jian!” 第二十七章 你这样的废物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的大手握住阮甜暴露在空气中的……用力的揉捏:“强了又怎么样?是我给的钱还不够多?给了钱你还不是乖乖的让我上。” 阮甜不敢相信这是从慕念琛口中说出的话,这样的慕念琛,比从前的任何时刻都要让阮甜觉得面目可憎。 柳青城那晚说的那些话仿佛和现在的场景重合。阮甜分不清楚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是慕念琛?还是柳青城呢? 她咬住自己的舌头,真是痛啊,她痛到眼泪流的更加厉害,但慕念琛不知道。 直到,有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慕念琛察觉到了,强硬的掰开她紧闭的嘴巴,将他自己的手指塞进去。 阮甜痛到麻木,没有力气再咬他。 慕念琛单手把阮甜抱起来,贴在她的耳边说:“你就这么点本事,还想有朝一日能来报复我?” 阮甜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旋转,晃得她眼晕。她连一个愤恨的眼神都做不出来。 但慕念琛还在说着:“阮甜,你现在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只能拿自己做筹码?我告诉你,我不会心疼,更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阮甜觉得慕念琛真是恨极了她,不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说这些话。 醒来时,阮甜躺在医院的病房内,她的手上扎着输液针,药水在滴答滴答的顺着输液管流淌进她的体内。 病房内没有旁人,只有她自己,阮甜的手摸上针管,用力一扯,针管连着皮肉被拔起,瞬间血流如注。 她看着鲜血染红白色的床单,病态的笑了。 现在好像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阮甜记住她还是一个人。 有人推门进来,阮甜也没抬头,女人见到房内的景象惊恐的大叫,跑出去找医生护士。 处理伤口的过程中,阮甜很平静,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女人一直陪在阮甜的身边,医生护士走后,她还在照顾阮甜。阮甜抱歉的冲她笑笑,“对不起,吓到你了。” 女人拿着医用棉签为她擦手腕上沾染的鲜血,心有余悸的说:“阮小姐,无论如何,自己的命最重要,身体是自己的,千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阮甜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是在慕念琛公司里见过的那个秘书小姐。 秘书小姐自我介绍:“我叫秦玟心,你叫我玟心就好,是慕总……让我来照顾你的。” 听到是慕念琛,阮甜冷了脸,她没去考虑慕念琛为什么没有在,她和慕念琛相看两厌,永远不要看到彼此才好。 “阮小姐,慕总很在意你的,今早我来时他还守在你的病床前,你们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说通了就好,不要像现在这样。现在他不在,是因为……” 秦玟心说的话,阮甜一个字都不信,慕念琛守着她过一夜?慕念琛那样的人,恨不得她多受点痛苦才好,就算是真的守了她一夜,也只是为了看她难受的模样,而后自己畅快无比吧。 她和慕念琛是仇人,仅此而已。 秦玟心对她来说是陌生人,和陌生人能够说什么,她会理解吗?不会。 那就不必说了。 第二十八章 你是第三者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秦玟心一直陪着阮甜,就算阮甜不说话她也能没话找话的说出一堆,想要逗阮甜笑。 阮甜的舌头疼,胸腔也疼,被包扎好的伤口更是疼,就连咳嗽也加重,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难受极了。 慕念琛那边的阿姨定时送做好的营养餐过来,阮甜没有胃口,几乎都没动过。 送餐的阿姨有好几次对着阮甜欲言又止,碍于秦玟心在场,她都有所顾虑的没有开口。 直到深夜,秦玟心困的睡着,送餐的阿姨悄悄的推开病房的门,身后跟着一位在深夜还带着口罩与墨镜的女人。 阮甜没有睡着,断断续续的咳嗽,似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穿着七厘米左右高跟鞋的女人,站在阮甜的病床前,将病房内唯一留着的一盏小台灯,光亮挡住。 病房内瞬间又暗了几分,她摘下口罩与墨镜,露出自己的脸,大晚上的妆容依旧精致。 仿佛来的不是医院,而是秀场的后台,随时可以上台走秀。 柳青岚,阮甜曾经最好的闺蜜。认识林诗雅之后,就与林诗雅玩到了一起,对林诗雅言听计从,给阮甜下了不少绊子。 也是,柳青城的妹妹。 “阮甜,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又开始对念琛哥死缠烂打了。”柳青岚高傲的说,脸上带着对阮甜的轻视与鄙夷。 阮甜喝了一口温水,温水流过舌尖的伤口带起疼痛,这样的疼痛让她清醒一些,“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没有变,还是蠢到让人想笑啊。柳青岚,我缠不缠着慕念琛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这个林诗雅的小跟班来指手画脚。” 说她缠着慕念琛?柳青岚怕不是瞎了?来耀武扬威之前都不去做一下最基本的功课。 “阮甜,你在慕念琛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他到底喜欢谁你比谁都清楚,做第三者很好玩吗?你这种人出去是要被打的。” 第三者,是了。阮甜在慕念琛与林诗雅那里就是个第三者,他们身边知道这些纠葛的人也把第三者安在她的头上。 在阮甜追慕念琛的过程中,阮甜大多数时间都不知道有林诗雅这个人,她第一次见到林诗雅还是那时候她“好闺蜜”的柳青岚告诉她的。 再加上后来,游泳池的那次落水,阮甜看着慕念琛救了林诗雅,她那时候想要放弃慕念琛,柳青岚一直在她面前说让她再坚持坚持。 “柳青岚,我到底是不是第三者,你不知道吗?” 柳青岚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心虚,她当然知道,甚至有一些阮甜不知道的,她也清楚。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她为阮甜在旁人那里反驳一句。 她就是要让阮甜被所有人唾弃,这样,她才有压阮甜一头的快感。 手上握着的杂志让她心底生出更深的快意,她将杂志放在阮甜的床头,指着上面的照片和她说:“你在病房里要死要活,慕念琛在乎了吗?他现在正陪着林诗雅在东京度假呢,阮甜,你看看这个,他们在一起的照片都那么登对,你好意思再去破坏他们的感情吗?” 第二十九章 也让别人看看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到两人的侧脸,但阮甜也能够认出那是慕念琛和林诗雅,他们的距离极近,林诗雅的脸上还挂着甜笑。 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幸福极了。 “这是明天的头版头条,我提前拿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你明天看到痛哭流涕。”柳青岚见阮甜不说话,只是看着那本杂志,她得意极了。 阮甜将视线转向柳青岚,无语的看着她:“柳青岚,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真以为我能贱到这种程度?一个背叛过我,让我的生活跌入谷底的男人,我还能如当初一般喜欢?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还是我的?不瞒你说,我盼着他能死在东京,永远不要回来。” 柳青岚没料到阮甜能这么说,这样的阮甜是她从前都没有见过的。 阮甜曾经对慕念琛是怎样的喜欢她都是看在眼里,现在阮甜看到慕念琛和林诗雅在一起,她竟然没有半点的反应,她该是生气,愤怒,失控的,不应该是这样。 柳青岚自从知道了阮甜又回到慕念琛身边就恨得牙痒痒,这两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一晚都在想着要怎么羞辱阮甜。 今天,她接到了林诗雅的电话,告诉她阮甜进医院的消息,然后给了她这些照片,分享了与慕念琛一起度假的幸福。 她擅作主张把这组照片,拷贝了一份发给了熟识的杂志编辑,为的就是要让阮甜看看,慕念琛与林诗雅的恩爱高调到什么程度。 柳青岚来时志得意满,走时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阮甜,她冷嘲热讽的对阮甜说:“你最好学学怎么说话,你一个在慕念琛眼里只是泄欲工具,想什么时候扔就什么时候扔,玩腻了更是可以送给任何人的女人,有什么权利说这些话?” 阮甜攥紧被子,她没想到柳青岚能够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柳青岚是那场暴力的加害者之一,她现在可以拿这些话来讽刺自己,对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吗? “柳青岚,你说这些话,不会心虚?”阮甜直截了当的问。 柳青岚得意的看她,说:“我心虚什么?该心虚的人是你才对。不仅心虚,你还要小心点呢,小心我去找林诗雅说说今天的事情,好让她去找念琛哥再为你美言几句。到时候可不就是我哥自己一个人了,我会替你多找几个男人,让你享受够本。” 阮甜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她不怒反笑,对着柳青岚说:“慕念琛为了监视我,在这间病房里放了好几个监控,声音影像都非常齐全,他的秘书也在这里,就在隔壁的房间。你觉得我通过她能不能把从你来时就拍摄下的影像裁剪出来,发到网上?” 阮甜说完,没忍住又咳了几声,继续道:“现在互联网传播的速度有多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来的哦?知名网红这么社会,也让吃瓜群众们也感受一下,你看好不好?” 柳青岚因为经常在网络上摆拍自己的“奢侈”生活而拥有不少的粉丝,经常和林诗雅一起在微博里秀“闺蜜情。” 第三十章 新章节 内容和昨天的不同 快看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柳青岚毕业以后唯一的成就,也就只有这个,在网络中她的人设是鬼灵精怪小仙女,心地善良的很。 阮甜的微博账号几百年都不登录一次,互相关注的也都是兼职之后认识的朋友,从来都没有发过一条微博,账号看起来和僵尸粉差不多。 柳青岚买的热门总是可以出现在她的主页。每回她都要被柳青岚辣一次眼睛。 可以说,阮甜这几年来偶尔登录的那几次。每回看到的脸都不一样。 “柳青岚,我收回说你一点都没变的话。其实你真的变的挺多,光是脸上就动了十几刀吧?你看看这大半夜的,我们也无旧可叙,不然你告诉我一下你的整容医生都有谁?我写个避雷名单分享给大家?你看看你的这张脸,山根都能戳上天。你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时间,别给我找男人了,帮你自己找找修复医生好不好?” 柳青岚被阮甜气到尖叫。 阮甜看着柳青岚妆容完美的脸开始扭曲,她的眼睛在四处乱瞄,好像是在找摄像头究竟在哪里。 阮甜“善意”的出声提醒她:“你的这段表现也很精彩哦,我会替你好好剪辑的,就当附送给吃瓜群众一个彩蛋。” 其实根本没有摄像头,这些全是阮甜故意说出来的而已。 而且,就算是有摄像头,只要慕念琛不同意,她就根本拿不到备份,怪只怪柳青岚没脑子,连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话也要信。 柳青岚想要把早已崩坏的表情收回来,大概是心理作用。她越努力的调整表情就越丑。 她似乎是自己也发现了。慌忙的戴好自己的口罩和墨镜,狠毒的看了阮甜一眼,便落荒而逃。 病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阮甜直起身子,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其实她在柳青岚的微博中还看到过慕念琛的身影,那是她第一个没有家人在身旁陪伴的生日。 没有爸爸,没有蛋糕,也没有丰盛的饭菜和无数的朋友。 有的只是在初秋的雨夜里,站在街头发传单的女孩。 她永远记得那天发传单她得到了六十块钱,她站在蛋糕店的门口,怎么都没敢进去。 她怕自己买不起,也怕自己买了,下个月会没钱给爸爸看病。 她没有伞,雨水把她身上穿的衣服淋透。她冷的哆嗦。 骑着摩托的小流氓飞快的开过她的身边,将她拿在手里的六十块钱抢走。 阮甜追了他好几百米,最后跌倒在雨地里。 手机被甩出,她没顾得上自己手腕流血的伤口,爬过去将手机捡起来,躺在雨地里开机,手机沾了水,变得很不灵敏,微博页面直接跳出来。 第一条就是柳青岚转发的微博。 她发的内容是:“小雅姐姐让我看到了爱情该有的样子。” 原始的微博来自林诗雅的主页,林诗雅发了一张照片,皎洁的月色之下,一对男女坐在一起,女人的头靠在男人肩膀上,照片里的男人没有露脸,但阮甜知道那就是慕念琛。 配文是:只愿天长地久。 那天,亦是中秋。 第三十一章 在林小姐那里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睡眠浅,醒的又早,清晨起来一个人对着医院病房内的天花板发呆。 她觉得无聊,将病房内的电视打开,随手选了个频道,听着从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感受人间喧嚣。 是娱乐新闻,阮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没几个认识的明星。 她从前就不怎么追星,唯一喜欢的一位也已经隐退多年,后来也没那个闲时间去关注这些,所以对旁白中出现的名字每一个都很陌生。 直到,从主持人夸张的语气里听到林诗雅的英文名。 “著名时装设计师Anna林与神秘男友同游日本,疑似要在共度即将到来的中秋。据Anna林工作室员工爆料,神秘男友背景雄厚。” 视频中的配图是林诗雅与“神秘男友”从一辆保姆车上下来,一起进了酒店。 视频下方的配字还添油加醋的打上了:“直到今早才一同外出。”让人不得不遐想。 视频直到播完也没能露出慕念琛的脸,阮甜知道这是慕念琛对林诗雅的纵容,准她公布消息,只是暂时还不想这么曝光在公众的面前。 阮甜在心里想,公开了好啊……公开了,慕念琛放过她的几率就变大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已经选择了慢慢公开,慕念琛就不会让林诗雅难堪。 阮甜想着自己的事情,连病房内什么时候恢复的安静她都不知道。 还是秦玟心出声喊她:“阮小姐。”她才回神。 这才注意到病房内的电视已经被关了,阮甜想说自己无所谓,但又怕自己说了秦玟心一定觉得她是在掩饰,所以没有解释。 秦玟心怀里抱着一份用牛皮纸包着的资料,她将资料放在阮甜病床边的桌子上,然后开门,让送餐的阿姨进来。 阮甜发现,送餐的阿姨已经换了一位,昨天那个带柳青岚来的阿姨不知道去了哪里。 “阮小姐,这里的资料是慕总让我从公司的档案室里抱出来的,都是关于清溪私人博物馆,您看,您要不要看一下?” 阮甜自然答应,秦玟心的手按着那份资料没动,眼睛示意阮甜朝饭桌上已经摆好的早餐看。 阮甜立马下床洗漱,乖乖的吃了一顿早餐。 阮甜资料看的入神,再抬头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她指着资料上的图片问同在病房内秦玟心:“这套为什么显示被外借?” 秦玟心将资料拍下,询问公司里负责的同事。 因为是慕念琛安排的事情,慕氏的员工没有耽误,当下便去查了,秦玟心的手机点的是公放,阮甜清楚的听到手机那端的员工敲动键盘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那句:“方特助昨天把它带上了专机,或许是林小姐参加时尚活动的时候要用。” 阮甜觉得自己的心里冒出了一团愤怒的火。 拿她妈妈的东西,去给自己的女朋友锦上添花。 慕念琛,还真是……恶心。 阮甜的脸色一变,秦玟心立马将通话掐断。 她支支吾吾的说:“他也只是猜测,算不得真的……” 第三十二章 她想过自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说了一句:“我都知道。”脸色依然难看。 阮甜知道的,这些收藏除了还保留着“清溪”这个名字,其他的全都不属于妈妈,也不属于阮家。 现在这些东西全被冠上了慕氏的名号,和别人没什么关系。 慕念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无论珍惜不珍惜,损失的终究是他自己。 文物的损失在他这种商人看来,一点都不重要。 这些都是妈妈的珍藏,她不可能不难过,不生气。 可她没有办法,只能折磨自己。 阮甜在病房里沉默的挂完盐水,一个表情都没有,她拒绝和外界交流,一连两天没有说话。 又是一天清晨,阮甜睁开眼,就看到秦玟心举着一盒月饼在她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阮小姐,中秋快乐。” 阮甜看着窗外已经飘香的金桂,因为秦玟心的这句话,想到了幼年时爸爸妈妈会在中秋节清早等在她的床前,和她说:“我们的甜宝,生日快乐。” 阮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暖暖的笑了。 就连秦玟心提议要陪她去医院的小花园里转一转也欣然答应。 她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人也开始慢慢有了精神,医院的绿化很好,清晨的阳光并不毒辣,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阮甜自己一个人坐在靠近桂花树的木质座椅上,闭起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闯入她的鼻端,阮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楚墨关切的脸。 “小甜,你的身体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楚墨的身上有来自医生职业病,阮甜觉得现在自己在楚医生的眼里就是他的病人。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有点急切,楚墨换缓了语气,对阮甜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你,但都联系不到,没想到你和我距离这么近,只隔了一幢楼。” 阮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说:“我这几天都在病房里没有出来,没注意到这是楚医生和爸爸在的医院。” 阮甜每回来除了缴费处与楚墨的医生办公室之外就没心情观察别的,再加上慕念琛给她安排的病房一整层都非常安静,也没有什么医院名称的标识,所以阮甜一直没发现这家医院是她最近几年来每周都会来几趟的医院。 楚墨听了阮甜的解释虽说不全信但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阮甜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就一定不会来找他。 他叹了口气,郑重的说:“我这几天联系你,是想要告诉你,阮明泽先生的手术已经提上了日程,按照医院的流程,我需要告知你手术的风险利弊,然后让你签字。” 阮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有欣喜又有担忧,还有一点如释重负。她的负担不是来自爸爸的病。对于爸爸,她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她的重担来自随时会失去爸爸的可能,她每回想到这个问题都会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色。 每回拿到病危通知书,阮甜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爸爸去世了,那她就去自杀。 反正到时候她就只剩自己了,没有人再会去疼她。 第三十三章 慕念琛回来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现在,她终于等来了最大的希望,虽然风险还是很多,但比从前,已经好上太多了。 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阮甜都觉得她还能再努力生活下去,不被逆境打败。 楚墨提议阮甜去他的医生办公室详谈,阮甜点点头,跟着楚墨去。 他们进入电梯的同时,怕阮甜吹风跑去病房内拿毯子的秦玟心也正好从住院部出来,三人擦肩而过。 阮甜这几年对爸爸的病了解的很多,连每一种药的成分都能了然于心。 楚墨与她在专业方面交流不难,但也正是因为足够了解,每一项在手术之中可能发生的危险与手术之后或许会存在的副作用都让阮甜觉得胆战心惊。 她一个人默默承受,没有把这些紧张的情绪传染给楚医生。 完全沟通结束时,楚墨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阮甜低下的脑袋严肃的说:“我相信你,阮甜。我相信你可以撑过去。我们的医疗团队也会用尽全力救治阮明泽先生。” 阮甜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能多换一年是一年,现在我没有别办法,只能拼死一搏。” 楚墨想伸手摸一摸阮甜的头发,阮甜下意识的躲开,她还记得慕念琛威胁她的那些话。 她怕慕念琛会看到这些,虽然她也知道,慕念琛现在正陪着林诗雅在东京。 楚墨觉得自己唐突了,有点后悔,他看了一眼手机,微信里传来许多中秋问候。 连轴忙了一周,楚墨早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回病房之前,楚墨问了阮甜因为什么住院,阮甜只说是急性肺炎,半句话都没提到慕念琛。 楚墨又为阮甜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她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她说:“我带你逃出这儿一会怎么样?” 阮甜被楚医生这幅知法犯法的样子逗笑了,她以为楚医生是在逗她玩,没想到楚医生是真的要带她出去。 到了车里阮甜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说是放肆,其实也没有。 楚墨作为一个医生,有自己对待病人的底线,他没有把阮甜带到太闹的地方去,而是把阮甜带到了他独自一人居住的公寓。 冰箱里果蔬齐全,把阮甜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楚墨就去了厨房。 阮甜有些局促,楚医生的家她是第一次来,从前如果真的有什么非工作时间需要见面的,阮甜和楚墨都是约在外面,除了阮甜爸爸的病情,他们很少聊太过私人的事情。 她想要过去帮忙,被楚医生挡在了厨房门口,不准她进去。 阮甜只好做罢,楚墨做菜的速度很快,不到四十分钟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口味清淡但卖相极好,十分照顾阮甜这个病人的健康。 做饭没办法帮忙,将菜端上餐桌的任务阮甜抢着做了。 饭菜刚刚摆好,阮甜还没坐下,楚墨公寓的门铃声就响起。 楚墨过去开门,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盒巧克力蛋糕,他将蛋糕盒子打开,把蜡烛插好,对阮甜说:“甜宝,生日快乐。” 阮甜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她许了一个愿望,希望爸爸这次能够化险为夷。 她不常要愿望,唯一想的也就只有这个。 阮甜和楚墨两个把蛋糕分了,虽然吃不下很多,但都非常满足。 楚墨还给阮甜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阮甜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白嫩的小脸在蜡烛微弱的光线里显得那么的柔和。 楚墨把照片发到了自己的社交圈,这无异于在他的社交圈炸起了一声惊雷。 这是三年来阮甜过得第一个生日,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这个温暖来自楚墨。 阮甜在楚墨的公寓没待多久,楚墨赶在八点之前,将阮甜送回了医院。 阮甜坚持没让楚墨送她到自己的病房楼层,那一层明显是现在的她住不起的。 楚墨拗不过阮甜,只将阮甜送到了电梯口。 阮甜独自一人上去,整层楼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带起的声音。 她走到自己的病房门口,已经能够预料到待会秦玟心见到她会说什么,阮甜自己也很抱歉让她担心。 她推开门,病房内只开着一盏小灯,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慕念琛背对着门,长身玉立,站在打开的窗口边,不知道再看什么。 阮甜的脚步停住,不敢再往前。 第三十四章 把药准备好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转过身子来看她,他轻吐出一口烟,阻隔住阮甜的视线,在白色的烟雾之下,慕念琛的眼睛沉的像是黑夜一般,叫人辨别不出情绪。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都看到了什么,她不敢去看慕念琛的眼睛,她知道慕念琛一旦发起疯来,会给楚医生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站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她不动,慕念琛就过来,大手一伸就将阮甜拥在了怀里,他开口的声音带着被烟草浸透之后的沙哑,问阮甜:“下午去哪了?” 阮甜的身体僵硬,她的目光躲闪:“在医院里待着闷了,自己一个人出去转了转,我手机坏了,也没办法给秦玟心打电话告诉她一声。” 慕念琛把头搭在阮甜的肩膀上,阮甜险些没站稳,慕念琛顺势把她推在病床上,期身压下来。 皮带扣打开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的清脆,阮甜的身体僵硬的更加厉害。 她伸手推拒慕念琛,和他说:“我的身体还没好。不想要……” 其实她哪一天都不想要慕念琛。 慕念琛吻她的耳垂,在一阵酥麻中阮甜听到慕念琛说:“医生说……可以了。” 阮甜偏头,装作没听到,她握着自己病号服的领口,不让慕念琛再往下。 慕念琛转而吻她的唇,用舌尖轻轻的扫过阮甜的唇瓣,就让阮甜张开了嘴,慕念琛的舌尖进去,阮甜下意识的勾住他的,她所有的经验全部来自慕念琛,慕念琛对她做什么,她的身体都会有反应。 这种反应无关感情,而是习惯。 阮甜不知道自己被慕念琛吻了多久,她的手隔着一层西装衬衫,能够清晰的感受慕念琛身体中的热量。 理智在一点点的消失,她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很多事物,林诗雅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出现,阮甜一下子睁开眼,用尽全力推了慕念琛一下。 慕念琛停住动作,目光冰冷的看着阮甜,说:“不准备装了?” 他的唇上还带着接吻过后的津液,在半昏暗的环境中亮闪闪的。 阮甜掩饰性的笑笑,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念琛呵了一声,再次问了阮甜一句:“今天,你去哪了?” 阮甜不出声。 慕念琛的双手紧攥成拳,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阮甜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样的慕念琛让她害怕。 “蛋糕好吃吗?”慕念琛的话让阮甜彻骨生寒,她睁开眼,眼中惊慌一片。 “你都知道了。”阮甜用的不是问句,因为她确定慕念琛已经全部知晓。 慕念琛把手机里楚墨社交软件里的截图放在阮甜的面前,不无感叹的说:“我真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阮甜口中还带着巧克力蛋糕的香甜,慕念琛吻上她的那一刻,觉得那种甜,是苦的。 阮甜看着那张截图,有点意外,她不知道楚医生刚才拍了照片,还上传了公开的社交软件。 这是个麻烦。 既然被发现了,那阮甜就不想要在掩饰,索性破罐子破摔。 但她也很疑惑,慕念琛是怎么可以做到在逼到她住院以后,心安理得的与林诗雅同游东京,然后来理直气壮的过问她的隐私。 这么想完,阮甜又觉得自己好笑,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在慕念琛眼里。她算是个人吗?她只是一个不该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玩具而已。 玩具哪里来什么厌恶,什么恶心,玩具就该整天对主人笑脸相迎。 但阮甜不服。 “我下午和楚医生在一起,晚上也是,我去他的公寓,我们一起做了晚餐,两个人一起吃了蛋糕,过了生日。慕念琛,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阮甜没把爸爸的事情告诉慕念琛,因为她觉得慕念琛并不想要知道,而她自己,也不想再次在慕念琛的口中听到关于爸爸的侮辱话语。 慕念琛略带玩味的对阮甜说:“几日不见,你的本事长了不少啊。是楚家的钱凑够了?才给了你现在的底气?” 阮甜笑了一声,“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来的精力管别人啊。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和楚医生还不是夫妻呢,现在我抛弃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了楚家,楚墨还有在医院的工作,他学医十几年,不知道失去了当医生的机会之后还能做些什么?甜宝,你来猜猜看好不好?” 慕念琛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阮甜听他把话说完,心忽然的发慌,她知道楚墨学医多不容易,也知道他要付出多少,更知道他对自己的工作有多么的热爱。 她觉得自己又做错事了,阮甜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记不住教训,为什么又要和慕念琛硬碰硬? 慕念琛是什么人,她知道的还不够多? 把楚医生拖进来做什么? 阮甜急促的呼吸,心跳快的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咬住自己的唇瓣,利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慕念琛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她,眼神中的势在必得让阮甜觉得讨厌。 她勾住慕念琛的脖子,将他往下压,主动亲吻上去。 慕念琛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手也越来越下。 阮甜用自己的身体,去讨慕念琛的欢心。 病号服被慕念琛脱下,接着是小衣和…… 阮甜一丝不挂的躺在慕念琛的身下,慕念琛的前戏并不多,横冲直撞的进来,一下子到底,阮甜受不住的哼了一声。 接着,便是剧烈的摇晃。 这还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多了一种别样的禁忌。 结束的时候,阮甜的嗓子都哑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累的睡去,不管满身的泥泞。 这一觉,阮甜睡的极好,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睡前身上不舒服的那些东西也被清洗干净,就是太渴,渴到阮甜嗓子都开始疼。 她咳了一声,想要起来。 听到动静,秦玟心立马走进来,她递给阮甜一杯水。脸上带着尴尬。 阮甜随着她的动作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避孕药。 慕念琛昨晚没有戴套…… 其实这些,不用慕念琛提醒阮甜自己都会去吃。阮甜觉得慕念琛这是多此一举,除非她真的蠢到无药可救,才会去想要一个和慕念琛的孩子。 她又不是受虐狂。 干脆利落的将避孕药吞下肚,阮甜朝着秦玟心伸了伸舌头,让她看清楚避孕药已经被她吃下去了,好让她去慕念琛那里交差。 秦玟心如实汇报,阮甜听不清慕念琛的声音。 出院手续今早就已经办好,只等阮甜醒来。 坐在慕念琛安排来的车子里,阮甜越来越接近那个最不想去的地方。 秦玟心陪着她一起进的房子。 阮甜发现,正在工作的佣人全部都是生面孔,这里的佣人阮甜不熟悉,但见过几面的人,样貌她还是可以记得住的。 她疑惑的看着秦玟心,问她:“为什么不一样?” 秦玟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回答:“慕总的吩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阮甜“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秦玟心把阮甜送回房间就回了公司,阮甜在房子里犹如被囚禁。 她担心爸爸的手术时间,怕楚医生到时候联系不上她。 慕念琛到了晚上才回来,时间不算太晚,阮甜那时候正坐在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做饭的阿姨上菜之前问阮甜,“阮小姐,需要等慕先生回来一起开饭吗?” 阮甜摇头,说了一句“不用。” 她和慕念琛一起吃饭?阮甜怕自己被气出病来。 她刚坐下没几分钟,菜都没吃几口慕念琛就回来了。 阮甜埋头吃饭,当做没看到。 慕念琛走过来,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阮甜脸上没什么反应,心里抗拒极了。 慕念琛去换了身衣服,阮甜尽快吃完,在慕念琛坐下之前回了房间。 一句话都没和慕念琛说。 慕念琛好像很忙,没时间和阮甜计较这些,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阮甜心里在想,可不是得忙好久?在东京度假这么多天,他一定是把什么东西都放下专心陪伴林诗雅了。阮甜希望慕念琛以后能越忙越好,最好能够住在公司或者……林诗雅那里,不要回来。 阮甜窝在房间里和小猫咪玩。这只小猫咪是阮甜在雨夜里捡来的那个,特别怕生人,阮甜在医院的这几天里它都躲在小房间里没有出来,还是听到了阮甜寻找它的声音,才喵呜呜呜呜的找出来,小尾巴摇啊摇的,仿佛把阮甜当做了亲人。 阮甜是在秦玟心那里听说慕念琛没有把小猫咪扔掉的。 秦玟心和她说:“阮小姐,你别把慕总想的那么坏。” 慕念琛晚上睡在了主卧,房间里的隔音很好,阮甜起的晚,只觉得非常的安静与舒服。 她洗漱好踏着脱鞋下楼,很意外慕念琛还在。 慕念琛坐在餐桌边,方特助站在他的边上,汇报着工作。 阮甜想转身上楼,但慕念琛已经发现了她,出声让她过去。 阮甜不情愿的走过去坐下,慕念琛递给她一支手机,和她说:“给你二十分钟收拾自己,陪我去公司。” 阮甜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阮甜这次同慕念琛一起来,没有再经过大厅,而是在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去了慕念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慕念琛的办公桌旁又摆了与他同款的办公椅,阮甜坐在他的对面,看竞标的建筑公司方案。 慕念琛这是决定要换掉柳青城的公司? 阮甜不去想慕念琛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但他的这个决定对阮甜来说是一件好事,她非常认真的将每一家公司的竞标方案都仔细的,最后选了两家比较合适的,指给慕念琛看。 阮甜勾选的这两家,也是慕念琛看上的,但慕念琛更倾向于其中的一家。 他告诉阮甜:“不可能两家公司,两套方案一起做,这两家之中,你必须选择一个。” 阮甜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两家的竞标方案,最后决定选用“云锦”方案,云锦,是江南特有的一种织造方式,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 云锦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这次放出的竞标方案中,清溪主场馆有如一片云锦散落人间。 几千年文化犹如滔滔江水流淌而来,古今风流,全在里面。 这家方案来自木新,是一家北城的建筑公司,创建没有两年,也没有什么名气,但胜在认真与踏实,主创团队中有许多是历史系的毕业生。 方案中许多的小细节都能与馆中的藏品联系到一起,这种珍视的态度,很是让人放心。 她和慕念琛说了,慕念琛满意的点头,让方特助通知出去,清溪私人博物馆的项目至此尘埃落定。 了却了一桩心事,阮甜自然是觉得轻松无比,她的脸上不自觉的冒出了笑意。 慕念琛看着她开心的脸,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早已上扬。 慕念琛给阮甜的手机,连同卡都是新的,阮甜原来的卡也随着手机一起报废,好在她记忆力还可以。楚医生的电话她能够倒背如流。 慕念琛不让她回去的时间里,她就自己一个人低头玩着手机。 午休时间,秘书小姐端了食盒进来,摆在办公室的黑色餐桌上。 慕念琛拿钢笔敲了一下阮甜的脑袋,阮甜痛的怒视他。 慕念琛心情很好的笑了。 阮甜揉着自己的脑袋,想到了从前。 曾经慕念琛也这么对着她做过一次。 那时候还在学校里,阮甜难得的和慕念琛闹起了别扭,连续一周时间见到慕念琛都是躲着走。 新的一周,第一场大课,慕念琛来她的大课教室里找她,她心情不好,挑了最后靠着窗边的一排,冬天天气冷,教室里有空调但也没什么用,没有人愿意往离着空调很远的位置坐,所以最后那一排除了阮甜,没有别人。 她趴在桌子上,对老教授讲的课题一点都听不进去,余光瞄到慕念琛进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阮甜嘟着嘴巴,死活不去看慕念琛。 她怕看了慕念琛自己就会先道歉。 可是这回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她才不要和慕念琛道歉。 那时候到底是因为什么和慕念琛闹别扭阮甜已经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了,但总归肯定是因为林诗雅。 阮甜一节大课都没有偏头,慕念琛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像陌生人一样。 窗外有校足球队的男孩们成群走过,大冬天的只穿着一身最单薄的球衣。青春的男孩女孩最是张扬放肆,男孩们朝着教室里吹口哨,有不少上大课的女孩子们低头偷笑,阮甜也是其中之一。 她笑的是,他们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慕念琛厉害。 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时候在阮甜心里,慕念琛是宇宙第一厉害。 但她也没有忘了自己正在和慕念琛生气。 额头突然一阵疼,阮甜气鼓鼓的转过头,发现慕念琛拿着笔,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不仅不说一句话来哄她,竟然还对她使用暴力,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他是宇宙第一厉害! 什么宇宙第一厉害,慕念琛应该是宇宙第一暴力狂! 而她阮甜就是那个宇宙第一眼睛最不好的女孩! 阮甜越想越气,“哇”的一声就在教室里哭出来。 好在她离正在上课的老教授很远,没有被发现。 因为想到了这些,阮甜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慕念琛和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听见, “晚上陪我去一位长辈家里做客。”这是慕念琛第三次说。 阮甜这回听到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一句:“哦。”就没再说旁的。 其实她不想去,想要拒绝,但阮甜觉得,慕念琛已经决定的事情,并不是来询问她如何如何,而是单纯的通知她一声而已。 办公室内线响,是总裁办公室外的负责接待的专员,女孩子的声音公事公办,训练的很是严肃:“慕总,林诗雅小姐在门外等候,您要不要见?” 阮甜只顾往自己嘴里塞吃的,没看慕念琛的反应。 慕念琛的手指勾起阮甜的头发拿在手里把玩,阮甜说了一句:“不要打扰我吃饭。”将头发从慕念琛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慕念琛对着内线说:“别打扰我吃饭。” 接待的专员公事公办的说了声:“好的。” 然后对准备迈步进去的林诗雅说:“林小姐,慕总正在忙,不方便见你。” 林诗雅脸上温婉的笑意瞬间崩塌,她把内线电话拿起来,和接待专员说:“你再拨一次。” 接待专员没有动作,只是把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很抱歉,林小姐,我没有权利去打扰慕总的时间。他正在忙,不方便见你。” 林诗雅差点就要发火,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气她了。 但她还是忍了,她一直善于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掩盖的彻底,永远都是好脾气的样子。 她又挂上了那张温婉的面具,和接待专员说:“是吗?麻烦你了。” …… 阮甜听着慕念琛学自己说话,觉得慕念琛薄情极了,她对慕念琛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一天到晚刺激林诗雅。明明那么爱她还死活不承认。她今天从这走了,回去不得哭上好久?到时候哄的人又是你。慕念琛,你就不累吗?” 明明在东京慕念琛和林诗雅还很是如胶似漆呢,这刚一回来就闹矛盾?不对,阮甜想,这矛盾一定是回国之前就有的,不然为什么不过了中秋再回来? 如果没有矛盾,昨晚阮甜是不必拖着“病体”被慕念琛折腾的。 “林诗雅难过了有人会安慰。你呢?”慕念琛好整以暇的看着阮甜。 阮甜觉得,这顿饭她是吃不好了。 等下午慕念琛的事情忙完。阮甜已经睡了好几场午觉。 她实在是无聊,慕念琛又不准她回去,只能用这个办法打发时间。 她刚醒来是还有点热,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房间里的中央空调关了,慕念琛给她递了杯水,阮甜喝完,很找打的问他:“慕念琛,你是不是亏心钱赚多了遭报应?这么快就要破产了?” 慕念琛没打阮甜,而是抱着她亲了一会,阮甜觉得自己更热了一些。 去见慕念琛说的那位长辈之前,慕念琛先带着阮甜到金陵路的老弄堂里换了一身旗袍。 旗袍店开在南城已经一百多年,每一件旗袍都必须本人到场量身体的尺寸。 阮甜曾经和妈妈一起来过,但每回都是妈妈做,她小时候对旗袍不感冒。 这回慕念琛带她进去,白发苍苍的老师傅亲自将旗袍拿给阮甜。 阮甜很惊讶,老师傅用南城话和阮甜说:“你先生六天之前将我所需要的尺寸告诉了我,你穿上看看要不要再修修。” 六天前?阮甜最近过得浑浑噩噩,只记得是她进医院的那天。 阮甜也用南城话回了一句:“他不是我先生。” 反正慕念琛听不懂南城话,阮甜才不怕。 老师傅哈哈笑了两声,“就算是男女朋友嘛也是要走入婚姻殿堂的。我这一辈子看的人多咧,这个小伙子是个好人啊。” 慕念琛是好人?听到这话,阮甜不免多看了慕念琛两眼。忍到牙齿都酸了,才没有笑出声。 旗袍阮甜穿着稍微有一点点松,住院的这几天她好像是瘦了几斤。 慕念琛摸着她有点消瘦的脸,像玩小猫咪一样来回蹭。 阮甜嫌恶的偏过头,心里暗骂慕念琛神经病。 老师傅又改了改,阮甜重新试时,正合适。 裁缝店里的老太太帮她梳了个盘发,阮甜的眉毛就像是柳叶的形状,很有古典女子的韵味。 阮甜站在镜子前,有点不好意思看。 她是第一次穿旗袍,镜子里的人端庄的好似不是她自己,而是八十年前的豆蔻女孩。 慕念琛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站在阮甜的边上,透过镜子看阮甜的反应, 阮甜的小脸红红,眼尾透着笑意。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慕念琛口中的那位长辈住的离这里不远,车子只拐了两道弯就到了地方。 南大的老家属区,进出需要登记。 慕念琛和阮甜的母校就在这里,隔着一排铁栏杆围墙就能看到曾经的操场。 阮甜没能从南大顺利毕业,这是她每每想起都会非常难受的遗憾。 慕念琛要拜访的长辈是南大的老教授,阮甜进门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会提前让她换上旗袍。 女主人是一位七十二岁的老太太,她身上的旗袍一丝褶皱也没有。这个年纪了身材仍然保持的非常清瘦,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看出学识与修养。 阮甜礼貌的像她问好,女主人笑容清浅,亲切的拉住阮甜的手。 阮甜觉得,这个女主人很像她去世了很久的外婆。 喝完了一盏碧螺春,别墅最里侧工作房的门才从外推开。 一位精神头十足的老者捧着一个红木盒,从里面出来,慕念琛与阮甜连忙起身,待老教授坐下之后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女主人端来了一杯与他们方才相同的碧螺春放在老者的桌案边。 老者没动。眼神在阮甜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忽然说:“配,是很配。” 阮甜不解,老者娓娓道来。 老者与夫人都是南大的考古系教授,一生都在为文物奔波。 退休之后更是满世界的跑,花了许多的钱财与时间,将流落在外的文物赎回来,直接捐赠给南城博物院。 他们一走就是七年,今年去了日本。慕念琛几经周折,在东京找到他们,希望让他们来负责清溪藏品的修复工作。 老者一开始还不同意,他觉得自己的使命还未完,不该就这样回国。 但慕念琛拿出了从清溪私人博物馆远渡重洋带去的那对翠嵌珠宝蜂纹耳环,已经失去了原该有的光彩。 阮甜注意到,那是她那天看资料时得知被外借的那一对。 原来慕念琛没有让林诗雅用。 老者见了那对翠嵌珠宝蜂纹耳环分外痛心,责问慕念琛为什么不妥善保管。 慕念琛将阮甜外祖一家代代守护文物的事情一说,老教授忽然发现,慕念琛说的那个人名,是他从前通过书信的笔友。 他们有共同的期望,虽从未见过面,却觉得彼此都是当初最懂对方的人。 他们是素未谋面过得好兄弟。 后来特殊时期来临,谁都没有躲过历史的车轮, 慕念琛告诉老者,在特殊时期,阮甜的外公被下放,一群红xx要求他交出文物,阮甜的外祖父知道,一旦说出文物的去向,到了他们的手里,那些文物唯一的结局就是被铁锤敲成碎片。 阮甜的外公至死,都没说出半句。 老者听完,自己在日本临时住的酒店里摆了一壶来自南城的桂花酒,酒盅满了两杯,喝了个伶仃大醉,几十年未曾哭过的老者在异国他乡的酒店里,闷声哭泣。 为老友,也为他们曾经誓死守护过的东西。 这些事情,是阮甜的妈妈写在文物日记中,慕念琛偶然发现的。 从前问起外祖父,妈妈也不肯多说半句,阮甜此刻才知道,妈妈是不想在自己的心里留下阴影。 阮甜这是第一次知道关于外公去世的真相,虽然素未谋面,但亲情这东西,总是很奇妙。 阮甜心疼的掉泪,她知道那段历史,也知道那段历史有多么的残酷,这些事情发生在她的长辈身上,她觉得更加难过。 慕念琛拥住她的肩膀,阮甜没在长辈面前挣扎。 老者见阮甜实在是难过,便调整心情打趣她和慕念琛:“我刚才说你们配,不是没有道理,这郎才女貌感情甚好的一对,怎么可能不配?” 阮甜“……”她觉得慕念琛真的太会伪装了。 他们在老者家里待了好几个小时,阮甜在聊天中得知老者的名字叫梁润生,女主人的名字叫蒋芷兰。 也知道了很多关于外公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阮甜来说全都非常的新奇,透过他们的描述,阮甜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外公的形象。 外公在她眼中,不再是妈妈珍藏的怀表中的那小小一张照片,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曾经与她一样青春的青年。 考虑到老人家的作息,阮甜与慕念琛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出离开。 梁润生夫妇对他们很是不舍,阮甜再三保证会常来看他们。 车停的有些远,刚过中秋,夜晚已经开始发凉,慕念琛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阮甜的身上。 那西装外套在慕念琛身上长度正好,披在阮甜身上比她的旗袍还要长。 阮甜穿着高跟鞋,没办法走的很快,慕念琛随着她,两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时不时的碰到一起。 阮甜向来恩怨分明,这件事情,慕念琛做的算是有良心,所以阮甜和慕念琛说:“慕念琛,谢谢你。” 慕念琛问她:“不恨我了?” 阮甜摇摇头,说:“恨,怎么可能不恨。” 南大后门有一条小吃街,阮甜上学的时候家里管的严,没什么机会到那里吃东西,去的那几次全都是慕念琛带她去的。 阮甜不想回家,虽然身上的旗袍在一群学生当中显得不伦不类,但她还是和慕念琛说:“慕念琛,带我去撸个串吧。” 慕念琛纵容的答应。 他们就坐在满是学生的烧烤摊边,吃着烧烤,无话可谈。 其实阮甜和慕念琛有很多的回忆,但那些回忆现在看来太不美妙,阮甜不想在今晚回想。 曾经的阮甜每天都要在慕念琛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说十句话,慕念琛不见得能回她一句。 阮甜一个人喝了两杯啤酒,她的酒量浅,喝一点就上了头。 慕念琛没有拦着,只是自己没有喝,他待会还要开车。 与阮甜在一起,慕念琛不喜欢用司机。 今晚如果要发生什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清晨起来时,阮甜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与同样……的慕念琛紧紧相拥。 她的视线所及全是纵欲过后的痕迹。 阮甜的理智回归,在慕念琛怀里挣扎,慕念琛被她折腾醒了,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也抬了头。 阮甜感觉到了,立马不乱动。 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慕念琛才起身。 抱着阮甜去把身上清理了,阮甜在浴室就又累的睡熟了过去。 到了下午,阮甜是被工作的佣人敲门的声音打扰醒的。 这里的佣人不会轻易打扰她。阮甜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套上睡衣就开门,在这里工作的全部都是女性,阮甜没想那么多。 佣人和她说:“门外有位小姐等了您两个小时,我从一开始就和她说您还在睡。她硬是不听,您看你要不要见一下?她说她的名字叫柳青岚。” 阮甜挑眉,她不明白这时候柳青岚找她能有什么事情,是上次被她气的不够?这回还要过来找虐? 阮甜让佣人把柳青岚带到楼下。她洗漱了一下,将头发随意的扎起,穿着丝质的外套就下了楼。 柳青岚今天素面朝天,脸上整容的痕迹变得更加明显。 那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阮甜,显得她现在更丑了一点。 其实阮甜觉得从前的柳青岚整的挺成功的,没想到上次自己一说,能让柳青岚的颜值下降这么多。 从前也就是个七十分的整容脸吧,现在连四十五分都够呛。 阮甜让柳青岚坐下,柳青岚固执不坐,阮甜没管她,自己的身上被慕念琛折腾的酸的难受,阮甜可没有柳青岚这样的体力。 “阮甜。我和你道歉。那天我不该去医院骚扰你。希望你能给我哥哥的公司一次机会,不要让他的公司破产。”柳青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阮甜像看着智障一样对柳青岚说:“啧,柳青岚,你哥哥公司破产不破产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这个随时都可能被慕念琛扔掉送给你哥哥的女人。哪来什么本事挽救你哥哥的公司啊?” 这些话全是柳青岚那天讽刺阮甜的,阮甜用柳青岚自己说的这些话又刺激了一遍柳青岚。 她是真的很不明白,柳青城的公司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濒临破产,他不是慕念琛的好兄弟吗?没有清溪的项目也会有大把的项目给他做,至于这么卖惨? 柳青岚看着阮甜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恨不得拿刀子在阮甜的脸上划拉好几道口子。 可是她不敢,那天晚上她只是去了一趟医院刺激了一下阮甜,第二天那家报道的杂志社就被搞到破产。 原本相熟的杂志编辑在电话里对她破口大骂,她回敬了几句,就“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别人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天柳青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镜子一照就是一天,越看自己的脸越觉得别扭。大声咒骂了阮甜几万句。 谁知道那家杂志社刚破产没多久。哥哥的公司就被慕氏从常用建筑事务所中划去,原本可以赚的非常丰厚的生意在一夕之间消失。 慕氏在行业内是龙头一般的存在,被慕氏划去,就等于不合格,原本接洽的项目全都黄了,就连已经签了合同的,也都一一与他们取消了合作。 柳青城去求慕念琛,却连慕氏的公司都进不了。 从前他好高骛远,为了追求所谓的高端格调从来不接在他眼里的小单子,得罪了不少人。 在一个饭局上,柳青城像条狗一样,给他曾经看不上的那群人敬酒,有位与慕氏员工关系很好的土老板告诉他,是他的亲妹妹惹了慕念琛的女人。 他当下就给林诗雅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痛哭流涕,林诗雅对他的态度还是如从前一样,林青城想不出来慕念琛的女人除了林诗雅还有谁。 他回了老宅,在中秋节砸坏了柳青岚的房门,柳青岚气的与他厮打,被柳青城踹在地上半小时没有起来。 柳青城抓着她养护得宜的头发,痛的柳青岚嗷嗷直哭。 柳青城问她到底得罪了谁,柳青岚把阮甜的名字说出,又被柳青城踹了两脚。 她鼻子里的假体都被踹的歪到了一边,现在还没能去修复。 酒醒之后,柳青城哭着给柳青岚道歉,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柳青岚捂着受伤的鼻子原谅了柳青城,答应了柳青城要来找阮甜赔礼道歉。 “就算我求你行了吧阮甜?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我不对,只要你这次帮帮我哥哥,让我们家回到从前的生活水平,我一定不会再和你争锋相对。”柳青岚再次道歉,言语之中还是带着永远都消失不掉的高傲。 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只要她以后不与阮甜针锋相对,就算是对阮甜的施舍了。 阮甜觉得和柳青岚这样的人说话,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智商,“柳青岚,你是真蠢还是假蠢?现在你们家落了难,你不去找你的好姐姐林诗雅,你来找我?你们家破产了对我来说是特别好的消息,我会去帮你?我又不是疯子。” “小雅姐姐她是帮不了!如果她能帮早就帮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三,从小雅姐姐手里抢走了念琛哥,才会让念琛哥对我哥哥下手!阮甜你这个贱人!”柳青岚气愤的大叫,一副被阮甜欺负惨了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让阮甜皱紧了眉头,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柳青岚的身上,有一瞬间,柳青岚几乎认为自己见到了慕念琛。 阮甜的这个眼神,与慕念琛的太像了。 阮甜现在软硬不吃,柳青岚想到回去要面对家人充满期望的脸,就非常的绝望,她硬逼着自己掉了两滴眼泪,提高嗓音,说一些阮甜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房内还有佣人在,柳青岚就是要故意让他们全都听见,等慕念琛来了告诉慕念琛。 看看慕念琛还会不会想留着阮甜。 柳青岚觉得,慕念琛生哥哥的气应该也不会太长时间,现在他只是被阮甜这个小贱人迷惑住了,等过段时间他反应过来,一定会还她和哥哥的公道的! 阮甜被柳青岚吵的耳朵生疼,她挥手叫来刚才去找她的那个佣人,“送柳小姐出去。” 佣人马上叫来了保安,将柳青岚“请”了出去。 柳青岚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打电话给柳青城,让他过来接她。 柳青城一听她又把事情搞砸了,气的在电话里吼她:“你就死在外面吧!” 柳青岚又委屈的和林诗雅打电话,林诗雅在那头温柔的与她说了些什么,让柳青岚的眼神中露出了更加怨毒的神色。 她低声的说了一句:“阮甜,你给我等着。” …… 柳青岚的到来没有给阮甜的生活留下一点的水花,那天晚上慕念琛回来,有佣人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慕念琛,慕念琛去客卧里找阮甜,阮甜正和小猫咪玩的不亦乐乎。 一点都没有将那个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阮甜也的确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柳家落难,她看个开心就得了,让柳家的事情占据她自己的时间?阮甜才不会这么傻。 但阮甜也问了慕念琛一句,“你怎么忽然对你的好兄弟这么绝情。” 慕念琛过了半晌才回阮甜,说:“他太不懂分寸。” 阮甜在心里呵呵了一声,暗叹自己又被慕念琛拉来挡子弹。 明明是他们两个“狐朋狗友”之间的事情,却要拉她一个女人来承受骚扰。 阮甜觉得,如果是林诗雅,慕念琛一定会舍不得。 但她不是林诗雅,更不想做慕念琛的林诗雅。 慕念琛心里对林诗雅那么深情,还能变态的和她阮甜在一起,这算什么真爱? “慕念琛,你都让我对男人失去期望了,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花心,那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阮甜没注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慕念琛本来还算可以的脸色瞬间低沉下去。 爸爸的手术时间来的猝不及防,阮甜当时正在慕念琛的书房里查关于爸爸病情的资料,楚墨的电话就到了。 听了楚墨说的手术时间,阮甜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想快点到医院去。 她下楼,告诉佣人她需要出门,让司机准备好车子,但佣人为难的看着她,阮甜差点忘了,没有慕念琛的允许,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出去。 她拨通慕念琛的手机号,这个手机号是慕念琛自己存在阮甜的手机里的。 铃声响了很久,慕念琛才接通电话,他那里很安静,有轻缓的音乐在播放。 阮甜还以为她在办公室里。 阮甜如实和他说了她要去一趟医院,她怕慕念琛多想,还特意说了一句:“我是去看我的爸爸。” “念琛,你需要先洗澡吗?”林诗雅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阮甜握着手机的手僵硬了片刻,听到慕念琛在那边“嗯”了一声。 然后换了种语气和阮甜说:“你要去看就去,没人拦着你。他的事情你不必和我说。你该知道我的态度。” 阮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她掐断电话,没再自取其辱。 去医院的途中,阮甜一直在担心爸爸的病情,到了那里楚医生已经在等着。 阮甜从他的手里接过手术通知书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她签字的手有些抖,但她没有犹豫,一笔一划的将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手术时间安排在下午,楚墨问她:“需不需要去看一看阮明泽先生。” 阮甜思考了很久,才出声,“好,我去看看爸爸。” 阮甜知道,今天的这场手术对于爸爸来说是生死关头,挺过去了,那她以后见到的爸爸会是能动能说话,能再喊她一句:“我的甜宝”的爸爸。 万一失败了……阮甜不敢想。 她套上无菌衣,进了爸爸的病房。 阮甜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三年,三年啊,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阮甜想起不来了,她只记得自己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爸爸。 爸爸,在幼年时高如山一样的爸爸,怎么瘦成这样了呢? 阮甜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握住爸爸的手,小时候觉得爸爸的手很宽很大,爸爸用一只手就能将小甜宝举起来。 小甜宝乐的咯咯笑,妈妈在边上担忧的喊:“阮明泽!你小心一点!” 爸爸,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甜宝现在长大了,可以做你的天,甜宝可以保护爸爸。 爸爸,甜宝再也不会犯错了。 阮甜看着爸爸被送入手术室,独自一人在手术室外等了六个小时。 她的指甲被自己硬生生的折断,阮甜好似感觉不到痛,撕开的伤口血液一旦开始凝固她就再重新弄一次,她等到爸爸被推出来时,阮甜的手已经伤的不能看了。 当楚墨对阮甜说:“手术非常成功”时,阮甜的身子猛的一软,她扶住医院的墙壁,哭着和楚墨,以及国外来的医疗专家道谢。 阮爸被推进了重症病房,术后一周之内,需要重点观察。 挺过这一周,未来的路,就好走了。 阮甜一直陪在医院里,除了换洗的衣物,慕念琛那边的佣人送来的任何东西阮甜都没有动。 医生告诉她,阮爸每天都有在好转。 她一直在想,爸爸快要好了,爸爸马上就要好了。 可是,上天从来都不肯眷顾她一次。 因为某个医护人员的疏忽,阮爸每天要挂的盐水被拿错,导致阮爸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 由于国内之前从来没有相同的情况,医护人员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除非,把阮爸送去国外。 打官司需要很久很久。 可那些花销…… 阮甜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就这么放弃爸爸。 深夜,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到慕念琛的房子。 将近一周没有回来,阮甜再次踏入,还是觉得压迫她的气息接踵而来。 佣人见了她一点奇怪的神色都没表现出来,仿佛她们都知道,阮小姐迟早会回来。 主卧,客卧,书房,以及所有的房间,里面全都没有慕念琛的踪迹。 阮甜眼神放空,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有佣人过来和她说:“阮小姐,慕先生最近几天没有住在家里。” 阮甜知道,慕念琛现在在哪里。 第三十五章 慕念琛,你这个畜生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不过就是在林诗雅的温柔乡。 她找了佣人问林诗雅的住址,阮甜知道,慕念琛不可能只有这一套房子。 佣人的目光躲闪,心里可能是把阮甜当成了什么妄想要登堂入室,挤走原配的小三。 阮甜在佣人这里得不到林诗雅的地址,只能去联系秦玟心。 秦玟心明显是在睡梦中被她的电话吵醒,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困顿,阮甜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一点都没有防备。 得到了地址,阮甜一刻也没有停留,一边走,一边拨通慕念琛的手机。 漫长的提示音一遍一遍的响,慕念琛宁愿看着手机被挂断,也不肯接一下电话。 阮甜知道,这是慕念琛给她的惩罚。并且,这惩罚才刚刚开始。 她打了车,午夜的南城路况好的吓人,没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阮甜被门岗拦下,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想着要不要翻墙进去。 眼前有辆车的驾驶座打开,司机仿佛是下车抽了根烟,阮甜趁这个时间躲进车里,与车主人一起顺利的进去。 下车的时候,阮甜从后座小心的拍了拍开车男人的座椅。 男人拔钥匙的手顿住,缓缓回头,阮甜的小脸素白,头发也乱糟糟的披散着,脸上的黑眼圈更是重到吓人。 在车库昏暗的灯光里,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 男人险些要挥动拳头打过去,阮甜小声的解释:“我……我……我是来抓小三的!” 阮甜把自己胡编乱造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给自己立了一个,身患绝症却被渣男无情抛弃,渣男没钱给她治病却能给小三在这个昂贵的楼盘一买就是一个大别墅的可怜女人形象。 阮甜自己讲完都觉得这个女人也太惨了,可是她仔细的想了想,慕念琛在她身上做的,比她编造的这些,还要恶劣一百倍。 而她,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男人听的热血上头当下便把阮甜送到了林诗雅别墅门口。 阮甜站在门口按铃,很快就有佣人过来开门。 林诗雅仿佛料到她会来,早就发话让佣人给她留门。 她进去时,林诗雅仿佛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阮甜问她,“林诗雅,慕念琛在哪?” 林诗雅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种特别的妩媚,“念琛啊,刚从我这里出去。” 像是料到阮甜还会再问,林诗雅又接着说:“去了哪里?那我也不知道。” 阮甜提出要去楼上看看,林诗雅明显不情愿:“如果你非得看我们刚刚才……的房间才肯死心那我就让你看,你已经进来了我的房子,如果念琛真的还在,我会和你说不在?我还真是想让你看到慕念琛在我床上的样子呢,阮甜。” 阮甜的脸色很难看,林诗雅见她这样,开心极了。 那日被拦在慕念琛办公室的门口,林诗雅就猜到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人,后来在别人那里听说“阮小姐”时,第一个就猜到了是阮甜。 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怎么可能不报? 这几天,慕念琛在她这里待的越久,她就越开心,她日夜都在等着阮甜能够来一趟,看看念琛对她有多好。 阮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和林诗雅都挺可悲的。 她没再和林诗雅多言,正欲离开,林诗雅拿着一张银行卡告诉阮甜:“这里面有三百万美金,够你拿着去国外给你爸爸治病的,答应我,离开慕念琛,这钱就是你的。你去国外,永远都不要回国。” 阮甜没有犹豫,伸手就接了卡,她和林诗雅说:“我答应你。” 她没有想林诗雅是怎么知道她爸爸的事情的。 “别告诉慕念琛,拿了卡尽快走。” 阮甜点点头。对林诗雅竟然生出了一点感激。 阮甜巴不得离慕念琛越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个告诉他。 她没再回慕念琛的房子,而是直接去了医院,连夜和楚墨一起与国外的医院联系。 阮甜拿着林诗雅给的卡,急匆匆的去办手续,却被告知里面的钱已经全部被冻结。 阮甜给林诗雅打电话,林诗雅不接,她又给慕念琛打。 这回,慕念琛接了电话,只一句话,就让阮甜崩溃。 他说,“阮甜,你胆子还真是不小。” 阮甜在电话里,咬牙切齿的问慕念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念琛冷血的笑了一声,在电话里显得那么的讽刺“我就是看不得你有什么希望,非要一手摧毁了才开心。” 阮甜气的发抖,她压低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低斥“慕念琛,你这个畜生!” 她想不通慕念琛为什么会这样,爸爸当初对慕念琛那么好,慕念琛一点都没记着。 现在,爸爸的情况危险,慕念琛不愿意帮忙也就算了,还要来阻拦她。 “给你半小时,现在从医院回来,我还能为你爸爸联系最好的医院。如果你不回来,阮甜,你就等着办丧事吧。”慕念琛薄凉的说着,在夜色里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给你的那点钱,足够让他风光大葬的了。” 如果慕念琛现在在她的眼前,阮甜一定会把手机摔在他的脸上。 但……慕念琛是唯一可以救爸爸的人。 阮甜和楚墨说自己需要回去一趟,麻烦他对爸爸多留点心。 楚墨答应了,他最近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胡茬都没时间清理。 阮甜和他说了一句:“麻烦你了,楚医生。” 楚墨摇头苦笑:“这是我的责任。” 阮甜回去,慕念琛在书房里等她,黑夜之中,书房并没有开灯,阮甜只看到烟草燃烧的时候闪烁的红光。 她将台灯打开,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她必须得有精神,才能和慕念琛对抗。 “慕念琛,我回来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阮甜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让尼古丁暂时麻痹自己紧绷的神经。 慕念琛扔给阮甜一份医院的单子,阮甜仔细看了,这是她与楚墨联系的那一家。 全球治疗爸爸的病最专业的那家,美国的x立医院。 阮甜有点捉摸不透慕念琛的意思,问他:“慕念琛,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慕念琛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头,对着阮甜说:“我帮你安排你爸爸的入院事宜,条件是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见你的爸爸。如果你同意就签字。我保证,在你签字之后,你爸爸就会接受最好的治疗。” 阮甜心里不舍,她很想陪着爸爸一起去,根本就没办法让爸爸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慕念琛,我爸爸是一个没有意识的重症病人。他在南城,我可以随时和医生接触,去了美国,我该怎么知道他的情况?” 慕念琛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需要我教你怎么用?” 阮甜默然,她不相信慕念琛会这么好心,“慕念琛,你肯这么帮我,要让我付出什么呢?” 阮甜已经拿起了笔,她知道,无论慕念琛接下来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因为,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比爸爸来的重要,包括她自己。 “留在我身边,在我结婚之前,不许走。”慕念琛的话透露出了很多信息,他会结婚,新娘,不会是阮甜。 阮甜握着笔的手在听清慕念琛话中的内容时顿了一下,然后便利索的签字。 将单子推给慕念琛,“我答应你。” 慕念琛拨通了一个电话,简短的说了一句就挂断。 没过多久,阮甜的电话也响了,是楚墨打来的,告诉她:“小甜,美国x立医院派了医疗专机过来接人,我了解过了,手续齐全,是真的。其中还有辛涛博士。” 辛涛博士是一位美籍华裔医生,在x立医院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医术也属于顶尖。 阮甜在一次次的查医疗资料中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个名字,曾经想过,如果是这位医生来一起参与救治,爸爸会不会好的快一些。 现在,辛涛博士亲自来了,对阮甜来说,是个好结果。 得到这个答案,阮甜泪流满面,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终于可以…… 将近四十度的高烧,直接将阮甜本来就没有好全的肺炎又再次引发了出来, 她在梦里一声声的喊着爸爸,爸爸却一句回应也不能给她。 阮甜在梦里委屈的直哭。 阮甜的这场病,持续了大半个月,在这期间,爸爸早已在大洋彼岸接受治疗。 慕念琛一周只准阮甜与照顾爸爸的看护视频一次,每次的时间都特别短。 阮甜每回都要哭。 慕念琛偶尔来看她,见阮甜这样都会把手机从阮甜的手里夺走。 阮甜讨厌死他了。 慕念琛这段时间把工作全部弄到书房去做,阮甜病了多少天,他就有多少天没去上班。 这还是房子里的佣人告诉阮甜的,阮甜生病的时候。每天见到慕念琛的次数屈指可数,阮甜根本就不知道慕念琛竟然也在房子里。 最近她的精神越来越好,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 她生病期间,梁老夫妇来看她,给她带了许多仿古的小玩意,小猫咪有一次不小心用尾巴把其中一个木质的小玩意扫到桌下摔的四分五裂。 阮甜心疼的照着原来的记忆把那个小玩意又复原。 梁老夫妇来看她时,阮甜把那个小玩意拿给他们看,想让他们看看还需不需要再补救。 梁老带着老花镜,仔细的看,激动的对着阮甜说:“这是你修好的?” 阮甜有点懵,不知道修好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为什么会让梁老激动成这样。 梁夫人拉住她的手,和她说:“这小东西呀是你梁爷爷自己做的,你别看这东西小,里面可有许多的弯弯绕绕呢。正经考古系的学生也得有一年多的功底才能把这东西修补好,何况你这个从前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的行外人。” 从那以后,梁老就把阮甜当成了可塑之才,每回来看阮甜都会带着许多的东西,渐渐的,连专业书都带来了。 阮甜一开始觉得不习惯,慢慢的了解这些,反而越来越喜欢。 今天梁老夫妇没来,阮甜收拾好了自己,在电话里和慕念琛说了一声,便去南大拜访。 一直待到了晚饭时间,梁老夫妇坚持让她在家里吃饭,阮甜推辞不过,只能答应。 蒋奶奶还给慕念琛去了个电话,阮甜没来得及阻止,等到饭菜快做好时,慕念琛到了。 梁奶奶让阮甜去开门,阮甜依言做了,慕念琛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见面,阮甜前段时间病着,看到慕念琛都不想用正眼瞧他。 见到慕念琛,目光总是会随意的落在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上,慕念琛和她说话,阮甜也当做听不见。 或许因为她是病人,慕念琛没有多难为她。 这回在梁老这里,阮甜没办法再对慕念琛视而不见,在两位老人眼里她和慕念琛是一对。她不能让两位老人为他们担心。 梁老家的阿姨也是南城人,岁数比慕念琛那里的阿姨大上一轮,从十几岁时就在梁家做事,相当于梁家二老的女儿一般。 她做的菜很有老南城的风味,让阮甜想起了妈妈从前在时的味道。 梁老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整体氛围很轻松,让人特别舒服。 阮甜和慕念琛坐在一边,两个人都很会演戏,慕念琛放在阮甜骨碟里的菜品,阮甜也会乖乖吃掉。 两位老人看不出来什么,欣慰的与他们话家常。 饭后,慕念琛拿出了一张宴会邀请函,双手捧着,递给梁老夫妇。 是慕氏三周年的邀请函,日期是九月二十号,农历八月十九。 慕氏的庆功宴,在三年前,前一天晚上,是阮氏宣布破产的日子。 慕念琛,还真是最知道怎么往自己的身上捅刀子啊。 阮甜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特别难看,她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缓和表情。 宴会时间是晚上八点——十点,两小时的时间,不会让两位老人太累。 慕念琛诚心相邀,两位老人自然是答应。 又是闲聊过后,慕念琛与阮甜起身告辞。 梁老拉住阮甜,交给了阮甜厚厚的一摞书。 慕念琛伸手替阮甜接过,阮甜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都是关于考古方面的书籍,梁老让阮甜一边看一边记笔记,还说下次见了要检查。 蒋奶奶埋怨梁老又开始犯了老毛病,遇到个好苗子就巴不得人家能快点吸收全部的知识,蒋奶奶说:“你这是揠苗助长。” 阮甜连忙对着蒋奶奶和梁老说:“没关系,我爱看的。” 慕念琛的目光在阮甜的脸上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猜测阮甜这话里的真假。 到了车前,慕念琛将后座打开,将书放进去,阮甜直接开了副驾的车门,寄上安全带就闭上眼睛。 一直到,回了慕念琛的住处,阮甜都没有与慕念琛说一句话。 她不知道要和慕念琛说什么,与慕念琛,阮甜觉得无话可聊。 自那次病后,慕念琛没再强求阮甜去公司,阮甜每天都待在慕念琛的房子里,专心看书,哪里也不去。 但她不出去,不代表麻烦就不来找她。 阮甜待在房间里正摆弄着练习的瓷器,佣人上来和她说:“阮小姐,林小姐来了。” 阮甜手上的瓷片一划,瞬间将她的手指划出一道口子,血珠冒出,阮甜很淡定的拿着纸巾把血擦了,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她将那天林诗雅给她的那张“装着美元的银行卡”拿在手里,下了楼。 林诗雅正站在厨房,吩咐佣人将她让人从日本空运而来的食材搬进厨房,活脱脱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见到阮甜来,露出她的招牌假笑,“小甜,你忙完了?我看最近念琛太累。想给他做一顿晚餐,你要不要一起吃?” 阮甜受伤的手指摸着那张银行卡,回了一句:“好啊。” 林诗雅的脸色瞬间垮掉,偏偏还要在外人面前保持温婉的形象,看起来滑稽极了。 阮甜又加了一句:“林诗雅,你要是觉得我碍着你和慕念琛一起浓情蜜意了呢,那你就别和我说这个。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过于自作聪明呢,往往会得不偿失,你说是吧?” 厨房里的佣人脸色各异,阮甜觉得,在她们的心里,一定都在暗骂自己是一个顶不要脸的狐狸精。 对待慕念琛的正牌女友竟然是这种态度,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阮甜是借着这个讽刺林诗雅,她知道林诗雅听得懂。 果然,林诗雅走出厨房,笑着对阮甜说:“小甜,我们到露台上聊一聊?” 阮甜先林诗雅一步过去。 慕念琛这房子的露台当初也是阮甜设计的装修,用特殊材质的玻璃组成,符合要求,不存在违建。 阳光照下来,露台里不会觉得有多热,阮甜当初在这里摆了两张躺椅,垫子铺的厚厚的,阮甜经常躺在上面看。 她本来想的是等慕念琛有空了也要让他在这里享受一下放松放松,但自从搬到这里以后,慕念琛都没有时间。 阮甜有一回出去上课,下午回来时见到慕念琛拿着文件与林诗雅一起坐在露台的两个躺椅上,吃醋了好久。 她不高兴,也只能自己生闷气,和慕念琛说了慕念琛也会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后来那两张躺椅被阮甜送给了物业的保安,从那以后这露台上再没有摆过什么东西。 换上玻璃门,阻隔住外面的声音,林诗雅立马原形毕露,她怒气冲冲的问阮甜:“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阮甜把手里的银行卡扔在林诗雅的面前,“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 银行卡掉在地上,林诗雅捡都没有捡,她装作委屈的看着阮甜,在外面的佣人看来是阮甜单方面的在朝她发难。 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却一点都不委屈:“阮甜,钱我也给你了,是你没有遵守承诺,该发脾气的人是我。” 阮甜没忍住笑出声,她和林诗雅说:“林诗雅,别人不清楚你的脾气,而我清楚,如果你给我的这张银行卡真的没有问题,你早就过来朝我兴师问罪了,这里面的美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够你辛苦赚个一年的吧,这么多钱打了水漂,依你这种小家子气的性子,能安稳这么久?换做往常早就去找慕念琛哭个好几回了。” 林诗雅自觉受辱,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委屈,但话里的恶意也越来越强:“阮甜,这钱不过就是一年的事,念琛平常给我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我会拿这点钱当钱?也就是你最可怜了,曾经高高在上的阮家大小姐,随随便便买辆新车就能把这张银行卡里的钱全部花光,可后来怎么着呢?不还是照样让人厌恶。” 阮甜知道林诗雅说的是什么事,和慕念琛订婚之前,阮甜从国外订了一辆限量版跑车送给慕念琛,想要作为他们的订婚礼物。 阮甜当时刚拿到驾照不久,开起车来慢的可以,像蜗牛爬一样将车子停在了南大的正门,就等慕念琛出来。 她那天没有等多久,就等到了慕念琛。 慕念琛那时候很忙,暑假了还在学校里研究自己的项目。 阮甜见到慕念琛出来就兴冲冲的跑出去想要让慕念琛抱抱她,慕念琛看到她,脸上没什么反应,仍然是一副冰山脸的样子,阮甜站在他的面前,没敢有动作。 她自己安慰自己,将拥抱换成了牵手,拉着慕念琛到了车前,小心翼翼的将车钥匙送给慕念琛,期待的看着慕念琛,试探着问:“念琛,这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你……喜欢吗?” 阮甜以为慕念琛至少会说一句喜欢,但慕念琛仍然是冷着脸,将他的手从阮甜的手中抽走,对阮甜说:“我不喜欢,别再送我礼物。” 阮甜低头不语,明显是被打击坏了,慕念琛也没有安慰她,因为林诗雅来了。 慕念琛把阮甜一个人扔在南大的门口,跟着林诗雅一起走了。 阮甜站在车旁看着慕念琛与林诗雅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哭了鼻子。 在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林诗雅回头,冲她鄙夷的笑。 第三十六章 我不爱慕念琛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过往的回忆阮甜一点都不想要再去想起,可每次都会有人提醒阮甜,曾经的她到底有多蠢。 “以慕念琛这样的身份,要是没个几倍这种数目的钱给你做零花,我反倒觉得惊讶。” 林诗雅没料到阮甜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阮甜牙尖嘴利的又说:“林诗雅,眼界别那么小,外边和慕念琛身份差不多的男人包养个姨太太一年都得游艇私人飞机的送着呢,你就拿点零花钱就这么轻易的满足了?这可不够啊。” 阮甜这话说的讽刺,林诗雅自然是听出来了,她质问阮甜:“你凭什么羞辱我!” 阮甜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诗雅,说:“我羞辱你?我这是在夸你啊,林诗雅,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好赖话不分,交流起来还是这么困难。我真怀疑慕念琛到底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怎么把你养成了一个小智障。情商没有一点的改变。” 林诗雅明明被气得要死却还不能发作的样子让阮甜觉得想笑,可这还不够。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林诗雅假意帮助,给了她希望又故意戏耍,阮甜到现在还记得心里绝望的感觉。阮甜现在没有顾虑,只想报复。 “林诗雅,你跟了慕念琛这么多年,慕念琛连亲口承认一句你是他女朋友都没有过,你说你是不是有点惨?秀个恩爱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每回只能发个肩膀,知道的以为你是和他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了个模型呢。” 其实阮甜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慕念琛能够让林诗雅发出来那些已经很喜欢林诗雅了。 只要是个人,无论在任何年纪都是会对自己眼下的生活产生不确定性的,阮甜的话对于林诗雅来说就是一个点燃火药的引子,在她的心里慢慢燃烧。 林诗雅好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努力的笑了笑,对阮甜说:“我和念琛的关系,怎么样都轮不到你这个失败者来说,这些年陪在念琛身边的人是我,我不会因为你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对我和念琛的感情产生怀疑。” 阮甜说:“我这个失败者,好歹也是慕念琛唯一承认过的未婚妻,虽然慕氏的公关团队一流,但也挡不住坊间的传闻啊。你们总说我是第三者,可到头来,我好像才是那个正房呢。” 林诗雅气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她恨不得现在就撕烂阮甜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可是她不能,不能在这里对阮甜动粗。 她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阮甜,你过分了。” 林诗雅说她过分?阮甜笑了,比起过分来,她可不敌林诗雅半分。 “林诗雅,你要是真想要慕念琛未婚妻的这个身份呢,我也可以把这个身份让给你,反正这个身份三年前我就不要了。问题是吧,你从我这把这个未婚妻的名分接替过去也没什么用,最后也得慕念琛认可呀你说对不对?不过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做慕念琛的未婚妻呀,是真没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你加加油,快点成为慕念琛的准新娘哦。” 阮甜笑的找打又真诚,她是真的无比盼望林诗雅和慕念琛这一对渣男贱女可以早日修成正果,别再祸害别人。 更重要的是,阮甜和慕念琛有过约定,只要慕念琛确定结婚,阮甜就可以离开。 阮甜想,自己今天这么说了,林诗雅一定会有意无意的在慕念琛耳边逼婚,慕念琛那么爱林诗雅,如果林诗雅先他一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进度一定会加快。 毕竟慕念琛对林诗雅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嘛。 阮甜决定,再给林诗雅上一剂猛药,“林诗雅,你曾经和我说过,慕念琛身边有无数的女人想要往上扑,慕念琛如果真的是什么专情的人就不会让你听到这些话了,昨天有别人,今天有我,明天还会有其他人,你再不快点让慕念琛娶你,恐怕下场会连我都不如哦。” “你知道我比你强在哪吗?我不爱慕念琛,他做什么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他把其他女人带回这里,为爱鼓掌,只要不拉我参与,我都能够接受。而你呢?你恐怕是表面上装的大方极了,背地里拿着刀子往自己做的玩偶身上扎。” 林诗雅心内的过火就要压抑不住,她张张嘴,那些恶毒的就在嘴边,待看到玻璃倒影里出现的男人时生生的拐了个弯。 “小甜,你不要这么污蔑念琛,他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情。” 林诗雅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婉,阮甜猜到了慕念琛应该已经回来了。 果然,下一秒,林诗雅就说:“念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诗雅背过身子,用手背抹了抹硬挤出来的泪水,这动作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阮甜转身,眼神对上慕念琛的,她不知道慕念琛到底都听到了多少,但她也不怕。 慕念琛如果一定要为林诗雅出头,那就出呗,反正横竖就是个死。 她推开露台的门,迈步出去,经过慕念琛时没有半分的停留,慕念琛将她压在墙上,不顾还站在露台上的林诗雅,冷声问她:“你就这么想要看我和别人?” 阮甜回呛:“慕念琛,像你这种人换个床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想不想看到最后不是都得知道?” 阮甜心里冷笑,她觉得慕念琛可笑极了。 慕念琛又不是没试过和别人一起,前段时间不还是和林诗雅打的火热,不然为什么需要先洗澡,难道他和林诗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在穿着衣服打扑克吗? 她在医院里陪伴爸爸的那些天里,慕念琛和林诗雅,一定各种姿势全都体验过了吧。 “我这类人?看来你是见过很多啊,怪不得这么有经验。”慕念琛贴在阮甜的耳边轻声的说,声音只有他和阮甜能够听见。 阮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林诗雅在慕念琛的眼里是一朵纯洁无瑕的小白花,他不愿意脏了林诗雅的耳朵。 阮甜也学着慕念琛的样子,一字一顿的说:“慕念琛,你是我见过的活最差的一个。” 慕念琛捏住阮甜的下颚,阮甜有一种慕念琛下一刻就要咬她的错觉,连忙出声提醒他:“慕念琛,你回头看一眼吧,你小青梅心要碎了。” 听阮甜这么一说,慕念琛果然慢慢的放开了她。阮甜噔噔噔的跑上楼。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阮甜对外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根本就知道不了,阮甜自己也不想要知道, 无非就是林诗雅伤心慕念琛耐心的哄,实在哄不了就床上安慰一顿? 反正林诗雅那么爱慕念琛,怎么样都愿意的 阮甜晚上下楼,慕念琛还在书房,像是在处理什么东西,阮甜没想到慕念琛竟然还在这里。 她以为慕念琛会和林诗雅在一起呢。 她走过慕念琛的书房,慕念琛在那边好像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含义让阮甜看不懂,只让阮甜觉得全身发凉。 她回到房间。梦里全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慕念琛把她吊起来打的画面。 清晨起来,阮甜接到的第一通电话,来自楚墨,他告诉阮甜,“关于阮明泽先生的医疗事故分析报告已经有了结果,需要家属来医院开会,商讨后续事宜。今天,你有时间吗?” 阮甜回答说:“有时间,我会准时过去。” 阮甜谎称要去梁老家,没麻烦司机自己出了门。 商讨会,作为阮明泽的主治医生,楚墨没能参加。 阮甜进去之时,楚墨的脸色很沉重,他仿佛是知道了什么。 阮甜以为楚墨是担心她一个人面对这种状况会精神崩溃,她安慰楚墨说:“我没事的,楚医生。我爸爸在美国治疗的很好,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只是,又变回了没做手术之前的样子…… 这句话,阮甜不说,楚墨也知道。 楚墨欲言又止,十分钟之后他还有一场手术,时间不多,终究没能把要说的话说出口。 阮甜在医院会议厅坐下。 医院的态度明确,该赔偿赔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把这件事情捅到网上去,不影响医院的声誉,就可以。 但这赔偿也不会太多,至少不能承担阮甜爸爸在美国医院里的全部花销。这些阮甜无所谓,因为爸爸的治疗资金慕念琛已经给的足够。 “既然你们已经认定了这是一场医疗事故,那么我想知道,那个医护人员会得到什么惩罚?” 阮甜现在唯一想要的答案就是这个,她要让那个医护人员,没机会再接触任何的病人。 她提出了这个问题,会议室里忽然安静。 过了一会,才有人回答阮甜:“关于刘晓护士,我们医院已经内部通报批评过一次,停了她一周的工作,扣了她当月的工资和奖金。” 一个病人被害到差点死亡。那个护士却只是被停职了一周,从事发到现在,她不知道又接触了多少个病人。 阮甜没有办法接受医院的给的解释,“我不认为这样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够格当一名护士。贵院的这种处罚成果,好像是在说,我爸爸失去的不过是一次重新过得好转的机会,而这位刘晓护士。失去的却是自己的前途。” 一位大概四十五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阮甜的对面,傲慢的看着阮甜,冷嘲热讽的说:“像你这种医闹我见得多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想要医院多赔偿一点钱。” 阮甜捏着事故报告单的手攥紧,直接将厚厚的A4纸掐出了一个口子。 阮甜看了眼他的铭牌,方远道。 “方医生,如果你对每一个因为医院的低级疏忽而造成的医疗事故都抱着这种心态,那我觉得,你也不配做医生。多说无益,我想,我个人和院方短时间内不会达成共识,我会联系律师,走法律程序。到时候就看法律怎么制裁这位刘晓护士。” 阮甜说完,将医院出的那份事故认定报告在负责与她商讨的几个医生面前,撕了粉碎。 在她离开医院前,都没见到那个护士。 更别论一句道歉。 从医院回到慕念琛的房子,阮甜心情很差,她需要一名专打医疗案件的律师。她的身上还带着慕念琛之前给的一张卡,阮甜回来的路上找了家银行看了,里面的钱足够她与医院抗争。 楚墨做完手术下来,给她打了个电话,阮甜接通,楚墨对阮甜说了一句:“抱歉。” 阮甜说:“和你没关系,楚医生。” 慕念琛回来的很晚,阮甜的房门被他敲响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那时候阮甜还没有睡,她的房间亮着灯,慕念琛应该是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 慕念琛敲第一声门时阮甜还没听到,等到意识到门外有人,慕念琛已经在那里站了至少两分钟。 阮甜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给慕念琛开门也没仔细看他。 慕念琛凑近她的屏幕,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都是国内近年来的医疗案件回顾。 慕念琛刚从外面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将外面的凉意也带了进来。 慕念琛的手指捏着阮甜的耳垂,问她:“为什么看这个?” 阮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去医院里的事情说了。 阮甜说完就有些后悔,她觉得慕念琛一定会对她冷嘲热讽,但这回慕念琛没有。 他对阮甜说:“你不需要这么费心,如果真的需要打官司,慕氏有一个顶尖的律师团为你打。” 阮甜没想到,慕念琛能有这么好心,她伸手摸了摸慕念琛额头,没有发烧啊…… 这不像是慕念琛能够说出来的话。 专业律师团队的效率比阮甜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高上太多,他们不知道从何种渠道得知,那位给阮甜爸爸换错药水的护士,与方远道的关系,慕氏集团的律师函一发三份,直接送到了各个当事人手中。 这些都是后话。 慕氏的三周年宴会,因为慕念琛要求,阮甜心里虽然不情愿,但也还是去了。 服装与妆容都有专门的人来做,没让阮甜多费神。 她就负责坐在那里安静的当个玩偶就好。 宴会地点选在了慕氏今年刚新建完成的南城会展中心。 九十三层,三百二十八米的高度,一跃成为南城新的地标式建筑,这座会展中心刚刚开放时,有不少媒体的标题写的是:南城新的时代已经来临。 阮甜这是第一次来。 这场宴会没什么外人,来的全是慕氏的员工,自从有了那次杂志社因为印了一张慕念琛侧脸的照片并且暗指慕念琛的名字被慕氏弄到破产之后,就没有哪家媒体敢偷拍慕念琛。 宴会很西式,又很老派。 开场的第一支舞,慕念琛邀请阮甜一起跳,阮甜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最好的,这些自然不会太难。 但她好久不曾跳过舞,上一回跳舞还是在会所里,跳给客人看,争取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 看着慕念琛向她伸出的手,阮甜的心里难免膈应。 她的神色冷淡,没有一点笑意,阮甜的气质本来就不算多平易近人,这下更是高冷,一舞跳罢,慕念琛在阮甜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而阮甜的表情没有惊喜,反倒有些……冷淡。 观看的所有员工,都对慕总的这位新女朋友有了一个冷美人的印象。 前两次这样的场合,是没有第一支舞的安排的,那时候陪在慕念琛身边的是林诗雅,慕念琛没有提,负责宴会策划的员工自然不敢加。 这回的提议是慕念琛自己说的,员工们都以为与慕念琛跳第一支舞的该是林诗雅才对,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这个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的阮甜。 梁老夫妇今天临时飞去了敦煌,那里新发现了一座古墓,他们迫不及待的赶过去,错过了这场宴会。 慕念琛和阮甜说时,阮甜脸上的神色难得缓和了一些,眼眸中带着对两位老人的钦佩,“像他们这样有共同爱好,三观相同的爱人共度一生,真是好啊。” 慕念琛拥着阮甜站在落地窗前,三百多米的高度往外望去,半坐南城仿佛尽收眼底。 他亲吻阮甜的唇,在众多员工面前,阮甜有不情愿,还有些不好意思。 慕念琛这吻好似要吃了她一样,结束时阮甜的舌根都开始痛。 阮甜一整晚都在慕念琛身边做花瓶,慕念琛与旁的员工谈什么,阮甜都不想去听。 慕念琛的许多高管从前都在慕氏工作过,在阮甜看来他们就是一群叛徒。 她能一直忍着不出声嘲讽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慕念琛兴许是知道这一点,没有要求阮甜太多。 两个小时,阮甜并不大累,宴会结束之前,慕念琛宣布了一个对众多员工都是惊喜的消息,放七天年假,工资双倍,还有国内外各种旅游线路供员工选择,游玩所产生的费用,一律公司报销。 阮甜站在台下,看着周围员工欢喜的脸,没由来的有些羡慕。 她一整晚都在慕念琛的眼皮子底下,慕念琛不准她喝一杯酒,现在,慕念琛在台上,她在台下,没人管得了她。 阮甜一连喝了三杯红酒,等慕念琛从台上下来时,阮甜的脸色已经酡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她穿着高跟鞋的腿有些站不稳,见到慕念琛朝她走来,阮甜第一反应就是趴在慕念琛的身上。 慕念琛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来,到早已预备好的房间里去。 自阮甜病后,慕念琛就一直睡在主卧,很久没有与阮甜在一起。 进了房间,阮甜身上的裙子就被慕念琛脱下。 阮甜没有抗拒,她喝了酒,意识就非常的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与慕念琛到底在干嘛。 慕念琛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时,阮甜的身子紧绷,她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 阮甜在慕念琛的手上好似小死了一回,她哭着嘟囔自己不要了,想要逃,被慕念琛抱回来。 硬如……的东西慢慢的……刺进她的身体,一下重过一下的驰骋。 阮甜低低的哭吟,阮着声音求饶,慕念琛就是不肯放过她。 最后,阮甜还没等到慕念琛结束,就睡了过去。 阮甜累了一整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是慕念琛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的双腿酸痛,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阮甜的小脸慢慢变红,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宁愿自己再睡过去一次,永远不要醒来。 明明和慕念琛做这种事早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可阮甜昨晚才第一次的体会到这其中的滋味。 阮甜觉得自己对慕念琛的感觉开始变得很奇怪。 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阮甜才恍然明白,慕念琛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亲密的男人,她是一个有着正常需求的女人,与慕念琛能够这么合适,那是因为她把慕念琛当成了x友。 她正胡思乱想着,放在床边的手机发出短信提示音,阮甜一看,号码是陌生的,她就没在意,等到从浴室又洗了一遍澡之后再拿起手机看,发现给她发短信的人是柳青岚。 柳青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她的号码,短信里发了很多不堪的字眼,阮甜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全部反弹。 除了那些不堪的字眼,柳青岚发的主要内容就是,林静雅那天在慕念琛的房子里被阮甜羞辱了一通,独自驾车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差点危及到她亲爱的小雅姐姐宝贵的生命。 所以,柳青岚这是在为林诗雅打抱不平? 柳青岚短信里还说,昨晚酒会的第一支舞本来是慕念琛要和林诗雅一起跳的,因为这场车祸林诗雅才错过了这次与慕念琛在一起的机会。 阮甜把短信的内容看完,柳青岚又发了一张林诗雅打着石膏的照片。 阮甜注意到林诗雅的手腕上带着一支手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慕念琛也有一款同样的。 意大利的牌子,一支就能抵的上在南城市区的一套房。 全球只有两支,阮甜不用猜也知道,慕念琛和林诗雅带的是情侣款。 阮甜没有多在意这些,她把自己的位置摆的特别明白,她就是慕念琛的x友,两个人各取所需而已。 她漫不经心的在手机上敲字,只发了一个问句给柳青岚,然后便把柳青岚的号码拖黑。 她发的是:“柳青岚,你家还没破产吗?” 柳青岚在林诗雅那里,最近她家里一片愁云惨淡,她不想在家里待着,就跑去陪林诗雅。 林诗雅那里有好吃好喝还有很多的当季最新款,柳青岚拿了不少,每天摆拍,继续营造自己是南城名媛的假象。 她等了阮甜很久才等到了阮甜的回话,柳青岚兴冲冲的打开,准备再刺激刺激阮甜,却被阮甜发的那句话气的差点就把手机扔出去。 换做往常她一定早就扔了,可她现在没有多少钱,一个手机的钱平常都不够柳青岚请她那群网红姐妹吃上一顿甜品的。 但她这次落难,她从前认识的网红姐妹一个电话都打不通。 自己约她们出来,有的人明明在国内却要说自己在国外,没办法回来。 经过这些,柳青岚更加认定林诗雅是她最好的姐妹。 …… 慕念琛就在外厅处理事情,阮甜出去以后。慕念琛让阮甜先吃了点东西。才把等候的律师请进来。 阮甜没想到慕氏律师的速度能够这么快。 慕氏发给医院的律师函中加了一个人,方远道。 阮甜看着律师函内容,指着方远道的名字问律师,“我爸爸的所有治疗方案他都没有参与过。这里面有他什么事情?” 阮甜虽然还记得那天这位方医生傲慢的嘴脸,却怎么也想不通他和爸爸的医疗事故当中有什么联系。 阮甜怕慕氏的律师在律师函上面加了方远道,反而会增加麻烦。 慕氏的律师将一份资料放在了阮甜的面前。 里面有照片也有文字,甚至还有一些视频,这些东西里面的主人公全部都是方远道和刘晓。 刘晓是一家大专院校的毕业生,今年一月份被方远道破格录取,安排进医院。 楚墨在的医院本身就是南城三甲,人事方面要求比较严格,刘晓这种刚毕业没多久,又没有什么本事的护士是怎么在半年之内就进入重症监护室工作,并且还特别清闲。 这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值得怀疑的事情。 慕氏的律师团队便从这里入手,让实习的律师跟了没多久,就了解到了这些。 方远道和刘晓,是情人关系,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两年。 方远道比刘晓大二十多岁,家里有老婆,有孩子。 刘晓属于被他包养的小三。 医生的工资虽然不错,但也只够养家糊口。 方远道每个月都要给刘晓不少的物质条件,这钱从哪里来? 医院明令禁止不让医生收红包,大多数的医生也不会去收。 可偏偏出了像方远道这样的败类,他仗着自己职务的关系,与医药公司私底下合作。 第三十七章 替换啦~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医药公司,将一些濒临过期的药物涂改包装,用正常药物的价格采购,每个月方远道可以从医药公司那里拿到二十万元。这些药物,全被转来了重症监护,方远道和不法医药公司觉得,反正转来重症的病人都是九死一生,死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过期的药物,有的有效,有的无效,医药公司也会在这些药物中放入... 大概是………那一些在修仙界的人看来那烂好心的天灵族将自己的血送给那一些生命垂危的人开始吧。 绿水流尽,那只九眼蜘蛛瞬间变得干瘪。绿水渗入地面,眨眼间便消失了。 只可惜这些东西毕竟是阿尔宙斯的生命之源,蓝星本土诞生的这些精灵博终究还是过于年轻,他们根本无法探究到其中的秘密。 晏姝现在已经不流泪了,不过也是两眼通红,脸色苍白,担心害怕之下,很难有什么好气色。 没记错的话,玛格丽特三世的父亲,帝国的上一任皇帝陛下,将德伦帝国折腾得风雨飘摇,差点断送国祚的那位老疯子,他就叫‘多伦’。 “不信你看!”高阳扒开自己右肩的衣服,将肩部露出来,果然是一道褐色朱雀。 而困难模式难度稍微大一些,这需要刘青云用手中持有的两只精灵连续击败训练家协会派出来的六只普通级精灵才行。 有了这种新式不锈钢,帝国海军在海上的军械消耗,比如说步枪的刺刀、战刀、战剑等金属构件,每年的损耗费用会压缩到极致,节省大量的军费。 刘青山被六尾这一闹,他连忙顺着六尾的眼睛方向看过去,然后他就明白六尾为啥激动了,六尾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了,准确来说是她偶像的手办。 而因为当时八点他巡逻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所以便如实回答了对方。 “落羽。”出门的一刹那,还在讲台上发呆的韩启明忽然叫住了他。 “这怎么能叫滋扰呢?如果我沒记错,我可是你的病患,话说我曾经预付的诊金可还沒花完呢!”江城策避开主題。 先人们,家族的长辈将一些古老的传承给了后辈,那才是真正属于大人物的道基,被流传了下来,将在未来的路途显示,为后辈的发展提供支持。 “灾祸?贤弟,我会在冀州预见什么灾祸?可否会有性命之忧?”董卓着急问道。 流星没有答话,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看到她的表情,服部千月也紧张了起来。 君悔没有质疑古辰,她猛一点头,然后抱着古辰直接向龙卷风的上部冲去,本来两人距离地面有好几丈的距离,此时他们距离地面渐行渐远。 这边刘天浩和去卑聊得正自热火,一边的关羽、许褚倒是有点不耐烦了。 也许会吧!男儿遇到困难的时候还会流泪的,神和人一样,虽然有无上的神力,但是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出现的,都有情感的羁绊。 “你别乱说!祈儿只是把主人当叔叔,没看祈儿一直都管主人叫三叔?”娃娃脸面红耳赤的争论。 一股浓郁的香气从大锅中飘散出来,只要闻上一口,浑身都觉得非常的舒坦,受到香气吸引的诸人,顿时荣光焕发起来。 倒是新来的明月圣岛弟子有些应对不及,虽然己方已经是占据了绝对上风,但是在敌人的生死反扑下,竟是一副险象环生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 替换啦,二十点补偿红包补给大家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将电脑屏幕转向阮甜,里面的确有一个项目,初始时间是在四年前。 四年前,阮氏还在,慕念琛在阮氏也还没有掌权,这个项目应该是爸爸亲自签字的。 阮甜将心里的疑惑压下去。 慕念琛的电脑就放在房间里的办公桌上,他做事情,阮甜就看书,两个人互不干扰,倒也非常舒服。 第二天阮甜要回学校... 若非当初道玄真人决定派人前往焚香谷,事情也不会发展道今日的地步,近半数前往焚香谷的弟子没能回来,这对青云门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一次无足轻重的历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并不严重,就像是情人之间的拍手心游戏,但是却令白朔惊诧万分。 他哪里敢踢什么球,这吓得喝进肚里的酒已是冷汗一身,白喝了。这时酒劲一醒,脑袋也跟着清醒过来,看着自家婆娘和娃儿都已经是这般疯人模样,他那里还敢待下去。 师傅此时看起来极为虚弱,恍若命在旦夕,只在一旁听着并未说话。 说着,他又留恋地回头向沙州方向望去,心暗暗叹了口气,褚直廉战死后,皇上便命李清暂时代理河西、陇右节度副使之职,皇甫惟明眼看要进京述职,他必须赶去和皇甫惟明交接日常军务。 “保管的院子里,他们回来之后,就没挪地,一直在那。这事蹊跷,带回村后。没敢让他们婆娘领回家里去。”村民答道。 就在苍松道人将要跳进大坑的时候,一句淡然话音,传了过来,这声音年轻而平静,但话声之中,听起来却给人一种隐隐的激昂与飞扬的感觉,仿佛这说话的人随便说上一句,便可以轻易地打动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王半城不知道许洛是什么意思,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王耀却答道:“我王家有两子,你打死的是我大哥王扬”。 此时,蛇王身死,鲜血四溅,但是血蝙蝠仍然不敢靠近,而且这一众痴蛇,跃跃欲试,涌动不安,依旧没有消停,我们五人不禁纳闷不解了起来,难道作为众蛇痴灵之主的蛇王身上还令藏有玄机奥秘? 不得不说,现代的高科技手段下,材质的品质的确是提高了很多。但是在这个同时,大量延续了千百年的收益也都失传了,很多需要jīng工细作来连接、镶嵌等纯手工的环节,现在都改用机械来cāo作了。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自己这个大弟子,七长老已经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之前堂屋的大桌子都拿去外面摆酒席了,堂屋就几条长凳,上面零星摆着一些菜品,有一些冒着热气,有一些却已经凉了。 此时没有人知道,上一世,秦沐在六年后拿到了奥斯卡的风向标金球奖。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绕着桌子坐下,谁也没太理会一向话多的陈二婶。 盛况空前,望湘楼的老板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他的店里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繁荣了。 “我现在要出去执行任务,不是出去玩乐了,先给我留着,等我回来穿!”说完张岩便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记者们扛着相机就是对准轿车是一阵猛拍,恨不得360度无死角的拍到车里的人下车。 都已经动用了玄天上帝的名号来镇压,那肯定是有内在的隐情的? 第三十九章 阮甜,去和小雅道歉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时间太晚,宿舍已经关了门,阮甜无处可去,只能回到慕念琛的公寓。 阮甜拨了无数个电话,那边的提示音都告诉她慕念琛已经关机。 她又重新试着拨通在美国照顾爸爸的那位看护的视频, 阮甜拨了两次,那头才接通,阮甜看着爸爸的脸,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看护是华裔,听得懂中文,阮甜和他都是用中文交流,阮甜询问:“这几天,我爸爸的身体有出现过什么不好的状况吗??” 华裔看护尽职尽责,对阮甜爸爸每一个时期的身体情况都能脱口而出,“阮明泽先生在27号当天身体再次出现了轻微的排异反应,抢救两个小时之后恢复安全。医生说,这是一个好事情。” 阮甜问看护,“为什么我父亲出现了状况,你们却不和我联系?” 一向对自己的专业素养非常满意的看护被阮甜问的哑口无言,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才说:“我们第一时间与慕念琛先生取得了联系,慕念琛或许是怕你担心。” 原来,那晚在电话中听到的,的确是爸爸的名字。 又看了爸爸十几分钟,阮甜才挂断了视频。 阮甜一个人,站在二十三楼的落地窗前,冷静的思考。 慕氏的律师手里到底有什么,是能让林诗雅脱罪的证据,又有什么能让林诗雅理直气壮的说要告她。 录音是没有错的,声音也是林诗雅的声音,可万一,“林诗雅”的声音,不是林诗雅发出来的呢? 阮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在脑海中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自己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慕念琛清早五点多回来的,阮甜站在落地窗前想了一夜。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时,慢慢的转身看去。 她的眼睛通红,脸色憔悴无比,她想开口问慕念琛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可她问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慕念琛是找她算账来的。 慕念琛只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边上的阮甜,便去了房间,他将门关上,阮甜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阮甜现在好像才感觉到了累,她脱力一般的倒在地毯上,仰着脸看天花板上的吊灯。 阮甜觉得,自己好像要猝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念琛才出来,阮甜那时候都要睡着了。 整整一夜没睡,阮甜的体力再好也会疲累,更何况她最近的身体并不好。 如果不是慕念琛把阮甜抱起来,阮甜真的要在地毯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阮甜好像听到慕念琛骂了她一句。 等阮甜睡一觉起来时,慕念琛骂的那句话第一时间就闯进了阮甜的脑海,慕念琛骂她:“蠢成这样,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到底因为什么骂她这句话,但她也的确发现自己很蠢。 因为一个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林诗雅”本人的录音而大动干戈。 就算是林诗雅真的让刘晓做过,仅仅凭借一个录音,她能把林诗雅怎么样? 阮甜走出房间,发现慕念琛还没有走,正在落地窗边办公。 落地窗的窗帘已经关严,看不清外面是什么天气。 阮甜坐到慕念琛的对面。问他:“慕念琛,你怎么还不去哄你的小雅?她昨天可是公安局半日游了,今天报纸和热搜是不是都挺忙的?” 阮甜的话一说出,慕念琛敲动键盘的声音就停下了,他伸手抬起阮甜的下颚,语气冷然的说:“阮甜,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这么愚蠢。去挑战你自己根本就对付不了的庞然大物,让人看着和小丑一样。” 阮甜后退一步,离慕念琛远了一点,“慕念琛,你直接说让我别挑战你的底线——林诗雅不是更好?”阮甜一句话都不让,继续说:“林诗雅一个在专业当中不算是什么有天赋的设计师,是怎么一步步爬上这个位置的,这里面有你的多少功劳,明眼人谁看不到?” “慕念琛,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对林诗雅这么好,却还要与我在一起。你难道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阮甜说完,眼神盯着慕念琛,慕念琛没什么反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刚才阮甜说过的话又重新在客厅里响了一遍。 这回,是林诗雅的声音。 阮甜……这是什么黑科技! 虽然阮甜自己也明白昨天自己或许是被下了套,但阮甜绝不承认林诗雅就是完全无辜的,这份录音是假。阮甜相信,林诗雅能够说出那些话。 “阮甜,你应该向林诗雅道歉。”慕念琛的话,像是在命令。 阮甜呵了一声,和慕念琛说:“我爸爸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与林诗雅无关都没查清楚呢,你就这么急着让我去和你的心肝宝贝道歉?慕念琛,你这心也太偏了点吧。好歹我还忍着恶心和你睡了那么多回,你连为了我,查一查刘晓与林诗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的事情都不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我去道歉,真是让我心寒啊。” “慕念琛,我现在真的怀疑。如果我爸爸当初真的死在了医院里,幕后的黑手就是林诗雅,而你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选择和林诗雅一起弄死我?”阮甜的胸口闷的厉害,她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 慕念琛起身,走到阮甜的面前,低下头,看着阮甜因为气愤而苍白的脸,恶劣又残忍的说:“我现在真的有点遗憾,你爸爸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场事故里?好让我实现一下你的猜想。不过说起来这样也简单,你爸爸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两年,在生物学上和一个死人也差不了多少了。植物人还有苏醒的可能,我想,只要我现在打一个电话,维持他生命的机器就能被掐停,到时候你再来和我讨论这个假设,怎么样?” “慕念琛,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如果你敢对我爸爸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阮甜的眼眸中藏着恨意。 第四十章 阮甜把刀抵向了慕念琛的胸口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那我还真要看看,你会怎么对我了。”慕念琛说的漫不经心,转身从桌子上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按了个号码。 “嘟嘟”的提示音就像是催命的符,每响一声,就让阮甜心里多绝望一分。 她跑进书房,从放着刀具的地方抽了一把水果刀出来。 她拿着刀出去,听到慕念琛说了一句:“阮明泽。” 阮甜手里的水果刀就这么抵上了慕念琛的胸口,可慕念琛没有反应。 他的声音就响在阮甜的头顶,“和医生说……” 阮甜不想再听下去,她绝望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慕念琛做不了什么。 她把抵在慕念琛胸口的水果刀调转了个方向,直接抵向自己的脖子。 反正她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因为还有爸爸,爸爸如果走了,她陪着就好了。 没有衣物的阻隔,刀尖一触上阮甜的脖子,鲜血就冒出,几乎是同一时间,慕念琛的手就把水果刀握在掌心。 慕念琛焦急又无措的和阮甜说:“你把刀放下,我带你去美国让你亲眼见见你爸爸。” 阮甜不信,上一秒,准备让人停了爸爸治疗的是他。现在,他说要带着自己见爸爸? “慕念琛,你是要带着我去看看我爸爸的遗体吗?”阮甜这么说着,想用力气将刀尖再往自己的皮肤里再扎一些。 慕念琛握着水果刀的手在往下滴血,可他不放,阮甜的力气哪里敌的过他?手里攥着的部分一下子就被慕念琛抽走,扔在一旁。 阮甜还想去捡,被慕念琛拦腰扛起,往卧室里去,阮甜挣扎,重重的拍打慕念琛穿着衬衣的后背。 她被慕念琛按在床上,慕念琛用受伤的那只手按住她往外渗血的脖子,阮甜一张嘴,咬在他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唇齿间瞬间被血腥味覆盖。 慕念琛没有把手放开的意思,就算痛的冒汗也不肯松开,用力的压住阮甜往外渗血的伤口,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给家庭医生拨去了电话。 家庭医生很快就到,慕念琛去给他开的门,他出去之前用领带把阮甜的两只手绑在了床上,防止阮甜又找到什么东西去自残。 家庭医生看到慕念琛手上的惨样,当下便要给他处理伤口,慕念琛往卧室指了指,“别管我,去看她。” 家庭医生赶忙拎着药箱进去,看到阮甜满脸都是血,他要去检查,阮甜抗拒的偏过头。 家庭医生这才看到阮甜脖子上,那一点点往外冒血的伤口,和慕念琛手上的那道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怕阮甜脸上还有口子,没敢重碰,扬声问站在门口看着床上女人的慕念琛:“她脸上也被你割了?” 慕念琛举起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家庭医生反应了两秒,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家庭医生要给阮甜止血,阮甜怎么也不配合,越挣扎,伤口往外冒的血就越多。 慕念琛走进来,手机里开着视频。 是阮甜爸爸的病房。 他把手机放在阮甜的眼前,阮甜看着视频里爸爸依旧平稳的呼吸,渐渐停止了挣扎。 家庭医生又给阮甜打了一针镇定剂,阮甜很快的睡过去。 慕念琛的手,现在已经不能看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加上阮甜的牙印,让他的伤口更加的触目惊心。 家庭医生名叫程木宵,是慕念琛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从前在美国的医院里上班,后来回了国,做了慕念琛的家庭医生。 程木宵与慕念琛是老友,上回慕念琛找他,也是因为阮甜,现在这回躺在床上的还是她。 他边处理慕念琛的伤口边吐槽:“你女朋友是不是属狗的?这样都能下得了口,牙口挺好啊。” 想到刚才,慕念琛无奈的笑,说:“不是属狗,是属猫的。”稍微有一点不好就亮起爪子挠你,一点情分都不讲。 …… 阮甜受得伤不重,睡了一夜起来就能去上课,她脖子上贴了层纱布,自然很多人问。 她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晚上,她回了宿舍。 今天回学校之前阮甜就把自己的东西从慕念琛的公寓里拿了出来。慕念琛一大早就没在那里,阮甜没兴趣知道他到底是半夜走的,还是清早。阮甜觉得慕念琛大概也不会回去了。 她坐在自己的书桌旁看书,叶如推开门进来,眼睛红红的。 阮甜问她:“你怎么了?”叶如基本上只把宿舍当储物间,一周能在宿舍里住一天的都难,今天这样子回来,明显是有事情。 叶如脸上还带着妆,身上的裙子也短短的,她穿着高跟鞋,猛踹了自己的床几下。 床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整个掉下来,摔在地上。 叶如见到自己攒钱买的护肤品被摔碎更加难过,蹲在玻璃残渣前哭的特别惨。 阮甜怕她把自己刮伤,把笔放下,想要将她扶起来。 叶如比阮甜高一个头,看着挺瘦的,但真要把她一个大活人硬拉起来,阮甜还真有点吃力。 最后,她没把叶如拉起来,自己蹲在地上,被叶如抱着肩膀哭。 叶如断断续续的和她说:“我撩了师兄四天!四天啊!师兄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明明穿的这么漂亮去找他了,他还让我走。” “阮甜,你说,我长得不美吗?”叶如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泡开,眼睛黑乎乎的。 阮甜……这话她好像没办法回答。 阮甜问叶如,“是哪个师兄?” 叶如答:“陪我们一起去交流会的那个。” 阮甜……她记得师兄好像有女朋友,就是他们同专业的师姐,那天他们还一起去修复清溪的藏品了。 师兄师姐都非常厉害,阮甜回来之后才知道,在那场交流会之前,师姐临时被梁老派去了敦煌,不然那场交流会,师姐也是要一起去的。 而且师兄师姐从大学到一起读博,相恋了很多年,今年好像是要结婚的。 她一个刚转专业的学生都知道,叶如会不知道吗? 况且,叶如本身自己就是有男朋友的,现在这样去撩师兄,失败了就哭鼻子,真的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如,就只说了一句:“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今天哭过了,明天忘掉就好了。” 叶如还在继续哭诉,阮甜已经不想听了,她觉得自己受伤的脖子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正要伸手去摸,看看纱布湿了没有,叶如猛的拉着阮甜就站起来,阮甜没防备,后背直接撞在了床铺的架子上。 木质的床架发出一声闷响,阮甜痛的皱眉,叶如仿佛没看到一样,拉着阮甜往外走。 阮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慌忙间只来得及拿自己桌子上的钱包。 夜间的空气转凉,风吹在脸上凉呼呼的,阮甜庆幸自己回宿舍就看书,没有来得及换衣服,不然现在一定和叶如一样,在冷风中起鸡皮疙瘩。 叶如拉着阮甜打了辆车,直接说出了一家夜店的名字。 阮甜有点懵,问叶如:“你不是刚喝完酒回来吗?” 叶如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回答:“刚才没喝。我只是觉得太丢脸了。今天让我喝醉一次,你负责把我带回宿舍。明天我保证忘了师兄这一茬。不去骚扰他。” 阮甜的伤口还没好,自然是不能喝酒的,她就坐在叶如的边上,看着她喝酒。 叶如穿的暴露,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不少人坐过来要同叶如搭讪。 喝了酒的叶如简直来者不拒,和谁都能说上两句,阮甜阻止都阻止不了。 阮甜看着一个一看就很ws的男人将手搭在叶如的大腿上,甚至还要往更上面的地方去。 她伸出手去拽叶如,想要让叶如陪她走,叶如喝的已经神志不清,她甩开阮甜的手,说:“你别管我。” 那ws男听到叶如这么说,更加的无法无天,直接上去抱住叶如,还拿着自己的脏手指着阮甜,“别多管闲事,小心我Tm连你一起办了。” 他们闹出的动静难免不引人注意,但许多人都是选择冷眼旁观。 在夜店,这样的事情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爱玩的人觉得这样才刺激。 阮甜拿起酒杯就往那男人身上摔,然后指着脖子上的伤口看着他,说:“看清楚了,我有精神病,这儿的伤口是我自己捅的。我和你说。我杀人不用坐牢的,你要是真有胆子今天就动我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体会体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感觉。” 阮甜脖子上的纱布上还留有血色,那男人真觉得自己遇到个疯子,把叶如推给阮甜,骂了句:“神经病不回家来夜店玩个xx。”就走。 阮甜把叶如扶在椅子上坐下,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没有ws男再来招惹她们。 阮甜的耳后响起口哨声,阮甜回过头一看,一个脑袋上染着黄毛的男孩子冲着她说:“厉害啊,小姐姐。” 阮甜越看这黄毛越熟悉,脱口而出:“刘晓男朋友。” 黄毛男孩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问阮甜:“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阮甜对黄毛男孩的印象很不好,在她眼里,黄毛男孩就是一个负心汉:“你管我有病没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黄毛把嘴巴上的酒擦掉,和阮甜说:“没病你为什么说我是刘晓的男朋友?我Tm是她一个户口本上的弟弟!” “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还欺骗人家的感情,现在看人家进了监狱,不去看看也就算了,你竟然还从人家包养的小狼狗变成了弟弟。你怎么不说刘晓是你妈呢?”阮甜对黄毛男孩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黄毛男孩被阮甜气到了,从衣服口袋里就把户口本拿出来,指着上面的内容给阮甜大声的读:“刘晓宇,看到没!我叫刘晓宇!我和刘晓在户口本上是姐弟关系!我要真和她有什么,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 阮甜默默的补了一句:“警察可没时间管姐弟luanlun。” 刘晓宇气的抓自己的头发。 他不和阮甜掰扯这个,直接问阮甜:“那天你在我卧室里到底拿走了什么?” 阮甜装傻,“我能拿走什么?我就是把刘晓留下的钱取出来给你了。” 刘晓宇明显不信,“我就不信刘晓在那铁盒里只装了二百块钱,你今天要是不和我说清楚,信不信我现在就拉着你去警察局!告你入室抢劫!” 阮甜不理他,使劲的拍了拍叶如的脸,叶如睁开眼睛看她,现在有点清醒了,阮甜问叶如:“你现在能站的起来吗?” 阮甜穿着高跟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酒量好,刚才其实也就半醉,但就是莫名的想要耍一下酒疯。 刚才那男人,就算阮甜不阻止,她也不会让那男人得逞。可她就是想看看阮甜会怎么做,她内心阴暗的想法只留了一瞬间,后来看着阮甜那么护着她,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下自己。 阮甜扶着她往外走,刘晓宇就一直跟在她们后头。 阮甜上了出租车,刘晓宇就骑着摩托在后头跟着。 到了学校门口,阮甜都没能甩的掉刘晓宇。 这时候还不算太晚,阮甜遇到了自己专业的一个女同学,把叶如交给那个女同学,让她把叶如带去宿舍。 然后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刘晓宇说:“我们换个地方谈。” 阮甜带刘晓宇随便找了家有包间的小饭店,刘晓宇并不客气,一连点了好几道菜。 阮甜刚才在出租车上一直消化着刘晓宇和刘晓之间真正的关系。 户口本做不了假,那么,刘晓昨天和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但是,阮甜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这里面绝对有林诗雅的参与。 就算是谎言,林诗雅也会是,制造谎言的那个人。 菜上了桌,刘晓宇就像好几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阮甜脖子疼,连带着嗓子也疼,没什么胃口。 刘晓宇吃饱了之后又追问阮甜:“你到底从我家里拿走了什么?” 阮甜把手机的事情讲给他听,刘晓宇听完冒出了一句:“刘晓就是个撒谎精。” 阮甜问他:“你知不知道刘晓和林诗雅联系过?” 刘晓宇瘫在椅子上,语气找打的说:“想要从我这里问,你得给钱才行。” 阮甜从钱包里抽出五百放在桌子上,反正这钱是刘晓的,她那天在公安局,忘了交给警察。 看着刘晓宇拿了钱,阮甜又问:“刘晓和林诗雅,被抓之前有没有见过面。” “见过啊。”刘晓宇说:“她们那天深夜还在刘晓的房间里聊天。” 刘晓宇说的房间不是市中心的那套。而是他们家里的老房子。 他是在刘晓警察抓走的前一天,才搬进阮甜后来找去的那个公寓的。 刘晓这个姐姐,对弟弟不算负责,他们爸妈在医药公司工伤去世,两条人命,一共赔了一百万,这钱全部打进了当时已经成年的刘晓账户里。 刘晓拿着这钱,给当时的男朋友买了车,买了房,最后被男朋友抛弃,所有钱都打了水漂。 刘晓宇无父无母,姐姐又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要不是因为自己成绩好,受学校喜欢,早就无书可读了。 他和阮甜说这句时的阮甜心里很怀疑,染着黄毛混夜店的好学生?哪个学校的容忍度这么厉害。 “最近几个月,刘晓回来了三次,每次都很晚。她以为我睡了,其实我没有,我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她和林诗雅在房里。”刘晓宇说的像是真的一样,阮甜半信半疑。 她问刘晓宇:“她们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刘晓宇的眼睛盯着阮甜的钱包说:“刚才的问题我回答了,现在你要是再问,就再给我钱。” 阮甜拿着钱包,“口说无凭,我才被你姐姐骗过一次,现在你又这么和我说,我可不敢真的相信。” 刘晓宇掏出手机,在照片里点了两下,出来一个视频,阮甜凑过去看,视频拍的不算模糊,阮甜能够看出视频里是林诗雅和刘晓。 刘晓宇只给阮甜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掉,他拿着手机志在必得的看着阮甜。 阮甜把钱包打开,又抽了五张。 刘晓宇拿了钱,再次把手机解锁。 林诗雅和刘晓的对话就响在包间里。 内容和那天刘晓让阮甜去找的那份录音一样,但是有视频在手,阮甜觉得,林诗雅不能再抵赖。 阮甜拿出自己的手机,让刘晓宇把视频发给她。 刘晓宇吊儿郎当的说:“小姐姐,我看你这么急着想要这份视频,那这视频肯定比较重要。你一个在校学生,和林诗雅的身份简直就是不能比。如果我把这份视频交给林诗雅,会不会得到更多的钱呢?” 阮甜不想和他多说,直接问他:“你要多少钱?” 刘晓宇回答:“五万。另外,你还要帮我写半个月的作业。” 阮甜以为自己听错了,五万就算了,写半个月作业到底是什么发展走向。 “你说什么?”阮甜再次问刘晓宇。 刘晓宇抱紧自己的手机,和阮甜说:“最多四万五,不能再少了。” 阮甜:“……我问你五万后面的是什么。” 刘晓宇说:“帮我写半个月作业,刘晓出事以来我没心思上课,在家里打游戏就打了十几天,下个星期我要回学校,那么多的作业,我没时间写。” 阮甜无语,“你不是有钱了吗?花钱找个同学写很难吗?” “这钱我有用……”下面的话,刘晓宇没说,阮甜也就没问。 她答应了刘晓宇要帮他写作业,以为刘晓宇至少要在明天才会把作业给她,没想到刘晓宇把作业就放在了自己的车座底下。 他和阮甜说:“给你一星期的时间,一星期之后我来拿我的作业,到时候你把作业和钱一起给我,我就把视频给你。我这里有好几段呢,更清晰的也有。你要是写的都对,我会把另外几份也一起发给你。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阮甜背着刘晓宇满满一个书包的作业走回学校,她在校园里好像看到了慕念琛的车,天太黑,阮甜看不清楚车牌,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驾驶座的光打开,阮甜发现坐在车里的男人是个陌生男人。 她这才确定那不是慕念琛的。 想想也是,慕念琛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在学校里。 刘晓宇的作业,阮甜抽空就做,一星期的时间到了,她在前一晚才把那些作业写完。 她和刘晓宇还是约在那天吃饭的小饭馆里见面,阮甜一开始给刘晓宇一张银行卡,刘晓宇不要,一定要阮甜去银行里把钱取出来。 阮甜带着刘晓宇去了银行,这卡是慕念琛的,阮甜不知道,如果她把钱取出来,慕念琛会不会收到提示。 阮甜想,应该是不会的,慕念琛那么多钱,如果这种数目的都要提示,那他的手机会不会每时每刻都在响。 阮甜把五万块钱拿在手里,刘晓宇把视频发给她,因为阮甜写错了几道题,刘晓宇只附送给了她一条视频。 阮甜回宿舍把那些视频分别保存了很多份,她想过要把视频交给警察,但是根据上次的经验,只要慕氏肯帮助林诗雅,那么阮甜就没办法真的拿林诗雅怎么样。 阮甜想了又想,最后拿着视频去找了慕念琛。 因为陪着慕念琛参加年会的关系,慕氏的很多员工都认得阮甜的脸,她被领着直接到了慕念琛办公室的楼层。 接待人员把她拦下,告诉她:“慕总正在开会。” 阮甜就坐在沙发上等,等着等着眼睛就合在了一起,昨晚连夜给刘晓宇赶作业,阮甜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慕念琛开完会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公司的高管,本该是特别气势汹汹的画面,在慕念琛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阮甜之后,顿时变了模样。 他站在那里看了阮甜好几秒,秦玟心在秘书室里看着,以为慕总会过去把阮小姐抱起来。 但是,慕总没有,他直接回了办公室。 过了不久,秘书室专属与总裁办公室的内线响起,秦玟心接了,听到慕念琛在那边说:“让阮甜进来。” 第四十章 和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做这种事情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秦玟心放下电话,便走出秘书室,阮甜睡得很好,她轻拍了阮甜的肩膀两下,阮甜睁开眼醒来。 她的眼睛里还有雾气,透着被惊醒的懵懂。秦玟心家里有小外甥,她觉得现在的阮甜像极了小外甥每次被叫醒时候神态。 秦玟心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点柔软:“阮小姐,慕总回来了,就在办公室里。” 阮甜听到慕念琛开完会了,立马抓着自己的背包去向慕念琛的办公室。 她穿的就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区别,黑色的外套,加白衬衫与长款的裙子,脚下穿着的就是一双随处可见的小白鞋,她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很有朝气。 这是阮甜自己的衣服。 秦玟心觉得,阮小姐长得很好看。 阮甜没有敲门,直接进去,慕念琛正低头看文件,阮甜注意到,他的右手上面还缠着一圈绷带。 那天的伤,竟然还没好,阮甜有些心虚,但一想到那天慕念琛说过的那些话她就觉得慕念琛活该。 阮甜在看慕念琛手上绷带的时候,慕念琛也在看她,阮甜的视线上移,与慕念琛的撞在一起,两人快十天内见,她尴尬的咳了两声,对慕念琛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慕念琛放下手里的文件, 阮甜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开相册,把屏幕转向慕念琛。 慕念琛没动,阮甜就自己把那个视频点开,视频一共五分多钟,慕念琛没看完,就把视频关掉。 阮甜站在他办公桌的边上,眼睛一直盯着慕念琛,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慕念琛看到视频会是什么反应。 但慕念琛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阮甜顿时有些发冷,她问慕念琛:“慕念琛,这视频里的人和声音都造不了假,真相摆在你的面前,你还是不肯相信吗?” “还是你觉得,就算是真的,你也要保住林诗雅,不让她再有半点的负面新闻?” 慕念琛没立即回话,他倾身,用手指摸着阮甜脸上因为刚才熟睡留下的那一块红印。 阮甜嫌恶地躲过去,目光直视着慕念琛的,说:“我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求你不要管这件事情,让我去做。” 慕念琛坐回老板椅上,问阮甜:“你打算怎么做?” 阮甜的声音带着怒气:“我要做什么,你不必知道,现在只要你给我一个答案。慕念琛,这次你能不能别管。” “阮甜,你太不自量力了。”慕念琛的目光中,带着的全是对阮甜的轻视:“就算我不管,你又能做什么?把视频公开,发到网上?还是准备把这些交到警察局?阮甜,你爸爸在那次事故中丧命了吗?不还是活着。你把这些发出去,对林诗雅的形象也损害不了多少。我不帮她,她就找不到别的公司接这次公关?别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其实你改变自己的生活都很难。” 阮甜攥着自己的手:“慕念琛,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怕我把这些视频发出去。” 慕念琛嗤笑两声,像是在嘲笑阮甜的不自量力,:“阮甜,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手里有这份视频,在你拿到视频朝慕氏来的时候,这些视频,除了你手机里的这一份,还剩下多少?” 慕念琛修长的指尖在阮甜手机屏幕上一点,阮甜伸手要去夺。已经来不及。 那最后一份视频也彻底消失。 阮甜趴在慕念琛的办公桌上,眼里冒出了火,“慕念琛,林诗雅对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他肯为林诗雅去做这么卑鄙的事情。 “阮甜,我劝你在学校里好好的上课,别惹这些事情。”慕念琛的话,对于阮甜来说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恶心极了。 “不能招惹的,我也招惹了。虽然一次次的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打败。但慕念琛,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一定会憎恨你们一天。我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的时刻。那时候,我会在血泊里,为你们鼓掌。” “阮甜,你大可不必期待那一天,若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去。”慕念琛说完,就从老板椅上起来,阮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慕念琛拦腰抱起,阮甜死命的咬住慕念琛的脖子,慕念琛吃痛的笑了一声,贴在阮甜的耳边说…… 整个过程,无疑是一场心理上的强暴。阮甜的身体已经足够适应慕念琛,给出的反应都是正常,但心中极为抗拒慕念琛的触碰。 在做的过程中,阮甜被撞得声音都散了,她揪着慕念琛头上的寸发,问他:“慕念琛……上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真的会让你……产生……” 剩下的话她没机会说出,唇就被慕念琛堵上,最后的那一刻,慕念琛紧紧抱着她,在阮甜曾经受伤的位置,重重的咬下。 阮甜像一条濒死的鱼,身子颤抖无比,她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 慕念琛把她抱住,亲吻她的眼睛。 …… 一场情事,让阮甜沉睡过去,再醒来时。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她还在慕念琛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这里俨然就是慕念琛在公司的卧室。 她的身上干干净净,那些黏腻的痕迹早已被洗去。 阮甜听见,一门只隔的办公室里传来林诗雅委屈的声音。 “念琛……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回去之后我立马给刘晓打了电话,告诉她千万不要这样。”林诗雅的解释漏洞百出,阮甜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衣服在刚才与慕念琛的……被慕念琛扯坏,阮甜打开慕念琛的衣柜,在那里取出一件衬衫,慕念琛的身高将近一米九,那衬衫穿在阮甜的身上,和裙子差不多。 房间里只有一双黑色的棉质拖鞋,阮甜穿着,走出去。 林诗雅见到她的那一刻,委屈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很是受伤的看着慕念琛,问他:“小甜,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甜的头发散乱,脖子上还有被吮吸的红印,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第四十二章:我来做慕总的……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我来给慕先生当泄欲工具啊。”阮甜将慕念琛的衬衫往下拉了一点,肩膀上的痕迹也露出。 慕念琛在听到阮甜那句话之后脸色便不好,握着钢笔的手,在一下下的敲打桌面。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刚刚在对着林诗雅时的脸色是怎么样的,但慕念琛每次见到她,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看着林诗雅的表情。 林诗雅明显被阮甜这话气到了,她看着阮甜的眼神恶毒极了,却用恨铁不成钢一样的语气对阮甜说:“小甜,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自爱!”仿佛真的是一个为阮甜痛心疾首的大姐姐。 自爱?阮甜在心里冷笑两声,慕念琛的泄欲工具,这不是林诗雅在重见她的时候对她说过的话吗,怎么她现在自己说出来,就是不自爱了? 阮甜向着慕念琛去,她站在慕念琛的面前,摊开手,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慕念琛抬眸,看向她的眼神中全是危险,阮甜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 她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慕念琛拽着她的手,将阮甜抱着放在她的腿上。 西装裤的质感粗糙,让阮甜很不舒服。 慕念琛一定已经感觉到了。 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出来了。 慕念琛这个疯子,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能和她这样,真是够不要脸的。 办公桌足够大,林诗雅站立的方向没办法看到阮甜腿下的样子,但光是慕念琛在她的面前把阮甜抱住,对她的冲击就已经足够大。 林诗雅气的脸部肌肉都在颤抖,她维持住自己该有的语调,“念琛,你怎么也由着小甜这么胡闹。” 慕念琛拿着笔的那只手,放到桌下,阮甜看到他的动作,连忙按住他的手。 用口型对他说:“慕念琛你这个变态。” 慕念琛像是没看到一样,与林诗雅对话:“男欢女爱,不是挺正常的事?” “念琛,你不要拿这个来气我。”林诗雅的声音有了裂缝, 阮甜这才明白,原来慕念琛今天会这么配合她,是为了气林诗雅。 刚才,除了那个视频,慕念琛和林诗雅都说了什么?阮甜不会傻到认为慕念琛对林诗雅这样的源头来源于她。 短暂的失神让她没留意慕念琛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她哼了一声,双眸中带上了水花。 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阮甜气的拧慕念琛胳膊上的肉。 她这一声在办公室里显得更加的暧昧。 林诗雅还要说话 慕念琛没给她再说的机会,:“出去。” 林诗雅似乎是不敢相信,她的声音微颤:“念琛你,怎么可以……” 慕念琛按了内线,让秦文心进来把林诗雅带走。 阮甜身下难受,一听秦玟心要进来更是觉得…… 她挣扎着要下去,腰肢被慕念琛用大掌单手控住。 阮甜将眼睛紧紧闭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秦玟心进来,只当阮甜是睡着了,她留意到阮甜的脸有点红,像是被热的,在给林诗雅开门后,还转身问慕念琛:“慕总,需要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吗?” 慕念琛看着怀里女人脸,意味深长的说“不用。” …… 阮甜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的整个后背都在疼,慕念琛放肆起来不管不顾,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更凶狠磨人。 本来阮甜不需要这么……的,可后来她说的一句话,彻底让慕念琛化身为了狼…… 白天睡得太多,阮甜现在根本就不能再装睡,慕念琛要让清洁阿姨来打扫那些痕迹,阮甜连忙阻止。 她泄愤一样的到慕念琛的衣柜里又拿了两件价值不菲的衬衫,湿了水,就用那个清理。 ……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八点。阮甜一天都没有吃饭,经历了两场特殊“劳动”她现在急需补充营养。 她穿来的衣服已经坏了,她总不可能穿着慕念琛的衣服出去,那不是谁都知道她在慕念琛的办公室里都做了什么。 虽然阮甜觉得自己不会再来几趟慕氏,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阮甜从慕念琛休息室的床边找到自己的手机,给秦玟心拨去了电话,等待秦玟心接起的过程中阮甜祈祷,秦玟心千万不要已经下班回来。 事实上,慕总不下班,秦玟心这些做秘书的也轻易不敢走。 阮甜在电话里拜托秦玟心去买一套衣服回来,秦玟心没问为什么,她今天刚买了一套衣服,想着自己的身形与阮甜的差不多,就直接敲门。 阮甜飞快的跑到门边,只把门打开了一条够把手伸出去的缝隙,将秦玟心的衣服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又跑去休息室。 等到阮甜再出来时,慕念琛已经处理好了事情。 阮甜没与他说一句话,自己过去打开门,就要出去。 慕念琛从身后把她压在门上,手阻隔着阮甜额头与门的接触。 “要去哪?嗯?”最后一声贴在阮甜的耳边。 “和你没关系。”阮甜冷冰冰的答。 慕念琛闻着阮甜身上淡淡的香气,:“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阮甜抗拒的推慕念琛,“现在没有林诗雅了,你不用再装。慕念琛,我知道男人兴起的时候停不下来,所以我不会觉得你和我做就是对我有什么,我们有过协议,你帮我负责爸爸的医药费,我才愿意和你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我早就离你远远的了。” 阮甜说的是真心话,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慕念琛,我愿意和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我的心里是没你的。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没有我,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别这么演戏,怪恶心的。” 慕念琛咬住阮甜的耳垂,阮甜觉得自己的耳垂快要出血了,她疼的眼泪汪汪, 慕念琛还不够,又重重咬了两下,“你把你自己的位置摆的挺准。” 阮甜最后还是被慕念琛带回了靠近学校的公寓。因为慕念琛对她说:“既然你还记得约定,你就没权利拒绝我。” 阮甜的职业素养这么强,当然选择跟他回去。 阮甜在回公寓的路上就点了外卖,她没点慕念琛的,阮甜心里还有气,慕念琛是死是活都和她没有关系。 况且慕念琛肯定不会把自己饿死, 外卖小哥的小电驴被保安拦在了公寓大门外,到了门口,阮甜就让慕念琛把车子停下,自己跑下车。 她本来想拿了外卖就走,谁知道给阮甜送外卖的小哥是个熟人。 她惊喜的喊:“小均哥!” 卫均见了阮甜没敢认,因为阮甜从前是和他一起在一家小餐馆里上班的,后来阮甜走了,他也换了个工作。 “是我呀,阮甜!小均哥你不认识我了吗?”阮甜开心的眼尾都扬起来了。 卫均摘下自己带的头盔,仔细的看了眼阮甜,才开心的喊:“阮甜,怎么会这么巧?” 卫均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档公寓,问阮甜:“你现在在这里工作吗?” 阮甜刚才光顾着沉浸在重遇旧友的开心里了,完全忘了现在自己身处何地,现在经过卫均这么一问,她才反应过来,凭她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住在这里的。 她怕卫均想歪,连忙回答:“对呀,我在这里给一户人家做保姆。” 卫均有些担心的问她:“你工作的那个人家,好相处吗?” 卫均这话问完,阮甜的眼前就出现车光,她想到慕念琛还在车子里,便赶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说:“小均哥,我要走了,我的雇主脾气不好,晚了要挨骂的。”阮甜写着号码的纸放进卫均的掌心,和他说:“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呀。” …… 阮甜之所以见到卫均会这么高兴,是因为卫均曾经救过她的命。 阮甜家里落难的第二年,慕氏在南城一跃而起,当起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而那时候,阮甜收到了医院的第四封病危通知书。 她当时唯一的信念就是要赚钱,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能让爸爸用好一些的药。 她开始日夜不分的工作,晚上,从那个小饭馆下班之后,又去要营业到凌晨三点的大排档工作,阮甜长得漂亮,身上又透着一股和那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劲,自然引得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注意。 有一次,一群小流氓喝醉了酒堵在大排档外面不走,就等着阮甜下班。 阮甜从后门偷偷走了,没想到还有两个在后门等着她。 大排档开在城中村,周围全是拆到一半的房子。那么晚了没人出来,自然也没人听得到阮甜的呼救。 阮甜永远都记得那晚的绝望,她被那群小流氓拖到了一个没有人住的房子里,一群人上来要拿绳子绑住她。 后来的那一切她不敢再想…… 卫均跑进来的时候,阮甜身上的外衣已经被这群人扯掉,露出里面的衬衫。 卫均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打起架来不要命,愣是把那几个小混混全打趴下了。 他带着阮甜跑出去,把自己的外套借给阮甜穿。 后来,阮甜每回做兼职,卫均都会送她回去。 这份恩情,阮甜永远记得。 …… 阮甜回到了公寓,好心情还是存在,特别是在卫均给她发了消息之后。 十天没回来,公寓里依旧很干净,阮甜猜想平常这里应该有佣人上来打扫。 慕念琛似乎原本就是要打算回来吃饭的,冰箱里的食材很新鲜,他自己做了饭。 阮甜以前从来都没有吃过慕念琛做得饭,现在她也只是略看了一眼,就低头,吃自己刚刚热好的外卖。 慕念琛在阮甜的眼前摆了碗筷,见阮甜不吃,他伸手就把阮甜吃的正香的外卖抢过来,放在的手边,和阮甜说:“吃饭。” 阮甜推开椅子站起来,宁愿饿着也不吃慕念琛做的东西。 阮甜与慕念琛同床而眠,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晚。 清晨,太阳还没升起,阮甜就被手机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只听了一句,阮甜就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电话是刘晓宇打来的,他在电话里问阮甜:“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阮甜莫名其妙的问他:“怎么了?” 刘晓宇说了一家医院的名字,让阮甜快点过去。 阮甜穿好衣服,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她醒来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慕念琛已经走了。 刘晓宇被打了,伤的还不清,腿部骨折,阮甜问他:“怎么回事?” 刘晓宇说:“昨天晚上我从外面回家,被三个男人堵在了巷子里。他们用麻袋把我的头蒙上,拿着铁棍打了我一顿。他们打完我之后,用脚踩我的脑袋,让我以后老实一点,把自己的手机看好,不然下次就不像今晚这么简单。” 刘晓宇平常在吊儿郎当,也不是一个有坏心肠的恶人,比阮甜还小上六岁呢,就是个孩子。 阮甜知道,这回刘晓宇是被自己拖累了。 她问刘晓宇:“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几个人的脸?” 刘晓宇摇头,“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后来到巷子里,头直接被蒙上了,打完了很久都没人从那条巷子里过,我一个人在那里疼到了天亮,后来还是一群早起跳广场舞的老太太把我送来了医院。” 刘晓宇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哭,仍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阮甜心里有点难受。 她大概已经猜到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了。 除了林诗雅,再没有旁人,慕念琛不至于这么下作,对一个未成年动手。 阮甜站在医院的楼梯口,拨了通电话给林诗雅。 阮甜很气,非常气!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林诗雅仿佛一直就在等着阮甜打过去一样。 阮甜先林诗雅一步说话,没有任何的迂回:“林诗雅,你在我这受的气,你去找一个未成年的麻烦?刘晓宇是刘晓的亲弟弟,你利用完她姐姐,又打她弟弟,真不觉得很卑鄙吗?” 林诗雅等阮甜说完,才慢慢的开口:“阮甜,昨晚如果可以,我想让那群人堵的是你,就像之前那样,找一群小流氓,把你拖进拆迁区……” 第四十三章 慕念琛,你信我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林诗雅的声音中透着遗憾,那次没能得逞,她很不甘心。 阮甜倚靠在医院的白墙上,因为气愤,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林诗雅,我原本以为,那次只是单纯的因为我点背,被一群渣宰惦记上。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你的手笔啊。” “只是,你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当时我与你们并没有任何的瓜葛,你还这么留意我。我怀疑你有心理上的疾病。我劝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这样心理阴暗的人,我真怕你有一天会把自己弄死。”那些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阮甜现在想来,那一晚所有的恐惧,绝望,都仿佛在这一刻席卷而来,夹杂着浓重的愤怒。 林诗雅在那端冷笑,“阮甜,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错误,如果你当初能离开南城,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带着你爸一起死,那么,我一定会放过你。但是你还在南城,像一条狗一样赖在南城,赖在我和念琛的眼皮子底下。和你同一个城市,让我非常不开心。我不开心了,当然要看着你惨,你越惨,我越能体会到把你踩在脚底下的快感。” 林诗雅对她的恨意,透过手机,阮甜都能感觉的到。 “林诗雅,因为慕念琛,你把自己活成现在这样阴暗的样子,真是可怜。”阮甜似乎是叹了一声。 林诗雅呵呵笑了:“我活成这样,也比你好上太多,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拿身体去讨人欢心的妓女!” 林诗雅用言语攻击着阮甜:“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怎么没再多找几个人,如果当初我的计划成功了,你一定不会再出现。” “我真的很好奇,如果那时候的事情再来一次,念琛还会不会要你。我真的好期待啊,期待你被社会最底层粗鄙的那群人,一个一个的上,然后把照片拍下来,传遍全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么的下贱!” “林诗雅,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敢再听一遍吗?”阮甜听着林诗雅说这些,只觉得恶心,同为女性,林诗雅拿来攻击她的东西,用的是这种对女性的侮辱性话语。 “林诗雅,曾经你对我做过的,我不会用同样的办法还回去,但我会让你痛苦一百倍。”阮甜好像越生气,逻辑就越清晰。 她不是圣母,自然不会在知道这些之后情绪没有一点的反应。 但若是让她像林诗雅一样,对一个人憎恨到露出这样恶毒的心态,她也做不到。 “阮甜,你有什么本事来对付我?无论我做了什么,念琛都会帮我摆平,而你?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念琛不会放过你。”林诗雅有恃无恐的说着。 阮甜知道,这是慕念琛给林诗雅的底气, 林诗雅快要疯了,昨天的那一幕在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到现在。她一定要,一定要阮甜和她一样的痛苦,“你以为,我对你做的事情,念琛会不知道吗?他放任我去做,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那三年,我们是多么的快乐。为什么要回来?阮甜,你为什么不去死!” 可阮甜听了这些之后,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甚至不如刚知道消息时的波动大, “林诗雅,你和慕念琛果然是天生一对,我祝你们百年好合,不要再换个人在你面前和慕念琛出演活gong了。”阮甜对林诗雅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挂断,林诗雅的电话与柳青岚的一起,躺在了她的黑名单里。 林诗雅在那头,没等到想要的结果,反而又被阮甜刺激了,她气的把手机摔出去,手机摔在大理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蹦起的碎片溅在林诗雅的身上,有几片扎进了她的身体里,让林诗雅更加的生气,她拿起一直珍藏在卧室的棒球杆,将房内的所有东西,都砸的干干净净。 阮甜放下电话,一个人在楼梯口冷静了快十分钟。林诗雅说的那些话,让她气愤,更让她恶心。 她从前,未曾想到过,遭遇到的那些危险里,有林诗雅的“功劳”,更未曾想过,慕念琛对那些,竟然是默认的态度。 阮甜对林诗雅说的那些话并不怀疑,因为在三年前,柳青城来找她的那一晚,说的话,足以让她对慕念琛彻底死了心。 回到病房。 阮甜的脸色难看到刘晓宇都注意到了。他问阮甜:“小姐姐,你刚才出去撞鬼了?” 阮甜赏了他一个爆栗。 事情因她而起,阮甜没办法就这样让刘晓宇独自一个人在医院里。 她还要上课,没办法照顾他,从自己的卡里取出了一点钱,给他请了个护工。 慕念琛给阮甜的那张卡里,阮甜自己都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钱,平常她不会用,但刘晓宇是被林诗雅让人打成这样的。 这种情况,阮甜花慕念琛的钱去照顾刘晓宇,不会让她多介意, 一天的课程完毕,阮甜从学校出来时,已经过了九点钟,她算了算时间,去看一眼刘晓宇再回宿舍,也来得及。 慕念琛今天给她打了个电话,阮甜在上课,没有看到,下课之后看到了,也没有回拨过去的意思。 她今天,不想要听见慕念琛的声音,更不想看到他的脸,阮甜怕自己会对着慕念琛吐出来,因为他实在让自己恶心。 阮甜拎着刘晓宇在微信里发的要吃的东西,坐电梯上去,晚上的医院没什么人,电梯没有在每个楼层都停下一次,很快到了刘晓宇住院的楼层,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阮甜抬脚准备出去,从她的方向可以看到刘晓宇的病房外面守着一个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这个点,就算是陪床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何况刘晓宇在阮甜进电梯之前才给她发过消息抱怨,医院的WiFi慢得要死,他玩个游戏掉线三次,病房里又没有别的人,他一把手机关掉就感觉自己在恐怖片片场。 她坐着电梯上来不到两分钟,这两分钟里,会这么快的又转进来一个人? 阮甜觉得事有蹊跷,她正要迈出去的脚默默收回。 那男人好像听到了电梯的声音,抬头往这边看,阮甜连忙按了个楼层,电梯门关闭之前,阮甜看到那个人站起身,往这儿来,男人拿起手机说了什么,这里好像还有别的同伙的样子。 这是在医院,监控没有任何死角的医院,这群人可以猖狂到这样,完全无视了法纪。 阮甜不知道,林诗雅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 她没直接按下一楼,在电梯门再次停下时,有一群医生进来,他们似乎是刚查完房,一群人将阮甜挡在最里面,从外面看,电梯里除了医生,就没有别的人的样子。 阮甜察觉到电梯停留的时间过长,像是有人在外面将电梯门按住。 站在前面的医生开口问:“要不要进?” 外面的人仔细的看了电梯里好几眼,似乎是没找到想要找的人,骂了句脏话,又往楼下跑。 阮甜跟着这群医生,到了四楼,她跑进恰巧开着门的小房间里躲着,手机的电量所剩无几,阮甜急切的在通讯录里来回翻。 她不想连累卫均,只能拨电话给慕念琛。 慕念琛那边提示关机,阮甜无力的放下手机,每回她需要慕念琛的时候,慕念琛都不会在。 卫均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来,阮甜的声音闷闷的,让卫均一听就发现了不对劲。 卫均问阮甜在哪里,阮甜蹲在没有亮光的小房间里面,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医院大门口停着的一辆车,刚才在刘晓宇病房外见到的那个男人就在那里等着她,那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凶神恶煞的男人。 “我在……”阮甜把医院的名称说出,告诉了卫均现在自己的危险。 卫均在电话里和她说:“你就在那里不要动,我在附近,马上就能到。” 阮甜乖乖听话,在她的手机电量还剩下不到百分之三的时候,小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敲响, 阮甜的身体紧绷,不敢动弹。 阮甜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听出来,那声音来自卫均。 她蹲的久了,忽然之间站起来,腿有点麻,见到卫均的一瞬间,阮甜差点哭出来。 饶是她再坚强,作为一个女孩子,碰到这种场面也会慌了神。 卫均摸了摸阮甜的头发,告诉她:“没事了,小均哥保护你。” 卫均带阮甜走的是医院食堂的后门,那里有个小铁门,可以直接出去。 卫均的车子在送餐的时候坏了,他借的邻居的车子,一辆大排量的二手哈雷。 卫均把头盔让给阮甜带着,嗖的一声,车子出去。 阮甜坐在后座,拉住卫均的衣服。 他们没想到,在这里,也停了人。 阮甜的衣服没换,和这群人拿到的照片上一模一样,就算带着头盔也被认出。 卫均的哈雷在马路上疾驰,后面的两辆车穷追不舍,二手哈雷自然跑不过汽车,但卫均自小在南城长大,对南城的大路小路都非常的熟悉,他带着两辆车七拐八拐,没绕多久,就在两辆车的眼前没了踪迹。 阮甜的手机在逃跑的过程中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万幸人没事,她就没有去在意那个身外之物。 卫均问阮甜,“今晚这些人为什么会盯上你?” 阮甜坐在哈雷的后座,头发被风吹的乱飞,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和卫均说:“因为惹上了一个傻逼。” 阮甜说的傻逼不止有林诗雅,还有慕念琛。 林诗雅是因为慕念琛才这么针对她。而慕念琛呢?慕念琛是助纣为虐的那一个。 卫均闷笑一声,似乎是在佩服阮甜这种时候了还能开玩笑,阮甜想说自己没有开玩笑,但她从前的那些事情,和与慕念琛的事情,阮甜都不想让小均哥知道。 在小均哥眼里,她就是一个爸爸住院,妈妈早逝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从前的富贵,和现在的种种。 “要送你回哪里?”阮甜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南大的地址。 卫均很奇怪:“这么晚了去南大干什么?” 阮甜和他说了重新入学的事情,卫均很高兴,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与阮甜说:“阮甜,你真厉害!” 他们好像忘记了,还在被坏人围追堵截中。 卫均的哈雷一路到了南大附近,从边上忽然蹿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直直的朝着他们撞。 那速度实在太快,卫均的哈雷来不及反应,就在快撞上的瞬间,一辆车从南大方向开过来,横在阮甜坐着的哈雷与那辆轿车之间,抵挡住了猛冲过来的重力。 一开始冲过来的那辆黑色轿车被生生的逼停,车前的玻璃被这股力道撞碎。 两辆轿车的车门同时打开,黑色轿车里的前座与副驾都受了伤,那辆为阮甜与卫均挡过冲击的车子没有一点的破损。 从驾驶室里出来的男人,更是毫发无伤。 阮甜坐在哈雷的后座,看着从车里出来的慕念琛,整个人愣住。 慕念琛还穿着西装,正派的像刚从会议室里出来。 其实也真的就是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了,不过地点,是在hk飞南城的飞机上。 慕念琛把阮甜从卫均的哈雷后座抱下来,放进自己的车子里,他把碍事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交给阮甜,低头对她说:“把车门锁上,不许出来。” 阮甜拿着慕念琛的外套,低着头,没有说话。 从黑色轿车里下来的四个混混手上拿着刀,一看就是要阮甜命的样子。 慕念琛从前在学校里是学霸,毕业之后就进了公司,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身边下属无数,阮甜没想到,慕念琛打起架来比小均哥更狠。 慕念琛抱着阮甜去车里时,卫均一人打四个,手上被小混混划了条口子。 一开始那几个混混嘴巴里还能吐出些话,为首的那个对着慕念琛和卫均说:“我劝你们别挡老子的好事,这婊子长得这么漂亮,老子和兄弟们爽完了让你们也爽爽。我们四打二,都是道上混的,打你们一只手就可以。现在我给你们个机会,跪下给老子和兄弟们磕个头,我们就当没这回事,放过你们。“ 慕念琛上去就把那四个混混手里拿着的刀全卸了。 后来的过程里完全就是慕念琛和卫均单方面对这四个小混混的的“屠杀。” 卫均的一只胳膊用不了力,到了后面,慕念琛一个人打四个。 对待那个为首的混混更是不客气。 南大附近,不像在郊区的那个医院,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警察。 警察来的时候,慕念琛拽着那小混混的头发,对着他的脏嘴重重的打了几拳,狠戾的对那个混混说:“想动我慕念琛的女人之前,先掂量掂量你丫有几条命!” 慕念琛是正儿八经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北城人,发起狠来,有北城爷们桀骜不驯的劲。 那混混被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还没等进派出所,就被120送去了医院。 最后,明明是受害方的他们,被警察带着一起去了警局。 到了警局,慕念琛和卫均都挺配合警察询问,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慕氏的律师也到了。 剩下那三个混混意识到慕念琛他们惹不起,就专把矛头放在卫均的身上。 和警察说,他们和卫均有私仇,今天要打的是卫均,和慕念琛与阮甜都没关系。 这笔录就和阮甜的有出处了,阮甜和警察实话实说,但是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事背后的人就是林诗雅。 手机丢在了逃跑的路上,连个通话记录都不能给警察找出来,更何况早上与林诗雅的通话,阮甜并没有录音。 小混混们一口咬定这事是因卫均而起,把林诗雅摘了个干干净净,像是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 那三个混混,还嚷嚷着要让卫均赔偿他们的医药费。 卫均哪里有那么多钱?就算有,也不能给这群人渣。 阮甜和慕念琛没事,一起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阮甜身上还披着慕念琛的西装外套。 阮甜心里还记着林诗雅今早对她说的那些话,对慕念琛,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整晚唯一和慕念琛说过的话就是:“慕念琛,你让你的律师把小均哥保出来,他没错,他是为了我才惹了这个麻烦。” 慕念琛自然也不会相信那三个小混混的话,原本就打算保释卫均平安出来。 但阮甜这么说,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他捏着阮甜的下颚,问阮甜说:“你眼里就只有他?” 阮甜想挣脱,没能挣脱的开,“我说过了,慕念琛,他是因为我才被卷进来。你知道这次幕后的黑手是谁吗?是你的小青梅,你心尖尖上的那一位。我求求你了慕念琛,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一点,省的你的小青梅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有事没事搞个追杀。” 慕念琛的脸色冷下来,阮甜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污蔑了林诗雅而生气。 “慕念琛,你今天也看到了,那几个小混混是冲着我来的,我没那个时间和金钱去顾几个小混混来演这样的戏给你看。我真的累了,非常累,求求你,和林诗雅好好在一起,别拿着我来刺激她,可以吗?“阮甜的声音越说越低,她是真的觉得委屈又内疚。 她低下头,看不清慕念琛现在的脸色是什么样的,阮甜知道,慕念琛一定不太高兴。 慕念琛叫来了律师,去警察那边做保释卫均的手续。 警察查完了事发地所有的监控,也看到了那辆黑色轿车上的人是怎么打算直接把卫均的哈雷撞倒的。 整个过程中,慕念琛和卫均被律师说成了只能算是正当防卫,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在闹市区骑着哈雷超速,卫均的二手哈雷被暂扣。 阮甜和卫均一起跟着慕念琛出了警察局,慕念琛让来的律师送卫均回去,阮甜说了一句:“等一下。” 她跑去药店,买了绷带和红药水,蹲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给卫均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阮甜处理的很认真,同棉签蘸着红药水,仔仔细细的把卫均受伤的每一处都给擦了一遍。 慕念琛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阮甜,胸口被那群小混混锤过的地方仿佛现在才感觉到痛。 等阮甜把绷带给卫均缠上,慕念琛伸手就把阮甜拽起来,阮甜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慕念琛的怀里,看着特别像投怀送抱。 卫均这个人,从来不多问阮甜的隐私,所以,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两眼,确定慕念琛和阮甜关系匪浅之后,才上了律师的车子。 慕念琛公寓的地方与卫均住的地方在不同的方向,阮甜坐在副驾,脑袋还一个劲的往后看。 慕念琛加快车速,一下子就将律师的车甩在了后面。 …… 阮甜被慕念琛带回了公寓,她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澡给洗了,明天早上有一节大课,阮甜不能迟到。 把衣服脱光,阮甜才发现自己的大腿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被划的了,当时可能是太紧张了忘记了痛,等到到了警局之后她又全在担心小均哥。 现在,在浴室里,阮甜看着自己腿上的这道足有半指长的口子,后知后觉的发现,真的好痛…… 特别是热水淋在上面的感觉,痛的阮甜后退一步,脚踹到了浴缸,发出一声重响。 阮甜疼到鼻酸,慕念琛听到这动静,走进来,就看到阮甜小可怜一样的蹲在浴缸边上,捂着自己的大腿哭。 阮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是今天真的太吓人了,又或许是因为早上林诗雅说的那些话。 她明明应该不在乎的,她怎么就开始在乎了呢? 慕念琛要看她的伤口,被阮甜躲过去,她现在真的不想看到慕念琛。 阮甜其实特别想问慕念琛一句:“我今天在警察局说,林诗雅是这次针对我的罪魁祸首,慕念琛,你到底信不信?” 第四十四章 慕念琛你真让我恶心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可她没问,因为阮甜知道,问了也没用。 有证据在手,慕念琛都会帮林诗雅解决,更别提现在,她只凭自己一张嘴说的真相了。 阮甜伸手推慕念琛,和他说:“慕念琛,我想自己冷静一会。” 慕念琛把阮甜捂住腿上伤口的那只手,与推他的那只手一起握在自己的掌心,用空着的那只去碰阮甜的伤口。 因为刚才的动作,阮甜腿上的伤口又开始冒出了血,伤口沾了水,感染的概率很大,慕念琛就这样把阮甜抱起来。 到了房间,阮甜拽过被子把自己挡上,慕念琛去拿医药箱。 回了卧室,见阮甜这样,慕念琛把阮甜的腿扯出来,他俯下身子,给阮甜处理。 就像她刚才对卫均一样。 慕念琛的睫毛很长,从阮甜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两把小扇子。 一动一动的,让人想摸摸看。 阮甜的手放上去时,自己都没反应的过来。 慕念琛做好了最后一步,抬头,握住阮甜伸过来的手,一下一下的吻。 然后,这样的吻,落到阮甜的眼睛,还有微颤的唇瓣。 阮甜也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蛊惑,一吻完毕之后,她困极,渐渐睡了过去。 生物钟让阮甜准时在上课之前半小时醒来,在学校里,这个时间刚刚好,但是现在,阮甜住的是慕念琛的公寓,她飞快的洗漱,背着自己的背包走出卧室。 慕念琛也像是刚洗漱好,身上还带着须后水的味道。 他拿着车钥匙,和阮甜说:“我送你回学校。” 阮甜没说话,学校里人多嘴杂,她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和慕念琛在一起。 但慕念琛说:“昨天晚上的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你如果觉得自己能够应付,那你就自己去。” 阮甜往外走的脚步停住,认命的接过慕念琛准备的早餐,吃完了之后,慕念琛才开门。 其实慕念琛的公寓与南大很近,统共不过十分钟的车程,阮甜到教室的时候,同专业的同学都没有来几个。 她反倒成为了那个最早的。 刚才下车之前,慕念琛接了一通电话,阮甜就坐在副驾,听到了林诗雅的声音。 她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引起了校园里很多同学的注目。 慕念琛今天换了辆车,阮甜跟着慕念琛去车库的时候暗骂慕念琛是资本家,那一辆辆的车,哪一辆都比自己当初准备送他做订婚礼物的那辆贵。 柳青岚当初和她说,“男人都爱车,车就像是他们的情人一样,特别的爱护。” 但是那时候,慕念琛对阮甜的态度摆在那里,阮甜还以为慕念琛不喜欢车,原来,不是慕念琛不喜欢车。 只是,慕念琛不喜欢她送的东西而已。 如果当初送慕念琛这个礼物的人是林诗雅,那么慕念琛在那天,绝对不会是那样。 小安拿着书在阮甜边上坐下,她来的时候,任课的教授也来了,小安在桌下捅了阮甜几下,阮甜这才回神。 下午,梁老带他们去观摩文物,那样的东西,在黄土中沉睡了几百年,从敦煌,带来了南城。 玄策神兽,古敦煌部落的图腾,通身黑色,在敦煌出土,各大高校抢着要的东西,被师姐以一人之力,友好和睦(凶残无比)的带回了南大。 修复好之后,直接送进南城博物院。 整个工作由师姐,和平常给他们上课的几位老师一起完成。 修复了多久,阮甜他们就看了多久,这份独一无二的东西,给阮甜带来震撼。 结束前的一个小时,师兄来了,师兄名叫蒋彦东,是师姐的男朋友,同时也是……叶如撩了四天没撩上的那一个。 阮甜见到师兄进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叶如,那天说着喝醉了之后第二天就再也不去肖想师兄的她。眼睛已经快要长到师兄身上去了。 可惜师兄连注意都没注意到她,眼睛一直盯着刚从敦煌回来的师姐。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师兄来了没多久,一个下午都没抬头的师姐,在那时候忽然抬起头,戴着口罩,全身上下只露出的那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师兄还穿着从两岸文物交流会上的正装,一米八几的个子,加上硬朗的长相,站在那里,眼神中只有师姐,再容不下旁人。 这样的画面养眼极了,阮甜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幸福。 而叶如…… 阮甜看着叶如跑出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上去。 自那天从酒吧回来,阮甜就歇了与叶如深交的想法,她对叶如的很多观点都没办法赞同。 但阮甜也不会去劝说什么,路都是自己走的,是迷途知返,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都是叶如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晚上,师兄请吃饭,安慰阮甜他们几个吃了一个多小时狗粮的心。 梁老,与老师们都没去,他们出发前,梁老对他们说:“你们这群小猴子去就好喽,我们这群老猴子,和你们吃不到一块去。” 师兄请他们吃的是大闸蟹,这时候正是吃大闸蟹的好季节,六两的母蟹,蟹黄充足,满满一汤匙的蟹黄往嘴里放,阮甜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阮甜觉得大闸蟹是天下第一好吃,虽然和小龙虾一样吃起来非常麻烦,但是只要蟹黄够多,阮甜就可以原谅。 阮甜从前特别特别喜欢慕念琛时,总是爱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让慕念琛尝一尝。 阮甜那时候还有一个做贤妻良母的愿望,慕念琛在工作上取得了一个成绩,虽然那个成绩与当时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但那个成绩,让慕念琛当时工作的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挣脱,实现了那年的第一次盈利。 这个事情还是阮甜偶然得知的,她为了给慕念琛庆祝,决定自己去买大闸蟹回来做, 阮甜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活的大闸蟹,那家商贩看阮甜什么都不懂,就没把那些大闸蟹扎起来,直接就那样给阮甜装上。 阮甜回去,把那些大闸蟹从袋子里放出来,她没想到那些大闸蟹还会跑,自己一个人在公寓里追着大闸蟹跑,等到慕念琛回来,阮甜和大闸蟹们的斗争还是没有结束。 阮甜的一根手指被大闸蟹夹的出了血,她正捂着手指哭的时候,慕念琛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林诗雅。 林诗雅穿的光鲜亮丽的,与阮甜当时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阮甜本来就看林诗雅不惯,当时就已经觉得林诗雅是她的情敌,在情敌面前这么丢脸,让她悲从心来,哭的更加厉害。 慕念琛皱着眉头给她看伤口,贴上了创口贴之后,就去捡螃蟹。 那晚的大闸蟹,全被阮甜一个人消灭掉。 因为林诗雅对大闸蟹过敏,慕念琛就没有吃。 阮甜又塞了一汤匙蟹黄到嘴里,记忆这东西真是讨厌,吃个大闸蟹都能让她想到从前。 阮甜的手机丢了,慕念琛有没有联系她,阮甜也不知道,她想着,还有这么多的同学,待会吃完饭一起回宿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就没去想慕念琛今天早上的话。 他们一群人吃到一半,师兄接了个电话,他站起来,与阮甜他们说:“我有一个朋友要过来,你们介意吗?” 阮甜他们自然是不介意的,本来就是师兄请客,他们当然是客随主便。 师兄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一个男人进来,阮甜正低头吃蟹,小安在她边上“哇”了一声。 阮甜奇怪的朝小安看,小安用眼神示意她往门口看。 阮甜顺着小安的视线看去, …… 慕念琛就站在她的边上。 原来师兄带的朋友竟然是慕念琛…… 阮甜惊了,不明白慕念琛和师兄怎么会联系到一起,他们明明就不是一个专业的人啊…… 慕念琛问阮甜:“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像个陌生人一样。 慕念琛选择装不认识,阮甜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装作与慕念琛第一次见一般,礼貌的回答:“可以的,师兄朋友。” 阮甜说这话很别扭,她就是要让同学们都知道自己和慕念琛没有半点的关系。 师兄一边给师姐挑蟹腿肉,一边介绍慕念琛:“他是我的朋友,姓慕,也是南大的毕业生,比你们大几届,你们也叫他师哥就好。” 蒋彦东与慕念琛是在南大负责修复清溪藏品的时候认识的,之前在学校里,他们并不知道彼此,所以,师兄与师姐,也不知道慕念琛和阮甜之间的事情。 蒋彦东没说这位慕师兄的本名,其他同学也没多问,只是慕念琛的气场实在太强,他一来,让吃饭的氛围都下降了一些。 女同学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口的吃了,男同学呢,也都变成了十分谦让女同学的人,好像刚才和她们说:“女同学不需要吃太多大闸蟹”的不是他们一样。 本该再进行一个小时的一餐饭,因为慕念琛的到来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他们出去时,街头已经起了风,阮甜早上穿的不多,现在有点冷。 师兄师姐把一起来的同学们送回学校,阮甜跟在同学后面想要一起上去,在看到慕念琛的眼神时,生生的把脚步停下。 阮甜刚才一直都在低头,就算因为慕念琛的到来没什么胃口了还是不愿意把头抬起来,自然不知道慕念琛的心情怎么样。 她认命一般的站在那里和师姐说:“苏师姐,我要去银丰买点东西,待会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好,你们先走吧。” 苏师姐在车里探出头,嘱咐阮甜要小心一点。 师兄师姐带着同学们走后,阮甜转身,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牵着她手的力气用的很大,将阮甜塞进自己的车子以后,便启动车子。 慕念琛的脸色很冷,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吃错了什么药,反正她和慕念琛也无话可说,所以,她也没有说话。 车厢里的温度好像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慕念琛把车子越开越偏,最后竟然直接上了沥山。 沥山在这个点鲜少有车辆通过,越往上开,黑暗就越多。 慕念琛仍是不说话,阮甜感觉心里越来越毛,小时候听大人说的那些关于沥山的恐怖故事在她的脑海中印象太深刻,让她现在想起来,还很害怕。 在阮甜快要哭出来时,慕念琛终于把车子停下。 车停下了,慕念琛自己也下了车。阮甜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么,她也没有胆子跟上去。 慕念琛越走越远,阮甜一个人坐在车里,周围的树木被山风吹的刷刷响,阮甜害怕的抱紧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念琛终于回来了,他像是去抽了支烟,身上的烟味很浓。 阮甜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神经病,大半夜的跑沥山上就为了抽一根烟? 慕念琛进来,打开暖风。 “听说,我是你哥哥?”慕念琛这话豪无征兆的响在阮甜的耳边。 阮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问他:“什么哥哥?” 慕念琛将车窗打开,又点了一支烟,却没往嘴里放,好像看着烟慢慢地燃烧很好玩一样,他冷笑了一声,和阮甜说:“自己和舍友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阮甜这才明白,慕念琛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在北城的酒店里,她与叶如被分到了一个房间,关灯之后叶如问她,那天聚会之后来接她的男人是谁。 阮甜当时好像是说了那么一句,他是我哥哥。 她问慕念琛:“你今天去我们学校了?” 阮甜想问的其实是慕念琛有没有在学校里说自己的名字,因为她不想和慕念琛扯在一起。 慕念琛将烟掐灭,偏头问她:“你怕什么?” 阮甜看着窗外,用同样冷的声音和慕念琛说:“怕唾沫星子把我淹死啊。” 她好像对外面的景色一点都不怕了,声音带着嘲讽,又说:“我可不敢和你联系到一起。慕念琛,我和你的关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以后你会结婚,我也会,我不想让我未来的丈夫被我的同学们拿来和你一起比较。我自己什么条件,我自己最知道,我以后的丈夫经济条件上可能几辈子都不会有你好,但是慕念琛,只要我真心喜欢一个人,我就希望。他能够和我好好的,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阮甜,你有这个资格吗?”慕念琛的话,比沥山的风还要凉,他说,“阮甜,我不会放过你。” …… 一场近乎于撕咬的情事做完,阮甜躺在后座,她的身上盖着慕念琛的衣服,身下,空无一物。 阮甜气的恨不得去夺慕念琛的方向盘,可她没有力气,慕念琛做的太狠了,她现在想睁开眼睛都很难, 回到公寓楼下,慕念琛用自己的风衣将阮甜包住,阮甜已经睡着了,慕念琛把她放在床上,阮甜都没有醒。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的下巴上被阮甜咬了一口,现在牙印还在脸上,慕念琛想起上次自己老友问他的话,“你女朋友是属狗的吗?” 那时候慕念琛觉得阮甜是属猫的,今晚,真跟个小狗差不多了。 手机震动了一声,慕念琛把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那头,方特助和他说:“慕总,找到了。” 慕念琛,嗯了一声,:“继续查。” 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 第二天,是国庆长假,阮甜不需要回学校,她一觉睡到了很晚,她睁开眼,发现慕念琛也没有醒来,阮甜恨恨的爬到慕念琛的身上,又咬了慕念琛的下巴几口。 她本来想的是要泄愤,可没想到,自己引火烧了身。 刚睡醒的慕念琛,也同样很可怕…… 折腾到下午,阮甜被慕念琛抱着出去吃饭时手都是抖的,阮甜手抖的原因,她不想回忆…… 阮甜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在瞪着慕念琛,她不知道慕念琛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因为叶如的一句话发疯也就算了,昨晚在车里,他边按着自己的腰边……还咬着她的耳垂问她:“你和你哥哥也会这样吗?” 昨晚的一切太过于羞耻,阮甜捂住脸。 …… 慕念琛吃完饭又工作了一会,阮甜躺在床上看书,现在除了看书的精力她有一些之外,其他的……她都没有。 到了晚上,慕念琛接了个电话,他看着在床上安静看书的阮甜说,“去换衣服。” 阮甜问他,“你要做什么?” 慕念琛没让阮甜耽误时间,直接将阮甜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 其中还有阮甜的贴身衣物。 阮甜不想动,慕念琛就亲自动手,最后,阮甜的衣服换好了,脸也红的可以滴出血。 慕念琛就是个变态! …… 上了飞机阮甜才知道,慕念琛要带她去北城。 慕念琛的故乡就在北城,阮甜与慕念琛订婚的时候,他的家人一个没到,爸爸生气的问慕念琛:“你家里的人就这么不重视这场订婚?不重视阮甜?不重视我们阮家?” 慕念琛当时回答的是什么,阮甜到现在还记得。 当时慕念琛说:“我父母早已经去世。家里还有一位阿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她就像是我的亲姨妈一样,把我带大。这样的日子,我很想她能来,但是她最近生病住院,没办法来回奔波。” 爸爸当时和阮甜说了很多,阮甜一直都听不进去,相反,反而觉得慕念琛很可怜。 发誓自己要给慕念琛更多的爱,让他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不再这么孤单。 后来,她一直缠着慕念琛,让他带自己去北城见见那位把慕念琛带大的姨妈,可是慕念琛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现在,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带她去北城做什么。 飞机落地北城,已经凌晨十二点多,方特助早已在机场等着,慕念琛一到,就递给慕念琛一份资料,上面写了什么,阮甜没兴趣看。 她就只负责跟着慕念琛就好。 到了车子上,慕念琛接了个电话,那端有个中年女声在问:“今晚要不要回来住?” 慕念琛回话的声音很尊敬,他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时间太晚了,我不打扰您休息。明天再去看您。” 阮甜想,电话那端的,应该就是带大慕念琛的那位阿姨了。 到了慕念琛在北城的住处,把阮甜安顿好,慕念琛就去了书房,阮甜一个人在卧室里,无聊的把每个柜子都打开,她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支口红,阮甜瞬间觉得这个房间有点恶心。 她想立刻离开这间房子,她不知道,慕念琛都带过多少女人,来过这里。 上一次,她来北城时,慕念琛带她住过这里一晚,当时,这个柜子里干干净净的,阮甜走后的第三天,慕念琛就回了南城。 那一天,阮甜去了监狱,把林诗雅送进了警察局。 而慕念琛呢?在那个仅仅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慕念琛又找了一个女人,在这个房子里翻云覆雨。 阮甜不得不佩服慕念琛旺盛的精力。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慕念琛,可真是脏啊。 阮甜看着那支口红,实在没忍住,走到窗边,将那个口红从窗口扔了进去。 窗外就是花园,不会有砸到人的危险。 那东西没了,阮甜仍然觉得非常不舒服,她站在窗边,北城的秋夜,比南城来的更加冷,阮甜穿的单薄,那风仿佛是要往阮甜骨子里钻。 吹的阮甜,每一个骨骼都往外冒着凉意。 她站在那里,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想着慕念琛和那个女人上床时,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阮甜越想这些,越觉得难受,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她拔不出去,也吐不出来。 慕念琛从书房做完事情,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阮甜站在窗口,整整吹了两个多小时的风。 慕念琛快步过去,将阮甜拥在怀里,阮甜全身上下都是冰的,慕念琛抱着她,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慕念琛咬牙切齿的问阮甜:“为什么要站在风口?” 他想把阮甜放进被窝里,阮甜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和他说:“慕念琛,你怎么这么恶心。” 第四十五章 念琛昨晚陪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身上实在太冰,冰到慕念琛没有心思去在意从阮甜口中说出的这句话。 阮甜不想睡床,那就不去。 慕念琛把房间里的温度打高,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阮甜的。 阮甜的身体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她把眼睛闭上,一个眼神都不想给慕念琛。 慕念琛没去计较这些,他把阮甜抱到床边的躺椅上,从柜子里抱出了被子,把阮甜包裹起来, 阮甜的身子还是在抖,抖得就像筛子一样。 慕念琛是多么的恶心,恶心到那一点的时间都忍受不了, 阮甜像个小兽一般,用言语攻击着慕念琛,慕念琛的薄唇紧闭,没有对阮甜有半点的回应。 阮甜发泄了很久,小腹的疼痛忽然之间传来,她躺在躺椅上,脸色瞬间发白。 在深夜的冷风中任性的站立,终于让她得到了报应。 阮甜的这一次,比以往每个月的都要疼。 阮甜认识慕念琛之前,从来不知道来例假时小腹痛会是什么感觉。 她那时候生冷不忌,从来都没有痛过,别的同学躺在床上痛的要死不活的时候,阮甜可以拿着冰激凌在一边吃。 后来在游泳馆里的落水,让她的身体受了寒,从那以后每次来时都会痛。 阮甜每回都是一个人躺在卧室,厨房的阿姨们会做偏方来让她缓解疼痛,这样养着养着,快要好了的时候。 阮甜和慕念琛订了婚,与慕念琛搬到一起,慕念琛工作忙,不常在家里。 有一回她痛的实在受不了,大半夜的在床上痛的打滚。 因为那时候慕念琛不喜欢阿姨住在那个房子里,所以阮甜和阿姨说了,让她每天做完晚饭就可以下班。 那晚慕念琛迟迟未归,阮甜独自一人承受了一夜。 第二天,林诗雅在电话里和她道歉,林诗雅那时候说的是:“小甜,对不起。我昨天有点不舒服,念琛留在我家陪我。所以才一晚上没回去。希望你不要生气。念琛很累了,待会他回去时,请你不要和他生气。” 阮甜那天,鼓足勇气和慕念琛发了一次脾气,慕念琛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摔门而去。 阮家还没破产的时候,阮甜连冷水都没怎么碰过,后来,在她独自艰难活着的那几年,无论是骄阳似火的夏季,还是冰寒彻骨的深冬,阮甜都要碰冷水。 有时候深夜了,还要搬着个椅子,坐在四面都透风的后巷里,吹着冷风洗碗。 那些碗,好像永远都洗不完,成山一样的堆在阮甜面前。 洗一晚上不过能得到四十块钱,这四十块,连林诗雅经常发在微博中的那些奢侈品的拉链都买不到。 阮甜从那以后,每次来姨妈都越来越痛,只是痛就可以不干活了吗?不可以,她经常忍着小腹一遍遍的疼,一边把手伸进冷水里。 …… 阮甜掀开被子,拎着自己的背包跑到卫生间,例假果然是来了,阮甜得到结果,觉得身上更痛。 她痛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慕念琛在门外敲门,阮甜进来的时候把门反锁了。 她打开热水,用热水暖自己痛的要死的身子。 她想一直待在浴室里不出去。 可是后来,慕念琛进来了。 阮甜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钥匙,阮甜仍旧是无视慕念琛,自己按部就班的做她该做的事情。 回到卧室,阮甜没有睡床,而是去了躺椅上,身体最重要,她不会因为慕念琛而去伤害自己的身体。 慕念琛应该是察觉到了,他去给阮甜冲了一杯红糖水,放在阮甜面前,让阮甜喝下去。 阮甜看着他,没有伸手接过。 慕念琛俯下身子命令她:“阮甜,你必须喝。” 阮甜看了慕念琛一眼,接过杯子,将红糖水连同杯子一起,扔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羊毛地毯,红糖水洒在上面,将地毯染脏,就像是慕念琛此刻在阮甜心里的样子一样。 慕念琛看了阮甜好一会子,阮甜与他对视,眼神中全是厌恶。 慕念琛伸出手,阮甜以为慕念琛这是要对她动手,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动手吧,动手吧。动手了,她就可以走了。 但慕念琛没有,他的手,从阮甜盖着的被子里伸进去,放在了阮甜冰的吓人的小腹上。 慕念琛的手很规矩,不带一丝的情yu。 先是红糖水,后是用手暖小腹,阮甜不知道慕念琛这些对待女人生理期的经验是从何而来。 是林诗雅,还是别人? 阮甜不想知道,光是想一想,阮甜就觉得身上更冷了一些。 她想要推开慕念琛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可是姨妈期,本来就让她痛的没有力气,根本就没办法和慕念琛对抗。 阮甜痛了一夜,就算睡着眉头都是紧皱的状态,慕念琛就在她的边上坐了一夜,他的手一直放在阮甜的小腹上,一刻都没有放下来。 早上,阮甜早早的醒了,她的脸色很差,没有一点的血色。 慕念琛请来北城有名的女医生来,为阮甜看病。 阮甜抗拒,不肯配合,女医生走后,阮甜和慕念琛说:“慕念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来假好心,我的身体变成这样,都是保拜你所赐。你现在请医生过来做什么?展现你慈善家的风采?” 慕念琛摸着阮甜的脸,被阮甜躲开,一夜没睡,他的嗓音中透着沙哑,“阮甜,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一定要恨到骨子里。拒绝医生的检查,是很幼稚和愚蠢的行为。痛的人永远是你,我看着你这么痛,只会开心。你既然喜欢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那你就去做。反正我不会心疼你。” 阮甜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她看着慕念琛,眼神中全是淡漠,“慕念琛,回到南城之后,我会自己去医院检查。我抗拒的不是医生而是你。凡是与你扯上的东西,我都不愿意沾上。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 阮甜一直痛了三天,等到第四天,小腹完全不痛的时候,慕念琛才带着她出了门。 这几天慕念琛一直在别墅内,方特助经常出入。阮甜记得,慕氏在北城也是有规模很大的公司的,她不知道慕念琛为什么明明已经忙成了这样,却还要待在这座房子里,整天在她的眼前出现。 阮甜觉得,慕念琛就是为了给她添堵,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想见到他,却还要这样。 慕念琛好像总是这样。 只要是能让她不开心的,慕念琛就会去做,而且做到极致。 慕念琛自己开的车,阮甜坚持没有坐在副驾,她跑到后座坐着。 北城的交通状况比南城差很多,无论你有何等的财富,在北城的晚高峰时分,该堵还是会堵。 阮甜没有手机,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着她见到过的那些文物。 时间忽然变得好快,阮甜再睁眼时,车子已经拐入了一座大院。 大院的门口有士兵站岗,阮甜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士兵给慕念琛的车子放行,她不知道慕念琛为什么要来这里。 阮甜对慕念琛在北城的生活一无所知,从前她追着慕念琛问,慕念琛不肯说。 现在慕念琛仍然是不肯说,阮甜也不想要去问了。 阮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特别简单,我爱的东西,想让你知道。你缺失在我生命里的所有时间,我都想让你知晓。 那时候,阮甜对慕念琛足够坦诚相待,她在慕念琛那里完全没有秘密。 但爱情好像总是先爱的那个人更受伤些,更何况是阮甜这种,单方面爱恋的人了。 每回和慕念琛在一起,如果不是阮甜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整个气氛一定会非常压抑。 林诗雅有很多共同的经历可以与慕念琛聊,而阮甜一点都没有。 有时候林诗雅明明说的开开心心,当阮甜cha话之后,整个空间都好像会开始沉默。 虽然时间很短,林诗雅每回沉默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阮甜对林诗雅的敌视,那么阮甜一定不会发觉的出来。 林诗雅与慕念琛的那些曾经年少时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是只他们自己的回忆。 …… 慕念琛把车一直开到了篮球场边上。 篮球场上站了好几个男人,单拎出来,各个身上的气质都不大相同。 慕念琛向他们介绍阮甜时只说了阮甜的名字,其他的一概没说, 阮甜站在一旁,脸色寻常的与慕念琛的朋友们打招呼。 这群人都是慕念琛的发小,阮甜看的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慕念琛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完全放松的时候了,阮甜坐在一边,眼神时不时的往球场上飘,慕念琛去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与他平常穿着西装的样子完全不同,阮甜有一种,看到了当年在学校时的慕念琛一样的感觉。 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对慕念琛心动了,留下的只有感慨与唏嘘。 这几年,因为慕念琛,阮甜的生活被害得惨到不能再惨,她再也回不去从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慕念琛呢?换一身衣服,就能让旁人再次看到他的年少英气。 这真的,非常不公平。 阮甜看着篮球场上的慕念琛。她好像依稀听见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与慕念琛说话的朋友在说出那个名字之后被慕念琛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这是兄弟之间的常用动作,可出现在慕念琛身上,再对应上那个名字,阮甜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 只是那个故事到底如何,阮甜不想去探究。 第四十六章 你该哭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天气转凉蚊虫却还是有很多,慕念琛他们动起来蚊虫进不了身,阮甜一个女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半天不动,蚊虫好像全往她这来了一样,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包。 手腕上更是可怜,那一点点的地方快要被蚊虫咬成七星连珠了。 慕念琛中场休息,来到阮甜的身边,阮甜低着头,在自己挠被蚊虫叮咬出来的那片红肿。 慕念琛自然看见了阮甜手腕上的惨状,他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递给阮甜,和她说:“傻不傻,衣服就在你边上,自己不知道穿一下?” 又拿着和外套放在这一起的车钥匙,和阮甜说:“回车里待着。” 阮甜还是低着头,她的皮肤白,就算瘦了那三年的苦,她的肤色还是和从前没有一点变化。 每次慕念琛……完,阮甜的身上都会留下很多印子,慕念琛每回都会想,她怎么这么嫩,明明没用多少力道,就能让阮甜的皮肤变成这样。 慕念琛每次都告诉自己要再轻一点,可最后,一碰上阮甜的身体,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更重一点的对她。 他咳了一声,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在现在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的那些小包。 慕念琛坐下来,把阮甜的手腕抓住,冲着那边早已经不知道往这边看了多久,却还要装作喝水的那帮朋友的方向喊了一句:“你们都带了驱蚊水吗?” 刚才和慕念琛提起一个女生名字的那位出声,“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哪里带那么娘兮兮的东西。” 阮甜记得这个男人好像叫陈东阳。 阮甜想从慕念琛手里把手腕扯出来,但慕念琛把她的手腕攥的死紧,甚至还把她拉了起来,阮甜低着头,看不到慕念琛的那些朋友脸上都是什么表情。 只听到慕念琛说:“我带她去买驱蚊水。” 慕念琛拉着阮甜就要走,边上的那群朋友里有一个出声,对慕念琛说:“我打个电话让家里的保姆送一瓶过来,这都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自己去买?” 阮甜知道,慕念琛的这群朋友都把她当成无关紧要的人,认为慕念琛这是小题大做。 其实阮甜自己也觉得慕念琛正在小题大做,让她在他的朋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别人会不会觉得,慕念琛带来的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作,一点都不如林诗雅,或者,不如刚才他们在说的那个女孩子? 阮甜觉得自己在意的这些东西很可笑,慕念琛的朋友们对她的看法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慕念琛带着她回北城的机会不会有很多,她独自来北城,也不会有太多次。慕念琛的这些朋友,也就今天这一眼的事情,以后与她都没有一点的关系。 况且慕念琛以后是要结婚的,他结婚以后,阮甜一定会离他身边的一切都远远的。 阮甜早就打算好了,她要好好的上学,等慕念琛结婚了,她和慕念琛的协议解除,如果那时候爸爸好了,她就带着爸爸回爸爸的故乡生活,如果爸爸那时候还没好,她就尽自己的所能去美国,不再接触国内的任何消息。 她微微动了动,勾着慕念琛的手指和他说:“我习惯了。” 阮甜说的是,她习惯了。 她也的确是习惯了。 从前刚从阮家的房子搬出去时,阮甜连稍微差一点的床上用品都不能用,一用就过敏,身上起了很多小疹子。 那时候爸爸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也还没有像后来那样,躺在医院抢救, 爸爸看着她那个样子,和她道歉,爸爸当时说:“甜宝,是爸爸对不起你。” 阮甜当时甚至都不敢看爸爸一眼,因为她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她去招惹了慕念琛,不和慕念琛订婚,慕念琛就不会真正的进入阮氏,一步步的蚕食阮家的公司,最后做空阮氏,用阮氏的资产,做了慕氏崛起的底子。 阮家就像是慕念琛的垫脚石,阮甜也是,同样都是慕念琛用过及弃的东西。 不,也不对,阮氏慕念琛不会和旁人分享。 而自己,慕念琛会。 阮甜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矫情,因为阮家刚破产,爸爸还没有病的那么糟糕的时候,是她那三年里,过得最轻松的日子。 往后,是一天比一天糟,那些从前的富贵病,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甜很爱干净。一开始刚从阮家搬到后来住的小房子时。连个洗衣机都没有。 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每天看到还有衣服叠的整齐的放在小衣柜里还以为爸爸找了个相对便宜的阿姨。 后来她看到爸爸明明腰痛的都直不起来了,还要帮她手洗衣服,她那天没去阻止爸爸,但也是从那天以后,阮甜开始自己洗衣服。 一开始她洗不干净,怎么洗都不干净,她心急到躲在卫生间里哭,后来洗的久了,阮甜都已经习惯了。 如果现在,让阮甜在回到三年前的那一段日子,阮甜一定会很愿意。 就算是满身是包也没关系,就算再苦一点也没关系。阮甜想要爸爸健健康康的,想要爸爸再喊她一句,“我的甜宝。” 阮甜想到这里,没忍住掉了泪,她的头是低着的,眼泪直接落到了慕念琛的鞋子上,一颗颗的,仿佛永远都掉不完。 慕念琛把她的脸捧起来,阮甜不愿意,力道很重的打了慕念琛的手背一下,打出的声音很响亮。 慕念琛的那群朋友也听到了,他们都在等着看慕念琛会怎么样。 慕念琛会怎么样呢? 慕念琛会把阮甜抱在怀里,轻声的哄。 而阮甜呢?阮甜又是一个用力,把慕念琛推的离她远了一点。 慕念琛的那群朋友们面上没什么反应,心中都觉得,慕念琛对这个女孩子不一般。 有人欢喜有人愁,慕念琛的这个反应,看在陈东阳眼里,就和背叛差不多了。 他到不是觉得自己被背叛,开玩笑,他又不是gay,他是为另外一个女人不平,那个女人,爱了慕念琛十几年,除了慕念琛,没有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睛。 正巧这时候,唐远洲家里的保姆送了驱蚊水来,陈东阳将那瓶驱蚊水拿着,走了几步,到了慕念琛的面前,把驱蚊水递给他,眼神中全是不赞同。 慕念琛接过,对陈东阳的视线不置可否,他与阮甜还在僵持着,阮甜的眼眶红红,将视线瞥向一边,正眼都不可给他。 慕念琛忽然有些气闷,他把驱蚊水一股脑的往阮甜的手腕上喷,阮甜手上的那一片被她挠的简直不能看,驱蚊水喷上去的一瞬间,有轻微的疼痛感。 阮甜“嘶”了一声,慕念琛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 边上的陈东阳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心里极度不爽,语气有些不好的对慕念琛说,“为了个女人你在这耽误了兄弟们这么长时间,下一次见面你可别带了,我们可没那闲工夫,陪你女伴站在这里喷驱蚊水。” 因为他这话,阮甜觉得自己更加的没有自尊了,她咬住唇,手腕用力的挣,但慕念琛好似没听到陈东阳说过的话一般,仍旧细心的看着她的手。 没得到慕念琛的回应,陈东阳又接着说:“慕念琛,咱们这球到底还打不打了?”他的原意是想让慕念琛分的手孰轻孰重。 可没想到,慕念琛直接来了一句:“改天有机会再聚一起打吧。” 把陈东阳气的想骂人,可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慕念琛,是在小时候,把原本是这个大院里的熊孩子全部揍服气的慕念琛。 这样的慕念琛,就算是没有现在的财富,也可以让他害怕。 慕念琛不到十一岁就没了爹妈,被妈妈的闺蜜从云南带回了北京照顾。 刚来大院时,因为忽然之间冒出来一个陌生人,特别是和他们一般大的,这群熊孩子们总是回去招惹他。 家里让熊孩子们多让着慕念琛多一点,说慕念琛的身世可怜。 慕念琛每回听到都会嗤之以鼻,他才不可怜,他的爸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大英雄,他才不能怂,不能让人可怜。 有一回,慕念琛放学,被学校里的那群熊孩子围着,一群人说他没爹没妈,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慕念琛那时候最恨人说这个,一个人在学校摆放自行车的车棚里,把那群和他一样年龄的男孩子,揍到满地找牙。 陈东阳也是那群熊孩子当中的一个。 当初他在家里爷爷疼奶奶爱,自家爹妈更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他,那天他被打的鼻青脸肿,没进家门就开始嚎。 家里人问陈东阳因为什么,慕念琛会打他,陈东阳如实说了,最后被四个长辈轮番暴打, 当晚,就被他妈带着去慕念琛家道歉,当时慕念琛在干什么? 在自己房间里无事人一样的写作业,如果那时候慕念琛脑门上还有一块青紫,那青紫是陈东阳用脑袋硬碰硬撞的,陈东阳的额头流了血,慕念琛的额头只有青紫。 用现在的话说,陈东阳在当时就觉得慕念琛是个狠人。 这样的阴影他留了这么久,他怵慕念琛也早就根深蒂固,现在你让他骂慕念琛?他可不敢。 骂完了,第二天他可能就被整的连骨头都不剩。 他咬着后槽牙说话:“那得了,我在全福记订了个包间,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去聚一聚聊聊天?” 慕念琛没抬头,视线一直放在阮甜的手上,他回答陈东阳,说了声:“就按你说的办,我带着阮甜去,你们要带女伴就带女伴。” 他说话的热气洒在阮甜的手上,阮甜心里没由来的动了动,更加的想要收回手。 慕念琛仍旧没放,直接朝着后头那群朋友们喊了一句:“今儿咱们好好的聚一聚,都是自家人,不怕别的。” 陈东阳的后槽牙哟,现在是真的要碎了。 他以为自己暗示的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兄弟们一起喝酒,把阮甜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就行。 虽说他也通知了几个女性朋友,但那些都是他们一个大院里长大的,阮甜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陈东阳不相信慕念琛没听得出来他话里的一起,但慕念琛把他的话绕过去了,他也就不能再说什么。 边上的那群朋友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个,慕念琛这话一出,他们纷纷去换衣服,更衣室里本来是他们大院的电影院,后来这里没什么人来,就被他们花钱在里面弄了个更衣室,可以洗澡也可以换衣服,每个隔间都足够私密。 慕念琛洗澡的时候把阮甜也拽了进去,阮甜把身子背过去,不看慕念琛脱衣服。 她就像是面壁思过一般,一直盯着墙上的痕迹,慕念琛换好了衣服,热腾腾的一团贴在阮甜的后头,脸蹭着阮甜的脸说:“这就害羞了?” 阮甜才不是害羞,阮甜只是单纯的不想看他而已。 可是阮甜的脸还是不自然的红了,阮甜自己也感觉到了,她和慕念琛说:“我这是被热的。” 慕念琛摸了摸阮甜升起红云的脸颊,笑了一声,说:“嗯,是热的。” 话里满满的,都是不信的意思。 他忽然把阮甜抱起来,阮甜以为慕念琛在这里就要发泄兽yu,直接说:“慕念琛你能不能把我当个人!我是个人,不是你发泄的工具!你要是想找人发泄尽管去找,我不是林诗雅,没有那个权利去管你的私生活,所以你不用怕我会和你闹,放心大胆的去吧!” 慕念琛直接捂住了阮甜还在喋喋不休的嘴,阮甜的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慕念琛把阮甜放在软垫的长椅上,把她的长裙掀开了一点,阮甜的心里越来越恶心,她恨死慕念琛了。 慕念琛捂住阮甜嘴巴的手忽然之间放开,阮甜刚想要继续说话,就感觉小腿上一阵清凉。 她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去看慕念琛。 他的脸色沉着,还不如方才在外面时的样子,继续给阮甜喷驱蚊水。 阮甜自己都要忘了自己的小腿上也被蚊虫叮咬出了包,慕念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错怪了慕念琛,阮甜有一点不好意思,但她没和慕念琛道歉,因为她觉得不需要。 喷完了驱蚊水,慕念琛就把阮甜的长裙放下,阮甜起来,站在镜子前里了里自己的头发,慕念琛站在她的身后,脸色还是沉的吓人,阮甜看到慕念琛的嘴巴一张一合,接着便听到慕念琛说:“放心,我今天对你没兴趣。” 阮甜整理头发的手停了两秒钟,笑着和慕念琛说:“那就谢谢你啦,慕先生。” 慕念琛没有理阮甜,先她一步出去,阮甜又等了两分钟,才慢吞吞的出去,她不是很想要见到慕念琛的朋友,特别是那个陈东阳。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阮甜已经察觉到了,陈东阳被她的敌意很重。 阮甜出去时,慕念琛的朋友们基本上都已经出来了,慕念琛站在车边,没有进去,仿佛是在等她。 阮甜走过去,慕念琛已经把副驾的车门给她打开,在慕念琛这么多朋友面前,阮甜当然不会闹着要去坐后面,这点的道理阮甜还是懂的。 陈东阳的车就停在慕念琛的边上,在阮甜快进车子时出声嘲讽了一句:“南城来的就是矫情。” 这一杆子直接把一整个地方全都带进来,阮甜当然不是什么能被人挑衅到头上来了,还忍气吞声的人。 她头也没回,用一种外边陈东阳能听得到的音量说到:“别人都说北城的男人豪爽大气,怎么我今天见到的这位一点都不能让我体会北城男子的豪爽大气,反而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傲慢自大。” 阮甜这话一说出,就把陈东阳怼了个哑口无言,阮甜搬回了一局,有点得意,她忘了现在还在上车,头猛的一抬,脑袋直接撞在了车门框架的顶子,好在慕念琛的手一直就放在那里,阮甜自己都没感觉有多痛。 慕念琛痛不痛,那阮甜就无从可知了。 阮甜进去,慕念琛就关上副驾的车门,陈东阳被阮甜怼了一通,自己觉得自己的面子被阮甜下到了地上。他怒气冲冲的过来,想要与阮甜再争论几句。 满腔的怒气还没到慕念琛的车边,就被慕念琛随意扫来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陈东阳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下去。他忍着气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眼睛一直盯着慕念琛车子的副驾,心里想的全是等阮甜有朝一日落到他手上了,他一定要让阮甜吃不了兜着走。 北城的晚高峰持续时间很久,慕念琛他们出发时,路面刚刚恢复了非高峰期时间的车流量,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全福记。 全福记全国只有一家,绝无分号,阮甜小时候,爸爸带着她和妈妈来北城玩,那时候好像是小学三年级的暑假。 妈妈的身体那时候就有些不好了,爬长城什么的,妈妈的身体吃不消。只爬了没几个台阶就在台阶上坐下,脸色发白,那样子吓得阮甜直哭。 爸爸就一边抱着妈妈,一边把她背在背上,他们一家三口最后就在那里感受了一把长城。 在那里坐了好几个小时,妈妈教阮甜唱长城谣: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 高粱肥,大豆香,遍地黄金少灾殃…… 阮甜陷入回忆里,不自觉的把这首长城谣唱了出来。 然后,她的视线触上慕念琛的,顿时觉得自己不该这样。 妈妈走了,她还有爸爸,可爸爸落得今天的这幅样子,都说因为,自己和慕念琛。 阮甜从来都不会逃避责任,所以,她恨慕念琛,更恨她自己。 慕念琛不瞎,阮甜眼神中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所以,他原本已经有一点缓和的情绪又冷了下去。 他下车,没和阮甜说话,阮甜也就跟着他下车。 陈东阳说他订了个包厢,其实他是把全福记三楼的一整层都给包下来了,来全福记吃饭,第一个肯定是口味,但第二个就是氛围了。 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在这样的老字号馆子里吃饭,为的就是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来自五湖四海的食客们隔着不同的桌子同在一个大堂,那样才叫有气氛。 而陈东阳直接将整层都给包下,一群人进去,冷冷清清的,让阮甜找不到从前与爸爸妈妈来时的那种快乐。 不过她也知道,和慕念琛一个桌子吃饭,她是不可能有多快乐的。 菜品他们来前就已经确定了,都是他们爱吃的菜,菜没上之前,慕念琛让服务生拿来菜单,给阮甜点了个蟹黄蒸蛋,还有几道别的,都是菜单上没有的,而阮甜恰巧爱吃的。 蟹黄蒸蛋属于南方菜,全福记的厨子不常做,但要说做不好,那就是不专业了,所以,阮甜的那份蟹黄蒸蛋端上来时,让她觉得食指大动,她是真的有点饿了,出门之前,因为心里对慕念琛有气,阮甜没吃什么东西。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阮甜没忍住拿起了汤匙。 汤匙还没碰到那份蟹黄蒸蛋,就被慕念琛拦住了,慕念琛边和朋友说着话,一边把手伸过去把阮甜的汤匙拿走,然后又把阮甜边上的粥往她眼前放了一点,阮甜抗议的看他,想要拿回自己的汤匙。 慕念琛停顿了一下,转头对阮甜说:“先喝一点粥,再吃这个。” 阮甜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白眼还没翻完,眼睛就被慕念琛用手掌盖上。 慕念琛的手很凉,盖在阮甜的眼睛上,阮甜的眼睛在他的手掌下乱动,睫毛一下一下的戳着慕念琛的手心。 桌上的那群朋友全都注意到了这里,说话的声音慢慢降下来,全都一脸揶揄的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脸色没什么变化,坦然回视。 陈东阳看着慕念琛和阮甜这样,手指在手机上乱飞,给对话框那头的女人发去了微信,“你什么时候到?” 那端的女人只回了三个字:“在楼下。” 陈东阳的眼睛里顿时多了很多东西,他看着阮甜,心里想着,该你哭了。 第四十七章 压着她亲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两只手举起来,一起把慕念琛捂在她眼睛上的手往下拉,眼前重新明亮,她低着头,飞快的往嘴巴里塞了一勺粥。 她看慕念琛拿着那碗蟹黄蒸蛋的手动都没动一下,就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吃够,她就又吃了三四口,全部吞下去了之后,拍了拍慕念琛的手臂,慕念琛的视线往她的脸上看。 阮甜张开嘴巴,把舌头伸出来,她要让慕念琛相信自己已经喝了粥。 慕念琛的视线从阮甜张着的小嘴,落到那碗粥上,见阮甜真的喝了一些,便把那碗蟹黄蒸蛋端回阮甜的面前。 阮甜拿起汤匙就吃,第一口入嘴时,她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慕念琛这碗小东西,有多么的好吃。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圆满,只有吃到特别喜欢的东西时,阮甜好像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阮甜是真的很喜欢,凡是和大闸蟹沾边的她都非常非常的喜欢,吃下去的一瞬间,阮甜觉得自己沉闷了好些天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小时候,家里也常常做大闸蟹,那时候家里没有保姆,他们的房子很小也很温馨,每一年吃蟹的时候,外婆就会从苏城的阳澄湖边买上许多的大闸蟹,装在放着冰块的箱子里,带来南城。 阮甜年纪小,不可以吃太多的大闸蟹,每回最多只能吃一个,她小时候贪吃,一个根本不够,吃不到又要哭。 她因为这个哭,就是无理取闹了,妈妈每回都会批评她,妈妈一批评她,她就更加的委屈。 有时候爸爸在还好,能抱着阮甜在家里来回走,一会看看花,一会看看楼下的小狗狗什么的,就会把阮甜难过的情绪带过去。 但更多的时候,爸爸是赶不及与她和妈妈一起吃饭的,妈妈凶阮甜,阮甜就哭,一哭能哭大半个小时。 妈妈被她哭的没有办法了,就会打电话到爸爸的办公室里去,阮甜就自己爬在小凳子上,站着够电话听筒。 在电话里哭唧唧的用小奶音喊:“爸爸快回来,爸爸回来救救甜宝,甜宝饿呀。” 她那时候人还没桌子高,妈妈每回看她这个样子,都是哭笑不得。 有一回她哭的实在太惨,电话那头的爸爸听的心都要碎了,挂了电话就跑回家,手里还提着一袋子鹌鹑蛋。 那么小小的一颗颗蛋,打在碗里,搅拌在一起。再把鲜活的大闸蟹用剪子剪开,让蟹黄流进碗里,其余的什么都不加,只加一点点的盐。 在煤气灶上烧水炖十几分钟,端出来,父女俩坐在餐桌边,爸爸喂一口,小甜宝就吃一口,吃完了再迈着小短腿去卧室和还在生气的妈妈道歉。 阮甜记事早,这些她现在还是能想起来,她也知道,那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爸爸明明可以用鸡蛋给她做,却还要买贵上好多的鹌鹑蛋给她吃,因为爸爸喜欢甜宝。 阮甜嘴里的蟹黄蒸蛋忽然有些咽不下去了,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头不动。 那几个女孩子就在这时候进来的,为首的那个,笑着看桌上的众人,话语是北城女孩的大气,“你们这群人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女孩还没到呢,你们就开吃了?” 阮甜顺着声音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个女孩子,为首的那位穿着红裙,盈盈小腰细的仿佛不堪一握,脸上的妆化的很好,一娉一笑间全是风情。 阮甜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她长得很好看。 后头跟着的两个女孩子,年纪看起来和阮甜差不多,都是一脸的学生气,有了这样的对比,陈东阳就更觉得阮甜配不上慕念琛,一个小丫头片子,上得了什么台面? 为首的那个女孩子先到桌旁,陈东阳首先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移出来,让为首的那个女孩子坐。 陈东阳本来坐的就靠近慕念琛,这样一让,那个女孩子就坐在了慕念琛的边上,那女孩子盯着慕念琛的眼神中仿佛藏着情意,本来还是爽利的声音在对着慕念琛说话时不自觉的放柔,慢慢从口中说:“慕念琛,好久不见啊。” 慕念琛端着酒杯,视线看向坐在他边上的女人,只说了三个字,“江晚晴。” 阮甜察觉到包间内的气氛变了,慕念琛朋友们的那些眼神里,透着许多说不清的东西。 另外两个女孩都是大院里的,一个叫唐小小,一个叫顾菡菡,唐小小本来被安排在她哥唐远洲身旁,她不愿意,主动去找阮甜。 坐在阮甜的边上,吃了一口阮甜边上的南方菜才开口:“我喜欢这些,也喜欢这个她。” 这个她,指的是阮甜。 唐小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阮甜,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子好漂亮,不用化妆皮肤都白的能反光,眼睫毛又翘又密。什么假睫毛美瞳线在这个女孩面前全都不需要。 她好像天生就长了一张省化妆品的脸。 阮甜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朝着她笑了笑,唐小小见她笑了,更是开心,朝她伸出爪子,和她说:“你好呀,小姐姐,我叫唐小小,北大金融系的大二学生,你呢?” 阮甜感受到了唐小小对自己的善意,把手放在唐小小的手上,笑着做自我介绍:“我叫阮甜,南大历史系的大三学生,应该是要比你大两岁,你叫我阮甜就好。” 唐小小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阮甜说:“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比我大两岁哎,刚才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应该和我一般大,或者比我还小一些。真是太不公平了!”唐小着,又拿着筷子从阮甜面前的菜里夹了一筷子菜。 阮甜看着唐小小把菜吃完,眼神又开始瞄自己吃了一点的蟹黄蒸蛋,她怕唐小小直接就这样吃,连忙再拉了拉慕念琛的衣袖。 慕念琛转头,阮甜用手指着蟹黄蒸蛋和他说:“小小好像也想吃这个,这份我虽然吃不完,但让她吃了也不好,你让服务生再加一道?” 其实服务生就在包厢外面等着,阮甜也知道,但她就是不想在慕念琛的这群朋友面前多说话,她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的低一点,好让慕念琛的这些朋友,眼神可以在她的身上少停留一点,特别是陈东阳,阮甜能够感觉到,自从江晚晴进来,陈东阳望向她的眼神中,更加的不怀好意了。 像是在等着看她出丑一样,虽然阮甜自己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出丑的。 慕念琛招手,服务生立马进来,吩咐好了之后,慕念琛端起阮甜放在一边的蟹黄蒸蛋,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边上,原本还在滔滔不绝讨论从前的江晚晴话音停顿了一下,她方才给慕念琛夹的菜,慕念琛一口都没动。 她的面上顿时有些不好看,好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很快的调整好,又去与接话的陈东阳交谈。 阮甜看着慕念琛在他的这么多朋友面前把她吃剩下的东西吃下去,脸色变红,不自然的偏过头,她有些害羞了,虽然慕念琛之前也吃过她吃剩下的东西,但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外人看不到。 这次……阮甜看着边上的唐小小瞪的更大的眼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没过多久,唐小小的吃的来了,她凑近阮甜神秘兮兮的说:“小甜姐,我刚才看到了!” 阮甜:……我知道。 饭桌上,慕念琛喝了酒,阮甜已经很久没看到过慕念琛喝酒了,慕念琛在外面,喝酒的场合很少。就算是参加饭局也都是很正常的,只浅浅的喝上一杯或者两杯红酒,从来不曾喝多过。 他虽然自己不怎么喝,但不会去要求别人也不喝。 可因为慕念琛的地位摆在那里,渐渐的慕念琛不爱喝酒的说法就传了出去,有慕念琛在的饭局里,通常都很干净。 今天,可能是因为全是老友,慕念琛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红酒就没停过,阮甜没想着要阻止慕念琛,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 倒是江晚晴,看到慕念琛和桌上的朋友们越喝越多时,伸手按住慕念琛的杯子,用柔的带水的声音说:“念琛,酒少喝一些,免得伤身啊。” 慕念琛的视线放在江晚晴挡在他酒杯的手上,他慢慢地将酒杯放下,江晚晴以为慕念琛听进去了她的话,正准备把酒杯抽走,却不想,慕念琛直接拿起边上阮甜的杯子,将里面还剩两口的桃子汁喝下去。 那桃子汁甜甜的,就和阮甜一样,慕念琛忽然很想亲一亲阮甜,看看阮甜嘴巴里是不是桃子味的。 他笑了笑,暗叹自己是喝醉了。 但是老友相聚,又怎可不醉? 老友话里全是当年,每一句都是回忆,慕念琛今晚,有些放任自己。 反正阮甜在他的边上,阮甜会把他带回家。 如果阮甜能够知道慕念琛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一句:“不,我不会把你带回家,我会把你扔在路边,或者送去给林诗雅!” 但是阮甜不知道,所以阮甜仍然是低着头,脸红的比刚才更厉害。 唐小小一份蒸蛋吃完,觉得有些饱了,她看着慕念琛和江晚晴他们聊的不错,有点心疼阮甜,便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一逛。我看你,挺无聊的……” 阮甜其实不无聊,因为慕念琛与朋友们讨论的那些事情,她觉得还挺有趣的。 只是,慕念琛的朋友口中,林诗雅的存在感为0,其他的,全是在说江晚晴, 特别是陈东阳,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江晚晴身上引。 阮甜坐在一边,已经听说了慕念琛和江晚晴一起的很多事情。 比如读高中的时候每天一起骑着自行车上下学啦,比如慕念琛带着一群人对江晚晴英雄救美啦,再比如,江晚晴为了慕念琛,放弃了去美国玩的机会,就为了给慕念琛过十八岁生日啦。 阮甜听着,都要被他们之间的“纯洁哥们情”感动了。 她一边听着,一边在想,如果今晚林诗雅在这里,反应会怎么样? 或者想一想,如果是和慕念琛刚订婚时候的自己,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阮甜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要在心里难受很久,然后一句话都不说,把那些苦,往自己肚子里咽。 而现在的她呢,是抱着看戏的角度去听这些的,什么伤心什么难过什么气愤,通通都没有。 虽然自己现在听着这些真没什么感觉,但阮甜也不想辜负了唐小小的好意,便点点头,回答她说:“好呀,早就听说全福记是北城的历史保护建筑,有许多东西都是传了好几代人的,我很早之前就想来看一看,但都没有机会在北城停留多久。” 唐小小听阮甜这么说,立马站起来,她这个动静,让包间里的很多人都往这边看。 阮甜也站了起来,慕念琛拉着她的手问她,“要做什么?” 阮甜想挣开他的手,但尝试了几下没有挣开,只能如实回答:“小要带我去楼下看看。” 慕念琛这才松手。 唐远洲抿了一口红酒,把杯子放下,透过金丝边眼镜,如墨的眼睛看着唐小小,“把你念琛哥的女伴照顾好。” 唐小小原本还是笑意满面的脸,瞬间有些不好,她含糊的“嗯”了一声,拉着阮甜就出去。 阮甜觉得,唐小小和唐远洲兄妹之间,可能是刚吵完架不久。 虽然看着唐远洲那样的男人不像是会与自己妹妹吵架的样子,但看看慕念琛,在外边也能呼风唤雨,但私底下确是那么的…… 阮甜就觉得不奇怪了,能和慕念琛做这么多年朋友的,一定也是个老狐狸。 唐小小的心不在焉,阮甜感觉到了,她跟在唐小小的身后,没有说话,三层有个露台,打开雕花木门就能出去,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一整条古建筑的样子。 北城对于这些古建筑周边的建筑都有限高的政策,新盖的楼盘,不论是商业用途还是居民小区。都有一个具体高度数字,所以,站在这里看出去,周边的建筑在暗夜里似乎与这群古建筑融为了一体。 洁白的明月在天上悬挂,大的好像伸手就能触碰的到,整座古街笼罩在月光之下,这样的角度看北城,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有晚风轻轻吹拂而来,落到两人的脸上,阮甜忽然发现,唐小小哭了。 她连忙问她,“怎么了小小?” 唐小小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的和阮甜说:“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一想到还有两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就非常想哭。” 阮甜被唐小小这话逗的笑出声,她想到了还在医院里的刘晓宇,不知道他有没有又累积了很多作业,他腿受伤了,可怎么写? 阮甜这么想完,又没忍住笑出声,刘晓宇是腿伤了又不是手,关写作业什么事? 唐小小被阮甜笑的一脸莫名其妙,阮甜将刘晓宇的事情和她说了,唐小小叹了一口气,仿佛非常理解刘晓宇的感受一样。 她们两个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算短,回去时,桌上已经醉倒了一片。 男人中只有慕念琛和唐远洲还是清醒的,江晚晴压根就没喝酒,正拉着喝醉了的陈东阳,防止他发酒疯。 阮甜能看得出来,江晚晴和陈东阳的关系不错。 阮甜没将视线放在江晚晴的身上多少时间,不管她是慕念琛真正的青梅竹马还是红颜知己都和她没太大的关系。 她现在比较担心刘晓宇,没有电话,阮甜已经好几天没有刘晓宇的消息了。 她不知道那天交的钱现在还剩下来多少,够不够刘晓宇继续住院的,她也不知道,那天回学校之前给刘晓宇请的护工有没有用心照顾他。 更不知道,那晚林诗雅找的那群人,没有完成任务,会不会去医院把刘晓宇带走。 阮甜暗自恼怒自己这几天的浑浑噩噩,竟然连这些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想着问一问,她找慕念琛要手机,慕念琛把手机给她,阮甜当着慕念琛的面解了锁,她对数字很敏感,只要是她想要记住的,都可以烂熟于心。 拨通了刘晓宇的号码,刘晓宇还没有睡,正在玩游戏,语气不好的对着电话问:“你谁?” 阮甜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刘晓宇在那端连忙说:“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如果不是刘晓宇后面又加的那一句,那阮甜就真的觉得刘晓宇有点可怜了, 可是后面,还没等阮甜说话,刘晓宇又说了一句:“等我有空了再和你打电话,我在吃鸡,你别打扰我。” 阮甜:……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要关心刘晓宇了。 电话挂了,慕念琛与唐远洲还在说话,唐小小坐在唐远洲的边上,安静的像一个洋娃娃。 阮甜又开始觉得这对兄妹之间的气氛很怪异了,但她也不是爱探究别人隐私的性格,所以没把这个放在心里,拨通了卫均的电话, 卫均这时候应该是下班了,接电话的速度很快,第一句话就是:“暂时不接单了。” 阮甜笑着在电话这头说:“我没有要点餐啦,小均哥,我是想问问你,你的哈雷提出来了吗?” 卫均松了一口气,在电话那端说:“第二天就提出来了,你替我谢谢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朋友。” 卫均始终都很尊重阮甜的隐私,没有问阮甜歌慕念琛之间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慕念琛是谁。 阮甜并不打算把卫均的话转告给慕念琛,她对着手机与卫均说:“小均哥,没关系啦。” 阮甜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不对,甚至对慕念琛很不礼貌,虽然做这些事情对慕念琛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慕念琛能够想到去为小均哥说一句话,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你现在在哪里?这几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和朋友想一起合伙开一个饭馆。”小均哥的声音充满着对未来的期望,他没说完与他合伙的人是是男是女,阮甜也没问。 她只顾着为小均哥开心了,“太好了,小均哥,我一定快点回去,真的太想见到你啦!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 阮甜后面想说的是,等回去了她一定要好好尝尝小均哥现在的手艺。 阮甜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小均哥的梦想就是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不再去为别人打工。从前她吃过小均哥做的菜,味道是很不错的,现在也应该只会越来越好,阮甜打从心底里觉得,小均哥的饭馆生意一定会很好。 但是她的那些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 慕念琛把她握在掌心里的手机挂掉,扔在一旁,直接倾身过来,压住阮甜,捧着她的脸就亲。 阮甜下意识的惊呼,这一个动作,让慕念琛的……伸进来,阮甜被慕念琛吻的有些疼。 慕念琛的嘴巴里全是红酒的味道,阮甜被慕念琛亲的自己都要醉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包间里,慕念琛的那些朋友,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边。 他们与慕念琛少说也得认识超过十五年,从来没见过慕念琛对哪个女孩这样子过,在兄弟们面前就把姑娘搂过来亲,这一点都不像从前的慕念琛。 陈东阳抬头,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重新趴在桌子上继续睡,嘴巴里还嘟囔着:“一定是我喝多了。” 江晚晴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她装作关心陈东阳,看都不往阮甜与慕念琛的方向看。 阮甜推着慕念琛,却完全都推不动,等到她觉得自己被慕念琛亲到快窒息了的时候,慕念琛才放开她。 说是放开,其实也不算,慕念琛的唇还停留在她的唇上,只是把深吻改成了亲啄。 要说刚才慕念琛的亲吻像一条狼,那么现在的慕念琛就像是一条哈士奇…… 还是一只贪吃的哈士奇,哈士奇·慕先生在阮甜的耳边说:“是水蜜桃味的,甜。” 阮甜的脸再一次的红了,她的脸还被慕念琛的大手捧着,又不敢朝着慕念琛的那群朋友们求助,只能任由慕念琛…… “不许给别人打电话,只许给我打。” …… “我也会做菜的,你尝都不肯尝。” …… 第四十八章 阮甜你不要脸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醉成这样,是阮甜没有想到的,明明她刚才和唐小小一起出去时,慕念琛看起来还很正常,就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是把整箱红酒都包圆了才能醉成哈士奇吗? 阮甜被慕念琛亲到最后,脸已经红到不能看了,酒精好像会随着亲吻传染,阮甜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她的双手用力的拧着慕念琛胳膊上的肉,拧了半天,慕念琛都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阮甜的手已经酸了。 她觉得,对付慕念琛,还是用牙咬的来的管用…… “慕念琛,我和你的协议,好像不代表我要在你的朋友面前,和你现场表演吧?” 阮甜生气,是真的生气,她没和别人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侣之间到底会怎么相处。 从前都是她追在慕念琛后面叽叽喳喳,慕念琛总是冷脸的那一个。 刚谈恋爱的时候,阮甜也很渴望,慕念琛能够在朋友面前与她表现的亲密一些。 因为,那时候的阮甜和慕念琛,就算是确定了关系,在同学和慕念琛的朋友眼中,也还是她在倒贴。 有一回,阮甜在图书馆里看书晚了,那时候是夏天,雨水向来都是说来就来,她去图书馆的时候夕阳虽然落下,但也没有什么要下雨的迹象,她没有带伞,背着自己的背包就去了图书馆。 等到她从专业书里抬起头,图书馆里已经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同学。 另外一个同学也是有男朋友的,看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当下就给她的男朋友打电话。 那个同学的男朋友很快就到了,只带了一把伞,阮甜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挤在他们这对小情侣的中间。 那个同学朋友知道,阮甜在和慕念琛谈恋爱的,便对她说:“阮甜,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就打个电话给慕念琛让他过来接你吧。反正你在宿舍里还有床位,今晚不回家也没关系吧?” 阮甜那时候还对慕念琛存在的幻想,以为慕念琛也会像这个同学的男朋友一样,来接她。 羞涩的拨通电话,在心里酝酿了很久要对慕念琛说的话,但是,那通电话慕念琛没有接。 阮甜觉得慕念琛应该是没看到,就又打了一通,这回慕念琛倒是很快接通了,只是还没等阮甜说话,慕念琛就在那端先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陪你浪费。” 阮甜想说自己不是没有事情,但她还是没能够把话说出来,因为慕念琛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把通话挂断。 阮甜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可是边上还有同学,她不想要丢脸,就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又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慕念琛会来接她。 同学得到了答案,便和她的男朋友一起走了。 阮甜一个人站在图书馆门口站了十几分钟,才将电话打给当时家里的司机,让他过来接。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阮甜遇到了慕念琛,她和她的同学们坐在慕念琛边上的位子,慕念琛一句话都没和她说,甚至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 阮甜低头吃饭,心中对昨晚慕念琛的反应颇有微词,但这点小别扭没持续多久,在慕念琛吃完饭准备走时,阮甜又毫无自尊的跟了上去。 走到湖边时,阮甜拉住慕念琛衣服的袖子,主动和他说了昨晚的情况,也说了自己想要在同学面前得到一点面子。 但当时,慕念琛说:“我和你谈恋爱,不是和你的同学谈。我没有时间陪你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这句话,过了这么久,阮甜仍然记得,今晚,她用意思差不多的话回敬了慕念琛。 慕念琛的动作因为阮甜这一句话而停住,他松开阮甜,重新坐回椅子上。 周身的气压开始下降,阮甜坐在他的边上,能够很明显的感觉的到。 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声音压很低,只有她和慕念琛才能听得见。 唐小小莫名其妙的看着阮甜,好像是在疑问,为什么上一秒这两个人还好到如胶似漆,下一秒就好像谁都不认识谁一样。 阮甜朝着唐小小苦笑了一声,“他喝醉了,耍酒疯呢。” 说完,她又偏过头看了一眼慕念琛,慕念琛的眼睛红红,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醉成这样,自然是没办法开车。 唐远洲在附近有一处别墅,把今晚需要回家的全找了唐家的几个司机送回去,到最后,只剩下阮甜和慕念琛,还有说自己要陪着醉酒的陈东阳的江晚晴。 唐小小跟着唐远洲,唐远洲今晚也喝的不少,但比起慕念琛来算是好了一些。 慕念琛站起来,阮甜伸手想要扶,手还没碰到呢,就被江晚晴抢了先,阮甜乐得无事,自己跟在后面走着。 陈东阳最后是被司机扶着塞进了车里。 江晚晴本来说的就是要跟着照顾陈东阳,送慕念琛到了车子上,自然不能不下来。 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站在阮甜的身旁,礼貌又温和的对阮甜说:“阮小姐,麻烦你照顾念琛了。” 那语气,是把阮甜当做外人。 阮甜听的出来。 她好像真的很勉为其难的样子,回答:“不需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您想亲自照顾慕念琛,给我放一晚上假,我是很愿意的。” 江晚晴笑了笑,仍是温声回答:“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照顾过人,和念琛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我不是那种忙碌命,没有做过这些。怕照顾的他不舒服,你比我适合做这个。” 阮甜要是听不出来江晚晴话里对她的贬低那她就真的是蠢了,她拨弄了一下头发,对江晚晴说:“其实慕念琛喝完酒之后挺好伺候的,把他衣服脱了让他睡一觉就行。” 阮甜发誓,自己这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而且她也真没见过慕念琛喝醉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但江晚晴,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神里,顿时就不一样了。 没再和阮甜说话,头也不回的上了陈东阳在的车子。 阮甜觉得是江晚晴想太多,把她说的话,曲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她隔着放下的车窗看着后座的慕念琛,慕念琛的眉头微皱,呼吸也不如平常那么平稳,她怕慕念琛会被醉死,坐到车子里的时候,伸手替慕念琛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慕念琛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咬。 慕念琛是真的在咬,咬的阮甜都觉得痛了,前排司机在她进来前就把隔板打开,阮甜没了顾忌,“慕念琛,这样很好玩吗?” 慕念琛“嗯”了一声,仿佛在回答阮甜的话。 阮甜撇撇嘴,喝醉了的慕念琛真是太幼稚了。 唐远洲的别墅和慕念琛的差不多,房间都有很多,唐远洲把慕念琛安排在他房间的对面。边上就是陈东阳要住的房间。 至于江晚晴,阮甜没去想,这里这么多房间,她总不至于会和陈东阳在一起住。 刚才下车的时候,唐小小见阮甜一个人扶着慕念琛有些吃力,就过来想要帮阮甜一下。 阮甜刚说完:“不用了,小小,我自己可以解决。” 唐小小就被唐远洲提着衣服拉了过去。 唐远洲让佣人扶住慕念琛,立马就有两个佣人上前。 阮甜暂时不被需要,她仍然是跟在他们的后面,去了二楼。 到了房间门口,佣人推开门,先扶着慕念琛进去,阮甜的脚步正要迈进,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谁准你和慕念琛住一起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阮甜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陈东阳。 而江晚晴站在陈东阳的边上,双手扶住陈东阳,听见他说出的话并没有阻止。 阮甜不知道,陈东阳是因为喝醉了嘴巴才这么脏,还是本来就这样。 她倚靠在门边,面露嘲讽的看着他,问他:“谁准我和慕念琛睡在一起的?不如,你进去问问慕念琛?看看他怎么回答你。” “如果睡在一起就叫不要脸,那你也不能只骂我一个,一张床上两个人,要挨骂也得一起。哪有骂不要脸只骂一方的?” 阮甜说着,手指往后指,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弄得她的手指有点疼,阮甜往后看,慕念琛就站在她的身后。 眼眶仍然是被酒精蚕食过的红,他只用了一个眼神,便把还要继续说出对阮甜侮辱性的话语的陈东阳吓退。 俗话都说,酒壮怂人胆,阮甜觉得,陈东阳在慕念琛面前,大概连个怂人都算不上。 她看着陈东阳一句话都没再说出来,让江晚晴带他去卧室样子。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陈东阳在她这里的印象就是个狂妄自大的二世祖。 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佣人走了,慕念琛将门关上,“碰”的一声,好大的动静。 阮甜的后背被慕念琛的双手挡住,还是让她觉得疼,慕念琛这个变态,房间里刚只剩下他们彼此,慕念琛就把她往门上推。 他喝了酒,动作也没个轻重,好在还知道用手挡着她的后背,没让阮甜整个撞上去。 现在亲的,比刚才在全福记的那场更加过分 只亲吻了嘴唇还不够,慕念琛将阮甜直接抱起来,阮甜穿的是裙子,这样的姿势一抱,立马就走光。 第四十九章 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恨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被慕念琛,折腾了一夜,整整一夜。 她最后累极睡去时,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阮甜醒来时,想了又想,仍然没有想起来慕念琛到底说了什么。 她起来时,慕念琛没有在房间里,床边摆着一套衣服,标签还未摘下,应该是今天刚准备的。 阮甜去洗了个澡,将衣服换上,慕念琛昨天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没有戴,阮甜拿着那个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毕竟是在唐远洲的房子里,阮甜不好在房间里多待,她走出去,对面的房门正好打开。 阮甜,看到了……唐小小? 唐小小身上还穿着睡衣,十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这个时候从唐远洲的卧室里出来,唐小小这是……? 阮甜将自己心里的那点疑惑压下去,她笑着和唐小小打招呼:“小小,早上好呀。” 唐小小的脸上没有一点慌乱,将她身后的房门推给阮甜看,吐槽一样的和阮甜说:“小甜姐姐早呀,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昨天我们玩到那么晚。本来今天我是想多睡一会的,可是妈妈一大早就要和我通视频。看完了我,她还要看哥哥。可是我来找哥哥的时候,哥哥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甜顺着唐小小的视线,看着唐远洲的房间,那里的确没有人。 唐小小又说:“小甜姐姐,你有见到我哥哥吗?” 阮甜摇了摇头,她也是刚起床,并不知道。 唐小小嘟了嘟小嘴,片刻后又笑起来,对阮甜说:“小甜姐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哥哥这里有个厨子做的云吞面特别好吃,你一定要尝尝看。” 阮甜笑着说:“好。” 唐小小热情的牵住阮甜的手,与她一起下楼。 别墅里的佣人叫唐小小“六小姐。” 见阮甜疑惑,唐小小回答:“我们家里的辈分是整个家族算在一起排的,我在堂兄妹中排行第六,所以他们叫我六小姐。我哥哥排行第三,家里的佣人们都叫他三少爷。” 阮甜从前只是在书中见到过这样的算法,没想到唐家竟然还留着这个传统,她觉得有些新奇,又问了唐小小几句。 唐小小把阮甜问的那些一一都答了。 唐小小没有说自己想吃什么,但是在她坐下后不久,两碗云吞面加上若干小菜就上了桌。 阮甜低头吃东西,她是真的饿了,昨晚被那样折腾了一整夜……她的体力严重透支,再加上这里的厨子手艺真的不错,她顾着埋头吃东西,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唐小小好像也是一样。 等到阮甜吃完,唐小小碗里的云吞面也见了底,阮甜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边,再抬头时,就见唐小小的视线,看着落地窗外。 阮甜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慕念琛,他的身旁跟着江晚晴。 两个人像是在聊天,相谈甚欢的样子,阮甜隔着这么远,都好像能听到江晚晴的笑声。 阮甜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不知道陈东阳在哪里,总之阮甜是没有看到。 她还看到了唐远洲,唐远洲的边上也站着一个女人,为什么不用女孩子来形容? 因为她的气质透着一股小白花的味道,实在……不像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除了慕念琛,阮甜看谁的第一眼感觉都特别准,她对自己的推断深信不疑,但她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唐小小见了那个女人,脸色有些不对,她随意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佣人,耳语了几句。 那个佣人一脸为难,见唐小小实在是坚持,她才走出去。 阮甜这个位置,能够看着她是怎么走到唐远洲面前,又和唐远洲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唐远洲的视线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唐小小坐在位子上,朝着唐远洲的方向竖了个中指。 阮甜:…… 慕念琛也朝着这边看,阮甜的视线与慕念琛的对上,昨晚的一切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的脸色又开始变红。 慕念琛和江晚晴又说了几句话,从阮甜这个角度看过去,慕念琛和江晚晴都要贴在一起去了。 阮甜才不会觉得这是江晚晴在单方面倒贴,毕竟江晚晴是和慕念琛从小玩到大的,慕念琛的身边连说过几句话的女同学都少,更何况是这种相处了十几年的,如果说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友谊情的话,昨天慕念琛打球时,陈东阳不用那样暧昧的方式说出江晚晴的名字。 是的,阮甜知道了陈东阳口中的那个女孩子是江晚晴。 因为昨晚,慕念琛在她的背后……问她为什么在球场看台上失神…… 阮甜被撞的什么理智都没有了,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些,慕念琛在那种时刻还能提起来江晚晴的名字,冲撞的一下比一下猛,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当时阮甜的手,就放在慕念琛放在下巴上,听见慕念琛这么问,直接在慕念琛的下巴上用指甲划了一条口子。 当时那条口子好像往外渗了血,慕念琛把脸凑近她的,让那一点点的血,也蹭到阮甜的脸上。 昨晚的过程,漫长又……如果让阮甜回忆,阮甜大概,能回忆好久,阮甜说的是……时间。 阮甜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她低头想……事的这点时间,慕念琛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头和她说:“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阮甜以为慕念琛说的回去,是说的回南城,自己在心里还高兴了一会。 她是真的不想和慕念琛一起在北城待,也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慕念琛的这群朋友。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唐小小,阮甜是真的很想和唐小小做朋友。 她临走之前,和唐小小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号,唐小小还问阮甜的微博号是什么,阮甜就把自己的微博名也说了。 唐小小立马搜索到了阮甜的名字。 阮甜成了唐小小微博的第一个关注, 唐小小的微博粉丝很多,每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和转发都比林诗雅和柳青岚好上太多。 阮甜的时间有点紧,没去仔细看唐小小微博上的内容,她与唐小小相互拥抱,彼此约定,以后若是哪一方去到对方的城市,一定要互相招待,不带昨天的那群人。 …… 阮甜提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是自己和慕念琛昨天的衣服。 阮甜的小衣服昨晚已经被慕念琛给……她羞红着脸,将小衣服装进小袋子里,准备待会南城再…… 慕念琛已经先进了车里,阮甜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车门一打开,她就庆幸自己开的是副驾的车门,因为,后座,坐着江晚晴。 江晚晴难道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南城?阮甜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她将装着衣服的小袋子放在脚边,自己扯过安全带系好,慕念琛这才启动车子。 路上,江晚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慕念琛耐心的听着,偶尔答上两句。 阮甜全程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慕念琛的车子,越开越往昨天打球的那个大院里去,小眉头皱的紧紧,等到进了大院,她开口,说了整个车程里的第一句话:“慕念琛,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坐在后座的江晚晴噗嗤一声笑了:“念琛你不是吧,带着人家回来,没和人家提你要见阿姨?还是你不打算让她见到阿姨啊,毕竟阿姨的脾气,你是最清楚的……” 阮甜其实非常希望慕念琛千万不要带他去见他的那位阿姨。 从前最名正言顺的时候不带她去见,现在她成了慕念琛的……再去见。 是慕念琛有毛病,还是她啊…… 阮甜觉得慕念琛应该没这么拎不清,毕竟如果就这样把她带回去,慕念琛和他阿姨介绍自己的时候要说什么?说:“阿姨这是我带回来的女伴,她和我的关系是xx?” 但慕念琛接下来的话,打碎了阮甜的侥幸,慕念琛说:“既然我带她来了,自然是要见的。” 阮甜和后座的江晚晴,同时咬上了自己的后槽牙。 阮甜是被气的,而江晚晴呢?也是被气的。 …… 慕念琛在一家房子的门口,将车子停下,江晚晴与他告别,慕念琛与她又说了几句, 江晚晴看了一眼阮甜,脸上的神色算不上有多好看,却还要做依依不舍的样子和阮甜告别。 她和阮甜演戏,阮甜自然也要和她演戏,她也做落落大方的样子,昨晚的那些口角,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慕念琛的车子最后拐进了大院最中间的一套房子。 车辆熄火,阮甜还不肯下去,她的眼神中黯然一片,轻声的问慕念琛:“我可以不进去吗?” 慕念琛走到副驾,将车门从外打开,俯身替阮甜解开安全带,他的唇离阮甜的极近,说出的话凉薄无比:“阮甜,你又开始不懂分寸了。” 阮甜忽然有些疲惫,她将眼睛闭上又睁开,重重的喘了口气,推了推慕念琛,示意她要下车。 阮甜的脚踏在地上的一瞬间,别墅的大门打开,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林诗雅从房子里出来,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中年女性,阮甜与她的视线触上的一瞬间,好像在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恨意。 这个恨意的对象,好像对的是……阮甜。 第五十章 阮小姐家风如此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非常确定自己从前并没有与这位女士有过一点的接触,她不知道这位女士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被那种眼光看着,就算只有短短一瞬间,还是让阮甜觉得后背发凉。 她伸手,攥住了慕念琛的西装袖扣,那小东西冰冰凉凉的,抓着并不舒服。 慕念琛低头看了阮甜一眼,反手过来握住阮甜的手,慕念琛的手,和他的袖扣一样冰,却在这种时候,给了阮甜一点点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竟然来自慕念琛,阮甜在心里将那种感觉压下去,她只是因为对陌生的人,产生了一丁点的抵触心理而已。 慕念琛的这位阿姨,是她从前一直想见却没有见到的,阮甜觉得,是自己把当年的那份紧张和期待带到了现在。 当时她渴望被慕念琛的家人认可,所以会期待,会害怕,会产生忐忑的情绪。 但现在,阮甜觉得,就算慕念琛的这位阿姨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她又不是那个和慕念琛携手过一辈子的人,不需要去得到她的好感。 林诗雅见到她的第一眼,阮甜在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失望,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会过来。 阮甜很想知道如果林诗雅知道了慕念琛今天要带她过来,会不会连门都不会出? 答案显而易见。 阮甜对林诗雅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她比较奇怪的是,慕念琛回北城已经是六天,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而且带着她。 就算他和林诗雅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至于气这么久。 况且,看林诗雅在这套房子里随意的程度,一定不是第一回来了,她与慕念琛的阿姨,相处的也很是融洽。 将这样一个人放在自己最尊重的阿姨身边,而且已经到了特别熟悉的程度,在慕念琛的心里,应该是已经确定了林诗雅的身份吧。 林诗雅是慕念琛未来的妻子的最佳人选,阮甜对此深信不疑。 至于江晚晴,阮甜不是慕念琛,不知道慕念琛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想起了慕念琛别墅里的那支口红,在心中嘲讽了下,慕念琛一定不介意多一个红颜知己。 现在这些,与阮甜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的视线从慕念琛握着她的手上,转移到了前方。 慕念琛已经带着她走到了林诗雅与那位中年女性的身旁。 他开口,声音透着与在外不同的意思来:“顾姨,这是阮甜,我带她回来,让你看一看。” 阮甜确定了,这位中年女性就是慕念琛的那位从小就照顾他的阿姨。 慕念琛都这么介绍了,她自然不能不说话,阮甜说了一句:“顾姨你好。” 顾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点头都没有,就去握着林诗雅的手,与慕念琛说:“回来了,就开饭。” 阮甜自然是可以感觉的到,这位顾姨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冷淡,一点都不像是长辈对小辈的态度。 阮甜知道,慕念琛的顾姨是把她当成了鸠占鹊巢的女人,林诗雅还在这里呢,慕念琛就带了另外一个女人过来,如果是换成阮甜,她未来的孩子这样做事情,阮甜大概也会不高兴的。 不过阮甜觉得自己纯属背锅,慕念琛带她来这里,绝对不是因为要让阮甜见见他的长辈,而是为了让林诗雅看看:没了你我已经沦落到找这样的一个女人了,你就不能快点同我和好吗。 饭桌上的菜品丰盛,阮甜他们进门时,有佣人过来接过慕念琛手里拿着的东西,声音喜庆的对慕念琛说:“今天的菜,都是你顾姨亲手做的,她自从知道你回来,就在家里准备了好久。只为了你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阮甜都要被顾姨对慕念琛的这份心意感动了,这样的事情虽然稀松平常,但也是因为感情甚好才会如此。 如果没有感情,谁能做成这个样子。 阮甜妈妈在阮甜十三岁生日之前就去世了,从那以后,爸爸的工作越来越忙,每周除了抽空能与她吃上几顿保姆做的饭之外,连哄她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别的同学暑假游玩回来,家里的父母都会做很多好吃的等着,而阮甜回来呢?家里连一口热水都没有。 做饭的阿姨对她不用心,知道她回来了,也只是从电视里抽空抬头看她。 阮甜肚子饿,和那做饭的阿姨说,做饭阿姨的电视剧可能放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动都没动一下。嘴里说着:“厨房有面条,你自己热一下。” 阮甜那时候小,性格也不是爱难为人的性子,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去厨房,把面条热了,她把面条从锅子里盛出来,用小碗装着,她只是随手拿了个小碗,不知道到底有多烫,等手端起小碗往饭厅去时,就觉得小碗烫极了,她快步走,忍着痛意将小碗放在饭桌上,学着从前妈妈教她的办法,把两个手指按在耳垂上,缓解手指被烫出的疼痛。 吃面条的时候,阮甜一直偷偷哭,她那时候特别特别想妈妈,妈妈如果还在,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但是妈妈不在,妈妈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阮甜那时候吃完东西,才发现自己两边的大拇指上都被烫出了水泡,疼的她连笔都握不住了。 爸爸晚上回来,无论多晚,都会去她的房间,给她盖好被子,看看她。 那天阮甜手指疼,等到爸爸深夜从公司里回来了,她还是没能睡着,她哭唧唧举着手指给爸爸看,爸爸问她怎么弄得,是不是在外面被同学欺负了。 阮甜把事情全部说了,爸爸当晚没说什么,坐在阮甜的床边给阮甜讲故事。 等到阮甜第二天醒来,家里的保姆已经换了一位。 从那以后,家里的保姆越请越多,监控也越来越多,除了卫生间和卧室,其他的,几乎没什么死角。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阮甜还不懂事的那几年里,遇到的那些阿姨才会那么用心的对她。 而慕念琛的顾姨呢?不是保姆,更不是佣人,而是一个在慕念琛父母去世之后无条件带大慕念琛的人。 阮甜一直都能够理解慕念琛为什么会这么敬重她,因为一个单身女人,带大一个半大的孩子很不容易,所以,才会觉得慕念琛的顾姨能够对慕念琛如此,实属难得。 但是阮甜也知道,慕念琛的顾姨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她也没有表现得很热络,她是故意如此,因为,她想着,自己如果表现的够差,慕念琛的顾姨一定会让慕念琛尽早和她分开,那她就不需要在慕念琛身边多待,或许还可以提前离开。 慕念琛仿佛是发现了阮甜的走神,他牵着阮甜的手用了点力气,强迫阮甜回神。 阮甜的角度,需要抬起头才可以看到慕念琛的脸,慕念琛太高,阮甜的视线不能和他持平。 她偷偷地撇撇嘴,没想到这时候慕念琛也正好低头,她的动作被慕念琛抓了个正着。 慕念琛看着阮甜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别的东西,仿佛在警告阮甜,不要在顾姨面前,做这么多小动作。 饭桌上只摆了三套碗筷,一看就是没预备阮甜碗筷的意思。 三套碗筷中,有两套是放在同一个方向,而另外一套碗筷,放在的是主位上。 阮甜不用动脑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两套放在同一个方向的两套碗筷,是为林诗雅与慕念琛准备的。 她站在饭桌前没动。 林诗雅和顾姨已经坐下,顾姨坐下之后,对着守在一旁的佣人说:“给这位阮小姐加一套碗筷。阮小姐远来是客,你们得照顾好了。“ 顾姨说的这话里,处处都是把阮甜与林诗雅分的特别清楚的意思。 阮甜没在意。 佣人将拿好的碗筷放在了无人落座的那一边,林诗雅与慕念琛碗筷方向的对面。 那个位子,有点孤零零的意思,但阮甜并不介意。 她想过去坐,慕念琛念的手还在握着她的,阮甜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么,又不能在这个场合去与慕念琛剑拔弩张,只能任由着慕念琛。 慕念琛牵着阮甜在林诗雅的对面坐下,他牵着阮甜的时候,将林诗雅身边的那一套碗筷调转了个方向,放在阮甜的边上。 然后,为阮甜拉开椅子,阮甜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么,乖乖的坐了下去。 慕念琛在她边上的位子坐下。 感受到有两道不善的视线同时像她看来,阮甜在心里不禁有些埋怨慕念琛,不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接受安排。 而要让她出这个风头。 好在,顾姨没说什么,只是在阮甜和慕念琛在位子上坐好以后,说了一句:“开饭吧。” 阮甜不怎么饿,她来之前刚在唐远洲的别墅里与唐小小一人吃了一碗云吞面,现在饭桌上的这些菜,让她毫无胃口再去塞下这些。 饭桌上,顾姨和林诗雅说话,话里有意无意会提到慕念琛,凡是顾姨问的,慕念琛都会一一回答。 他们就像是一家三口一般,婆婆儿媳儿子,就是没有阮甜的容身之地。 阮甜能够想象的出来,如果今天没有她的出现,这个家里,会是怎样的融洽。 慕念琛与她们说话时,筷子总会夹着点什么往阮甜前面的小碟子里面放。 毕竟是顾姨亲自做的菜,虽然顾姨不喜欢她,但阮甜还是把慕念琛夹过来的东西吃了。 诺好阿姨自己吃什么,就给阮甜夹什么。 林诗雅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筷子都要被她自己掰断了。 她阻止不了慕念琛,就去阻止阮甜,她xxxz的笑着,“小甜,你爱吃什么就自己夹呀,方才顾姨也说了,你远来是客,来顾姨家里,不需要客气。” 那天在医院差点被林诗雅花钱顾来的那群绑匪抓起来的那笔账,阮甜还没和林诗雅算,还有那时候差点被…… 导致阮甜对林诗雅,现在连维持表面上的和谐都很难。 阮甜放下筷子,一副不打算自己动的样子,抱歉的和林诗雅说:“小雅姐,不是我自己不想动,而是实在是盛情难却啊。” 阮甜说完,为难的看了眼慕念琛,慕念琛仿佛没听到林诗雅的话一般,又给阮甜夹了一道菜。 林诗雅知道,那道菜是慕念琛最爱吃的。 她求助的将目光投向顾姨,顾姨放下筷子,开口:“听闻阮小姐的妈妈出身名门,怎么阮小姐连一点家教都没有遗传的到。还是阮小姐外祖家中风气如此,没人来教阮小姐怎么做人?” 这话说的难听,但阮甜方才就是故意如此,也知道这样会在她的眼中留下这样的印象,阮甜不打算去拯救自己在顾姨眼中的形象。 她呵呵一笑,将问题全部推在慕念琛的身上,睁眼说瞎话一样的说:“都怪慕念琛太宠我了,您应该也看到了,他吃什么就给我一份,我没有什么时间自己去动手呀。不然您和慕念琛也说一说,让慕念琛别给我夹菜,好不好?” 阮甜这话说完,已经预料到了慕念琛会生气,但慕念琛只是又夹了一道菜在她的面前,好像是在给她勇气一样。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让饭厅的气氛更加的紧张。 从小到大,慕念琛都没有这么不听话过,顾姨被慕念琛气的够呛,抬起手,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 阮甜看着都觉得自己手疼。 慕念琛将筷子放下,脸上的表情冷硬,与顾姨说:“我来北城的第二天,就将那些东西给了您一份,我以为,今天过来,您至少会对我带来的人客气一些,但您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她只看到顾姨起身,朝着楼上去,走前留给慕念琛一句话:“到书房去说。” 慕念琛跟着起身,深深的看了阮甜一眼,阮甜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再看林诗雅,她好像也是一脸莫名的样子,慕念琛起身上楼,她也跟着。 原本还有四个人的饭厅现在只剩下阮甜一个。 阮甜不想在这个有顾姨和林诗雅的地方多待,她拿着慕念琛的车钥匙出去,自己坐进车子里。 第五十一章 你一直都在独自战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房中的佣人并没有阻止阮甜,在她们眼里,阮甜就是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还是个不受女主人待见的,对她,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更不会关心。 阮甜坐在后座,眼眶中含着泪,这种不受人待见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 如果一开始,顾姨能对她表现出来一点点善意,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她也一定不会有这么没有礼貌的。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 与顾姨也只是第一次见而已,阮甜不知道,顾姨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阮甜擦了擦眼泪,坐在后座,透过车顶的天窗看窗外的白杨树。 白杨树的叶子,不如夏季那么繁密,已经开始往下掉落发黄的树叶。 阮甜就盯着车顶的那一颗白杨树,盯的眼睛都痛了,慕念琛还是没有出来。 她从下午等到了傍晚,天色慢慢的暗下去,路灯也亮了起来。 终于,她等到了慕念琛,阮甜进车子的时候,还知道把车门锁上,车子其实一直都是启动的状态,所以没有什么让人缺氧的风险。 慕念琛站在车外,敲了两下车窗。 阮甜在车子里坐了一个下午,腿都僵硬了,她缓了一分多钟,才去把车门打开。 她以为慕念琛是要进来,却不想,慕念琛直接弯腰,将她抱了出去, 慕念琛抱着她的方向很明显,就是那套房子,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挣扎:“慕念琛,你放开我!我的工作只是负责陪你睡!不负责要承受你家人的白眼与轻视!” 阮甜话说的难听,完全就是在侮辱她自己,慕念琛伸出手,将阮甜的嘴巴捂着,一直抱着阮甜去了书房, 书房里,慕念琛将阮甜放下,因为有顾姨和林诗雅在,阮甜没有说话。 慕念琛抱着她以这样的方式进来时,顾姨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想要说话,又想到方才,她转过眼,权当看不见。 阮甜冷静下来之后,才注意到了林诗雅,她的脸上全是泪痕,看起来不堪一击。 阮甜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林诗雅哭成这样。 她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这样的画面比刚才在饭厅里还要来的诡异。 阮甜当然不会有去心疼林诗雅什么,但在不明真相之前,她有点害怕,害怕林诗雅这是鳄鱼的眼泪。 最后,这些眼泪会全部算在她的身上,因为慕念琛,从前就是这么干的。 慕念琛站在阮甜的身后,目光凌厉的看着林诗雅,林诗雅被慕念琛永远这样的目光看着,不得已,向着阮甜走出了一步。 她站在阮甜的面前,和阮甜说:“对不起,阮甜,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找人去医院堵你。我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一次。” 阮甜听明白了,林诗雅是在为了医院的那件事情道歉,看来,慕念琛今天在饭桌上说的那份资料,就是他掌握到证据。 顾姨一早就看到了,只是她不愿意怪罪林诗雅,而是在心里,把她的印象分打到了最低? 阮甜忽然之间很想笑,笑完了又非常想哭。 如果妈妈还在,如果她还有一个亲人,那她是不是也会在犯了这样的错误之后,还有人维护她。 阮甜这样想着,又觉得不会。 她的妈妈,是最有原则的一个人了,她才不会因为自己是她的女儿而去选择包庇她。 妈妈如果拿到了她犯错的证据,一定会惩罚教育她,而不是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的这么多天里,装作无事人一样,对她继续喜爱。 更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逼受害人,接受她的道歉。 “林诗雅,如果你的这句道歉,为的是那天晚上在医院的事情,那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倒不是我觉得你做对了,而是我不会选择原谅你。至于我为什么不选择原谅你,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诗雅抬起头,看向阮甜的目光里带着气恼,像是在觉得阮甜敬酒不吃吃罚酒。 阮甜看着她这样的目光,很想要找个镜子来,让林诗雅看一看她现在有多丑,“林诗雅,除了这件事情,还有那天在电话里,你和我说的那些,我都还记得呢,一刻都不敢忘。” 阮甜说完,林诗雅明显的慌了,慕念琛站在阮甜的身后,注意到了这些。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甜,我做错了的事情我都承认,你不要想着拿一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来污蔑我。”林诗雅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可怜的朝着顾姨的方向看,她今天好像不敢看慕念琛,若是换成往常,她这样的目光,一定是要让慕念琛快点看见的。 阮甜这回是真的想笑了,“林诗雅,从前的那些,我拿不出来证据,但是你找刘晓替换掉我爸爸药水的事情,才过去了多久,这么快就忘了?那个视频虽然被你的念琛删了,但是,你也是真的看到过的吧?两次你的道歉,都是一样的论调与虚伪,我都替你感到恶心。” 林诗雅被阮甜说的哑口无言。 她不说话,阮甜却还有话要说:“林诗雅,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有你的顾姨和慕念琛,能够在你犯错的时候,一次一次的为你处理。而我呢,作为你所有恶意的承受者,却要在这里,被迫接受你的道歉。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永远都不会。你的道歉,应该是在法官面前承认你所有的罪状,而不是在这里,轻飘飘的一句。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我今天选择报警,你进警局的半小时之内,会不会再被平安放出?” 阮甜这话虽然是对着林诗雅说的,但她却没有看林诗雅,而是转过身子,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的眸中带着一丝冷然,阮甜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慕念琛也在看着她。 阮甜忽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其实我不应该好奇的,因为我知道结果。你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你还有会无条件维护你的爱人和长辈。而我什么都没有。” 你一直都在独自战斗啊阮甜。 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第五十二章 教训你我还有资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说的这些话,悲哀又可怜,如果让其他不在这房里的人听着,或许会让人有几丝动容。 但很不幸,这房间里的人,都站在同一个战线。 从今天她下车,或者更早,在她踏入北城的那一刻起,就进了这个圈套。 阮甜怎么能不明白,慕念琛这是要让她闭嘴。 把所有对林诗雅不利的可能都降到最低,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出。 慕念琛要是真的那么想为她出气,或是真想林诗雅对她道歉,不会是像今天这样。 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把林诗雅送进警局,但他从来都没想过那个可能性。 在场四人中,除了她,全是林诗雅身边的人,在现在这种时候,让林诗雅站在她的面前,演苦情戏一样的向她道歉,是多么的可笑。 他们可能是想着,今天让阮甜接受了道歉,以后阮甜就没有理由再去拿这个威胁林诗雅。 而对林诗雅来说呢?不过是在两个最亲近的人面前与阮甜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说一句对不起。 她可能现在还会觉得委屈,还会在心里怪罪,可是,林诗雅不知道,有这么两个时刻为她打算的人,多么的幸福啊。 仿佛是看阮甜软硬不吃,顾姨发飙了,她指着阮甜,俨然一副泼妇的样子,阮甜很好奇,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带的出慕念琛这样的人来的。 顾姨的呼吸急促,指着阮甜的手传达了她对于阮甜的怒气:“阮小姐,我劝你见好就收。诗雅做错了事情,今天她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她和你道歉,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没有什么原因,她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话,就是把矛头往阮甜的身上推了,阮甜就算是再迟钝,也能听的出来顾姨这话的意思。 她不就是想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林诗雅会如此对她,她应该也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顾女士,我与你从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太有。今天,是慕念琛带我来,所以我敬你一声长辈,但现在我认为您不配。我想,您也不想让我叫你顾姨,因为在您的心中,对我的印象,应该和我对你的相同。” 阮甜的的视线,直视着顾姨的,在顾姨的眼神中,阮甜感受到了滔滔的怒意,但她没有一丝的退让。 先不说她已经确定,自己不会与慕念琛走到最后,就算有那么一点期望,见到今天这样的场面时,也该心灰意冷了。 阮甜很庆幸,是现在的自己,直面今晚的一切,如果是三年前的那个阮甜,或许现在已经喜滋滋的接受了林诗雅的道歉,并且觉得自己赢了林诗雅一头。或许还会觉得,慕念琛非常在意她,在意到为了她去惩罚林诗雅。 三年前的自己就是这么的傻,才会相信慕念琛,才会在一次次的失望过后,还不知死活的继续往慕念琛的身上扑。 摔得多痛,都不肯放弃。 现在的她,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不再是在爸爸羽翼下被保护的那个花朵。 所以,她不能退缩。 “您如果真的觉得,被林诗雅用这样歹毒的方法伤害,是我有错,那么我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认识了慕念琛,倒追了慕念琛,与他有了交集。其实我现在也特别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傻,那么自甘下贱的去认识慕念琛,我今天的生活,是不是会不同。是不是就不会与你们这样恶心的人,有半点的接触。” 阮甜的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哪里是自损八百,是自损一万。 她的这些话,在顾女士的眼中,无疑是一种挑衅。 她指着阮甜的手没有放下,甚至离阮甜越来越近:“我很好奇,你妈妈是怎么把你教成了这样,还是你比较随她,她也像你这样,目无长辈,毫无教养。” 针对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针对她已经去世的妈妈,阮甜原本就不打算忍气吞声,现在更不,:“其实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教养出您这样是非不分的女人,人到中年还这么顽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肯对您说一句实话。” 阮甜昂起头,她自小被骄养长大,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这种贵气,就算被那三年的苦难折磨,也没有减弱半分,在现在,完全的散发出来:“您包庇涉嫌买凶害人的罪犯的样子,真的!非常!难看!” 几乎是阮甜话落的一瞬间,“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在书房内响起。 阮甜下意识的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的疼痛,因为,这巴掌被慕念琛挡下了。 阮甜被慕念琛护在怀里,怎么推,慕念琛都不肯放手。 “慕念琛,你现在再来维护我,有意思吗?你如果真的想要维护我,就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都是因为你!我才要承受今天的一切!慕念琛我恨你!” 阮甜的手,抵在慕念琛的胸膛,她抗拒与慕念琛的接触,宁愿挨了那一巴掌,也不要慕念琛帮她挡。 让慕念琛挡了,阮甜只会觉得他多管闲事。 因为,如果刚才的那一巴掌真的落到了她的脸上,她会毫不犹豫的还回去。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爸妈可以打她,其他人,不行! 慕念琛不肯放手,却没有用胶带封住她的嘴巴,阮甜还是可以说话,“顾女士,您这是被我戳到了痛脚?还是您嚣张跋扈惯了,不知道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底线?我不是你顾家的佣人,更不是慕家的儿媳。我与你,如果不是今天的这场被迫相见,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对待陌生人你也可以这样动辄打骂。你是怎么有脸,去嘲讽别人的家风教育的!” 现在的这幅阵仗,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慕念琛是要护着阮甜了。 慕念琛的态度,让顾姨捂住了心口,她带了慕念琛十几年,慕念琛这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出现反骨,她的指尖,指在慕念琛的后背,怒气上头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平和,“念琛,你是专程从南城带了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来气我?你们之间从前如何,我不去干预。现在,我让你把这个野丫头赶出去!立刻让她滚!” 顾姨吼完这话,气的站都要站不稳了,林诗雅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 林诗雅的表现,与阮甜的表现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让顾姨更觉得林诗雅无辜,“你给的那份证据,我都看完了。诗雅被娇惯坏了,不知道外面那群人做起事来会怎么样,她的本意不是如此。本就是无心之失,又没有发生什么不能挽回的后果,和这个野丫头道一句歉还不够?” 她安抚的拍了拍林诗雅因为哭泣而抖动的手,继续质问:“念琛,你到底要如何?是要诗雅和这个野丫头下跪道歉,还是要我也一起跪下,给你这么护着的一个女人,磕头忏悔?” 顾姨这话说的极重,仿佛慕念琛护着阮甜,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而慕念琛呢?他将还在挣扎的阮甜用一只手控住,拦在身后,他的西装已经被阮甜弄出了褶皱,领口的扣子也散开了几颗,眼中的那点红,不知道是在心疼阮甜,还是被顾姨这些话刺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在这房内的每一个人心上,他说:“我今天带着阮甜过来,原意是想看看您的态度,今晚,我也见识到了您的态度。您养我十年,对我的恩情如天,我没有一刻敢忘,更不会忘。只是今晚,您让我失望。顾姨,今天就算是一个与我不相干的陌生人,所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我也会出来替她说一句话。这与儿女私情没有关系,而是我的做人原则。” 慕念琛说完,没有去看顾姨的方向,而是偏过头,去摸阮甜气的发白的小脸。 阮甜这一次没有挣扎,因为慕念琛刚才说了一段人话。 但阮甜还是恨慕念琛,如果不是她的态度太坚定,不接受林诗雅的道歉,就不会有这些,更不会让顾姨露出这样的嘴脸。 慕念琛的这些话,不是为她而说,而是为了慕念琛自己。 正如慕念琛所说,他有他自己的做人原则。虽然他的原则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但是这样的顾姨,让他失望了。 顾姨显然是没有想到慕念琛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指着慕念琛的手,重重的放下,“念琛,你长大了,不是从前的那个半大的孩子,不需要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了。但我受你爸妈的嘱托,照顾了你十几年。当初把你带回北城,是我一意孤行,将你带大,更是我一意孤行。我一意孤行这么多年了,现在教训个外人不行,教训你,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慕念琛的视线看向她,一如从前那个站在父母墓碑前的少年,“您有资格。” 他答道,话语中没有半点的犹豫。 第五十三章 阮甜觉得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有你这句话,那我还不至于后悔我那点一意孤行。”顾姨这么说着,放开林诗雅的手,走到书架的前面,伏下身子,从书架的最底层拿出来一个被长盒包裹的东西。 她将那个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慕念琛的身形不动,仿佛那个东西,他从来都不曾见过一般。 但林诗雅已经快步走到顾姨的面前,想要从她的手上夺走这个长盒,她的口中说着:“顾姨,不要,您不要把这个拿出来!都是我的错!阮甜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她让我进监狱都可以!” 阮甜站在一旁,忽然想笑,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呢,这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诗雅,你劝你的,别把我带下水。你现在不过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罢了,他们都这么护着你,我一个小人物,哪里能和他们抗衡,恐怕还没到警局报案,就不知道被害死在了哪里。” 林诗雅好像没空理阮甜,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姨拿着的那个盒子上,她的口中,还在说着:“顾姨,您别这样!别这样了!” 但顾姨,也没有反应。 她声音中带着严厉,与林诗雅说:“放手,退到一边去。诗雅,你知道我的脾气。” 顾姨这话对林诗雅来说好像很有用,方才还按住长盒的她,慢慢的松手,站起身子来,退到一边。 她将身子,转向书架的方向,不看这边一眼。 阮甜看着顾姨从长盒中取出一条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藤制的马鞭,向着慕念琛走来。 慕念琛自觉的跪下,把阮甜下了一跳。 他偏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阮甜说:“离我远一点。” 阮甜不明所以,还是照做。 “这是你慕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专打犯了错的子孙,我从你父母手中接过,就只用在你身上一次,那次你可还记得?” 慕念琛点头,说:“没忘。” 那一次,是在多久之前呢?好像是在上大学之前,填报志愿的时候,他把第一志愿改成了一所军校。 那所学校,是他父亲毕业的学校,他和顾姨提过一次,顾姨当时的反应很强烈,极力反对慕念琛去报考那所学校。 交流无果,慕念琛没有再沟通,而是直接选了那所学校。 他当时已经将那份志愿表交了上去,但最后,还是被顾姨拖关系,重新填了一份。 那晚,慕念琛从外面回来,好像也是有这个书房,同样的位置,他看着顾姨拿出家法,听着顾姨说他父亲的事情。 然后,顾姨让他跪下,那天他被打了多少下,其实他已经不记得了,被打的有多痛?他也忘了。 慕念琛把西装脱下,递给阮甜,他没和阮甜说话,阮甜也就只是默默接过。 今晚再重温一下,也不是不行。 顾姨得了慕念琛的回答,没有再犹豫,那一鞭子下去,慕念琛身上的衣服直接被打出了一条口子。 接下去,一条又一条,慕念琛的背脊依然挺直,好似感觉不到痛意。 只是,他额头上落下的汗水,出卖了他。 阮甜站在那里,觉得过去了很久,没有钟表,她推断不出具体的时间。 看慕念琛被打,阮甜本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特别是在听到林诗雅压抑的哭泣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 但是她没有,她觉得,慕念琛的顾姨就是一个神经病。 与其说她在教训慕念琛,倒不如说她在借着教训慕念琛的幌子,来教训阮甜。 她这样打慕念琛,就是为了让阮甜看看,她和慕念琛闹到怎样的程度,他们都是一家人。 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而她阮甜呢,什么都不是。 阮甜慢慢地走到慕念琛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条还要继续往下打的鞭子,但她的手伸出去,还没碰到鞭子的尾风甩了一下。 疼,是真的疼,阮甜的手瞬间冒出血来。 她一声没吭,抬眼,去看慕念琛背上的那一条条的伤口,她再想,慕念琛得有多疼? 鞭子没落到自己的身上,慕念琛睁开眼,他见到阮甜在他的眼前,也看到了阮甜手上的血。 他用手扶着地面,缓慢的站起来。 顾姨的鞭子还在继续落下,不管是阮甜,还是慕念琛,她都要一起打。 慕念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将阮甜护在怀里,背上的伤口因为这样的动作,显得更加的狰狞。 他第一次,开始躲避顾姨的鞭子,他的目光看向顾姨,顾姨被他这目光看着,生生停止了动作。 还要挥下的鞭子收回,从紧握的手中,缓缓地掉在了地上。 慕念琛对着她鞠了一躬。 顾姨将头转向一边,不接受慕念琛的这个鞠躬。 她的态度强硬,慕念琛的态度更强硬。 他用满是鲜血的手,却牵住阮甜同样流血的那一只,带着她,走出了书房。 顾姨没有阻拦。 慕念琛就这样,一步一步,缓慢地带着阮甜走到顾姨房子的门外,他们刚才下楼时,有佣人想要上来搀扶慕念琛,慕念琛挥挥手,示意他们无需帮助。 到了车前,阮甜拿出车钥匙,替慕念琛打开了副驾的车门,慕念琛站在那里,没动。 阮甜对他说:“虽然我好多年没有开过车,但是我的驾照还在,不会那么容易出车祸,就算出了车祸,放心,坐在主驾的是我,要死也是我先死。” 慕念琛苦笑,“阮甜,我没力气弯腰。” 阮甜不该笑的,但她还是笑出了声,她说:“慕念琛,刚才在书房,你不是挺能耐的?下楼梯还不要佣人帮忙,怎么到了这里肯服软了?你信不信,你的顾姨和小雅,正在窗口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慕念琛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滴,阮甜伸手替他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她没给慕念琛再说话的机会,用手隔着慕念琛的后背与椅背的距离,将慕念琛扶进车里,“就是这个距离,你别动,保持住这个姿势,不然待会更痛。” 慕念琛没管阮甜说的这些,将身子整个靠在了椅背上。 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阮甜也痛的可以,没精力与慕念琛去纠缠这些。 她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有被痛的,还有紧张,从前她的车技就不好,现在还要带着慕念琛在北城的路上开。 阮甜深呼吸,压住心内的紧张感,现在的首要事情是去找到医院,不是别的。 不然,她真的很怕慕念琛会被痛死。 她将车子启动,艰难的调转方向,这期间,顾姨的房子里安静无声,没有一人出来阻拦。 阮甜将车子开出去,本是闭目休息的慕念琛,看着前方的道路对她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里开。” 阮甜依言照做,到了最里面的一处房子,那里大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阮甜推了推好似已经睡着了的慕念琛,慕念琛的眼睛睁开,里面全是红血丝,他指了指自己西装裤的口袋,“这里面有钥匙,拿出来,把门打开。” 阮甜虽有疑惑,却没有反驳,她走下车,这栋房子的大门用的是那种老式的铁锁,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但还算好开。 她走回去,将慕念琛从车子里扶出来,慕念琛的手机握在他自己的手里,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刚才给什么人拨去了电话。 她扶着慕念琛,到了院内的那处房子,天黑,院内没有灯光,只有墙外的路灯发出一点点的光,阮甜的心里有些发毛,越靠近房子的大门越害怕。 慕念琛说了一句:“不会有鬼跳出来吃你。” 阮甜很想把扶着慕念琛的手松开,但慕念琛把她抓的紧紧。 她看着慕念琛开门,然后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 这房内的灯不算明亮,透着一股昏黄,阮甜借着灯光,将视线放在房内,时间仿佛倒退了二十年,这里的摆设,有点像是小时候的样子。 阮甜猜想,这是慕念琛原来的家。 慕念琛指着楼下的一间卧室,阮甜意会,将他带过去。 几乎是在慕念琛趴在床上的一瞬间,门外响起了车门关合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房内来。 脚步声的主人,是一位男士,阮甜怎么看他,怎么觉得眼熟。 她的手还被慕念琛握着,阮甜没办法起身,那男人见了慕念琛后背上的伤口,脸色沉重,对阮甜说:“你就不能少惹点事!” 阮甜没有说话,她用没被慕念琛握住的手,触碰慕念琛的后背,她动作轻轻的挑起慕念琛碎到不能看的衣服,仿佛在用行动回答这位男士,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那位男士,从医药箱里拿出镊子,想要为慕念琛处理伤口。 慕念琛眼睛闭着,发出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好在阮甜与男人都离他很近,听清楚了他说的话,他说:“先处理阮甜手上的伤口。” 男人拿着镊子的手停在半空,嘴中骂了一句什么,而后认命的将镊子放回去,拿出药物,为阮甜处理。 第五十四章 一腔孤勇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手上的伤,并不算很重,她只是被鞭子的尾风扫到,没有结结实实的挨打, 但当药水真的撒在了她的伤口上,还是让她痛的掉眼泪。 为她处理伤口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全是敌意:“就这一点你就痛到哭,慕念琛呢?你看看他背上的伤口!如果不是他的体力够好,现在应该在医院里躺着,而不是这里!” 阮甜想开口反驳,慕念琛受这个伤,是因为顶撞了他的顾姨,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转过头,看到了慕念琛背上的那件被血染红的衬衫,默默将话吞到了肚子里。 “是我的错。”她说,声音中带着流泪过后的哭腔,“你如果真的为慕念琛着急,就快点把我的伤口处理好,不然,你和我多斗嘴一分钟,慕念琛就会多痛一分钟。如果你的本意是如此,那我不介意,我比你更想要看着慕念琛承受痛苦。如果,你和我想的不一样,那就别再说话。” 如果阮甜不是慕念琛的女朋友,那么程木宵一定会把阮甜伤口弄到更糟。 “最毒妇人心,你根本就不值得慕念琛对你这么好!”程木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处理阮甜伤口的动作加重,阮甜感觉那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种时候她还不忘反唇相讥:“我值不值得也是慕念琛的事,轮得到你来说?” 阮甜这话说完,伤口被程木宵拿着纱布重重的一勒,阮甜痛的想骂一句脏话。 “程木宵,你对她客气一点。”慕念琛明明已经痛到了不行,还要为阮甜说话的态度让程木宵非常的无语。 他怀疑慕念琛刚才的听力有点问题,只听到了阮甜的呼疼,却没听到阮甜再早一点的那些话。 程木宵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x无奈的说说:“得,您这纯粹是自找的。” 他用镊子将黏在慕念琛背上伤口里的那些碎布全部小心翼翼的弄出来。 慕念琛哼都没哼一声,他整个人趴在床上,阮甜看不清他脸上有没有痛苦的神色。 但,床单上被汗水浸湿的那一块,显然在告诉阮甜,慕念琛有多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口中忽然就对着程木宵冒出了一句:“你就不能给他打一针麻药?上次我见到你,你还给我打了一支镇定剂,现在用在慕念琛身上,你就不敢用了?” 刚才慕念琛提程木宵的名字时,阮甜就想起来了这么一个人,上一次在南城,她用刀子抵住自己的那一次,来为她处理伤口的也是这个程木宵。 阮甜当时虽然不肯配合,但慕念琛与程木宵一开始的那些交流的话,阮甜全都听了进去。 准确点来说,阮甜只记住了程木宵这个名字,因为他是慕念琛的家庭医生,而脸,阮甜那晚没有仔细看,所以刚才在见到他的时候,只是觉得熟悉,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程木宵与那晚的家庭医生,画上等号。 “慕念琛对麻药有抗体,普通的麻药对他来说根本没用。”程木宵今晚失算,方才慕念琛给他拨去电话的时候,说的并不怎么严重,他那时候正在帮孤寡老人免费义诊,这药箱还是从社区医院里临时拿的。 慕念琛可以用的麻药,根本就不在身上。 程木宵细致一来的敬业精神让他自责,这自责的结果就是,他拿着镊子的手,停了下来。 阮甜从他手上把镊子夺过来,对他说:“我来负责把这些布料挑出来,你来把伤口处理了。别再耽误时间。” 阮甜从程木宵的医药箱中拿出了一款医用口罩,她把口罩带好,以免呼吸之间传播细菌。 爸爸刚做完手术,还没被刘晓与林诗雅害的日子里,都是阮甜亲自照顾爸爸,对这些东西,有了一些经验。 时间不等人,程木宵见阮甜做的不错,将心里还要怼阮甜的那些话,暂时压了下去,开始安静的为慕念琛处理。 慕念琛在让程木宵对阮甜客气点之后,就睡了过去,阮甜不怕死的问程木宵说:“慕念琛是不是痛晕过去了?需不需要叫一辆救护车?” 程木宵忍住想爆粗的冲动,不耐烦的回答:“他只是累了。” 阮甜:……好吧。 慕念琛的伤口是真的很惨不忍睹,阮甜处理到最后,再没了要说话的心思。 今天,慕念琛固然算是咎由自取,但这其中,要说没有阮甜的原因,那阮甜自己也不信。 慕念琛的确是活该,但阮甜对他,还是有感到一丢丢的抱歉。 当然,这抱歉也就只有一丢丢,而且还是在,阮甜不想起从前的情况下。 她与程木宵一起合作,用了快四十分钟,才把慕念琛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处理好。 程木宵摘下手套,还有口罩,拿着药瓶对阮甜说:“这里面的药,十二个小时之内,每两小时为他换一次,这样才能保证他的伤口不会感染。” 阮甜接过药,心中虽然已经决定不会丢下慕念琛不管,但嘴中还是说道:“两小时换一次?拜托你程木宵,你去给慕念琛请个看护来吧,这些我做不了。” 阮甜这话说的没心没肺,自然是把程木宵气的够呛,他拿着针管,用凶狠的眼神看着阮甜, 阮甜瞬间有点怂…… 谁知道程木宵针管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阮甜曾经听过一句话,:这世上有两种职业的人你不可以得罪,一个是老板,另外一个就是医生。 前者,会让你失去工作,而后者呢?分分钟让你失去生命。 如果现在在她面前拿着针管的医生不是程木宵,也不是慕念琛的朋友,那阮甜一定不会害怕。 但不幸,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他,而且与自己的距离仅仅有一个手臂都不到的距离,手里还拿着不明药水。 如果是在爸爸还在抢救室里的那个时候,那么阮甜一定不会这么怂,她会勇敢的冲过去,主动拿住程木宵的针管,然后,对着自己,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扎下去。 可是现在不行,阮甜还记挂着要见爸爸一面,怎么可能就这样,把小命葬送在这个和慕念琛一样腹黑的人手里。 “如果你不想请,我也愿意代劳,反正慕念琛有钱,给看护的钱一定很高,你现在把今晚的熬夜废给我,我要现金。”阮甜的样子无赖极了,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耻。 程木宵看向她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出现了厌恶,“你是给慕念琛下了什么蛊?让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用蛊,那没办法用科学解释,慕念琛怎么会看上你。” 慕念琛刚换完药,阮甜不用再担心,至少在这两小时之内,慕念琛都是安全的,她有了时间,对程木宵的话一一反驳,“程木宵,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我是慕念琛女朋友的消息,更不知道,你是怎么自认为我是慕念琛死心塌地对待的那一个人,他到底喜欢谁,到底对谁死心塌地,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比我更清楚。请你别为了恶心我,就拿着这些话,来讽刺我。” 程木宵被阮甜这话问的哑口无言,他的确从来都没有听慕念琛亲口承认过什么,就连阮甜是慕念琛的女朋友,还是那天他自己对着慕念琛说出来的。 程木宵与慕念琛认识多年,对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基本上都知道一些,但阮甜,是第一个,让慕念琛亲自打电话,让他到私人住所看病的女人。 所以,他先入为主了。 程木宵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让他做一个绅士,留学的学校更是欧洲标榜培养绅士的高校。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性态度恶劣到这种程度。 程木宵在反省,他把慕念琛与阮甜需要服用与更换的药物拿出来,对阮甜说:“如果我的话对你产生了冒犯,那么我非常抱歉。” 虽然程木宵依旧觉得,阮甜对待慕念琛这样的态度很让他不爽,但所谓的绅士风度让他低头。 其实程木宵还是一个有点职业道德的医生,他为阮甜包扎伤口的时候,并没有草草了事。他在心中假设着如果阮甜不是慕念琛的女朋友,他就会如何如何,但是真到了实践的时候,他却做不到。 因为,他是一名医生,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无论他救治的是十恶不赦的罪犯,还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纯真无邪的稚童,他都会一视同仁,不会马虎。 阮甜没说话,只是拿起程木宵放下的那些药物,将每一个药物的用途都看清楚了,然后,才对着程木宵说:“我会把慕念琛照顾好,放心,我不会偷偷给慕念琛下药,至少,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惹上什么官司。慕氏的律师团不是什么好惹的。” 程木宵拎着自己的医药箱站起身,“如果不是慕念琛不喜欢旁人在这套房子里过夜,那我不会麻烦你。明天一早,我就会来,查看他的伤口,和……你的。” 阮甜低下头,用纸巾给慕念琛擦汗,慕念琛虽然睡着了,冷汗却还在冒。 耳边是程木宵离去的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阮甜下床,将门窗全部关好。 这里平常应该是有佣人打扫,房内的摆设虽然还是二十年前的风格,但水电齐全,房间里也干净的一尘不染。 慕念琛现在躺下的那张床,阮甜还在被单上,闻见了雕牌洗衣粉的味道。 那种小时候家里常用的味道,带着一点淡淡的柠檬味,像是能够唤醒曾经的记忆。 慕念琛,保留着这个房子,保留着曾经的那些习惯,是为了什么?阮甜猜不到,手上的疼痛也没办法让她分心去猜。 她庆幸慕念琛的房间在一楼,让她不用爬上爬下。 她到厨房,把铜制带着把手圆壶装满水,烫了一遍,而后又重新烧水,倒了两杯去卧室里。 水温还很烫,现在还喝不得,阮甜趁着这个时间到卫生间里接了两盘热水过来,架子上的毛巾很干净,阮甜烫了一遍,就一起拿过来。 她只有一只手可以使力,动作很是艰难,到了房间,她躺在睡熟了的慕念琛身边,难受的喘着气。 许是因为疼痛,慕念琛就算睡熟,眉头仍旧是紧紧皱在一起,阮甜鬼使神差一般的,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上去,她的手指,因为烫毛巾的缘故,热的不正常,慕念琛的皮肤冰凉,阮甜热的发烫的手指触碰上去,就让慕念琛睁开了眼睛。 他握住阮甜的手,阮甜感觉到,慕念琛的手与他的皮肤一样的冰。 阮甜浑身僵硬,想要甩开慕念琛的,但……他背上的伤口,让阮甜停止了动作。 慕念琛好像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用自己的手,为阮甜降温,等到阮甜的手不再那么烫了,又重新闭上眼睛睡过去。 阮甜觉得,这样的慕念琛,有点可怕…… 阮甜回过神,接来的热水已经不再那么烫,阮甜又去卫生间接了一点点,兑一兑,将毛巾打湿,为慕念琛擦身上的血。 伤口不能碰水,阮甜自然是知道,但慕念琛身上,不止是后背那一块有血,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伤口,却被后背上流下的血,染脏。 慕念琛方才握着阮甜的那只手上也有血,阮甜知道,那是她的血,慕念琛在书房里,将他自己的手盖在阮甜的手上,防止阮甜的那只手,再次受到伤害。 阮甜拿着热毛巾,把慕念琛身上擦洗干净,这样一弄,换药的时候也到了。 阮甜又为慕念琛换药,一夜,六个小时,阮甜用慕念琛的手机订了闹钟,她一夜没睡,睡两小时就醒来的感觉太痛苦,阮甜不想经历,所以她就强撑着,没有睡觉。 慕念琛在第三次换药的时候醒来,他好像是恢复了很多精神,看着阮甜俯身在他的身旁,背上清凉的感觉让他知道阮甜正在做些什么。 他昨晚睡去之前听到的那些仿佛是他的梦境,但他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实的声音。 “钱我会让方特助打到你的卡上,你无需担心。”慕念琛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比昨晚要好上太多。 阮甜一开始还没听懂,等到再有动作时,忽然想到了昨晚她与程木宵说的那些话。 没想到被慕念琛听了过去。 阮甜为他换药的手顿住,她想把那些药,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整晚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笑话,阮甜本还有点暖意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她尽力压抑着声音中的气愤,用她能做到的最平和的语气,开口:“这一夜我真是累极了,手也痛,头也痛,如果不是想着要让慕总一醒来就能看到我的辛苦而多给我点报酬,我才不会这样呢。” 阮甜放在慕念琛后背的手,已经乱了章法,她稳住自己的情绪,又说:“现在您醒来了,我的工作也完成了,我就不打扰您了。程医生马上就来,门我会先替您打开。他会好好的照顾您。” 阮甜说完,没去看慕念琛一眼,她直起身子,眼前有短暂的几秒,是一片漆黑的状态。 她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晚上又这样照顾慕念琛,到现在又被慕念琛这样羞辱一回,阮甜有一种立刻就订机票回南城的冲动。 可她撑不住了,她迫切的需要睡上一会,她走到另外的房间,掀开被子睡下。 沾上枕头的那一瞬间,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阮甜在梦里,见到了爸爸妈妈,他们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们的身边有一个小女孩,阮甜知道,那是她自己。 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在看着年幼的自己,因为从秋千上摔下来,跌破了手腕,坐在草坪上嚎啕大哭。 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爸爸拿着她小时候最爱的洋娃娃,在想尽各种办法让她笑。 原来,她也有这么快乐的时候啊?原来,她也有被人视若珍宝的时候啊? 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呢?爸爸在哪里?妈妈在哪里?爸爸妈妈,为什么都不要甜宝了呢? 阮甜在梦里哭,可是她哭也没有用,爸爸妈妈还是在哄着那个小小的甜宝,看不到,长大了的甜宝。 他们一家三口,就像在两个世界一般。 永远,不会再重聚…… …… 清晨七点,程木宵车子准时停在大门外,他的手里提着药箱。 两分钟之后,他推开门,走进房子,本来想先去洗个手,作为医生,他有洁癖, 尽管他的方向盘非常干净,但他已经养成了二十几年的习惯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但是,在见到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之后,什么洁癖不洁癖,统统都没有了! 剩下的只有暴怒! “慕念琛!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状况?这种时候你还起床?还到沙发上坐着?你是真觉得自己是钢铁侠,百毒不侵?”程木宵与慕念琛是老友,老友之间说话无需顾虑。 这是程木宵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慕念琛说话。 “阮甜呢?她是死了吗?不知道照顾你!”程木宵从踏进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阮甜,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昨晚他与阮甜的约定,阮甜并没有遵守。 所以,程木宵将矛头对准了不在场的阮甜。 慕念琛坐在沙发上,上身什么衣服也没穿,正面是成年累月健身造就的完美腹肌,而后背,简直比昨晚还要惨不忍睹。 本来已经止住的血又一次冒出,程木宵气的恨不得手撕了阮甜! “阮甜去哪了?她为什么不在?”程木宵的语气里满是怒意。 慕念琛抬头,眼中通红,对程木宵说:“我找不到她。” “木宵,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我要给方特助去一个电话。” 程木宵骂了一声“x!”告诉慕念琛:“现在不是工作的时候,你现在需要休息!” 慕念琛按压自己的眉心,“我要让他查一查今天飞南城的航班,乘客中有没有阮甜的名字。” 程木宵感觉自己的好涵养在今早消失殆尽。 慕念琛现在这幅一定要找到阮甜的样子,让他很想给慕念琛打一针镇定剂,可是他不敢。 他站起身,烦躁的在房内踱步,将每一个房间的门一扇一扇的通通打开。 他最后开的是,靠近慕念琛卧室的那一间,然后,他看到了在床上睡得正熟的阮甜。 程木宵恨不得立刻就上前把阮甜给摇醒,痛斥她的不负责任。 但,慕念琛还在,他不是当事人,没有这个权利去为当事人发泄怒火。 他走回去,走到慕念琛的身边,脸上的怒意藏不住,指着慕念琛卧室边上的那个房间说:“你的阮甜,在那里。她睡得正香,完全不管你的死活!慕念琛,需不需要我扶你起来,去看一……” 程木宵的话没有说完,慕念琛就已经起身,他的背,就算流血,仍然挺的笔直,就像是曾经他们还年少的时候,为了救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同学,那个同学是个残疾人,被一群渣宰羞辱嘲笑,打骂,没有一个人肯为他出头。 是慕念琛,带着他们去了,去与那帮渣宰对抗。 力量悬殊,他们本无赢的希望,是慕念琛一个人,与那群人打到了最后,慕念琛那时候也如今天这般满身是血,但他的背脊没有被拳头打弯,无论是受了多少下,都不肯低头!最后让那群人,痛哭流涕的叫爸爸!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在学校里,欺负残疾的同学。 而慕念琛,与他们,因为在学校里打架,被记了一次大过。 他有怨言吗?程木宵没有听过。 而当初与那群渣宰对抗的同学,被记过以后后悔吗?程木宵知道,慕念琛不后悔,他自己也不后悔。 慕念琛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仍然是这样。 程木宵跟在他的身后,盯着他伤痕遍布的后背, 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情,为什么,他却在今天,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与那时一样的慕念琛? 第五十五章 阮甜,我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睁开眼,眼睛肿的发疼,她梦里哭了太多次,每回她在梦里哭,现实当中总也要掉几滴泪的。 阮甜的心情很差,还没从梦里的情景里把自己摘出来。 房间内留着一顶小灯,那灯好像离她很远,光线照射到这里时,只有一点点。 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坐起来,在床上发愣了好几秒。 床边有一杯水,阮甜伸手端过,杯壁上还带着热气,阮甜喝了一口,温度正好,她将整杯水都喝下去,嗓子里的不适感这才消失了一些。 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阮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走下床,窗帘离她很近,她将窗帘拉开一点,窗外,路灯已经亮起。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阮甜没有想到,她本来想的是,睡上一小会,等精力好一些,她就离开这里。 她没有手机,没办法订机票,今天她睡下时,还在想着待会要做些什么。 这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待的,和慕念琛多待一秒,阮甜自己就多生气一秒。 今早慕念琛说的那些话,就算她睡了这么久,现在再想,还是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 阮甜后悔了,后悔昨晚那么照顾慕念琛,她就应该看着慕念琛疼痛,那样她现在一定很开心。 阮甜站在窗边,在心里把慕念琛从头到脚全部诅咒了一遍。 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一分钟都不行,她走回床边,她今天从慕念琛的那间卧室里出来时,把自己的背包也带了出来,背包里有一套洗漱用品,是她在学校里买的,还没有来得及放进宿舍。 在一旁的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背包,阮甜有点恍惚,她不记得自己来这个房间时动过什么东西,背包也只是随手扔在了地上,怎么可能会在衣柜里? 背包的边上还放着好几套未摘掉标签的衣服,阮甜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显示的是今天。 房间里有浴室,阮甜去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以后,她的精神也回来了。 过了一天,她的手已经不再痛了,阮甜洗澡的时候将那只手高高的举起来,没有让它沾到一点的水。 衣柜里有衣服,洗漱间里有放好的洗漱用品,床边还有一杯温水,阮甜想,这些应该都是程木宵的安排的。 他与慕念琛足够熟悉,当然知道慕念琛都需要什么,再者说,方特助昨晚可能一直都在外边等着,因为慕念琛不喜欢有外人在这里过夜,才没有进来。 阮甜把会安排这些东西的人谁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有想到慕念琛。 慕念琛?现在应该痛死在床上了吧。 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阮甜的心里就有一些不该有的开心。 但她背着自己的背包打开门的时候,又在想,她这个微不足道的人都被安排好了,慕念琛又怎么可能没人照顾?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的猜想,阮甜将自己睡得房间门关上的同时,就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佣人。 她正在做什么,阮甜没有仔细看,只知道,她应该是顾姨那边的。 昨天,在顾姨家里吃饭时,阮甜记得,就是这个佣人站在一边。 顾姨家的佣人,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阮甜亦是同样,她面无表情的走过佣人的身边,彼此把彼此当成空气。 反正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来,对待不喜欢的人,阮甜不觉得自己需要做的多有礼貌。 阮甜走向大门之前,脚步没忍住往慕念琛房间那里去了几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或者听到慕念琛的呼痛,能让她开心一些? 她站在门边,老式的房门并不隔音,阮甜听到,房间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在问慕念琛:“需不需要轻一点?” 阮甜没有听到慕念琛的回答,只听到女人又说:“昨天我在车里,就已经提醒你了,让你不要把阮甜带去给顾姨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阮甜听出来了,这声音,属于江晚晴。 江晚晴对着慕念琛说话的语气带着心疼,阮甜不知道房内到底是什么样子,想也知道,一定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 只是在这种时候,阮甜恶劣的想,慕念琛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是可惜啊……阮甜冷笑,更加不想在这里待。 她推开房子的大门,昨夜还只能借着院外路灯光亮的院子里,已经亮起了一盏盏小灯,那些灯分散两排,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的,在院内小路的边上,昨天阮甜来时没有发现。 这里还是属于大院的家属区,阮甜自己背着包,顺着晚间出来散步的老人,找到了出去的方向。 她跟在一位老人的后头出去,士兵没有查她的证件,许是把她当作了那位老人的保姆。 阮甜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说了靠近机场的一个区域。 阮甜找了家平价的小宾馆住下,这在从前,阮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住的,但经过了那三年,你让阮甜自己花钱去住四位数开头的酒店,阮甜舍不得这个钱。 阮甜曾经试过无家可归,爸爸住院,一群要债的过来找阮甜要钱,阮甜被堵在家门口,那些要债的都是特别有经验的,见了阮甜,让阮甜要么出人要么出钱,总之不会善罢甘休。 那时候爸爸刚住院,阮甜身上哪来的什么钱?那笔账务大约十万,在从前,不够阮甜随随便便买个小玩意的,但是那时候,阮甜被逼的无路可走。 有家不能回,阮甜当时工作的地方没有宿舍,老板扣的很,恨不得让你免费加班四五个小时,薪水却不肯多出一点点。 她没时间去找房子,身上更没有钱让她去找房子。工作结束的时候,阮甜就坐在工作的地方的门口,在路灯下,抱着腿哭。 想想真是悲哀啊,从前家里开着南城第一家七星级酒店的阮甜,在当时,连个几十块的小宾馆都住不起。 她那时候是真的绝望,爸爸的医药费那么多,她本来就很大的压力,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账务更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阮甜就算有怀疑,都没有办法去求证。 那时候是夏天,晚上蚊虫多,阮甜被咬的只能站起来来回走,她又累又困,最后竟然走到了医院。 她不敢到爸爸住院的楼层去看一看,她怕自己会哭到崩溃,更怕自己会撑不住。 她就站在电梯口,人群绕过她进电梯,又绕过她出来,阮甜被当成神经病一样看待,所有人都离的她远远的。 后来,阮甜见到了楚医生,那时候阮甜与楚医生还不算太熟悉,只知道他是爸爸的主治医生。 楚医生把阮甜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递给阮甜一杯咖啡。 那杯咖啡很苦,阮甜就着那杯咖啡,与楚医生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阮甜把自己的困境说完,忽然觉得那杯咖啡一点都不苦了,她的心里可比咖啡苦着呢,咖啡的苦,在现实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天晚上,楚医生把阮甜的困境告诉了另外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在一小时之后就回复了查到的消息,那些催债的,并不是爸爸的债主,而是看阮甜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故意来演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要让阮甜和他们的老大在一起。 楚医生替阮甜报了警,那晚之后,那些人再也没有来骚扰过阮甜。 …… 平价的小宾馆,在一家地下室里,没有单独的卫浴,洗澡都要去公共浴室洗,阮甜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钥匙,老板娘和她说:“洗澡五元一位,限时十分钟,过了要加钱。” 阮甜没打算在这里洗,她去看了眼那个只有一张床的小房间,没有窗户,空气很闷,带着很浓的烟味。 边上的房间有人住,几个房间之间只是用一层木板挡着,非常不隔音。 阮甜的耳边充斥着男女之间某类运动的声音,她不想听,索性也睡了一天,现在精神好的很,就去了小宾馆外面,找了一家手机店,把手机买了,又把自己的手机卡补上。 手机卡装上的第一时间,阮甜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 她看了一眼显示屏,上面显示联系人是小安的名字。 阮甜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小安的声音里透着高兴,阮甜隔着手机都感觉的出来。 “阮小甜,我们回家的那些同学今晚都陆陆续续的回校啦,大家约着一起吃饭,现在就差你了。我记得你是南城本地人啊,你今晚要不要出来一起过假期最后的狂欢!”小安的边上还有很多同学的声音,她们都在喊着“阮小甜。” 阮甜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她不好说自己现在在北城,因为说了又得解释很多,“小安,我现在都已经睡下啦,我家在南城顺安,是郊区,明天我早点起来坐地铁回学校,现在就不去啦,你们玩吧。” 小安的声音瞬间有点遗憾:“那好吧,我们今晚吃烧烤,我的绝命大腰子来啦!谁都不许和我抢!” 小安似乎是咬了一口肉,又道:“我本来还想分你一串的,但今天你是没口福啦!” 阮甜在电话这边仿佛都看到了小安现在的样子,她和小安说:“你一定要把我的那一份一起吃回来哦。” 小安又与她说了几句,这才把电话挂断。 阮甜被小安说的,自己都有些饿了,她找了家小吃店,给自己点了一份酸辣粉。 她手上的伤口其实不能吃辣,但她药都没带,又怎么会在乎这个? 酸辣粉很辣,阮甜忘了嘱咐老板少加一点辣椒,阮甜是南城人,南城菜偏甜一些,她并不是很能吃辣。 这份可能是正常分量的辣椒,让阮甜辣的眼泪都掉下来。 她的眼泪一落,仿佛就开了闸,怎么也落不干净,阮甜拿手去擦,手上又有辣椒粉,让她的眼圈更红。 她平常不是这么爱哭的人的,这两天,阮甜实在是太委屈了。 卖酸辣粉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爷爷,他看阮甜哭成这样,拿了一包餐巾纸放在阮甜吃饭的桌子上,“姑娘,人生在世,没啥是过不去的坎。你要是没钱吃饭我就请你这一顿。你要是这一碗吃不饱,我厨房还有很多,你尽管吃,不用你掏钱。” 阮甜拿纸巾按住自己的眼睛,将眼泪擦干,“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就是忽然之间想哭,哭过了就好啦。” 老板见阮甜这样,也没说什么,去嘱咐自己的小孙女别收这桌的钱。 阮甜临走的时候放了一百块在碗底下,她吃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收钱的小女孩,在这么吵的地方安静的写作业。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苦,谁又比谁活的轻松呢? 她回到那个宾馆,阮甜在自己今晚要住的房间门口,没在听到隔壁什么声音,她猜想隔壁的男女已经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拿钥匙开了门,这门开着还有声音。 阮甜背过身子开灯,转过头的时候,就见到床上坐着一个男人,阮甜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 她不知道是自己走错了房间还是被坏人盯上了。 “阮甜。”男人叫她的名字,阮甜冷静下来,这声音她太熟悉。 但她不敢相信,她慢慢地抬头重新看坐在那张小床上的男人。 是慕念琛。 阮甜想骂一句慕念琛是神经病,但她的嗓子好像被梗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慕念琛坐在那里,和她说:“阮甜,过来。” 阮甜站在那里没动,她看着慕念琛,脸上没有表情。 慕念琛的身上穿着比往常夸大的西装,将他后背的那些纱布遮挡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阮甜昨晚亲眼见到了慕念琛背上的伤口,那阮甜也看不出来,慕念琛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这时候不在他的房子里享受江晚晴的贴身照顾,来这里找她干什么? 巴巴的过来自找苦吃,慕念琛还真是个神经病。 慕念琛也在看着阮甜,他看着阮甜明显哭过的眼睛,叹了口气,对阮甜说:“阮甜,我疼。” 第五十六章 你不需要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很想说一句,“痛死你最好。” 她有很多恶毒的话要和慕念琛说,可是她说不出来。 她曾经也很想和慕念琛说一句:“慕念琛,我很疼。” 可是,在那三年,在她最受苦的那三年,她连慕念琛的面都没有见到过一次。 更别提说上一句话了。 有多少次,阮甜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想和慕念琛说说话,告诉他,慕念琛,我好疼啊,你让我别这么疼好不好呀? 她撑过来了,在阮家突逢巨变的第一年里,她就撑过来了。 现在,她不想和慕念琛说那些话了。 “慕念琛,你这点疼,算得了什么呢?”阮甜的声音很低,任谁都能听出来她的情绪很难过。 慕念琛扶着床后的墙,缓缓的站起来,那墙上很脏,与他干净的西装格格不入。 阮甜移开视线,自嘲的想,她现在就像是这面被染黑了的墙面,与慕念琛,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慕念琛向她走来,阮甜想要往后躲,她不想离慕念琛很近,她想离慕念琛远一点。 但慕念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房间小,慕念琛就算受伤了,也影响不了什么,大步一迈,就到了阮甜的面前。 他把阮甜搂进怀里,就像过往的许多次一样,慕念琛很爱拥抱阮甜,这样的姿势,仿佛心与心都是贴在一起的。 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样的两颗心,离的有多远。 阮甜顾忌到他的背上还有伤,虽然想到今早慕念琛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让慕念琛更痛一点,可她觉得那样不对,所以她没有多少的动作。 只是在慕念琛的怀里,不出声,以沉默,告诉慕念琛她的态度。 慕念琛自然是感觉到了阮甜的冷硬,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阮甜的身上,他是真没什么力气。 不到36小时的时间,他的伤口裂开了无数次,情况比昨天刚被打完时还要更糟。 他贴在阮甜的耳边,和她道歉,今早是他昏了头,他不该那样。 他只是被那些话折磨了一夜,难受了一夜。 梦里全是阮甜冷冰冰的态度。 阮甜听着听着,将手放在了慕念琛的背上,阮甜是真的越听越气。 慕念琛说自己是昏了头,难道他连脑子都被他的顾姨打了?到这种时候了还在狡辩,对江晚晴更是只字不提,阮甜在心中冷笑。 她如果没有听到江晚晴说的那些话,恐怕还会被慕念琛骗了。 可她听到了,而且听的清清楚楚,江晚晴伺候的他不好吗? 阮甜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在她睡着的这十几个小时里,慕念琛需要换多少次药,而江晚晴又与他待了多久? 阮甜越想,越觉得抵触,越抵触,就越控制不住自己。 本来不想对慕念琛一个病人雪上加霜,可她实在是需要发泄。 放在慕念琛背上的手,慢慢往下,从慕念琛西装下摆里钻了进去,阮甜摸到那块被纱布包裹着的地方,重重的一掐。 她感觉到慕念琛的身子,一下子都僵硬了起来。 呼吸也不如刚才那么稳定。 阮甜又掐了几下,慕念琛没有吭声,他额头上的汗落到阮甜的脸上,阮甜从他的怀里抬头,看他。 慕念琛的眉头皱起来,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 他也应该痛苦了,阮甜想。这样的痛,她要让慕念琛多尝几次。 她的手还想要有动作,指间忽然感觉到一片湿润,阮甜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到看到慕念琛越皱越紧的眉头时,才有所发觉。 她把手从慕念琛西装里伸出来,果然是一手的血。 阮甜的动作呆在那里,她是想让慕念琛痛没有错,但是让他流血…… 阮甜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 慕念琛低头,贴近阮甜的脸,阮甜向后动了一下,又被慕念琛按着脑袋压回去。 阮甜的手上还能感觉到血的黏腻,她不敢再动,视线看着慕念琛的,有点可怜兮兮。 明明痛的要死是慕念琛,她自己倒先委屈了起来。 慕念琛被阮甜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亲阮甜,亲到她掉眼泪。 他要让阮甜的眼泪为他而流。 “阮甜,你心软了。”慕念琛的唇,贴在阮甜的唇边,这样说话,呼吸之间的热气撒在阮甜的唇瓣上。 阮甜舔了舔嘴唇…… 她想说她才没有心软!受虐狂才会对你心软! 可是她的动作这样的引人遐想。 彻底把慕念琛给招惹了。 他的唇,强硬的撬开阮甜的,阮甜的舌头都觉得疼。 做错事的愧疚让她不能去推慕念琛,只能默默承受。 慕念琛按她脑袋的那只手,没给她留一点的空隙,阮甜与慕念琛之间的距离,接近为零。 不,不是零,是负数。 阮甜感觉自己真得要死掉了,她的脑袋里浆糊一样,完全没办法思考。 没办法思考她到底该不该推开慕念琛,没办法思考慕念琛是不是在占她的便宜。 她无瑕去想任何事情,只能跟着慕念琛近乎凶狠的动作,沉沦…… 到最后,阮甜的眼里落下了泪,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 求生欲让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把慕念琛推到一边去,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她错失了最宝贵的时间。 恶狼伤的再重,他还是一匹狼,像阮甜这样的猫科动物,就算是狮子,也会败下阵来。 何况,阮甜还是食物链最底层的那个,只会喵喵喵的小猫咪。 在阮甜的求生欲快达到顶点的时候,慕念琛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唇,一下下的去亲吻阮甜的眼泪。 阮甜被慕念琛这样的动作吓得不敢再哭,慕念琛的脸颊贴着她的,似乎是在感受阮甜身上的温暖。 他的手,放在阮甜微微发抖的后背,将阮甜整个按在他的怀里:“和我回去吧,阮甜。我需要你。” 阮甜:…… “你不需要我的,慕念琛。你有江晚晴,你还有林诗雅,她们都可以照顾你,而且还不收钱。”阮甜这话根本就不是气话,她要回去上课,她才不想照顾慕念琛。 第五十七章 慕念琛我不信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将这话说完,已经想到了慕念琛会怎样,她想好了怎么承受,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留在北城照顾慕念琛的。 学校的课业这么忙,如果慕念琛一直乖乖的领情,阮甜可能还会抽出点时间来考虑请假的可能性。 但慕念琛动不动就拿话来刺她几句,还会让她见不喜欢的人,然后一次次的受委屈。 阮甜觉得,自己没那么强大的心理,去应对这些。 慕念琛握住阮甜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把阮甜的手,慢慢地往他的心口放。 隔着西装外套,阮甜的手感受到了慕念琛心脏的跳动。 他的声音就在阮甜的头顶,“这里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阮甜觉得,慕念琛很可笑,她没忍住笑出声,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装这幅深情的样子给谁看?你这套对于我来说行不通的。如果你早个三年,在我身上用这个,那我可能还能被你骗一骗。现在,你和我谈情?对不起,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们之间哪来的什么情?慕念琛,你还是拿钱砸我比较实在。” 阮甜的眼圈比方才更红,她低着头,没让慕念琛看她现在的脸色,其实阮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到底是怎么样的,总之不会太好就是了。 狭小的空间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阮甜的耳边,听到隔壁又重新有人进来,小声的交谈声。 那应该是一对夫妻,女人对男人说:“干啥要花几十块钱住这里,我们去地下通道凑合住一晚就成,这钱省下来够给家里的娃儿多打一针治病的。” 男人的口音淳朴像是黄土地的汉子:“今晚先住,明天我多扛几袋水泥,把今晚的钱挣回来,你身体不好哪能受冻?” 女人像是哭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们好好在北城挣钱!等把钱攒够咧!咱就回家带娃来治病!咱们有钱了,就能把娃儿的病治好!咱们累一点没关系!只要咱们一家子永远都不分开!那咱怎么苦都值了!” 阮甜听的鼻酸,像慕念琛这样的人,会不会觉得隔壁夫妻的对话很可笑?但阮甜,在这对夫妻心酸的话里,听到了名为感同身受的东西。 她也曾经无家可归,也曾经凭着唯一的信念,努力的奋斗着。 这对夫妻是两个人,他们相互扶持,相互给彼此希望。 而阮甜呢?在无数个绝望的夜晚,她只有自己,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生活强加她的种种苦难。 如果没有慕念琛,她不会受那些苦。 阮甜越发觉得慕念琛刚才的话可笑了,:“慕念琛,我求求你了,你对待别的女孩子的把戏别在我的面前使,想想从前吧慕念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在我独自承受三年的痛苦之后,来和我说这些话的。” “慕念琛,我不奢求你对我能有多少的同情心,也不想要你给我的同情心。但我希望你能做个人,不要再做这种让我感到恶心的事情。你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假装的深情,比捅我一刀还要让我难受。别骗我了慕念琛。” 阮甜抬起头,泛着泪光的双眸中带着恨意,她就那样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的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内疚,阮甜在他的脸上,任何东西,都看不出来。 他就是这么冷情冷血的人,上一秒能和你做一切亲密的接触,下一秒,在你把伤疤揭开给他看时,他又是这么的无动于衷。 “我给你一张卡,没有限额,无需密码,你可以直接刷,随便你买什么。换你在北城照顾我,满意吗?”慕念琛的声音里没有情绪,仿佛给阮甜这些,他没有一点的起伏。 阮甜要谈钱,那慕念琛就和她谈钱:“你挺聪明的阮甜,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可靠。” 阮甜的双眸中一闪而过了失望,她应该高兴,这样丰厚的条件,是无数情人想要奋斗的目标,但现在轮到她身上,她只觉得难堪:“慕念琛,我不要那么多,你要是真想花钱让我照顾你几天,那就给我二十万,我现在就要,现金什么时候在我的眼前,我就什么时候和你走。” 阮甜这个要求,其实对于慕念琛来说,很容易完成,她这样提,仿佛就是在给慕念琛一个现成的机会。 慕念琛的手,一直没有放开阮甜,他朝着外边说了一句:“听到了?” 外面立刻有声音回答:“已经去办了,慕总。” 几乎是这话刚落下,小宾馆形同虚设的房门就被敲响,慕念琛说了一声:“进。” 黑衣保镖提着小半袋钱进来。 慕念琛松开阮甜,坐回那张小床上,看都没看那些钱一眼,目光盯着阮甜:“要不要点点?” 阮甜没回答他的话,对进来的黑衣保镖说:“把这钱送到隔壁去,让他们回去,把孩子带来北京看病。” 黑衣保镖没有动作,阮甜去看慕念琛,慕念琛摆摆手,那黑衣保镖立马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阮甜在房间里,就听到了隔壁夫妻喜极而泣的哭声。 在那样的哭声里,慕念琛朝她伸出手。 阮甜走了一步,到他的身前,扶着慕念琛的胳膊,把他带起来。 她一向很有契约精神,就算对待慕念琛,也是如此。 到离开那个小宾馆,阮甜都不知道那对夫妻长得是什么样子。她也不需要知道那对夫妻的长相。 阮甜不喜欢要慕念琛的钱,但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很乐意,就算给慕念琛行善积德了。 阮甜坐在后座,与慕念琛并排,她想到这里,自嘲的笑,她凭什么要给慕念琛行善积德呢? 她刚才所做的那一切,一是因为她实在是觉得那对夫妻可怜,光听他们的那几句对话,阮甜都能感受的出来,这对父母,对他们重病的女儿是多么的上心。 有许多重男轻女的家庭,可能知道了孩子得了这种烧钱的病以后,第一选择的一定是会把女儿扔掉,或者放任不管,让女孩子在家中等着死去。 而这对夫妻不是,他们努力的工作,为的就是给女儿攒下一个生的可能。 二呢,则是,她知道自己走不了,阮甜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没有慕念琛的允许,她可能连机场都去不了。 北城与南城一样,都有慕念琛的势力,只要慕念琛一句话,阮甜就插翅难飞。 如果抗争那么难,那她就默默承受吧。 这里离慕念琛的住处有点远,阮甜坐在后座的另一边,与慕念琛保持着很大的距离。 慕念琛自坐进车子里之后,就将眼睛闭上,阮甜能够猜得到,慕念琛有多痛。 但她不心疼。 她的视线落在窗外,北城的景色,与南城相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高楼大厦,唯一不同的是树木,北城的树,阮甜不认识。 南城道路两旁的树木以梧桐树居多,带着秀气。 车程总共两小时,北城很大,这样的距离不过是两个区。 到了大院里,两位保镖自觉的下车,阮甜这边的车门被打开,她先行一步,扶着慕念琛。 保镖停在大门前,不再挪动脚步。 开锁,穿过院子,进门。 阮甜没再见到那个佣人,也没见到江晚晴。 房间里灯光明亮,仿佛在等着他们回来。 慕念琛后背的伤口流血比昨晚更多,阮甜尽职尽责的为他处理,程木宵放了足够多的药物在这里,她重新拿起来用了,才发现,瓶数与昨晚的并没有什么变化,而阮甜拿在手里的那个,上面还有一排牙印。 那是阮甜昨天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不小心咬上去的,这些竟然都还在,那慕念琛到底上药了没有? 阮甜的心中生出这样的怀疑,她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多了。 江晚晴与那样的姿态对慕念琛说的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又怎么可能有假? 阮甜其实对慕念琛背上的伤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真正处理起来,看到昨天那些本该好转的伤口今天又严重了更多,忍不住的说道:“慕念琛,江晚晴这么不懂照顾人嘛?你还真是挺能忍的,为了在人家面前留下点好印象连这样的痛也要吃。不对,有美人在侧,你当时一定感觉不到痛,心里恐怕还美滋滋的。” 慕念琛趴在那里,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阮甜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冒出苍白这个词。 这个词,与慕念琛实在是搭不到一起去,就连两小时之前的慕念琛也不行,那时候的慕念琛,还能把她按住,亲呢…… 阮甜咬了咬唇,她不该想这些。 她说的话,慕念琛并没有回应。 房间里安静的过分,只能听到阮甜手上的那一点轻微的动作。 阮甜处理到一半,对慕念琛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或者现在就把程木宵找过来。” 慕念琛后背上的血,简直太多了,特别是被阮甜掐过到地方,阮甜光看着,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慕念琛的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对她说:“不怪你。” 阮甜没出声,她知道慕念琛这是不打算去找程木宵或者医院,当事人不去,她也不可能现在把这样状况的慕念琛从床上拖起来。 她只能更加用心的为慕念琛处理。 等到全部上完药的时候,已经过了夜晚11点多。 慕念琛的意识还是清醒的,阮甜呼了一口气,他也呼了一口气。 这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慕念琛痛的是身体,而阮甜呢?她不是在心疼慕念琛,而是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虽然慕念琛很讨厌,但阮甜一向做人的原则就是不为别人添麻烦,不能让别人因为她而产生伤害。 阮甜不是圣母,如果今天慕念琛后背上的伤口不是因为她才如此,那阮甜不会去多想什么,更不会有过意不去的情绪在。 但是现在,慕念琛伤口变重的原因是因她而起,阮甜不可能装作看不到。 阮甜想和慕念琛说一句抱歉,但抱歉在她口中徘徊无数回,就是没有说出来。 她借着去接热水的借口到外面的洗漱间去,等到她端着热水回来时,慕念琛还没有睡。 他指着房内的抽屉与阮甜说:“把那个打开。” 阮甜过去,将抽屉抽开,里面有她一整套专业书,和一台笔电。 笔电上头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网址,阮甜把笔电打开,输入那个网址,她整周的课表与教室都在里面,依次排好,上面显示的内容是是每一堂课的直播时间。 阮甜明明没有和慕念琛提过回学校的事情,她不知道,慕念琛是什么时候把这些安排好的。 而且,她的专业从来都没有开通过什么直播课程,阮甜有理由怀疑,这个直播,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观看。 阮甜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回头看慕念琛,慕念琛已经睡着,他……也挺累的吧?阮甜想。 和昨天一样,阮甜把慕念琛身上擦洗干净,两小时一次的换药,她没有订闹钟,也一整夜没有睡着。 那些课程与书在她的脑海中,阮甜不想多想,又不可能不多想。 自我矛盾的情绪折磨着阮甜,为慕念琛换药的同时,阮甜觉得,自己好像也病了。 如果她没病,她的心口,怎么会闷闷的疼呢? 撑到清晨,阮甜听到了窗外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她知道,该是程木宵来了。 阮甜摸着慕念琛并无异常温度的额头,躺在床上,瞬间睡去。 等到再醒来时,发现她的手腕上,扎着点滴。 她发烧了,在程木宵给慕念琛检查结束的时候,慕念琛发现了她的异常。 他起先还以为阮甜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他伸手去摸阮甜的小脸,阮甜脸上的温度烫的吓人。 慕念琛让程木宵立刻给阮甜检查,程木宵心内再不愿,又怎么敢耽误? 阮甜发热的温度很高,程木宵给她打上了点滴之后,被迫在这里看了两个小时。 等到阮甜的体温恢复正常的时候,慕念琛才又睡过去。 程木宵站在房内,觉得现在的情景特别的让他暴躁。 一屋子两个病号,干脆让阮甜和慕念琛,一起去参演苦情韩剧得了。 第五十八章 做敌人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病了两天,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修养起来比慕念琛慢多了。 慕念琛简直不是人,阮甜还病着的时候,除了第一天,其余的时间,她每回醒来,几乎都能看到慕念琛睁着的眼。 等到她稍微好了一点,慕念琛都可以和南城的高管开视频会议了。 慕念琛开会,没在这个房间里,阮甜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总之这房子的空间这么多,他总有自己能待的地方的。 等到他结束视频会议回来,阮甜靠在床上看书。 他把阮甜从床上抱起来,给阮甜穿了一件外套。 这两天,慕念琛几乎都是这样,她身上的睡衣也是慕念琛帮她…… 阮甜这么想一想还是觉得有些脸热。 慕念琛将自己的额头,贴近阮甜的,确认她没有再发热之后,才抱着阮甜出去。 他的后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样大的动作,也没有往外面冒血。 阮甜有时候都觉得慕念琛的恢复能力简直不是人。 明明前两天还惨成那样,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可以这么行动自如了。 慕念琛把阮甜抱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念琛让人弄了一个藤椅,这藤椅特别大,上面铺着软软的垫子,阮甜可以躺在上面打滚。 秋天的北城,下午时太阳还是很舒服的,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热。 如果不是阮甜这两天睡得太多,现在实在睡不着了,不然她一定要在阳光下好好的睡一觉。 这样的感觉很幸福,阳光,无论何时都能够给人温暖。 阮甜躺在藤椅上,慕念琛在她的前方。 这院子里种着许多的果树。 柿子长得正好,挂在树上好看极了,阮甜看着嘴馋,和慕念琛说,:“你带我去摘个柿子好不好?” 慕念琛蹭了蹭阮甜的额头,阮甜被他弄得有些痒,她躲开,慕念琛又把她抱起来。 柿子树很高,如果没有慕念琛,阮甜一定够不到那些柿子。 慕念琛把她举起来,就像举一个小孩一样轻而易举。 阮甜一连摘了好几个柿子,她把那些柿子抱在怀里,眼角弯弯,很幸福的样子。 慕念琛把她抱着坐在了藤椅上,阮甜这回没有挣扎。 她觉得,在此刻,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是从何而来。 她把柿子放在一边,只留了一个在手里。 在家里,慕念琛没有穿西装,与她一样都是睡衣加外套,阮甜忽然发现,她与慕念琛的是同款。 她觉得,准备这些衣物的阿姨也有一点少女心。 她贴在慕念琛的怀里,什么也不去想,懒洋洋的问慕念琛:“这个柿子,是谁种的呀?” 慕念琛将阮甜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拢到她的耳后,他的动作很柔和,声音也很轻,他和阮甜说:“这是我爸爸种的。家里刚分到这套房子时,我才四岁,那时候爸妈都在北城,我妈妈是西北人,自小家里就有柿子树,嫁来了北城,远离故土。她不说,我爸爸也知道她会想家。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公干回过一次西北,千里迢迢的带了四颗柿子树的秧苗来。偷偷的种在他们单位的院子里,等过了两年,只剩下这么一棵,能在北城扎根了,我爸爸才把这树移了回来。” 阮甜听着,觉得手里的柿子包涵着难言的情感。 她知道,慕念琛的爸爸妈妈在他十岁的时候因公殉职,所以慕念琛才会被顾姨带回北城,慕念琛是怎么去的云南,阮甜不知道。 他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阮甜也不知道,她对慕念琛的私事知之甚少。 从前她喜欢问,慕念琛不说,再纠缠之后,阮甜也没有想过要问一句。 今天,她忽然想知道更多,关于慕念琛的事情。 “你有回过西北吗?”阮甜问,其实她想问的是,慕念琛的外祖家中没有亲戚了吗?还有慕念琛爸爸家那一边,怎么会让慕念琛一个小孩子,落到没人愿意照顾的地步? “没回过。”慕念琛说,他的语气与刚才没有什么变化,但却莫名的让阮甜感到心疼。 阮甜抬头看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慕念琛皱起的眉头, 她难以想象,十岁的慕念琛,独自一个人,在云南,身边就算有爸爸妈妈的战友,但也不能安慰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的心。 他应该……曾经有一刻是渴望有亲人在身旁的吧? “我妈妈当初嫁给我爸爸的时候,外祖家里不同意,几乎是全家都在反对我爸爸和妈妈在一起。我妈妈当时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一个人,从西北来北城找我爸爸。因为这个,我外祖家里与她断了关系。我爸爸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她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走了。”慕念琛抱着阮甜,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阮甜亦是将他抱的紧紧,她想安慰慕念琛,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这一刻,她选择忘掉躺在医院里的爸爸,暂时给慕念琛一点点的温暖。 她亲了亲慕念琛,和他说:“我妈妈当初嫁给我爸爸的时候也不顺利,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我奶奶不喜欢我妈妈。她……给了我妈妈很多很多气受。因为我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孩子,还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我奶奶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但是我爸爸很喜欢我,他很宠很宠我……” 阮甜想和慕念琛说,外公外婆还有其他人不喜欢他都没有关系,他还有很爱他的爸爸妈妈,他不需要难过。 可是,慕念琛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慕念琛仍旧是抱着她,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你的故事,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你的家事。” 阮甜闭上了嘴巴,她的心冷了下去。 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与慕念琛谈心?他们有心可谈吗? 她把柿子放回其它的柿子一起,从慕念琛的怀里挣脱开。 慕念琛没有挽留她,阮甜心里有些难过,她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告诉自己。 以后不要这样了阮甜。 不要再自取其辱,你和慕念琛……做敌人就好。 第五十九章 你把我当什么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没有回头,径直往房间里去。 其实她不想回房间里去的,如果可以,她想要立刻离开。 但门外全是慕念琛安排的保镖,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在军区大院里,是怎么有脸放保镖的。 这里足够安全,不需要增加什么安保。北城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比这里更加安全了。 没有她之前,这里安排不安排保镖?阮甜觉得是不安排的。 慕念琛这个小心眼,自从上次她偷偷走了,慕念琛面上没说什么,在这房子的院门外,默默安排了人。 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到了房间,阮甜把自己的专业书和那台用来听课的笔电一起放进背包里,拿去边上的房间。 这里虽然装饰保留着从前的样子,但网络之类的东西,还都是齐全的, 阮甜这几天病着,本来就缺了两天的课,她先从节后第一天的课程看起。 视频开着,她的手里握着笔,专业书也翻到了要讲的那一页,房间里足够安静,环境与课堂上差不多。 但是阮甜,没办法静下心。 任谁好心好意了一番却要被那样说,都是要恼火的,更何况是与慕念琛有着新仇旧恨的阮甜了。 笔电上的课程就要讲完,阮甜却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她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用的力气大,直接让她自己觉得痛。 阮甜在心里骂了无数遍慕念琛是个混蛋,还是不能解恨。 早前还让她觉得明媚的阳光在现在仿佛碍了她的眼。 阮甜三两步就走到阳台边,伸手要拉窗帘。 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院子,阮甜看到,慕念琛还坐在那里没有动。 阮甜只能看到慕念琛的背影,看不到慕念琛到底在做什么。 刚才的课程少说也快一个小时,慕念琛在这一个小时里,竟然动都没动。 他是准备让自己去服软吗? 让她去服软。慕念琛做梦吧! 阮甜这样想着,怒气冲冲的将窗帘拉上。 窗帘的布料有两层,都是很厚的材质,把窗帘拉上,房间里就与黑天差不多了。 阮甜的视力不错,借着笔电屏幕发出的光,慢慢地走到桌前。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慕念琛,双脚没留心已经到了桌前,往前脚步如常的一伸,脚指头直接撞在了桌腿上。 阮甜被痛的冒冷汗,她捂住自己痛的严重的脚指头,差点没忍住掉眼泪。 这样的一痛,让她从被慕念琛搅乱的情绪里走出来,她将已经放到头的进度条又拉了回来,重新开始,认真的学习。 学习才能使人快乐,慕念琛算什么? 阮甜的决心很足,一旦投入了进去,就直接忘记了时间。 她对待课业认真,笔记都记了满满一张纸,其实对于考古专业来说,实践才是硬道理,书本上的内容可以丰富知识,以免到了实地不慌。 每一件文物的价值都不可用金钱衡量,那些,是所有国人的无价之宝。 修复工作更是重中之重,一点都不能马虎。 老教授讲的都是自己的经验,这些东西,除了老师们耐心细致的教,到了外面,没人会这样去告诉你。 她重回校园的机会本就来之不易,又怎么可以,为了慕念琛,去浪费这些机会。 窗帘拉上,阮甜不知道时间,她埋头听课,直到房门被敲响,才从书本里抬起头。 她问了一声:“是谁?” 门外是中年女人的声音:“阮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您现在要用饭吗?” 阮甜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晚上七点多钟,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和慕念琛之间不开心,不代表自己要不吃不喝,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阮甜决定不拿自己的胃来开玩笑。 她推开门,走出去,到了饭厅,餐桌上只有一套碗筷,阮甜坐下,拿着筷子没动。 她在想方才书本上的一个课题,这对于她来说有点难,需要到学校的图书馆里再去借一点关于那个年代的书籍。 方才叫她用餐的阿姨与她解释:“慕先生现在正忙,没时间与您一道用餐。” 阮甜感叹,她可真是尽职尽责,这样的话,活像阮甜是一个深闺怨妇,在家中等着在外面乱搞的先生回家。 不仅没有起到什么缓和的作用,反倒是雪上加霜。 阮甜想说她自己并不想听到慕念琛的任何消息,慕念琛如果现在与她一起用餐,那她的胃可能会很不舒服。 吃饭的心情也影响着健康,阮甜在心里想着,以后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离慕念琛远一点。 “阮小姐,您待会要不要端一些餐食上去看一看慕先生?您端上去,慕先生应该就会吃了。”这位负责做饭的阿姨是方特助找的,对于慕念琛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里的男主人叫慕先生,不知道慕念琛到底是谁。 对待阮甜也是,她只知道,阮甜是阮小姐,觉得阮甜与慕先生的感情很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隔着多少人和事。 她把阮甜与慕念琛当成了还没结婚的小情侣。 阮甜与慕念琛在一起登对极了,这几天又是这样的和谐,想不把他们当成情侣都难。 她以为,这对小情侣是闹别扭了,所以在给阮甜找和好的机会。 阮甜一向不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听这位阿姨这么劝,也只当她不了解情况,她回了句:“待会他饿了,自然会下来吃饭的。” 别的话她一句都没说,自己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回房间继续看书。 一直看到她自己有些困了,洗漱过后,就把灯关掉。 睡前她的脑袋里还在想着慕念琛,没想他什么好,想的全是他的不好。 因为在阮甜的印象里啊,慕念琛就没什么好的时候。 她想到了从前,订婚之后,慕念琛要回北城一趟,那时候好像也是国庆前后,阮甜早就知道了他要回去。在心里默默期待着慕念琛什么时候和她提,邀请她一起去北城。 阮甜假期的时候,看了无数家店,她想给照顾慕念琛的那个阿姨准备很多很多的礼物,让她看一看她的用心。 本来这些告诉家里的管家,不需要她费一点心也能做的周到,可阮甜就要自己干,而且是偷偷摸摸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确定了要买什么,就和店主谈妥了送货的日期。 阮甜那时候想着,慕念琛怎么也会在去北城的当天与她说,因为慕念琛订的是晚上的机票,如果想要给她个惊喜,他一定会在最后一刻才对她说。 阮甜让那些店主把她要的东西全部送到了机场。那里有家里的佣人等着,东西被妥善的收起来,到了那天,阮甜在家里等了一整天,慕念琛都没什么动静。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接近慕念琛要出发去北城的时间,阮甜在家里等的焦急,索性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去机场。 南城的晚高峰时分同样能堵的人怀疑人生,车子性能再好也无用,在全城拥堵的时刻,变不出翅膀,让阮甜飞过去。 阮甜在车里,一遍一遍的打慕念琛的电话。 机械的提示音一直都在告诉阮甜,慕念琛的手机已经关机。 阮甜在心里安慰自己,慕念琛应该是在开会,不然慕念琛不会在这种时候不接她的电话的,慕念琛还等着她一起回北城啊…… 而且改签机票信息多方便啊,他们这次晚了,改签一下就可以,明天,明天,他们一定就在北城啦。 阮甜知道慕念琛的机票时间,也知道登机口,阮甜是x航的VIP,就算没有拿到机票,x航还是让她进了VIP候机室。 她跑的气喘吁吁的,到了那里瘫在沙发上平复呼吸。 离登机时间还差半小时,阮甜松了口气,她在等着慕念琛给她打电话,到时候她也给慕念琛一个惊喜。 她去值机柜台,想要给慕念琛改签一下机票,那时候她想的是,慕念琛一定在忙,就算是现在从公司过来肯定也赶不及了,她待在这里反正等也是等了,不如帮慕念琛一个忙。 她把慕念琛身份证号码说出来,让值机人员查一查,那边直接告诉阮甜,这位成了已经在一小时之前,乘坐某航班号的飞机,出发去了北城。 阮甜当时愣在那里,整个人呆呆的,值机人员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没回答,低着头跑出去。 坐在自家的车子里,让司机将隔板打开。阮甜拿着手机,试着拨林诗雅的手机号码。 林诗雅的手机,也提示她关机。 就算是再傻,阮甜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慕念琛的机票时间,后来她躲在车里哭,又觉得是不是看错时间都不重要了。 因为慕念琛订的是两张机票,是他和林诗雅的机票。 现在,她在北城,在慕念琛家里的老房子里。阮甜想到了那件事情,心烦意乱的,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她最后还是睡着了。 半夜里,阮甜觉得有小狗在她的脸上蹭来蹭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到慕念琛的脸。 阮甜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脱口而出一句:“滚出去。” 慕念琛摸她脑袋的大掌停住,将阮甜的脸整个捧在手里,低头压下来,按住阮甜就亲。 阮甜这才算真的醒过来。 下午在院子里的矛盾还没完,现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慕念琛做那种事情的。 阮甜觉得慕念琛一点都不尊重她,这两天积累的火气仿佛都凝聚在了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阮甜的手,从身侧抬起来,抓住慕念琛的手腕,本就是被动的姿势,让她没什么力气,她用指甲最尖的地方去掐慕念琛的手背。 慕念琛没有反应,任由她掐。 阮甜气的要哭,可她又觉得这种时候不能哭,哭了,她就是弱势的一方,她才不是弱者。 她的视线冰冰凉凉的,被慕念琛压着亲也没有将眼睛闭上。 慕念琛似乎是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伸出一只手,要去遮住她的眼睛, 他离阮甜的脸稍微远了一点,阮甜趁着这个机会抬手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她全身都是软的,那巴掌打在脸上也一点都不痛。 慕念琛把她抬起来的那只手握住,用嘴去亲她的手心,阮甜在心里暗骂慕念琛变态,却完全没有办法。 慕念琛解阮甜睡衣的时候,几乎是用扯的,阮甜领口的扣子掉了三四颗,随着睡衣一起扔到床下。 慕念琛足够了解阮甜的身体,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沉沦。 他背上的那些伤口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把阮甜的两只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头,一边动作一边对阮甜说:“尽管抓。”那语气,无赖极了。 阮甜气的想锤他,可她的那点力气,锤上去就是给慕念琛助兴。 到了后来,阮甜连锤他的想法都没有了,脑海里空白一片,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她和慕念琛,阮甜说了许多次不要,慕念琛仍然是不管不顾。 最后被填满时,阮甜的身子猛的缩起来,慕念琛在她的耳后重重的呼吸,阮甜张开嘴,扭头去咬他。 她是真的难受,全身汗津津的,仿佛是死了一回,心里更是觉得不该,情yu散去过后,阮甜睁着眼睛,视线无处落,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那里,全是痕迹,这样的痕迹,她身上不知道有多少。 慕念琛把她搂在怀里,肌肤与肌肤相贴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 阮甜全身都是抖的,她难受的想吐,她的身体可以接受慕念琛,可她的心里不行。 慕念琛没有发现阮甜的异样,他抱着阮甜慢慢睡去。 阮甜就那样,睁眼到了天明。 第二天慕念琛醒来,阮甜难得的冲着慕念琛笑了笑,她的指尖在慕念琛下巴上点来点去,冒头的那一点点胡茬扎的她手指疼。 慕念琛想要去抓阮甜的手,被阮甜避开,她躺在慕念琛的怀里,娇笑着问慕念琛:“昨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是ji女对不对?你想要就要,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这样的你,很讨厌啊,慕念琛你知不知道?” 第六十章 他有什么资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话,就像是玩笑一般,她的脸上还带着笑,语气里,也没有一丝的愤怒。 但是慕念琛知道,阮甜这是真生气了。 他想要抱紧阮甜,阮甜好像早有准备,身子朝着床边一滚,就那么掉下去。 慕念琛伸手捞她,还是晚了一步。 好大的一声,阮甜自己都觉得自己要被痛死了。 她没想到自己能够判断错误,她只是想离慕念琛远一点,怎么就……掉床下来了呢…… 阮甜气得直哭,本来,她是要和慕念琛好好的算账的,可是现在,经过这么一摔,她的气势全无,只剩下丢脸。 她快要被自己给气死,躺在地上,就算有地毯挡着还是冷的她打哆嗦。 慕念琛从床上跨过来,伸手将她抱着上来,他还…… 阮甜的脸,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两人昨晚都没有来得及加衣服。 仿佛被占便宜一样的情绪冲上了阮甜的脑袋,她想着,更气,眼泪掉的没完没了,就要哭抽抽过去。 慕念琛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她抱着,手摸着阮甜肩胛骨上跌出来的小淤青。 等阮甜稍微好一些了,他才把阮甜放下,去衣柜里把阮甜的睡衣拿过来,想要抱着阮甜去洗澡。 阮甜哪里愿意就这样去?这样和慕念琛去了,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呢。 她哭着推慕念琛,“你离我远一点,我恨死你了。” 阮甜其实也就是喊喊,她知道以慕念琛那个讨厌的性格,一定还会不顾她的感受,硬把她抱去浴室。 但没想到,他的动作停在那里,仿佛是因为阮甜说的话。 阮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竟然会觉得慕念琛会被自己的而影响?慕念琛是谁?是阮甜的噩梦,是让阮甜一天都没有舒心日子过的人。 他这样的人就是个恶魔,恶魔会听她说话吗?不,恶魔的安静,只是在想,要怎么摧毁人间。 阮甜自己去浴室洗澡,她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点昨晚的痕迹。 她洗完了,把衣服换好,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站在镜子前,她看着自己被哭肿了的双眼,眼泪又想掉。 她真的恨死慕念琛了,真的真的恨死他了。 她出去,慕念琛已经不在房里,阮甜走到厅堂里,做饭的阿姨正在准备待会要吃的早餐。 阮甜走过去,欲言又止,她想请阿姨去为她买一盒避孕药,昨晚。慕念琛没有做保护措施。 她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做饭的阿姨自然要开口问她:“阮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 阮甜的手指勾着自己睡衣的下摆,心下一横,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可以出去帮我买一盒避孕药吗?我……需要。” 做饭的阿姨将手上的水擦干净,为难的对着阮甜说:“您要这个,慕先生知道吗?” 阮甜和她说:“我们暂时没有备孕的打算。” 做饭的阿姨还想说什么,阮甜知道她是不敢越过慕念琛。 阮甜又说:“你去买了,他不会说什么。以往都是这样的,你不用担心。” 那阿姨还是有点犹豫,阮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扯了个谎:“我身体不好,不能轻易怀孕,昨晚他喝醉了才放肆了一点,待会他忙完了,也是要自己去给我准备的,你现在去了,我来给他做早餐,他会开心。” 做饭的阿姨也是一心盼着慕念琛与阮甜都能够好好的,听到阮甜要给慕先生做饭,立刻也就不犹豫了。 她把冰箱打开,对着阮甜说:“这食材都是农庄里一早送来的,新鲜的很。” 阮甜往冰箱里看了一眼,里面满满当当的,她不打算做的多丰盛,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做饭的阿姨出去,保镖不会询问,等到做饭的阿姨买了避孕药回来时,阮甜的白粥才刚下锅。 阿姨将避孕药从药店的小塑料袋子里拿出来,递给阮甜,套上围裙将阮甜赶到一边:”阮小姐,我来做就成,您待会把粥端上去也是一样的。送粥要配什么小菜?您想吃什么,我来做。” 阮甜哪里来的心情吃饭,她低头拆避孕药,“小菜什么的您看着办,我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他喜欢吃些清淡的,你看着弄。” 阮甜的话说完,避孕药也被她抠出来一颗,她去接了杯温水,先喝了一口。 阮甜嗓子浅,吃药的时候最痛苦了,小时候每回生病,医生开的那些药丸她都吃不下去,一开始爸爸妈妈试着把那些小药片切成小块让她吃,那一口放在嘴里,苦的她小脸都扭曲。 她被苦的大哭,直接把不需要住院的嗓子哭成了肺炎。 她小时候真是不好带啊,不知道给爸爸妈妈添了多少的麻烦。 孕育一个小生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要花多少的心思。 从十月怀胎到牙牙学语,再到长大成人,这里面,有多少的责任?阮甜担不起来。 更不想,为慕念琛生孩子。 而且,阮甜苦笑了一下。就算她想,慕念琛又会让吗?无论是江晚晴还是林诗雅,亦或是旁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可能会成为慕念琛的妻子,只有她阮甜不会。 让她的孩子生出来,做一个没有人接纳的私生子?阮甜没那么自私。 她捏着药片,塞进嘴里,眼角余光瞥见慕念琛从楼上下来,她又喝了几口水。 等到慕念琛来到桌子旁的时候,她将水杯放下。 慕念琛修长的手指放在阮甜刚刚吃下去的那个避孕药盒子上。 他的脸色如常,阮甜没觉得他有什么变化。 她绕过慕念琛,想要回房间。 慕念琛直接捏住她的手腕。 他没用力气,也让阮甜觉得疼。 阮甜带着怒意看他,慕念琛的眼尾发红,阮甜愣住。 这是他发脾气的征兆。 阮甜觉得慕念琛莫名其妙,之前他还特意让秦玟心把避孕药放在她的医院的病房里让她醒来就吃,她当时连早餐都没用呢,睁开眼第一眼就被得了慕念琛吩咐的秦玟心提醒。 现在慕念琛有脾气了?阮甜莫名的想要冷笑。 他有什么资格。 第六十一章 一尸两命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你要做什么?”阮甜问他,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嘲讽。 慕念琛拉着阮甜的手腕,将她拽着,往房间里走,阮甜没被钳制住的那一只手,在桌子上摸到了方才放在一旁的水杯,她把水杯拿起来,想要拿着水杯去打慕念琛的头,慕念琛自然是发觉到了,连躲都没躲,只用一只手,就将阮甜的“武器,从她手里抽走。 玻璃碎片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做饭阿姨听到这个动静,连忙过来,她不知道阮小姐与慕先生之间又开始闹什么别扭,只看到慕先生火气冲天的,她想要去帮一帮阮小姐,慕先生的动作又太快,她过去的时候,阮小姐已经被慕先生拽着去了卧房。 她自然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喊了一句:“慕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对阮小姐动手!” 做饭阿姨很怕慕先生会打阮小姐。慕先生发起火来的样子吓人,虽说他平常的气质也是冷,但现在更是冷到让人打颤。 阮甜被慕念琛甩在床上,身下就是床垫,她并不感觉到疼。 阮甜的手,支撑着床铺,她缓缓的坐起来,目光落在慕念琛的脸上,问他:“你发什么疯?” 慕念琛扯动领带,动了半天不得要领,直接就将领带从脖子上拽下,他站在那里,显得阮甜小小的一只,他压着心中的怒气,冷着声音的问阮甜:“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阮甜听到慕念琛这个问话,当下便笑出声,她的眼睛最好看,曾经,阮甜的眼睛里每时每刻都有快乐的光芒,但现在这双眼睛里藏的全是不屑。 慕念琛竟然问她为什么会吃药,阮甜觉得这是今年她听到过最搞笑的笑话了。 “我为什么要吃药?慕念琛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阮甜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穿着睡衣,那个位置正赶上设计褶皱的地方,她摸着上面的纹路,轻描淡写的开口:“当然是因为不想怀你的孩子啊。” 阮甜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她以为慕念琛能有点自知之明,没想到,慕念琛比她还天真呢。 “慕念琛,你是怎么想的,我这样恨你的一个人,会给你生孩子?是你比较贱还是我?我知道,你们男人要是真想让一个女人怀孕,有无数种方法,但我现在劝告你一句,如果我以后“不小心”怀了你的孩子,你一定别阻拦我去堕胎,不然,你就等着一尸两命吧。“ 阮甜话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万一慕念琛不是想要她给他生孩子,而是只看她不顺眼该怎么办?阮甜心里知道,慕念琛刚才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早上的冲突,慕念琛的火气无处可发呢。 以后,多的是人愿意给慕念琛生孩子,只是到时候慕念琛认不认那就难说了。 阮甜自小看身边的这种腌渍事看的不要太多,阮家没破产之前,阮甜的社交圈也都是南城一流的名媛公子,阮甜光看他们的家事每天都看不完,整天被喂家庭伦理大戏的瓜,她每天吃瓜都能吃到撑。 有的人含辛茹苦拉扯大一个儿子,就为了等老头子死了来分点遗产,可有些渣男年轻的时候就渣,到老了更别指望他们有点什么良心,财产分私生子?不存在的。 等到他们病的快要死了,躺在医院VVIP的五百米大床上,能决定到底要不要为他们拔管子的只有原配。 有白莲花一点的原配,可能还会可怜可怜小三和私生子,碰上那些为了孩子受了一辈子气就等着渣男快点去死的原配,签个字拔个管子欢欢喜喜的就送老渣男们开心上路。 那些小三小四的孩子,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阮甜曾经最佩服这些阿姨,可没想到,她变成了当初吃瓜吃的最多的那个身份。 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慕念琛,可能是我把你想的太卑鄙,我觉得你也不是想要与我生一个孩子对不对?”阮甜的话虽是这么说,望着慕念琛的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的疑惑。 慕念琛仍是站在那里,他的脸色不好,余怒未消的样子。 阮甜又轻声的说了一句:“毕竟,我也没见过,客人想要妓女帮忙生孩子的啊,你难道不嫌脏吗?” 阮甜把话说完的时候,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她等的就是这一刻,昨晚的账不和慕念琛算完,她就非常的不舒服。 慕念琛也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阮甜觉得正常,任谁被这样贬低都会生气。 恐怕除了她自己,没人会那么变态,用那样的称呼去评价自己。 只是,她和慕念琛重新有了纠葛就是因为钱财,她洗的白吗?洗不白,她在心里自我审判,把她自己看的特别特别脏。 而慕念琛,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慕念琛捏住阮甜的下颚,他俯身,对上阮甜的眼睛,阮甜还在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就要来临。 “慕念琛,你生气了吗?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了吗?你看看我们这些天的关系啊,你觉得我说的有哪一点是不对的吗?”阮甜的话,说的咄咄逼人。 慕念琛的另外一只手,像摸小狗一样摸阮甜的脑袋,阮甜的脸被迫抬起来,慕念琛放在她脸上的目光,残忍而又狠戾:“阮甜,你整天把ji女与嫖客挂在嘴边,你知道真正的li女是怎么伺候客人的?她们没你这么不识趣,处处顶撞客人。你要是真把自己当ji女,就不要摆出现在这个样子。做ji有做ji的规则,你要遵守好了,才能多卖点钱啊。” “呵呵……”阮甜嘴角的笑意变为苦笑,今天的这回撕破脸,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每一次都是如此,她稍微对慕念琛反抗一点,得到的,就是更重的惩罚。 阮甜气的难受,她火气上头,不怕死的对慕念琛说:“那您要我做什么服务呢?客人。我当初在会所里,和别的姐妹学的也不少呢,也为几个客人……” 阮甜没将话说完,挑衅的看着慕念琛,她到底在会所里做没做这些她自己知道,程牧是他第一个客人,半道她还被慕念琛给…… 她的身子,从一开始就是慕念琛的,如果阮甜知道,那天会遇到慕念琛,那她一定会在之前,找一个看得过去的男人…… 阮甜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成型,她不是那种可以把自己的身体随意放开的女孩,阮甜佩服她们的洒脱,自己却没办法去效仿。 但是现在,在此刻,她真的恨不得当初随意给了一个男人,也好过在这里,受慕念琛的侮辱。 慕念琛放在她下颚上的手,移到阮甜的嘴边,大拇指在阮甜的唇上来回的摩挲。 阮甜意识到了什么,厌恶的又害怕的看着慕念琛,怎么也不肯张嘴。 皮带扣“哒”的一声响,阮甜想要逃,慕念琛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慕念琛让阮甜张嘴简直轻而易举,阮甜的脸颊被慕念琛的手劲弄得痛极了,他这回说到做到,一点余地都没有给阮甜留。 …… 阮甜难受的想吐,这样的折磨,她不知道有多久,她的眼泪流满了脸,样子不用看,也知道难堪极了。 慕念琛这回真的没把阮甜当人,那些在会所里,偶然间发现的恶心场面,今天,慕念琛在她的身上试了一次。 当时在会所,她无意间撞到某个出tai的女人在包厢里跪着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时,吓得不敢说话,她跑到外面冷静了很久,还是觉得非常的恶心。 后来,那个女人拿了钱出来,走过阮甜身边的时候给了她一百块,用过来人的语气对阮甜说:“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阮甜那时候的反应是,将那一百块还给那个女人,她没说一句话,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而现在,那个女人的话,应验了。 她果然是也沦为了……那样的工具。 最后的时候,慕念琛仍旧是西装革履,除了那一处…… 他从阮甜的……离开,用纸巾将他自己处理干净。 阮甜满身脏污,躺在那里。 慕念琛用这个方式告诉阮甜,刚才大放厥词的她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慕念琛放开阮甜时,阮甜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在干呕,她的脑海里在一遍遍预演着要怎么杀掉慕念琛,她要把慕念琛大卸八块,或者从他的办公室里推下去。 可是她做不到,她如果做这些,自己一定也会死。她还有爸爸,她要想想爸爸。 慕念琛好像也不想多看她一眼,他走时,房门被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阮甜拿着枕头扔过去,枕头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就像她现在的处境一样。 没有一点的杀伤力。 阮甜的手,攥住被子,她手上的汗水将被子染湿,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阮甜,记住今天的一切,永远都不要忘记。 慕念琛走后,阮甜一滴眼泪都没有留,刚才那些只是生理性泪水,阮甜不想哭,真正恨一个人的时候,眼泪都不必存在。 她在床上躺了有多久,阮甜自己也不知道,负责做饭的阿姨推开卧室门,她走进来。 看到阮甜的样子,吓得捂住嘴巴。 阮甜笑了,笑的特别讽刺,阿姨的反应,和她当初的反应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做饭的阿姨,手都不敢去碰阮甜,阮甜看到阿姨的眼中有了泪水,她开口:“你不必为我这样,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做饭的阿姨摇头,她小心翼翼的把阮甜扶起来,对阮甜说:“阿姨带你去洗干净。” 阮甜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这个阿姨对她没有恶意。 清洗过后,阮甜把衣服穿好,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她任由水从头发上往下滴,自己碰都不想碰一下。 做饭的那个阿姨把一张机票放在了阮甜的身边,语气心疼的对阮甜说:“这是慕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阮甜看了眼,是北城到南城的机票,时间就在今晚。 “还有三个小时,来得及。”阿姨拿着干毛巾给阮甜擦头发,阮甜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她拿着机票,指尖都是颤抖的,她该高兴,她终于可以回南城,终于可以,暂时离开慕念琛。 头发吹干,阿姨又替阮甜扎了个马尾,阿姨的动作很轻,像是在给自己的女儿梳头发。 阮甜忽然想到了妈妈。 可是她已经……没有妈妈了。 阮甜记得,小时候自己被同校的一个小男孩欺负,那个小男孩的爸爸是在教育局上班的,老师都不敢得罪他。 他的家长和自己家的孩子一个样,嚣张跋扈简直一脉相承。 阮甜每天去学校,妈妈都会帮她扎很好看的小辫子,她有许多的小卡子,都是妈妈给她买的。 今天小樱桃,明天小草莓,后天小西瓜,还有小荔枝,有的时候妈妈还会自己创新,自己动手给她做小卡子,小阮甜给她们取名字,扇子啦糖果啦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其中一个叫阿线的,她特别的喜欢,装在书包里,一刻也不想分开。 那个小男孩每天都要拽阮甜的小卡子,导致阮甜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头发的乱糟糟的。 小孩子难免调皮,妈妈以为她是在学校里贪玩,不忍心责怪女儿,直到小阮甜越来越抗拒妈妈给她梳头发。 那个时候她觉得,都是因为妈妈给她梳的漂亮头发,她才会被那个男孩子欺负,她讨厌漂亮头发,不要妈妈弄。 阮甜的头发上没有了小卡子,只有书包里藏着的阿线能让她摸摸。 后来阿线也被那个小男孩发现了,阮甜和他抢的时候,那个小男孩要把阮甜的小卡子从三楼扔到垃圾桶里去,阮甜被他逼的没办法,直接伸手将那个小男孩推到垃圾堆里去。 事情闹大了,老师通知了她和那个小男孩的家长。 妈妈那天去隔壁市,接到老师的电话就赶回来,最后还是比那个小男孩的家长晚到了一点时间。 妈妈到的时候,阮甜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姑娘,被那个小男孩的妈妈和奶奶一起骂,小阮甜一直忍着没有哭,直到妈妈来了,才放开声音,委屈的大哭。 妈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小男孩的家长让妈妈出一千块的营养费,2000初期的一千块,是很大一笔数目,妈妈当时听了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对那个小男孩的家长说:“钱我拿的出来,但是我要问清楚我的女儿,她到底为什么会对你们家的孩子这样。” 那小男孩的家长哪里知道小男孩在学校里做的事情?当时就在那里等着收钱。 妈妈那时候把阮甜抱在怀里,轻声的问她,为什么要推别的小朋友。 阮甜委委屈屈的把那些事情都给说了,那小男孩的家长就在一旁听着,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阮甜到现在还记得,妈妈那天对那个小男孩的家长说了些什么:“我女儿,不是那种随便欺负同学的孩子,她很好,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如果她真的无缘无故的去对你家的孩子做了恶劣的事情,那我不会维护她。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和你们,我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你们家的孩子是心肝宝贝,我们家的也是。你们家的孩子受欺负了,你们来找我的孩子算账,那我的孩子呢?她被你们攻击了这么久,谁又来保护我的孩子?” 妈妈是个温柔的人,从来没有对别人红过脸,那天为了阮甜,妈妈一个人,与那个小男孩的家长对峙了很久,没说一句脏话,也没有退让一点点。 最后,那个小男孩的妈妈带着小男孩给阮甜道歉。 妈妈是多么的保护她,如果妈妈还在,如果妈妈还在…… 阮甜抱住阿姨,阿姨被她抱的愣住。 阮甜对阿姨说:“您……您让我抱一会,缓一缓可以吗?” 阿姨拍了拍阮甜的后背,说:“抱吧孩子。” 阮甜在她的怀里幻想着呀,如果这是她的妈妈,在这样抱着她,那该有多好…… 可是人生呀,如意的事情,真的很少很少啊…… 阮甜收拾妥当没多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阿姨去开门,进来的是那天慕念琛到小宾馆去接阮甜的时候,给阮甜送钱的那个保镖。 “司机已经准备好了,您是现在走?”保镖的脚步停在门外,没有越界半步。 阮甜站在房内点头:“等我五分钟。” 保镖将门带上,阮甜拿着自己的背包,问阿姨:“您叫什么名字。” 阿姨对阮甜说:“我叫陈兰。” 阮甜在心里记住了陈兰这个名字,也在心里告诉陈兰阿姨:你好,我叫阮甜。我不是阮小姐,我是我自己。 出门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车子已经准备好,就停在院门外,阮甜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这座她住了快一周的房子,她第一天来时心里非常的害怕,等她现在走时,心中只有憎恨。 阮甜当然不会去憎恨一套住宅,她憎恨的是,住在房子里的人。 慕念琛没有出现,阮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想来慕念琛也是不想见她,阮甜也一样。 他们彼此互相厌恶,这样特别好。 …… 司机送阮甜到达机场时,离登机时间还有三十分钟,阮甜一个人办好了手续,等到了位子上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睡觉。 离开了慕念琛,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昨晚到现在,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眠的她,急需要睡上一觉。 可惜。阮甜的运气一向不好,她的座位边上本来没有人,空姐帮阮甜拿出了毯子,阮甜安心的想要补眠。 在飞机快要起飞前的那一点时间,她边上的座位忽然坐上了一个人。 阮甜睁开眼去看边上来了什么人,就见到了林诗雅。 她坐在阮甜的座位边上,阮甜将头转过去,权当没看到有她这么一个人。 林诗雅凑到阮甜的耳边嘲讽她:“阮甜,你这是被念琛睡腻了?来的时候还是和念琛的私人飞机一起来的吧,走的时候怎么这么惨呢,一张头等舱机票就打发了?” 阮甜想继续无视林诗雅,她不想在公共场合和林诗雅说话,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睡觉睡觉。 林诗雅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国庆节之后的晚班机,头等舱里没有什么客人,她压低声音说话只有阮甜能够听得到:“阮甜,你被念琛扔掉的速度太超乎我的想象了。他能为了你去顶撞顾姨,怎么才这几天,就把你扔了?你别太得意啊阮甜。念琛那天是要帮我说话,他护着我比护着你更多。我那天差点找人把你给……他不还是选择保护我?”林诗雅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是在飞机上,她把强暴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反正阮甜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阮甜轻声骂了林诗雅一句:“傻逼。” 林诗雅被阮甜骂了,恨不得立刻扇阮甜一巴掌,可她要保持形象,不能传出什么负面消息。 她想要回嘴,阮甜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道:“你找别人秀你和慕念琛的感情去。我对他没有什么兴趣,你俩就算是明天结婚我也会祝你们白头到老断子绝孙。林诗雅,别把我当敌人,我不会和你抢慕念琛,他这样恶心的人,和你特别配。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他。” “林诗雅,其实我也特别纳闷,要说对你有什么威胁的女人,最大的那个应该是江晚晴才对,她可是和慕念琛一起上下学的感情呢。而且看样子,你们的顾姨也很喜欢江晚晴啊。我要是你,我就暂时不离开北城,万一慕念琛和江晚晴,爱火燃烧了怎么办?你在南城,可望尘莫及啊。” 阮甜这话一落,林诗雅的脸上就出现了慌乱,阮甜又轻声骂了她一句:“傻逼。” 这次,傻逼,不,林诗雅没有反驳她。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与空姐商量着到了南城以后重新订票回北城。 阮甜躺回座位上,脑海中出现了慕念琛的那张脸,想吐的感觉又来,阮甜把刚才评价林诗雅的那两个字,一起送给了慕念琛。 第六十二章 慕念琛不管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北城到南城的飞行距离不到三小时,除了一开始,被林诗雅打扰了那么一会,阮甜其余时间全在睡觉。 等到飞机安稳落地,阮甜在醒来时,整个机舱只剩下她与空乘人员。 空姐的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轻轻的将阮甜推醒,:“这位小姐,我们已经平安到达南城,刚才您的朋友下机前给您留了一个小包,您要不要看一下?” 和她同飞机,认识的人?除了林诗雅,那就再无旁人了。 她并不是太想要林诗雅给她留的东西,但还是说了一句:“好的。” 反正是在飞机上,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林诗雅要是放什么不好的东西,那这些人就全都是目击证人。 空姐从方才林诗雅回去做好的位置上,拿回了包,放在阮甜的眼前。 是一款某奢侈品牌经典款的钱包,包里有一张卡,卡后贴着一张纸条,纸条明显是在飞机上现写的。 没用用笔,用的是口红,上面写了一行字,内容是:阮甜,看你睡得这么香,我真的恨不得去掐死你,不过也没关系,你与我斗,根本就不是对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珍惜现在能够安稳睡眠的时间吧,以后,你再也不能安然入梦了。坐飞机也有可能遇到恐怖分子,你的运气这么差,下次可别被他们遇上,让整架飞机为你陪葬。 阮甜把上面的内容看完,捉住最后林诗雅写的那行字,抬头问空姐:“我受到了恐吓,可以帮我报警吗?” 空姐没有反应过来,她维持着刚才职业的微笑,问阮甜:“您说什么?” 阮甜将手上的纸条递给她看,“我有理由怀疑,刚才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与意图劫机的恐怖分子,有联系。正常人就算是威胁也不会说出让全机人为你陪葬的话,您说是不是?” 前几天美航才被中东某些阻止劫机了一架,这几天国内讨论正浓,林诗雅说这些恐怕也是看了那个新闻。 她说的可能是一场气话,但如果细究字眼,一定可以找出问题。 阮甜一个不经常坐飞机的人,看了那些视频都有一些害怕,就更别提,空姐这种每天都在机上好几个小时的人了。 没有人会比他们这些人对于劫机更加的敏感,而且,刚才林诗雅变更的航班,也是这家的航空公司,他们找到林诗雅会更快一点。 空姐看完阮甜递去的纸条,直接就去找了机长,报警不过十分钟,阮甜就在机场的警务室里,再次见到了林诗雅。 林诗雅的头上还架着墨镜,她打理得当的头发现在全部散乱。长刘海歪到一边,样子好笑极了。 阮甜没有笑,警务室外已经围上了一圈记者,正在用长镜头透过玻璃窗拍照。 午夜的机场,娱乐新闻记者比较多,他们今天在机场准备拍的是一位最近爆红的流量小生,但流量小生的经纪团队很有经验,直接带着流量小生走了别的通道。 记者没有堵到流量小生,正要收工回家时,一对特警在他们身后抓了人。 有从前跑过时尚团队的记者发现了被特警按在地上的女人正是近两年话题度较高的新锐设计师,脱口喊了一句:“林诗雅!” 有的直男记者并不知道林诗雅是谁,但这样的场面别人拍了,那就证明有点娱乐价值,纷纷都举起了摄像机。 还有候机的路人拿着手机拍了微博视频,标上了林诗雅的名字。 事发突然,林诗雅的公关团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自然是没有人删帖。 阮甜作为被恐吓的受害者,没有直接与林诗雅面对面,透过一扇单面玻璃,那玻璃从她这面看过去,可以看到林诗雅的脸,而林诗雅的那个角度却什么都看不见。 阮甜觉得,林诗雅就算能看见,也没那个时间来搭理她。 这种以往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操作让阮甜觉得新奇。 其实阮甜也有点心慌,她怕自己这样是在浪费警力,警察叔叔每天都这么忙,她这个问题,可能就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觉得林诗雅只是一时嘴快,不可能真会做出这种事。 而且我国航空管控严格,不可能有劫机事件的发生。 警察审问到最后,还是从林诗雅口中套了一些话出来。林诗雅今晚真的没有打算放过阮甜。 她在下飞机之后,告诉了一直合作的所谓安保公司,阮甜的信息,那家安保公司,是警察注意了好久的一家有涉黑嫌疑的团伙,所在区域警察正愁没有证据,林诗雅的供词就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证据。 警方内部消息早有互通,那家安保公司的钱法人现在还在公安部的红色名单上面,林诗雅与这家有联系,问题也就大了不少。 当红设计师涉黑,又怎么可以再出现在公共视野呢? 阮甜看着单面玻璃后面林诗雅的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在心里默默的想,林诗雅的公关团队在未来的一段时间,要没有假期了。 不知道慕念琛这次会不会砸钱救美呢? 反正自己在慕念琛的眼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哪有人家的宝贝金疙瘩重要? 阮甜离开机场警务室时,林诗雅已经被移交给了那家安保公司所在区域的警官。 从始至终,林诗雅都没有见到阮甜,但她知道,是阮甜做了这一切。 她恨得牙痒痒,在心里发誓要加倍报复阮甜。 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事,因为她还有慕念琛,念琛一定会救她出去的,一定会! …… 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时间太晚,阮甜没想着要回学校宿舍,更没想着要回慕念琛在南大附近的那个公寓,她现在想想慕念琛这三个字都觉得难受。 她在机场边上,住了一家航空公司的酒店,价格比市区的贵,环境也不是太好,实在太晚,阮甜没精力再折腾,忍痛花了五百多块钱。 洗漱过后,阮甜把手机订了个闹钟,明早五点半她就要起床,做地铁回学校。 躺在床上,她几乎是倒头就睡,离开慕念琛,阮甜的睡眠质量都好了很多。 第二天闹钟响,阮甜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地铁要转好几条线路,阮甜到学校时,正好遇到小安从校外买早餐回来。 小安骑着单车,看阮甜手里拿着行李,就让阮甜把行李抱着,:“坐上来,我送你去宿舍。” 阮甜连忙道谢,她也真的不能带着这个小行李箱去教室里。 校园里的清晨,忙碌而又轻松,阮甜坐在小安的车子上,与所有早起上课的学生相背而行,小安车子骑得快,简直生死时速,阮甜抱着行李箱坐在后头,在经过宿舍门口的一个浅坑时,差点没掉下去。 她觉得狼狈又好玩,哈哈的笑起来,这笑发自内心,她好像好久没有笑过了。 小安伸手扶了阮甜的箱子一把,她也在笑,开心的笑容可以感染,两个女孩的笑声像百灵鸟一样。 将行李箱放好,阮甜看了看时间,离第一节课还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她和小安同一个专业,选修的课程也差不多,两个人第一堂课是在同一个教室,现在时间还早,便也都不急起来。 小安把自己买的早餐分给了阮甜一份,她不好意思的对阮甜说:“我平常早餐吃的比较多啦,所以一个人买了……额……三份,可以分你一点,你放心吃。” 阮甜从自己的柜子拿出两瓶牛奶,递给小安:“喝这个,中午我请你吃饭,红烧肉随便你点!” 小安的最爱就是红烧肉,学校最近来了大一的新生,吃饭和猛虎扑食一样凶残,她们这群大三的老年人,根本就抢不过,据阮甜所知,在国庆放假之前,小安已经连续两周没有抢到二号食堂高师傅做的红烧肉了。 小安啃着煎饼果子点头,“抢不到我就哭给你看。” 阮甜也啃了一口,:“抢不到我周末给你做!” 小安立刻从煎饼果子里抬头:“那我们中午不要去抢了,吃点别的吧。” “你真的很相信我的手艺哎小安,万一我做的很难吃怎么办?”阮甜笑着问她。 小安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包在袋子里拿好,举在阮甜的头上开口:“那就打你一顿然后把你带到南门狠宰一顿呀,我不介意的~” 南门是南城老店,做南城菜的味道一流,价格也非常一流,一盘红烧肉不要三百拿不下来。 阮甜默默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包里还有多少钱……不!她相信自己的厨艺! 两人小闹着把早餐吃完,阮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铺,小安坐在叶如的床上等她。 “你和叶如真的不愧是室友,两个人一起给自己多放了好几天的价。” 阮甜顾着整理床铺,几天没在宿舍睡,今天的阳光又这么好,她想着把被子抱到外面晒一下,晚上好睡一点。她头都没抬问小安:“叶如怎么请假了呀?她出什么事了吗?” 阮甜与叶如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师兄的那个事情,她和叶如的关系变得有点微妙。 而且叶如好像知道了她与慕念琛之间的事情,那天慕念琛来学校等她时,是叶如告诉慕念琛,那天她与她两个人在北城宾馆里的对话。 “她和梁老请假的理由是自己生病了需要住院,但是吧……”小安明显是有话要说,却顾忌着什么没有说出来。 阮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小安:“叶如怎么了?” 小安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阮甜看,“我两个微信都加了叶如,她朋友圈屏蔽了我的大号,却忘了屏蔽我的小号,她不是在住院,而是去香港玩了。每天发很多奢侈品,她照片里的这个男人好像也不是她的男朋友……” 这本来应该是叶如的隐私,既然把小安屏蔽了,那就是不想让小安看到的意思,阮甜也不想看这些,对课业上不上心都是叶如自己的事情,与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在叶如边上,与她拍亲密照片的那个男人,好像是,柳青城? 阮甜仔细的看了那些照片,柳青城的脸没有一点的遮挡,阮甜确定那是他。 可是,柳家不是现在已经就剩下一个空壳了吗?柳青岚都已经好久都不出来蹦跶了,柳青城哪来的钱,带叶如去香港? 这些奢侈品,总不可能是叶如自己买的,叶如买一套神仙水都需要省吃俭用,怎么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去买这些。 她晒出来的一个包,就有十二万,工薪阶层半年的总收入,叶如怎么都不可能自己买。 “这个男人……我好像认识。”阮甜拿着小安的手机,又往下翻了几张。 “……我也认识。”小安看着阮甜,两个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柳青城。” 说完她们彼此都很惊讶,小安问阮甜:“你怎么认识的他?” 阮甜不好细说,只说了一句:“我和他妹妹之前是同学。” 阮甜问小安,“那你呢?你怎么认识的他?” 柳青城虽然也是南大的学生,从前事业上面也还不错,但在人才济济的南大来说就是一个路人甲而已,小安不大可能在学校里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 “我一个远房的婶婶,和他是……情侣关系。”小安说的隐晦,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阮甜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她理解的没有错误的话,柳青城在和小安的远房婶婶搞婚外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阮甜问小安,柳青城那样的人,从前一向眼高于顶,挑女人都挑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怎么可能会去和小安的婶婶…… 小安抓了叶如床上的抱枕,抱在手里,说:“就是国庆假期啊,我和我妈去那个婶婶家做客,我和他们家的小妹妹玩,小妹妹跑去了她的房间,那个时候她好像是把手机放在卧室里了,有消息各种提示,那个婶婶家的小妹妹就把她妈妈的手机解开给我看,然后我就看到了他们的对话……” “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他和你婶婶有那种关系啊?”阮甜从手机里抬头,看小安。 小安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我看到我婶婶给他的转账截图了,相册里还有银行的流水,最少的一次也有两万多呢。柳青城和我婶婶的聊天也挺不堪入目的,所以我才认定……” 阮甜听到这里,彻底的明白了,柳家生意遇到了问题之后,柳青城被小安的婶婶给包了,然后他又找了叶如…… 这里面狗血的关系,让她头有点疼,她在纠结,要不要把柳青城是个渣男的事情告诉叶如,毕竟叶如是她的同学,她不想叶如受到柳青城的伤害。 “小安,你有把这些告诉叶如吗?”阮甜问小安。 小安把抱枕又抱紧了一点:“我想告诉她来着,但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了之后还是会接受,因为,这也不是叶如第一次这样了。她之前的男朋友就是她从一个学姐手里抢来的。那个学姐后来自杀了,但是没有死成。摔了个终身残废,以后的日子都要在轮椅上过了。” 阮甜惊了,这些她从前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从前她们同学之间玩的都挺好,不可能知道了这些之后,还和叶如心无芥蒂啊。阮甜听小安的转述就已经觉得没办法接受了,更何况是那些一路看下来的同学。 不可能集体扔掉三观啊…… 阮甜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惊讶,小安与她解释:“这些我们也都是在回校的时候才知道的。那个师姐国庆节当天在他们全家面前从五楼跳下去,跳楼之前写了一封遗书。被她姐姐发在微博里了。现在热度还没退呢。” 小安伸手给阮甜找到那个长微博,阮甜把那个看了,里面还有叶如与那个师姐的聊天记录。叶如句句都在侮辱那个师姐,让人看了很气愤。 “所以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叶如,我觉得多半说了也没用,叶如不会听啊,她可能还会觉得我们是在嫉妒她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小安把抱枕放下,上课时间快到了。 阮甜想了想小安说的那个可能性,决定还是不要说好了。 她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又怎么有时间去管叶如的事情? 她和小安,一起去上课,阮甜在北城的几天,落下了很多课业,她听着有点吃力,无瑕分心,一连两天,阮甜除了教室就是在图书馆里待着,一点糟心的事都想不起来。 可她不去想糟心的事情,糟心的事情却又上赶着来找她。 周五的时候,阮甜和小安一前一后接到了叶如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邀请阮甜和小安去吃饭,说要带着新男朋友给她们看一看。 叶如的新男朋友,除了柳青城还能是谁? 阮甜不大想去,她总觉得一切都太诡异,而小安却跃跃欲试,非常想去会一会柳青城的样子,“阮小甜,我们就一起去啦,去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啦对不对?” 阮甜不好告诉小安柳青城曾经对她做过什么让她不想面对的东西,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小安:“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但是我们都不许喝酒。” “怎么可能!”小安大声说,“我们怎么可能和那个小白脸一起喝酒啦!” 确定了她们要去,叶如就把地址发给了阮甜和小安,吃饭的地方在春景,从前是阮家的产业,现在慕氏旗下,那里,曾经是阮甜和慕念琛订婚的地方。 阮甜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柳青城好像已经知道了阮甜与叶如是同学,不然不会连吃饭的地方都挑的这么刻意。 春景是阮家的第一个酒店,没有后来的那些做的大,这家酒店没有评星级,阮氏还特别好的时候,爸爸就尽量把春景隐藏起来,当作私人会所一样,只接待老顾客。 各种点评软件上都没有春景的名字,加上价格高出同等酒店太多,有些从前知道的人,也慢慢地不去了。 慕念琛接管以后,弄了会员制,将春景的格调又往上提了很多,但春景始终都是上层圈子的地方,在普通人的圈子里,知名度依旧不高。 柳青城只是为了单纯的炫富?阮甜不信,如果柳青城真为了炫富,那也应该去选其他的有知名度的地方,不至于去一个叶如和她的朋友知道都不知道的一个酒店,去那里的餐厅吃上一顿晚餐。 阮甜有怀疑,但已经答应了小安,她不能临时变卦,小安开着自己的代步车带阮甜去。 阮甜在车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唐小小的,唐小小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开心,“小甜姐姐!你终于有时间接我的电话啦!我之前打了好几次给你,你的手机都是关机的状态,我去微博找你你也没有回复。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昨天我和哥哥去医院看了念琛哥,我还问他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都没有回答我。” 慕念琛住院了,昨天?阮甜阴暗的想着,慕念琛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吗? “之前我的手机丢了,前几天才把卡给补上,之前没有接到的电话都没有显示,这两天学校太忙,我没有看微博,真是抱歉呀小小。”阮甜在这边和唐小小道歉,她回了南城,就尽量不去想北城的事情,竟然把唐小小也给忘了。 唐小小和阮甜说没有关系,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和阮甜说:“小甜姐姐,你最近没有看微博,应该也没有看到林诗雅被刑事拘留的事情吧?我都已经在微博吃了两天的瓜了!真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人。” 阮甜这回是真有点惊讶了,林诗雅的公关团队竟然没出来删帖发律师函,无论网络舆论再强,只要慕氏想压总可以压的过去,是因为慕念琛在医院里所以没有时间管这些吗? 可这也不对,慕念琛在医院里,慕氏的员工又不是不工作了,慕念琛这回是摆明了不准备管。 他管不管,都和阮甜没有什么关系,阮甜不想再想起关于慕念琛的事情,与唐小了几句之后,就把电话挂断。 第六十三章 她才不可怜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南城的秋天,空气中飘满了金桂的香味,闻着甜甜的,是阮甜记忆里的味道。 从前的那三年,这个时节阮甜都在做什么呢?她想了想,似乎都是在高强度的工作,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阮甜自己坐在妈妈留下的那套小房子里,把窗户打开,短暂的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没有这点空闲的,工作太累,她每天回家的时间都很晚,一天能睡五个小时就已经谢天谢地,哪里有什么闲心去欣赏秋天。 小安的车子开的很稳,到了春景,她把车子停下,阮甜回了神,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她把照片发到微博,那里只有唐小小一个粉丝,其他的都是假粉,不会留意阮甜。 阮甜配的内容是:我亲爱的妹妹,好久不见。 她说的妹妹,指的是春景,这个酒店,占用了阮爸很多的时间,阮甜小时候经常和阮爸抱怨:“甜宝不是爸爸的女儿,春景才是!爸爸爱春景!不爱甜宝!” 爸爸总是无奈又心疼的和甜宝说:“春景是甜宝的妹妹呀,爸爸要把春景好好的建造出来,以后给甜宝做嫁妆好不好?” 阮甜那个时候哪里知道嫁妆是什么东西,她抱着爸爸的腿撒娇:“甜宝不要嫁妆,甜宝要爸爸。” 阮甜最后连春景都没有留住,走进春景的大门,里面的样子与三年之前并没有多少的变化。 从前在春景工作的员工全部都是爸爸的心腹,春景落到慕念琛手里之后,春景的所有员工全被慕念琛辞退,一个都没有幸免。 阮甜应该庆幸,这里没有一个人再能喊她一句:“甜小姐。” 服务生过来领着阮甜与小安到叶如发给她们的包厢号门前,为她们推开门。 阮甜与小安手牵手走进去,就见到了叶如和柳青城,柳青城笑起来好看礼貌的迎接她们。 他在见到阮甜时,脸上的表情泰然自若,完全就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阮甜冷笑,柳青城这是算准了她不想在同学面前,暴露自己曾经的身份。 叶如的脸上有一点尴尬,特别是在看到阮甜与小安手牵着手时,从前,她和小安的关系不错,阮甜转专业过来又是她的室友,她以为她和阮甜的关系,会比阮甜与小安要亲密一些,可是,这才几天没见,阮甜就和小安玩的这么好了? 叶如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阮甜与小安之所以会对她疏离,是因为她害得同校的那位师姐跳楼自杀的事情。 在她心里,是那个女人活该,她和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在一起了五个月,那女人才跳楼,根本就不关她什么事,网络上骂她的那些人都是键盘侠。 她在和柳青城在一起以后就立马把从那个女人手里抢来的那个垃圾扔了。 现在的她,幸福着呢,手上随便带的一条链子就好几万,那个垃圾和她在一起五个月,都没舍得给她买。 她这么想着,笑意立马挂在了脸上,她亲昵的拉住阮甜和小安的手,有些羞涩的说:“你们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柳青城。” 阮甜和小安对视了一眼,眼中的含义很是明显。 互相认识之后,四人落座。 菜肴很快就上,阮甜一道一道菜看了,越看越认定,柳青城今晚是冲着她来的。 这些菜,本就不应该是四个人的菜单,这是婚宴的规格,每一道菜,都是阮甜当时与慕念琛订婚的时候,给宾客上的。 阮甜和慕念琛订婚的时候,柳青城也在场。 他们只有四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菜,就嫁不是煤老板,不至于浪费粮食来炫富,柳青城自视甚高,如果没有蹊跷,他不会做这种在他眼里乡巴佬才会做的事情。 他招呼阮甜与小安吃菜,用公筷夹了菜,送到叶如的嘴边,叶如张嘴吃下,与柳青城之间,看起来很是恩爱。 阮甜心内有些恶寒,更让她感到恶寒的是柳青城接下来的话,他对叶如说:“这道菜说起来是春景的创新菜,里面的用料讲究,有八种果肉,据说是春景从前的大小姐让厨师做的,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春景从前大小姐的订婚宴上,说起来那场订婚宴啊,那可真是死气沉沉的。” 阮甜放下筷子,她等着看柳青城到底要说什么。 叶如被柳青城勾起了兴趣:“订婚本来该是喜事,怎么会是死气沉沉的呢?你一定是在骗我,坏死啦。” 柳青城搂着叶如的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春景从前的大小姐啊,有点不自量力,说难听点就是癞hama想吃天鹅肉,她看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不上她啊,她就拿钱砸的人家屈服,最后不甘不愿的和这大小姐订了婚。宴会全程一个笑脸都没有。” “那这个大小姐还真可怜。”叶如的语气有点冷嘲热讽,“不过也是她活该。” 正在埋头吃东西的小安抬起头,说了句:“我觉得那个大小姐一点都不可怜,花钱砸男人,能把男人砸到和她订婚,那她该有多有钱?而且人家那样的条件,砸钱肯定也是挑美男挑,如果让我有那么多钱,我一定去砸吴彦祖,让吴彦祖和我订婚!以后出门我就是吴彦祖的未婚妻,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阮甜被小安的思维逗笑,也就只有小安能这么想了。 被小安怼了一通,叶如立刻便不说话了,只有柳青城仿佛没受到什么影响,又说:“可是这大小姐砸了钱,被砸的男人觉得她恶心,那男的有自己喜欢的人,在大小姐身边忍辱负重的,最后把大小姐的家业都给吞了,那大小姐现在过得惨的很呐,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让身边的朋友知道。” “阮小姐,你说是不是?”柳青城把话说完,特意问了一遍阮甜。 阮甜还没来得及回话,小安又说:“那大小姐有什么惨的?她靠自己的能力过日子又有什么不好?这里面最恶心的事那个渣男才对。欺骗人家感情还这么对人家,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第六十四章 慕念琛的泪水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柳青城的脸上立刻就有些挂不住,叶如也不笑了,有些生气的对小安说:“小安,你怎么老拆我男朋友的台啊。他说事情也是为了给你们分享怕饭桌上的气氛太无聊。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呢?” 小安放下筷子,她对柳青城本来就有敌意,现在更不用说,“我觉得吧,一个大男人在饭桌上讨论一个受了难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很没品。柳先生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呢那就当我在放屁,要是觉得我说的对呢,就别扯其他人。你和叶如的感情这么好,不然你给我和阮甜分享分享你们的甜蜜?”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我不该在饭桌上说这个,这样不好,我现在知道了。”柳青城低头朝着小安道歉,阮甜在边上看着,只觉得有股凉风从她后背冒出来。 柳青城要是真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觉得这事不对,那柳青城就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去说。 他说这些,本意就是要羞辱她,今天如果没有小安在场,那么她如果不想被柳青城言语羞辱,就只能承认自己之前的身份。 柳青城就是认准了她不敢承认。 阮甜的确是不敢,但她不敢承认的。不是她从前的身份,而是慕念琛的未婚妻名头。 慕念琛的名字,在南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的同学们就更不必说,如果阮甜和慕念琛的关系暴露,那她一定就没有什么清净的日子可以过了。 但她现在,忽然有点不在乎了,因为有小安的那些话,让阮甜觉得,就算被别人知道以后是腥风血雨那也无所谓,她从来都不曾做错什么,除了父母之外,不欠任何人的。 谁能保证一辈子不会遇上几个人渣,阮甜不过就是有过一次失败的感情,那段感情她用阮氏和爸爸的代价清醒了。 现在,她又怕什么?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说那就去说吧。 反正她行的端做的正。 “柳青城,我们从前也见过,那时候你多道貌岸然啊,怎么这才过去了多久,你就被回炉重造了?”阮甜这话,存的是要鱼死网破的心思, 柳青城知道拿着阮甜的从前来要挟,那阮甜也可以用他的从前来嘲讽他。 柳青城显然没有料到阮甜忽然之间能够转变态度,他不再多言,现在还不是要让别人都知道的时候。 “我和阮小姐,从前在哪里见过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我这人记性太差了,咱们把今天这回当是第一回,以后再见面,有小如的关系在,我一定会好好招待阮小姐的。”柳青城明显是要把阮甜往坑里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阮甜在故意和他套近乎,给人一种阮甜想要勾搭他的假象,他这么说,既是污蔑了阮甜,又把叶如给哄了一遍。 “柳青城,你挺会演戏的啊,我听说你和你妹妹关系挺好,你妹妹微博晒你那么多次不带有假的吧?你们家最近生意上出什么事我们都知道,你妹妹现在还不敢更新微博呢,你怎么就出来这么玩了?再者说了,阮甜和你妹妹是大学同学,她就算是不知道你长得什么稀奇古怪样,听到叶如介绍了以后也就该明白了。她只是说了一句从前见过你,你就怕成这样了?你是做了多深亏心事啊?” 阮甜感激的看向小安,小安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她,没有被柳青城的话带歪。 包间里气氛诡异,叶如忙打圆场:“青城这人嘴巴太直,不善于交际,阮甜小安,你们别往心里去。” 正巧这时,包厢门开,侍应生推着装着甜点的餐车过来,上面有三份冰激凌,叶如对着阮甜和小安说:“这是我特意为你们点的,正好吃了来降降火。大家都是朋友,你们这样,我也不好做啊。” 侍应生将冰激凌放在她们每个人的眼前,只有柳青城没有。 虽说男人不吃冰激凌正常,但是阮甜还是小心了一点,她偏过头去低声对小安说:“别吃。” 小安本来就不打算吃,气都被气饱了,如果不是觉得叶如不识好心,那她早就拆穿柳青城这个人渣的真面目了。拿着金主的钱再来包养别人,真不知道哪来的脸。 她们不动那份甜品,在现在明显就是不给叶如的面子,叶如冷下脸,问她们:“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带男朋友来给你们看,就是觉得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其他人想见都没机会呢,你们怎么这么不珍惜!” 话说到这里,那这顿饭就明显没有再吃的必要,阮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坐着的叶如:“叶如,你想带男朋友给我们看,如果换作平常我们会很为你高兴。但是今天,在一条人命的上面,让我们说祝福的话我们也说不出来。我劝你交男朋友之前好好查一查这人的底细,免得到最后,发现什么都是一场空。” 阮甜说完,拍了拍小安的肩膀,示意小安与她一起走,往常小安都是立刻就起来,但这次,小安没动。 阮甜低头看她,小安张了张嘴,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阮甜,我站不起来……” 小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椅子上,叶如也是,她原本是支着手的动作,直接脸朝桌子,砸了下去,那样的声音不像是在装,听着就非常的疼。 小安与叶如都如此,明显菜有问题,阮甜第一时间想要报警。 柳青城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开口:“别打了,你们来之前我就在这包间里放了信号屏蔽,你现在什么消息都发不出去。” 阮甜看了一眼手机,信号强度显示为零。 她俯身,去拉小安,小安像是睡熟了,根本就站不起来,阮甜松开她,去开包厢门。 “我劝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阮甜,你回头看看。”柳青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阮甜回头,看到柳青城坐到了她刚才坐着的那个位子上,他的脏手落在小安的身上,似乎随时都会解开小安衬衫的扣子。 “看她这模样,还是个处吧?叶如就不是,每回上她我都觉得少了点什么。从前玩3……我还没试过上处,我的兄弟们也没试过,待会我好好的玩一玩,拍成视频发出去,叶如不一定会有事,你猜这个小安会怎么样?” “是会像被叶如三了的那个女人一样从楼上跳下去,还是被折磨疯了,一辈子住进精神病院?” 柳青城的手,落到了小安的胸口上方,眼看着就要放下去。 阮甜快步走回去,拿起桌上的骨碟就往柳青城的头上砸:“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会弄死你。” 骨碟在柳青城的头上碎裂,血从柳青城的头上冒出,他沾了一口,放在嘴里,无所谓的对阮甜说:“多谢你给我助兴。” 阮甜拿起骨碟又要再砸,柳青城这回躲避了一下,故作无奈的对阮甜说:“想让我不碰她也可以。我订了两间房,待会把小安和叶如都送过去,你陪我去另外一间,我要和你聊聊我们家公司的事。” 阮甜想要走出去,将侍应生找过来,柳青城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搂着小安的肩膀,慢悠悠的开口:“春景特别注重客人的隐私,如果没有特别吩咐,菜品结束之后是不会留在附近,这个规定还是你爸爸掌权的时候就吩咐的,你怎么能忘了呢?” 阮甜气到发抖,她的眼睛盯着柳青城放在小安肩膀上的脏手,手伸进自己背包里,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把水果刀放在了包里。 “你在找这个?”柳青城从背后拿出一把水果刀:“它在我这呢。” “你识趣一点,和我上去谈一谈,我不会动你朋友一个手指头,你要是不识趣。那我也不用对你客气。你信不信,要是再晚五分钟你不和我上去,立马会有四五个男人进来,他们可等着开荤呢,就是不知道你这朋友还没被开发过得身子能不能受的了。”柳青城的话里全是威胁,他的手指在小安的脸上摸来摸去。 阮甜相信,柳青城真的会那样做。 小安是她的朋友,是在她被污蔑的情况下无条件相信她的朋友,阮甜不能让她受到那样的伤害。 她咬牙切齿的答应柳青城:“我陪你上去谈,谈完了你要说话算话,如果你敢让人伤害小安,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你陪葬。” 柳青城松开小安,他站起来,对着阮甜摊了摊手。 他走出去,说了一句什么,两个身材高大一看就非常能打的女人,面无表情的从外面走进来,把小安与叶如带走。 女保镖,不是男的,不会对小安做出什么,阮甜攥紧自己的手,心中明白,她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柳青城带入了这场肮脏的交易。 “走吧,阮小姐。”柳青城朝阮甜伸出手,阮甜恶心的退后了两步。 柳青城无所谓的将手收回,“那就麻烦阮小姐跟我走了。” 包厢外面就是电梯,那里没有服务人员站着,阮甜没办法接触什么人,柳青城将电梯按到了十六层,那是阮甜当初和慕念琛订婚的婚房所在的楼层。 柳青城站在电梯的另一边,脸上的神情透着疯狂。 阮甜知道,柳青城就是故意的,故意带她来这里,故意订这层的房子,阮甜心中的防备更甚,她必须要小心。 柳青城比慕念琛还要卑鄙。 当时阮甜与慕念琛订婚所住的那个房间在十六层的中间位置,那里风水最好,是家里请风水先生特地算出来的。 电梯到达,柳青城在前面走,越往里面,越靠近阮甜与慕念琛订婚时候的那个房间。 阮甜有一瞬间想要就这么逃跑,走廊里有监控,她如果逃了安保人员一定会发现她有危险,可她不能跑,她就算是跑掉了,也不知道小安到底在哪个房间,恐怕还没等她报警,小安就已经被柳青城的人带走了。 越往里面去,阮甜的心就越紧,最后,柳青城站在阮甜与慕念琛订婚的那间房门外,掏出手里的房卡。 他将房卡放到感应区去又拿起来,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着对阮甜说:“哦,我差点忘了,这间房子早就被慕念琛封闭了起来,谁都不能用。” 他走到边上的那一间,解锁进去:“你看慕念琛多恶心你,和你订婚的那段日子,就是他最耻辱的时候。现在这边上的房间谁都不准进。谁进了就是在看慕念琛的伤疤。这三年恐怕他想都不愿意想还有这么个地方。” 柳青城站在门边,等着阮甜进去,“你之前多厉害啊,我还以为慕念琛对你生出了点什么感情,慕念琛因为你废了我所有的生意,让我现在还没能爬的起来。可你才风光了多久啊,又开始被慕念琛抛弃了。这次还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慕念琛赶回了北城,他管都不想管你。” “这次请你吃饭的钱还是靠他松了口风,外边那些土鳖才又给我把尾款补齐了。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你算个什么东西?”柳青城压低着声音说,句句都传到了阮甜的耳朵里。 慕念琛,又是慕念琛,春景是会员制,一年的会费就是好大一笔数目,慕念琛之前对柳青城赶尽杀绝的态度,春景不可能还留着他的会员位子。 阮甜相信柳青城说的话,她在慕念琛那里,的确什么东西都不算。 柳青城见阮甜站在那里不动,不想再和她墨迹,伸手将阮甜扯到了房里。 他将房门上锁,拉着阮甜的那只手用力的将阮甜的头往墙上撞, 阮甜没料到他一开始就会动粗,结结实实受了这么一下,她的耳朵轰鸣,眼前黑了一片。 她用了力气挣扎,反手就给了柳青城一个耳光,这是阮甜第二次打柳青城,上一次有慕念琛在,柳青城没敢还手,而这次,慕念琛远在北城,柳青城又有什么不敢的? 将那天与后来的所有怒气全部带着,一连扇了阮甜三下,阮甜还在挣扎,柳青城直接拿起水晶烟灰缸砸在阮甜的额头上。 “你他妈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让我拍点东西,不然我不确定能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 柳青城的脸上因为凶狠而变得扭曲,他抓着阮甜的头发让阮甜看他,“今天我本来想在你和慕念琛订婚的那间套房里上你,在那张床上把你扒的一件衣服都不剩,好好的拍些东西。可是那间房不能订,还真有点可惜。” 阮甜满脸都是血,样子和漂亮一点都联系不上去,柳青城看的特别兴奋,“就是这样,就是这个眼神,我看了就想征服你。从前那个瞧不起我的阮家大小姐啊。现在连个拔毛的凤凰都算不上。让你从前最瞧不起的人压着,快感会不会和慕念琛上你的时候一样?” 阮甜的眼睛被额头上流下的血染红,与疼痛的生理性泪水一起落下来,就像是从眼睛里流出血来一样。 她的嘴巴被柳青城用胶带贴住,只能用双腿去踹柳青城。 柳青城拿着早已准备在房间里的麻绳,将阮甜的双手双脚都绑着。 阮甜被柳青城摔在地上,身上已经被血染的不能再看。 柳青城站起来,很满意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冲着房内提前布置的摄像机吹了声口哨,扑下来,撕扯阮甜的衣服,告诉她:“游戏,开始了。” 阮甜已经绝望,她根本就没办法反抗,她的牙齿咬住自己的舌头,她宁愿去死,也不要让柳青城得逞。 柳青城的那张脸,贴上来要亲阮甜时,阮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冲着他的额头拼尽全力的撞去。 柳青城没有提防,被阮甜的这个动作撞得跌倒在地,阮甜挣扎着想逃,身子还没能挪动一点,柳青城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的额头被阮甜撞出了血,他抓着阮甜的衣服领子把阮甜提起来,口中骂着:“不识抬举的婊子!”又是扇了阮甜好几下巴掌。 阮甜的脸上本就已经红肿,被这几下巴掌打的脸颊嘴角全流了血。 柳青城哈哈笑着,张狂到了极点:“再来砸我啊!再来啊!婊子,你这回逃不掉了,看到那个相机了吗?我们刚才的所有过程,都已经被拍下来了。等我爽完之后,我们在这间房子里好好的再看一遍!让你自己也看看你被我上的样子!” 阮甜的舌头正在流血,血充满了她的口腔,嘴巴被胶带封上,血流不出来,阮甜也不打算咽下去。 既然挣扎不了,那她就只能去死。她不是什么把贞操看的比命都重要的女人,但她不想让柳青城得逞。 柳青城的手,扯开了阮甜穿着的毛衣,阮甜的肤色白的很不真实,只是看到了脖子下的那一小片,柳青城就猴急的贴上去,张嘴,要去舔那块露出来的肌肤。 阮甜没有力气再挣扎,眼前的事物都开始不真切起来,可她的耳朵还很是敏锐,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正往这边来。 阮甜在心里绝望的想,不会有人来救她的,不会的。 …… 她将眼睛闭上,不愿意再看眼前的一切,耳边的脚步声仍旧没有消失,但她已经慢慢地听不清楚。 直到她的耳边再也听不到声音时,阮甜在心里告诉自己,死就死吧。爸爸如果知道了,会原谅她的。 她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凉,她没睁开眼睛,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柳青城恶心的粗喘她都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感官功能好像全部都已经丧失,这是死亡前的征兆吧?阮甜想要笑,却没办法笑。 她要死了,真好。 …… 厚重的房门被保镖从外面踹开,慕念琛独自一人走进去。 只用了一只手,就将正准备继续撕扯阮甜上身衣服的柳青城提起来,慕念琛的力气比柳青城大上很多,把柳青城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扔在墙上,仿佛没用什么力气,惯性让柳青城又翻滚到了他的脚边,慕念琛穿着皮鞋的脚踩上去,锋利的瑞士军刀插进柳青城的掌间,直接将他的手捅穿。 柳青城痛苦的嚎叫,他没想到慕念琛会出现,更没想到,慕念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他的手。 他痛的声音都在哆嗦,“念琛!是阮甜勾引的我!她让她的同学把我约到这里,就是想给你戴绿帽子,她恨你!她是为了报复你!” 柳青城的话,慕念琛一个字都不信,他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却让人胆寒:“带出去,好好伺候。” 柳青城痛哭流涕:“念琛!你听我解释!阮甜她恨你!她恨你侵占了她家里的产业!她是为了报复你!不然也不会约我来到这里!你别阮甜这个贱人骗了!我是无辜的啊念琛!” 柳青城像条狗一样抱住慕念琛的腿,慕念琛反手又是一刀,扎在柳青城抱着他腿的那只手上。 这回他仍然是没有犹豫,柳青城的两只手,都已经救不回来了。 慕念琛低下头,单手按住柳青城的脸,锋利的瑞士军刀直接捅进柳青城的嘴里,将他的舌头割下了半截。 慕念琛一句话都没和柳青城说,直接让他闭上了嘴。 慕念琛脱下身上的风衣,小心翼翼的把阮甜包裹起来,他把已经昏迷的阮甜抱在怀里,撕开封在阮甜嘴上的胶带。 阮甜嘴中的血,将慕念琛的衬衫染湿,明明伤口都在阮甜的身上,可慕念琛痛的手都要抬不起来。 他的双目赤红,轻轻的将眼睛贴在阮甜流着血泪的双眸上。 那些血,仿佛不是血,而是折磨慕念琛的剧毒。 让他痛,犹如生生划去骨肉。 这样的痛,他只有在亲眼看到父母尸体的时候经历过一回。 他的爸爸被毒贩打了十几枪,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可最后,他仍然是将妈妈护在怀里。 妈妈最后是自杀,用爸爸手枪里的那最后一颗子弹。 而当时,他在哪呢? 他被爸爸妈妈藏在草丛里,身边全是毒蛇,妈妈走之前,告诉他不要哭,慕念琛一直记着。 可现在,慕念琛的的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 第六十五章 你是不是也要羞辱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伤的重,柳青城打她的每一下,都是抱着要弄死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一连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阮甜在病房内醒来时,小安满脸泪痕,欣喜若狂的站在床边看她:“呜呜呜阮小甜!你终于醒了! 能够再次见到朋友,阮甜的心中很庆幸,可她还是害怕,害怕自己被柳青城给…… 她张嘴,想要说话,舌头一动就痛的她流泪。 “阮小甜,你不用怕,我们都在!你没有被那个人渣得逞!”小安的眼泪掉在了阮甜的脸上,阮甜偏头躲了一下。 这一动,全身上下都疼。 阮甜有点不敢相信,她怕小安是骗她的,如果小安骗她,那阮甜宁愿再去死一回。 “阮小甜,以后我再也不贪吃了,和你出去一定会把你保护好!这次如果不是你的哥哥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那你真要被那个人渣占便宜了!” 哥哥……她哪里来的哥哥?阮甜想要问小安一句,但她舌头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她的疑惑就被解除。 她醒来后的不久,慕念琛就到了,他看起来甚至比自己一个病人显得更不好。 阮甜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病房内没有镜子,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贴着很多纱布,她是毁容了吗?阮甜在心里想。 这个可能性让她欢喜,如果她的脸被毁了,慕念琛就不会要她了吧? 她现在的愿望就是离慕念琛远远的,阮甜觉得,自己之所以被柳青城这样对待,都是因为慕念琛。 如果没有慕念琛,她的生活不会是这样,她永远都会是阮家的大小姐。无论想要什么,爸爸都会帮她实现。 因为慕念琛的出现,她的生活被搅的天翻地覆,在北城的最后一天,让阮甜永远记住,慕念琛不比柳青城高贵多少,他们两个,都是强奸犯! 他们的区别不过就是一个得逞了一个没有得逞,都是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想要与她发生关系,两人的方式不同,但可耻的需求却又相同。 不愧是最好的兄弟。 阮甜看着慕念琛的眼里全是恨意,慕念琛拿着医用棉签沾了白水,俯身要替她擦,干的有点痛的唇瓣。 被阮甜躲过,她将头偏在一边,手指抬起来,指着慕念琛,意思很明显,她想要慕念琛离开她的视线。 小安蹲下身子就看阮甜,她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她不解的问阮甜:“阮小甜,你怎么了?他是你的哥哥呀。是他救的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阮甜没办法和小安解释自己心中对慕念琛的厌恶,慕念琛不走,那她就只能伤害她自己。 反正她看到慕念琛也是打从心底里恶心。 这样的恶心让她更加的难受。 她的左手挂着点滴,三天的时间,她自己也能看出自己瘦了很多,手上的血管全部突出,被柳青城掐出的痕迹现在还泛着青紫,阮甜看了更加的想吐。 那天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异常的清晰,柳青城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阮甜都能完整的复述出来。 她现在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被柳青城成功侵犯,她记得那天在那个房间里,柳青城有放摄像机,那个摄像机现在在哪里?在慕念琛的手上吗? 阮甜的脑袋巨痛,仿佛有无数跟银针一起扎进她的脑袋,她的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旋转,她还是能看到慕念琛的脸,他的脸上全是青色的胡茬,气色比在北城受伤的那段日子还要差。 他还不肯走,阮甜的心里有了一个认知。 她想也没想,用没有被扎针的那只手,拔掉正在输液中的针管。 她那样去扯,针管直接挑起了一块皮肉,慕念琛伸手想要为阮甜按住,阮甜指着他,不让他碰。 小安反应了过来,一边按床头的呼救铃一边拿着棉签为阮甜按住流血的伤口。 医生很快就到,慕念琛被挤到一边,他身上的西装依旧服帖,眼中的红血丝却暴露了他很久都没有睡觉的事实,小安在一旁看着他,觉得阮甜的这个哥哥,现在的样子,非常的可怜,但为了阮甜,她还是要开口:“您……不然出去一下?阮甜可能是暂时不想看到男人,那个人渣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她才刚醒来,看到男人有抵触心理也是正常的。” 其实小安一开始也不知道慕念琛到底是阮甜的什么人,阮甜从来没在她的面前提过有这么一个人。 后来叶如告诉她,这个男人是阮甜的哥哥,小安是看着这个男人是怎么照顾阮甜的,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男人是阮甜的亲哥哥。 阮甜在学校里虽然不怎么打扮,但从小富养下来的气质与旁人不同,小安不知道阮甜从前的事情,与阮甜一起玩,也是因为两个女孩子互相吸引,可以作为朋友。 这几天,阮甜哥哥身边的人都管他叫慕先生,小安只以为,他和阮甜,一个跟着爸爸姓,一个跟着妈妈,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一点。 如果小安在第一次对着慕念琛喊“小甜哥哥”的时候能够留意一下慕念琛脸上的晦涩,那么这个误会一定不会存在。 但小安一心都在担心阮甜,根本就没有时间留意其他的东西。 慕念琛站在那里,透过忙碌的医生们,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阮甜,慢慢地转身,离去,仿佛没有牵挂。 小安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心酸。 …… 慕念琛从那以后,都没有再出现。 阮甜的身体一天天的在变好,后来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她的舌头还是疼,热的东西几乎都不能吃。 每天靠营养液维持着自己的体力。 小安陪她一起请了假,请假的理由写的是家中有事,阮甜因为什么住院,谁都不知道。 小安有的时候会在病房里给阮甜读笑话,阮甜不能笑,也笑不出来,小安表面上笑嘻嘻的成天逗阮甜,但在阮甜看不到的时候,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场。 阮甜现在,好像失去了从前的生命力,让小安心疼。 她想要把从前的那个阮甜找回来,可是阮甜每次都和她说:“我现在很好了小安。” 小安知道她现在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下午,小安推着阮甜到空中花园去看花,这家私人医院的整个楼层都被慕念琛给包下,花园里除了她们,再没有旁人。 阮甜坐在轮椅上,她的腿没有问题,只是她还没力气站起来。 小安和她说话,她只是听着,她有时候张开嘴,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阮甜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她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打从心底里觉得活着一点希望都没有。 她想要看看爸爸,可是她又舍不得看爸爸,她怕看了,会舍不得,阮甜舍不得什么呢?她不知道。 小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有些为难。 那个电话一直在打,阮甜和小安说:“接吧,不用为难。” 小安听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手机挂断,小安为阮甜将落在她腿上的桂花花瓣捡起来,问阮甜:“叶如要上来,你见吗?” 阮甜点点头,她想要看看叶如来找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说见,楼下的保镖自然就放行。 叶如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一封举报信让她辛苦了很久的奖学金泡汤,原本订下的实习公司也没有理由的将她辞退。 被她三过得那个师姐家人,每天都在南大的校门口闹事,网络上的舆论更是越闹越大,她成了一个过街老鼠,人人见了她,都要嘲讽几句。 叶如的心里很不服气,她觉得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她要找出那个人,让柳青城为她出头。 可是,柳青城因为得罪了阮甜,被那个慕先生扣押了起来。 叶如要去报警,到了警局门口没敢进去,她知道柳青城有罪,她怕她贸然去报了警,柳青城会进监狱。 柳青城一旦进了监狱,那么柳青城身上所有的关系都不在有用,叶如不愿意这样,所以她来找了阮甜,希望阮甜能够原谅柳青城。 她将自己的来意这么一说,阮甜还没说话,小安就想上去打她,“叶如,你现在是让阮甜原谅就青城?原谅那个强奸犯?” 叶如脸上的神情有些心虚,她不敢看小安与阮甜的眼睛,“他是强奸未遂,那天他喝了点酒,他酒品不好,可能认错了人,把阮甜当成了我。” “放屁!”小安气的冒脏话:“那个人渣要是真把阮甜当成了你他会把阮甜打成那样?那天阮甜脸上那么多的血,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叶如没有回答小安的质问,她今天要得到的是阮甜的回答,而不是小安的:“阮甜,你答应我把柳青城放出来,你在酒店受到的那些伤害我就不往外面传播,如果你不原谅柳青城。那也别怪我不看同学情面。” 在叶如的认知里,险些被强奸的受害者一点都不可怜,她们是可耻的。 叶如觉得,阮甜一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差点被强奸。 人言可畏,一句话在无数人口中就能传成无数种样子,没有女孩子愿意子这种方式出名。 叶如自己是这样的想法,就觉得,所有人都和她的想法一样。 阮甜没觉得有多气,她沉默了半晌,才对叶如开口:“你要是能传,你就去传,我不在乎这个。”她站在连生的欲望都没有了,又怕什么这些呢? 她本来就没错,就算受到了人渣的侵犯,她也不是可耻的。 可耻的是向她施加暴力的强奸犯,而不是受害者! “可是叶如啊,你看看我现在待的地方,看看外面看守的保镖,你觉得,是你说话的速度快,还是外面那些人,让你闭嘴的速度更快一些?” 阮甜对于柳青城后来被慕念琛怎么处置一点都不知情,关于那天的记忆,她的脑海中只有昏迷之前的那些。 想来,慕念琛也不会对柳青城怎样的,柳青城是谁?是慕念琛的好兄弟,是在当初,慕念琛抛弃她之后,把她送给柳青城玩的那种关系。 慕念琛真的会在乎柳青城到底是不是真的侵犯了她吗? 慕念琛把柳青城扣押起来,恐怕是怕她会想尽办法去告柳青城,让他的兄弟面临牢狱之灾。 阮甜心内又恶心了起来,她拉住小安的手,和她说:“小安,麻烦你让保镖进来,把叶如带走。” 叶如想要去拉阮甜,但小安挡在了阮甜的面前,她想要给阮甜跪下:“阮甜,求求你让慕先生把柳青城放了,我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阮甜眼中全是冷意,她看着叶如,有些悲叹的说道:“柳青城不会有事,你口中的慕先生不会因为我而对他做出什么,你就在家里好好的等着他吧,他很快就会回去。” 叶如得了阮甜的回答,立马就不跪了,她站起身子,火速离开。像是身后有鬼在追着她一样。 叶如走后,保镖过来。阮甜低头,没有去看他们的脸,“麻烦通知慕先生一声,就说,我要见他。” 保镖话少,为首的那个答了一声“是。” 小安推着阮甜回到病房,慕念琛已经在了。 他背对着阮甜,站在阮甜病房的书桌边,那里有阮甜的专业书,被阮甜翻到了学校里现在的实时课程。 阮甜请小安出去了一会,她要和慕念琛单独谈一谈。 慕念琛转过身,看着阮甜,他没有靠近一步,身体贴着书桌站着,眼神落到阮甜消瘦的身上。 阮甜同样,也在抬眼看他。慕念琛现在的样子。比阮甜刚醒来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好了很多,只是眼中还是有血色,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阮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观察的这么细致,她自嘲的笑了笑。 下午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内,在她的身上撒下了一道暖光,她在这个暖光里,看着慕念琛,轻声的问他:“慕念琛,你那天去了,是准备与柳青城一起,羞辱我吗?” 第六十六章 我要他一条命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你们兄弟之间那么好,连女人都可以共享,那天,你怎么不早点去呢?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如果看到柳青城是怎么对我的,是不是会更高兴?” 阮甜记得,在去春景之前接到唐小小的那个电话,唐小小在电话里告诉她,前一天,慕念琛还在医院里,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了柳青城要做什么,又怎么会,恰好在那个时候来? 阮甜,从来都不会把慕念琛放在好人的行列,这个世界上变态那么多,慕念琛喜欢什么重口味的方式,也不奇怪。 那天柳青城对她上升了武力,如果不是自己被折磨的快要死了,慕念琛会一起参与,还是袖手旁观? 阮甜的头一直昂着,只有这个角度她才能看到慕念琛的脸,慕念琛慢慢地低头,目光对上她的。 阮甜在慕念琛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慕念琛的双手,放在阮甜坐着的轮椅上。 “阮甜,我没有那么坏。”慕念琛的声音不似往日,开口,带着哑然,听着比阮甜的声音来的更加的严重。 自北城那天分开之后,阮甜这是第一次,在足够清醒的状态下与慕念琛交流。前后不过是一周的时间,阮甜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自己清清楚楚。 慕念琛呢?慕念琛又经历了什么? 能比她还要惨吗?他一个被外界捧上天的人,又会有什么问题,能让他如此呢? 这是慕念琛的伪装啊,阮甜在心中想,慕念琛最擅长把他自己伪装起来。 “慕念琛,你没有那么坏吗?坏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也是同样。”阮甜的目光没有退让,她看着慕念琛,眼中的恨意刺的慕念琛眼睛发疼。 “柳青城被你藏到了哪里?慕念琛,你一边护着自己的好兄弟,一边来这里装什么好人?我猜,他现在没事对不对?你是不是又从别的地方给他找到了什么女孩,让他发泄他没在我身上释放的欲望。”阮甜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像现在一样刺耳过,她控制不住自己,对慕念琛做出这样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把林诗雅送去给他呢?林诗雅也和你发生过关系啊!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又那么喜欢她,你们想玩兄弟共妻的龌龊想法,拿林诗雅不也是一样!为什么是我呢?慕念琛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阮甜抓着慕念琛的手,她的指甲被小安修的很短,因为小安发现了她在深夜会用指甲伤害她自己。 “我知道了,慕念琛。是因为林诗雅被我送进了警察局,你恨我,想要为她出头吗?还是你没办法阻拦柳青城,所以把她放在警局里,故意不救她?是这样没错吧慕念琛,我说的对吗?” 阮甜的眼泪横飞,她绝望的问慕念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你那么恨我,把阮氏拿走,把我爸爸送去美国,让我们父女分离至今,还不够吗?是不是一定要我和爸爸一起去死,你才会放过我?” 阮甜的手上没有力气,就算握成拳头去砸慕念琛,也不会让他觉得痛。 “慕念琛,你知不知道,我早就不想活了。生活怎么这么苦啊,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期待的时候,又让我见识到肮脏的黑暗?” 阮甜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第一次,在慕念琛面前这样哭,哭到完全丢掉自尊:“慕念琛,我很累啊,我可以独自挺过那三年,如果没有再次与你纠缠,我还可以再坚持好久的。我宁愿那天没有遇见你,宁愿那天没去那个酒店,我把自己的身子给任何人都可以。那天我把自己卖掉,那些钱够我爸爸的手术费,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如果不是因为你!林诗雅不会去找刘晓!我爸爸的药不会被她换掉,我现在就有爸爸疼了。” “慕念琛,你知道我爸爸多爱我的对不对?他如果现在好好的,我再累一点也没关系,我以后或许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但我就算是独自一个人,孤单的过一生。也会比在你身边来的快乐。”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眼泪一直在掉,慕念琛的手,抬起了好多次,又慢慢地放下。 “你的好兄弟,你的爱人,你的顾姨,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对我有巨大的敌意,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我无力改变。他们无论对我做出什么,都有你为他们解决一切,而我呢?我只能默默承受所有的不公,然后再被你肆意羞辱。再怎么样,我也是个人啊慕念琛。我是个人!” 阮甜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不能动慕念琛分毫,她只能这么对自己。 慕念琛握住阮甜的手,把两只手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掌中,他把阮甜抱起来,他的心在疼。疼的手都在抖。 阮甜讨厌在这种时候还要与慕念琛有身体上的接触,她歇斯底里的冲他喊:“放开我!慕念琛你这个畜生,现在还要和我上床吗?” 阮甜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根本就没有留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慕念琛肩膀上的肉都要被她咬下来。 但慕念琛没有放手,他就这样抱着阮甜,下到停车场。 他不是自己开车过来,他这几天的状态,完全没办法做这个,车上的挡板一直就没升上去过,司机好像知道他要去哪里,没等慕念琛吩咐,就已经启动车子。 阮甜一路没有松过口,慕念琛抱着她的手,也不曾放下。 就算他的手臂已经在抖,就算他的西装外套都已经被血染湿,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就像是一尊雕像,坐在那里,怀中抱着他的姑娘。 车程一个小时,阮甜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只是她仍然是不肯松口,能让慕念琛多痛一分,她的心中就畅快一分。 阮甜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她无瑕看车窗外到底已经到了哪里,她期盼着能冲过来一辆车,将她撞死在这里。 她要慕念琛活着,她要用自己的死,去折磨慕念琛,让他夜夜被噩梦缠身,永远睡不了觉。 她要慕念琛比她更惨,她这样想着,眼泪又掉,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慕念琛不会为她掉一滴泪,就算她死在他的面前,慕念琛也只是会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呢?可惜不能再这样折磨她了吧。 …… 车子停稳,慕念琛抱着阮甜下去,这里是一处仓库,在南城的最偏远的郊区。 来时还是阳光正浓的天空,现在变得阴沉,阮甜在他的怀中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门外有黑衣保镖看守,过了重重铁门,慕念琛抱着她,到了一处有着巨大铁笼的房子里。 随着他们的进入,盖住铁笼的黑布慢慢的打开,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看到了被关在铁笼里,全身上下全都被铁链绑着的柳青城,还有,蜷缩在一旁的叶如。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笑,她笑的嘲讽,“慕念琛,你的好兄弟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么一出戏给我看,你就不累吗?” 阮甜想问慕念琛一句,知不知道非法囚禁他人是什么罪名。 但她没有问出口。因为柳青城到底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还是一个谜。 慕念琛的额头贴着阮甜的,阮甜没有躲,慕念琛的目光落在阮甜满是恨意的眼睛上,“他动了你,我要他一条命。” “慕念琛,你觉得,我会信吗?”阮甜的头往后仰,离慕念琛远了一些,她的腿没有力气,自己没办法站立。 慕念琛将阮甜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软垫上,软垫好像就是为她而准备的,她坐在上头,背后有同样软的靠背支撑。 直接面对着被铁链锁住的柳青城。 她能看到,柳青城的脸上全是血,那些血一直在流,不知道何时才能流干。 蜷缩在墙角的叶如似乎是这个时候才开始看到她,她爬过来,扒着铁栏杆,恐惧的眼泪流了满脸,她口中冲着阮甜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错了阮甜,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你不就是把你的男朋友带过来让我看一看吗?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知道。”阮甜话虽是这么说着,心中却并不如此想。 在进入这个仓库时,她的理智就被渐渐找回。她一向都是这样,越重要的时候,越清醒。 叶如好像因为阮甜的话,升出了一点希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柳青城的计划,是我贪财,我不该拿了他五百万。但我和他说了,让他只拍几张照片就可以,柳青城也答应了我。可他没有做到!阮甜,我虽然有错,但我心里还是不愿意你受到伤害的啊!” 叶如说这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剧烈挣扎的柳青城。 柳青城每动一下,锁着他的铁链就会抽在他的身上,阮甜的耳边听到的全是铁链抽打肉身的闷响。 她知道,慕念琛这是来真的。 可是,她仍然是觉得可笑,她抬起头,看着慕念琛,:“慕念琛,我要是柳青城,现在一定恨死你了。你这人怎么可以变卦变得那么快呢?三年前你抛弃我的时候,可是说过要把我送给柳青城的话的。那天晚上,柳青城将我困在房间里,用你说过的那些话做底气准备强暴我的时候,我也是真的好绝望啊。可你当时在哪里呢?你在林诗雅的床上。” 第六十七章 我要你活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你知道我那天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吗?我甚至还想要问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可那天晚上,是林诗雅接了我拨通给你的电话。” 阮甜伸手去拽慕念琛的西装的衣摆,慕念琛蹲下来,阮甜摸着他的脸,就像慕念琛平常摸她一样,“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那天晚上,你就在林诗雅的身旁,我当时,可还听到了你的声音呢。” 慕念琛闭上眼睛,他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完全没有一点的印象。 阮甜还在说,“慕念琛,三年,三年的时间,你的好兄弟在你的帮助之下,事业平步青云,借着你慕氏的东风,扶摇直上,而我呢?我在哪里?我在没日没夜的工作,为的就是给我爸爸治病!我爸爸一个月的医药费你知道是多少吗?你知道,我要工作多久,才可以让我的爸爸不被停药。而那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呢?可是你的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是踩着我阮家一步一步壮大。” “每回我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这个人渣又与慕氏合作了什么项目,又被人怎么吹捧,你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慕念琛,你猜猜看好不好?” 慕念琛说不出话,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想要解释,可解释是那样的苍白。 三年的时间,他与柳青城维持着合作关系,这做不了假,他也没办法去为这个辩解。 那些事情,发生在阮甜身上的事情,对于慕念琛来说,是一片空白。 慕念琛想再伸手抱抱阮甜,可又觉得自己不配。 他走进那个铁笼,从放置刀具的地方抽出了一把刀,他看着阮甜,目光中透着深沉的痛意,他问阮甜,“那晚,他碰了你哪?” 阮甜站在铁笼外,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念琛,她的眼中有泪,指着柳青城,“你应该问问他,他有哪里,没有碰我。” 那天晚上,柳青城甚至脱下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的口中说着肮脏无比的话,强迫阮甜伸手去碰。 她那时候被吓傻了,慕念琛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那个样子过,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那样。 阮甜那时候多单纯啊,只在心里期盼着要与慕念琛如何,可她不知道,男人的身体是那样的脏。 慕念琛得了答案,手起刀落,阮甜只感觉到浓烈的血腥味向她袭来,她提醒了一句慕念琛,“杀人犯法。” 柳青城的舌头早就被割掉,就算再痛苦,也说不了话。 阮甜看不到慕念琛到底是怎么拿着刀在柳青城身上…… 慕念琛好像在顾忌着她,不让她看到一点,会让她不适的景象。 她的耳边听到的全是叶如凄厉的尖叫。 时间过去了很久,慕念琛才转身,他将手里的刀扔掉,又抽了一把,将刀尖握着,送到阮甜的面前。 阮甜双手握着,没动。 慕念琛慢慢地跪下,跪在阮甜的面前,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阮甜。 三年,他有许多话不能说,有许多事,也不能做。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他永远记得三年前阮甜的模样,是他把那个属于他的姑娘弄丢了。 “阮甜,你特别恨我对不对?”慕念琛把刀拿着,再次送到阮甜的面前。 阮甜伸手,把刀握住。 慕念琛指着自己的心口,对阮甜说:“朝这儿刺,放心,不会有人敢找你的麻烦。” 阮甜看着他的脸,慕念琛的脸上有血,那血,是在刚才,他拿刀去惩罚柳青城时,溅到他脸上的。 现在,慕念琛把刀交给了她,让她用同样的方法,对他惩罚。 阮甜的手不动,她不是心疼慕念琛,而是她不愿意,捅下去一刀,她和慕念琛之间的恩怨就可以消除?过往的那一切,就可以全部都不存在了吗? “慕念琛,你想用这种办法掩盖你从前的那些错误,强迫我去原谅,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无耻了?”阮甜脸上的神情,满满都是对慕念琛的不屑。 “不敢奢望。”慕念琛对阮甜说。 他的手,去握住阮甜的,带着阮甜,将刀插进他的胸膛。 阮甜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下的刀在一下一下的往慕念琛的胸膛里去。 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她还是坐着的姿势,慕念琛却渐渐的跪也跪不稳了。 阮甜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阮甜拿着刀,看着慕念琛血色尽失的脸,泪水悄然落下。 慕念琛似乎是笑了,他在说什么,阮甜听不到,她只能看到慕念琛的嘴巴张合,却什么都听不到。 她在软垫上,爬着又离慕念琛近了一点。 慕念琛无力的倒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边,抱歉的说:“甜宝,这回,我没力气抱你回去了。” …… 从那处仓库里到医院,阮甜已经等候了十个小时。 柳青城伤受得重,但没有生命危险,慕念琛刀刀都到他的骨头,让他疼痛,却不让他死。 慕念琛就是要让他疼,让他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剥皮抽筋一般的疼,让他痛不能言,只配流泪。 叶如不知道被慕念琛的人送去了哪里。 阮甜坐在医院抢救室外,听着让人告诉她这些消息。 却没有人,告诉她慕念琛到底怎么样。 从慕念琛上了救护车,阮甜的眼中就再没有落下一滴泪,她异常的冷静,冷静到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她甚至吩咐了慕念琛身边的人,让他们通知远在北城的顾姨。 如果是最后一面,慕念琛应该想要看到顾姨,而不是她。 随着顾姨一起来的,是林诗雅。 林诗雅见了阮甜,直接冲上去,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阮甜,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害死念琛!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害死他!你就不能离念琛远一点吗?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你是不是觉得大仇得报?你就是来报复我们的!我们都知道!” 林诗雅抓着阮甜,阮甜看着她涕泪交加的那张脸,忽然笑了。 她笑的凄然,“林诗雅,你也知道这种痛了吗?当初你让刘晓换掉我爸爸药物的时候,我又有多难过啊?现在,你终于尝到我曾经心中的那种滋味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阮甜言不由衷,她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她不希望慕念琛有事至少,她希望慕念琛活着。 她还没报复够呢,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慕念琛一刀就想解脱,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在心里,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必须得活着,必须得活着让我折磨。” “阮甜,你的真面目就是如此!我早就知道!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弄死!在那三年里,我不该放任你活着!”林诗雅拽着阮甜的手,要走到医院的窗口,她要把阮甜扔下去!她要让阮甜永远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阮甜任由她拽着,“林诗雅,这里是医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监控都能记录的清清楚楚。你的念琛还在病房里,你现在把我推下去,万一他这回没死成,而我死了,你可是要在监狱里,过一辈子的。你的念琛本事再大,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是不是,不然,你也不会真的被关在监狱里那么久啊。” 林诗雅的动作停住,她怕了,在监狱中的那种绝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顾姨这时候,才慢慢的走到她们的面前,对林诗雅说:“小雅,回去坐好。我们等着念琛平安出来。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林诗雅很听顾姨的话,她松开阮甜的手,走到顾姨的身后。 顾姨却没有回头,她靠近阮甜,抬手扇了阮甜两个耳光:“在北城,这两巴掌我就该打你。可念琛护着你,我把他当成我的孩子,他如果喜欢什么东西,我阻拦不了,那我就不去阻拦。所以我放过了你。可是你,太不识抬举。” “你要祈祷念琛能够平安,不然,我有很多办法,让你消失。小雅是个孩子,她斗不过你。我这把老身子骨,年轻时不曾怕过谁,现在就更不怕。”顾姨眼神中,全是杀意。 “你和你妈妈,还真是一个样。” 她说完这句话,就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对着慕念琛身边的保镖开口:“把阮小姐请出去。” 保镖全都没动,刚才顾姨与林诗雅对阮甜动手,他们不敢阻拦,因为顾姨和林诗雅都是慕先生的家人。 但阮小姐,也是慕先生身边的人。 他们在慕先生身边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慕先生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 慕先生一直都在为阮小姐打破惯例。 他们不动,顾姨自然是要发火。 阮甜没等她开口将话说出,便自己离开。 阮甜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外还亮着手术中光亮的灯。 她的脸上本就没有好全的伤口又冒出了血,方才没有掉的泪,在离开以后全部涌出来。 她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将脸埋在腿上,哭的不能再惨。 “慕念琛,你不许死啊。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去?今天你的小雅和顾姨又欺负我了,我都没有还手。我在等呢。等你好了,让你为我出头。” 第六十八章 你想见他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坐下的地方偏,在一片松树后头,地方又背阴,白天走在那里都有些凉飕飕的,自然没人过去打扰阮甜。 她刚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路走到了这里。慢慢坐下时才觉得的腿疼,现在让她站起来。她也没有力气。 她就坐在那里,看天空慢慢黑下去,路灯亮起来,她抬头,想要看一下对面大楼慕念琛所在的那个楼层,可那楼太高了,她怎么数,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个。 每一个窗口都亮着灯,每一个窗口,都没有她要等的人。 阮甜现在恨慕念琛吗?她恨,她没有一刻不在恨他。 可那一刀,是她捅的,阮甜在当时,能够感觉到慕念琛握着她的那只手,在慢慢失去温度。 那样的感觉太过于残忍,她从前连只鸡都没杀过,何况慕念琛,他是个人。 是她曾经那样爱过,如今又无比痛恨的人。 阮甜的眼泪好像就没干过,她不知道她是为慕念琛难过,还是她自己。 小安找到她的时候,阮甜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她脸上那些重新冒出来的伤口被泪水浸了这么久,小安看着就觉得疼。 “阮小甜,你怎么了?昨天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变成了这样?”小安想要把阮甜扶起来,可阮甜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力气。 她让阮甜不要走,在这里等她,阮甜没有回答,她的眼神空洞,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小安在说什么。 小安快步的跑回去,推着轮椅出来,她跑的满头都是汗,在见到阮甜还坐在那里时,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把阮甜带回去,护工为阮甜将手上的泥土擦洗干净,阮甜躺在病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安叫了医生,医生只说阮甜是受到了刺激,又开了许多药。 那些针管再一次扎进阮甜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小安不忍心看。 扎了一次,又扎一次,回到管子里的那这血,看的小安想打人。阮甜的血管太细,她记得,阮甜刚被送进医院来的时候,慕先生抓着阮甜的手,他身上的气势太强,小护士被吓得不敢扎。 慕先生就那么把阮甜抱在怀里,把她的手从他的风衣里放出去,那小护士哆哆嗦嗦的不敢落针,慕先生把那个针管拿过来,自己给阮甜扎。 一次就成功,没让阮甜受罪。 小安想去找慕先生,外面的保镖都还在,她只要说一句慕先生一定会过来。 她跑出去,抓住一个保镖就问:“慕先生呢?把慕先生叫过来!是他昨天把阮小甜带出去的,现在阮小甜成这样,慕先生去哪了!” 昨天在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情,而保护阮甜的这些,根本就不知道。 为首的那一个,去拨方特助的电话,方特助这时候正在慕念琛的手术室外,哪里可以分心去接保镖的电话? 为首的保镖只能回答小安:“慕先生在忙,没时间过来。” 小安说了一声“靠!” 心里越发肯定阮甜现在变得这么惨,肯定是慕念琛,她的心中对慕念琛的那点好哥哥的崇拜荡然无存。 她没时间再与保镖在这个事情上纠缠。阮甜还在病房里,她回去,扎针的那个护士还在重复。 小安推开她,“去把你们护士长叫过来。” 小护士想哭,她从前是整个科室的业务标兵,扎针从来都没有扎的比她要好的,不然她也不会配分配来这间病房。 可是那天抱着这位阮小姐进来的那个俊郎的男人眼中的戾气太吓人,她越想越紧张,仿佛再错一次,门外的那群保镖会进来,一枪崩了她。 她怕的呜呜大哭,赶回来的医生动手替阮甜扎了针。 药水慢慢地流淌,阮甜的眼睛也在慢慢地闭上。 这药里有镇定成分,为的就是让病人在睡梦中度过情绪波动较大的时期。 小安一直在阮甜的边上守到半夜,药水早已滴完,阮甜又睡了四个多小时。 医生离开之前告诉了小安药水的作用,小安以为阮甜醒来能够好一些。 可阮甜醒来,仍然没有比之前好上一点点,话倒是会说了,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安,我杀人了。我把慕念琛杀了。他死了,他全身都是血。” “小安,我不想他死。” “我好疼啊,慕念琛疼不疼?” 阮甜的梦里,全是慕念琛,仓库里的那些事情在她的梦里一遍一遍的重复,阮甜的眼前现在好像都是红的。 小安拍着阮甜的后背,她一开始没把慕念琛和阮甜的那个不同姓的哥哥联系到一起,但是后来她越想越不对。 今天她发现阮甜的时候,她的身上的确是有很多血。 小安那时候还以为阮甜是受伤了,后来护工给阮甜擦洗的时候阮甜身上没什么能流出那么多血的伤口,她就把那些血忘在了脑后。 可现在,阮甜这么说,小安的第一反应是捂住阮甜的嘴巴。 小安胆子再大也怕这个,可阮小甜是她的朋友,她不可能让阮小甜被抓起来。 她仔细的听了听病房外的声响,那些保镖似乎是没有听到阮甜刚才说的那些话。 小安把阮甜推到卫生间,将莲蓬头打开,用水声遮挡她说话的声音。 “阮小甜,你别怕,我哥哥是特别厉害的刑事大状!我会让他帮你脱罪!” 阮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还在往下掉,她看着小安,语气悲凉,“我不想他死。” 小安拍了拍阮甜的肩膀,一副姐妹有难一起扛的样子:“你别怕,就算他死了,我哥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我和你说,我哥那个人特别混蛋,美国那些富豪最爱找他帮忙打官司。他一次都没输过!” 阮甜将脑袋低下去,看着自己曾经握着那把刀插,进慕念琛胸膛的双手,“小安,我想慕念琛活着。让我暂时放下仇恨都可以,我想他活着。” …… 阮甜只在刚被小安找回来的那一晚情绪崩溃过,第二天,她就恢复了正常。 新闻上,报纸上,慕氏的消息还是如往常一样多。林诗雅甚至还出来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她涉黑的谣言。 林诗雅那样一个把慕念琛当成宝贝一样的人,如果慕念琛真的还有生命危险,那林诗雅又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关心这些。 阮甜知道慕念琛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不再去关注慕氏的消息。 她的腿需要复健,每天都要在复健室里待上好几个小时。 她与慕念琛明明在同一家医院里,她却不敢去看慕念琛一眼。 慕念琛身边有医护人员,还有他的顾姨和林诗雅,她去了,也不会见到他。 …… 小安又在医院里陪了阮甜好几天,工作日的前一天,阮甜与小安坐在病房里,她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慢慢行走,只是被柳青城摔在墙上最先受力的那条,还留有很重的淤血。 她与小安眼前摆放着各自的专业书,慕念琛曾经为她做的那个课堂直播还在,这些天,除了复健以外,阮甜就全是在看书。 有时候,她的思绪会慢慢的飘远,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慕念琛,可,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她能主宰的了的。 “小安,我的身体快好了,明天,你回学校去吧。”阮甜从书本中抬头,看向认真听课的小安。 小安把手里的黑色笔放下,“阮小甜,你怎么这么残忍!我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哎,你就要让我去上课了吗?” 阮甜知道,小安这是不想让她的心里产生负担,大三的课程很紧,秋招刚结束不久,小安没有参加,她存的是在学校里读研的心思。 因为她,小安已经好久没有回学校了,阮甜觉得现在自己可以应付,不能再拖累小安。 “小安,我真的没有事情了,你先回去,我保证,再过一周,我也会健健康康的回到学校。到时候我还要搬到你的宿舍里去呢,你千万不要反悔哦。” 阮甜现在还不知道叶如被学校处分的事情,也不知道,叶如到现在还没有回学校。 但是,经过那天的一切,阮甜不可能再叶如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小安将电脑中的课业直播按了暂停,她想要留在这里照顾阮甜,不是因为真的没有玩够或者怎么样,而是她非常担心阮甜。 她觉得,阮甜有抑郁症的可能性。 阮甜时常自残,一开始是用自己的指甲,小安之前帮她处理过,阮甜的手心里面,全是被她自己用指甲掐出来的血。 还有阮甜腿上的那些淤血,小安不止一次的发现,阮甜拿自己的手,去锤那块带着淤血的地方。 她光看着,都觉得疼。 “阮小甜,我带你去看慕念琛吧。”小安现在已经知道了慕念琛不是阮甜哥哥。 小安觉得,阮小甜的情绪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慕念琛。 慕念琛这个名字,在南大很有名气,小安准备报考南大的时候,慕念琛在她们那群高中生里已经很出名了。 都说南大有一个风云学长,是一个超级大学霸,在专业领域非常的厉害。 等到小安进入南大的时候,慕念琛已经毕业,小安没有机会见到慕念琛。 明明是在讨论学校的事情,小安却扯到了慕念琛,阮甜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握紧,“我不想见他……” “阮甜,别欺骗自己,你想。”小安没让阮甜把话说完,“你想见他,对不对?” 阮甜的心口开始发疼,她想见慕念琛吗? 她…… 病房门就在这时,被从外叩响。 医生平常查房的时候也会这样,阮甜说了一声进,保镖放人进来。 阮甜没想到,进来的会是方特助,与秦玟心。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阮甜记得其中一个,是慕氏的律师。 顾姨这是准备和她秋后算账了?看来,慕念琛,真的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阮甜的心中一直折磨她难受的那一块地方。在慢慢的被她自己藏起来。 她坐在那里,小安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她的边上,仿佛是要做她的后盾。 阮甜感激的看了小安一眼。 她不怕,就算顾姨要用故意杀人的罪名来让慕氏的律师起诉她,她也不怕。 她这些天来,唯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慕念琛会死掉,只要慕念琛没有死,没有死在她阮甜的手里,阮甜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让她惧怕的东西了。 她没有主动开口,她在等待木氏的这群员工,要对她做什么。 秦玟心站在她的面前,最先开口:“阮小姐,慕氏有一份关于北城的项目发展文件,需要您来代慕总签署。” 阮甜有些懵,她看着秦玟心,不解的问:“慕氏的发展项目,为什么需要我来签字?就算慕念琛现在的情况不好,慕氏也有足够专业的团队去维持慕氏的正常运行,不会出现一点错误。” 方特助将文件放在阮甜的专业书上,:“阮小姐,我是慕总的助理,慕氏创建以来,我一直跟在慕总的身边工作,您信不过旁人,应该信我。” 阮甜没有低头去看那份文件。 方特助又开口:“这份文件,在北城的时候,慕总就准备签署,但因为您在南城出现了意外,他没有将这份文件签完。连夜乘坐私人飞机敢回南城。如果他不回南城,这个项目现在完全可以动工。” 阮甜咬唇,她听的出来,方特助的语气在尽量的压制他心中的怒气。 “如果你们有文件需要签署,麻烦去找慕念琛。他现在连拿笔的动作都不会了?需要我一个外人来帮忙?我又有什么权利,来替他来签署这个?”阮甜一心以为慕念琛已经醒了,完全没想过,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阮小姐,如果慕总现在是清醒的,我们不会来与你接触。慕总半个月前让律师起草了一份委托书,上面写明,如果他发生了意外,失去了自主意识,将由您代他行使所有的权力。” “如果他不幸去世,您就是他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第六十九章 慕念琛,我来看你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如果他不幸去世,您就是他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慕念琛那天让她放心去刺,告诉她,不会有人会找她的麻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律师将慕念琛签署的委托书,交到阮甜的手上。 那上面的签名,阮甜认识。 曾经,她模仿过整整一百天,慕念琛的笔迹,阮甜别的没有学到多少,只有慕念琛这三个字,她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阮甜爱慕念琛的时候,爱的义无反顾,就算知道,慕念琛不会太喜欢她,她还是要紧追不舍,因为她喜欢,因为她爱。 因为她想要与慕念琛在一起。 和慕念琛谈恋爱,阮甜的真实感并不多,她只能给自己与慕念琛之间找一些,不让慕念琛厌烦的话题。 可是慕念琛不理啊,在学校里,慕念琛太忙。阮甜每回和他在一起,都是偷偷地,不去占用他的上课时间。 阮甜和慕念琛谈恋爱的时候,其实是很乖的,慕念琛要看书,慕念琛要实验,那她就自己去自习,自己去吃饭。 她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找好多事情做,她想要让自己的生命里不要只有慕念琛。 可是,她没办法。 那是她第一次爱人,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慕念琛不理她,那她就去写慕念琛的名字,去模仿他的一切。 在慕念琛不理她的时候,她就在自己专门买的本子上写,学他的笔迹。 阮甜那时候在网络上看到过那么一段话:如果你坚持一件事情超过十天,那么它一定会成为你的习惯。 阮甜坚持了整整一百天,后来那个本子被林诗雅发现了。 林诗雅当着慕念琛的面,把阮甜写的那些东西拿出来,读了好几篇,那里面的内容,绝大多数都是慕念琛写的东西。 林诗雅装作善意,其实恶意十足的在饭桌上说:“念琛,能让一个女孩子对你如此,你真的好幸福。小甜她好喜欢你,你要和她好好的。” 那个本子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从慕念琛的笔记中抄下来的,阮甜能够拿到慕念琛书本的时间并不多,她每回都是把那些内容拍下来,然后看着照片去学。 还有一部分是阮甜和慕念琛的名字,阮甜一遍一遍的写,让它们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被林诗雅在慕念琛的面前念出来,阮甜的脸色羞红,她又有些期待,她在想,如果慕念琛打开看了,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可慕念琛那时候看都没看那个本子一眼,只是伸手拉林诗雅,让她坐下好好吃饭。 林诗雅把那个本子递给慕念琛,慕念琛将那个本子扔在一边,仿佛那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一样。 阮甜当时强颜欢笑,她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跑去卫生间,压低声音哭了一场。 那时候,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太大的声音。 等到她哭完出去,慕念琛与林诗雅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阮甜觉得他们是要走,她自己本来就已经吃不下。 便拿起背包,没有看慕念琛,冲着自己的鞋子,低声说了一句:“再见。” 她跑出去,没去看那个本子,也没看当时在她身后的慕念琛和林诗雅。 也是从那以后,阮甜再也没有去写慕念琛的名字。 …… 慕念琛这三个字,在委托书上,慕念琛的笔锋刚劲有力,他签下他自己名字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阮甜的手指,摩挲着慕念琛那三个字,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忽然很想去看一看慕念琛,她想看看,慕念琛究竟成了什么样子,才会让方特助这么郑重的来找她。 “我要看过慕念琛之后,再签字。”阮甜的目光一直都没有落在那份需要签署的合同上。 她的心中有个执念,她要让慕念琛亲自签。 方特助有些为难:“慕先生的家属都在……您这时候去恐怕不好。” 阮甜捏着那份委托书,目光冰凉的看着方特助,“我想,我有这个权利。” 林诗雅和顾姨是慕念琛的家人,连慕念琛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都知道顾姨与林诗雅,不喜欢她。 可她今天,就是要见了,她一定要见到慕念琛, 虽然阮甜自己也不知道,她见到慕念琛,会做什么。 方特助还想再拒绝,秦玟心先他一步开口:“阮小姐,我陪你一起去。” 秦玟心一路看着阮甜与慕念琛走过来,又怎么会不答应阮甜的要求? 方特助皱眉,他觉得这个时候阮甜去了是在给他们找麻烦。 顾女士与林诗雅,对这位阮小姐是什么态度他们全都看得出来。 除了增加矛盾,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还不如现在就将合同签了。 慕总只是暂时没有脱离危险,不代表以后好不了,把现在眼前的燃眉之急解决,其他的事务,等慕总的身体恢复,就不再需要阮小姐了。 秦玟心贴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阮甜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方特助显然是听进去了。 他缓了缓脸上不友好的神色,对着阮甜点头,开口道:“您跟我来。” 小安扶着阮甜起来,阮甜将那份委托书,和文件拿着,跟在方特助与秦玟心他们的身后走。 他们的步伐很快,如果是在阮甜的腿,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那阮甜一定可以跟的上,但现在,她不得不依赖小安。 小安能够感觉到阮甜迈出的每一步,都用了力气,她很难想象阮甜这样走着,该有多痛。 小安想要开口对走在前方的方特助与秦玟心说些什么,阮甜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慕氏的律师,阮甜更不能停下。 乘坐电梯,到了慕念琛病房的楼层时,阮甜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细汗。 方特助先推门进去,在里面待了没两分钟,林诗雅就愤怒无比的冲出来,拦在病房门外。 “阮甜,你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林诗雅这几天也瘦了很多,显得她凶神恶煞的。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来看的是慕念琛。”阮甜不想与林诗雅多说,和林诗雅这种人,讲不通道理。 念琛他不想见你!阮甜你给我滚!立刻就滚!不然我叫保镖来,再把你赶出去!“”林诗雅的指尖就要落到阮甜的脸上。 小安伸手,将林诗雅的手指掰到一边,考古系一向是把女孩子当男孩子用,把男孩子当牲口来用,小安的力气对付林诗雅简直轻而易举。 林诗雅伸出来的那一根手指,被小安掰的歪到一边,林诗雅疼的咒骂阮甜:“阮甜你这个贱人!现在还知道带保镖来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带了保镖来我也不会怕你!” 她这么喊完,阮甜没有接腔,阮甜现在没有心思陪她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保镖呢!保镖呢!把这个女人带出去,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林诗雅还在喊,站在两旁的保镖却没有一个人动。 秦玟心更是站在了阮甜的边上,仿佛如果这时候保镖敢对阮甜动手,她就会立刻通知慕氏的人事部门一样。 林诗雅被气的简直要吐血,她口中说着:“反了!你们都反了!她阮甜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竟然为了她,来无视我的话!是不是因为念琛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所以你们才敢对我如此?没有念琛,还有顾姨,顾姨也不喜欢她!顾姨也不想看到她!” 林诗雅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阮甜没有心思听,她现在只想早点看到慕念琛,其余的她都不在乎。阮甜的手里握着文件,她将那份由慕念琛亲笔签字的委托书,举到林诗雅的眼前,让她看了一眼。 她反问林诗雅,“你说我算个什么东西。” 林诗雅的视力没有问题,她看清楚了那封委托书,但是她不肯承认,她看向了阮甜身后的慕氏律师,她不敢指阮甜,就拿另外的手指指着那两个律师:“你们全都被这个贱人收买了?伪造签名是犯法的!犯法!你们都是律师,需要我来告诉你们,伪造签名需要坐多少年的牢吗!” “林小姐,慕总签这份财产委托合同时,已经做了公证,这样的假,我们造不出来。”从前去公安局保释过林诗雅的那个律师开口。 林诗雅还想继续与阮甜纠缠,阮甜却并不想与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离慕念琛,现在只有一扇门的距离,她的心中生起了许多东西,缠绕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转过头,从一众保镖里,认出了一个经常在慕念琛身边出现的人,当初在北城,阮甜就对他有了一点印象,“麻烦你,把林小姐带到一旁去。” 那保镖脸色黑沉,听了阮甜的话,半点没有犹豫,只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林诗雅离开。 接二连三受到这样的待遇,林诗雅非常的想把这些人全部都骂一遍。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只能忍。 阮甜被小安扶着的那只手抖的越来越明显,她没再让小安扶着,自己慢慢的走进去。 方特助与顾姨站在那里,顾姨见了她,只是将脸转向一边,没有阻拦。 阮甜换上了无菌衣,从前,她每回去看爸爸时都要一层一层的穿。 这回,她来到了这里,“慕念琛,我来看你了。” 第七十章 我不会原谅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这样的情景,阮甜并不陌生,那三年里,她一次次的站在爸爸的监护室外,不敢靠近,她每回想要站在那里多一点,多一点时间陪伴爸爸,可是她没有那个权利。 她需要工作,那样空闲的时间,她没有。 阮甜到现在还能回想起那时候心内的煎熬,与今天,她见到慕念琛时,没有多少的区别。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慕念琛躺在这里,她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可是她眼睛还是酸涩的发疼。 她去握慕念琛的手,慕念琛的手透着不正常的凉,阮甜想要把那只手捂热。 “慕念琛,你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什么时候最快乐吗?” 病房内当然不会有人回应她,但阮甜也不需要回应。 她就是想说说话。 “在你答应我交往的那一天,我最开心了。那个时候你多高冷啊,只是对我说的那一连串的控诉和表白嗯了一声,我所有的坏情绪,就全都不见了。” 阮甜说到这里,哼了一下,似乎是对那时候的自己有点瞧不起。 “我追了你那么久,你都对我没有一点的回应,你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哪个专业,如果不是我每回见到你都要自我介绍一次,我都怕你不记得我的名字。” 阮甜捏着慕念琛的手指,“你那时候多难追啊,身边又有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孩子,光你们班就有好几个,我有一次去找你,你们班有几个女孩子对我冷嘲热讽的,可我那时候脸皮多厚啊,对于这些完全不在意的,因为我想看的人是你。” “可是你也那么坏,每回我去找你,你都不会对我笑一下,你只是会抬起眼睛来看我,然后臭着脸,很不情愿的给我让一个位置。我知道你那是为了让我不去吵你,可是你知道吗,只要能在你身边,没有那些书本,我也会很安静,我那时候只想看着你啊,你做什么都是帅的,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阮甜将身子前倾,离慕念琛又近了一些,她低头,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慕念琛的脸:“其实让我现在再看你,我就觉得你一点都不帅了,明明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我当初怎么就对你那么着迷呢?” 阮甜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慕念琛的脸了,慕念琛的眼睫毛比阮甜的长多了,阮甜每回看到,都很想伸手去摸。 “我对你,算是一见钟情哎慕念琛,这个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吧?我刚进南大的时候,第一回去图书馆,别的地方都坐了人,只有你的身旁有空位。我去坐下才发现,四面八方的眼神都向我投来,那些眼神的主人全都是女孩子,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拈花惹草的,我怎么到后来才发现呢?” “那个时候你在低头看书,我坐下的时候,你的眼睛都没有抬,我也把借来的翻开,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在看书。” 阮甜笑了笑,“其实呀,在那么多女孩子的眼光下,我又怎么可能真的静下心来去看呢?那天我借的那本,名字我都记不清了,那本是真的很狗血,但我是记住了那个作者的名字,她叫糖糖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记住那个狗血作者的名字吗?因为,在我偷偷看你的时候,你恰好笑了一下。我当时心里的感觉就和作者名字一样,全都是糖,特别特别甜。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并不是在对我笑,依你那时候对学业的认真程度,肯定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可是就是那样的一个笑呀,让我沦陷了好几年。你那时候要是没有笑就好了,那天你如果没有笑,那我也一定不会喜欢你。” 阮甜的手,有些颤抖,她嘴角的笑,带着苦意,“我追了你那么久,你一点回应都没有,和你告白的那一天,其实我是想要放弃你的,如果那晚你拒绝了我,那我一定不会再去找你了。” “你还记得我向你告白的那天是什么日子吗?是圣诞节。我从刚入秋的时候,就缠着家里的阿姨,让她教我织围巾,我太笨了,学了好久好久,等到平安夜的那一晚,才把围巾给织出来,可是我没勇气去把那个围巾交给你呀,那个围巾太丑了,我把围巾做好的时候,自己偷偷哭了一会,那天你没有找我,我以为你会找我的。” 阮甜的手,落到了慕念琛的鼻梁上,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摸过慕念琛的脸,“平安夜那晚,你应该是在陪林诗雅吧?我去学校找你,你不在,我没办法去男生宿舍,就托朋友的男朋友问了,他特意去了一趟你的宿舍,你的那些舍友说你出去陪女朋友了。” “我那晚以为,那是你舍友们的恶作剧,你不在学校里,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发一条短信,就算是群发的祝福也可以。但是那晚。一整晚,我的手机都是安安静静的。我的那个手机号码里面只有你,因为那时候把你看的比谁都要重要。既然你不给我发祝福短信,那我就发给你吧。我给你发的那条祝福,自己想了很久,那条祝福是只属于你的。配图还有一颗圣诞树,你一定没有发现,我摆在卧室里的那棵圣诞树上,用来装饰的挂饰,全是:MNC和RT。” 阮甜用手指戳了戳慕念琛的鼻梁,她的动作轻轻的,慕念琛应该不会感觉到痛,“可是那条短信,你也没有回我,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伤心。” “我难过了一整晚,圣诞节,别人都是快快乐乐的,只有我自己那么难过。那一天,我在学校里,也没有看到你,那天我的心情真的糟透了。所以我又给你发了条短信,约你出去。” 阮甜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心中还是有些酸涩,“我六点钟给你发的消息,约你八点钟在久安见,可是你到了是十点还是没有来。南城的冬天那么冷,我差一点被冻成了冰块。那天晚上,我在久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我和自己说,等你到1159分,如果过了圣诞节,你还没有来,那我就当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这么一个人。” “你如果没有来就好啦,可是你偏偏来了,在十一点五十六分的时候来,我见到你,就哇哇的哭,你当时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我用四分钟的时间和你表白,你抱了抱我,回答我我一个嗯字。只是一个嗯字呀,却让我欣喜若狂,让我觉得,是幸运女神开始眷顾我了。” 剩下的话,阮甜没再说了,哪里是幸运女神眷顾了她呢?分明是恶魔撒旦,在向她靠近。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童话般的爱情,但阮甜的爱情,充满着黑暗与欺骗。 阮甜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慕念琛,我好恨你啊,明明都已经分开这么久了,你还是要让让我为你哭。你为了让我自责,费这么大的心思,真是够有心机。” 她哭的伤心,“你成功了慕念琛,你成功的让我自责,可是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因为现在的自责而原谅你。我如果原谅你,就是对我自己的再次伤害,从与你订婚以后,到阮氏被你抢去,再到我爸爸进医院,还有在我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恶意,哪一样,都在提醒着我,绝对不能原谅你。” “我告诉你慕念琛,如果你能快点醒,那我就把心里对你的那些恨,稍微藏起来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是我能做的唯一一点让步了。你如果不快点醒,那我就把对你的恨意翻十倍出来,我会比从前,更讨厌你。” 阮甜的手指,放在了慕念琛的唇上,她松开慕念琛的手,撑着病床站起来,她用自己的唇,去亲慕念琛的。 只一下,她的唇就离开。 阮甜没有去看现在还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顾姨与林诗雅的反应。 她们应该在外面,骂她不要脸了。 阮甜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一整天,她的腿,不适合太长时间的坐着,她出来的时候,腿疼的她就要站不稳。 小安仍然在这里等着她,与她一同等的,还有秦玟心。 方特助已经离开,公司里有太多的事,慕氏的员工多,高管也多,公司运行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慕念琛受伤的消息,在慕氏只有几个人知道,方特助,必须回去,装作平常。 小安手里拿着一条巧克力,她与秦玟心一起扶着阮甜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就把巧克力的包装撕开,将巧克力放在阮甜的嘴边,心疼的和她说:“阮小甜,你吃一点巧克力,不然该低血糖了。” 阮甜咬了一口,巧克力太苦,她不爱吃,可她现在真的有点晕了。 秦玟心把那份合同又递给她。 阮甜摆手拒绝,“再等五天,等慕念琛自己签。” 慕念琛,我只等你五天,你这次如果敢晚一分钟,那我就在心里把你清零。 第七十一章 他没有拒绝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拒绝了秦玟心,秦玟心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刚把顾姨劝回隔壁休息的林诗雅就进来了。 她听到了阮甜对秦玟心说的话,在阮甜进重症监护室里陪慕念琛的这段时间里,林诗雅把一切的来龙去脉打听了清楚,她知道现在阮甜对慕氏有用,只等着阮甜快签了合同,这样她再赶阮甜走,就不会有人过来阻拦她了。 现在阮甜说她不签,林诗雅立马就发作:“阮甜,你怎么还是没有摆正你的位置?让你签你就签!这个合同是念琛看过了的,他都已经要签了,你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 阮甜没有力气去和林诗雅讨论这些,她冲着病房外的保镖说了一声:“把林小姐带出去,别让她出现在这层。” 阮甜现在代表的是慕念琛,慕念琛的保镖自然是要听她的,更何况林诗雅平常对他们本就是恶言相向,在一众保镖心中,没有阮甜来的好。 林诗雅被保镖“请出去”,她走前。骂了阮甜很难听的话,她说:“阮甜你真是可怜,你就是个靠睡上位的婊子!” 小安立马就站起来,她想要对着林诗雅的嘴巴抽一巴掌,阮甜没让小安去。 阮甜没有生气,她只是冷冷淡淡的和林诗雅说:“好歹现在我还能坐在这里,只用说一句话就能让你滚,而你呢?” 林诗雅被阮甜这句话怼的更加恼火,可她那些话还没说出口,她的嘴巴就被保安捂住,“林小姐,请吧。” 病房里少了林诗雅,顿时安静了很多。 负责照顾阮甜的阿姨直接将晚饭送来了这里,小安逼着阮甜吃。 阮甜没什么胃口,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吃。 每一样菜,到她嘴里都没了味道,就好像是重感冒的时候,吃什么都尝不出滋味,可是阮甜知道,她现在并没有生病。 秦玟心还想要劝阮甜尽快把合同签了,阮甜的态度很坚决,“这份合同,等个几天,慕氏最多只多花一点钱,慕氏最不缺的是什么,是钱。慕念琛又不是不会醒,如果你们怕不好和公司里的那群高管交代,或者怕出什么乱子,那正是好事。如果有人因为这份项目没有如期进行而去挑战慕念琛的权威,那我觉得,也正好在你们的内部进行一次自查。” 其实阮甜说的话,在专业人士眼中很可笑,合同推迟一天,的确是只需要用钱就可以摆平,许多家公司都是盼着能和慕氏合作,就算晚了几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如果做生意真像阮甜说的这么容易,那就谁都能成功了。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阮甜这个外行人,懂什么。 阮甜自己也知道,但她只能给秦玟心这个理由,她不可能和秦玟心说实话。 阮甜做不到。 合同放在这里,阮甜不签,秦玟心自然不能按着她签。 她叹了口气,对阮甜说:“阮小姐,签字与否是您的权利,我不强求。” 秦玟心说的只是场面话,她心中想的是,要怎么回去告诉方特助阮小姐的态度。 秦玟心把阮甜当成了未来的老板娘,谁都可以得罪,未来的老板娘不可以得罪。 “这么晚了。你该下班了。”阮甜指着秦玟心手腕上的女士表,提醒秦玟心看时间。 已经十点半,的确已经过了慕氏的下班时间。 “好了,现在是私人时间。玟心,我希望你能回去休息,我今天太累了,没有脑袋去想这些事情。” 阮甜说自己累的时候,小安心疼的给她倒了杯水。 秦玟心没再多言,她与阮甜告别。 秦玟心走后,阮甜让小安也回去睡觉,小安猜到了阮甜还要在这里陪慕念琛,她不赞同的对阮甜说:“阮小甜,你不要命了?” 阮甜安抚的拍了拍小安的肩膀,对她说:“我现在就算回了病房我也不会睡得着。小安,给我一点时间。” …… 阮甜又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很久,午夜之后,她渐渐感觉到困意,她的手,握着慕念琛的手,一直没放。 她在梦里,梦到慕念琛醒了,她惊醒,感觉到慕念琛那只被她握着的手,手指头在动。 阮甜立刻按铃,几乎是同时,一直时刻关注着慕念琛的医护人员,全部都进来。 阮甜被护士请出去,顾姨已经等在外面。 她的眼神无瑕分给阮甜,一直朝着重症监护室里看。 顾姨这几天,好像也老了很多。 医生进去不到半小时,就走出来。 阮甜的紧张的双手攥紧,她害怕慕念琛又出了什么问题。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顾姨与阮甜宣布慕念琛度过了危险期,“慕先生现在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只是还需要观察,家属暂时不能进去。” 顾姨向他道谢。 阮甜眼眶酸涩,她在心里偷偷说:“慕念琛,你终于守了一回约。” 随着医护人员的离开,病房内只剩下阮甜和顾姨。 顾姨让阮甜坐下,她的脸拉下来,根本就不愿意拿正眼瞧阮甜。 如果不是今天方特助在她面前说,念琛听到阮甜的话可能会清醒的快一点,那她连这个病房门,都不会让阮甜进。 现在慕念琛醒了,顾姨也并不认为这是阮甜的功劳,如果阮甜真的这么有用,那还用医生做什么? 不过就是她下午过于病急乱投医了,顾姨并不愿意,让慕念琛的醒来,和阮甜扯上一点关系。 “阮小姐,这里是五百万,你拿了钱就尽快走,别再出现在念琛的面前。”顾姨将一张写着五百万的支票放在了阮甜的面前,那态度高高在上的,让阮甜想笑。 这种从前只在里看见的剧情,竟然也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阮甜把这张支票推回去,对顾姨说:“五百万,慕念琛这段时间来花在我身上的可不止这个数。这是您的全部养老金了吧?您还是留着没事跳广场舞玩吧,我不需要。” 阮甜说的没错,阮爸在美国一个月的医药费都快要和这个数目持平了,这样一比,五百万又算得了多少? “顾女士,以后您拿着支票砸人呢,也请在后面多加几个零。五百万现在在南城市区不够付一套稍微好一点的房子首付款的,谁会为了五百万,而放弃了像慕念琛这样的有钱人呢?” 顾姨差点没把手边的玻璃杯里的水,泼在阮甜的脸上。 “再多的钱,我也有,如果换了一个人,我一定不会只给这么一点钱。阮小姐原来也知道五百万不算什么大钱,这让我很奇怪,你当初出去卖的时候,怎么就只要二十万一晚呢?” 顾姨的脸上挂着阴狠的笑意,自慕念琛为了阮甜顶撞她以后,她就派人去调查了阮甜。 关于阮甜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慕念琛的身边,顾姨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五百万,得让阮小姐陪多少人睡,才能赚得回来?”顾姨慢悠悠的将这句话说出。 阮甜的脸上血色全无,这么难堪的事情,被顾姨这样说出来,她只觉得恶心。 可是这恶心的事情,的确是她曾经做过的,可她做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别的办法,“顾女士,我想,不用我来提醒,你也该知道慕念琛对我的家庭做过什么,也应该知道我爸爸的状况。我就算是出去卖了,那也是被慕念琛给逼到了走投无路。你作为他的长辈,竟然不觉得他也有错,反倒来这么羞辱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一句,我第一次与慕念琛在一起的价格,够你在这张支票上面多加几个零。” 就算阮甜还能够这么据理力争的回顾姨,但她的心中。已经快要崩溃。 她强撑的冷静,只是假象。 “念琛和小雅在今年会举办婚礼,这是三年前就已经订好的。我希望,在那之前,你能从念琛的眼前消失,不要破坏他和小雅的感情。”顾姨像是根本没把阮甜解释的那些话听到耳朵里。 她继续说:“如果阮小姐一心想要做一个第三者,那我也自然有办法对付你。南大,是一所百年名校,这所学校的大三学生出台卖身,如果这桩丑闻传出去,贵校领导与学生,会是什么反应?” “阮小姐现在自以为攀附上了念琛,又有什么用处呢?念琛对你,只是一个孩子遇到了一个有点兴趣的玩具,这玩具我今天扔了,他或许会难过,又或许还会和往常一样开心。等我再给他买一个更好的,他立马就会忘了曾经有过什么玩具。需不需要我告诉阮小姐,念琛三年之前答应与小雅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日子?” 阮甜不想听,她想立刻就离开这里。 可是,顾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你爸爸被货车撞到进医院那一天,念琛看到了消息,答应了我,要与小雅结婚。他当时说的是,等到他将事业做大之时,就会与小雅走入婚姻。年初我问过他,他并没有拒绝。” 阮甜只觉得脑中轰然一片,她扶住沙发的边缘,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顾姨还在说话:“你这个变数,在念琛和小雅之间,算得了什么?男人在外面玩的再疯,也能分得清鸡和凤凰。” 第七十二章 甜宝,你还疼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男人在外面玩的再疯,也分得清鸡和凤凰,” 是了,在顾女士的眼里,林诗雅是凤凰,而她是…… 阮甜不想再说那个字,她与慕念琛争执的时候曾经说过那个字,最后得到的结果让她现在不想再回忆, 她掩藏住心内铺天盖地的绝望,面上装作无所谓的一笑:“可是顾女士啊,在你眼里高贵如林诗雅,最后不还是留不住男人的心?如果她真的能留住,那慕念琛就不会在最重要的财产委托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慕念琛没写林诗雅的名字,而是写了我的,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如果您说的步入婚姻,是把什么都变成两个人的,那我觉得您为林诗雅打算的那个婚姻还有点用处。可现在连慕念琛的一分钱,林诗雅都得不到,甚至包括是你,如果慕念琛这回不能醒来,那么我就将收获他的一切,你照顾了慕念琛那么多年,我肯定不会不分点钱出来让你养老。做人贵在知足啊顾女士,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可决定你老年生活到底要怎么过呢。” 顾姨脸上的那阴狠的情绪更甚,她似乎是没想到阮甜能牙尖嘴利的用这一点来回她,她本以为,自己和阮甜说了这么多,阮甜应该会羞愧无比的立即离开,她没想到阮甜能这么不要脸面。 阮甜说的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顾姨的确没有办法在现在做出任何针对这些的补救。委托书上每个字都写的清清楚楚,阮甜现在有代替慕念琛行使一切的权利。 顾姨从被通知有这个委托书存在,她的心里就憋着火,她觉得,一定是阮甜这个狐狸精给慕念琛下了降头。不然念琛不会如此做。 一向自认为了解慕念琛的她,竟然也会猜不透慕念琛如今心中到底再想些什么,这是第二次,顾姨觉得自己不能再用以前的心态,去对待慕念琛,她不想要慕念琛什么钱财,她一直认为,慕念琛的东西,就是慕念琛的,谁都不能越过慕念琛拿了去。 就算小雅与念琛结婚,顾姨想的是,也要让慕念琛掌控财政大权。 小雅可以与念琛共有,但绝不能独享。 她连最喜欢的小雅都是这么要求的,更何况是对阮甜,“阮小姐,你太过自大了,念琛现在已经不会有事,你手中的委托书就是一页废纸,等到念琛醒了,我会让他收回。” 顾姨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对能不能把控慕念琛已经没有什么把握, 念琛签了那个财产委托书,就证明他在目前看来最信任的只有阮甜。 阮甜她做了什么,能得到念琛如此的信任? 顾姨想不通。 还好,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那我现在还真是要祈祷慕念琛永远都不要醒了,他如果不能醒来,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接受那些财产,到时候,我很期待你脸上的悔恨。悔恨没有在如今多巴结巴结我,好让你往后的晚景,不会太凄凉。” 阮甜敢说这些话,是因为,她不认为顾姨是一个合格的长辈,她只是慕念琛的长辈,不是她阮甜的,阮甜不需要给她面子。 阮甜和顾姨离得近,她这句话说完,能够感觉到顾姨的掌风正在朝她过来,阮甜既然察觉到了,那就不可能再受了顾姨这一巴掌的道理,她伸手,挡住顾姨迅猛的掌风,抓住她的手,与她说:“你没有权利打我,我也没有义务要做你的出气筒,顾女士,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种动辄就要打骂人的泼妇样子,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阮甜其实手上的力气不大,顾姨的手腕之所以能够被她握住,也是因为顾姨没有料到阮甜会反抗。 “我就是要打你这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顾姨将阮甜的手甩向一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阮甜呵呵的笑了:“慕念琛在三年之前才答应与林诗雅结婚,可在他提出要与林诗雅结婚之前,他已经和我订了婚。要真论起第三者,让外人评评理,到底那个第三者,是我,还是林诗雅?慕念琛可从来都没有在外界承认过林诗雅的身份。”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我当初与慕念琛约定的就是我在他身边陪伴他一段时间,他负责我爸爸治疗的所有开销。我和慕念琛的协议上清楚的写明,他以后结婚,我可以完全的离开。我爸爸的医疗费用依旧不会断。我在乎的只有我爸爸而已,只要我爸爸还能有很好的治疗,那么慕念琛结不结婚,和谁结婚,都与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所以,你别担心我会去破坏什么,你的小雅稀罕慕念琛,我可不稀罕。” 阮甜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完,只觉得长出了一口气, 慕念琛竟然在爸爸发生车祸的那一天,决定要娶林诗雅,阮甜不得不怀疑,慕念琛那天是不是心情特别的好,看到她爸爸重伤入院,慕念琛一定很有成就感。 阮甜怎么能忘了呢?现在的慕念琛就算有了那么一丁点良知,也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个恶魔的事实。 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 阮甜的心中升起一股悲哀又轻松的情绪,慕念琛要结婚了,真好啊。 以后她与慕念琛就不必再互相纠缠,互相折磨。 如果他们能永远都当一对陌生人,其实也不错。 阮甜会一直恨慕念琛,因为慕念琛让她失去了一切,今日分别之后,阮甜也不会再见慕念琛。 他们的协议中订好了的,只要慕念琛结婚,他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了。 “别只是嘴上说说,你的心里要明白这个道理才行。”顾姨将阮甜的那些话听了进去,她依旧厌恶阮甜,说话的语气自然不去掩饰。 “我要最后再见慕念琛一面。”阮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和慕念琛需要告别吗?不需要。 告别是朋友间才需要做的事情,而她与慕念琛,从来都不是朋友。 可她还是要见,见这最后一面,以后她与慕念琛,就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这份委托书,慕念琛最后会不会收回,阮甜都不会关心。 她本来就不想要慕念琛的这些东西,她只想离慕念琛远远的。 “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你如果不出来,我会亲自进去,把你请出来。”医生刚走,医生的话顾姨还记得,慕念琛会醒,虽然她不知道慕念琛到底会什么时候才醒,但她害怕,慕念琛醒来的第一眼会是见到阮甜。 她绝对不会允许,不会允许阮甜与念琛之间再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阮甜答应了她,对于阮甜来说,只是看一眼慕念琛而已,十分钟太长,她不需要。 换了衣服,阮甜走到慕念琛的病床边,她这次没有坐下,也没有碰慕念琛的手。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还未清醒的脸,在心里对慕念琛说:再见。 慕念琛,再见了,认识你这么多年,苦痛那么多,欢笑那么少。 我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现在,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不用再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不用再辛苦凑爸爸的医药费。 我该感谢你,但我又不想感谢你,因为我的所有苦痛,都是因你而起。 所以慕念琛,再见吧,以后都不要见了,我与你纠纠缠缠了那么久,没想到,你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做了决定。 理智告诉阮甜,她要快些走,她必须得快点离开,可是她的脚步就怎么也动不了半步。 她的视线落在慕念琛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不舍,她自己看不见,慕念琛也看不见。 阮甜从来都没有觉得十分钟那么快过,当顾姨进入重症监护室时,阮甜怀疑顾姨是故意将时间算错,她明明觉得自己进来连五分钟都不到,怎么就那么快呢? 阮甜最后,还是俯下身子,她将脸,贴着慕念琛的,慕念琛的脸,与他的手一样凉,她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急,阮甜知道,她没有时间将慕念琛的的脸捂热了。 阮甜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她的眼泪从自己的眼眶中落下,落到了慕念琛的脸上,仿佛是慕念琛也落泪了一样。 顾姨面无表情的走到阮甜的面前,她把阮甜从慕念琛的身边拉起来,告诉她:“时间到了。” 阮甜当然也知道时间到了。 阮甜眼中的泪水,从离开慕念琛时就退回了眼中,她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给自己穿上了一层盔甲。 这层盔甲套上去,她有多难过,谁都不会知道,包括她自己。 阮甜离开,在走出重症监护室前回头看了慕念琛一眼,慕念琛仍旧是躺在那里,阮甜冲着他的方向,最后说了一句再见。 她再也没有回头,一直走了出去。 只有医疗仪器声响的中重症监护室里,躺在病床上的慕念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仿佛看到了阮甜,又仿佛没有看见,“甜宝,你还疼吗?” 慕念琛想着阮甜的腿,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第七十三章 你真没良心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却没有办法再听见。 她在第二天早上,回了学校,小安一整天都陪在阮甜的身边,阮甜的腿还是疼,疼到她在上课的间隙偷偷地抹眼泪。 出了医院,离开了那些特别讨厌的人,阮甜眼泪不需要再强忍着不落下。 晚上回到宿舍里的时候,阮甜一个人坐在书桌旁,面前的书本摊了一桌子,可她看不进去,她自己一个人,把宿舍门关上,趴在书桌上面,低声啜泣。 哭过之后,阮甜睡意全无,她用一晚上的时间将缺的课业全部补上来。 午休时间,梁老将她与小安叫去了办公室。 她们两人请假的原因不明,两个人一起没有来学校这么多天,梁老自然是对她们有些失望。 “你们两个,都是比较看好的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够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好苗子,也得需要一颗踏实上进的心。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好的天赋都会被消磨干净。我不想你们如此,你们明白不明白?”梁老的声音中,透着对爱徒的惋惜。 阮甜与小安都没有办法解释,她们只能默默接受梁老的批评。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阮甜低头,不敢去看梁老。 梁老对于阮甜来说,不仅仅是一位老师,还是一位恩人,这个恩人是外公生前的挚友,这让阮甜在心里,对梁老的敬重又多了一层含义。 站在梁老的面前,阮甜觉得非常的无地自容,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状况太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她在刚回到校园的时候是怎么在心里发誓的?她说过要珍惜重新回到学校的机会,可是,她不仅没有做一个好学生,竟然还拖累了小安一起受批评。 “对不起。”阮甜知道说对不起没用,可她还是多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对的是梁老,还有小安。 小安也与梁老道歉,她的语气里,难得的有了哭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请假了,我会好好的学习,尽快恢复从前的学习状态。如果我下次再敢长时间请假,那就惩罚我一辈子都吃不到红烧肉。” 小安用郑重其事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梁老被逗乐了,他摆了摆手,装作嫌弃一般的让她和阮甜快点回去,准备上课。 考古系专业每个老师几乎都愿意把学生带去实践,阮甜与小安一起被选上,老师让所有被选上的学生都必须带好学校从前发的一套工具。 阮甜在宿舍里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装着那套工具的箱子。 她的手里拿着慕念琛在南大附近的那套房子的钥匙,在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去。 她记得,有一回回去时,带着那套工具箱,她好像那个工具箱放在了那套房子里。 她有想过去找别的同学借一套,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人手一件的东西,她都能弄丢,这样说出去,显得她对课业太不上心。 阮甜不敢过去,她怕在那套房子里会遇到慕念琛,这几天,她在财经新闻里看到了慕氏已经与那天方特助让她代慕念琛签的那份合同的公司达成合作的消息。 她便知道,慕念琛已经醒了。 出发的日子越来越临近,阮甜在心里安慰自己,慕念琛就算身体已经恢复了,也不一定不会再到她住过的那套房子里去。 慕念琛都是要和林诗雅结婚的人了,哪里有时间再去怀念什么旧情。 而且他现在的那个身体状况,应该也不允许他去做些什么。 阮甜这样想着,在课程结束之后,打车去了慕念琛在南大边上的公寓。 她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去,没有去看那套房子里到底亮没亮着灯。 她拿着钥匙,开门进去。 房子里亮着灯,厨房传出了流水的声音。 阮甜脚步顿住,立时就想出去,厨房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她探头出来,见到阮甜,很惊喜的喊她:“阮小姐!” 阮甜僵硬的转过身子,刚才有一瞬间,她的心都要跳出自己的胸腔里。 她的眼前在那一瞬间闪过了慕念琛的影子,她的害怕也是来源于此。 这个阿姨是在北城的那一个,阮甜很惊讶,她没想到慕念琛会把这个阿姨从北城带回了南城。 “慕总让我来南城,负责照顾你。”阿姨冲着阮甜和蔼可亲的笑着。 “阮小姐,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慕先生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我从北城刚来的那一天,慕总带了一只小猫过来,让我好好养了,等你回来,让我揉着玩。”阿姨这么说着,走到阮甜与慕念琛从前睡过的卧室里,把小猫抱出来。 阮甜发现,被阿姨抱出来的那只小猫。是当初她与柳青城争执之后,从公园里捡到的那只小猫咪。 阮甜从阿姨的手中接过小猫咪,她把小猫咪抱在怀里,轻轻的顺毛,小猫咪喵呜喵呜的叫着,它还能记得阮甜。 阮甜到现在还没能给它取名字,该见它什么呢?阮甜没有想好。 她……怕她没有给这只小猫咪取名字的权利。 这只小猫咪一直都是慕念琛在找人养着,就算是,那也只能是慕念琛的猫。 她与慕念琛已经彻底再见了,这只小猫咪,以后到底会被慕念琛用来哄谁开心,她都不知道呢。 阮甜伸手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小猫咪喵喵喵的冲着她叫,仿佛在向阮甜撒娇。 阮甜有些舍不得将小猫咪放下,可是她不得不走,她去到卧室里,找到自己的那套工具箱,走到客厅时,阿姨问她,“阮小姐,不在家里吃了饭再回学校吗?” 阮甜摇了摇头,这里是慕念琛的房子,不是她的家。 “慕先生最近有回来过吗?”阮甜离开前,问了阿姨这句话。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要问一句。 阿姨抱着小猫咪,与阮甜说:“慕先生没有回来过,他工作那么忙,一定连睡眠的时间都少的很吧?阮小姐,你与慕先生都是大忙人,可你们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呀。那天,您和慕先生闹了矛盾,您回南城的那一晚,慕先生被送去了医院。” 阮甜记得,唐小小在电话里与她说过,她和哥哥一起去医院看了慕念琛,想来也是那天的事情。 “他……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阮甜的声音酸涩,她好像一直都没问过。 “方特助说是因为慕念琛后背的那些伤口产生了感染,您走后,他的那些伤口又开始冒血。你没走之前慕先生好像没有什么事情,那天我看到他抱着你一起去摘柿子,那时候应该是要好了。谁知道你一走,慕先生的伤口又开始加重了。”阿姨回答着阮甜的问题,她是真的希望阮小姐与慕先生能够快点和好。 那天看到阮小姐那么惨,其实阿姨心中对慕先生是十分看不惯的。 后来她被请来了南城,看着慕先生对着怀里的这只小猫咪的眼神那么温柔,对她说,让她照顾好这只小猫咪,等阮小姐回来了,就让她看。 阿姨发现了,慕先生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与阮小姐道歉。 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更何况是慕先生这样的人,阿姨对慕先生的负面看法还没坚持多久,因为慕先生的这个举动,又觉得慕先生好了起来。 她这么想着,又在阮甜面前为慕念琛说了好话:“阮小姐,那天慕先生将这只小猫送过来,时间已经非常晚了,他看样子很累,我看他眼中的红血色有很多,但他还是记得叮嘱我,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些东西,寻常人可能都不会对自己的爱人这么了解,可慕先生全部都知道……” 阿姨说的这些,阮甜不想再听,她转身离开,阿姨追出去没有追到她。 阮甜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都是慕念琛的圈套。 慕念琛又想用这些假象骗她再次上钩,她才没有那么傻,她才不要在慕念琛结婚了之后,还与他不清不楚。 就算慕念琛的结婚对象是林诗雅,阮甜都不想用这种办法去报复。 阮甜有自己的底线。 在慕念琛没有公开与林诗雅在一起时,那阮甜还可以安慰自己慕念琛是没有女朋友的。 可是顾女士那天那么说,不可能是对她撒谎。 慕念琛计划要在今年娶林诗雅,本就是事实。 她才不会去真的做一个小三。 …… 阮甜拎着箱子,一路走回了南大。 这个时间点,南大校园内学生很多,时不时会有同专业的同学与阮甜打招呼,阮甜好像没有看到,一个都没有回应。 她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阮甜站在车前,脚步怎么迈也迈不动。 她在那里,与车内的男人对视了三秒,在男人打开车门下来的时候,阮甜的眼泪落下来。 她张嘴,骂了一句:“王八蛋。” 男人将阮甜拥进怀里,阮甜在他的怀里,还能闻到药物的苦涩。 “甜宝,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慕念琛把阮甜按在自己的胸口,阮甜想到他的胸口还有伤,便没有挣扎。 她的泪是热的,心确是冷的。 第七十四章 你不想要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周围是人间的喧嚣声,而这里,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片刻宁静。 阮甜没抬头,她知道,方才自己被慕念琛抱住,一定被许多同学看到了,她当时忘记了要躲,现在再去掩饰,反而像是有多见不得人一样。 手里的工具箱有点沉,刚才一路走过来,阮甜没觉得有这么沉,慕念琛从她手里把工具箱放到前座去,整个动作进行的时候,另一只手,都没有放开过阮甜。 他将阮甜带到后座,阮甜安静的跟着他,她眼中的泪水慢慢消失,只是眼眶还有一点红红的。 司机将车子开离南大。 慕念琛一直拉着阮甜的手,阮甜没有动,慕念琛的手,没有在医院的时候那么凉了,现在凉的是阮甜的。 “她们说你拿了钱,答应离开我。我不信。甜宝,你觉得我想的对不对?” 慕念琛那天苏醒时,问的第一句话是阮甜,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林诗雅。 他有一段非常短暂的苏醒时间,在口中问过阮甜的情况,没等到要见的人,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坐在慕念琛身边握着他手的人,已经变成了林诗雅。 林诗雅学着阮甜的样子,用同样的动作,让慕念琛熟悉。 她怕慕念琛就算在昏迷期间,也还能隐约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慕念琛可能会记得,那她就让自己替代阮甜。 病房内的监控早已被顾姨花钱删除,绝不会有什么备份。 慕念琛醒来时,林诗雅激动的流泪,“念琛,念琛你终于醒来,我真的好担心你……在这里照顾了你好多天了。念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马上就为你叫医生。” 慕念琛没有说话,醒来时只看了林诗雅一眼,就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你 林诗雅只当他是精神还没恢复,没有多想,医生来检查之后,慕念琛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清醒之后,慕念琛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将那份合同签了,还与公司的那些高管,开了视频会议。 慕念琛没穿病号服,他穿的是西装,加上已经转出了重症监护室,后来的病房,与酒店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慕念琛醒来到工作的两天时间里,他只问过一次工作以外的事情,那就是在最初醒来时问的那句:“甜宝,你还疼不疼?” 他醒来。没有见到阮甜,顾姨与林诗雅,他都没有再见,将自己投入进工作里。 阮甜怨他,是理所当然,慕念琛在心中对阮甜为什么没有出现,自己做出了一个解释。 高管会议开完,方特助与慕念琛汇报公司情况,他说了一句:“那天阮小……”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立马把还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慕念琛看了他一眼,他从方特助的脸上,看到了心虚。 他放下文件,问方特助:“你留在我身边几年了?” 方特助小心的答道:“三年零六个月,慕总,从慕氏创业初期,我就已经来到了公司。” 慕念琛语气森寒:“三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用人的原则?” 方特助的脸上顿时面如土色,他当然知道,慕念琛最讨厌的就是隐瞒和欺骗。 “现在,把你要说的话说完。”慕念琛的目光审视的看着方特助。 方特助在这样的目光里,低下了头,“阮小姐那天不签这份合同,她说要等您醒来再签。” 这就是,阮甜曾经来过了。慕念琛的心里有一处冰封的地方忽然之间融化,原本凉的让他疼的那些冰块一瞬之间全部消失。 他把积压合同全部看完,将钢笔收回口袋中,问,“林诗雅还在外面?” 方特助答了声“是”,“林小姐一直都没有走。” 方特助那天离开时,林诗雅的确是已经在这里等候慕念琛醒来,等了很久, 阮甜将林诗雅“请出去”的事情,方特助并不知情。 “让她进来,她这么照顾我,我该感谢她。”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慕念琛的语气里,可没真的有什么要感谢的意思。 方特助满头都是汗,他知道慕念琛在工作中的脾性,已经意识到刚才他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他朝着慕念琛鞠了一躬,到了外面,林诗雅见到方特助,眼中藏着欣喜,特别是在方特助对她说:“林小姐,慕总让你进去。”时,那样的欣喜,将她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轻快起来。 念琛想起来她了,念琛终于想起来她了,她就知道,昨天念琛一定是因为不清醒,所以才问出了阮甜的名字,现在念琛清醒了,想的第一个人是她。 林诗雅觉得,这证明念琛分得清她和阮甜孰轻孰重,也证明了,念琛最在意的还是她。 林诗雅的想法是那么的天真,又是那么的自负,她没有想过,人在遇到危险之后第一个关心的人,在心中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地位。 她快步的走去慕念琛的病房,心中欢喜无比,念琛终于看到了她的真心,终于看到了! “念琛……你……” “阮甜为什么会走?” 在林诗雅开口的后一秒,慕念琛也开口,他的话,直接将本还饱含期待的林诗雅话语截住。 林诗雅心中失落,那种对阮甜憎恨的情绪又冲上来,恨不得对阮甜大卸八块最好,“念琛……我……我怎么会知道小甜是怎么离开的呢?我那天是被小甜从病房里赶出去的,她说她的手上有你的委托书,要找我与顾姨算账呢。她那天还说,她巴不得让你快点去死,这样她就可以接受合同上那些你委托给她的东西了,她甚至还威胁顾姨……” 林诗雅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她似乎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却敢怒不敢言。 “她威胁顾姨什么了?”慕念琛问她,仿佛是很想要知道的样子。 林诗雅在心中暗喜,她就是故意说的这个,顾姨在念琛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及,阮甜那样只配让念琛发泄的人,又怎么可能去与顾姨比? “她威胁顾姨,让顾姨对她客气一点,这样她还能多给顾姨一点养老钱。如果顾姨将她伺候的不好了,那她一分钱,都不会给顾姨。”林诗雅这么说着,越来越委屈起来,“顾姨一辈子,都没和人低声下气过,那天为了你早就定好的合同,她忍着对阮甜笑脸相迎,念琛,顾姨为了不让你糟心,这些东西,她都选择默默地承受。但我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因为我与她,一样的……在乎你。” 林诗雅说完。好像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她的眼睛,带着爱意,看着慕念琛,慕念琛脸上的神情似愤怒,又似嘲讽,让林诗雅捉摸不透。 林诗雅本来就不曾真的看透过慕念琛的表情,她心里有些没有底。 “就只有这些?”慕念琛问林诗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林诗雅踌躇了半天,很难为的与慕念琛说,“这些,我本不想说……念琛,阮甜她向顾姨要了五百万,她说她早就想要离开你,那天,你看样子一定会醒来,她觉得,只要你醒来了,那份委托书就不会有什么用处,所以,她向顾姨要了这些钱,放弃了那份委托书上写的那些东西。” “顾姨的名下没有多少钱,这五百万,是她向家里的那些叔伯借的。她不愿意动你给她的一分钱。顾姨这一辈子,只有当初为了将你接回来的时候,求过顾家的那些叔伯。顾家的那些叔伯,对待顾姨是怎么样的态度,你……最清楚。顾姨这次,又一次向的与顾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叔伯借钱。这对于她来说,是怎么样的羞辱啊……顾姨她……真的为你付出了很多。” 林诗雅这话的潜在之意就是阮甜真的很不识好歹,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在慕念琛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的时候,阮甜就朝着顾姨勒索钱财,实在是让人不耻。 慕念琛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他胸口的伤还在发疼,他把别在西装口袋里的钢笔拿出来,用两根手指握着,笔盖上有一排字母,上面写着他中文名字的缩写,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写的T。 这个T代表着甜,代表的是阮甜。 这钢笔,是当初阮甜送给慕念琛的。 在阮甜又重新回到慕念琛的身边之后,慕念琛从旧物中将它找出来,当时将这只钢笔拿在手里,慕念琛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亏欠了阮甜吗?那个时候,他不能确定。 收购阮氏,慕念琛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阮氏能被他占为己有,是因为阮氏自身有问题。 慕念琛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阮甜有时候骂他禽兽,慕念琛都在心里应了,他并不哭的觉得被骂的有多生气,他很有自知之明。 “五百万,甚至都不够阮明泽一个月的医疗费,她要这五百万,是要拿去和她爸爸一起死在美国?”慕念琛的脸上,带着对林诗雅的嘲讽,“监控被删了,可我慕氏养着的那些技术人员不是用来当摆设,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调了最近这几天的监控。我让你进来,是因为存着从前的那点情意。” 慕念琛摸着那支钢笔上的T字,目光落都没落到林诗雅的脸上,“可是你,明显的不想要。” 第七十五章 补偿什么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林诗雅的神色惊慌又难堪,“念琛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反正顾姨与阮甜谈的时候她没有在场,顾姨做的事情,她不知道,不是也非常情有可原? 林诗雅的心中早已有了对策,这个对策是顾姨一开始就想到的。 顾姨与阮甜谈话的内容,林诗雅当天晚上就全部知道了。 慕念琛在三年前,提出要娶林诗雅的事情,林诗雅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听说这个消息,林诗雅欣喜若狂,顾姨没给她多少开心的时间,就告诉了她要怎么面对将要清醒的慕念琛。 现在,慕念琛这样问自己,林诗雅心中虽有一点慌乱,但想的更多的是,顾姨可真是对慕念琛了如指掌。 医院外面,没有什么景色,全是高楼大厦,慕念琛站在那里,朝着窗外看。 “出去。”慕念琛这两个字中没有愤怒,他并未回头一下。 林诗雅不愿意走,她还想解释,“念琛……你不能不相信……” 听到慕念琛吩咐立刻进来带人的保镖,并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又是那天的那个保镖,又是在病房里,又是被赶出去! 林诗雅心中咒骂了阮甜无数遍,仿佛今天再次让她出去的,不是慕念琛,而是阮甜一样。 在林诗雅眼里,慕念琛就是她的爱人,她无比爱慕的人,这样的慕念琛,让林诗雅一句坏话都说不出来。 林诗雅就是这样的,她爱慕念琛,憎恨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没遇到阮甜之前,林诗雅憎恨的对象一直都是江晚晴,江家有权,林诗雅想动她,在曾经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后来慕念琛与阮甜在一起,阮甜太蠢,虽然家里有钱但是在很多方面天真到,能让林诗雅有百分之百将她挤出局的把握。 林诗雅在一开始并没有把阮甜真正的当成什么对手。 她和慕念琛那么多年的关系,怎么样也比阮甜熟悉,这些熟悉,就是林诗雅的法宝。 林诗雅一直觉得,慕念琛那时候是在默许她那个样子对阮甜的。 因为慕念琛从来都没有制止过她做这些。 可后来,慕念琛竟然要和阮甜订婚! 她在慕念琛和顾姨面前都哭了许多次,就算有顾姨的帮助,慕念琛还是没有改变决定。 顾姨为了表达对慕念琛的失望,在北城特地借口没去参加。 阮氏破产的这几年里,林诗雅都非常的快乐,原本这个快乐会永远维持下去,她在慕念琛这么久,慕念琛的身边,出了阮甜那个过去式,就只有她一个女性。 慕念琛公司的员工都把林诗雅当成了慕念琛的女朋友。 林诗雅每回听到这种话,都绝对不会否认。但她也不会亲自承认,留下空间给那些人想象。 阮甜回来,一次次的进慕氏,慕氏那些员工看着林诗雅的眼神越来越失去从前的羡慕,有的甚至,在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讥讽,这让林诗雅更加的对阮甜恨之入骨。 林诗雅保镖带出去时,脸上的神色保持的委屈,等到离了慕念琛的病房,她的神色中,又立马透着狠毒来。 方特助,也在那一天,被慕念琛调离了总裁办。 那些监控,已经被损坏,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视频不全,慕念琛又让技术部门把病房外的监控调出来。 他在病房里看了很久,从他被送进手术室的那天看起。 阮甜被扇的那三个巴掌,仿佛也全数落在了他的脸上,慕念琛的心口自从看到了视频,就又开始疼,阮甜的腿,那时候还没好,去那个仓库时,是慕念琛抱着去的。 慕念琛能够想象的出来,阮甜那个时候有多么的艰难。 慕念琛看到,阮甜等在他的手术室外等了那么久,慕念琛恨不得,将时间调回那个时候。 阮甜最后是怎么从那间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的,慕念琛也看了一清二楚。 也看到了,阮甜是怎么通过林诗雅的阻挠才进入的重症监护室。 她是由人扶着一路走过来的,那就证明阮甜的腿,在那时候还没有好。 阮甜在病房里,待了将近十八个小时,慕念琛舍不得啊,心都要碎了。 阮甜深夜离开的时候,在那里站了那么久,当时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慕念琛没有办法想,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心内的那些暴虐因子,又要出来。 阮甜受得苦,总要让人还的,可让阮甜受这么多苦的罪魁祸首是谁?是慕念琛自己。 …… 在慕念琛醒来之后,医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阮甜自然是没有办法知情, 所以,她也不知道,慕念琛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在今天出现在她的面前。 阮甜现在对慕念琛,又怨又恨,都要结婚的人了,现在再来找她,是觉得她一定会抛弃自尊去做一个会被人唾弃的三,还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离不开他,必须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情妇。 每天看着他与林诗雅做恩爱夫妻,而她,要藏在暗处,等着他偶尔想起来了,临幸她一次? 阮甜如果能够接受这些,那就真不是她了。 她没有抽出被慕念琛握着的手,声音冷着“慕念琛,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不能有一点自己的喜怒哀乐,与一点的思想。” 病房内的监控没有恢复,慕念琛并不知道阮甜说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口又有些疼,他不清楚,顾姨与林诗雅到底给了阮甜多少的罪受,他伸手,想要摸一摸阮甜的头发,被她给避开。 “我会好好的补偿你。”慕念琛说,他的确是要好好的补偿。 可这话,在阮甜耳中,就成了慕念琛对她的羞辱。 补偿,慕念琛能补偿她什么?除了钱,还有什么东西呢? 慕念琛现在钱最多,多到想要什么东西,就很快就能得到。 可阮甜是个人,不是什么货物,慕念琛给她的所谓钱财再多,也不能让她抛弃自己的自尊。 可能她从前太过于忍让了,在慕念琛心里,已经将她看成了为了钱,可以跪在他腿边的女人。 阮甜将手,从慕念琛的手中抽回:“慕念琛,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让你能在现在用这种方式,来这样羞辱我?” 第七十六章 我就这一颗心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让你能在现在用这种方式,来这样羞辱我?” 阮甜觉得,慕念琛给的补偿,是一种羞辱。 她现在一刻都不想与慕念琛待在一起。 她敲了敲隔板,示意司机停车。 司机为慕念琛工作,要听也是听慕念琛的,又怎么可能,听从阮甜的吩咐。 车子还在开,车门早已被锁上,阮甜想出去,都不行。 阮甜试过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行,她只能离慕念琛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是车里就这么大,她离的再远,也不过是一只手臂的距离。 阮甜被慕念琛的话,气的手都在抖,慕念琛还要来抱她,阮甜怒视回去,对慕念琛说:“我嫌你恶心。” 阮甜眼中对于慕念琛的厌恶没有一点的隐藏,“慕念琛,你离我远一点。” 慕念琛哪里知道阮甜现在到底在别扭什么?他以为阮甜的心里,还对柳青城的那件事情有阴影,他坐在一边,目光歉意的看着阮甜,对她说:“我已经让人把柳青城送进了监狱,” 听到柳青城的名字,阮甜的身子抖了一下,这些天,她尽量的去忘记柳青城都对她做过什么,她实在是觉得那段记忆太脏了,脏的她受不了,脏的她每当想起,就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慕念琛,柳青城是个人渣,你也是个人渣,柳青城都进监狱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一起送进去?”阮甜的声音似乎是带着冰,她厌恶的目光,扫在慕念琛的身上,“我最近在想,你一开始认识我时,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要将阮氏据为己有?” 不然,又怎么会在,阮甜的爸爸入院的当天,去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慕念琛,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么多,是不是在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成了一个笑话?我那么喜欢在你后头追逐,因为跟在你的身边,被你的同学嘲笑,你那时候,在心里,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在笑我是个傻子?” 阮甜一连串的问,她从前,只以为慕念琛是为了报复她,是单纯的讨厌她,才会做出那么不留余地的事情,阮甜以为,就算她与慕念琛的结局不算美好,但至少,曾经在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那一点点感情是真的。 可是那天顾姨告诉她,在她与慕念琛分开后不久,在她最惨烈的一天,他知道了消息,不仅没有帮助一下,还去与自己的阿姨定了一桩喜事。 慕念琛会是随随便便就答应与别人结婚的人吗?她当初与慕念琛决定订婚,还是因为她和慕念琛闹了一个让她很在意的矛盾。 那个矛盾让阮甜在意到想要放弃慕念琛,一辈子都没有交集的那种放弃。 那个矛盾来自谁?来自一个女孩子,一个与慕念琛负责同一个项目的女孩子。 慕念琛那时候虽然还没有毕业,但已经在专业内做出了很大的名气,有许多公司抢着签他,慕念琛最后选择了一家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公司,那个女孩子,叫何西西,在其他同学对慕念琛的决定不看好中,毅然拒绝了一家外企的任职要请,与慕念琛一起去了那家公司。 他们被分到同一个部门,每天都在一起做事,阮甜其实早就知道了那个女孩,因为,在她去找慕念琛时,曾经被这个女孩和她朋友们嘲笑过。 阮甜上学的时候,性子虽然软,但也是有脾气的人。 如果说林诗雅是对阮甜是暗箭,那么何西西和她的那些朋友们,则是明枪。 暗箭难防,但是明枪易挡,阮甜在何西西身上,没吃过什么亏。 她又是一个心大的,当面怼过何西西之后就没有再去关注过她,直到后来她去慕念琛的公司找慕念琛。 阮甜那时候懂事,在自家公司都没遵守过的规矩在慕念琛的公司却一直遵守。 阮氏当年在南城,是数一数二的企业,无数企业想要巴结合作,随随便便一个单子,就能将这家濒临倒闭的公司给救活。 阮甜去找慕念琛,如果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让爸爸的秘书提前告知一下,一定是想什么时候见慕念琛,就什么时候见。 可她不想让慕念琛为难,阮明泽女儿的男朋友这个身份,在旁人眼里代表着什么,阮甜比谁都要知道。 她的同事们会不会说他要比别人少奋斗多少年,这样的话里,又会有多少,是对慕念琛的瞧不起? 阮甜不愿意让慕念琛经受这些,所以她每回来了,都要等, 她有时候给慕念琛打电话,明明都已经是午休时间了,可慕念琛仍然在忙。 阮甜有时候会把家里阿姨做的便当带过去,有时候想的是要与慕念琛一起吃饭,有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一看慕念琛。 阮甜每天都要回学校,本来在学校里,能够见到慕念琛的机会就很少,现在慕念琛上班,阮甜能见到他的机会就更加少了, 她每天都在盼着慕念琛的午休,和下班时间,可是慕念琛下班之后仍然要加班,阮甜几次回家晚了之后,爸爸直接让司机每天接她,的与慕念琛的时间,总是不能凑到一起去。 平常能凑,是因为阮甜在迁就慕念琛,现在阮甜没有办法迁就他,而慕念琛又太忙,根本就不会主动。 阮甜每天能见到慕念琛的时间,只有午休那么一点。 她去十次,有七次是见不到慕念琛的。 慕念琛一进了工作室,手机就成了摆设,基本上都打不通,阮甜有时候,可以在那里一直等到慕念琛下午开始上班。 她越来越丧气,试过连续一周,都没有去找慕念琛,和慕念琛每天发的消息也少的可怜,她在故意和慕念琛冷战,但是慕念琛好像并没有发现。 阮甜自己和自己生气了好久,最后发现她生气了一周,慕念琛并不在意。 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女孩子啊,又在工作日的时候去找了慕念琛。 她的手里拿着便当,站在慕念琛的公司楼下。 那家公司租的是一家商厦里的半层写字楼,阮甜那天报了另外一家公司的名字,顺利的上去了。 她以为慕念琛还在忙,因为进电梯之前,她刚给慕念琛拨去了电话,慕念琛没有接。 她走到慕念琛当时上班的那家公司,前台已经出去吃饭了,所以并没有人拦着她,那家公司不大,所有部门都在一个办公区域里。 阮甜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慕念琛。 还有何西西。 他们在吃饭,在工位上,两个人面对面的吃饭。 慕念琛的手机就放在他的手边,他刚才不可能没有看到阮甜的消息,阮甜当时特别委屈,从慕念琛上班开始,甚至是更早的那些在她心里压着的怒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全部从她的身体中出来。 慕念琛还在笑,对着何西西笑,阮甜并不认为慕念琛除了她,不可以对任何一个女孩子笑,何况慕念琛那时候在她面前很是高冷,对阮甜笑的次数连五根手指都数不到。 有一个林诗雅,就够她心里膈应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何西西,阮甜当时觉得,自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她去到慕念琛的身边,站在慕念琛与何西西的工位中间,当着慕念琛的面,将那份便当扔进了垃圾桶。 慕念琛脸上的笑意没有了,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想拉阮甜的手,阮甜第一次拒绝了慕念琛。 慕念琛问她怎么了,阮甜没有选择和平常一样,对着慕念琛诉苦,她当时只时只说了一句话,她和慕念琛说:“分手吧,慕念琛,我很累了。” 慕念琛的动作停在那里,他看着阮甜,似乎在思考阮甜说的是真是假。 阮甜的确是累了,累了追逐,累了无果,也厌倦了慕念琛一次次的冷脸。 她曾经的那颗心,明明是热的,可是在那天,阮甜觉得自己她对慕念琛的那一颗心,在慢慢的变冷。 她把话说完,没想在慕念琛的公司里再留,何西西推开椅子过来,也要去拉阮甜,阮甜向后一避,和她说:“不许碰我。” 阮甜不常发脾气,一发脾气的时候气势就非常的足,那是她第一次在慕念琛面前做出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来。 何西西似乎是有点忌惮,她对阮甜说:“我只是想劝劝你,不要误会了我和念琛。” 阮甜那时候听到何西西管慕念琛叫念琛,心里更加的生气,林诗雅管慕念琛叫念琛,这位也是。 她没忍住的出声嘲讽:“何师姐,我这个前女友都没正儿八经的叫过慕念琛一次念琛呢,你这个同学,怎么叫的比我还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慕念琛女朋友呢。” 阮甜叫何西西何师姐,就是为了提醒何西西,他们同学之间不需要叫的那么亲热的。 “不过现在啊,你也有机会了。”阮甜没去看慕念琛,她的视线转向何西西,用何西西从前对着她的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说“把我挤走了,你马上就可以成为慕念琛的正牌女友啦。不过我这个前任友情提醒你,做慕念琛的女朋友,可非常不容易哦,不仅得每天让慕念琛的青梅刺激,还得承受慕念琛的冷脸呢。” 何西西被阮甜嘲讽的快要哭了,一点都没有在学校里,对阮甜的那个样子,阮甜知道,何西西那是装给慕念琛看的。 她拨弄了下手上带的镯子,那是x家新品限量款,全球只有三个,那三个,每个样式都不同,阮甜每一个都喜欢,所以每一个都要了。 在x家新品发布的当天,就由x家的大中华区经理,送到了阮甜的面前。 这几个镯子漂亮又价值昂贵,发布之后自然很多人要买,可是他们全都扑了一空。 有x家的内部员工在微博上面和八卦博主投稿,说了这个消息,把买方的个人信息都抹去,那个八卦博主发了,被很多吃瓜群众转发,在当时都成了一个小热点。 女孩子们或多或少都会关注这些,何西西也是一样。 “不过你和我不一样,慕念琛对你,应该还算有点兴趣吧,你多么的高尚啊,不像我,满身的铜臭味。”阮甜这话是笑着说的,她从来都没试过在慕念琛面前这样。 她的心里很慌很难过,唯一支撑着她说那些的,就是她觉得自己不可以那么快的就认怂。 阮甜对自己很不齿,都已经提了分手了,她竟然还在意慕念琛。 “你说是吗,我的前男友?”她不叫慕念琛的名字,只叫慕念琛为“前男友。”在提醒着慕念琛,也是在提醒她自己。 要稳住,不能怂, 阮甜的话说完,慕念琛强硬的拽着她的手,阮甜推他,慕念琛几乎是半搂着,将阮甜给带去了会议室。 他把会议室的门上了锁,阮甜被他抵在会议桌前。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身上的怒气,她觉得可笑,不知道慕念琛的怒气从何而来。 她装着爸爸公司里的那些女强人的样子,学着她们的语气,与慕念琛说话:“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注意一下你自己。对一个与你已经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子这么动手动脚,慕念琛,你还真是没有分寸。” 阮甜说完,自己的心里有些怂,因为慕念琛脸上的神情太吓人,让她害怕…… 阮甜想要逃,这样的慕念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害怕慕念琛会打她。 虽然她也没看过慕念琛打过什么人。 慕念琛把她抵的紧紧的,声音里压抑着火,他对阮甜说:“我没同意你分手。” 阮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直接回了一句:“我说分手就分手了,不需要你的同意。反正你每天这么忙,我有男朋友和没有男朋友都是一个样的。分不分手又有什么区别?别的男朋友会哄女朋友开心,你会什么?你只会让我生气!” 慕念琛那时候别的没有说,他沉默了一会,对着阮甜说:“那就结婚吧,结婚了,我就是你的了。” 阮甜呆住,她原本以为慕念琛还要和她争吵,可慕念琛直接说了这个。 阮甜那么喜欢慕念琛啊,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她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为什么会和慕念琛生气, 她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慕念琛,回去和阮爸说,阮爸不同意,阮爸觉得,阮甜还很小,不需要这么早的就定了终身,在阮甜那样的年纪,以后会怎么样都说不准,今天喜欢的,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阮爸怕阮甜以后没办法回头。阮甜当时听不进去啊,她在家里和阮爸闹了很久,最后阮爸终于妥协,答应了阮甜先订婚。 结婚的事情,等她毕业之后再说。 阮甜没能等到毕业,她的家就散了。 她没能等到慕念琛来娶她,因为是慕念琛让她失去了一切。 阮甜现在想,慕念琛当时可能只是怕她真的与他分手,这样会打乱了慕念琛的那些计划。 慕念琛可能从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一点,就决定了要娶林诗雅。 慕念琛对未来的规划里,从来都只有林诗雅,并没有她。 自己在慕念琛眼里,只是一个要掠夺的对象而已。 “慕念琛,你要结婚了,请你,放过我可以吗?”阮甜的眼泪又落下,车内只有一点点的灯光,她想低头偷偷的擦,慕念琛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别哭。”慕念琛说,阮甜觉得,慕念琛的手也开始抖。 “甜宝,我……”慕念琛的喉间像有什么堵着,他当初,的确有…… 三年前,他在想什么呢?慕念琛不能说,那些事情,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阮甜说。 “慕念琛,哪怕你现在说,要和林诗雅结婚,我都不会太难过,可是你的顾姨告诉我,在三年前,在那一天,慕念琛,我那时候还在想着或许你能来救救我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阮甜哭的抽噎,她太难过了。 “慕念琛,南城有钱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看上了我?我错了慕念琛,我不该在那个时候去招惹你。你想要钱,想要权,就都不会选择我了。我是送上去,让你……都是我的错啊。” 慕念琛沉默,他的不发一言,让阮甜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的眼泪,慕念琛擦不完,慕念琛将自己的脸,贴在阮甜的脸上。 阮甜要躲,脸被慕念琛双手托住。 慕念琛去找她的唇,阮甜咬住自己的牙关,慕念琛就在她的唇瓣上亲。 阮甜的手抵在了慕念琛的心口的伤口上,她想要用力的推他,想到那天的那一刀,那些血,还有那种看着他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心情,阮甜又将手上的力度收回去。 她恨自己的心软,她怎么可以心软呢? 可是她的心在滴血啊,慕念琛,你能看到我的心吗? 怎么我……觉得它不见了呢…… 车厢内本就微弱的光亮,在此刻消失,黑暗中,阮甜看不到慕念琛的脸,她的脸上全是泪,是她自己落下来的泪。 而慕念琛的呢? 第七十七章 我会将它慢慢抹去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的司机将车子开到了慕念琛位于南大附近的那个公寓。 阮甜坐在车子上,没动,慕念琛来抱她,阮甜也是拒绝。 刚才的那个吻,最后结束时,是因为阮甜咬住了慕念琛的唇瓣,她咬的太狠,用的是要把肉撕扯下来的力道。 慕念琛最后不得不放开她,阮甜现在看慕念琛,还能看到他他嘴唇上的那一个用牙齿咬下的印子。 阮甜不下去,慕念琛也不强求,他让司机走了,一副阮甜要在车里留多久,他就陪阮甜站多久的架势。 阮甜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报道,他们明天要飞敦煌,没时间和慕念琛在这里耗着。 她自己走下车子,没去看慕念琛,也没进电梯,顺着地下车库的出口往上面走。 这个时候,正是晚归人回家的时间,车库里来往的车很多,阮甜贴着边走,慕念琛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跟着。 阮甜走到了公寓楼下的一个小花园里,她坐在长椅上,慕念琛也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夜空中的月亮比往常更圆,阮甜仰头看着月亮,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去结婚吧,和林诗雅可以,和别人也可以,实在不行你还有江晚晴,你和她也挺配的,你就和她凑合一下过了吧。” 阮甜刚才在车里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发泄,她把那些话说出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更坚定的认为慕念琛很可怕。 慕念琛这么可怕又可恶的人,阮甜不想在他的身边再待哪怕多一秒。 阮甜没有看慕念琛,自然不知道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子。只能听到慕念琛的声音,“你想我快点结婚,无论是和谁都行,是因为你想快点结束我们之间的约定。” 阮甜没有否认,她笑了一下,把五指放开,像是要抓月亮。 可是月亮就和眼前的人一样,让她抓不到,“慕念琛,反正你迟早都是要结婚的,结婚的对象,三年前就订下了林诗雅,你如果还想要反悔,那么,我很良心的给你推荐江晚晴,她和你有感情,你现在与她之间就算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也可以慢慢培养。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在最快时间与你结婚的女人,并且,你自己要对那个女人稍微满意一点,不然我觉得你不会轻易以现在这样的身份,尽快结婚。” 阮甜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慕念琛现在对结婚有点犹豫,慕念琛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头,有无数女人想要做他的太太,虽然做慕念琛太太,就是拿来做摆设用的,但是摆设也得让慕念琛喜欢。 在北城,在阮甜的观察里,慕念琛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在意林诗雅了。 而且,慕念琛在三年前给林诗雅的那个约定在阮甜心里太过于恶心,那是慕念琛曾经背叛过自己的证据,阮甜私心里,不想让林诗雅过得好。 可是她又想了想,嫁给慕念琛,到底有什么好的呢?得同时与无数个人分享他,每天有生不完的气,可能还会被逼成抑郁症,或许,让林诗雅尝一尝她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才是最好的呢。 她将视线放在慕念琛的脸上,阮甜挑的位置有点暗,路灯还没月光亮。 她看不清慕念琛的脸,她也不想要看得清,“慕念琛,你还是和林诗雅好好过吧,别再去祸害别的人了,江晚晴也挺无辜的,你和林诗雅,还是好好的一起相爱相杀吧。” 慕念琛没有说话,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神色中带着故意装出来的真诚,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求求你快结婚吧,你结婚了,我一定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不过我说的大红包其实也很少。所以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阮甜像对待朋友一样对慕念琛说话,“慕念琛,我们纠纠缠缠了这么多年,我总是想要报复,可是报复你有多难啊?凭我现在的本事,想要报复你,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我不报复你了,慕念琛。” 阮甜去握慕念琛的手,就像是朋友一样,“我不报复你了慕念琛,以后,我们做一个陌生人。” 慕念琛的心口疼,疼的他想要把阮甜抱在怀里,阮甜说要和他做一个陌生人,慕念琛现在宁愿阮甜再恨他一点,永远都不要原谅,这样也好过阮甜把他当陌生人。 可阮甜现在的样子,让慕念琛狠不下心来再说刺激她的话,再去做让她会更加难过的事。 慕念琛可以提阮明泽。可以提医药费,可是经过了柳青城的那些事情,慕念琛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 慕念琛知道,阮甜现在受不得一点的刺激,阮甜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全部都是因为他。 慕念琛在商场上禽兽,可那种脾性,在阮甜身上,他使不出来。 今晚的阮甜很脆弱,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慕念琛屈腿,这样的动作就好像是在和阮甜求婚,“阮甜,我谁都不娶了。” 阮甜抗拒,“慕念琛,你不管你的顾姨了?她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可是非常的高兴,你现在说不和林诗雅结婚了,是不是要把你的顾姨气到再住一次医院?。” 阮甜为什么说再,是因为在当初,她和慕念琛订婚的那个时候,顾姨没去。 阮甜从前一直都以为顾姨是真的生病了。 后来想一想,慕念琛订婚,那么大的日子里,以顾姨对慕念琛的看中的程度,顾姨不大可能会让慕念琛独自一个人,让他被指责。 阮甜问完,慕念琛按了按自己眉心,这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的常用动作。 “阮甜,我不会去娶任何人。”慕念琛郑重的说,似乎在保证什么。 阮甜觉得他是个魔鬼,因为要把自己留在他的身边,竟然可以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慕念琛,就算你不结婚,我也要和你结束这种不光彩的关系。” 阮甜的话,没有一点的商量余地,“我和你做陌生人,我愿意放下从前的一切,那些在我心里恨不得让你立即去死的恨,我也会把它慢慢抹去。” 第七十八章 阮甜是伤他的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现在失去了斗志,她恨慕念琛吗?恨。 可她忽然没有力气再去支撑这些恨了。 她从长椅上起身,没等慕念琛的答复,也没看慕念琛沉到吓人的脸色。 “我要回学校了慕念琛,我们,不要再见了。” 慕念琛仿佛是嗤笑了一声,阮甜知道,他这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前行一步,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脚疼,方才,没有见到慕念琛的时候,她就是从这里走回的南大,现在,她又要重新走一次。 慕念琛从她的身后抓住她的手腕,阮甜回头,想要让他放开。 可……可慕念琛,直接把她抱起来。 不,也不是抱,而是直接将她扛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阮甜害怕,更让阮甜生气。 “慕念琛!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需要我多说几次你才满意?” 阮甜的手,用力的拍打慕念琛的背。 慕念琛没有反应,阮甜觉得他的步子越来越快, 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开始用不上力气,她的头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开始倒流。 慕念琛才刚刚进了电梯,阮甜知道他要往哪里去,心中自然是更气,她拍打的动作没有停,软绵绵的打在慕念琛的背上,这点动作,连让慕念琛疼都不行, 这样的认知让阮甜觉得无力,“我恨死你了慕念琛!我恨死你了!”阮甜想哭,明明她都已经说了不想再和慕念琛在一起,明明她都已经让步了那么多,可为什么。慕念琛仍然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阮甜在慕念琛的背上抹了抹眼泪。 慕念琛一句话都没说,到了房间,他把阮甜压在床上。 阮甜有一瞬间的懵,她看不清这房内的所有东西,只能感觉到慕念琛的气息。 她的耳边还能听到小猫咪的喵喵叫,小猫咪似乎是看见了她,在门外挠门,想要进来。 慕念琛双手撑在阮甜身体的两侧,那样的角度,让阮甜觉得压迫感十足,她害怕这样的感觉,“慕念琛,你要对我做什么?” 阮甜看着慕念琛,她能感觉到慕念琛现在很生气,“慕念琛,你又要强迫我一次吗?” 阮甜的双眸里全都是愤怒,这样的愤怒,让慕念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的光彩。 他咬住阮甜的脖子,像是吸血鬼一般,似乎是想要喝阮甜的血。 把阮甜融进他的骨血里面,这样,阮甜就再也走不掉了。 阮甜躲,却没有躲开,慕念琛没有真的用什么力气,阮甜只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疼,她抓住慕念琛的头发,用接近崩溃一般的声音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想我去死吗?” 慕念琛其实没想对阮甜怎么样,他就是想确定一下,阮甜还在他的身边,是属于他的。 他知道阮甜有阴影,他也有。 他没禽兽到那种程度,要在这种时候,让阮甜想起那些。 他抱住阮甜,将阮甜搂在自己的怀里,慕念琛的个子高,阮甜那样在他怀里显得那样的小。 可再小的的小动物,亮起爪子来,都是可以咬人的。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抓了他的伤口一下,这回她没有留情,慕念琛现在体力这么好,刚才她是傻了才会有犹豫。 阮甜这一爪子,直接让慕念琛痛的松开手,阮甜想在床上起来,可她的脚疼,床太软,她一时恍惚又摔了下去。 慕念琛把她拉到自己躺着的地方,抱着不让阮甜走。 阮甜看到慕念琛的额头上全是汗。 刚才还没有的…… 阮甜知道,慕念琛这是被痛的。 “陪我睡一觉。”慕念琛就算痛成那样,说出的话还是让阮甜非常生气。 阮甜又抓了慕念琛一下,慕念琛痛的眉头都皱紧,可他还是没有松手,“阮甜,我现在没有别的精力,就是想抱抱你。” “我可以为你打电话给林诗雅,你的新未婚妻,她一定会乖乖的让你抱。”阮甜冷淡的说,特意加重了那个新字,一点都不为慕念琛心疼。 慕念琛没松手,他捂住阮甜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将阮甜整个人都压在怀里,用被子将他和阮甜全部裹上,在这样的姿势里,他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每次,阮甜与慕念琛在一起,都是阮甜先累到睡着,慕念琛什么时候睡的阮甜从来都不知道。 阮甜被慕念琛的身体死死的压在怀里,半点都不能动弹。 阮甜感觉心里堵着什么东西,非常想要发泄,可要发泄的对象已经睡着了,她再歇斯底里,给谁看? 她在脑海中想着对策,不知不觉竟然也睡了过去。 清早清醒时,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整个人被慕念琛抱着,趴在了他的怀里,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慕念琛给脱了。 慕念琛的双手,放在她的腰上,阮甜挣扎着要动,慕念琛睁开眼睛,看向阮甜的第一眼,让她觉得害怕。 那样的眼神中,透着凉意与防备,仿佛那才是慕念琛原本的样子。 可也只是一瞬间,慕念琛在看清阮甜的脸时,那样的目光又消失不见。 阮甜已经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眼神中的厌恶太浓,“慕念琛,你昨晚痛成那样了,还要做这种事?” 阮甜说的自然是两个人的衣服,她现在连动都不敢动,抵着她的东西让她忌惮,她不是没有见识过慕念琛清晨起来的那种变态。 慕念琛顺着阮甜的目光往她的身上看,那白雪中两点红梅一般的景象让他有些耳热。 他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阮甜的情绪,他得顾着。 昨晚他是真的痛,他的身体本就还没好,这几天太忙,他跑了两个国家,见了许多技术人员,他几乎忙到不能合眼,他也睡不着,脑海中太多的事。 就算是铁人也有倒下的时候,何况他的身上还带着伤。 顾姨对阮甜说那件事情,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那时候到底是因为什么,慕念琛现在还记得。 顾家,慕家,还有阮家残留的那些旧支,在当初就想要他的命。 慕念琛每天都活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之中,可真正能让他受伤的,也就只有阮甜。 阮甜是伤他的刀,也是救他的药。 第七十九章 推了下去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没去解释阮甜的衣服为什么会被他脱去,他就算是解释了,阮甜也不会相信。 阮甜意识到慕念琛正在看什么,她的脸一红,两只手抬起来,去捂住慕念琛的眼睛,心里对慕念琛的讨厌更甚。 “慕念琛,你是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不对我这样,你不舒服是不是?”阮甜现在不敢再说从前的那套嫖客理论,慕念琛让她意识到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她的心中把慕念琛对她做的那个事情,与柳青城做的那件事情聚在了一起。 她反射性的发了下抖,原本捂住慕念琛的两只手,空了一只出来,去掐慕念琛的伤口。 慕念琛没有躲,他把放在阮甜腰上的手松开,他记得阮甜昨晚说过,她要去学校。 阮甜的视线,避开慕念琛,她去浴室中洗漱,昨晚她的衣服不知道被慕念琛放去了哪里,她只能换上慕念琛为她准备的那些。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可这些衣服,仍旧是当季的最新款。 她有些嫌弃的穿上,想着待会回学校了一定要换上自己的。 她的手机放在背包里,在里面响个不停,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将电话接通,小安的声音里透着焦急,“阮小甜,你在哪里!负责订票的同学把我们的机票和外院的学生弄混了,我们的飞机起飞时间是八点十分!我现在已经拿着你的行李往禄口机场去了,你快一点过来啊!” 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十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她要赶到机场,阮甜想到早高峰时的地铁与拥挤的车流,顿时有些更急。 她从衣帽间里冲出去,慕念琛刚洗好澡出来,他的头发上还透着水汽。 阮甜绕过慕念琛往外走,慕念琛在阮甜的身后提醒她:“你的东西,还在车子上。” 阮甜两手空空,她也想到了那个工具箱。 “哪个机场?我送你过去。”慕念琛边说,边去房间里换了衣服。 阮甜不想让他送,可工具箱她不能不拿,到车库拿了工具箱,再到路边去等车子,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别的同学都是从学校出发,只剩下她一个人没去,这在带队的老师眼里,该是有多么不靠谱? 阮甜本就是中途才转专业的学生,自己的状况那么多,时常要请假,阮甜不想再在老师的面前留下负面的印象。 她还在心里纠结着,慕念琛换了衣服就已经出来,他拉着阮甜的手,带着她往地下车库去。 阮甜在电梯里将手从慕念琛的手里挣扎开,对他说:“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你好好的想一想。” 慕念琛的离阮甜特别近,贴在阮甜的耳后对她说:“别妄想什么。” 阮甜抬起手,照着慕念琛的脸就想送一巴掌,慕念琛抓住她伸出的那只手,以唇轻贴,“阮甜,你听话一点。” 阮甜忽略掉手上温热,对慕念琛说:“你不配让我听话。” 慕念琛拥住阮甜的腰,做势要亲,阮甜点了点慕念琛昨晚被她咬的那一块肉,似乎是在警告慕念琛,如果他敢亲,她就还是要咬。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阮甜想出去,慕念琛压着阮甜放在他唇上的手指,亲上了阮甜的唇。 只轻轻一下,立马就离开。 阮甜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湿纸巾,被慕念琛接过去,到了车上,慕念琛帮阮甜把手擦干净。 其实阮甜的手上不脏,她刚才要擦,就是想让慕念琛知道他有多讨厌。 阮甜怀里抱着工具箱,在慕念琛为她擦手的时候,她很想要把箱子往慕念琛的头上摔。 这样的想法,她也只能想一想,慕念琛在打架时的凶狠她又不是没见过,如果她真敢把箱子举起来,恐怕还没到慕念琛的头上,就被慕念琛给抓住了。 何况,阮甜知道,在这辆车子的边上,还有慕念琛的保镖。 如果慕念琛真的有什么危险,她没有机会跑。 阮甜在车子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她在脑海中想了许多种让慕念琛受伤的办法,全都一一被她自己否定。 到了机场,慕念琛问她在哪个航站楼,要飞去哪里,阮甜虽然不想说,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讲了,慕念琛把车子停下,很快就有保镖过来将车子开走。 慕念琛为阮甜拿着工具箱,一路把阮甜送到了登机口。 此时距离飞机起飞时间只有不到五分钟,有x航的空乘人员等着,见到慕念琛,叫了一句:“慕先生。” 慕念琛把工具箱交给空乘人员,他对着旁人,一向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个箱子需要托运,阮甜没回头,空乘人员拿着工具箱又多看了两眼慕念琛,如果不是工作限制,她很想拍两张照片。 阮甜自己先行一步,她的座位靠窗,边上的就是小安的座位,再边上有一个位子,阮甜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人。 小安见了她,把包里拿着的糖给了她一颗,“你还没吃早饭呢吧?我也没有吃,咱们待会等飞机落地了一起去吃当地的好吃的啊,去年我们有同学跟着老师去了西安,他们回来说西安的羊肉泡馍特别好吃,敦煌和西安地理位置好像也不是太远,我们去找家羊肉泡馍店吧!” ……阮甜有点不想提醒小安,敦煌离西安到底有多远了,她拍了拍小安的脑袋,和她说:“如果我们能找得到,一定去吃。” “两个蠢货。”女孩子的声音,从她们边上传过来,阮甜和小安同时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阮甜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小安明显认识,“邱梓叶,一大清早的,你的嘴巴就这么脏,你是不是没刷牙就出来了?” 被小安叫邱梓叶的那个女孩子在小安的边上坐下,没理小安的话,“某些人真是好大的气派,处处都要和别人不同,连做个飞机都要让所有人等。” 这话的矛头,直接往阮甜这边来,阮甜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她和这个女孩到底在哪里见过。 小安拍了拍阮甜的手腕,压低着声音和她说:“邱梓叶是刘晨旭的女朋友。” 三个人的位置离得都很近,小安向阮甜解释时,邱梓叶向看着手下败将一般的看着阮甜,很是得意的样子。 阮甜的脸色有点尴尬,她小声的问小安,“刘晨旭是谁?” 小安“噗”的一声笑出来,对阮甜说:“阮小甜你不是吧,刘晨旭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口的那个餐馆里请我们吃饭的男同学啊,他还和你告白了,你不会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吧?” 阮甜她,当然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毕竟那晚她被慕念琛压在床上折腾了好久……阮甜脸有些红,她没有忘记这个男同学,但是她从来都没记住过这个男同学的名字。 “没……没有啊。”阮甜当然不能说不记得,都是同专业的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阮甜当然不能给那个男同学难堪,至于这个邱梓叶…… 阮甜面上抱歉的对她笑了笑,说“现在的时间是八点零九,机长正在广播,飞机准时起飞,你是怎么等我等了十分钟的?” 邱梓叶只是想怼阮甜一句,她们在学校集合坐大巴车的时候阮甜就没去,她自己顾着和男朋友说话晚去了一会,等到车快开了才上去。 她听到小安给阮甜打电话,就以为刚才的车子没有走,是因为等阮甜。 可她哪里知道,阮甜昨晚没在宿舍,小安直接和带队的老师说了,阮甜会自己过来。 她忘了自己才是最后的那一个,现在反倒倒打一耙。 这种倒打一耙十分站不住脚,有小安和阮甜共同的朋友说了一句:“让我们等的人是你。” 邱梓叶才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里她都安静如鸡。 下了飞机,她们一路坐着学校安排的大巴到了酒店,小安与阮甜被分到了一间房,小安一刻都不想休息,拉着阮甜出去找东西吃。 她们住的地方算是在敦煌的市中心,边上就是一家医院,周边的吃的也蛮多。 一点多钟,饭点刚过,阮甜和小安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铺。 小安没能吃到羊肉泡馍,她点餐的时候,店主给她科普了一下敦煌到西安的距离,开车自驾都得将近二十个小时。 小安痛定思痛,点了最接近羊肉泡馍的当地美食:羊肉粉汤。 阮甜不爱吃羊肉,随便点了一点。 她们的吃的还没上桌,在她们边上位置的餐桌上,就坐下了两个女人。 阮甜听着她们讨论医院里有多苦,对于她们的职业也猜了个一清二楚。 她们点餐的时候,坐在靠近阮甜位置的女人先是点了一份和阮甜吃的一样的东西,她点完,老板打趣的问她:“又是给男朋友点的啊?” 女人娇羞的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她边上的朋友笑的暧昧,对老板说:“可不是男朋友嘛,人家大城市来的,条件好的很。” “我又不是因为他的条件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被朋友说的不好意思。 阮甜的吃的来了,她就没在看。 两个女人还在说,“不过,我听咱们主任说,他是犯了错误才被派来咱们这里的。不然你想想看,怎么会有人愿意来咱们这里?真有人这么好心来帮助我们?” 阮甜被这个女人的话弄得很不舒服,她在心里默默的想,敦煌有酒泉发射基地,有许多伟大的科研人员扎根在这里,听她口中描述的那个医生,应该也是非常优秀的,这种优秀的人被这么污名化,阮甜很想和她争论,可又觉得仅凭自己的一两句话,不能让她改变看法。 阮甜想着,那个医生的女朋友应该会为了她的男朋友说话的吧。 可是接下来,那个女人说的话,也让阮甜大跌眼镜。 那个女人没有反驳她的朋友说的话,而是说:“不管他是不是因为犯了错误才被调来了这里,他现在在咱们医院都是专家,我把他给套牢了,以后等他回去,我不也可以跟着去?而且他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你看看他开的那车,市价也有小一百万了,咱们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 阮甜有点为那个男医生的眼光担心。 明明是很优秀的人,怎么偏偏就眼瞎了呢? 小安从她的羊肉粉汤里抬头,又找老板要了一碗,她觉得太好吃了准备打包带回酒店里。 小安看阮甜的表情就知道阮甜被边上的这两个女人说的话郁闷到了。 她夹了一筷子小菜给阮甜,用口型对阮甜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阮甜噗嗤一笑,差点被吃下去的辣椒呛出眼泪。 她和小安,安静吃东西,门口的门帘又被挑起,走进来一个气质清隽的男人。 男人穿的很绅士,像是大学里面的教授。 他走到两个女人的位子,坐在刚才说话的女人边上。 两个女人都喊他:“楚医生。” 阮甜心里想着怎么姓楚的医生怎么这么多?她偏过头去看,手里握着的筷子都被惊的掉在了桌面上。 是……楚墨,楚医生? 楚医生也自然是看到了阮甜,可是他竟然没有一点的异样,像是根本就不认识阮甜一样,阮甜一直在看他。 等到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吃完饭回了医院,楚医生才走到阮甜的面前。 “抱歉。”楚医生说,“刚才她们讨论了我那么多,我不好和你打招呼。” 楚医生刚才是全部听到了,阮甜有点难过,这就是楚医生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考虑别人的楚医生。 她有点懊悔,如果她知道,刚才那两个女人口中讨论的主人公是楚医生,那么阮甜一定会出声和她们争论。 因为,楚医生对她来说,是在她困境的时候,帮助她的人啊。 小安见楚医生说阮甜的熟人,连忙和他说:“楚医生,你长得这么帅,就别挑那种女人做你的女朋友啦。她真的配不上你哎!” 小安其实也憋了很久,可是那两个医生一看就是本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安刚才想的是,如果这是她们在敦煌的最后一天就好了,如果是最后一天,她一定会怼的这两个女人跪下叫爸爸。 楚医生坐在刚才那个女人坐的位置上,与阮甜和小安都保持了一个比较避嫌的距离,“她是我同事,不是女朋友。医院食堂这时候已经关门了,所以才会约着来这里吃。我这是……盛情难却。” 阮甜能够理解楚医生说的话,楚医生一向都是这样的,他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平和,会尽量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那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有毛病。”小安说了一句,她的手机响了,她走到边上去接电话。 阮甜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楚医生,第一句话就是“楚医生,你怎么会来敦煌?” 楚医生笑了一下,阮甜在他的脸上好像看到了落寞:“放逐自己。” 楚医生说,他来敦煌是为了放逐,阮甜明明记得,楚医生很忙很忙,又要顾着医院的工作,还要负责医院的,楚医生的医术很好,很多病人都是经过他的手治好的。 阮甜的爸爸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因为刘晓和林诗雅,那阮甜的爸爸也会是被楚医生治疗康复的一员了。 反正阮甜是不会相信刚才那两个女人所说的,楚医生因为犯了错误才来到这里,“你……家里的事情呢?” 阮甜问的是楚医生家里的那个企业。 楚医生对阮甜没有隐瞒,“有比我适合的人在负责。” 楚氏是家庭企业,楚医生是楚家唯一一个儿子,阮甜想不出来,会是谁能比楚医生更加适合接管。 她没有再追问,如果楚医生真的有事,她继续问,就太过于没有分寸。 楚医生的午休时间很短,阮甜没有留他。 楚医生走之前,也问了阮甜一句:“小甜,怎么也来了敦煌?” 这么点时间没办法细说,阮甜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说给楚医生,“等我回南城之前,咱们一定要坐下来吃一顿饭。” 楚医生答应了,阮甜看着他走出去,过了一条马路,去了对面的那家三甲医院。 阮甜与楚医生彼此有彼此的社交账号,可她最近的生活太混乱,已经很久没有再去关注其他人了。 楚医生的朋友圈,最后一条还停留在好几个月前,上面的内容是:不后悔。 阮甜不知道,楚医生说的不后悔是什么,既然是不后悔,阮甜就不会为了楚医生去惋惜。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选择,她作为朋友,送上理解与祝福就可以。 …… 来到敦煌的第二天阮甜与同学们就被分配进了古墓,里面已经没有了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这群学生去实践。 考古系的胆子都大,他们进去之前,老师没在大巴上,有几个男同学轮流讲故事。 都是恐怖故事,阮甜从前没有经历过这些,心里有点慌慌的。 那些故事的主人公全是他们学校的教授或者学生,阮甜听着有一种特别真实的感觉。 她记忆最深的有一个,主人公和那天带他们一起去吃大闸蟹的师兄有关。 是师兄那一届的同学,姓吴,他是最先进的一处待修复的古墓,考古系其实迷信也很多,他们做事的时候也非常的小心翼翼。 可这位师兄是一位无神论者,走到里面,什么规矩都不讲,直接去开棺。 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那棺材里的尸体本该是一具骷髅,却在开棺的瞬间弹坐起来,腐烂的脸直接印在了那位吴师兄的脸上。 尸体的眼珠子,挂在了那位吴师兄的脸上,那位师兄被吓的不轻,壮着胆子把尸体放回棺木里。 按理说这古墓里的尸体,就算保存的再完好,也不可能是像当时那样只腐烂了一半的样子。 后面赶来的老师觉得事有蹊跷,出了古墓就报了警。 最后查明,这具尸体是现代女性,年龄大概在三十~四十岁。 这样一个从前并没有人踏足的古墓,又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具尸体? 总之这个事情很邪门,师兄被吓得两天没敢进墓群,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去,当天晚上回酒店之后就发了疯。 一直说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在找他要眼珠子。 阮甜听完这个故事,吓得抱紧了小安,小安安抚的拍了拍阮甜的脑袋,告诉她:“小概率事件啦,小概率。” 阮甜……她觉得小安还不如不安慰呢。 阮甜本来以为听了个故事已经是敦煌之行最恐怖的时候了,可是没想到,在第六天时,阮甜和邱梓叶还有小安一起,被分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里同样有一处棺木。 老师让她们三个女孩子进去,就是为了练胆子。 里面的尸体与文物全部都已经被当地的博物馆收藏。 邱梓叶不愿意和阮甜与小安待在一起,独自一个人去了一边。 阮甜第一次来,不像是小安已经有了经验,她很害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到整个人都僵硬。 小安为了安抚阮甜,就和她聊楚医生。 她回去查了楚医生的家族公司,她告诉阮甜说:“楚医生的爸爸有一个私生子,比楚医生只小了一岁,他最近才冒出来,一出来,就夺了楚医生的权。” 阮甜果然不害怕了,她为楚医生担心,她问小安:“私生子也可以继承家业?” 小安的手摸着古墓墙壁上的泥土,压低着声音对阮甜说:“这里面还有那个慕先生的功劳呢,原本那个私生子夺权无望的,后来慕氏直接给私生子的项目投了好几个亿。楚家最近这些年,半死不活的,这个资金对他们来说等于是翻身的机会。股东连着一起把楚医生给送下了台。” 小安把话说完,有点感慨的说了一句:“那些股东都是从小看着楚医生长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狠下来的心。听说把楚医生送下台的文件是楚医生的爸爸亲自签的,这商人家啊,一点亲情都没有。什么都没钱重要。” 慕先生,慕念琛。 阮甜如果不知道慕念琛为什么会这么针对楚医生,那她就太天真了。 当初楚医生作为阮爸的主治医生,不仅没有让阮爸车祸去世,还让阮爸有了活着的机会。 慕念琛怀恨在心,阮甜觉得,是正常的。 可这正常,不能让阮甜原谅。 她想到楚医生说的放逐自己时的样子,她心酸的想哭。 都是因为她啊,楚医生如果没有遇见她,生活该是非常顺利的吧。 邱梓叶在主墓室的另外一端尖叫一声,阮甜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看,无论她和邱梓叶曾经有过什么矛盾,都没有救人重要。 邱梓叶站在一个不易被常人发现的坑前,看到阮甜来了,直接伸手,把阮甜推了下去…… 第八十章 阮甜感到绝望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是手和膝盖先着的地,她的手,按在坑里的碎石上,手心最嫩的那层皮直接起来,露出里面的肉。 血从那肉里往外冒,阮甜想把血擦干净,这种地方细菌病毒都很多,他们每回出去都要好好的消毒,何况现在,是她的血液直接触碰到古墓的地面。 她的耳边充斥着邱梓叶恶作剧得逞的笑声,“阮甜,你这么蠢还想来和我抢男朋友?” 阮甜没精神回答她的话,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快点爬上去。 她想站起来,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低下头去看,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膝盖伤的最严重,因为要下墓地,阮甜身上的衣服穿的都很厚,学校发的冲锋衣与裤子的料子都是用特殊材料做的,用刀子都不一定能把这些捅穿。 可现在,她的冲锋衣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腿上的裤子,从膝盖那里直接被锋利的石块给刺开,如果她刚才不是用手支撑着身体与地面的距离,可能现在两条腿的膝盖都要被直接的划到骨头。 没划到骨头,但也足够让阮甜痛了,她的膝盖上被挑起了一块肉,锋利的石块扎在里面。 阮甜已经不去想这样感染风险会有多大了。 她只想要出去,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她的手上不知道爬过了什么东西,她不敢去看,拼尽全力站起来。 这个坑,少说也有三米,邱梓叶整个身子都趴在坑前,脸上带着威胁的看阮甜,“和我道歉,保证你再也不去勾引刘晨旭。” 阮甜很想要骂邱梓叶一句“神经病。” 她的身上实在是狼狈,站立的每一秒,膝盖上都在发出钻心的疼,阮甜觉得,她不能再坚持多久了。 她在祈祷,祈祷小安快点来,方才她冲过来的时候小安正在观察古墓里边角上的神秘符号,她不知道,在这间墓室里,小安能不能找到她。 阮甜现在不敢和邱梓叶争论,虽然她除了那次拒绝了那个刘晨旭以后,在学校里也只是见过他几次,两个人连单独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她又怎么可能会去勾引刘晨旭。 阮甜的眼光一向很挑,从她当初对慕念琛一见钟情就知道了,从前她身边的追求者很多,可她看上的,只有一个不喜欢她的慕念琛。 慕念琛虽然是个禽兽,但相貌方面阮甜都没有办法否认他的优秀。 刘晨旭,阮甜甚至连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心里都没有概念,又怎么可能去勾引。 况且,阮甜现在恨不得一辈子就自己一个人过,她去招惹其他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阮甜自己都很清楚的知道,绝无可能。 阮甜看向邱梓叶的目光太过倔强,邱梓叶拿着绳子看着阮甜,故意把绳子只放进来一点点,“你是不是要否认自己没有?别装了阮甜,你要是没有勾引刘晨旭,那刘晨旭的手机里为什么全都是你的照片?别告诉我你被人偷拍了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一些照片是在你宿舍里的!如果不是你给了他钥匙,他怎么可能进的去女生宿舍!” 有几张是在宿舍里的……阮甜觉得,一阵恶心从她的心里冒出来。 她不知道是因为流血过多引起的,还是被邱梓叶的话给恶心的。 “邱梓叶,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的宿舍钥匙一直都在我自己的手上,从来都没有给任何人。我不知道刘晨旭是通过什么办法进入的我的宿舍,他这样做太恶心,他的行为已经够的上犯法了。”阮甜尽量不去看那根她摸不到的绳子,她越看,越觉得绝望。 邱梓叶明显不信阮甜的话,“一个大男人,进你的宿舍拍了很多你睡觉时候的照片,你跟我说你不知道?阮甜,你这安全意识可太差了一点。” 阮甜只觉得头晕目眩,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邱梓叶这个神经病解释她是真的不知道,听邱梓叶的话,让她恶心的感觉比刚才更加强烈。 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邱梓叶都不会信,邱梓叶把自己男朋友当成了一个宝,为了她让她变态到把她推下深坑。 如果刚才,不是她的膝盖和手先着地,而是脑袋,阮甜现在可能都已经没有办法与她说话了。 这么锋利的石块,这样的高度,若是换一个角度摔下来,阮甜可能当场就死在了这里。 这墓地里总共就自己和小安,还有邱梓叶三个人,如果她真的死在了这里,邱梓叶也不可能逃的掉。 邱梓叶可能没有意识到,她这样的恶作剧,或者说惩罚,是可以要别人的命的。 或者说,她不在乎这些。 她在乎的只是要解气。 可阮甜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过,“邱梓叶,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我和刘晨旭之间有没说过什么让你误会的话,你这么喜欢查他的手机,那你也想一想,我和他到底有没有交换过社交账号。” 阮甜的微信里除了小安和其他的几个女同学,其他的全是她之前的朋友,她以为这样可以让邱梓叶稍微放下那么一点心。 毕竟,她和刘晨旭社交软件没有交换,在学校里的交流也几乎没有,如果她真的和刘晨旭熟到能让他进宿舍拍照的程度,那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的联系。 可她提起这个,明显让趴在坑前的邱梓叶情绪更加的激动,邱梓叶脸上的五官好像都要扭曲到了一起,她和阮甜说:“你真当我是傻子?还是觉得我眼瞎了看不到你和刘晨旭的那些聊天信息?你昨天不是还和他发消息,让他快点和我分手?现在装不知道,阮甜你太不要脸了!” 阮甜简直没办法和邱梓叶在交流,她的腿站不稳了,直接跪在了地上,二次接触,所发出的疼比刚才更多,阮甜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些小碎石在往她她的伤口里面去。 “邱梓叶,你好好想一想,你看到的聊天记录是几点钟发出去的。”昨天一整天都在古墓里,手机全都不准带,阮甜怎么可能和刘晨旭发消息。 阮甜的手机,是今早集合时带队的老师当着同学的面还给阮甜的,他们进古墓的时候,手机全部交了上去,阮甜昨晚忘了拿,她和小安都累到回房间倒头就睡。 邱梓叶不可能没有看到她的手机昨天不在身上。 邱梓叶愣住了,她一直把阮甜当做了假想的敌人,却发现她自己认错了人。 事情已经发生,与其让阮甜出去乱说,还不如让阮甜从此都说不了话…… 邱梓叶的目光落在了刚才被她搬动的那块盖住这个坑的石头上。 邱梓叶把手里的绳子收回来,她刚才就是用这个绳子绑住的这个石块。 她上一人男朋友从前来过这里,这个坑是他发现的,当时他当做秘密一样分享给了邱梓叶。 这座古墓,本来就是他们学校用来实践用的,如果没有这个坑,其实一点都不算是危险。 邱梓叶上一任男朋友发现的时候检查过了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就写了张纸条留在里面,期待下一个发现的人。 所以并没有上报给辅导员和带队的老师。 邱梓叶现在想,如果让阮甜永远的消失在里面,会不会也没有人会发现? 她借着巧劲又把石头搬回去,阮甜看着那块石块慢慢的遮盖住本还有点光亮的洞口。 她想要出去,可是她没有力气,她大声的呼救,可随着石块的遮挡,阮甜的声音全部被闷在了洞穴里。 随着最后一点光亮的消失,阮甜不敢再呼救,甚至连呼吸都尽量放缓。 一方面,她是要节省洞穴内所剩不多的氧气。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边亮起了无数的豆大般的光亮。 方才她与邱梓叶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此刻,这个空间里只剩下自己,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在她的耳边。 阮甜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她不敢动,她怕伤口流出来的那些血,会让她成为这些东西的目标。 …… 邱梓叶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与进来寻找阮甜的小安撞了个正着。 小安揪着邱梓叶的领子问她:“阮甜在哪里?” 邱梓叶使劲的去拽小安的手,“你有毛病?阮甜自己乱跑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视线心虚的往刚才出来的那个墓室里面飘,小安觉得有问题,她松开邱梓叶衣服的领子,往那个墓室里面去,“阮小甜,阮小甜,你在哪里啊?你回答我一声?” 邱梓叶站在小安的背后,脸上挂着不明的笑意。 …… 血液流失过多,阮甜的脑袋比方才更晕,她隐约听到了小安的声音,她想忽略掉身边的这些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生物,大声的呼救,可是她发现,自己能够发出的声音小的可怜, 她急的想哭,这样的声音,小安又怎么可能发现的了她? 膝盖下面垫着的那些小石头,还在让她疼,她想到了什么,双手放轻慢慢地抓起一捧,朝着遮挡住洞穴的那个石块上面砸。 石块发出被撞击的声响之后,就悉数落下。 阮甜边上原本就围绕的那些东西因为这个全部一拥而上,朝着那块石头冲去。 阮甜看不到眼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只感觉到那些东西数量庞大,几乎到了她的头顶。 “阮小甜!阮小甜!是你在里面吗?”小安在坑外,已经开始哭了。 阮甜的声音被那些东西盖住,传不到外面。 可小安知道,阮甜就在里面,因为那里有石块拖动的痕迹。 邱梓叶走的时候把绑住石块的石头也给带走了,小安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办法将那个石块搬动,她想要出去找其他的同学,一起来帮忙。 在她的身后,有一道影子一步一步的在朝着她来。 小安没有察觉,那道影子,正抱着石块,准备往她的头上砸…… 主墓室里传来两道脚步声,有同学在外面喊她们的名字。 小安身后的那道影子的动作停下,快步闪了出去。 小安在这时候回头,冲着主墓室的方向喊着,“快来救阮小甜!” 带队的老师考虑到阮甜是头一次下古墓,把她的时间定在了一小时,她没告诉阮甜,是要让她的心里有紧张感。 时间差不多了,她让两个男同学进去通知。 男同学进来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自然是要找,没想到就是这么的巧。 他们听到小安的声音就过去,和小安一起把挡在洞穴外面的石块推开。 堵在洞口的那些东西,见到了光亮一齐冲了上去,在墓穴里乱飞。 小安没来得及害怕,她看到了阮甜。 阮甜的眼里有泪,脸上也脏呼呼的,身上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阮甜现在好像感觉不到疼了,没有什么比绝处逢生更让人惊喜。 “阮小甜……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下去救你!”小安这么说完,就要往下跳,被那两个男同学拉住。 “把冲锋衣脱下来。”其中一个男同学对小安说,小安立马照做。 学校发的冲锋衣很大,三件衣服连在一起,正好可以送到阮甜的手边。 “阮甜,抓住它,我们拉你上来。” 阮甜依言照做,因为那些伤口,阮甜抓住冲锋衣的时候手上都有些使不上力。 等到她被拽了上去,冲锋衣上被她抓住的地方全都是血。 小安心疼的抱着阮甜哭。 两个男同学接力一样的把阮甜背到了古墓外面,带队的老师租了一辆车子,几个人一起把阮甜送去了医院。 负责接诊的医生是楚墨。 楚医生和阮甜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 阮甜痛的话都说不清,“楚……楚……”阮甜太疼了,舌头都好像打了节。 楚墨拿着医用镊子的手有些抖,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楚墨遇到再凶险的情况,也没试过手抖,可是为阮甜清理伤口的时候,楚墨有些不忍心。 这样的伤口没办法打麻药,医用镊子每一次从阮甜的肉里挑出,阮甜都要发一次抖。 她想到了慕念琛,慕念琛当初被顾姨打的比现在的自己严重多了。 现在,她也体会了一次那样的疼,虽然她的疼,可能不及慕念琛当初的十分之一。 为她清理伤口的是楚医生,而害得楚医生来到这里的人,却是慕念琛。 第八十一章 香水的味道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这时候想慕念琛,简直是太不合时宜,可正是想到了慕念琛,才让阮甜忽略掉了一些疼。 她需要住院,阮甜的两个膝盖全都不能动,站都站都站不起来,楚医生赶去处理下一个病人的时候对阮甜说:“你需要在敦煌多待几天,伤口好之前,不要轻易运动。” “抱歉。”阮甜对楚医生说。 楚医生停下远去的脚步,回头,问阮甜:“为什么要说这个?”阮甜没有说话,她在心里想着,我要把你失去的东西,还给你。 敦煌的医院,条件自然没有南城的条件,阮甜住的病房里一共五张床位,她的位置靠着窗。 带队的老师和小安都在她的病床前,带队的老师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阮甜没有回答带队老师的问话,她和带队的老师说:“刘老师,我现在脑袋里什么都想不出来,只想快点睡觉,可不可以等明天,我在说?” 阮甜不是要为邱梓叶隐瞒,而是想要邱梓叶受到更重的惩罚。 学校里,一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阮甜不确定,她今天把邱梓叶说了出去,邱梓叶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如果最后只是被记一个大过,那阮甜还不如就自己来。 还有刘晨旭,阮甜不可能放过他,一想到邱梓叶说的那些照片,阮甜就觉得后怕。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这些,她都需要知道。 带队老师把阮甜和小安的手机还给她们,让阮甜早点回去休息,小安留在这里陪阮甜。 “阮小甜,是不是邱梓叶?我看到她从那里出来。”小安一边为阮甜擦脸一边问。 阮甜示意小安不要再擦,小安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阮甜。 和小安,阮甜不需要隐瞒,她“嗯”了一声,和小安说:“是邱梓叶没错。” 小安手里抓着毛巾,声音顿时高了好几度:“那你怎么没有和刘老师说啦!” 阮甜没和小安解释,她的嗓子还是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可以把手机递给我一下吗?” 小安不明所以,还是把手机给了阮甜,阮甜的手上全部都是纱布,没办法按号码她把手机密码告诉小安,“帮我拨一下慕念琛的电话。” 小安照做,她将手机递给阮甜,在漫长的等待音里,她拉上了帘子。 给阮甜一个私密的空间。 在阮甜以为慕念琛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了慕念琛的声音。 阮甜听到,慕念琛的周围,还有女孩子的娇笑声。 阮甜的双眸中泛着冷光,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膝盖,那样的疼,让阮甜的眼泪落下,她借着这个声音,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好疼。” 然后,立马把电话挂断,按了关机键。 小安拉开帘子进来,阮甜的脸上已经没了泪,根本就看不出来哭过,“小安,你快回酒店睡一会吧,明天还有事情做呢。” 小安不放心阮甜独自一个人在病房里,“我现在不能走啊,待会你万一有什么需要可就什么人都没有了。” 阮甜冲着小安摇了摇头,“我会找护士帮忙,这里好歹是三甲医院,不会没有人管我。小安,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次的机会,你要替我好好完成啊。” 小安知道阮甜已经做了决定,她叮嘱了阮甜很多,阮甜一一的听了进去。 小安走后,病房内仍旧不安静,阮甜睡不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全是早些时候在洞穴里的那种恐怖的景象。 那一双双发着亮光的眼睛,在阮甜的脑海中经过一次次的加工,显得更加的恐怖,有一些她明明没有看见的东西,经过她的脑补,也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许多的画面。 阮甜不敢再睡,病房里的灯,被护士关掉,整间病房已经被住满,阮甜的边上,住着的是一位车祸受伤的女人,她的右腿被截肢,止痛的药物对她好像没有用,她一直在呼痛,阮甜听着更加的害怕。 她这回,是真的要哭了,阮甜有些后悔让小安回去,可是,小安已经因为她挨了一次批评,阮甜不可能再去连累她。 她给慕念琛打了电话,她不知道慕念琛到底会不会来,甚至不知道慕念琛会不会管她。 医院里,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从前阮甜在医院里不怕,可是今天,她在那个洞穴里,真的有些被吓到了。 她现在盖着被子,都在想,这个被子的上一任主人是不是已经死了?会不会,就是在这张床上…… 阮甜自己吓着自己,险些把自己吓哭。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阮甜还没听到脚步声,她床边的帘子就被拉开。 阮甜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牙齿都有些打颤。 “小甜。”楚墨站在阮甜的病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白粥,“起来吃点东西。” 阮甜从被子里抬头,看到楚墨,她简直要哭出来。 楚医生把阮甜的病床调高,问她,“害怕了?” 阮甜点点头。 “可惜这里没有心理咨询师。”阮甜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楚墨就知道了阮甜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猜到阮甜会害怕,所以过来。 楚医生用勺子把白粥送到阮甜的嘴边,阮甜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 白粥其实有些冷了,但阮甜还是觉得好吃。 “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糖。”楚医生又送了一勺到阮甜嘴边,“想着你爱吃甜。” 因为这句话,阮甜的眼泪险些没掉下来。 她想要出声感谢,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欠楚医生的,实在太多了…… 她躲避楚医生的眼睛,不敢让楚医生看到她双眸中藏着的愧疚。 病房门,关了又开,熟悉的脚步声敲在阮甜的心上。 她的视线从别处,转向门口,她的心里已经知道。 慕念琛,来了。 楚医生仿佛没有看到慕念琛,他仍旧是把白粥,送到阮甜的嘴边。 阮甜却没办法再吃。 她朝着慕念琛,委屈的伸出手。 “我好疼啊慕念琛,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慕念琛越过楚医生,把阮甜抱在怀里,亲着她的头发,和她说…… 阮甜在慕念琛的身上,闻到了香水的味道。 第八十二章 慕念琛在怕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说的是:“我带你回家。” 阮甜嗅着慕念琛身上的那点香水味,心内无一点的暖意。 家?她哪里来的家。 她的家,早就被慕念琛给毁了。 瓷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虽然轻,阮甜还是听到了,她没有偏头去看楚医生。 自然不知道楚医生眼里被掩藏起来的那一点落寞。 楚医生没有打扰阮甜和慕念琛,默默的离去。 阮甜的心内一痛,她这是,又伤楚医生的心了。 阮甜就在这时候抬起头,她躲避慕念琛要落在她脸颊上的唇,眼中带着怯弱与无助,乖觉的说:“好。” 她好像是重逢以来的第一次,对慕念琛的话没有提任何的反对意见。 慕念琛将她抱紧,大手轻轻的把阮甜裹着纱布的手,举起来,放在眼前,“怎么回事?” 他问完,明显能够感觉到阮甜的身子颤了一下,这是害怕了。 阮甜没有说话,抓着慕念琛的衣服。 慕念琛把阮甜抱起来,阮甜的膝盖不能动,好在慕念琛够高,也够有力气,用的姿势没让阮甜觉得增加一点的不舒服。 “我想睡觉。”阮甜的声音很小,小到慕念琛明明抱着她在怀里,都需要仔细的听。 私人飞机就停在医院的顶楼,那里是一处军民两用停机坪,平常没有什么机会用,现在只停着慕氏的私人飞机。 慕念琛这趟来,没打算停留,敦煌的医疗条件与南城比,还是有些距离,慕念琛不放心。 他抱着阮甜出去,阮甜在他的怀里,看着住在她隔壁病床上的那个女人。 那条被截肢的腿,与完好的腿形成了对比,阮甜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疼。 她颤的更加厉害,心里想的,却和她现在的状况不同。 慕念琛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阮甜往慕念琛的怀里又缩了缩。 慕念琛的步子很稳,抱着阮甜根本就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他三两步的就到了门边。 楚医生还没走。 他的身上穿着白大褂,看诊时佩戴的眼镜挂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手中拿着一张化验单。 他没把化验单交给慕念琛,只是拿着对他说:“你应该清楚,在古墓里有多少致命的细菌。小……阮甜的血液与古墓的细菌有了很多接触,化验结果明天就能出来,作为她的医生,我不希望她因为连夜赶回南城,而再有什么危险。” 阮甜听着楚医生的话,更加的不忍心抬头。 楚医生是个好医生,他原本该在南城的医院里追逐梦想,而不是在敦煌,虽然同样是在救死扶伤,可心境不同。 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在楚医生把慕念琛拦住的时候就全都出现,慕念琛挥挥手,“去准备一套房子。” 为首的那个保镖脸上有些为难,“可……慕总……明天……” 慕念琛的神情冷暝,只一个眼神扫过去,原本还要说什么的保镖立马不言。 敦煌的夜,比南城更冷,十月底,温度已经到了零下。 虽然有慕念琛的大衣裹着,阮甜还是觉得冷。 车子就停在医院院子里的停车场里,慕念琛抱着阮甜,到了位子上,也没把她放开。 车子的温度打的高,这房车一看就不是慕念琛的品味,阮甜坐在慕念琛的怀里,视线往房车里的摆放的那些洋酒上放。 “不是我的车,分公司负责人的。”慕念琛和阮甜解释,阮甜觉得慕念琛这是在没话找话。 可她还是回答了一声,“嗯。” 阮甜今晚乖的不像话,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在慕念琛面前这么柔软了。 兴许是考虑到了阮甜的身体状况,酒店订的离医院并不远,却不是阮甜学校订的那一家。 顶楼的套房,夜景该是很好的,可阮甜,没有精力去看。 慕念琛要把阮甜放在床上,阮甜不肯下去,她在慕念琛的怀里闷声说:“……我,要洗澡。” 她的身上真的很脏,医院准备的病号服她没换,自然也没洗澡。 小安还在病房里的时候要给她擦脸阮甜也没让。 她当时给慕念琛打电话,其实心里多半是觉得慕念琛不会来的。 可她还是要赌一赌,最差也就是慕念琛不管她死活,她的卡里还有钱,一个护工还是请得起的。 慕念琛来了,她也赌对了。 阮甜自己都能闻到自己头发上的味道,在那样脏的洞穴里待了那么久,她的身上已经有了那种难闻的气味,她不知道刚才慕念琛是怎么亲的下去的。 慕念琛考虑了一会,蹭了蹭阮甜的脸,才说了一句好。 他把阮甜放在美人榻上,在阮甜的身后垫了两个软垫。 浴室里的水声随着慕念琛的进入而响起,阮甜看着慕念琛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她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最严重的膝盖,那里现在还很疼,疼到阮甜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小安说的关于楚医生的那些话,阮甜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 慕念琛,你恨我爸爸至此,连救治他的医生都不放过,你又怎么能让我不怀疑,我爸爸的车祸,和你没有关系呢? …… 浴室的水温正好,阮甜的手和膝盖都不能碰水。 她被慕念琛放在浴缸的边缘,从身后抱着。 她的衣服,已经被脱去,身上的那些伤,她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时间太久,流出来的那些血,早已干了,慕念琛拿着浴巾仔细的给阮甜擦。 阮甜仰头看他,他的眉头皱着,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情绪不太好。 “我不要这样。”阮甜和慕念琛说,她指着浴缸,“我要你站在这里,我要看得到你。” 慕念琛把这个当做阮甜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的眉头皱的更深,小心的扶着阮甜的腰,阮甜的腰上全是淤青,这也是今天落下的。 姿势换了一遍,慕念琛没再用浴缸里的水为阮甜擦洗身子, 阮甜忍着疼,用手指去拽慕念琛的衬衫纽扣。 方才,慕念琛接她电话的时候,那端女孩子的声音太过于明显,让阮甜想忽略都不行。 到现在,慕念琛的衣服上,竟然还有残留的香水味,这让阮甜的心里更不舒服。 她要让慕念琛,把衣服脱下来,她不想再闻到那个味道。 慕念琛握住阮甜的手,他的目光带着疼惜,“要我做什么?” 阮甜没回答,仍旧是拽着他衬衫的纽扣。 慕念琛去亲阮甜的脸,阮甜的手渐渐松开,慕念琛一只手抱着阮甜,一只手把身上早已湿透的衬衫脱下来,扔到一边。 他的裤子没有脱,小腿底下的那一点浸泡在水里,阮甜看着都难受,可她在意的只是慕念琛衬衫上面的气味,慕念琛难不难受,她不在乎。 她的手,放在慕念琛胸口的那道伤口上,慕念琛为了方便阮甜的动作,半跪在水里。 这样的姿势,他仍是要比坐在浴缸边缘的阮甜高上许多。 阮甜去亲慕念琛胸口的那道伤疤,脸上不知不觉的就带上了泪,“对不起。” 阮甜在与慕念琛说对不起,而她的心中呢? 不,她不觉得自己有一点的错。 要欠,也是慕念琛欠她的。 慕念琛把阮甜的脸捧起来,急切的去找阮甜的唇。 阮甜顺从的任他索求,全身心的投入这场亲吻。 两个人的身体,一个像水,一个像铁,至柔至硬,触碰在一起。 阮甜受了伤,两个人自然没办法做些什么。 其实阮甜去亲慕念琛伤口的时候,心里还有恐惧。 这些恐惧来自于那天差一点被侵犯,和慕念琛在北城时的粗暴。 阮甜到现在心里还不能原谅。 亲吻结束之后,她把脸埋进慕念琛的胸膛,她脸上的厌恶自己挡不住,阮甜很害怕被慕念琛发现。 到了床上,慕念琛为阮甜套上了浴袍,阮甜不肯睡,她的身子还在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慕念琛就坐在阮甜的边上,他的手,安抚的拍着阮甜的后背。 “我要看看爸爸……慕念琛,我现在就要看到我的爸爸。”阮甜的声音里,好像也带着抖。 慕念琛把视频接通,阮甜看着视频那端的爸爸,爸爸仍然是不能说话,还是只可以躺在那里。 可却让阮甜觉得心安。 她的害怕或许有一点点演的成分在,但这绝不代表,她对今天的一切,已经不再害怕。 她害怕今天的一切,更是害怕人心。 邱梓叶因为误会了她与刘晨旭的关系,想要杀她灭口。 慕念琛呢?几小时前,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他却能在此刻,扮演深情。 阮甜忽然觉得听的那个恐怖故事一点都不可怕了,鬼神算什么恐怖呢?最恐怖的东西,明明是人心啊。 阮甜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她的手,拉着慕念琛与她同款的那套浴袍带子,紧紧攥着,一直到睡着了,还不肯松手。 像是慕念琛能给她自己什么安全感一样。 阮甜心里知道,慕念琛在做戏,因为她也一样,在扮演一个需要他的脆弱女孩,给慕念琛看。 慕念琛一直到阮甜睡熟之前,都没有离开。 等到阮甜的呼吸逐渐平稳了,慕念琛才亲了亲阮甜微蹙的眉头。 他把浴袍脱下来,带子,还留在阮甜受伤的手上。 阮甜流了汗,可身上却是冰凉,慕念琛用手帕把阮甜的额头上的虚汗擦了,他照顾了阮甜大半宿。 等到天光微亮的时候,他才换了身衣服,走出卧房。 这家酒店的一整层,早已被包下,跟着慕念琛来的那些人,也是一夜没睡。 保镖为慕念琛推开临时作为会议室的门,慕念琛的周身气场,从离开了阮甜在的那间套房,就在一瞬之间回归。 他的目光如狼,锐利的扫向房内,那两个低头站在那里的保镖。 慕念琛坐在了那两个保镖的对面。 “你们越来越懂规矩了。”慕念琛的语气,犹如此时窗外的寒风,让两个保镖不自觉的腿抖。 这两个保镖,是从南城一路过来保护阮甜的,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这两个保镖,非常的不称职。 “对不起,慕总。是我们没有做好。”两个保镖,能跟在慕念琛身边,肯定是有些本事。 但本事再大,他们也觉得自己没办法进入保护中的古墓,悄无声息的去保护阮甜。 他们也没有料到,学校里的正规活动,会让阮小姐受伤那么严重。 阮小姐老师租的车子,还是他们找的。 他们知道了阮小姐遇险,却没有告诉慕总,是因为…… “顾家?还是慕家。”慕念琛的目光,甚至都没落到两个保镖的身上,还是让他们更加害怕。 两个保镖不肯说出实话,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别人的手里,而他们,如果将真相说出,收的那些钱,也要被收回。那些钱早就被他们挥霍光了,拿什么去还? 慕念琛没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他用拇指,敲击了一下木质的桌面,站在一旁的黑衣保镖中,名叫战骁的男人,拎着箱子过来。 在那两个保镖的眼前打开。 里面,是两套衣服,看起来都是小孩子穿的,那两个保镖的脸上,更加的惊慌。 战骁的声音粗哑,“这里面的两件衣服,你们都认识?” 战骁能这么问,就代表,他已经查到了一切。 那两个保镖立时就要给慕念琛跪下。 慕念琛抬手,这是不让跪的意思。 那两个保镖的动作停在那里,不敢再跪。 “说吧,让我看看身边人,是怎么背叛的我。”慕念琛的语调越平静,在旁人眼中就越吓人。 能够跟在慕念琛身边的,怎么会不知道,慕念琛现在,在发怒的边缘? 战骁拿起里面一件小孩的衣服,扔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上,“为了钱,甘愿把自己的妻儿老小压在顾廷业那个老东西身边。老东西今儿知道了您连夜飞来了敦煌,察觉到在您身边安了卧底的事情败露,老东西原本是要绑架阮小姐。他怕这两个废物把事情说出去。直接把两个废物的孩子扔下了涛江。” 涛江位于敦煌,在阮甜到达敦煌的时候,这两个保镖的孩子,也被送到了敦煌。 两个不满三岁又没上户口的孩子,就算是死了,除了家里人没人会去找。 而这两个保镖的家人,根本就没机会,去告发什么。 两个孩子死了,痛苦的只有孩子的母亲。 他们的爸爸呢?从为了钱,把妻儿老小送到顾廷业那老东西身边时,就已经放弃了他们。 这个消息,本该是由顾廷业那老东西身边的人通知这两个保镖,警告他们,不要轻易说出背后的主使。 顾廷业千算万算,没算到慕念琛会先知道这个消息。 保镖是战骁挑的,需要慕念琛派保镖保护的女人,在慕念琛眼里,一定非常的重要。 顾廷业给这两个保镖的任务是,让他们在敦煌任务结束时,把阮甜绑架到北城。 以此来作为与慕念琛谈判的筹码。 邱梓叶的出现,是意外,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两个保镖最先把事情告诉了北城的他,顾廷业想让两个保镖速战速决,把阮甜带到北城,阮甜身边没有人,更容易做事。 他们没有成功,因为慕念琛来了。 顾廷业做事狠绝,杀两个孩子,对他来说更像是出气的方式。 慕念琛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他这些年,就是在这样的一群对手里,厮杀下来的。 战骁把话说完,那两个保镖仍然不敢动,他们痛哭流涕,这眼泪到底是为他们被扔下涛江的孩子流的,还是为自己,谁都不知道。 慕念琛不做什么杀人的事,可他的手段,比那些个老东西,更加的让人惧怕。 他的手里,拿着阮甜扎头发的黑色发圈,这是在医院里,慕念琛抱着阮甜的那个瞬间,从阮甜的长发上滑落下来的。 慕念琛把它放在了风衣的兜里。 他不是没在那几个老东西身上吃过亏,早几年,他有许多次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刻。 那时候,他不知道怕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在怕。 …… 那两个保镖被带下去,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战骁将另一份调查文件交给了慕念琛。 调查文件里里出现了三个人的名字:刘晨旭,叶如,邱梓叶。 阮甜宿舍的钥匙,是叶如给的刘晨旭,叶如在认识柳青城之前就已经对阮甜有了恶意。 她装作阮甜的身份,与刘晨旭联系,宿舍钥匙,是她放在了刘晨旭的背包里。 那时候,刘晨旭已经和邱梓叶在一起。 她在社交软件里告诉刘晨旭,她在学校里要和他保持距离,但你可以晚上来看我。 只要我在宿舍里的时候,你都可以来。 刘晨旭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全都是偷拍,但他自己以为,那是“阮甜”故意让他拍的。 叶如在认识柳青城之后就没空应付刘晨旭,她花钱找了个校外的朋友每天帮聊,一直让这个误会,保留到了现在。 慕念琛将那些东西看完,站起身,对战骁说了两个字:“动手。” 他的情绪,与往常相比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战骁从说出这里面有顾廷业插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慕先生的眼中,带上了一抹红。 那是嗜血的红。 战骁从来没在慕念琛的眼中看到过这样,毫不掩饰的狠戾。 …… 而邱梓叶,她现在,仍旧不承认自己有错 小安回到酒店,忍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四点钟,就去找邱梓叶,她要为阮甜讨个公道。 邱梓叶睡得特别好,完全没有心虚,语气恶劣的和小安说:“是阮甜自己摔下去的,关我什么事?她自己蠢,不适合我们的专业,我劝她还是尽早退学,不然不知道要给我们大家惹上什么麻烦!” 小安差点没去揍邱梓叶,和邱梓叶同一个房间的女孩子,和邱梓叶关系好,她不知道邱梓叶做了这个事,以为邱梓叶被小安误会了,把小安抱住,不让她动。 “小安!冷静一点!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凭什么来污蔑邱梓叶!”那个女孩子也是好心,可她的好心帮错了人。 邱梓叶趁着这个机会,踹了小安好几脚,小安发了脾气,她的力气在同学当中本就算大的,刚才没挣开,是因为她怕伤到了这个女同学, 被邱梓叶踹了好几脚之后,小安不打算再忍了。 她把邱梓叶按在地上打,邱梓叶哪里是小安的对手? 那个女同学见事情闹大了立马去找了带队的老师。 带队的老师来了,将小安和邱梓叶分开。 邱梓叶恶人先告状,哭哭啼啼的和带队的老师说:“刘老师,小安她这是校园霸凌!我什么都没有做,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过来打我!你看看我身上被她打的,还有一块好地方吗!” 带队老师进来时,看到的是小安单方面把邱梓叶按在地上打的样子,自然更信邱梓叶的话,但她还是问了小安一句:“为什么要打邱梓叶?” “阮甜说是邱梓叶把她推下的坑!”小安不准备瞒,她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拆穿邱梓叶的真面目! “刘老师!是小安她污蔑我!阮甜勾引我男朋友,小安她帮着阮甜!她们这是在使苦肉计!”邱梓叶虽然已经知道了与刘晨旭聊天的女人不是阮甜,但刘晨旭手机里保存的那么多阮甜的照片,让她非常的看阮甜不顺眼。 反正现在阮甜不在,那个古墓里也没有监控,就算是阮甜现在也在这个房间里,邱梓叶都有八成的把握,把脏水往阮甜的身上泼。 小安被邱梓叶这话激的还要上去打她,带队老师让人把小安送回了房间。 邱梓叶还在拿着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和同学们哭诉。 同学们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而阮甜,不在这里,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 一场闹剧完毕,邱梓叶占了上风,刚才为她把小安抱住的那个女同学受了点伤,被别的同学带去了房间上药。 她一个人,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把门关上,准备再睡个三小时。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任何呼救的声音…… 第八十三章 相同的方式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回到套房时,钟表的长针不过才转了一圈,阮甜却已经醒了。 她自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坐起来,被子已经从她的身上掉落,浴袍本就宽大,阮甜的身体藏在里面,瘦小的就要看不见, 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出来,一双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门。 似乎是在等他来。 慕念琛把外套脱下,走过去,把阮甜抱起来。 阮甜的手指,抓着慕念琛衣服的领子,浅浅的亲他的下巴。 慕念琛下巴上的胡茬只冒出了一点点,刺的阮甜唇瓣通红。 “我要和你做。”阮甜眼里的泪还没擦干净,就这样说,“慕念琛,我要和你做。” 慕念琛把阮甜抱的紧了一点,他低头,去亲阮甜脸上的泪。 阮甜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慕念琛自然不肯顺了她。 阮甜就自己去解他的衣服,慕念琛的扣子一颗一颗的,阮甜解的很费劲,她的手又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把她气的肝疼。 解不了慕念琛的,阮甜就去解自己的。 浴袍的带子一拉就松开,慕念琛的手,按在阮甜的浴袍上,他的声音里忍耐着什么,“不行。” 阮甜不听,用自己的身体,去蹭慕念琛的。 她的双手捧住慕念琛的脸,去亲,用情人间最热烈的那一种方式。 她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身上越来越热,“你想要我的,对不对?” 慕念琛是个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姑娘以这样邀请的姿态与他求欢,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慕念琛忍得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他眼中的红,染上了情欲。 可入目的,是阮甜受伤的身体,慕念琛宁愿自己忍,也不想对阮甜如何。 他把阮甜放在床上,双手撑在阮甜身体的两边,用一种不会压到阮甜的方式,去亲吻她的唇,她的身体。 可阮甜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的位置,抓住慕念琛的头发,慕念琛正在她的腿间,她的身体早已酸软,这样的经历,是她第一次体会。 慕念琛用曾经强迫她的那种方式,在为她做。 阮甜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滩水,这滩水,只有慕念琛采撷过。 她忍不住的发出声音,这是对未知的恐惧,也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快感持续,折磨着阮甜,到最后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 慕念琛就在她的眼前,阮甜伸出手就可以摸得到,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不知道是哪里的水,从慕念琛的脸上,落到阮甜的嘴边,阮甜的脸上透着情事过后的红。 她像是一条鱼,一条渴求水源的鱼,她将那滴水,吞入自己的腹中。 慕念琛的眼睛更红,阮甜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腿边。 她伸手去握住,动作不熟练,甚至还透着羞涩。 她从来都没有一次是这样过。 她的手机,被她扔在了枕边,此时又有消息的提示,阮甜没有看,慕念琛却看到了。 那里面的内容来自敦煌医院的官方号码,慕念琛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离开。 方才任阮甜怎么求都不给的他,把阮甜轻轻的抱起来,将自己缓缓的送进。 他什么都没带,这也是阮甜要的。 已经有过一次的身体比方才更加的敏感,阮甜第一次,将自己放开,在慕念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的动作里,泪流满面。 有一瞬间,她觉得,在这样的动作里,她与慕念琛,是心贴着心的。 好像他们的灵魂都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场,温柔而又漫长,一直到了太阳升起,慕念琛与阮甜,仍旧抱紧彼此,没有分离。 …… 阮甜摸着慕念琛的脸,她难得的露出笑意,发出的声音还带着某种特殊的娇软,“慕念琛,医院里和我说,我可能感染上了病菌。” 他们刚才那么亲密的接触过,病菌又怎么可能不传染? “我知道。”慕念琛用唇堵住阮甜的嘴,他没给阮甜喘息的机会,用不伤害到她的方式,去与她做更多的接触。 阮甜本该是冷硬的心,却慢慢地柔软,这让她害怕。 她害怕这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慕念琛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了,慕念琛为什么不躲? 他明明……明明可以换个人做这种事的…… 慕念琛用牙齿,去咬阮甜的舌尖,他将阮甜舌尖的血,吞入腹中,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阮甜,没关系。 “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也要和你一起。” 阮甜在睡去之前,听到慕念琛贴在她的颈窝这样说。 她的脸上带着笑,心里在想,要下地狱,也是你自己去,我不要和你一起。 …… 慕念琛回套房之前说的那句动手,不仅仅是针对邱梓叶,更多的,是针对顾廷业。 顾廷业贪财如命,慕念琛就打他的七寸,打的他全无还手之力,打的他只能躲在暗处牙痒痒。 本来原定今天要回南城,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好,可门外的那些保镖与助理,没有一个敢来打扰他。 阮甜睡了多久,慕念琛就陪了多久,他也睡着了,不去想那些危险,不去想外面现在该是怎样的动荡。 他只要他的姑娘。 …… 阮甜睡得浅,她的手机铃声一响,她就从睡梦里脱离,她醒了,抱住她的慕念琛也醒了。 手机上的号码是楚医生的私人号码,阮甜在心里想,楚医生这是要郑重的通知她一声,她早就知道的那个最坏的结果。 她将手机接通,楚医生的声音里带着抱歉:“小甜,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医院的医生把你的化验单与另外一位患者的弄混了。因为我们医院不常出现这种化验,值班的医生以为只有你一个,就将结果发给了你。她来找我,询问你为什么没有来医院的时候,我才发现出了错。” 阮甜的身体,与慕念琛之间的距离几乎是负数,电话里楚医生说了什么,慕念琛自然是听的清楚。 阮甜下意识的就去看慕念琛,慕念琛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就好像是这个感染与否,他都不在意一般。 阮甜想要再次提醒慕念琛,这种病毒,一但感染,就有很强的传播性。 阮甜自己是死里逃生一回,慕念琛也是同样,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开心呢? 她用手指去摸慕念琛的脸,慕念琛仔细的将阮甜手上的纱布撕下来。 药物都在床边,慕念琛伸手就可以够到,在阮甜与楚医生说话的时间里,慕念琛把阮甜空着的那只手,换好了药。 阮甜一点都没觉得有多疼。 听楚医生说完需要注意的事项,阮甜与楚医生告别。 她很想回南城之前与楚医生一起吃一顿饭,可话到了嘴边,因为想着慕念琛还在,阮甜就没有开口。 慕念琛在阮甜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拿过阮甜的手机,对着那端的楚墨,说了一句,“等回了南城……” 阮甜没有听清楚楚医生到底回了什么,楚医生与慕念琛说话的声音很低。 阮甜恨不得现在就撕了慕念琛,他明明知道楚医生离开南城的原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去与他说! 可阮甜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她只能隐藏。 她还要装下去,不能让慕念琛察觉到一点。 她必须,转移一点注意力,不然,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在现在与慕念琛发火。 阮甜看着慕念琛把手机放在一边,她的手腕滑过慕念琛的胸口,去捏慕念琛手臂上的肉,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像只小猫咪,“慕念琛,让我看看敦煌的夜景吧。来了这么多天,我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一回呢。” 这间套房的位置极佳,想看敦煌的夜景,这里再好不过。 外面太凉,慕念琛不会带阮甜出去。 他把自己的风衣,裹在阮甜的身上,像抱小孩一样把阮甜抱起来,落地窗帘缓缓打开,楼层足够高,足以俯瞰整个敦煌。 慕念琛侧身,与阮甜脸贴着脸,一起看敦煌的夜景。 阮甜指着远方的那座飞天女神像与慕念琛说,“我们下古墓的时候,看到过这个……” 阮甜说完,身子又开始抖,她对古墓的害怕好像刻在了骨子里。 慕念琛没去问阮甜在那个洞穴里,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该知道的,慕念琛都已经知道了。 而该处罚的人,慕念琛一个都不会放过。 “有我在。”慕念琛摸着阮甜的头发与她说。 阮甜心中一颤,这样能够给人安全感的话,慕念琛如果早两年对她说,她可能还会感动,还会相信。 可如今,她只是觉得,从慕念琛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无比的讽刺。 现在的阮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在奢望着慕念琛能够回心转意的傻子了。 阮甜曾经是傻,傻到无可救药。 可人都是会变得,在于慕念琛分开的三年里,阮甜若是不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如果没有卫均哥的出现,她现在可能已经被卖去了那种几十元一次的x店。 如果没有楚医生的帮助,又怎么可能会有爸爸的康复希望呢? 阮甜要感谢的人,只有这两个。 可楚医生因为帮助她,被慕念琛报复,卫均哥呢?阮甜只希望卫均哥的生意能做的好好的。 阮甜到了睡前,都没回应慕念琛这句近乎于承诺的话。 她在慕念琛对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 阮甜这一晚,睡得不错,细菌感染的风险已除,阮甜没有一点的心理负担。 以至于第二天,她被慕念琛抱着登上私人飞机时接到的那通来自小安的电话,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的过来。 小安在电话里告诉阮甜,“邱梓叶疯了。” 阮甜愣了好几秒,像是在消化这个消息,邱梓叶疯了,怎么疯的? 阮甜的目光看向了慕念琛。 私人飞机足够舒适,与酒店的房间都没什么区别。 阮甜登上了飞机还是躺着,慕念琛喂她喝水,阮甜一边听小安说话一边喝,被水呛到,咳的她膝盖疼。 慕念琛为她顺气,阮甜索性将手机按了扩音,小安的声音在机舱里回荡。 “她昨晚自己跑出去,跑到了这里枪毙犯人的地方,那里有好几具被爆头的尸体还没有家人认领,邱梓叶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进了放尸体的地方。被锁在里面,与尸体过了一夜。”小安说的语气很慌。 阮甜也被吓到了,光是想一想,阮甜都害怕。 “昨天大家不是还有实践活动吗?她是怎么出去的?”阮甜问,她是真的很奇怪。 “邱梓叶昨天和我吵了一架,还泼了你一身脏水,她被我打了,和老师请假说要去验伤,等回南城要告我。”小安说道这里,还很是生气,“老师竟然答应了她在微信里的请假!所以她一天没出现,也没有人找她。等到回了酒店,大家都倒头就睡,谁知道她有没有回来?今天我们坐车之前老师集合才发现邱梓叶还没出现。老师去报了警,在警察局把邱梓叶带回来了。” “邱梓叶回来就开始神志不清,见了谁都要咬一口。嘴巴里还一直说我们都是鬼,她要把我们全都杀了。我还好,没往她跟前凑,刘老师去拦邱梓叶,胳膊上都被咬下来了一块肉。”小安叹了一声,说:“虽然我也很讨厌刘老师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相信邱梓叶,但我也觉得刘老师很无辜哎。” 阮甜心中乱成一团,只能挑现在还能想到的问题问:“那这次实践,会提前结束吗?” 小安在那端嚎了两声,不无崩溃的说道:“哪里会结束,学校那边又派了两位老师”过来带队,据说还要把我们今天耽误的时间给补回来,所以延长了三天时间!我的自助餐已经付了款了!那么多的海鲜!日期只到月底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甜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了一点,慕念琛全程听着,在这时候贴在阮甜的耳边说:“送小安一张鱼生的一张终身免单卡。” 阮甜…… 阮甜暂时还不想再继续听到小安的嚎叫,所以她没有说。 而且小安特别讨厌……慕念琛,阮甜觉得,以小安的性格一定不会要。 阮甜的心里藏着事,她知道,邱梓叶的事情一定是慕念琛让人做的,邱梓叶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得到这个报应,阮甜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 邱梓叶是最有应得,阮甜没办法去埋怨慕念琛报复的方式。 北城的顾氏,从开盘就开始跌,一连跌了两天,市值在短短四十八小时之内,蒸发了几十亿。 几十亿是什么概念?当年阮氏还在的时候,这几十亿也是非常大的数目了。 慕念琛的助理过来向慕念琛汇报的时候,慕念琛没有让阮甜回避,阮甜虽听的云里雾里,可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慕念琛的功劳。 这么点时间,把一家上市公司逼至崩盘,对于慕念琛的能力,阮甜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认知。 她觉得自己有些任重道远。 …… 飞机到达南城的时间正是下午,慕念琛要把阮甜送回公寓,阮甜窝在慕念琛的怀里不肯下去。 她这样依赖的样子,慕念琛很是受用,他没去强求,而是把阮甜带到了公司。 从车上下来时,慕念琛的助理推了一个轮椅过来,阮甜嘟了嘟嘴,用眼睛瞪着慕念琛,她忽然有点想念起方特助来,不知道方特助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出现。 阮甜觉得,方特助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点惹人嫌,大多数时间其实还是不错的。 阮甜当然不知道,方特助已经被慕念琛开除的消息。 慕念琛从文件中抬头,看着那辆轮椅,脸上明显不悦。 慕念琛的助理此时好像才知道自己犯了错。 他只是觉得慕总不一定会在这种时候还像在敦煌那样去抱阮小姐,毕竟是在公司,慕总,还是要有点形象的吧? 可当慕念琛真的把阮甜抱起来,慕念琛的身上的那股子压迫感,也一点都没少。 慕念琛在办公,阮甜就坐在慕念琛的身旁,阮甜还没到之前,秦玟心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准备了一个特别舒服的软椅来,阮甜坐在那里,一点都不累。 慕念琛的文件签了一份又一份,阮甜的眼睛没时间往那些合同上面看。 因为,慕念琛每工作一段时间,就要过来亲她一会。 阮甜膝盖疼,自己跑不了,又不能把秦玟心叫进来帮忙。 阮甜有点惆怅,心里更加的生气。 她的嘴都要肿了! 慕念琛又看完了一份文件,阮甜挣扎着要躲。 慕念琛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敲响,没等慕念琛说进,就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开口,“慕总,这是关于与楚家最新合作的项目进展,您看一下,我去通知楚氏方面的负责人员。” 她看到阮甜,脸上连一点的惊讶都没有,仿佛阮甜是一个空气。 阮甜觉得这道女声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她想了半天,都没有想的起来。 等到那个女生俯身将文件递到慕念琛的办公桌上,阮甜才从这个女人的身上,闻到了慕念琛那天去见她时,身上的那个香水味。 阮甜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慕氏的员工从来进慕念琛的办公室,都是要经过慕念琛的允许的。 而这个女人,只是敲了两下门,便直接进来。 慕念琛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阮甜的心里觉得讽刺,慕念琛心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有了新欢之后,把她带到这里来。 哦,慕念琛一开始明明是让她回去的,是她自己非要来。 慕念琛把那那份项目进展看完,和楚家合作的项目,慕氏投入的不算多,但是回报足够大。 慕念琛是实干派,慕氏的每一个项目,他几乎都了解进度。 他与那个女人说了很多,阮甜在边上觉得无聊,自己拿出手机来玩。 其实她的耳朵里一直在听慕念琛和这个女人说的话。 楚家,南城与慕氏合作的,除了楚医生的那个楚家,就再没有旁的了。 阮甜把慕念琛说的每一句都记在了脑袋里,她说了要帮楚医生拿回一切,她就一定会做到。 阮甜自己在沉思,连慕念琛什么时候凑过来,她都不知道。 慕念琛在看阮甜的手机,阮甜的手机停留在班级群的页面。 群里有辅导员的通知,刘晨旭已经被退学。 阮甜一想到刘晨旭偷拍她的那些照片,就觉得整个人都是冷的。 留在南大的很多同学,在小群里面吃瓜。 矛头都指向阮甜。 那天,邱梓叶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把刘晨旭手机里的那些内容翻出来给他们看。 信任阮甜的人,当然选择保护,而不信任的,早已经把瓜散播出去。 阮甜当了一回事件的中心人物,还是一个遭受骂名的三。 讨论的人,把邱梓叶疯的原因归咎到了阮甜的身上,她们认为,邱梓叶是被阮甜这个三刺激了,才会精神不正常。 她的心里无奈,讨论的同学,或许不知道她也在小群里,或许就是故意说给阮甜看的。 阮甜的心里憋屈,慕念琛从身后,把阮甜的手机抽出去,拿在手里,趁着阮甜还没回神,拍了一张他和阮甜的自拍发到群里。 慕念琛的长相不俗,精英又不油腻,与电影电视剧里的男神对比,也不会落了下风。 “这是……阮甜的男朋友?” “我我我!我见过这个人!他姓慕!也是我们学校的师兄!当时我们一起去吃大闸蟹的时候见过的!阮小甜竟然把这个师兄给搞定了!!我把这个师兄当了好几个月的男神呢!!” “有这样的男朋友,阮甜是瞎了,才会勾引刘晨旭!” 一些一直都在观望的同学这时候出来为阮甜说话,她们刚才没有帮忙,是因为专业里已经出了一个叶如。 她们从前也是不相信叶如是那样的人的,可是叶如却把她们的脸都给打肿了。 被其他同学这么一说,那几个讨论的正欢的女孩子纷纷不说话了。 阮甜从慕念琛的手里把手机抢回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冷冰冰的对慕念琛说了一句:“你真幼稚。” 阮甜想把照片撤回,系统提示她,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她的动作,慕念琛自然是看到了,他只当是阮甜害羞,忽然之间发这个照片让她很不好意思。 却不知道,阮甜的心里是真的厌恶极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慕念琛,在别人眼中有一点牵扯。 第八十四章 感觉到了恐怖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消息已经发出去,阮甜只能装死,慕念琛的样子不可能没有人见过,单说顾氏的员工与商界的那些人,都和慕念琛打过交道。 但阮甜的那些同学们,不大可能见在商业活动上见过慕念琛,就算是像刚才那个同学一样曾经与慕念琛在一个包厢里吃过饭,也没办法把他的长相,与慕先生联系到一起。 唯一知道慕念琛身份的只有小安,小安现在在敦煌,这个时间点,没办法看手机。 阮甜相信,就算小安看到了这张照片,也不会把其中的关系说出去。 与慕念琛熟识的老师与校友,又全部都不在他们同学之间的小群里,慕念琛的照片发出去,对阮甜的影响不大。 阮甜想到了邱梓叶和刘晨旭,如果她有男朋友的消息早一点在同学的面前讲,是不是也会少了这些麻烦? 邱梓叶对她的针对,阮甜简直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却差点丢掉性命。 刘晨旭被退学,阮甜一点都不奇怪,慕念琛能让邱梓叶变成一个疯子,对待刘晨旭,自然不是仅仅是退学那么简单。 但刘晨旭的下场到底如何,阮甜不想知道,她心里明白,这个事情让慕念琛去做,一定比她解决的彻底。 这也是阮甜为什么会给慕念琛打那通电话的原因,阮甜现在学会了利用,她没有那个本事去抗争不公,那就去借慕念琛的力。 似乎是因为她脸上不愿意的神情太明显,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气场冷了一点。 他们之间的相处本就很不对等,这两天能够和平,也是因为阮甜在伪装,她在伪装一个依赖慕念琛的假象。 现在,她只是稍微的露出了一点自己的想法,慕念琛就立刻变了,阮甜知道,慕念琛只想看她当宠物,空了来捏一捏,亲一亲,陪她玩上一会,就是不会往心上去。 慕念琛想要了,她就得陪,慕念琛不要了,阮甜就得滚。 “慕念琛,我好累,我想回家。”阮甜指的家,是在南大的那一个,从前她精心准备的新房阮甜根本就不想去。 每一次踏足,都会提醒阮甜,她的悲惨过去。 阮甜说的这句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冷。 阮甜想到了那些文件,她强迫自己去向慕念琛低头。 她的眼中带着倔强,可那倔强里,又有了一丝屈服,“慕念琛,我的膝盖疼,坐着一点都没有躺着舒服。” 其实慕念琛办公室里就有休息室,阮甜如果真的想躺,去那里就可以了。 慕念琛俯身去看阮甜膝盖上的伤口,那里的确又冒了点血。 阮甜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两天一直疼,她都已经习惯了。 慕念琛没像在敦煌一样,自己给阮甜换,他叫来了程木宵。 阮甜的心里有点微妙。 程木宵见了阮甜,想要说两句她就是个倒霉精,碍于慕念琛在场,他选择了闭嘴。 虽然慕念琛一直在低头看文件,但是程木宵知道,如果他敢多嘴一句,一定会被慕念琛的保镖请出去。 在北城,程木宵已经见识到了慕念琛对待阮甜有多变态。 他为阮甜处理伤口,阮甜一动也不动,看都不看他。 自己数着自己的手指玩。 阮甜没让程木宵碰她的手,膝盖上的血清理干净了之后,阮甜又和慕念琛说:“我要回去。”她的声音有点低,像是在发脾气。 程木宵给了她一记白眼,仔细的看阮甜,他不知道阮甜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得到慕念琛的那点不同的。 慕念琛没从文件中抬头,他按了一个内线,让门外的人进来。 助理推着方才阮甜没用的那个轮椅进来,阮甜整个人都是不能动的状态,她又不能自己爬上去,可她更不想被别人碰。 程木宵幸灾乐祸的看她,阮甜咬咬牙,自己挣扎着要站。 程木宵是个医生,就算对阮甜有多少的偏见,可出于职业的本能,仍然很快的伸手要拦她,“你这样动,永远都不要上药得了,等着感染截肢吧。” 阮甜瞪了他一眼,她知道程木宵的提醒是好心,但程木宵说出的话,真的很找打。 她的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身体的所有重量好像都放在了上半身,阮甜的膝盖,稍微动一下,都让阮甜皱眉。 可她不肯服软,推着轮椅的那位助理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忍着疼,脑门上都挂上了汗。 慕念琛手里的文件刷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紧接着,就是有一双大手,面无表情的把阮甜提溜了起来,好好的放在了轮椅上。 慕念琛的脸很黑,阮甜却一点都不怕,在慕念琛要回到办公桌前的时候,阮甜拉住了他的手。 用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就把慕念琛的手放开,回头对推着轮椅的助手说:“可以走了。” 慕念琛的情绪好像没有因为阮甜的这个举动而有什么变化,脸上的神情还是那副样子。 阮甜无所谓,她本来就是在哄慕念琛,给慕念琛看个态度就可以了。 阮甜的心里明白,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那她就必须在成功之前,讨好慕念琛,让他对自己没有一点的防备。 慕念琛的助理当然不会听阮甜的话,但他看到了慕总点了点头,他知道,慕总已经同意了。 慕氏的停车场里,车子已经备好,车前站着一位女保镖,她的个子比阮甜高出很多,身材只比阮甜宽了那么一点,在她那样的个子来说,一点都不胖,甚至有点瘦。 所以,当她很轻松的把阮甜从轮椅上送进车子里的时候,阮甜真的有点惊讶。 阮甜上了车,这个女保镖也上了车,她坐在阮甜的边上,与阮甜保持着一个不打扰的距离,对阮甜说:“我叫鹿巍,是你未来很长时间的私人保镖,我平常不会打扰你,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阮甜自动把这个wei,当成了微风的微。 她不擅长与慕念琛身边的人说话,所以,阮甜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鹿巍不在意,她的工作就是保护阮甜,不是负责陪聊。 车子还没驶离慕氏的停车场,从边上开过来的一辆红色跑车,就拦在了阮甜车子的面前。 开车的女人将车窗打开,像是没有看到,在一瞬之间从阮甜车子后头,出来的那些保镖一样。 阮甜透过车窗,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刚才和慕念琛汇报楚氏合作进展项目的那一个。 那女人仿佛一点都不怕出现的那些保镖,她打开车门,走出来敲了敲阮甜坐的车子司机的车窗。慕念琛的司机明显认识她,而车外的那群保镖,虽然在拦着她,但也没有速战速决,只是确保她不会伤害阮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司机放下了阮甜这一边的车窗,那个女人,站在外面与阮甜说:“谈一谈?” 阮甜被她这样的样子勾起了兴趣,她一点都没在怕的。 鹿巍自觉下车,换到前座去坐。 那女人进来,隔音板被打开,她们的谈话,司机与鹿巍都听不到。 车子重新启动,仍是往阮甜要去的地方开。 那女人的车子,被保镖开去一边,阮甜透过车窗看着,心里更觉得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 “我是顾稚云,在辈分上来说,我是慕念琛的表妹,但我一点都不想做他的表妹。”顾稚云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上,仿佛看阮甜一眼,都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 阮甜心中无语了一会,这又是慕念琛欠下的风流债,阮甜是真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见慕念琛的各种暧昧对象上。 “你想不想当慕念琛的表妹,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听你的姓,应该是顾姨的侄女,想必顾姨已经在你的面前,提到过我不止一次了吧?” 阮甜的手指现在已经可以活动,虽然还痛,但是拨打电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将手机,按到了通话键,屏幕上出现了慕念琛的名字,阮甜将手机放在自己的手边挡着,顾稚云不想给她眼神,正好让阮甜可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 顾稚云的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我从姑姑那里听说的你的消息,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阮甜咬住唇,故意做出很坚强的样子,说:“顾姨总是拿有色眼镜看我,我不在乎。你我也一样不在乎,我只想过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 阮甜说的是一段时间,证明她心底都很害怕,她的生活会再次跌落谷底。 阮甜就是说给慕念琛听的。 “离开念琛哥哥,我给你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顾稚云随后所说的一个数字,在普通人眼里,无论怎么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 阮甜有点想笑,顾姨的这个侄女,比顾姨大方多了,好歹多出了五百万, 阮甜也觉出了顾姨与她这个侄女不怎么亲近的意思来,因为当初顾姨拿的那五百万来诱惑阮甜的时候,阮甜回复的那些话,现在可以用来接着怼顾稚云。 当初的那些话,慕念琛应该是没有听见,阮甜自然也不会在慕念琛能听的清楚的地方,就这么说出来。 如果没有她所想的那个计划,阮甜可能就像怼顾姨那样去怼顾稚云了,可是现在不行。 阮甜也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心口不一, “一千万的确很多,但是顾小姐,我现在,有点舍不得……”阮甜没将话说完,她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像是实在难过的说不下去了一样。 “舍不得什么?舍不得念琛哥哥?阮甜,你真的很没有不识抬举,我要让你消失,非常的容易,让你爸爸消失就更加的没有难度,你现在舍不得念琛哥哥,是不是代表着你能舍弃你爸爸?念琛哥哥在美国保护你爸的人可不多,我要是让人拔个管子,可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我家里,在美国的势力,并不小,或许你应该查一查北城顾家,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阮甜不知道顾稚云说的顾家在国外有多大的势力,她的心中愤怒,可她忍,她忍住不去回应顾稚云对于爸爸生命的轻描淡写。 已经很久,没有人拿爸爸的命来威胁她了。 阮甜的沉默,给了顾稚云得寸进尺的空间,她指了指手上拿着的卡,“四大行我都有黑卡,没有上限,只要你现在答应,我立马把钱打给你,然后送你去机场。你是不是也很想见你的爸爸?我看资料上面,你和你爸爸的关系非常不错啊。” 顾稚云刚回国一个月,她与楚墨的那个半路来的弟弟在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 楚墨的那个弟弟,是顾稚云的学长,她在国外就给那个项目投钱,只为了换来进入慕氏的机会。 慕念琛和顾氏的那帮老东西暗地里斗的多么厉害,明面上仍旧是和和气气。 顾家根深叶茂,早两年一直压制着慕氏,对待慕念琛更是丝毫都没有手软。 这些,顾稚云都不知道,作为顾廷业户口本上唯一女儿,不论顾廷业在外面的私生子和私生女够不够凑个足球队的,她都无忧无虑。 顾廷业本就没打算让她接班,他有个中意的人选,对待女儿,他只管给钱, 在顾稚云十四岁的时候,就把顾稚云送去了国外,读了高中。 为的,就是让顾稚云远离北城,也远离他的财产。 这就导致了顾稚云情商方面的天真,天真到,顾家现在已经风雨飘摇,只有被慕氏按着虐的份,她还在心里觉得,慕念琛需要顾家的帮忙,而她则是慕念琛能够选择的最佳人选。 她这样问阮甜,自然是觉得,阮甜会对她提出的条件心动,她还加了个码,“一千万可能不够你吃喝玩乐的,我就再施舍给你一千万吧。你要是同意了,你爸的管子我就不拔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你和你爸爸一起去死。你们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死都不能死在一起,想想都好可怜哦。” 顾稚云的语气欢快,就像是一个孩子,好像她和阮甜说的这些,是在过家家一样,人命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个事。 阮甜,从她的话里,感觉到了恐怖。 第八十五章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盖住手机的那双手,在发颤,阮甜不知道顾廷业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的做事手段。 所以,她见到这个凶狠程度不及顾廷业百分之一的女儿,会生出恐惧。 好在,她与慕念琛的电话还在接通,顾稚云说的话,慕念琛应该全部都听见了。 阮甜的手机音量被她调到最低,慕念琛在那端有没有说话,阮甜根本就不知道。 她没来得及有机会回答顾稚云的这些话,车子就猛的停下。 因为车辆的惯性,江稚云的脑袋直接磕在了挡板上。 阮甜没事,鹿巍在一开始,就为她把安全带寄上。 她的手,碰到了手机的屏幕,一不小心,就把电话挂断。 鹿巍从前座过来,打开江稚云方向的车门,装作关心实则把顾稚云往车外拖。 把顾稚云交给了其他的保镖,鹿巍说了一句:“送顾小姐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脑震荡。”就飞快的钻进车子里。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江稚云站在路边跺脚。 “阮小姐,慕总说你表现得不错。”鹿巍不知道慕总为什么会对阮小姐说这些话,她只负责传达。 阮甜呵了一声,这一回,她没有伪装。 表现得不错,阮甜是不是该庆幸,慕念琛没有说她表演的不错? 人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甚至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夫妻,而她阮甜算什么呢?慕念琛要是真在乎她,不会说这么一句话,至少该有一点的安慰。 慕念琛让鹿巍传达的这句,像是对阮甜的夸奖,可这话听在被威胁的阮甜耳中,又怎么可能不刺耳? 看啊,在慕念琛的眼里,阮甜的命,与她爸爸的命,根本就没什么分量。 阮甜的手指,捏着自己手心里受伤的那一块,她在强迫让自己,不要让气愤,占据了上风,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忍, 江稚云被拽下车时,阮甜与那套公寓的距离就已经只离了一小半,她在心中想着事,到了公寓里,听着小猫咪的叫声,才回过神来。 饭桌上有饭菜,阿姨还在厨房忙碌,阮甜没有胃口,小猫咪见了阮甜一点都不生。 它好像又长大了一些,跳到阮甜的腿上,阮甜抱着它揉, 她的手上缠着纱布,只有手指尖的那一点能够感受到小猫咪毛茸茸的触感,只是这样,也足够让阮甜心中柔软。 她一直抱着小猫咪玩,小猫咪很乖,好像知道阮甜的心中有阴霾,做出的那些萌萌哒小表情,看的阮甜心都要化了。 慕念琛深夜回来时,阮甜已经睡熟,慕念琛的身上全是凉意,他从那样的一个地方出来,身上的气势想压都压不住。 对待那群老家伙,慕念琛开始越来越不留情面,只是今晚,顾姨在他的面前哭诉。 慕念琛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的底线,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 慕念琛将自己洗的暖了一点,才回到卧室。 阮甜早已经睡下,小猫咪躺在她的边上,一人一猫的睡姿无比的相同。 都是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放下。 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好像是在等他回来。 慕念琛俯身,去蹭阮甜的脸。 阮甜几乎是在慕念琛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她的心中还带着火,慕念琛这样无事人一般的过来,阮甜忽然有点忍不下去。 她想要哭,想要闹,最后却只能伸手去推慕念琛,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慕念琛,今天的电话,你听到了对不对?”阮甜当然存费承认那通电话是她故意打的,她就是要让慕念琛觉得,她是无意之间按到的电话。 所以,她没有忽略那通电话,“我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通话,但我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慕念琛,江稚云说要杀了我,你听见了吗?”阮甜很害怕,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不是装的。 但她不是为自己而害怕,而是为了爸爸,“慕念琛,我今天说的舍不得,是骗你的,你也不相信的对不对?” 阮甜没注意到,慕念琛双眸中的暖意,在渐渐的消散。 她仍是在说:“慕念琛,跟在你的身边,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事情啊……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因为和你在一起,我的命,都不算是命了呢?” 阮甜说出的这句,是她自己的心声,阮甜说的哽咽。 她忍不住的,又要去自残,慕念琛抓着阮甜的手指,不让她动。 他没去做什么,只是也躺下,把阮甜搂住。小猫咪因为他的到来而喵的一声跳起,在他的身边绕了两圈,发现这个高冷主人今天依旧不爱理人之后,就又喵了一声,利索的跳到阳台上继续睡。 阮甜有一点羡慕,她羡慕小猫咪,想走就可以走。 而她,不行。 “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慕念琛这是再给阮甜承诺。 阮甜抓住慕念琛睡衣的袖子,眼中还带着泪,“那我爸爸呢?我爸爸怎么办?” 慕念琛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我说能保住一个人,就自然能够保得住。”慕念琛话说的笃定。 但阮甜,相信慕念琛的能力。 “我不想再看到顾稚云。”其实阮甜想要的目的,是把顾稚云踢出这个项目。 如果可以,她想加入进去,这样更有胜算一些。 可是,太难,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 慕念琛没说话,一直在用胡茬去蹭阮甜的颈窝,她被慕念琛蹭的有些痒。 阮甜这才察觉,慕念琛的身上,有些酒气。 慕念琛的头发还有些微湿,洗完澡之后还有酒气,证明喝的不少。 他不常喝酒,就算有饭局,只要他说一句不喝,就没人敢喝。 今晚的酒,慕念琛和谁在一起? 慕念琛很快睡着,阮甜已经睡了一会,现在了无睡意。 慕念琛的手机,就放在床边,阮甜试了下,她可以够的到。 她将动作放轻,去拿慕念琛的手机。 慕念琛的密码还是没有变,阮甜想要找一些对自己有用的资料,手指在慕念琛的手机上面翻动。 她全神贯注,被慕念琛手机里的某些东西吸引,却没发现,在只有手机的这一点点的光亮中,慕念琛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第八十六章 要我配合什么?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其实没有翻到什么东西,因为慕念琛的手机里连资料的影子都见不到。 打开都打开了,反正无聊,阮甜就点开了慕念琛的社交软件。 她看到了林诗雅,林诗雅的消息慕念琛虽然没看,但是联系人他也没删除,仍旧是仅有的几位好友中其中的一位。 阮甜自己嘟囔了一句:“慕念琛这个花心鬼。”自作主张把林诗雅给删除。 然后,她把慕念琛的手机偷偷的放回去,双手扒着慕念琛的胸膛,闭上眼睛睡觉。 阮甜的心里很慌,心跳自己好像都能听得见。 慕念琛的目光,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慕念琛的呼吸平稳,阮甜的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也没发现一丝的破绽。 如果不是她对慕念琛身上的那种气场足够熟悉,阮甜可能刚才就就被慕念琛抓了个正着。 阮甜很清楚现在自己的人设,也一直都在将这个人设经营下去。 脑袋里想的事情多,阮甜累的睡着,第二天醒来时,慕念琛已经去上了班。 阮甜不想起床,她自己也没办法动,在等着阿姨端吃的过来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小安给她发了语音通话。 小安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刘晨旭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在学校退学的命令传达下来之前,就被带去了警察局,现在还没出来。 小安最后和阮甜说:“刘晨旭这是活该。” 小安说的是那些照片的事情。 “他有女朋友还偷拍你,还编造那么多和你谈恋爱的假象,我觉得刘晨旭他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小安说的义愤填膺,她是真的在为阮甜生气。 去敦煌的机会,每一年也没有很多次,被选中的同学,更是短期内不会重复。 阮甜错失了这次机会,回学校停课就更不可能,阮甜伤成什么样子她又不是没有看见。 阮甜不想谈这些,将话题扯远了一点。 小安被阮甜带的也忘记了要说刘晨旭,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这几天学到的东西,“阮小甜,如果古墓里有WiFi我都想给你现场直播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寄了笔记,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记过一次笔记哦。” 阮甜心里很感激,她算了算小安回来的时间,想着那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可以行走了,便对小安说:“等你回来了,我请你吃大餐!” 小安还一直怨念自己的生鱼片大餐,她哼哼了两声,对阮甜说:“我回去了一定要吃生鱼片吃到撑!” 阮甜答应,她把慕念琛提的那个终身免费的卡告诉了小安,不过没提慕念琛的名字。 小安对于阮甜的从前了解的不多,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经济状况是怎么样。 其实小安的家境也不错,不缺吃一顿生鱼片的钱。但是有这样的一张卡握在手里,还是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她嗷嗷嗷的叫了好几声,阮甜默默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 要挂断语音通话的时候,小安好像才想起来,她和阮甜说:“楚医生最近好像出了一点麻烦,他的那个私生子弟弟在给他使绊子,我觉得,他可能要被派到乡镇去了。” 阮甜原本带笑的嘴角垮了下来,楚医生都退到敦煌了,为什么还要被针对?” “可能私生子觉得楚医生比他多享受了二十几年荣华富贵吧。”小安有点气愤的说。 “不过我也想不明白,就楚家的那个私生子,自己还乱官司一堆呢,有什么好争抢的。那个私生子把能赚钱的项目抓住不就好了。有什么必要玩这种迫害游戏的。”小安似乎是知道很多内情, 阮甜对楚氏了解的不多,听小安这么说,就明白,小安比她要清楚,楚氏很多。 她好奇的问小安,“那个人的官司很严重吗?” 小安对阮甜不设防,将自己从哥哥那里看来的的消息告诉了她:“楚家那个私生子找的是我哥哥律师事务所,我哥哥是打经济官司的,但是楚家那个私生子的官司是关于知识版权方面,是我哥哥的同事在负责。他在美国负责研发的一个专利,被他的同学告上法庭,楚家的那个私生子的同学认为他侵占了他们共同的研发成果,要求楚家那个私生子赔偿呢。而且这个新闻也上了美国当地的报纸。” “说白了就是楚家那个私生子自己有问题,打官司的胜算很低,但是我哥哥和他的那群同事都很变态,无论是我哥哥还是那些同事,都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可以打赢。” 小安在语音那头好像吃了个什么东西,她哭嚎了一句,“我真的很想回南城!”又继续说,“如果这个官司输了,我哥的事务所倒是无所谓,但是楚家那个私生子将会面临一个很大的罚款,我觉得把慕念琛给楚家投的那些钱都赔上,也不够填上那个空子。” 阮甜心思一动。 与小安通话完,阮甜用翻墙软件查了一下关于那个官司的关键字,消息很多,看起来胜算的确非常低。 她也查了一下,慕氏与楚氏合作的那个项目,恰巧与这个官司的纠纷有关,如果那个官司输了…… 阮甜当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去干预律师与法院的判断,但是,她或许可以给原告一点更核心的证据。 虽然现在她还没有办法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阮甜要去试一试。 在阿姨进来之前,阮甜把手机搜索页面关掉,她低头乖乖吃东西,阿姨的手艺很好,阮甜吃的多了一些, 阿姨来收餐具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阮小姐今天胃口不错。” 在北城的时候,阮甜告诉过阿姨自己的名字,但阿姨好像不准备这么叫她。 阮甜没去纠正。 阿姨出去了之后,阮甜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慕念琛拨去了一通视频通话。 慕念琛等了很久才接,因为是前置摄像头的关系,阮甜看不到慕念琛的身边有没有别的人。 她有点可怜的开口,“慕念琛,我要你回来,给我换药。”阮甜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膝盖,“我吃了好多东西,你还是不回来,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慕念琛站起身来,手机屏幕动了一下,阮甜感觉到他在走动。 慕念琛“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说话的时候周围很安静,阮甜意识到,方才她说话的时候,慕念琛的身边是有人的。 她只知道慕念琛的身边有人,却不知道慕念琛的身边到底有多少人。 刚才,慕念琛是在会议室里,边上坐着的全是慕氏的高管。 会议气氛很严肃,慕念琛在外向来不苟言笑,在会议的时候,接电话已经是极限,更别提里面出现的女声。 让他们全部都听到了。 顾稚云的脸色僵硬,她刚才就坐在慕念琛的边上。 这位子是她自己要坐的,因为她和慕念琛的关系,没有敢阻拦她。 慕念琛好像也没有一点的意见。 顾稚云沾沾自喜,她觉得,慕念琛这是纵容她的表现。 可她还没乐上一会,就被慕念琛给亲自打了脸,顾稚云手边的资料要被她的指甲戳碎。 她昨天和阮甜说了那么多,还以为阮甜会考虑,再加上念琛哥哥今天对她也还是和从前一样,所以,她觉得问题已经解决。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离念琛哥哥又近了一步,可现在,她被打回了现实。 顾稚云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现在的样子恶毒极了。 反正念琛哥哥不在,她不需要在这些人面前做乖巧的样子。 …… 慕念琛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份文件。 他像是很忙,把在公司里要做的事情,转到家中来做。 阮甜从慕念琛进来就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像是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一样。 其实,不过是一个上午。 阮甜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抵触,这是阮甜从前看慕念琛的时候经常会有的,阮甜尽量把这些抵触压到最低,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再怎么样伪装,从眼神中还是能透露出一点来。 慕念琛自然熟悉阮甜这样的眼神,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把阮甜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阮甜按住他的手,在慕念琛要给她换药之前,对他说了一句:“我要洗澡。” 她昨天就没洗,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慕念琛把阮甜膝盖上的纱布掀开,又换了一层干燥的。 然后抬起头来用额头抵住阮甜的,唇瓣很浅的印在了阮甜的唇上。 阮甜没有躲,慕念琛把她抱起来,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吻。 阮甜的心中仍是抗拒,可她却主动的去回应慕念琛的吻。 最后是慕念琛先把阮甜放开。 阮甜的小嘴通红,就像是熟透了的樱桃,配上她脸上,茫然又无措的表情,这是阮甜练习了很久的。 她拿出从前在会所里看到的那些女人的样子,来讨好慕念琛。 可是慕念琛无动于衷。 阮甜有些气馁,心中升起了一点屈辱,她都已经这样去放低自己了,慕念琛仍然是觉得理所当然。 慕念琛沉默的为她洗澡,阮甜这样的状况,慕念琛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她躺在床边,在慕念琛为她擦头发的时候,咬住唇,很可怜的看着慕念琛,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小猫一样的眼睛里,还带着水汽。慕念琛的手顿了一下,叹了一声。 俯下身去亲阮甜。 很长一段时间,慕念琛都非常的温柔,阮甜最后累的睡着。 她的身子,趴在慕念琛的身上,像是特别依赖他。 慕念琛的手机响,阮甜被吵醒,感觉到慕念琛离开,她的眼睛才睁开,盯着慕念琛带回的那个文件。 小猫咪就睡在那份文件的上面,把那份文件当成了床。 慕念琛已经出去,阮甜知道,那个电话一定重要,不然,不会打到慕念琛的私人号码来。 她料定慕念琛不会很快回来,就自己挣扎着爬起来。 膝盖跪在床上,有点疼,她忍住疼,把小猫咪放在一边,去看那份资料。 是慕氏与楚氏合作的内容,阮甜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拍了许多张。 她的手有点抖,这抖,有紧张,也有激动的原因。 慕念琛的脚步声,停在门前,阮甜耳尖听到了,她立马把文件放回去,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 在她的手,离开文件之前,慕念琛已经推开了门。 阮甜的额头上冒出了汗,她在心中想着对策。 原本在睡着的小猫咪,忽然喵的一声跳起来,去用自己的爪子去抓那份文件。 阮甜连忙阻止,她对慕念琛说:“我觉得你的文件很重要,看到小猫咪要挠,所以才想把文件拿过来。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阮甜的语气里还带着抱歉:“慕念琛,小猫咪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它好不好?” 慕念琛没去看那份文件,而是扶着阮甜,让她躺好。 阮甜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根本就挡不住什么。 经过方才的那一场,她的锁骨上还带着痕迹。 慕念琛牙齿,磕在那块痕迹上,他的力气用的有点大,阮甜觉得疼。 她有点心虚,不知道是不是被慕念琛发现了。 好在,慕念琛只是咬了那么一下,慕念琛从她的锁骨上面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阮甜伸出手去碰。 慕念琛抓住阮甜的手,阮甜没办法从慕念琛的目光中看透什么。 只听到慕念琛说:“资料损不损坏,都没有关系。备份的有很多。阮甜,你的反应过激了。” 阮甜忽然觉得,慕念琛对她有些审视。 慕念琛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阮甜觉得不可能,她知道,自己这或许是在做贼心虚。 虽然她觉得,自己做的一点都没有错。 可她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毕竟也是第一回做这些,难免会紧张。 …… 这天之后,阮甜都在家里好好养伤,慕念琛仍然是会每天都回来给她换药,但阮甜已经慢慢地不需要他了。阮甜可以自己去完成。 梁老有时候会亲自过来,给阮甜上课,阮甜心中惭愧,自然是好好学习。 等到她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去敦煌的那些同学也已经回来。 小安约了阮甜好几次,在终于得到慕念琛的首肯之后,阮甜才被安排出去。 她的脚,踏在商场的地板上,不知道该先迈哪一只。 养伤的时候,都是慕念琛抱着她行动,没有慕念琛还有轮椅。 她最近虽然也不需要轮椅了,可是她在家里只需要走几步,脚下又有地毯,一直都是软乎乎的。 小安见了阮甜,就要冲过来抱她,阮甜还没来得及躲,鹿巍就已经用身子,挡了小安一下。 小安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阮甜和她解释,还把鹿巍介绍给了小安认识。 小安对鹿巍的身份并不惊讶,“阮小甜,你真的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你是一个招惹傻逼的体质。” 阮甜不能吃海鲜,她让鹿巍坐下,陪着小安一起吃。 小安吃东西的时候就不再说话,阮甜的目光落在玻璃窗外的人群里。 她好像看到了刘晓宇。 刘晓宇和一群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混在一起,阮甜看他的样子非常的不自然,担心他有什么危险。 便赶快指着刘晓宇对鹿巍说:“他是我的朋友,好像有危险,鹿巍,你让门外的保镖去看一看。” 鹿巍看了那群人一眼,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她跟出去,阮甜的目光一直跟着鹿巍。 慕氏的保镖不是吃素的,对付那几个人,甚至没让阮甜看到什么动作,就把刘晓宇带了回来。 刘晓宇见了阮甜,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他的样子又恢复了一开始见到阮甜时的那种玩世不恭。 阮甜问他为什么不好好上课,她记得刘晓宇是一个高三学生,今年最重要。 “不想读了,反正也没什么用。我又上不了大学,还不如出来混着。” 小安给刘晓宇让了个位置,刘晓宇就坐在小安的边上,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叛逆。 小安不知道刘晓宇和阮甜是什么关系,她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多说。 阮甜给刘晓宇点了些吃的,她放下菜单,对着刘晓宇说:“我记得,你的成绩不错。” 刘晓宇呵了一声,“成绩不错有什么用,不还是人家大人物一句话,就能让学校把我开除。” “怎么可能!”阮甜脱口而出。 刘晓宇嗤笑了一声,恨不得离阮甜远远的,“拜你所赐。” 他把话撂下,没告诉阮甜任何缘由,就掀开包厢的门帘,走了出去。 阮甜去追,她没让鹿巍与保镖跟。 但鹿巍还是远远的跟着她。 刘晓宇越走越快,阮甜有点跟不上。 商场里的人很多,阮甜与刘晓宇的距离拉开,渐渐的,她看不见刘晓宇的身影。 阮甜转身打算回去找鹿巍,她一定有办法。 还没能迈动脚步,她的手臂上就一痛,在一瞬间,失去意识。 等到她再有点精神时,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阮甜的手腕与腿都被绑着,在她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 阮甜的眼睛被一层黑纱蒙住,她看不清楚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真正的样子, “阮小姐,我终于见到了你一回,你是真不好请,让我折了两个手下,才把你请过来。”男人的声音很苍老。 阮甜在心里推算他的年龄。 阮甜并没有说话,她在等着,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请你来,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看看,让慕念琛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苍老的声音又出,阮甜差点在这种情况下冷笑出声。 把她这样绑架过来还说没有恶意?“你如果是慕念琛的仇人,那我建议你去把慕念琛绑来,我对他可来说可不重要,你绑错人了。” 阮甜面前的男人阴狠的笑了一声,“你对慕念琛重不重要,那得慕念琛来说。不过,你如果不乖乖听话,那就可能连慕念琛的面都见不到了。” 阮甜心中竟然一点都不怕,因为,面前的男人无非就是让她帮忙对付慕念琛。 有个人来帮忙,是阮甜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害怕,“你需要我怎么配合?”阮甜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的惊慌。 面前的男人明显楞了一下,他不信,慕念琛的这个女人,会这么听话。 “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样,我要弄死你,和你爸爸,比任何人都要容易。从前我和你爸爸还曾经短暂的打过交道,真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我还有点不忍心。” 阮甜从男人说的这些话里,想到了一个人,她心内已经有了些猜测,她没有避讳,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是顾廷业。” 阮甜知道顾廷业,都来自最近的经济新闻,因为股票一直跌,顾氏旗下有点分量的公司,已经被关了两家。 慕念琛的仇人多,可最近与慕念琛真正交手的,只有这么一位。 “你说你和我爸爸曾经认识过,那你也应该明白,我爸爸是因为什么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换做从前,恐怕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谈论我爸爸。”阮甜的这话里,有骄傲。 爸爸很厉害,白手起家把阮氏做的那么大,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阮甜嗅到了一股烟味,是浓烈的雪茄,“给我一支。”阮甜说。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顾廷业松开她手上的绳子。 顾廷业做了个手势,阮甜手上的绳子,和眼前的黑纱立马被解开。 她指了指自己的腿,“顾先生应该不会以为,我这样都能跑的掉吧?” 顾廷业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刚才为阮甜解开绳子的手下说:“让阮小姐坐下,好好的抽一支烟。” 雪茄入喉,自然比阮甜平常所抽的烟要来的浓烈,阮甜的嗓子刺疼,可她忍住了,只是眼眶有点红。 她吐了一口烟,十足老烟枪的样子。 等享受完了,才拿正眼就去顾廷业,问他,“要我配合什么?” 第八十七章 阮甜,出来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从被关的地方,被顾廷业的手下送出来时,腿还有些抖,方才在里面,与顾廷业周旋的时候,她没觉得害怕,可等到她离开的时候,发现,在她的身后,有两把枪口对着她。 阮甜不禁后怕,如果刚才她没有答应,或者有一点想要把顾廷业的计划告诉慕念琛的想法,她现在,会不会就是一具死尸? 她下车的地方,在第一次见到刘晓宇的那个小区边上,阮甜的手机里有无数通来自鹿巍与小安的电话,阮甜先将电话拨给鹿巍。 没等鹿巍先说话,阮甜自己说出了这里的地址,“我看完刘晓宇了,鹿巍,过来接我吧。” 鹿巍那一端全是车声,和阮甜这边的声音很像,“阮小姐,我马上就过去。” 鹿巍好像没有对阮甜的消失有多大的恐慌,这与她给阮甜拨打的那十几通电话很不相符。 阮甜心中有疑惑。 她点开手机,准备给小安发一通视频通话,在她与小安的聊天界面上,多了几条消息。 她在下午两点十分的时候给小安主动发了一条消息,消息写的是:我在刘晓宇这里,在给他上政治课,这个小孩一点都不听话,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你和鹿巍都不要担心。 再去看鹿巍和小安给她狂打电话的时间,果然是两点十分之前。 阮甜被顾廷业绑架之后,手机就没在自己的手里,这几条消息,明显不是她自己发的。 阮甜背脊一凉,顾廷业对她的所有,好像都了如指掌。 甚至已经猜到了,她会在这里,通知鹿巍。 鹿巍到的很快,她还给阮甜带了一件外套。 十月底,南城的天气也开始变凉,阮甜上午出门时,因为出入都是车子,去的地方也是商场,所以没穿的有多厚。 这外套,是她自己的,鹿巍应该是回去了一趟。 阮甜后知后觉的才开始觉得冷,她缩了缩身子,进到车子里,鹿巍坐在前座,给了阮甜一个安静的空间。 阮甜的脑海里,在回想顾廷业对她说的话。 顾廷业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觉得慕念琛已经长成了大树,得慢慢摧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他的野心够大,想要吞下整个慕氏,阮甜当时在心里冷笑,现在还是。 顾廷业,太过于痴人说梦了。 别的不说,阮甜相信慕念琛的实力,现在把顾氏弄垮,也不会伤多少筋骨,可是顾廷业不知道,阮甜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个。 还好,她与顾廷业在眼下有一个共识。 她可以利用顾廷业,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那就是,让慕氏与楚氏的合作失败。 楚氏的项目对于慕念琛来说一本万利,阮甜在顾廷业那里知道,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不仅是慕氏,就连楚氏的身家也会翻上几翻。 这就代表,楚家那个私生子,真的会完全接手楚氏,楚医生,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阮甜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晓宇住的地方,离南大很远,回到公寓的时候,阮甜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六点半。 她没说要回来,阿姨也就没有做饭,阮甜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阿姨刚给小猫咪洗好澡,正拿着吹风机给小猫咪吹风。 小猫咪一点都不害怕,四爪朝天的躺在垫子上,小眼睛眯上,十分舒服的样子。 阮甜揉了两下小猫咪的肚子,小猫咪喵喵喵的叫,像是在表达自己被打扰的不满。 它睁开小眼睛,看到是阮甜,好像更生气了,喵的一声将眼睛又闭上,小爪子还拍了拍阮甜的手,好像在让她亲自来伺候它。 阮甜被逗笑,她把小猫咪吹干,自己也去了房间洗澡。 她的身上带着烟味,她怕慕念琛会闻出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慕念琛什么时候会回来。 阮甜在进房间之前,就告诉阿姨,今天不需要她做饭,她要自己做。 或许是在北城的时候,阮甜说过要自己做饭,但是那个结果太过于……阿姨竟然难得的开口劝了阮甜,“阮小姐,你和慕先生要好好的,没事就别气他了。” 阮甜……她还真的不敢气慕念琛,她与阿姨说:“我和慕先生最近没有矛盾,你不需要担心。” 她最近这段日子,的确和慕念琛相处的不错,虽然她的心中仍旧不愿,但面上,她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阿姨没再劝她,提前下班。 她的房子就在楼下,是慕先生安排的,条件很好。 阮甜打开冰箱,冰箱里的食材,几乎都是她自己爱吃的。 慕念琛爱吃的那几道,冰箱里根本就没有。 阮甜最近一直在家里吃饭,慕念琛也偶尔会回来,但是阮甜在从前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她点开软件,挑了几样食材,慕念琛爱吃虾,阮甜没挑那种特别好的,她挑的是在普通水产店就会有的基围虾。 阮甜在曾经,特别特别自虐的时候,会选择做这道菜,这道慕念琛最爱吃的菜。 但她也没做过几次,基围虾一斤二三十块,她那时候,没有那么多钱,去买这个。 把土豆切好,又洗了一遍,油烧热,阮甜在做准备工作。 她听到密码锁在外面被按响的声音,她没回头,仍旧拿着刀切其他的配菜。 将葱段切好,阮甜把土豆条扔进了锅里。 土豆上面还带着水,进了热油锅,热油飞溅。 阮甜的手背上顿时发疼。 慕念琛连风衣都没脱,听到这个动静就立马推门进来。 照顾阮甜的阿姨做饭的时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慕念琛知道阮甜在里面。 慕念琛的手,挡在阮甜的手上面,把火给关掉,拿盖子,将油锅盖上。 阮甜的手上被热油烫了很多的小点点,她想把手从慕念琛的手里抽出来,“我要冲冷水。”阮甜觉得,冲冷水就不会痛了。 慕念琛说了一句“蠢。”带着阮甜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 药膏上的时候有点疼,阮甜有点委屈,“我是为了给你做饭。” 慕念琛手上的动作没停,也没说话,将阮甜的手处理好之后,他才说,“不需要你做这些。” 阮甜本来也就不是太想做,她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的方向,“我已经让阿姨下班了,今晚她不会再来,现在我饿了,慕念琛,我要你做饭。” 阮甜的手,是举起来的,慕念琛攥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心往上,在手腕那里,有两道紫色的痕迹。 “这里怎么了?”慕念琛指着那两道痕迹问阮甜。 阮甜心中一慌,这个痕迹,是被绳子绑的时候留下的,阮甜刚才洗澡的时候没有发现。 她把眼睛垂下,尽量不让慕念琛看到她的眼神,“我今天去找了刘晓宇,就是从前卖给我林诗雅要伤害我爸爸视频的那一个小男孩。他说他不去上学了,因为有个大人物让他上不了学,慕念琛,我说那个人是林诗雅,你信不信?” 其实阮甜后一句想说,“或者是你。”但她又觉得,慕念琛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慕念琛不可能没有察觉,可他没有再追问。 而是与阮甜说:“我会让人去查。” 阮甜点了点头。 他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低下头来,阮甜很自觉的为他把领带解开。 慕念琛的衬衫扣子解了三颗,从阮甜的这个角度,能够看到慕念琛的胸膛。 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推慕念琛快点去做饭。 等慕念琛进了厨房,阮甜把衣袖放下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自己忽略了。 两个人,四道菜,全是慕念琛的手艺,阮甜这是第一次吃。 阮甜一直都知道慕念琛会做饭,从前她喜欢慕念琛的时候,没有吃到过,现在吃到了,感觉与当初期盼的时候,一点都不同。 阮甜忽然有些不开心,她没把这种不开心表现出来。 慕念琛做了四道菜,三道都是阮甜爱吃的,唯一一道他自己喜欢吃的那道虾,做的还特别难吃。 阮甜在饭桌上还不忘吐槽他,“慕念琛,你怎么这么变态,别人都是把自己爱吃的做的更加好吃,你怎么把自己爱吃的,做成这样。” 慕念琛放下筷子,看着阮甜的眼神,让阮甜有点……慌,慕念琛的声音里没有温度,他对阮甜说:“我不爱吃这一道。” 阮甜愣住,塞进嘴里的那一小块鸡肉好像没了味道。 她明明记得慕念琛爱吃的,每次和她一起出去,阮甜点了这道,都是慕念琛在吃。 阮甜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慕念琛。 晚上,慕念琛在床上,很用力的折腾她,阮甜被撞的直哭,慕念琛就是个变态,就因为她不知道他爱吃的菜是什么,慕念琛就……就用那种方式来……来让她记住! 慕念琛说了什么? 他与阮甜两个人的身上全是水,阮甜的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他咬着阮甜的耳垂告诉阮甜,“我喜欢吃……你。” 阮甜受伤的时候,慕念琛都非常克制,以至于昨晚,阮甜又经历了一回以往的慕念琛,让她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下床。 她并不疼,就是累,感觉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的力气。 她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等到慕念琛回来了,浑身酸软的让慕念琛抱着,去洗澡。 阮甜现在好像以折腾慕念琛为乐,但阮甜其实也感受不到什么乐趣,都是在做戏,她的心里,只想离慕念琛远远的。 阮甜怕慕念琛又来,进了浴室,就让慕念琛出去。 慕念琛没有走,他还穿着西装,慕念琛上班的时候穿的都特别的正式,高级定制的西装没有一点的褶皱,穿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西装衬了他,还是他衬了西装,总之,显得特别的……斯文败类。 这样的对比太强烈,阮甜的脸有些热。 浴缸里的水,将慕念琛的衣服打湿,慕念琛最后,和她一起洗了一遍。 阮甜把头发擦干躲进被子里的时候,慕念琛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出来的时候,慕念琛的手里,拿着一条礼服裙。 阮甜在时尚杂志里见过这一套,市价很高,国内好像还没有现货。 “慕念琛,你要带我做什么?”在家里是绝对不会穿到这种衣服的。 “参加一个酒会,我需要女伴。”慕念琛去抱阮甜,阮甜没让他帮忙,自己去衣帽间找了需要配在里面的小衣服。 如果是从前,她不愿意与慕念琛一起在公众面前露面,但是现在,阮甜的想法不同,和慕念琛一起去参加酒会,意味着,她会见到慕念琛社交圈里更多的人,这对于她来说,是有益的事情。 不知道这回见到她的人,会不会奇怪,毕竟从前,跟在慕念琛身边的女人,是林诗雅。 礼服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每一个细节都刚刚好,穿上去,阮甜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她还没有上妆,仅仅是一套,与她从前所穿的,价位差不多的衣服,就能让她自己都觉得,镜子中的人,还是当年的那一个。 这几年所受的苦,在她的身上仿佛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可是阮甜自己心里清楚,她与从前,隔着沧海桑田,从前那样的心境,在如今,是如何都回不去了。 慕念琛就站在她的身后,阮甜没去看他,自己走出去。 门外,等着化妆师与造型师。 阮甜安静的任由她们摆布,一点意见都没有。 化妆师只给她上了淡妆,阮甜本来就长得好看,连粉底都用不了多少,她的头发没有从前那么多,造型师还是给她弄成了从前那样的效果。 阮甜最近,被慕念琛养的很好,身上哪里都是软软的,原本瘦的太厉害的身子,现在也长了一些肉。 比起从前,更加的漂亮。 阮甜没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化妆师与造型师离开之后,她坐在那里,房间里的灯光明亮,但阮甜的心里却是一片黑暗。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人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阮甜的第一张脸变化不大,可是手上,却有了很多的痕迹。 那是大冷天里没日没夜的洗碗泡在水里弄出来的,那是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而留下的烙印。 现在的生活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把这些烙印清除。 阮甜的眼眶中有点涩,她忽然很想爸爸,很想见一见他。 不是在视频里的那种见,而是面对面的。 和爸爸说一说她的辛苦,让爸爸安慰安慰她。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听到了慕念琛的脚步声,阮甜不想抬头,慕念琛的手,伸到阮甜的眼前。 阮甜深呼吸了一下,将心内的那些在现在还不能发泄的东西,又全部压在心底。 阮甜的手指,搭在慕念琛的手上,慕念琛带着她起来,脸贴近阮甜的。 阮甜抬起手,挡住慕念琛的唇,“我上了妆,别亲。” 慕念琛笑了一下,牵住阮甜的手。 阮甜猜不透他笑的含义。 或许是在笑她矫情,毕竟,她在慕念琛那里,是真的没有什么矫情的资本。 酒会的地点,阮甜没认出在哪里,总之,这里是慕氏旗下的产业。 慕念琛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现在捧他的一群人里,不乏一些从前没把他当什么对手,现在恨得牙痒痒的人。 这里面,自然有顾廷业。 顾廷业今天带的女伴,是顾稚云。 顾稚云仍然是一副小公主的样子,见了阮甜还是不拿正眼看她。 只与慕念琛打了招呼,“念琛哥!我今天还在公司里等你。但是我爸爸说要带我来参加,所以我就先走啦。” 顾稚云这么说的意思,就好像是慕念琛原本要带的女伴是她一样。 阮甜数了数慕念琛身边的那些女人,顾稚云如果想要做慕念琛的女伴,远的不说,至少要先把林诗雅和江晚晴给打败吧。 慕念琛略点了点头,没去回应。 顾稚云的眼睛里,藏了一点恼怒。 在人前,慕念琛和顾廷业还是没有撕破脸,所以,作为一名小辈,他先与顾廷业问了声好。 “您来南城,我还没能好好招待。”其实,早在顾廷业和那群老东西来南城的第一天,慕念琛就去赴了一场鸿门宴。 那天,也就是,他带着阮甜从敦煌回来的那一天。 顾廷业显得很受用,“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给你添麻烦。你现在的产业这么多,可比我当年要风光,身体为重,开疆扩土的同时,不能忘了要保重身体。” 顾廷业这话,看似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其实话里的意思,多留点心,也能听出许多不同来。 慕念琛拥着阮甜的腰,投向顾廷业的眼神中,有着薄凉,“您也要多保重身体。顾氏最近接连受到重创,您不要太过忧虑,事情有下边的人去做,您不必事事过问。” 如果按照顾姨那边的辈分来说,慕念琛得喊顾廷业一声“大舅舅。” 慕念琛从来都没有喊过。 顾廷业的脸上,仍然有着长辈看小辈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假的,将他那一张老脸弄得丑陋。 因为慕念琛与顾廷业的话,顾稚云很得意,她现在才总算是看了一眼阮甜。 其实在阮甜跟着慕念琛踏进宴会厅的时候,顾稚云就注意到了她。 阮甜身上的那条裙子她今天才让美国的造型师去x家总部买,可是造型师告诉她,那一件已经被旁人先订走了。 顾稚云没想到,阮甜会穿这一件。 她当时就泄愤一样的喝了一口香槟,在她心里,阮甜不配穿。 可阮甜就是穿了,还非常的漂亮。 顾稚云暗骂了阮甜两句狐媚子。 只有狐狸精才能把这套礼服,穿的这么好看。 方才念琛哥哥没有回应她的话的时候,顾稚云心内更加不快,但是,念琛哥哥很尊重爸爸,这是阮甜永远都比不上的地方。 她,顾稚云,从前比阮甜高上一等,现在更是。 顾稚云看向自己的眼神,阮甜当然是能感觉的出来。 阮甜想笑,顾稚云真是天真,天真到一点脑子都没有。 恐怕现在顾廷业已经被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而他的宝贝女儿,却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可是从前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天真呢? 从前,慕念琛在一步一步摧毁阮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答案,显而易见。 慕念琛没与顾廷业多寒暄,等着见他的人很多,他也很忙。 他们聊的大多是生意上的事情,与楚氏无关的,阮甜就没有什么兴趣听。 她在扮演一个花瓶,给慕念琛添光添彩的花瓶。 阮甜心里,一直在想着,楚家的那个私生子会不会来,或许已经见过了,只是她没有发现?阮甜在家里,自己搜索那些官司的时候,知道楚家的那个私生子,英文名字叫丹尼尔,却没有看到过照片。 所以她不知道,楚家的那个私生子,到底有没有出现。 但很快的,她就知道了答案。 宴会厅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对男女姗姗来迟。 阮甜认出,那个女人,是楚氏的秘书。 宋西灵。 男人长得很漂亮,虽然漂亮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好像没有什么礼貌。 但阮甜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漂亮。 他的眉眼精致,确不让人觉得女人气,身上的气度就更是不同,与他的样貌,形成了对比。 阮甜的视线,难免在他的身上多看了两眼,也就仅仅是两眼,因为慕念琛将她的脸扭过去,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一下。 阮甜这才发现,慕念琛好像是又有一点,喝醉了。 阮甜脸有点烧,她没敢去看这些人的目光,将自己的脸藏在慕念琛的怀里,慕念琛带着她到休息间里。 楚家的那个私生子,带着宋西灵紧接着进来。 楚家的那个私生子,好像与慕念琛的关系很是不错,慕念琛在他面前,没有在外面的样子。 慕念琛每回喝醉了,就会有些黏人……他一直握着阮甜的手,阮甜正好有个机会,听他与楚家那个私生子的聊天内容。 慕念琛叫楚家的那个私生子,“谭同川” 谭同川就算回到了楚家,也没用楚家的姓,仍然用着他外祖家的姓氏。 谭同川与慕念琛聊到一半,似乎是有一些话,不能当着她和宋西灵的面前说。 他看了一眼慕念琛,对他说:“让这两位小姐去好好体验一下美妙的宴会吧。” 慕念琛拍了一下阮甜的手,阮甜识趣的出去。 宋西灵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出来, 阮甜没往宴会厅里去,而是挑了一个没有人在的休息室。 她没将门关上,因为她知道,宋西灵会进来。 阮甜曾经见过两次宋西灵,宋西灵在那时候,还是楚医生在楚氏的秘书。 她两次见到宋西灵都是在医院里,宋西灵拿着文件,去找忙碌的楚医生签字。 阮甜与她有过几句话的接触。 宋西灵现在跟在谭同川的身边,看样子,适应的不错,仍然是楚家的心腹。 宋西灵提着裙摆而进,在阮甜的边上坐下。 阮甜看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宋西灵是敌是友在现在还不明确,阮甜没有先开口。 “阮甜,我我知道你,你是,楚墨的朋友。”宋灵西先说话。 阮甜“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楚墨现在在哪里吗?”宋灵西低头看自己的手,似乎是有点不敢抬头。 阮甜并不打算将楚医生的行踪告诉宋西灵。 谭同川刚给在敦煌的楚医生施过压,宋灵西作为谭同川的秘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阮甜认为,宋西灵只是在明知故问。 阮甜的沉默,代表了她的态度。 宋西灵再再开口时,话语里带着苦涩:“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认为是我,背叛了楚墨?” 阮甜说了一句没有,“我对楚氏知道的不多,对你们内部的争权夺利更是没有半点的兴趣,你来问我,还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的心里觉得自己有一刻,是背叛楚医生的吗?” 宋西灵抬头,看向阮甜的眼神里全是坚韧,“我没有背叛他,一刻都没有。” “如果你可以联系到楚墨……”宋西灵明显是有话要说。 但她好像顾忌着什么。 “我不会去和慕念琛多说什么,谭同川我更不认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把你和我说的,捅出去。”阮甜对宋西灵还是不信的,她这话,自己都没有太当真。 “我有办法帮助他。”宋西灵重复了一遍,“阮甜,告诉楚墨,我有办法帮助他。” 宋西灵的表情不像是有假,阮甜在思考,思考宋西灵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宋西灵见阮甜还是不肯相信,声音变得有些急:“楚墨曾经资助过我上过学,我能有今天,楚墨帮助了我很多。阮甜,和你一样,我也是楚墨的朋友。他对我有误会,短时间内我没办法解释,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要帮他。” 休息室的房门传来从外面扭动把手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男声响在门外,“阮甜,出来。” 第八十八章 你是不是也收了钱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当然能听出,这是慕念琛的声音。 她压低声音对宋西灵说:“我不可能因为你这一两句话就帮助你。楚医生到底是怎么被逼着离开楚氏的你应该比我清楚的更多。如果你真的想让楚医生回来,那就拿出你的诚意。” 阮甜指了指宋西灵精致的手,阮甜刚才就看到了,宋西灵在谭同川身边时从这包里拿出过手机。 宋西灵意会,连忙将手机递给阮甜,阮甜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 她没有留宋西灵的号码,只是和她说:“如果你真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发给我。放心,你给我的一切资料,我都不会再转出去。你是楚家的秘书,自然是知道从前南城有个阮家。慕念琛靠什么起家的我想你也略知一二。” 阮甜话中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宋西灵,她可以放心发证据。 她和宋西灵说这些话的时间,顶多一分多钟,慕念琛在休息室外喊了她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多言,阮甜知道,慕念琛还在等她。 她端起杯子来与宋西灵碰了一杯,房间里带了点酒味,门打开时,阮甜当着慕念琛的面,喝了一大口红酒。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酒量有多好,其实刚才,阮甜手抖了一下,她一开始,没打算喝这么多的。 红酒杯比较深,酒杯里的酒看着虽然不多,但真正喝下去时,还是让阮甜有点受不住。她不常喝酒,不清楚自己的酒量。 慕念琛把阮甜的酒杯,从她的手中接过,放到等在一旁的侍者托盘上。 然后,拿出放在胸前口袋中的手帕,为阮甜将嘴角沾染的红酒擦去。 阮甜到现在为止还在吃着药,她本不该喝酒,她朝着慕念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他说:“我有一点点嘴馋,只有一点点。”阮甜把两个指腹按在一起,举起来,她的个子没有慕念琛高,就算穿了高跟鞋,仍然还是要仰头看慕念琛。 她说完,还冲着慕念琛吐了吐舌头,仿佛是让慕念琛检查她嘴巴里还有没有。 这样子,明显是醉了。 慕念琛凑近阮甜,低头,借着这样的姿势把阮甜按住亲。 阮甜现在特别的听话,还知道把双手,放在慕念琛的身上,像是在把他抱住。 宋西灵还在休息室里没有出来,她看不到这些,但是站在宴会大厅中,眼神一直跟在慕念琛身上的顾稚云,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顾稚云跳舞的脚步明显乱了,穿着高跟鞋的脚,直接踩在了与她共舞的男伴脚上。 来这种场合的男人,没点绅士风度怎么行?男伴没有发作,但在一舞完毕之后,没有留恋的就走。 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的顾稚云觉得被男伴下了面子,顾稚云在心里对刚才那个男伴的行为不岔。 等她再看到慕念琛,带着阮甜提前离开,手里的酒杯都要握不住了。 顾稚云想要跟着出去,她不信,念琛哥哥会对这个曾经被他抛弃过得女人有什么感情。 顾廷业派人将顾稚云拦住,带到了无人的地方。 …… 阮甜坐进车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自己喝下去的那一点酒味更是在车厢里,其实没有多大,但阮甜不能喝,所以,这点酒味,让她难受。 慕念琛的身上也有酒味,阮甜嫌弃的趴到另外一边坐下,她的脸朝着车窗,没停多久。就被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晃了眼睛。 她更加想吐了。 “慕念琛,把车停下,把车停下。”阮甜一连说了三遍。 她捂着嘴巴,难受的哼哼,慕念琛让司机将车子停下。 这里,离南大附近的那个公寓,还有一点的距离,秋天风凉,慕念琛拿了件未穿的风衣为阮甜穿上。 他要抱阮甜,阮甜不愿意,拍着慕念琛的背,让他换一个方向。 其实慕念琛也有点醉了,但比起阮甜来说,好上不少。 他依着阮甜的要求照做。 阮甜很自觉的就爬到了他的背上,像是小时候,爸爸还在一样。 阮甜是真的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背着她的人,到底是谁呢?阮甜隐约知道是慕念琛。 小时候,阮甜的性格特别娇,别的小朋友四五岁了可以自己走,她每回和爸爸妈妈出门都不要,妈妈不惯着她她就只能被妈妈牵着手走呀走呀。 她虽然娇,可是在妈妈面前却从来都不闹。 但如果是爸爸单独带她,那就不一样了,小甜宝会抱着爸爸的大腿耍赖,怎么也不肯自己走,爸爸就会把她背着。 如果让阮甜现在想童年,那就是在初冬的夜晚,爸爸把她背着,也是用很大很大的衣服将她包裹住,有时候连小脑袋都被藏在衣服里,因为冬天的风冷呀,把小脑袋藏在衣服里,就不会被风吹到啦。 阮甜趴在慕念琛的背上,将脸埋在衣服里,慕念琛很高,比爸爸还要高,背着阮甜走路,也非常的稳。 阮甜嘟囔着要让慕念琛唱歌,她说了一首老歌的名字,“慕念琛,给我唱一首南屏晚钟吧。” 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时髦的一个爸爸呢,他爱听蔡琴徐小凤的歌,每回背着阮甜,唱的都是这些。 小时候幼儿园让小朋友表演才艺,别的小朋友都是唱小白兔唱小燕子,只有阮甜一个人唱这些,稚嫩的小嗓音将那样的歌词唱出来,反差萌特别大。 南城的道路两旁,梧桐树比较多,到了秋末,梧桐叶子虽然还在,但也黄了不少。 慕念琛背着阮甜,走在树下,一句一句的把南屏晚钟唱给她听。 慕念琛唱歌很好听,调子特别准,仿佛能让人的心都静下来。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是催呀催醒我相思梦……” 在这样的歌声里,阮甜渐渐的睡着,一直到了公寓,慕念琛才将她放下。 卸妆,洗澡,慕念琛明明该不会的东西,却做的那样的好。 …… 过了周末,阮甜回学校上课,她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行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只要不剧烈运动,都没有关系。 因为有梁老补课的关系,阮甜的课业落下的并不多。 小安笔记也早就给了阮甜,阮甜没有偷懒。 宋西灵发的东西,阮甜是在午休的时候收到的,里面是一份附件,需要密码才可以解开。 宋西灵在短信的最后说,这个附件的密码,楚墨知道。 这还是,不信任阮甜的意思。 阮甜能够理解宋西灵的考虑,她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附件,转给楚医生。 她与楚医生,最近也没有联系,她给楚医生发的问候,楚医生都没有回,小安回来之前,曾经告诉过阮甜,因为谭同川的关系,楚医生要被分配到乡镇去。 阮甜猜想楚医生在忙,所以,并没有多去打扰。 阮甜对那份文件有好奇心,其实破解一份文件并不难,只要花足够的钱,就可以解决。 但是阮甜没有,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阮甜最后还是把那天与宋西灵的谈话的内容和附件全部发给了楚医生,她要让楚医生自己决定,宋西灵这个人到底可不可信。 阮甜回了学校,也不想再睡在宿舍里,刘晨旭与邱梓叶的事情给她的阴影太大,阮甜在学校里根本就睡不着。 晚上没课,阮甜在图书馆里待了一会,借了几本书,拿回在附近的公寓。 慕念琛还没回来,阮甜正好清净。 她看书,小猫咪就坐在她的腿上,睡得特别特别的香。 慕念琛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多了,阮甜还在看书,她从书本里抬起头,眼睛上还挂着一个眼镜。 这眼镜是她从前配的,阮甜的视力与身边的同学比,其实还算可以,两只眼睛的近视度数加起来还不到三百度。 平常不需要带眼镜,只有在眼睛特别疲劳的状态下,才会有些看不清楚字。 慕念琛的手上还带着凉意,刮过阮甜脸颊的时候,阮甜缩了一下。 阮甜最近觉得自己越来越怕冷,她暗骂自己娇气,从前在大冬天里干活的时候,反倒能忍下去。 慕念琛把眼镜从阮甜的眼睛上拿走,指着腕表上的时间告诉她,“现在已经很晚了。” 阮甜没想听,明天上午她没课,可以多睡一会。 但是慕念琛的态度强硬,阮甜没办法,只能把书本都收起来。 她没再去看慕念琛,昨天晚上……阮甜现在想想还有一点的…… 阮甜可以和慕念琛做亲密的事情,却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刻,曾经与慕念琛交过心。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很矛盾,可她没有办法,她心中的那道防线,永远都不会对慕念琛敞开。 阮甜低头去玩小猫咪,小猫咪在慕念琛进来后没多久就喵喵喵的叫,等到慕念琛与阮甜说话,离的他近了一些,它在阮甜的身上爬起来,拿着小爪子,去挠慕念琛的衣服。 那样子,像是在邀请慕念琛陪它玩。 慕念琛把它从阮甜的腿上抱起来,他问阮甜,“这小家伙,有名字了吗?” 阮甜被慕念琛问住了,她好像一直忘了要给小猫咪取名字,曾经阿姨提议过,让阮甜给小猫咪一个名字,那时候阮甜打从心底里以为她和慕念琛已经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接触了,就没有想, 后来她就一直叫这只小猫咪“喵喵。” 小猫咪听到这个名字好像并不是太想答应,看来是不喜欢阮甜随口叫出来的这个名字。 阮甜摇摇头,对慕念琛说,“名字我还没有想好,不然,你给它取一个?” 慕念琛有点嫌弃的看小猫咪,他的眉头拧着,像是取个名字,比他在生意场上遇到的问题还为难一样。 “叫芒果吧,它长的像。”慕念琛拿手去揉小猫咪的脑袋。 阮甜默默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小猫咪明明就是一只小黑猫,哪里和芒果长的像了。 阮甜伸手让慕念琛把小猫咪给她,阮甜从前没觉得小猫咪有多胖,可能她加了慈母滤镜,每天都觉得小猫咪太瘦了。 但其实……小猫咪最近已经长的很胖了。 阮甜从慕念琛手机接过的时候,本来伸的是一只手,后来感受到了重量,默默的又伸出了一只。 阮甜忽然有点明白,慕念琛为什么要给小猫咪取名叫芒果了…… 芒果的颜色……配上猫界阿橘,也就是传说中的橘猫。 网络上对橘猫有一句调侃,“十个橘猫九个胖~” 阮甜噗嗤一下笑出来,芒果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逗乐了阮甜,在那里用小爪子挠呀挠,想要阮甜多笑一笑。 一旦接受了芒果真的有点胖了的事实,阮甜就怎么看芒果,怎么想笑了。 她还不能说出来,猫咪也是要自尊的,阮甜绝对不要在芒果面前说它胖。 慕念琛俯下身,从身后把阮甜抱住,在阮甜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 清晨,慕念琛走的很早,阮甜自己在床上又睡了一会,等到醒来时,社交软件里已经有来自楚医生发的很多条信息。 楚医生成功的将那份文件打开,他把这个附件又传给了阮甜,让阮甜告诉宋西灵,“附件我已经看过。近期不打算回南城,你无需为我苦恼。” 阮甜知道了楚医生的意思,她很想要说几句话,但是考虑到这是楚医生自己的决定,她就没有开口。 只回了一个知道的表情包。 阮甜把楚医生的意思,截图给了宋西灵,她知道宋西灵不信任她,所以才用的这种方法。 宋西灵很久才回,她问阮甜,“你愿意帮助他吗?” 阮甜当然愿意,但不代表,她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一个根本就不信任她的人。 所以,阮甜没有回复那条消息。 宋西灵好像并不是想要阮甜的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阮甜。 她发了很多张图片,阮甜想不看都不行。 她点开,那些图片应该是那个附件里的内容,是慕氏与楚氏的合作计划。 这些资料属于内部的文件,比慕念琛那回带回家里的,更加的详细。 这应该是最近才有的。 这些图片里,全部都是英文,阮甜在合作的计划里,看到了让谭同川惹上官司的那个争议性的研究成果。 与谭同川共同研发的那个同学,缺的就是谭同川把这个成果用来盈利的证据。 谭同川与慕氏的合作,给外界的信息中,并不包括这些。 阮甜有理由的怀疑,慕氏和楚氏的合作,为的就是这个, 现在,她拿到了证据,文件上面的两家公司公章不可能造假,如果她将这些,发给谭同川在美国的那个同学……结果会怎么样? 阮甜这么想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阮甜不准备现在就发。 …… 下午回学校之前,阮甜接到了小安的电话,小安在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阮小甜……你看校内论坛了吗?” 阮甜……她好几年前玩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就没有再去看过了。 “出什么事了?”阮甜问小安,她手里还拿着书,准备往背包里放。 小安欲言又止,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小安,你再不说我要把电话挂掉了哦,我们回学校,当面聊吧。”阮甜把书放了进去,手指捏在拉链上。 小安在那端立马回了一句:“阮小甜你不要回来!阮小甜你不要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甜把背包放下,小安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小安,请你告诉我,不然我自己去学校里面看。” 小安意识到阮甜可能真的会马上回学校,她连忙说:“你……你不要回来!你回来了更加的麻烦!” “校内论坛里昨晚有个帖子质疑梁老早年间的论文造假,被管理员删了,后来又一连涌上来无数条。” 小安看着电脑上的那些截图,继续说“那个论文发表的时间比我们的年纪还要大,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去质疑这个,整个帖子里一条实锤都没有,全部是在自己猜测。可有不少新注册的小号去一直顶帖发帖,现在首页上全是那些。” 既然没有实锤,那就不是真的,阮甜不明白,为什么小安会不让她今天回学校,“梁老清者自清,我们是他的学生,应该相信他。” 小安在电话那头重重的嗯!了一声,对阮甜说,:“可是,那个帖子里也提到了你……” 阮甜的心跳加快,她想到了那天在医院里,顾姨说过如果她不离开慕念琛,就要把她从前的那些事情,在南大里曝光的话来。 “帖子里,提到我什么了?”阮甜的声音明显的紧张了。 小安反过来安抚她,“其实也还好啦……就是那个帖子里说你是花钱贿赂了梁老才可以回南大上课的。那些小号还说,你当初是因为成绩太差才被学校开除,如果不是给了梁老很多钱,梁老不可能会帮你转专业。” “我们同学里也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成绩差啊,阮小甜,你超棒的,不需要为这些烦恼啦!只是我觉得,你如果在今天过来,肯定要承受一些不好的眼神,所以你不要来啦阮小甜。我们正在投诉删帖呢,你不用怕,顶多,顶多明天,一定没有人会讨论你啦。” 阮甜深呼了一口气,她有一种预感,那群小号拿着早年间没有实锤的那些东西去攻击梁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要攻击的那个人,是她。 可是,她不能不去学校,帖子里那么说,肯定还是有人信了,她必须得在学校里好好上课,才能让梁老不被这些人怀疑。 梁老一辈子教书育人,他的学生,几乎撑起了考古学界的半边天,现在在领域里非常优秀的那些人,有许多,都是梁老的学生。 梁老的专业与人品,不能因为她而被质疑,而被污蔑。 阮甜在电话里和小安说:“小安,我不怕这些,我必须得回去。” 小安还想阻止阮甜,阮甜却没给她机会,她将电话挂断,背着背包出了门。 她到大课教室的时候,与她平常相处的比较多的同学都过来安慰她,小安坐在了阮甜的边上,和她说,“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就上去揍他!” 阮甜对小安摇了摇头,“我们好好上课就行,其他的不要理。” 大课上到中途,坐在中间位置的女孩子忽然之间全在窃窃私语,她们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阮甜。 都是同专业的同学,阮甜自然认识她们,这几个人都是那天在小群里攻击她做刘晨旭小三的人,后来被慕念琛拍的照片打了脸,到现在也没有和阮甜道过歉。 阮甜也不需要她们的道歉。 阮甜坐在后座,都能看到她们的动作,就更别提,现在在讲台上的教授了。 这位教授姓文,是一名女教授,平常的脾气非常好,但脾气再好,也不能容忍学生明目张胆的在课堂上这样。 她走到那几个女同学的桌前,那几个女同学讨论的正认真,像是没有发觉文教授的靠近。 直到,文教授站在了她们的面前,控制着声音问她们,“你们在看什么?”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女孩子把手机递给文教授,回头看了一眼在后座的阮甜,说“我们在看阮甜的八卦。” 文教授看了眼里面的内容,推了推眼镜,有点发怒,“你们是来上课,来学习知识的,如果你们对待课堂就是这个态度,那我觉得,这堂课你们不必上了,以后我的课,你们也不需要来。” 阮甜不知道那几个女生手机里的内容又是什么,如果仅仅是小安给她说过的那些,不大可能会影起她们这么大的反应,因为那些事情,已经过了缓冲期。 她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 那几个女生明显不服气文教授的话,中间的那个女生大声的喊到:“文教授,你是不是也收了阮甜金主的钱?照片里的这个中年男人你见过不少次吧,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第八十九章 你以后都见不到我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此话一出,课堂里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不少同学拿起了手机看校内论坛里的帖子。 “这里是课堂,不是你们看八卦的地方!”文教授的声音里带着怒气,“提前下课!” 教室里比刚才瞬间安静了不少,只有手机被文教授没收的那个女孩子还在喋喋不休,“文教授,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有图有真相的东西你还不信,除了你也收了钱,还有什么理由?” 文教授显然不想再说话,因为她觉得清者自清,她自己,不需要因为这些去解释。 “李陶陶,没有证实的东西你就在这里瞎说,你要不要脸?”小安从阮甜边上站起来,“阮甜是我们的同学,我们应该相信她。” 李陶陶扭过头,朝着小安与阮甜的方向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在学校里你和阮甜最好,你要相信她你就信啊,反正我们不信。”李陶陶说话的时候她边上的几个女同学在一边附和。 文教授指着阮甜,对她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阮甜在许多同学八卦的目光里跟着文教授出去。 文教授走了,教室里的讨论声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小安还没有看到论坛里面又开始发了什么东西,她拿着书出去,与阮甜和小安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同样也没选择再听。 阮甜跟在文教授的后头,她们这么走,仍然是要走过许多的教室,阮甜觉得,每一间教室里,看着她的那些同学的眼神,全部都是鄙夷与不齿的。 阮甜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想。 文教授的办公室是独立的一间,她将门推开,等到阮甜进去,才把门关上。 文教授的手里还握着李陶陶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刚才那几个女生看的那里。 文教授坐下,把手机给阮甜,让她自己看:“这些都是什么?” 阮甜把手机接过来,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非常模糊,隐约能够看到,她被一个足有她三个肥的中年男人搂在怀里,那男人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阮甜的脸被拍的模糊,看不清楚到底是在生气还是高兴。 她的脸没有被拍清楚,但那个帖子里其他的照片都很清晰。 其他的照片看样子,是在同一个会所包厢里,还是同样的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腿上坐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中年男人的手,放在女人不可描述的那个位置上。 那个帖子博主在下面还配文:这和考古系的阮甜在一个包厢里,不同时间的对比!证明考古系的阮甜就是在那家会所里坐过台! 被掩藏的那些记忆,在现在被慢慢地揭开,阮甜的心中抽痛,她觉得自己是病了。 “文教授,这张照片里的女人不是我。在论坛发帖的人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的来污蔑我,给我泼脏水。我会拿出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撒谎的感觉很不好,但阮甜一点都不敢承认。 今天的一切得来不易。她不能再离开学校一次。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卑劣也好,阮甜这一次,选择当一个小人。 文教授让阮甜坐下,她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拿着眼镜布擦拭,“如果真的不是你,那我支持你走法律程序。这个情况我会和学校汇报,你这几天不不需要来学校。” 舆论,有时候也是杀人的工具,这个文教授明白,所以,她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学生。 阮甜对于文教授给她信任,心中有愧,她知道,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些,不值得文教授这样。 阮甜忽然之间说不出话,她和文教授匆匆告别,手机一直在响,阮甜没有看。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一会。 她回到了从前住的那个宿舍,她没有提出退寝,所以她的房间还被保留着。 她把鞋子脱掉,爬上床,背靠着墙坐着。 阮甜的脑袋里乱哄哄的,她自虐的拿起手机,没去看未接电话,而是登录学校的论坛,去看那个帖子里,到底还有一些什么。 她对照片里的事情记忆犹新,那天晚上,她是自己去的。 因为妈妈桑告诉她,陪那位老板吃饭,可以给她五千块。 五千块对于那时候的阮甜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了,那个时候爸爸正要手术,阮甜想着能赚一分就赚一分,所以选择去了。 妈妈桑和她说是吃饭,其实阮甜去的时候就知道,难免要被人占点便宜的。 那天晚上,那个包厢里没有几个人,除了她就是那个会所里的其他女人,没有另外的男人。 这张照片,不像是特意拍的。 如果要拍的话,不必那么遮遮掩掩。 阮甜现在害怕,害怕那个幕后的黑手,现在手里还有更多的照片。 发帖的人,抓住了学生的好奇心理,只用一张特别模糊的照片,就将舆论全部引导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还有其他的照片,准备慢慢地往上发,那阮甜,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校内论坛的账号阮甜好几年没有登录过了,但是密码她还记得。 因为在当时,阮甜的所有社交软件密码,全部用的是慕念琛的名字加生日。 她去搜索那个帖子,在主页并没有找到,主页飘红的帖子全部都是几年前的科普贴。 校内论坛明显被黑,关于阮甜的所有帖子,都被删的一干二净。 所有账户都不许再发表新帖子。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保护阮甜,但这样的强制性做法,太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阮甜都能够猜得到,那些已经相信这个事情的同学,一定把论坛的事情盖了章,反正她有金主,让金主请黑客不难吧? 阮甜这么想着,心内更加的绝望,完全没错的人可能都敌不过这些猜测,更何况是她呢? 她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再去看任何消息。 她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明明可以那么坚强啊,现在,因为这个就要被打倒吗? 阮甜,你是不是太没用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可是没办法,那些事情,她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虽然她自己知道自己有苦衷,但是这个苦衷,不可能会被外界所接受。 那天晚上,她只进了那个包厢不到十分钟,就被赶了出来。 她那时候,心中还保留着自己的那一丁点不值钱的自尊,在客人的手越来越往下时,拦了一下。 那个客人喝了酒,觉得阮甜是在嫌弃他,在那个会所里,其他的女人都抛去了一切,对这个客人自然是百般捧着。 客人被捧惯了,偶尔来一个像阮甜这样的,当下就怒火中烧。 阮甜被客人推到摆满酒瓶的酒桌上,让其他的女人,把酒开了,往她身上倒。 他说:“倒一瓶我给一千块钱。” 阮甜身上穿的是裙子,衣服是妈妈桑给她拿的,非常的暴露。 那一瓶瓶的酒,撒在她的身上,有的直接是从阮甜的头上往下浇。 她一声不吭。 那个客人似乎是嫌阮甜不说话,羞辱起来没有什么乐子看,就让人把阮甜丢了出去。 阮甜被扔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她被妈妈桑要求去洗个澡继续卖酒,阮甜一直工作到了午夜。 原来的客人要结账走人,像是又忽然想起来有阮甜这么一个被羞辱的女人。 又让妈妈桑把她带去了那个包间。 他让阮甜跪下给他道歉。 阮甜没跪。 阮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脾气,对那个客人说,“我从小到大,只给死人下过跪。您如果不怕自己出门就死,那就受了我这么一跪。” 那客人又被阮甜这么一刺,当时就伸腿,一脚踹在了阮甜的膝盖上。 阮甜被迫跪下,包间里有很多人,没有人愿意上前拦一下。 阮甜当时笑了,那客人被她笑的发毛,骂她是个疯子,就要离开。 阮甜跪在那里,没让那个客人走,“今晚陪酒和被你羞辱的钱你还没给我。” 那客人听了这话又要再踹,阮甜说了一声好,“你多踹我几脚,我带着这个伤去报警验伤。” 来这里玩的,有几个真的怕警察,那个客人拽着阮甜的头发让她去验。 阮甜一句话都没说,被打到最后嘴里都吐了血,可她就抱着那个客人的腿不撒手。 “给我钱。”她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那客人觉得她是个疯子,不想惹出人命,甩了一把钱在阮甜身上,阮甜才把手松开。 那客人走了,包间里的其他女人也离开,只有阮甜一个人在里面。 她跪在地上把那些钱捡起来,一共三千六,还没有陪酒的钱高。 阮甜那晚没哭,她把这钱全交到了医院。 后来,她难得的没去上各种班,在家里养了好几天的伤。 等到她脸上的那些伤口没了,她就又回了会所,去找了带她的妈妈桑,和她说,:“我要把我自己卖了。” 后来,她才遇到了慕念琛。 慕念琛对她的那些羞辱,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就算到现在,阮甜对慕念琛还是非常非常的恨。 如果没有慕念琛,她不需要承受今天的一切。 阮甜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边。 宿舍里有一台台式机,是之前叶如留下的,叶如一直嫌弃台式机又老又丑,所以用都没有用几回。 阮甜用这台台式机,把那天从宋西灵那里得到的证据,发给了与谭同川打官司的那个人。 她用的是宿舍的电脑,当然知道,如果慕念琛愿意查,一查就会查到是她把这个资料发出去的。 阮甜怕的,就是慕念琛查不到。 阮甜知道,这个项目不能撼动慕氏分毫,可被枕边人背叛的滋味,太过于“美妙”,阮甜想要慕念琛也尝一尝。 她还给顾廷业那边发了一条消息,她没有将证据已经被她提前告知了国外的事情告诉顾廷业,只说她得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顾廷业识趣的往她的账上打了一笔可观的数字。 阮甜给顾廷业发的,是她自己拍的那几张。 她不可能和顾廷业合作,她要只凭自己,去让慕念琛记住,被背叛的感觉。 …… 阮甜回到公寓的时候,房内没有灯光,她自己去洗澡,去看书,甚至还和芒果玩了一会。 崩溃的情绪过去之后,阮甜冷静的可怕。 她不想去探究这个照片到底是谁拍的,因为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 她想把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不能证实。 就算证实了是她所想的那两个人,阮甜觉得,自己也根本就没办法动她们。 因为,她们的保护伞,是慕念琛。 论坛里现在还是不能发帖,阮甜暂时不需要担心会有其他的照片再流出。 她最慌乱的那段情绪已经过去,可阮甜还是装作特别难过的样子。 她在等慕念琛回来。 阮甜不清楚,慕念琛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事情,她心里想着,慕念琛多半是不会知道的。 慕念琛才不会这么关心她的一切。 阮甜等到深夜,慕念琛才回来,他一回来,就到了卧室。 阮甜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明显是哭肿了,房间里的灯只开了一盏,她甚至都看不清楚慕念琛的脸。 “慕念琛,你去哪了啊。”阮甜这话说的委屈,又可怜。 慕念琛在床边坐下,他去摸阮甜的眼睛,阮甜顺着他的动作,将眼睛慢慢闭上,慕念琛抱住她。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在学校里,都经历了些什么?”阮甜问的虽然是疑问句,但她没有打算听慕念琛的回答,慕念琛回答的顶多就是知道或者不知道,每一个可能,阮甜都觉得伤人。 “有一群人,把我从前在会所里的那些照片,发在了校内论坛上。慕念琛,那个论坛还是你们班的那群同学一起做出来的呢,你们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论坛,会成为用来攻击别人的工具啊?” 慕念琛把阮甜抱的更紧了一些。 阮甜伸手推他,“慕念琛,你别碰我,我觉得自己很脏。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要给我爸爸凑医药费,我必须得做那些啊……” 阮甜故意模糊了她在会所里,到底都做过什么。 “慕念琛,你的顾姨让我离开你,她和我说过,如果我不离开你,就让把我曾经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现在,是她报复的时候了。” 阮甜的眼泪润湿了慕念琛的衣服,慕念琛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开口,“阮甜,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回来的吗?” 阮甜当然不知道,她从慕念琛怀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慕念琛,她在等着慕念琛的回应。 “我从北城回来,今天一早过去的。”慕念琛像是有些累了,声音里透着疲惫。 阮甜还是不明白,慕念琛去北城,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天,顾姨出了车祸已经入院了三天。但是在今天,才人告诉我,因为需要有人签字。顾家的那群人不敢。只能我来。这也是我的义务。“ 阮甜想笑,想说一句,你的顾姨出车祸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慕念琛不应该对她说这些。 顾姨的事情,慕念琛在她这里,根本就找不到共鸣,阮甜恨不得顾姨能立马去死。 或许是她脸上神情太过于明显,慕念琛捏着她的下颚,语气凉薄:“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可以从北城回来,可以抛下顾姨,但是阮甜,不要再耍小聪明,你的小聪明,在我的眼里特别的可笑。” 阮甜的身子有些抖,慕念琛不信她,到了做选择的时候,慕念琛选的,是他的顾姨,不是她。 她这些天所做的一切伪装在现在看来就像是笑话,慕念琛原来一直,都在陪着她演戏。 阮甜叹了一声,对慕念琛说,“慕念琛,这样挺没有意思的。你相信你的顾姨,不相信我。也对,可能在你的心里,我踏出去卖的那一步开始,就已经非常的脏了。” “可是慕念琛啊,是谁逼我到那一步的呢?是你啊。你想对我和爸爸赶尽杀绝,可是我一个人扛下来了,我们不仅没有死,还在南城活着,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碍眼?” 阮甜这一回,眼泪依然没有落下,她的眼泪好像已经被流干了,今天想到从前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她有的,只是恨。 慕念琛没有回答阮甜的话,阮甜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戏谑。 阮甜笑了出来,她对慕念琛说,“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在演戏?慕念琛,我就算再贱,也不会把那些东西!放在同学的面前!你知不知道,重回学校的这一次机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慕念琛当然知道,他松开手,将风衣的扣子又扣上,“事情已经解决,不会再有人在你耳边多说一句。” 阮甜猜到了,慕念琛所说的解决,就是将论坛清理的事情,“慕念琛,你以为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让他们说不了话,他们就不会在心里道德审判我吗?我知道,他们以后可能还会和我在一起聊天说笑,就像我对你一样。慕念琛你知道吗?我特别特别恶心你,就算把嘴巴上不说,可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我对你有多么的厌恶。” 两人离的远了一些,慕念琛脸上的神情,阮甜看不清楚。 她继续说,将心底最负面的那些东西全部都说出来,“我想好好的上学,好好的工作,好好的过一辈子。可我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慕念琛,我对梁老有多感激你不知道吗?那些帖子,一开始攻击的对象是梁老,慕念琛,我不是你,我就算再没有良心,也不会把梁老也拖进来!” 阮甜说了这么多,慕念琛还是不为所动,他的语气中,透着严厉:“阮甜,你的表演该结束了。我很忙,要连夜回北城,没空在这里陪你玩游戏。” 阮甜很想跳起来,扇慕念琛一巴掌,可她没力气了,她连话都不想再和慕念琛说。 慕念琛已经转身,阮甜看着他,渐走渐远,她在慕念琛的身后,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慕念琛,如果你今晚走了,以后,你就再也不会见到我。” 慕念琛远去的脚步没有停顿,他留给阮甜一句。“你没有机会。“ 阮甜隐约明白了慕念琛说这些的意思。 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追慕念琛,她不能,不能被关在这里。 可随着慕念琛的离开,卧室的房门立马就被锁上,阮甜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开窗,她就算是死,也不想留在这里。 慕念琛把她关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她像条狗一样,乖乖的等他回来。 卧室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封上。阮甜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才明白,早在她回来之前,慕念琛的就有了计划。 阮甜的双腿无力,跪在地上,就像那时候在会所里一样。 门外,是保镖走动的声音,和芒果的喵喵叫,芒果似乎很想要进来,可是房门已经被锁上,阮甜没办法把芒果也带进来。 她也不想要芒果进来,这个牢笼,有她自己就够了。 慕念琛究竟要如何,阮甜不知道,她在今天,曾经有一刻,是有想过,如果慕念琛在就好了。 如果慕念琛在,那群同学一定不会那么讨论,如果慕念琛在…… 如果慕念琛在…… 可是慕念琛没有一次,在阮甜需要的时候出现。 今晚,他在了,给她的是什么?是嘲笑她自导自演的策划了这一场大戏。 她百口莫辩,阮甜在心里,又给慕念琛记了一笔。 阮甜现在,在庆幸,庆幸今天在学校里,她将那些证据交给了与谭同川打官司的那个同学。 阮甜知道,那份证据有多么的重要,她在这里等,等着谭同川官司失败的那一天,也等着,慕念琛发现的那一天。 到时候,阮甜很想看到慕念琛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和她当初一样。 可是阮甜忘了,幸运女神从来,都不曾站在她这一边。 第九十章 你还是这么蠢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被慕念琛关了一夜加一个白天,她不吃不喝,就坐在窗边。 阿姨送餐进来的时候,芒果也跑进了房里,小家伙好像通人性,见到阮甜没有叫,而是安静的躺在阮甜的身边。 阮甜没有像以往一样再去揉它,三十多个小时的滴水未进,让她没有力气。 她的眼中泛着最不正常的那种红,朝人看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和平常一点都不同。 阿姨把饭端到一旁,“阮小姐,多少吃一点吧。自己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别因为吵架糟践自己。” 阮甜的嘴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幅度,“我和慕念琛,不是在吵架。他这是在囚禁我啊……” 阿姨没接阮甜的这个话,她尝试着用手去搀扶阮甜,让阮甜离开窗口,虽然窗户被封上,但阿姨总觉得阮小姐现在的样子给她一种,不想活了的感觉来。 “阮小姐,别想不开。往后的日子好着呢,把这道坎迈过去了,您就会好了。”阿姨当然不会觉得慕先生是没有错的,她不能理解慕念琛为什么会这么对阮小姐,他们前两天还好的让人看着开心,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又开始剑拔弩张。 阮甜沉默,阿姨不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她把粥端起来,要喂阮甜:“阮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 阮甜撇过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麻烦你告诉慕念琛,如果他不想不久以后见到的会是我的尸体,那就让我回学校。” 阮甜这话说的,让阿姨吓了一跳,她不敢再说话,连忙出去,将这些,转达给了慕念琛。 阮甜说道做到,第一天不吃,第二天同样,到了第三天第四天,阮甜连看人都已经看不清了。 阿姨端进来的那些餐食,每一回都是原封不动的再端出去,阮甜连口白水都不喝,她真的,好像是要死了。 晚上,阮甜偶尔也能睡着,但梦里,几乎全部都是爸爸,爸爸在梦里仿佛已经变得健康,他在梦境的另一边,朝阮甜招手,“过来,甜宝过来。爸爸知道你累了,爸爸来带你走。” 阮甜在梦里,去一步步的靠近爸爸,她欣喜若狂,她觉得生活终于肯善待她一次了,她迫不及待的过去,想要抱抱爸爸,可当她抱到了爸爸,又发现,爸爸变成了慕念琛! 阮甜推他,咬他。在梦里,还出现了那天慕念琛握着她的手往他的胸膛里扎的那把刀子,阮甜这一回,没有半点的犹豫,一刀扎了下去。 可是慕念琛就是一个恶魔,他怎么也死不掉,在梦里,阮甜还能看到,慕念琛把刀子从他自己的胸膛里拔出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可他不觉得疼,他甚至,还在朝着阮甜笑。 阮甜在梦里骂他是个魔鬼,觉得他可怕极了,阮甜想逃,她看到慕念琛的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阮甜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大口的呼吸,从梦里挣扎醒来。 房间里没有灯光,阮甜这几天,已经适应了黑暗。 其实她这些天,脑袋里都是昏昏沉沉的,白天黑夜对于她来说,区别不大。 她的鼻间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太久没吃东西,阮甜有点想吐,她开口,重复着这些天来对顾姨所说的话,“我不需要吃东西。你让慕念琛直接过来给我收尸吧。” 阮甜的耳边,没听到阿姨的劝告,她听到了餐盘放下的声音。 房间里的灯光在同时亮起,阮甜的眼睛有点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她仰头,咪着眼睛看向前方的男人。 其实阮甜根本就看不清楚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到底是谁。 她只感觉到一个男人离她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接着,她的手臂上就刺痛了一下。 有液体,在慢慢地流入她的体内。 男人的手,按住她的手,阮甜对于这样的感觉很是熟悉,她知道,这是慕念琛回来了。 “慕念琛,你打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是毒pin?”阮甜害怕,她害怕慕念琛为了让她屈服,就用那样的东西来控制她。 “阮甜,我不像你……”后面的两个字,阮甜没有听清楚,她只听到慕念琛在她耳边说:“阮甜,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死?死了就可以解脱,可我不想让你死。” 慕念琛没有把后面的那些话说出来,阮甜却猜到了慕念琛要说什么,他应该是想要说,“我还没折磨够你呢,现在让你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慕念琛一定还没有体会够将她碾压到尘埃里的感觉,是啊,死是多么的幸福,死就可以不用承受这些,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可是慕念琛不给她这个机会,阮甜想再开口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巴,只吐出来两个字,就睡了过去。 那一针,慕念琛给阮甜打的是镇定剂,能让人快速入眠。 阮甜醒来时,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她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脑袋里也不再昏沉,她看了一眼在她头顶上方的输液袋,她能够看到输液袋上面写的那些药物的名字,都是营养针。 她还是在公寓的卧室里,没有被送去医院。 现在,卧室里没有别的人,只有芒果与阮甜一起睡在床上。 芒果见到阮甜醒了,用小爪子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阮甜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它喵了一声,仿佛在问阮甜痛不痛。 阮甜想要去摸一摸芒果,房间门被打开,阮甜慢慢地将手收了回去。 她感觉到了慕念琛的气息。 她没抬头看慕念琛,脑袋低着,视线落在被子上。 慕念琛过来,俯下身把阮甜手上的输液针给拔掉。 阮甜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在她睡着的时候,应该是被洗了澡。 慕念琛把一套衣服放在床头,对阮甜说,“我带你去北城。” 阮甜讥讽的笑了一声,“慕念琛,你要带我去参加你顾姨的葬礼吗?”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因为她这一句话而生气,阮甜以为慕念琛会对她动手,她都已经做好了还手的准备了。 虽然她就算还手了也不会伤慕念琛分毫,甚至最后受伤更多的可能是她自己,但是阮甜,就是很想打慕念琛。 慕念琛没有动手,他说出的话,甚至连一丝情绪的起伏都没有,“阮甜,你猜猜,你是会先参加顾姨的葬礼,还是阮明泽的。” 慕念琛这话说完,阮甜的手,就贴在了慕念琛的脸上,她想一巴掌扇过去,可她的力气有限,连举起来都费劲。 慕念琛的神情玩味,他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出来阮甜刚才到底想做什么,他鄙视的说:“阮甜,你看你多没用,连个巴掌都举不起来。” 阮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手抬的离慕念琛远了一点,几乎是同时,她的手又再次落下,“啪”的一声,扇在了慕念琛的脸上。 慕念琛笑了一声,他对阮甜说,“你就这点本事?”他拉起阮甜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打人要这样打,你刚才那样打,不痛。” 这一声“啪”比方才阮甜打的更响亮,阮甜感觉自己的手都在疼。 阮甜觉得,慕念琛就是个变态,明明被扇了两巴掌,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亲手教她要怎么打。 她指着房门,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慕念琛显然是不会听阮甜的话,他低下头,伸手去解阮甜的衣服,阮甜穿的只是一件睡衣,好脱的很,阮甜就算挣扎也无济于事。 阮甜的嘴里一直在骂着慕念琛禽兽,“上一个这样的我,会让你感觉到快感吗?”阮甜几乎是用吼的,将这些话说出。 慕念琛的动作没有因为这些而停顿,他驾轻就熟的将阮甜的睡衣脱下,而后替阮甜换衣服。 阮甜的声音,渐渐的小下去,她重重的咳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慕念琛的手,放在阮甜的后背,另一只手端了一杯白水,几乎是逼着,让阮甜喝了一口。 温水入喉,阮甜的嗓子舒服了很多,可她不想要舒服,她就是要疼,要让身体里的疼,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慕念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慕念琛,其实那天,你猜对了。就是我让人故意去发的那些帖子,我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曾经下贱的样子!不,也不是曾经,我现在仍然下贱。我都能和你在一起做那种事情了,我比曾经更要让人瞧不起呢。”阮甜自己说的冷静,她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可她还是要说:“其实还有一个事情你没能猜到,你的顾姨为什么会出车祸,也是我找人做的呢。我就是要让她死,让她变成我爸爸的那个样子,让你也体会体会我受到的痛苦!现在你感受到痛苦了吗?看着自己的亲人,躺在病床上,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你体会到了吗?” 阮甜的眼睛,一直看着慕念琛,不愿意错过他脸上的一点表情,慕念琛看着阮甜的目光冰冷,这是慕念琛发怒的前兆。 阮甜一点都不害怕,她继续说:“慕念琛,其实你现在的痛苦,根本就比不上我。你有最好的条件去救治你的顾姨,上百上千万对你来说都是小意思,而我当初不一样。我当初,拿出三千多块的治疗费,都得抱着客人的大腿求。我出卖的是我的身体,我的自尊。而你呢?你什么都不用。” 阮甜呵呵笑着,“慕念琛,现在看到你痛苦,我真的,很开心。” 她去拽慕念琛的衣服,她拉着慕念琛的袖子对慕念琛说,“现在,让我这个杀人犯,去看看我的成果吧。” 慕念琛捂住了阮甜的嘴,在她的耳边对她说:“你有多大的本事,我知道的比你多,所以,别想用这些,来惹怒我。” 阮甜的嘴巴被慕念琛捂住,她不能再说,她的心里堵着一口气,这口气发不出去,让她疼,让她憋屈。 …… 飞机落地北城,已经是下午, 阮甜以为慕念琛要带她去医院,去看慕念琛的顾姨,但是车子一直开,开了有一个多小时,直接停在了一栋大宅前。 慕念琛下车,强硬的牵着阮甜的手,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到底要做什么。 这座大宅古朴,一看就有历史的痕迹,作为一名考古系的学生,阮甜甚至可以猜得出,这座宅子到现在大概有多少个年头, 阮甜的双腿没有力气,几乎被慕念琛半搂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人,都管他叫“六少爷。” 这样的称呼,阮甜曾经在唐小小那里听到过一次,没想到,这里的佣人也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慕念琛带着阮甜,来到最中间的那一座房子,佣人先去了里面,像是要去询问,里面的人要不要见他一样。 那佣人进去了,很快就出来,“六少爷,老爷子让您自己进去吃饭。” 这是,不欢迎阮甜进去的意思了,阮甜非常的乐意,但慕念琛却没打算听。 阮甜还是被慕念琛给带了进去。 里面,已经摆上了饭菜。 圆桌旁坐着四个人,两个阮甜熟悉,一个是顾廷业,一个是顾稚云。还有一位头发全白,坐在主位的老者,边上,是专门负责给他布菜的中年男人。 在这间房里,除了顾稚云,没有人再对慕念琛的出现有什么高兴的样子来。 阮甜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慕念琛本来就不招人待见。 坐在主位的老者让人多加了两套碗筷,慕念琛拒绝,他说:“这饭,我承受不起。” 慕念琛的身后,还跟着人,他们一同进来,站在慕念琛与阮甜的身后。 慕念琛像是没看到,他把阮甜按在他边上的位子上坐下,阮甜没有拒绝,她是真的有点站不住。 她能够感觉到顾稚云对她敌视的眼神,阮甜用更加恶意的眼神回视过去。 顾稚云一下子就站起来,慕念琛将手,放在阮甜的肩膀。 阮甜侧过身子,挣了一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么。 身后的那群人一看就不是慕念琛这一边的,阮甜现在想离慕念琛远一点,免得到时候慕念琛被打,她还顺带着被连累。 或许是慕念琛保护的意味太浓,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老者低叱了一句顾稚云,“休要胡闹。” 顾稚云像是很怕这个人,阮甜看着她的反应,被这个老者批评了一句之后,顾稚云没有反驳,而是很乖的坐下。 那个老者问慕念琛:“你这趟回老宅,为的是什么?” 阮甜撇撇嘴,她觉得这老者很是好笑,安排了那么多的保镖,再来用“慈祥”的语气说话,哪哪都透着虚伪来。 不过,她不是慕念琛,不想掺和这些,反正这些也与她没有关系,她就是一个被慕念琛逼着来到这里的人而已。 “为的是,让有错的人,付出代价。”慕念琛的话音一落,就传来筷子拍在餐桌上的声音。 阮甜抬眼去看,是顾廷业。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放肆?慕念琛,你是真不把我顾家放在眼里了!”顾廷业话里的狠意,与那天对着阮甜时一模一样。 慕念琛没去搭理顾廷业的话,他的手,拍了两下,两扇木门被再次推开,为首的,是慕念琛保镖,战骁。 顾家一向守卫森严,无论谁进来,都不能带保镖,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慕念琛身边的人进来,自然是要被拦,他们怎么进的顾家,答案很明显,用的是武力。 顾廷业和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老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房内的气氛顿时之间剑拔弩张,顾稚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从位子上起身,想要去慕念琛的身边,她要去安抚念琛哥哥,让念琛哥哥不要与爸爸和爷爷斗气,不然念琛哥哥一定会被爸爸和爷爷惩罚的。 她还要赶阮甜这个狐狸精走,都是因为阮甜在,念琛哥哥才会变成这样。 顾稚云似乎是忘了,从她知道有慕念琛这个从云南来的哥哥起,慕念琛来到老宅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慕念琛从来都没有叫过顾廷业一声舅舅,也没喊过顾老爷子一句外公。 “念琛哥哥,你别……”顾稚云的手还没有碰到慕念琛,就被慕念琛身后的保镖制止。 顾稚云不敢相信。 “你太过于目中无人!”本来想着让顾稚云接近慕念琛的顾廷业怒道。 他心疼的,不是顾稚云,而是他顾家的脸面。 他发了狠,对慕念琛说:“你知道往我顾家带人,我也知道带人。现在,你这是在我顾家的祖宅的放肆,我不必再顾着情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你想必是听过。”顾廷业能说出这些,就一定是已经准备好了人。 阮甜默默的准备看好戏,她却没有想过,她是被慕念琛带来的,在这群人眼里就是和慕念琛一伙的。 顾廷业这话,没有让慕念琛有什么想走的想法,他在阮甜的身边坐下,右手去抓住阮甜的手,“这黄雀到底还能不能飞起来,我可是不确定,不若你试一试?” 慕念琛说的是问句,可话里的意思,加上他身边保镖的架势,一看就让人知道,顾廷业的那些黄雀已经没有用处。 这样的慕念琛,带着上位之人的压迫气息。 阮甜的脸上全是嫌弃,连自己的手,她都准备再洗一遍。 顾廷业自知大势已去。在今天,他不能与慕念琛争个你死我活。 一直看着慕念琛与顾廷业斗的老爷子现在才开口,“念琛,你是小辈,我作为名义上的外公。要劝你一句。” 慕念琛显然是不愿意听。 顾家的人,除了顾姨,在慕念琛眼里是一个人。其他的那些人,全部都不算是人。 因为慕念琛在他们的眼里,也从来没被当成人过。 顾稚云被慕念琛的保镖拦住,她还在说些什么。 慕念琛指了指顾稚云,那老者会意,让顾家的保镖,带着顾稚云下去。 他这是在服软,在表明,他愿意给慕念琛一个面子。 慕念琛摆手,他身边的那些保镖与顾家的一道出去。 木门被慢慢关上,整间房内只剩下五人。 为顾老爷子布菜的那个人站在那里不动,显然是顾老爷子的心腹。 阮甜的身子还没好,她渐渐的没有精力再看这些。 她想睡觉,她太累了,可是慕念琛不让她睡。 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还有戏要看呢,这么快就觉得无趣了?” 阮甜不想和慕念琛说话,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她没回答,强打起精神,等着慕念琛所说的那场戏。 战骁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他将那个文件袋送到了顾廷业的身边。 文件袋里面有文件,上面的内容是美国的一个知识产权官司最后的结果,被告人林丹阳,因涉嫌伪造证据,被当庭提出调查。 慕念琛也递给了阮甜一份,他仍然是贴在阮甜的耳边,这样的动作,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甜宝,谢谢你的帮助。” 顾廷业怨毒的目光投向阮甜,阮甜又开始发抖,却不是被顾廷业的眼神吓得,而是被慕念琛。 那天,慕念琛让阮甜不要耍小聪明,今天,慕念琛也和她说过,她所做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 阮甜忽然明白了,慕念琛所说的那些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一场局,不是她设的,而是慕念琛。 敦煌是假的,情意也是假的,就连那晚慕念琛背着她的时候,唱着的歌,那样的温馨也是假的。 阮甜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慕念琛的话,还在继续,这回是与顾廷业说:“你是怎么找到阮甜,背后又做了什么,阮甜在学校里被黑与顾姨出的车祸。这些你们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也知道。” 慕念琛说的是你们,他看的是顾廷业和顾老爷子。 顾廷锴自知事情败露,也就不打算掩饰,他将一切都赖在了阮甜的身上。 “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去死?这点子可不是我身边的人出的,而是你心尖上的这位。”顾廷业的手,指着阮甜。 阮甜摆了他一道,他绝对不会让阮甜好过。 慕念琛嗤笑了一声,大手捏住阮甜的脸颊,阮甜被迫的偏过头。 慕念琛的口中,缓缓说出一段话:“你看,你还是这么的蠢,挑个盟友,都不能挑点有能耐的。” 第九十一章 变态的可怕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你看,你还是这么的蠢,挑个盟友,都不能挑点有能耐的。” 阮甜的耳边,响着慕念琛的话。她觉得耳朵轰鸣,头痛的让她难受。 可慕念琛仍然在说:“你的盟友,还不如我信任你。” 慕念琛的脸,在这一刻让阮甜觉得可憎极了,她不想再看慕念琛,只能选择把眼睛闭上。 其实在刚才,她的眼睛里就已经看不大清楚眼前的东西了,阮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没有恐慌,甚至有些期待,期待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会变得有多糟。 慕念琛管的了她自杀,却管不了病情。 没有人发现阮甜的异常。 慕念琛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不信顾姨的车祸是阮甜的指使。 所以他才会说,他比顾廷业要信任阮甜多一点。 顾廷业同样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下来的,当然明白慕念琛话里的意思。 顾家家大业大,真说要怕慕念琛,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念琛,你是存心要与我顾家为敌?”顾廷业扬声这一问,似乎是警告。 慕念琛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来了,就必然已经将事情解决。 可是顾廷业还是小看了他。 顾廷业在警告,警告慕念琛顾家会反击,只是这反击根本就不能撼动慕念琛分毫。 “离美股开盘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不如我们好好的看一看,顾家还有没有资格来支撑你趾高气扬的口气。” 顾家在美股上市,顾廷业早在十几年前就换了国籍,他的资产,大部分都在美国。 所以美股的涨幅,对他来说最重要。 国内的几家公司关了也就关了,虽然伤了些筋骨,但伤不了顾家的根本,要是连美股…… 这里面的关系,顾廷业想到了,顾老爷子又如何想不到。 “他毕竟是你的长辈。”顾老爷子用拐杖指了指顾廷业,“这个残害手足的不肖子,我顾家自己关起门来教训,念琛,你无需管。” 慕念琛已经做了事情,现在说不用他管,太晚了一些。慕念琛是来告知结果,不是来打商量的。 这些与阮甜,都没有了什么关系,阮甜知道,慕念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顾姨现在还在医院里。 阮甜不知道顾姨目前的状态是怎样的,她的身体是好是差,是在重症监护室还在普通的病房里,这些,阮甜全都无从得知。 但慕念琛的这一连串的反应,让阮甜觉得,顾姨现在的的健康状态很差,不然,慕念琛没有理由去做这些。 阮甜的眼睛闭上,耳朵却没有问题。 慕念琛与顾廷业谈判的所有内容她都听到了耳中。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美股一开盘,顾家的公司就跌出了全年最低值。 慕念琛没去欣赏顾廷业脸上的表情,顾家亏损的数目不可想象,任是谁,都会想跳楼。 慕念琛去摸阮甜的头发,阮甜没有躲开,她是没有力气,现在的每一刻,她都是在强撑,阮甜的心脏越来越难受,似乎只要再有那么一点刺激,就能停止跳动一样。 阮甜变态的享受这种感觉。 她的双手颤抖,连带着身体也在颤。慕念琛不可能没有察觉的到。 慕念琛站起身,在这间房内将阮甜抱起来,“我没准备把顾家搞到破产,顾姨的脸面我还是要留。顾廷业,你往后要是再想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了,记得想想今天的后果。” 慕念琛带着阮甜快步的走出去,他们的身后,是面如土色的顾家人。 “白眼狼!我顾家出了个白眼狼!”顾老爷子用拐杖锤地,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慕念琛本就不是他顾家的人。 一山不容二虎,顾家从慕念琛崭露头角开始。就在试图一步步的掐灭慕念琛的锋芒。 可是,慕念琛没有被打败,他用三年的时间,将顾家踩在了脚下。 而顾家,全无还手之力。 …… 阮甜被慕念琛抱进了车子,她想睡,非常的想睡,可慕念琛不给她这个机会。 慕念琛一直在与她说着话,“阮甜,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慕氏与楚氏的合作,你要让谭同川在楚氏消失,要让楚墨回到原来的位置。” 阮甜不想睁眼,既然连动机都被慕念琛猜到了,那她就更没有兴趣与慕念琛说话。 她靠着椅背,慕念琛的手,还放在她的脸上面。 阮甜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只觉得,慕念琛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阮甜呵呵的笑着,对慕念琛说,:“你现在……也开始怕了吗?” 阮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越来越疼。慕念琛要带着她去哪里,阮甜不知道。 救护车的鸣笛声扎在她的心上。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从慕念琛的车里,被抬上了救护车 阮甜抗拒,不愿意配合医生的治疗。 慕念琛贴在阮甜的耳边对她说话,“其实,你的愿望和谭同川的是一样的,他也非常希望,楚墨能够回来,做楚氏的掌权人。不过,他和你的动机不同,他让楚墨回来,为的是让他看到楚家是怎么倒闭。” 阮甜不想听,她的脑袋里已经不能思考。但她知道,谭同川是怎么回到的楚家,他那么处心积虑,又怎么可能,去摧毁楚氏。 “谭同川的计划,原本不会成功的这么快的,这多亏你,是你帮助了他。” 阮甜明白不了慕念琛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耳边除了医疗器械的声音,就全是慕念琛的话。 慕念琛说的更清楚了一些:“阮甜,如果你不想看到楚墨四处为家族奔走,不想让他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重担,那就不许睡,睁开眼睛,来看看我。或许,我还会出手帮助楚墨一把,让楚家能够留住。” 阮甜的身体被慕念琛所说的这些话,刺激的更加难受,可她知道,慕念琛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给她这个机会。 给她一个,被迫屈服的机会。 阮甜不知道谭同川到底对楚医生都做了什么,可是那句是你帮助了他,在阮甜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阮甜知道,慕念琛不会开玩笑,他和她透露的这些东西,或许已经开始实行。 阮甜的初衷就是要让楚医生回来,现在楚医生是回来了,可却因为她,再次惹上了慕念琛。 她不能,不能让楚医生因为她而失去一切。 阮甜睁开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到。不像刚开始时,眼中还可以有那么浓重的恨意。 慕念琛一直在看着阮甜的脸,阮甜的变化,是他第一个发现。 眼前看不到东西,阮甜当然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她再次将眼睛闭上,对慕念琛说:“慕念琛,现在我好像变成了一个瞎子。或许会有很多人来慰问我。 可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看到你了。” 阮甜将这话说完,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一支钢笔,插(入)了阮甜的心口。 握着钢笔的手,是慕念琛的。 阮甜能够感受到慕念琛的气息。 “慕念琛,我……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盼着我去死吗?”阮甜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被钢笔那么一扎,阮甜吐出了血。 她的精神,好像因为那口血的吐出而好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进了医院。也知道自己进了手术室。 其他的,阮甜就没办法知道了…… 她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手术室外,慕念琛的手上沾染着一块血迹,他将手放到了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仿佛他手上的那些东西不是血,而是醇厚的红酒一般。跟着慕念琛而来的保镖不敢靠近慕念琛。 慕念琛变态的可怕。 第九十二章 没有让你掠夺的东西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阮甜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醒来。 她的思想是清楚的,但是眼前一点东西都看不见。 她的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她的心口很痛,阮甜心中苦涩。 慕念琛用钢笔扎她的时候,存的应该就是要让她死的心思吧。 不然,也不会那样做,她当时已经要睡过去了,慕念琛却不让她睡,如果她睡了,一定就不会这么难过的。 阮甜攥紧了自己的手,她的眼前漆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自然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感觉到,随着自己的醒来,有一群脚步声慢慢进来,离得她越来越近。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略带暖意的手抬起来,手上的针管被拔去。 一直阻碍她呼吸的东西,也在慢慢消失。 一道男声问了她几个问题,阮甜一一答出,她以为自己的说出的话有很大的声音,因为她真的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其实医生都得仔细听,才可以听清。 阮甜说的慢,吐字都很困难。 男声又传来:“病人恢复情况良好,思维清晰正常,无不良反应。” 阮甜这才知道,自己还在医院里。 她感觉到医生的手,放在她的眼睛上,将她的眼皮掀起,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眼前,但阮甜就是看不见。 医生问她:“能够看到光亮吗?” 阮甜艰难的说,“没有。” 医生让阮甜不要着急:“你这是暂时性的失明,好好治疗会康复。不用为这个伤心。但是生活中的麻烦肯定会有,让家里人多照顾照顾,度过这段时间就可以。” 阮甜心中失落,家人,她哪里来的家人? 医生给阮甜做了检查,确认阮甜除了眼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之后就离开。 病房里又恢复安静,暂时性的失明让阮甜没有恐慌。 她的心态,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病人。 她睡不着,眼前又看不见东西,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其实更多的,是她不想去想。 阮甜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如果,没有人来打扰她的话。 但偏偏,事与愿违。 阮甜又感觉到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这脚步的声音只有一道,阮甜直觉,应该是一个女生。 她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几下,阮甜看不到人,她选择不说话。 但是在她身旁的人却开口,“阮甜,我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姓张,叫张娴。负责照顾你的。” 阮甜,“哦”了一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我想问问你,那天送你过来的那个男人,电话你有吗?”张娴趴在阮甜的身边说,用的声音和阮甜能够发出的差不多。 阮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护士说的到底是谁,“不认识。”阮甜吐出这三个字。 “就是那天为你做急救的那个男人,他连续好多天了,每天都要过来。你不可能不认识他啊!”张娴的语气有些急,她像是很赶时间。 给她做过急救的男人?阮甜想不出来,但她隐约想到了是慕念琛,因为那天只有慕念琛上了救护车。 慕念琛扎进她胸口的那支钢笔,明明就是要谋杀她,和急救有什么关系? 阮甜对这位护士的花痴程度有些无语,慕念琛还真是够招人,能把所有人都给蒙蔽。 “他是……要杀我。”阮甜说出这句话时,情绪明显的激动。 张娴为她平复,用那种维护爱豆一般的语气说:“他才没有要杀你!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胡医生都说了,如果没有他为你把那口血给放了,你在救护车上就死了!胡医生之后还想着要去找救护车的监控给他带的学生做课堂案例呢!是因为那位先生不同意,最后他才没有做的!” 张娴就算是为旁人鸣不平,照顾阮甜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是分秒之间!分秒之间!如果不是他那么快的做出反应,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阮甜的脑袋,忽然之间又开始疼,她不想再听,她转过头,因为不知道面前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自己转到了哪里,只是朝着离声音远一点的方向。 护士还在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阮甜现在的脑袋有多痛。 阮甜的手,摸到了病床的护栏,她支撑着坐起来。 张娴让她躺下,阮甜不愿意,她甚至想走下床离开。 她的眼睛看不见,脚只朝外伸了那么一下,就踹到了桌腿。 阮甜的脚上没有穿鞋,这一下实实在在的撞到,让她疼的闷哼。 她有两秒钟不能动弹。 又一阵脚步声而来,阮甜心中有预感,下一秒,她的脚就被一双大手捧在了手心。 阮甜去踢,她知道,能这么做的人,除了慕念琛就再不会有旁人了。 张娴娴在慕念琛进来之后就闭上了嘴巴,其实阮甜现在不需要她来照顾,她是今天和负责照顾阮甜的那个护士交班,才能来到这间病房。 所以她不了解,慕念琛每天到底会来多久,在病房里又做了什么。 她更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这个,捧着阮甜只是被撞了那么一下的脚而心疼的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娴在心中暗自觉得这个男人眼光不行,竟然会喜欢一个瞎子。 但这个男人的样貌与气质都太过于出众,让张娴没办法忽视。 她紧张的去打招呼,想要和这个男人说一句话,“阮甜的身体状况有在慢慢恢复,刚才医生都觉得她快好了。” 她想这个男人的视线能够在她的脸上停留一秒,张娴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 她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潜在意思是,不需要对一个瞎子这么宝贝。 但男人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手仍旧没有松开。 张娴看到了阮甜的脚在踹这个男人。 她自觉无趣,转身离开。 关上门之前又不死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慕念琛。 慕念琛头都没有抬。 张娴心中不爽,但关门的动作还是放的轻轻的。 阮甜在踹慕念琛,是真的在踹。 她想让慕念琛离她远一点,她知道,自己现在在慕念琛眼里就是个笑话。 慕念琛更加的可恶,是慕念琛让她成为了这个笑话。 阮甜想到了在救护车上,慕念琛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想到了楚医生。 阮甜觉得心口一阵疼,楚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阮甜没办法原谅慕念琛,更多的,是没有办法原谅她自己。 都是因为她自己太蠢,才会让楚医生陷入这样的境地。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楚医生现在可能还在敦煌好好的,如果不是她去了敦煌,楚医生的生活会不会好一些…… 阮甜知道,自己这样想在现在来说是最没用的,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慕念琛,你滚!”阮甜的声音还是不能太大,她说一句,嗓子就难受一下。 慕念琛真的松开了手,阮甜没想到慕念琛能够这么听话。 她缩到一边,身体摆出防御性的姿势。 这样的厌恶慕念琛能够看得出来。 他的脸冷着,用消毒纸巾将两只手擦干净,然后走向阮甜。 阮甜能够感觉到他的靠近,她还想再躲,往边上一偏,病床的边上就是柜子,阮甜的那个角度,很容易把脑袋磕伤,慕念琛的手,先阮甜一步到了柜子的边角,阮甜的头,撞在慕念琛的手上。 她自己不知道眼前是什么状况,更不知道刚才有多么的危险,她只觉得慕念琛恶心。 “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阮甜这么说着,她往右手边挪了一点,因为右手边没有慕念琛。 可她再怎么躲,活动范围也不过只有一张床,再往下去,除了摔在地上就是撞到桌角,阮甜忽然之间丧气,第一次的,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好了,让她很生气。 生她自己的气。 慕念琛把她搂在怀里,阮甜伸手去打慕念琛,她的耳边是慕念琛的呼吸声,所以,她能够找到慕念琛的脸。 阮甜用了十成的力气,可还是打偏,她气的想要打自己。 慕念琛把她的手举着,往他的心口锤,阮甜的手,被慕念琛带到的地方,是那时候用刀子捅伤的伤口位置。 慕念琛把他的外套脱下,将胸前的扣子解开,带着阮甜的手,去摸那道伤口,“甜宝,我们扯平了。” 慕念琛指的是阮甜心口被他用钢笔扎的那一下,位置与慕念琛的一样。 只是阮甜心口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痕迹,而慕念琛的,却是永远的伤疤。 阮甜冷笑,“我和你怎么可能扯平,就算你把阮家曾经的资产全部还给我,我也不可能和你扯平!因为,苦是我自己吃的,没有人来为我分担过。还有我的爸爸,如果没有你,我爸爸现在还非常的健康!” 说出这么长一段话,阮甜的嗓子很难受,她连干咳的声音都很低,像是快要发不出来。 慕念琛强硬的喂阮甜喝水。 阮甜的嘴巴被慕念琛用手掰开,她感觉到自己的口中被慕念琛怼了个什么东西进来,软软的,吸一口还会有温水到她的嘴中。 她用手去摸,形状像是小孩的奶瓶。 其实就是奶瓶,慕念琛专门给阮甜准备的,这样喝水不会被呛到。 阮甜是真的渴了,她喝了半杯下去,试探着又发出了一句:“混蛋。” 她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好很多,骂人都能让人很容易听清了。 阮甜摸着自己的心口,对着慕念琛的方向说,“我不可能和你扯平,我要恨你一辈子!” 一道伤口就可以扯平的恨太过于简单,她和慕念琛的恨,绝对不止这一些。慕念琛现在想要将一切都扯平,简直就是个笑话。 对于阮甜的话,慕念琛没有回答,他又重新把阮甜拥住,抬手,去摸阮甜的头发,阮甜的头发很舒服,像是刚洗过不久。 慕念琛问阮甜:“甜宝,你知不知道自己病了多久?” 阮甜不知道,她连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她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到底病了多久。 慕念琛贴在她的耳边说:“八天。” 阮甜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能无意识到这么久。 这种感觉很可怕,如果她没有醒来,那就是会死去。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因为她在昏迷的时候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这就好像是度过了一个无梦的夜晚。 阮甜自小就多梦,只体会过一两次一夜什么都没有,直接睡到天亮的感觉。 两次醒来她都会哭。 阮甜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既失落自己醒来,又庆幸自己醒来。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可能再有比现在还糟糕的时候了。 她发觉,自己有一点感谢,现在自己还能够醒来。 因为,爸爸,她还没有见到爸爸呢。 慕念琛好像能猜到阮甜在想什么,病房里忽然传出了一道英文。 阮甜听声音就能听出,这个声音是负责照顾爸爸的那个华裔看护的。 华裔看护平常与他们视频时,都会尽量使用中文,这次他好像想不起来用,直接说了一大串英文。 阮甜的英文不错,她听清楚了看护的话:“阮明泽先生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刚才医生测试的时候,他的手指头动了!” 这实在是太惊喜,阮甜连自己正在被慕念琛抱着都忘了。 她猛的抬起头,原本想要欢呼一声,却撞到了慕念琛的下巴。 阮甜的头都觉得疼了。 可她不在乎这一点疼,爸爸的情况明显的好转,甚至比没动手术之前还要好! 慕念琛按住阮甜的头,他的下巴被阮甜的脑袋撞青了一块。 应该是挺疼的,但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些,阮甜都看不到。 阮甜有点可惜自己看不到视频,不然现在她就可以看得到爸爸的手指是怎么动的了,但这并不能影响阮甜的高兴。 她在心里想着,要好好的配合医生的治疗,要让身体快点好。 “慕念琛,如果我好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去国外陪我的爸爸。”阮甜这么说着,将手机凑近自己的耳边。 慕念琛没有说话。 阮甜不管,她继续说:“反正我和你现在是相看两厌,慕念琛,放过我,我或许还会感激你一次。不然,我只会更加的恨你。” 阮甜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很想见到爸爸。 慕念琛的神色更冷,阮甜能够感觉的到,因为房间里的空气都变的压迫起来。 视频被慕念琛给切断,阮甜只听到了看护最后说的那句:“阮明泽先生清醒的概率为百分之六十。”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有保障的数字了。 阮甜相信,她的爸爸一定会是那百分之六十的其中之一。 她还想听更多看护转达的医生的话,可慕念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阮甜在床上摸索,她碰到了慕念琛的手,在他的手里,找回刚才被他拿走的手机,她把手机按着,对慕念琛说:“替我拨通负责我爸爸医生的电话吧。我想听一听他的建议。” 阮甜等了很久,慕念琛都没有动作,她将刚才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慕念琛像是这时候才从她早先说的要离开的话中反应过来,他的手,去捏阮甜的脸,就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阮甜,你想去看你的爸爸?” 阮甜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全部都是期待。 慕念琛笑了一声,阮甜能够听出,慕念琛的笑里带着嘲讽:“可是怎么办,我不想让你和你的爸爸团聚。” 阮甜忽然之间失去了生机,她躺回病床上将眼睛闭上,虽然她闭上眼睛与否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她都看不到。 也自然不知道,慕念琛刚才又用手挡着,她的脑袋与床头的那一块铁栏。 阮甜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感谢慕念琛。 “我已经这么惨了,慕念琛,你还要让我怎么样呢?” 慕念琛也躺下,病床的尺寸很小,慕念琛一起躺下之后,阮甜就无处可去。 她被慕念琛抱着,这样的姿势,在外人眼里可能是感情很好的表现,但在阮甜眼里,就是可怕,慕念琛缓缓的开口,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阮甜觉得不寒而栗,“甜宝,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一次一次的想从我的身边离开。” 阮甜想要开口说一句没有,她想和慕念琛说的是“你一直都对我非常的残忍。” 可是慕念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的唇,被慕念琛给堵上。 阮甜去咬慕念琛的舌头,明明都已经出了血,慕念琛却还是不松开。 阮甜难过的直掉眼泪,她明明眼睛都看不到了,为什么还会有眼泪呢? 阮甜的泪,也落到慕念琛的身上,慕念琛放开阮甜,拿出手帕,替阮甜擦嘴角。 阮甜的指甲,直接掐进了慕念琛的手背。 慕念琛拿着手帕的那一只手被阮甜掐住,他就把手帕换到另外一只手上。 被阮甜掐着的那一只手一直没动,就放在那里,方便阮甜掐。 阮甜的指甲里,感觉到了湿润。 她知道,那是血。 慕念琛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抚到阮甜的眼睛上,阮甜又听到了慕念琛的声音:“甜宝,我多想你的眼睛永远都不会好,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视线,也永远不会,为了别的男人,来想方设法的对付我。” 阮甜慢慢地松开掐着慕念琛手背的手,她不想碰到慕念琛身体的任何一寸。 慕念琛这近乎于病态的话语让她害怕极了。 她觉得,慕念琛真的能够干得出来让她永远好不了的事来,“慕念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爱情。” 阮甜这话说出口,觉得有点不对,她又说:“我们之间不是没有了爱情,而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爱情这个东西。慕念琛,我当初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我那是单恋。你比谁都要明白,我们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的,对不对?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现在对于我的情感。是觉得我是你的一件物品。让你产生了一点点的占有欲。” 阮甜的嗓子发疼,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慕念琛,这样的占有欲,你换一件东西,换一个人也会有的。你的顾姨现在还在医院里吧?就算是为了她,你也应该趁着现在放我走,让我离开。然后,你和林诗雅在一起,你会慢慢习惯她的,甚至会比与我在一起还有习惯。你们本来就有感情的基础。而且,这样会让你的顾姨开心。” 阮甜这是在哄慕念琛,她怕慕念琛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 可慕念琛,显然已经看透了阮甜的想法,他对阮甜说:“别和我耍这种把戏。“ 话落,慕念琛把阮甜收回的手攥在手中,自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阮甜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 刀具摩擦的声响让阮甜抖的更加厉害。 慕念琛的手,拉住阮甜的手指,阮甜在脑海中想象着慕念琛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手里拿着的又是多锋利的刀子。 一刀下去,阮甜没有感觉到疼。 看不见东西的恐慌让她对原本平常的小事都变得害怕起来。 “我在给你剪指甲,甜宝的手这么好看,我又怎么可能舍得剁掉?”慕念琛现在就像是一个恶魔。 阮甜选择闭嘴,她说的一切,慕念琛显然都没有听的进去。 “你知道,在你病着的这八天,南城发生了什么?”慕念琛还在为阮甜剪着手指甲,他似乎是很认真。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也不指望阮甜能够知道。 因为,他要告诉阮甜接下来的话,:“你的那位楚医生的爸爸,从西城的梅花山上跳了下去。梅花山下就是静湖,他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 西城在江省的中部,是最靠近入海口的城市。 “楚家现在还在费力支撑着,慕氏给楚家投的那些资金,已经完全的抽离了出来,重新投入了另外一家公司。那家公司的法人是,谭同川。” 阮甜想要将手从慕念琛的手中抽回,但慕念琛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阮甜控诉慕念琛的卑鄙,“慕念琛,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会糟到报应的!” 慕念琛将阮甜的另外一只手,也攥过来,他就像刚才一样,在为阮甜修剪。 “我有没有报应目前还不可知,但是楚家的报应,就在眼前。” “阮甜,你想帮你的楚医生一回吗?”慕念琛问阮甜,阮甜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她当然是想要帮助楚医生,因为楚医生,真的太可怜…… 阮甜表现出来的愿意太过于明显,慕念琛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自嘲,对阮甜说:“那就嫁给我。做慕太太。” 阮甜呵呵的笑了,一字一顿的对慕念琛说:“你!做!梦!” 阮甜回答的毫无犹豫,她就算是去死,也不会嫁给慕念琛。 “慕念琛,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你掠夺的东西了。”阮甜低声的说着,语气悲凉。 第九十三章 我也只剩半条命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太太……慕太太?这个名号,谁要就拿去吧! “慕念琛,你忘了吗?曾经,我有机会做慕太太的,可是那个机会,被你亲手毁了。你还记得你那时候是怎么拒绝的我吗?”阮甜觉得心口有些疼,她按住心口,缓了一会,又说:“我当时有多期待,而你有多么的不屑一顾?过去了这么久,你在我面前重新说这些话,真是可笑极了!” 阮甜笑着将这些话说出来,她没有再哭,她忽然发现,自己可以为了一点小事哭,但当初的那些,一直到现在还刻在她心内的伤疤,现在想来,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阮甜看不见慕念琛现在是什么神色,阮甜知道,慕念琛一定是不在乎的。 或许,他的脸上也一样带着笑,嘲笑她当初犯的那些贱,和现在只能任由他欺辱的无能为力。 “慕念琛,如果可以,我多想你能去死。” 阮甜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念琛正在为她修剪最后一个手指甲,他的动作没有停顿,仿佛阮甜的这番带有浓烈刺激性的话语,对他来说不存在一样。 修剪完成之后,慕念琛起身,到卫生间里去,阮甜听到了一阵水声。 她捏紧自己的拳头,不知道,待会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恶魔。 她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恶毒了,慕念琛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其实她在那句话的后面想说的是,如果你死了,就不会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不会有无辜的人自杀了。 但是阮甜没能说出口,她知道,她如果这么说了,最后得到只会是更加的激怒慕念琛结果。 阮甜知道,自己在慕念琛心里,绝对没有需要拿几个亿的资金来冒险的价值。慕念琛去对付楚氏,或者说他帮助谭同川对付楚氏,都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她。 慕念琛是个生意人,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一定都是可以给他带来利益的。 自己可能是一个导火索,却一定不是那个主因。 这一点,阮甜认识的很明白。 水声停,慕念琛的脚步声向她而来。 阮甜感觉到慕念琛又开始离她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用带着温热的热毛巾,为她擦手。 阮甜深呼一口气,她在压抑着自己心内对慕念琛的恐惧。 “慕念琛,你的资产已经很多很多,多一个楚氏,不会让慕氏的财报好看多少。楚氏的王牌项目都没有慕氏做的好,就算你不对付楚氏,楚氏也不会是慕氏的威胁。” 慕念琛擦的细致,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手指握着她的,慕念琛的手,方才在热水里浸泡过,带着与往常不同的暖意。 可阮甜觉得他像是一条蛇,一条随时都可以咬人一口的毒蛇。 阮甜去抓住慕念琛的手,对他说:“慕念琛,别对付楚家,也别再对付楚医生了。楚医生……他的梦想是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他从没有想过要将楚氏做的有多大……可楚氏是他的后盾。你和谭同川,把他的后盾打散了……他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怎么做医生呢?” 慕念琛放下毛巾,握住阮甜的手,他的指腹在阮甜的无名指上摩挲。 那个位置,是要带婚戒的。 阮甜曾经把她和慕念琛的那个订婚戒指带在了无名指上。 那个戒指是慕念琛买的,本来阮甜想说她自己来买就好,因为她每年都不知道要买多少的珠宝,如果需要,知会品牌方一声就行。 这个想法她在吃饭的时候和爸爸说了,爸爸在饭桌上就冷了脸。 慕念琛当时的脸色也不太好,阮甜知道自己犯了错,眼泪掉个不停。 她哭的时候,慕念琛单膝跪下,将一枚订婚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阮甜当时看到那个戒指,哭的更加厉害,她好感动好感动,原来慕念琛也想到了这些。 虽然她理想中的求婚,应该是在冰岛。 在漫天雪地里,那里最干净,也最接近天堂。 但当时,阮甜还是开心的觉得整个世界都非常的美好。 那个戒指,虽然没有奢侈品店里的那么完美,爸爸还觉得那个戒指上的钻石不够大。 阮甜为了慕念琛和爸爸反驳,爸爸笑了。 那个时候,爸爸也觉得,她和慕念琛是会幸福的吧? 后来,阮甜把那个订婚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慕念琛看到了,似乎是不高兴,一晚上都没有和她说话。 被慕念琛嫌弃的那一刻,阮甜就将那枚戒指带回了原来的带回了原来的地方。 在她和慕念琛彻底决裂的时候,阮甜把那枚订婚戒指扔掉了。 “阮甜,在你的心目中,我从来都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人。你觉得,这一次,我又会变得怎么好?”慕念琛反问阮甜,阮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让我放楚墨一条生路,让他有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你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慕念琛说出的话,不容置疑,也根本没有和阮甜商量的意思。 阮甜从慕念琛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左手直接甩在了桌子上。 慕念琛阻拦的手生生停住,他看着阮甜手背上的红肿,眉头皱着,似乎是在心疼。 但他没有安慰阮甜,而是继续说道:“阮甜,比起对你,我对楚墨,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 阮甜的手背方才那么一撞,痛的她的脑袋里都是懵的,可慕念琛的话,她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阮甜痛的表情都扭曲了,她还是在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慕念琛,你自己也知道,对于当初的我,做的有多赶尽杀绝吗?你那样对待过我,我又怎么敢去嫁给你。” “慕念琛,与你订婚的苦果我已经尝到了。我失去了优越的生活,最重要的爸爸现在也不能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因为你,丢掉了半条命。现在,你要把我这半条命,也给拿走吗?” 阮甜的心口,疼的更加厉害,她再次按住了那一小块地方,祈求能够缓解一点疼痛,但是没办法,那样的疼痛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慕念琛将她抱在怀里,阮甜没有挣扎,她听到,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甜宝,我也只剩半条命了。” 阮甜不想说话,她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医生很快就来,慕念琛被请了出去。 阮甜这一次,没有痛多少的时间,她能够感觉到,医生走后,慕念琛又回到了她的病房。 慕念琛不发一言,阮甜就更不说话。 两个人,身处同一间病房,却犹如陌生人一般。 阮甜选择让自己睡觉,睡着了,她就不用再听到慕念琛的声音了。 因为药物的关系,阮甜睡的很快,慕念琛一直坐在那里看着阮甜的脸,在阮甜睡熟之后,慕念琛把阮甜受伤的那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一直,到了天明。 …… 阮甜醒来时,耳边是女孩子的哭声,阮甜觉得有些可怕,因为她看不见,所以,她会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医院,又是黑暗…… 阮甜并不知道现在是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 她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她能够感觉到,那道女声就在她的边上。 阮甜默默将脑袋转了一个方向。 正在哭的那位似乎是发现阮甜醒了,猛的上前扑到阮甜的身上。 阮甜的尖叫还没发出,趴在阮甜身上的女孩子就就出声“小甜姐姐,你怎么这么惨!你怎么可以比我还要惨啦!” 阮甜认识的人中,能叫她小甜姐姐,还哭的这么伤心的人,也就只有唐小小了。 阮甜这才发现,她好像还在北城,没有回去。 阮甜被唐小小勒的有些呼吸不上来,她咳嗽了两声,对唐小:“小小,放开我……” 唐小小立马离开,她还在哭,呜呜哇哇的和阮甜说对不起。 阮甜问唐小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问完了,才觉得好笑。 唐小小能够知道,一定是慕念琛透露的。 病房里又有脚步声,一道陌生的女性声音开口:“阮小姐,该吃些东西了。” 唐小小一边回答阮甜的话,一边帮着负责照顾阮甜的佣人把阮甜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唐小小给阮甜播报她今天的餐食,“是广式的鸡丝粥和来自南城的点心哎。看着就让人很想吃,小甜姐姐,张开嘴巴,我喂你!” 唐小小这么说着,鸡丝粥就送到了阮甜的面前,阮甜喝了一口。 唐小小装作很饿的样子与阮甜说:“小甜姐姐,你快点吃。” 她又送了一口到阮甜的嘴边,等到阮甜喝完之后,唐小小看着负责照顾阮甜的佣人说:“鸡肉粥还有没有了?快给我盛上一碗,我真的太饿了!” 负责照顾阮甜的佣人连忙说有,唐小小又说了两句,然后与阮甜撒娇:“小甜姐姐,明天你也让我来看你好不好呀?念琛哥哥简直是个大混蛋,他不让我在这里耽误你的休息,和我哥哥说,只让我陪你一小时。我在这里光是等你醒来就用了四十多分钟了!” 阮甜答应,“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你不耽误上课,那就可以来看我。但必须是没有课时候。”阮甜将一碗粥全部喝完,点心也吃了一些。 阮甜的嘴巴里没有味道,吃什么都很淡。南城的糕点爱甜,阮甜刚才没有尝到一点的甜味。 她怀疑,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阮甜不知道,她现在吃的这些东西,都是慕念琛准备的。 唐小小走之前,阮甜请唐小小把她的手机找出来,充上电。 阮甜又睡了一觉,她明明在昏迷的那几天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可她还是困。 她的手机铃声在她的耳边响,阮甜看不见,只能用手摸索。 她摸索了半天,都没有将手机拿到手里,阮甜有些急,她喊了两声照顾她的佣人,但佣人没有回话。 现在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阮甜着急起来,动作难免变大,她爬起来,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阮甜的手,昨天刚被撞过,她知道,如果身子再撞上去,会有多疼。 如果现在阮甜的眼睛还好着,那么阮甜一定可以躲开,但现在,她的眼睛不好。周围什么样子她都看不见。 阮甜等待着痛苦的来临,想象中的痛意没有袭来,因为,阮甜撞到的是软软的东西。 正在这时候,佣人回来了。 她将阮甜扶起来,阮甜问她:“这里的桌子去哪了?” 佣人帮着阮甜躺下,对她说:“慕先生昨晚收拾了,这桌子的拐角上,现在都被包上了一层棉花,撞上去了也不会疼,阮小姐,慕先生对您是真好。” 佣人说的是恭维话,并没有发自内心。 阮甜刚才已经知道了到底会不会疼。 她的心里是不信慕念琛会做这些的。 “请你把手机拿给我,替我拨通刚才,打给我的那一通电话。”阮甜轻声的说着,没去回应佣人提到慕念琛的话。 佣人照做,她拨通之前,阮甜让她看了看,刚才那通电话的名称是谁。 佣人对阮甜说:“您给她的备注是安安安安安。” 阮甜……小安给她设置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这样读出来,……非常的羞耻。 小安的电话马上就通,“阮小甜,你又动不动就玩消失!我打你电话打了快半个月了!如果不是慕……” 小安周围的环境明显是在学校里,她想说慕念琛,想到之前关于阮甜的那些污蔑,又默默的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不是某人和学校里请了假,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被绑架了!”小安一直在说。 阮甜能够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着急。 “阮小甜,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那些污蔑你的帖子全部都被删了,你的那张照片也被技术大神分析出来是PS的。” 那张照片……阮甜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阮甜没想到,在那些帖子被删了之后,还有人愿意出来为她解释。 “阮小甜,你知道是谁故意把这种脏名声扣在你头上的吗?”小安虽说是在问阮甜,但明显她已经知道了是谁。 那天在顾家,阮甜从慕念琛和顾廷业的话中,知道了那次事件是顾廷业让人做的,但她肯定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就是李陶陶那一群人!她们是邱梓叶的朋友,说是为邱梓叶打抱不平呢。其实我觉得,她和叶如关系最好才对。”小安说的神秘兮兮的,显然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事情的真相阮甜已经知道,小安说的与事实不符,阮甜只想看看那群收了顾廷业的钱给她造成伤害的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问小安,小安如实回答:“有两个只是跟帖的,被学校记了大过,其他的三个人,档案上都被记录。李陶陶直接被开除了。她真是一个宝藏女孩,被其他的同学扒出,她的学术文章造假,她的家长想保她都保不了。” 得到这个结果,阮甜叹了一声。 她的心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这群同学,是恶意的,是不应该的,但她阮甜,在某种角度来说,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 小安也叹了一声,她问阮甜:“你有没有看最近的财经新闻?” 阮甜的眼睛不好,当然没有看。 “我昨天在财经频道看到楚医生,他好像被告了。那个罪名挺重的,如果被告成功了,可能要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小安问阮甜:“阮小甜,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的的呼吸都顿住了,她知道楚医生到底得罪了谁,但是她不知道,楚医生这次被告的理由是什么。 她话都要说不出来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我……不知道。小安,楚医生被告的原因是什么?” 小安与阮甜说:“楚家的那个私生子,告楚医生,非法侵占财务。” 阮甜在心中冷笑,楚家还有什么财务?债务还差不多! 小安进了宿舍,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将手机开了扩音,边说话边换衣服:“那个私生子发的声明里说,楚医生独占了他爸爸的遗产。他还有遗嘱作证。那上面写的是楚医生爸爸的名字。” 阮甜对于谭同川能有这样一份遗嘱并不奇怪,他一定是早就有了预谋。 或许,楚医生爸爸的死,也在他和慕念琛的意料之中。 “那,楚医生那边的律师怎么说?”阮甜问,她的声音发紧。 小安躺在床上,将手机举着,“律师?楚医生哪来的律师,南城的律师全部不敢帮助楚医生,楚医生现在的律师是法院分配的。根本就不是打经济官司的律师。楚医生这回必输无疑了。” “这个私生子真是坏到家了。”我看八卦帖上还说这个私生子和楚医生的女朋友搞到了一起。” 楚医生没有律师……只能等着输…… 阮甜的脑海中全是这句话,她忽略了小安说的那句楚医生的女朋友。 楚医生为什么没有知名的律师打官司?这里面,一定有慕念琛的干预。慕念琛说到做到,他真的开始对楚医生动手了。 阮甜的手,碰到了手机上,她慌乱间将手机扫在了地上,好大的一声响,手机当场就报废掉。 负责照顾她的佣人这次没有走远。听了动静马上赶到,先去看阮甜有没有受伤,接着才把手机的残渣捡起来。 阮甜与她说:“我要见慕念琛……” 佣人拿着毛巾给阮甜擦额头上忽然冒出来的汗,劝阮甜:“慕先生现在应该在忙呢,不然早就来看您了。现在我可不敢打扰,您有什么话就先等一会?等慕先生到了,您再与他当面说?” 阮甜自然是不愿意,她拔高了声音,再次说了一遍,“让慕念琛过来!” 阮甜失去了理智,她挣脱开照顾她的佣人,自己往床下走。 佣人没能拉住她,最后的结果是,阮甜直接摔在了地上。 佣人慌了,门外的护士冲进来和她一起把阮甜又扶回了床上。 阮甜的心中开始恨自己现在的不健康。 经过阮甜这样的反应,佣人不敢再等,她走出去,硬着头皮给慕念琛打了电话。 “慕先生,阮小姐要见您……”佣人还欲解释阮甜刚才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打的这一通电话,以免让慕先生生气。 但慕先生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将电话挂掉。 佣人透过门缝朝病房里面看,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阮小姐,慕先生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看那意思,应该是不会来了。 这么一个瞎子,谁会愿意管呢?佣人觉得,慕先生对阮小姐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这住院的花销全部都是慕先生出的,慕先生得空就来看看,已经很难得了。 佣人还没替阮甜惋惜多久,她以为不会来的慕先生已经到了医院。 佣人只觉得大跌眼镜,她退下,没再去看病房里的情况。 …… 阮甜能够听出慕念琛的脚步声,她将脑袋闷在枕头里,两只手也抓着枕头。 她抓着枕头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她在尽全力,去控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慕念琛,你那天和我说的话,还算数吗?”阮甜的声音与平常不同,带着很浓重的沙哑声。 阮甜没说到底是哪天的哪一件事情。但是慕念琛却准确无误的猜了出来。 他抿的薄唇紧抿,“嗯。”了一声。 这是算数的意思。 病房内又开始安静,阮甜像是自我挣扎了很久,半晌,她才开口,对慕念琛说:“我答应你。” 阮甜如果没有暂时失明,如果能够回头看一看,一定能够看到慕念琛颤抖的手。 他似乎是很紧张,因为阮甜的这一句话而紧张,解领口扣子的手连颗扣子都捏不住。 “好。”这一句好,慕念琛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在阮甜的耳中,显得很是冷静。 “慕念琛,你得偿所愿了,现在,可以放过楚医生了吗?”阮甜的声音比方才更哑。 枕头,已经被她的汗水打湿。 慕念琛的神色,慢慢地冷下去。 第九十四章 见到了爸爸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最后,都没回答阮甜的问题。 病房里一直都在安静,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阮甜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她自己的汗打湿。 她觉得热,又觉得冷,就像是发烧一样,让她整个身子都打颤。 慕念琛把她抱去了浴室,替她洗澡,替她换衣服,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阮甜也没有和他交流。 她自己看不见,不需要看到慕念琛,她也没有心情去说话。 她的脑海中,混乱一片,她想到了爸爸,想到了曾经那个不屈的自己。 她要嫁给慕念琛,她要嫁给慕念琛了。 她要嫁给这个仇人,这个害得她接受生活苦难的恶魔。 谁都会瞧不起她,连她自己,都瞧不起她自己。 阮甜睡去之前,感觉到额头上的湿热,她僵住身子,没有躲。 等到她醒来之时,慕念琛还是没有走。 两人破冰的第一句话是慕念琛说的,他对阮甜说:“我带你去见医生,今天有诊疗。” 阮甜没说话,慕念琛抱着她走。 阮甜的耳边渐渐出现人声,很热闹,也很吵。 她知道,身边有很多人,却不知道,那些人的目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慕念琛没有避讳,正大光明的走在医院中,有不少年轻的路人拍照,主要是俊男美女太过亮眼,男人的脸,明明是冷硬的,在看向怀中抱着的女孩子时,却是那么的柔软。 有人抓拍到了男人为怀中的女人,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一边的样子。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又热烈,在医院的大楼之下,定格这一副画面。 美得让人心碎。 拍下照片的人,发了微博,她本身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博主,这趟来医院,为的是体检,却没想到拍出了她这大半年以来,最好的照片。 这条微博在小范围内传播,阮甜刚进治疗室没二十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在小圈子里讨论了好多。 慕氏的公关团队自然是看到了,负责人询问慕念琛的意思,慕念琛看了那张照片,视线盯在阮甜露出的侧脸上。 其实这张照片,两人的样貌都不算清楚,最主要的是这一种感觉。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了幅度,对公关团队的负责人说:“把这张照片买下来,网络上不要再有传播。” 公关团队负责人以为慕念琛是因为被偷拍而生气,他询问慕念琛:“慕总,需要给这位博主发律师函吗?” 慕念琛回答:“不用。”他的嗓音里,还带着以往的疏离感,但这次,却让公关团队的负责人,感觉到了不同:“告诉她,这是我的太太。我们不想出现在网络中。感谢她拍的照片,我们会珍藏。” 慕念琛很少对什么东西这么满意过,仅仅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而已。 那头的负责人心中震惊,口中答了一声“明白。” 慕念琛将电话挂断,视线投向在诊疗室中,配合医生治疗的阮甜。 阮甜似乎是在害怕,躺在那里时,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慕念琛说了一句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听得见。 …… 阮甜也的确是害怕了,她没办法看见周围的环境,医生又不怎么说话,治疗的仪器会让她疼痛。 她一直在告诉自己,医生的治疗是为了让她快点好,才熬过了漫长的治疗时间。 慕念琛过来,抱住她的时候,阮甜没忍住,伸出了手,去摸慕念琛的脸。 阮甜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慕念琛感觉到了。 从那以后,每回诊疗,慕念琛都陪着阮甜一起进去。 阮甜的眼睛,在前一周的时候没有多少的效果,她自己都要绝望,她在心里反问自己,如果一辈子都好不了,那该怎么办? 阮甜每一次,都是无言。 她能怎么办?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 阮甜每天都让负责照顾她的阿姨将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自从答应了慕念琛之后,阮甜就没再财经频道听到过楚氏的消息。 每回她听财经频道,慕念琛都会不高兴。 但阮甜从来都没有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听。 阮甜问小安楚医生的情况,小安也不知道。 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会是最好的消息。 小安没事也爱和阮甜打电话,她有时候会提出要视频,都被阮甜拒绝了,阮甜没有和她说,自己眼睛的事情。 只推说现在不方便接视频。 小安告诉了阮甜一个好消息:“我有个姐姐,在刘晓宇的那个学校当老师,我去问了刘晓宇的情况,那个姐姐说,刘晓宇已经回去上课了。当时让他退学的那个教导主任和刘晓宇道了歉,他已经被教育局通报批评。” 阮甜心中知道,这个事情,一定有慕念琛的帮忙。 可是一开始,刘晓宇也正是因为得罪了林诗雅才会招来这样的祸事,阮甜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对慕念琛有感激。 “天已经亮了阮小甜。”小安在电话那端说。 阮甜明白,小安说的天亮是什么意思。 是邪不压正,是光明战胜了黑暗。 别人的天亮了,阮甜的天,不知道多久才能亮。 阮甜的眼前能够出现一点点光亮的时候,是在十天之后的清晨。 她从睡梦中醒来,听到窗外小鸟的叫声,她将眼睛慢慢睁开,那一丁点的光亮,让她欣喜若狂。 慕念琛就睡在隔壁床上,阮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没有在慕念琛的身上多停留一会,眼睛看着窗外。 …… 眼前有了一点光亮之后,阮甜的恢复速度就在加快。 到了第十五天时,她已经能摸索着,自己行走了。 只是她还看不太清,所以,不能去人流多的地方,身边也必须有人。 医生告诉她,可以出院。 慕念琛没将阮甜送回南城,而是,留在了北城。 他们没去从前待过的那些房子,慕念琛又换了一套新住处。 是一套四合院,院子里有一棵大大的银杏树,时常有落叶掉下来,佣人要收拾,阮甜都不让。 这套四合院,有一些年头,被维护的很好,里面的装饰很现代,也很舒服。 阮甜最爱坐在藤椅上,晒太阳。 慕念琛又开始忙,就算他不忙,阮甜也不想和他说话。 能和阮甜说上话的,只有唐小小。 唐小小也不能每天都过来,阮甜就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学校的课,她每天都在听,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现在的状况,还不能回学校。 阮甜让慕念琛给她办了临时休学,她不想让梁老承受压力。 手续办好的那一天,阮甜自己在卧室哭了一场,她觉得,是她自己,将生活搞的一团糟。 哭完了,她也没出去,直到佣人过来敲门,告诉她,“顾姨与林小姐来了。” 院子内外都有保镖,阮甜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她不想看到顾姨与林诗雅的脸。 阮甜没有出去,她将电话拨通给了慕念琛。 慕念琛很快就回,阮甜不知道,慕念琛是怎么与顾姨与林诗雅交流的。 总之,她如愿以偿的没有见到。 慕念琛进来的时候,阮甜将一个玻璃杯摔在了他的脚下。 慕念琛的步子没有停顿,他抱住阮甜,阮甜的声音中透着嘲讽:“慕念琛,林诗雅,怎么还在你的身边?” 在医院里的顾姨与林诗雅扇她的那几个巴掌,阮甜永远都忘不掉。 “你知道,在你抢救的时候,她们对我做了什吗?”阮甜抬眼去看慕念琛,她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她看的很费力。 慕念琛当然是知道,他就是知道,才会这样的心疼,他没办法对阮甜说,事情都过去了。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永远都过不去, 他把阮甜抱起来,抱到院子中去,坐到阮甜经常会坐的那个藤椅上,指着大门下面的那几个台阶对阮甜说:“顾姨现在,只能坐轮椅,那场车祸,让她的腿被截肢。” 阮甜说了一句:“报应。” “慕念琛,你相信报应吗?”阮甜笑了出来,对慕念琛说:“你们当初,在我爸爸出车祸的当天,确定了一场喜事。现在,她出了车祸,你在这个时候,又决定了要和我结婚。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抱着她的手,在用力,他没有回答阮甜的那套报复言论,“阮甜,林诗雅会得到惩罚,但不是现在。” 顾姨车祸发生之后,只要林诗雅的照顾。 顾姨就差一点,就要跪下来求慕念琛放过林诗雅。 慕念琛没松口。 方才顾姨过来,没能见得到阮甜。她和慕念琛说:“我来和阮甜道歉,为在医院的那几个巴掌。” 慕念琛拒绝了,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阮甜不会接受这个道歉。 顾姨的态度很明确,她不赞同慕念琛与阮甜结婚,这一场道歉里面的诚意有多少,慕念琛更加知道。 所以他没有让顾姨与林诗雅见到阮甜,顾姨的眼泪,他没有管,他和顾姨说:“您是我的亲人,而她,是我未来的太太。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但不会奢望你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有多好。所以,你们不需要见面。” 林诗雅早已失去往日的那般趾高气扬,慕念琛说这些话时,她恨阮甜恨的牙痒痒,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甚至,不敢抬头看慕念琛一眼。 慕念琛发怒的样子,林诗雅承受过了,那样的狠绝,那样的不留情面,他只用一句话,就能让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如果不是她讨好顾姨……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顾姨的另外一种关系。 林诗雅现在都不知道,她……会在哪里。 …… 阮甜又怎么知道,慕念琛做了一些什么? 她问慕念琛:“不是现在,那我还要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永远都不会看到惩罚?” 慕念琛抿唇,没有说话。 阮甜让慕念琛放开她,慕念琛没有放,她咬了慕念琛的手腕一口,慕念琛仍然没有将她放下。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慕念琛将这句话说出。 阮甜笑了一声,她不信。 所有的恶意,都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慕念琛,懂什么呢? 阮甜与慕念琛不欢而散。 她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面睡,因为她生病的关系,晚上醒来,身边必须得有人。 慕念琛太忙,虽然阮甜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她从一开始,就拒绝慕念琛陪在她的身边。 第二天,慕念琛将阮甜带上了,去爸爸在的那座城市的飞机。 阮甜知道,要去那个城市,她和慕念琛说:“慕念琛,你会让我去看爸爸吗?” 慕念琛点头,阮甜心中激动又忐忑,两种情绪交织起来,“你还真是个生意人,知道让我见到爸爸,我就不会再让你处置林诗雅了。” “感谢慕总的安排,我真是,感激不尽呢。”阮甜说着话,视线却没有看向慕念琛。 她的眼前模糊,在飞机上,看着窗外都想吐。 慕念琛将阮甜那边的窗户阻挡住,阮甜的眼前,只有机舱内的灯光。 她听到慕念琛说:“你只有一小时的时间。” 一小时,她的妥协,只换来了一个小时。 阮甜将眼睛闭上,她不再说话。 整场飞行十三个小时,阮甜与慕念琛,除了最开始的交流,其余的一概都没有。 阮甜到了那座城市,当即就要去见爸爸。 慕念琛没有同意,他对阮甜说:“现在不是时候。” 阮甜没忍住爆发,“我要见到我的爸爸,就现在!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慕念琛,你别逼我,我真的会疯掉的,你知不知道?” 在飞机上的时间里,阮甜觉得时间都慢的不能再慢,一分钟好像都是一小时,她煎熬了这么久,也盼了不知道多少个十三小时。 她与爸爸,现在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慕念琛却不让她去见。 “慕念琛,我知道现在很晚了。”阮甜说这句个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的凌晨两点多。 阮甜坐在车子里,用祈求的语气对慕念琛说:“但是,我想见爸爸,现在就想。我也不要只见他一个小时,我要陪着他……能待一会是一会……”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你不需要去,你让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慕念琛无视掉阮甜的爆发与祈求,他去攥住阮甜的手,他似乎是很欣赏阮甜现在崩溃的神色,看着阮甜的眼睛,让阮甜与她对视。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对阮甜说:“现在离机场没有多少距离,如果你想现在就离开,我会带你走。” 阮甜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她……不能失去。 阮甜选择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哑巴,慕念琛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慕念琛让她睡觉,她就闭上眼睛。 这一夜,异常难熬,等到慕念琛终于开口对阮甜说:“可以走了。”的时候,阮甜的心中,才升起了一点的欢喜。 更多的,是害怕。 太久没见爸爸,阮甜想见,又害怕分离。 医院很大,阮甜从下了车,脚步就有些乱,她离慕念琛远远的,阮甜不想,在有爸爸在的地方和慕念琛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亲密。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脏。 进入病房的时候,慕念琛没有进去。 阮甜跟着经常在视频中见到的那个华裔看护一起进去,她没有回头,没有看慕念琛一眼。 华裔看护在阮甜前面说着话,他在告知阮甜,阮明泽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 阮甜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当她看到爸爸的第一眼,眼泪就开始落下。 她把眼泪擦掉,强忍着不哭。 爸爸瘦了好多,比在南城的时候还要瘦。 一点都看不出曾经的影子。 在阮甜小的时候,她觉得爸爸是山,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他守护着阮甜,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阮甜和妈妈。 阮甜去亲了亲爸爸的脸颊,就像小时候,爸爸亲她那样。 她的脸上带着口罩,医院规定必须得带,阮甜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她喊了一声:“爸爸。” 爸爸好像没有听见。 看护明明说过,爸爸现在对声音是有感知的,阮甜又喊了很多句“爸爸。” 但是爸爸,没有任何的反应。 阮甜哭,哭的特别伤心。 她和爸爸说:“爸爸是个大坏蛋,爸爸怎么可以不理甜宝呢?甜宝好难过……” 阮甜哭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说了很多事情,说了自己回了学校,说了自己交到了朋友,说了卫均,说了小安,说了梁老夫妇。就是没有提到慕念琛一句。 阮甜哭的头晕,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她害怕时间的消逝,却也阻挡不了时间的消逝。 一小时的时间很快,阮甜一直在看着时间。 纵然有万般的不舍,她还是要走。 她必须得听话,才能换来,下次见爸爸的时间,虽然阮甜自己也不知道,慕念琛下一次对她“开恩”会是在多久以后。 阮甜最后,将耳朵贴在爸爸的胸膛上,听爸爸的心跳。 爸爸的心跳很弱,阮甜闭上眼睛去听。 那样的的声音,让阮甜心安。 她抬起头,抹了抹早已擦不干净的眼泪。 阮甜和爸爸说再见,她比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是小甜宝与爸爸之间独有的。 阮甜的眼睛被泪水填满,她的视线,依依不舍的盯着爸爸看。 在关门之前,阮甜回头看,爸爸的眼角好像也有了泪花。 阮甜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她没敢再回去确认,因为她怕,这真的是她的幻想。 慕念琛一直在外面等她。 阮甜将头低着,她的眼泪还在落砸在地上,留下痕迹。 在医院里,没有待太久,坐到车子上时,阮甜找慕念琛要烟:“慕念琛,我求求你,让我抽一支烟。” 慕念琛的车上没有烟,他让保镖拿了一盒烟过来。 在车子里,给阮甜点上了火。 阮甜吸了一口,被烟呛的咳嗽,她是可以抽烟的,日子过得太苦的时候,只有烟,能够缓解生活的痛。 可现在,阮甜几乎是抽一口,就咳嗽一下,她的眼睛已经肿了,像是一个小兔子。 阮甜抽了一支,还想再抽。 慕念琛没有将烟再给她。 他强硬的按住阮甜的脑袋,用自己的唇,去亲阮甜的。 阮甜的嘴巴里全是烟味,接着,便是血腥味,她不知道这血,到底是慕念琛的,还是她。 车子,直接从医院,来到了机场。 阮甜以为慕念琛要带她回国,她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所以,连头都没有抬。 上了飞机,阮甜将脑袋藏在衣服里,又开始哭。 她真的,很想很想爸爸。 她不想离开。 阮甜哭了一路,她是小声的那种哭,完全没办法停下来。 慕念琛似乎是被她哭的烦了,离得她远远的。 总之,当飞机落地,阮甜抬头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慕念琛在飞机上的会议桌前,收起钢笔的样子。 飞机降落之前,慕念琛应该在写什么东西。 阮甜看着慕念琛朝她过来,慕念琛拿出了给她准备的外套,很厚重的那一种。 阮甜哭了一路,飞机上的温度又暖,她看了那个外套就觉得热。 况且北城和南城,都还没有冷到需要穿外套的程度, 阮甜拒绝穿这个,慕念琛没由着她。 阮甜不高兴的穿上,跟着慕念琛下飞机。 一阵寒风吹过来,空气中都透着陌生。 阮甜就算穿了厚重的外套。还是觉得冷极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机场的指示牌,上面写着:Reykjavik雷克雅未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冰岛的首都,就在雷克雅未克。 阮甜少女时期曾经特别憧憬过这里,她有很多次都可以过来,每年的暑假与寒假,都是阮甜尽情游玩的时间。 但阮甜,去了挪威,去了瑞典,就是没有踏足过冰岛。 因为在她的心中,冰岛,是要与她最爱的那个男人一起来的。 她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过慕念琛,慕念琛当初的反应是什么?阮甜忘了。 他们最好的时候,慕念琛没有带她来过这里,在他们的感情千疮百孔不能回头的时候,慕念琛竟然带她来了。 有什么用呢? 第九十五章 謹以白頭之約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雷克雅未克,与爸爸所在的那一座城市,时差五小时。 飞行时间,也差不多在五小时之间,从爸爸的城市登上飞机之时,那座城市的时间还没到中午,经过五小时的短途飞行,到达雷克雅未克时,已经是冰岛夜晚的十点多钟。 十一月份,雷克雅未克已到深冬,夜晚的气温很低,比南城冬天最最冷的时候,都要冷上很多倍。 阮甜感觉自己的脸冻的有点僵,车子就停在停机坪上,距离飞机不到三十米。 有雪花落下。 慕念琛牵着阮甜下舷梯,他为阮甜撑了一把伞。 黑色的伞,伞面极大,将阮甜的眼前挡严严实实的。 阮甜只能乖乖的任由他牵着,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摔倒。 到了车前,保镖将车门打开,慕念琛先将阮甜送进去,而后自己才进车子里。 车子很快启动。 阮甜穿了那么厚的外套,还是觉得冷,她的耳朵被冻的通红,被慕念琛牵着的那双手还好,没被牵着的那双手,现在已经冰凉。 车子里的温度很暖,但对于刚刚才进来的阮甜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慕念琛将他的风衣脱下,盖在阮甜的腿上。 阮甜不想和慕念琛有视线上的接触,她将头转向窗外。 雷克雅未克的公路两旁没有树木,在夜晚,漆黑一片。 因为下雪的关系,连星星都没有。 她觉得无趣,将头低下去。 阮甜的两只耳朵上,分别感觉到了温热。 慕念琛的手,盖住了阮甜的耳朵。 他的手指捏着阮甜被冻的通红的耳垂,阮甜将视线落下,不肯去看慕念琛。 她渐渐感觉到了车厢内的温度,耳朵在慢慢变热,慕念琛适时把手从她的耳朵上离开,然后,握住了阮甜的手。 阮甜没有动,她开口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为我做这个,还不如让我多看两眼爸爸。那样,我会感激你。而此刻,你对我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的冷血。”阮甜的视线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慕念琛的手,握着她的。慕念琛强硬又霸道,只顾着满足他自以为的周全,却忘了阮甜现在心中的感受。 慕念琛没有把阮甜的手放开,阮甜的手指还有点冰,他不知道这是阮甜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现在阮甜很冷。 “阮甜,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慕念琛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氛很压抑。 阮甜不知道,她只知道慕念琛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牺牲在云南,但到底是什么原因,阮甜并不清楚。 她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父母。 她摇头,第一次抬头看慕念琛,“我不知道。” 阮甜看到慕念琛笑了一下,那笑里的意思,她读不懂。 她只听见慕念琛说:“我能让你见到你的爸爸,已经是不错了。阮甜,人最贵在知足。” 阮甜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念琛,她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愤怒:“慕念琛,你这人,真是自私到家了!你爸爸妈妈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因为这个不让我见我自己的爸爸?我的爸爸还活着,他在病房里等着我!” 阮甜很生气,慕念琛所说的话里透露的意思,仿佛是让她见一见爸爸,就像是开恩一般。 “慕念琛,我不明白,我只是想多陪我爸爸待一会,并没有要留在那里很久,为什么你连这个也不能答应?慕念琛,在你胸腔里跳动的,是石头,还是心?”阮甜这是在说慕念琛心硬。 慕念琛将阮甜的手放下,阮甜立马离慕念琛远了一些。 慕念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上,他似乎是有点累,他说出的话,比方才更加残忍:“因为你爸爸不配。” 阮甜恨不得捂上慕念琛的嘴,可男女力量悬殊,她不会傻到真的做这个,她贴着车窗,转头对慕念琛说:“我不准你说我爸爸一个字!” 慕念琛只用了一只手,就将阮甜拽了过去,他狠狠的咬了阮甜的唇瓣一口,阮甜痛的推他。 慕念琛贴在阮甜的耳边说:“他就是一个失败者。” 阮甜气的眼睛都红了,她的眼睛本就肿了,这样看着更加的惨:“你才是失败者!你没有父母!你还没有人爱!你以为你的顾姨是真的很喜欢你才愿意照顾你的吗!才不是呢慕念琛!像你这种人,就算是小时候,也肯定不招人喜欢!” 阮甜这是在胡说,她不是故意拿慕念琛没有父母的事情来……她更不知道慕念琛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就只是单纯的要反击慕念琛说的那些话。 阮甜把话说完,就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慕念琛也同样的过分,阮甜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他说抱歉。 她倔强的看着慕念琛,她以为慕念琛会发怒,但慕念琛没有。 他沉默,车厢里的气氛诡异。 汽车越开,雪越大,速度也就越慢。 酒店在山上,车子停下时,白雪已经到了阮甜的膝盖。 她自己开的车门,因为她觉得慕念琛在被她那么过分的言语伤害之后,一定不想再理她,况且,她也不想看慕念琛一眼。 阮甜不想承认,自己的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她的外套一直没脱,在车里的时候。其实已经出了汗,阮甜下车之前把慕念琛盖在她腿上的那个风衣放在了座椅上。 现在腿上少了一件风衣,被风吹着冷极了。阮甜打了个哆嗦,她低着头,双手互相搓着取暖。 慕念琛那一边的车门关合声在阮甜低头的时候响起,她只呼吸了两下,慕念琛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阮甜只能看到慕念琛的小腿和鞋子,慕念琛长得高,到阮甜膝盖的雪的厚度,在慕念琛的脚下显得少了很多。 阮甜在心里哼了一声,长得高了不起吗?长的高,脾气不还是这么坏,坏的让人讨厌。 阮甜在心中腹诽了许多,主要是阮甜觉得慕念琛站在她的身边太久,她不知道慕念琛还到底要不要再走了。 其实没多久,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夜间的寒风凉的刺骨,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慕念琛的脸,比这雪山上的气温还要冷。 他把阮甜抱起来,将外套盖在阮甜的脑袋上,阮甜的眼前瞬间就黑乎乎的。 她“啊”了一声,慕念琛没没有管她。 慕念琛没有穿风衣,这是阮甜在被慕念琛放下之后,她才发现的。 浴缸就在大床的边上,黑色的窗帘已经关上,阮甜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子。 她只看到慕念琛在放水,然后将衣服脱掉,朝她而来…… 阮甜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一场澡洗完,阮甜浑身都是热的。 她趴在慕念琛的胸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可慕念琛的精力还有很多,阮甜最后在床上哭着求,慕念琛才肯放过她。 慕念琛最后说了一句,“算了。”他的语气似是轻叹。 阮甜简直想将枕头扔在他带着汗珠的脸上。 她当然没有明白慕念琛这一句算了,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 她已经困的脑袋都动不了,闭上眼睛,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倒时差这个东西,对阮甜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她一觉睡醒,枕边已经没有人,黑色的窗帘还未打开,房间里的灯光微弱,很适合睡眠。 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慕念琛不在身旁,对阮甜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慕念琛。 昨晚,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昏了头,竟然…… 阮甜捂住脸,自我冷静了一会,才慢慢的走下床。 她的身上穿着睡衣,还是夏天的款式,阮甜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她睡去之后,慕念琛一定是为她洗了澡。 她的腿有些酸,踩在木质的地板上的时候,有些站不稳。 她和慕念琛,真的太久没有……久到阮甜已经适应不了慕念琛的力气。 阮甜走到窗边,按下了控制窗帘的按钮,黑色的窗帘缓缓打开,光亮猛的冲到阮甜的眼前。 窗外的景色也随之而来,阮甜站在窗边,不自觉的呆住。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空中满是金黄的颜色。 阮甜现在站立的地方。在蓝湖的中心,四面全是淡蓝的湖水。远方,她能看到的地方,就是雪山的山顶。 她去洗漱,从箱子里拿出慕念琛为她准备的衣服,换上之后自己出了门。 门外就是浮桥,浮桥的的宽度足够两个人并肩而过,桥上没有遮挡,阮甜顺着浮桥往外走。 她找了个有雪的角落,坐下。 南城的冬天不常下雪,更没有什么暴雪的出现,每年顶多下两次雨夹雪。落到地上之后就脏了。 可就算是雨夹雪,也能让阮甜开心。 现在,阮甜却开心不起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穿的够多,可还是冷,冷到她牙齿都打颤。 阮甜现在在的位置,就在蓝湖的边上,酒店特意搭出来的一块地方,离他们所住的房间并不远。 这家酒店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足够隐私,阮甜没有看到其他的什么人。 阮甜宁愿在这里冻着,也不想回去。 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想以后?她好像没有以后。想从前?从前又太过惨烈。 阮甜坐到最后,不仅是牙齿,就连全身都被冷的发抖。 身后有脚步声,阮甜知道是谁,她没有回头,直到被慕念琛拥住。 慕念琛来了。太阳也完全的升起。 第一道阳光。照在阮甜的身上,只有一点点的温暖。 冰岛太冷了,阮甜也太冷了。 慕念琛把阮甜带回房间,慕念琛用来工作的电脑还开着,阮甜喝着热咖啡的时候,看着冷着脸坐在她面前不发一言的慕念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自己打扰了他的工作。 “我没让你去接我的。”阮甜喝了一口咖啡,捧着杯子说。 慕念琛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阮甜才……才不管他。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慕念琛。 酒店的餐食在阮甜与慕念琛相对无言的时候到了。里面的东西,几乎全都是阮甜以往爱吃的西餐。 慕念琛将阮甜手里的咖啡端过来,把牛奶递给了阮甜。 他自己喝着阮甜已经喝了两口的咖啡。 饭后,慕念琛又忙了很久,因为清晨阮甜的擅自走动,慕念琛没让阮甜离开他的视线。 阮甜自己看电脑里之前的课程,最后撑不住了,让慕念琛抱着她到床上又睡了一会。 等到阮甜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慕念琛双手撑在阮甜的身体上方。给了阮甜一个浅浅的吻,他问阮甜:“要不要去看雪?” 阮甜以为窗外又下了雪,想也没想就答应,她被慕念琛穿成了一只企鹅,衣服太厚,走路都不方便。 等慕念琛牵着她走了一段路,阮甜的耳边听到了机械的轰鸣声,她才知道,慕念琛说的看雪,是到另外一座城市去。 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到了雪山山顶,这里的雪,比他们酒店在的地方更加多。 海拔也高了不少。 阮甜的身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慕念琛就更没有了。 整座山顶全部都是雪,伸出手去,天空蓝的像是湖面一般。 这样的情景太过于熟悉,阮甜高二寒假的时候,爸爸带她去过挪威。 也带她看了雪山,玩了雪。 那时候的她多幸福啊,现在……爸爸永远都不可能再有那么好的体力了。 阮甜知道,就算爸爸以后能够醒来,他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 阮甜又有点想哭,她站在雪地里,手还被慕念琛给牵着。 她与慕念琛的手上都带着手套,其实牵手不牵手,意义不大。 阮甜将手从慕念琛的掌心抽出来,她和慕念琛说:“我想回去。” 阮甜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不懂事。” 但慕念琛还是顺着她,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阮甜回到房间,就嚷嚷着要喝酒,她早就看到了房间里有香槟。 慕念琛今天难得的好说话,阮甜要做什么。他全都顺着。 阮甜的酒量不好,喝了没两杯,又醉了。 她一醉就特别的乖,反应都慢了半拍。 冰岛的天黑来的很早,阮甜倒在壁炉边的羊绒地毯上,口中一直念叨着“爸爸……爸爸……爸爸为什么不理我?” 她边说边哭,慕念琛把她抱起来哄。 阮甜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她趴在慕念琛的怀里,不哭也不闹。 慕念琛的手机响了一声,慕念琛看了一眼,他去亲阮甜的唇,阮甜躲了一下,慕念琛就去蹭她的额头,“要看极光吗?” 阮甜还在醉着,她没有听出慕念琛的话语中的紧张,她点了点头,今天去雪山时候的那些事情,阮甜在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慕念琛抱着阮甜出去,酒店有一处最佳的观景区域。 已经被慕念琛包了下来。 阮甜躲在慕念琛的怀里,被慕念琛带到了那里。 慕念琛将她放下来,阮甜哭唧唧的不要自己站着。 慕念琛捧着阮甜的脸,让她看横贯在天空中的那一道道颜色变换的光波。 这是阮甜第一次看到极光,被酒精弄到思考缓慢的脑袋现在也渐渐的恢复清醒,她为这样的光亮所倾倒。 慕念琛就在这个时候,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阮甜的手上。 阮甜楞楞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慕念琛单膝跪地,郑重的将求婚的戒指拿出来。 阮甜意识到了慕念琛要做什么,她的心中一痛,很想要问一问慕念琛,他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逼迫? 如果现在,她还在醉着,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的答应?阮甜这样想着,心内更加的讽刺。 她现在清醒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得答应?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阮甜很想和慕念琛说一句,“这样,就能白头到老了吗?” 可当她微微低下头,去看慕念琛跪在雪地里的那一条腿,再看看他的身后,漫天星河的时候,又忍不住的落泪。 为曾经的自己,也为了现在的自己而落泪。 阮甜在心里说了很多话。 “慕念琛,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做这些呢?” “在我被你抛弃,受尽苦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曾经的那个阮甜,她无望的等了你很久很久……” 阮甜的眼泪落下,这些话,她在心里想,也只能在心里说。 慕念琛也在说话,他和阮甜说:“你会是慕太太,曾经的那些……” 阮甜没让慕念琛把话说完,因为她一个字都不信,她朝着慕念琛伸出手,这只手,曾经也向着慕念琛伸出过,在同样的位置,带上过订婚戒指。 “慕念琛,我答应你了,我在北城的时候,就答应你了。”阮甜的话里,没有半点的喜悦。 极光随着她的话而消失,只有漫天的星辰,在与他们相伴。 慕念琛其实后面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曾经的那些,我尝试着放下。”但阮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叹了一声,望向阮甜的目光里,恰似此刻的夜空。 慕念琛给阮甜戴上戒指,阮甜的眼泪,砸到慕念琛的手上。 慕念琛站起来,去拥抱阮甜。阮甜的手放在身侧,她在心内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样拥抱了慕念琛。 这毕竟是她曾经那样热烈的去爱过的男人啊,也是她唯一喜欢的男人。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慕念琛,虽然慕念琛是一个混蛋。 可是阮甜……曾经的阮甜,就是那么爱慕念琛这个混蛋。 “慕念琛,我好恨你。”在慕念琛牵着阮甜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阮甜这么说。 慕念琛去解开她的衣服,亲吻着她的唇瓣,在呼吸浓重的时候,对阮甜说了一句:“你会爱我。” 阮甜摇了摇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也没机会说话,她的话,全部在汗水中消失。 几乎是一整夜,阮甜都没能睡,慕念琛也是同样。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去感受彼此。 …… 天光熹微,慕念琛睁开眼睛,他的私人电话亮起。 是阮明泽所在的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慕念琛接通之后,听完了内容,他走到书房,抽了很多支烟。 书房的窗外同样是蓝湖,云南也有这样的一座湖,甚至,比这里更美,带着人气。 慕念琛之所以会游泳,就是在那座湖里,跟着爸爸学会的。 云南四季如春,是慕念琛心中最美的地方。 也是他,在记忆中,最想念,又最想抹去的地方。 …… 阮甜对于这些,一点都不知情。 慕念琛在她醒来之前出去了,阮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手上的那一枚戒指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阮甜从昨晚所穿的那件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慕念琛放在里面的信封。 她将信封打开,里面有两张叠的整齐的纸张。 一张是红色,一张是那种阮甜小时候经常在家里看到妈妈用的纸张,是做旧了的颜色,很有质感。 红色的那一张,上面的字,是用毛笔所写,阮甜读最开始的那两个字时,眼中就湿润起来。 这是,慕念琛给她的婚书。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 红纸上,与另外一张纸上,写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一个是用毛笔所写,一个,是用钢笔。 阮甜能够认出,用钢笔写的那一张,是慕念琛在飞机上写下的。 慕念琛在婚书上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在他名字的边上还空着一格。 那是要她来写上自己的名字。 阮甜去到慕念琛临时的书房,她坐在慕念琛办公的地方,从书桌上将钢笔拿起来。 钢笔,她也认识,那是她曾经送给慕念琛的,上面有慕念琛和她的字母缩写。 她本该落笔的手,却迟迟不敢落下。 阮甜用手捂住了眼睛,没让泪水再掉下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慕念琛的阴谋,阮甜,你不可以心软。 也绝对绝对不可以,对慕念琛动心。 对慕念琛动心,是要下地狱的。 第九十六章 被迫的承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慢慢坐下,她没力气再站着,她看了那两张婚书很久,最后,都没有在婚书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手,在慕念琛的名字上停留,她的眼泪砸在慕念琛的名字上,用毛笔写的字体被泪水染湿,阮甜赶忙用手盖住。 她拿出书桌上,酒店准备的便签,用当初她送给慕念琛的钢笔,去抄那一份,慕念琛在飞机上写下的婚书。 阮甜抄了很多张,她在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也写上了慕念琛的。 阮甜学慕念琛的字学的特别像,曾经她去临摹慕念琛名字的时候太过于痴狂,她早已将这些东西,放在记忆中。 每一张,阮甜都分别写上了两个人的名字, 她最后一张纸都没留,坐在那里将她自己写的撕碎。 她将慕念琛写的那两张,放在了自己的小包包里。 阮甜平复了很久自己的心情,才回到床边。 慕念琛在阮甜的那一边放了一部手机,虽然慕念琛没有说明手机是留给阮甜的,阮甜却知道,慕念琛是故意将这部手机,放在了这里, 这部手机与慕念琛常用的那一部款式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有轻微的不同。 手机上了锁,但这锁对阮甜来说没有一点的用处。 因为,密码与慕念琛的都是一样的。 通讯软件中只有慕念琛一个,里面还安装了微信,阮甜点进去,竟然是她自己的账号。 阮甜默默的修改了自己的微信密码,她的账号里没有什么人,因为从前都是用内存比较小的手机的关系,不论是群聊还是个人界面,只要是阮甜已经看过的内容,她就一定会将那些记录删除。 而且除了楚医生,阮甜的账号里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慕念琛的东西。 楚医生最近没有联系过阮甜,阮甜也没有脸去联系楚医生。 阮甜平常不常看朋友圈里的动态,今天,她的边上没有人,在异国他乡,窗外虽然美丽,但她无心去欣赏。 她坐在地毯上,房间里的暖气充足,朋友圈里,卫均与小安都发了动态。 小安的是在学校里,她在吐槽学校的食堂,这一次又没有抢到红烧肉,小安在朋友圈里抓狂。 鉴于小安可能真的会因为这个而难过,阮甜就没有点赞,而是在评论里写下了一句:等我回南城了,给你做红烧肉呀,一定要让你吃的饱饱的。 小安回了阮甜无数个亲亲,她在评论里问阮甜现在在哪里。 阮甜没有将出国的事情讲出,而是写了北城,她回复小安的评论里面写着:我暂时还在北城,很快就会回去,忍住! 小安嘤嘤嘤了一长串,阮甜没有再回复, 她滑动屏幕,翻过了几个朋友的动态,阮甜挨个给点了赞。 卫均哥的那条动态发在四天以前,拍的是他合伙的那个餐厅,装修很漂亮,适合学生党消费,在开业的当天,阮甜给卫均发了红包,那时候阮甜不在南城,她没有去恭喜,她那天在微信上给卫均哥发了很多的恭喜和一个八百多块的红包。 倒不是阮甜舍不得花钱,而是因为,她和卫均都是一起吃苦过来的,八百多块的数目,对于她在卫均哥心中的情况来说正正好好。 给多了,卫均哥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多钱。 卫均哥虽然见过慕念琛,或许也知道,阮甜和慕念琛的关系,但阮甜并不想给卫均哥一个,她在依靠慕念的想法。 阮甜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奇怪。连发个红包都要东想西想。 她给卫均哥的那条动态评论了一句祝贺的话,卫均哥似乎是在忙,一直到了夕阳落下,都没有动静。 天空在慢慢变黑,慕念琛还是没有回来,阮甜一下午都没有动。 浮桥上的灯光亮起,在傍晚显得特别宁静。 她将那些东西拍了下来,发给了慕念琛。 其实阮甜在拿到手机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列表中,多了一个人。 阮甜曾经拿过慕念琛的手机看过好几次,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多出来的这个,是慕念琛的账号。 阮甜只拍了图片,没有打字,慕念琛并没有回她,阮甜将手机拿在手里,去看窗外的星星。 她举起手机,又拍了一张星空发给慕念琛,这一次,她依旧没有配文。 阮甜不想说,她在等慕念琛回来,这座酒店的隐私性比较强,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就是,阮甜觉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外面太冷,连一只鸟儿也没有。 窗外的蓝湖在夜色里,有些诡异,阮甜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些老恐怖片的情景。 水底到底有什么,会不会死过人……阮甜越害怕,越会胡思乱想。 她将窗帘拉上,自己洗了澡躲在被窝里。 脑海中恐怖片的情景愈演愈烈,阮甜一边害怕,一边在心里吐槽慕念琛是个大坏蛋,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竟然管都不管她。 阮甜自己一直在害怕,就算睡着的时候,脑袋也是藏在了被子里,没有露出来。 在梦里,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她好像是在一个火炉边,穿着黑色的衣服,所有人都向她投来怜悯的目光。 阮甜在梦中大声反驳,她对站在锅炉旁的所有人说:“我不需要你们的这种眼神,我一点都不可怜。” 但没有人信她,所有人,依旧还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阮甜不再去朝着人群看,她将视线转向让她觉得热的难受的锅炉。 她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阮甜在梦里,觉得那个人很是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好像对她特别特别的重要,阮甜在梦里哭,眼睛也落了泪。 在梦里,她想和所有在旁的人说:“求求你们把他放出来,他还没有死!看啊,他在哭泣,他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 可是没有人信她的话,她看着那个人在锅炉里慢慢地被火覆盖全身…… 那样的情景比恐怖片还要恐怖,就算是在梦里,阮甜也在拒绝。 她挣扎着醒来,躺在床上,心跳快的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阮甜睡前没有关,这也就证明了,慕念琛还没回来。 阮甜从床上坐起来,她去拿手机,去看与慕念琛聊天的页面。 他们也不算是聊天,因为慕念琛根本就没有回她。 聊天页面里,只有阮甜发给慕念琛的两张照片。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慕念琛到底在做什么,阮甜不知道。 她有些生气的将手机扔在地毯上,打开电视,里面全是冰岛的当地语言,她听的头痛,又将电视关掉。 她爬起来,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将房间的门打开。 寒风吹进来,就算是房间里有暖气,阮甜还是冷的全身冰凉。 她的头发被寒风吹起,脑袋都在疼。 阮甜的身子晃了一下,她抓住门,就是不肯回房间。 远处有车灯亮起,又熄灭,阮甜的耳边又恢复了安静。 她忽然之间想哭,她生气, 气慕念琛无缘无故的就把她留在这里。 远处有人影慢慢过来,本是沉稳的脚步,在看到站在房内将门打开的阮甜时,明显加快。 阮甜只感觉到慕念琛将她抱起来,她的身上冰凉,冷的她全身都僵硬。 慕念琛的脸色沉着,阮甜感觉到了,慕念琛在生气。 “外面有多冷?你知道不知道?”慕念琛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阮甜不怕死的摇了摇头,“你还管我这些吗慕念琛?今天你去哪了?我在这里站了多久,你才看到了多久?” 阮甜想要说的意思是,慕念琛一整天都没有过问她一句,连她发的消息也没有回。 她问慕念琛去了哪里,不是真的想知道慕念琛到底在做什么,而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慕念琛怎么会不明白阮甜的意思?他去亲阮甜被冻得僵硬的脸,阮甜拿手挡住他的脸,慕念琛又去亲她的脖子。 “我的错。”他抓住阮甜的手,和阮甜道歉。 只是慕念琛道歉的方式太过于…… 热水让阮甜的身体变暖,慕念琛把阮甜抱着,放在了床上。 慕念琛今晚的情绪不对,阮甜能够察觉到,慕念琛的情绪里在压抑着什么。 他压抑的,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今天做了什么,更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但阮甜知道,这一定与她没有关系。 她被迫的去承受慕念琛的发泄,心中更加委屈。 …… 隔日,慕念琛带阮甜回北城。 飞行时间漫长,弥补了阮甜昨晚的无眠。 慕念琛像是有着做不完的事情,虽然在同一架私人飞机上,阮甜睡了又醒好多次,慕念琛都没有在她的身边。 她能听到慕念琛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有精神,阮甜觉得不公平,好像昨晚没能睡的人,只有她一样。 阮甜不需要回学校上课,所以她没急着回南城。 飞机落地,慕念琛接了个电话,阮甜和慕念琛离的近,她听到了在电话那一端,顾姨的声音。 第九十七章 全都是因为她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顾姨在那一端说了一堆,阮甜其余的没听清,只听清了林诗雅的名字,顾姨提到了无数次:小雅。 阮甜看到慕念琛的眉头越来越皱,显然,慕念琛受到了顾姨在通话那端所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而影响他的主因,是林诗雅。 阮甜渐渐慢下脚步,她看着慕念琛离她越走越远,手里一直握着手机,他在听顾姨说。 又一次,慕念琛因为林诗雅,忘了她的存在。 阮甜站在慕念琛的后方冷笑。 等到她到了车前,慕念琛的电话还是没有打完。 阮甜站在那里。 慕念琛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车门,让阮甜进去。 阮甜照做,慕念琛却没有动。 “送她回南之路。”慕念琛与前排的司机说,话里,是他现在不和阮甜一起回去了的意思。 阮甜的脸冷着,因为慕念琛的这句话,而将手机拿出来,与小安发消息。 她就当慕念琛已经走了,现在站在车外的是一团空气。 慕念琛去拉阮甜握着手机的手,他的口中还在回答顾姨的话:“我很快就到。” 阮甜又冷笑了一声,她将自己的身子往车厢里挪了一点。 慕念琛站在车外,叹了一声,他坐进去,将手机放在了车前放置东西的地方,将手机开了扩音。 “小雅她情况不好……”阮甜只听到了这一句,她的唇就被慕念琛亲住。 阮甜睁大眼睛,有些讨厌的看着慕念琛,她的手里拿在手机,她没有客气,直接将手机砸在慕念琛的背上。 慕念琛没停,两人亲吻的那一点动静传到了通话的另外一端。 顾姨在那端疑惑的问了一句:“念琛?” 慕念琛没将阮甜的唇放开,而是将阮甜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阮甜趁着这个动作,故意的也喊了一句:“慕念琛!” 阮甜的声音里,带着不好意思,显然,她是在说给顾姨听, 顾姨立马便不说话,没多时,就将通话挂断。 从阮甜故意出声开始,慕念琛就放开了阮甜。 阮甜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她的唇瓣通红,“慕念琛,快去找你的顾姨和小雅吧,她们可要伤心死了。” 慕念琛去摸阮甜已经擦过的唇瓣,他恶劣的在阮甜的唇瓣上惩罚性的咬了一口。 而后,揉了揉阮甜在飞机上就被睡得有些乱的头发,说:“等我回来。” 阮甜讽刺的笑了一声:“慕念琛,我从来都没有真的等到你过。” 慕念琛沉默了一会,顾姨的电话又来,慕念琛接起。 这一回,是林诗的声音。 慕念琛离开,阮甜坐在车子里,她第一次讨厌北城这个城市,每一回来,都让她难过。 阮甜很想和司机说:“送我回机场,我要回南城。” 但阮甜也知道,就算她说了,也没有用。 她还是被送回了那套四合院,四合院里的佣人没变。 她们似乎是早就知道阮甜会回来,饭菜已经摆好,就连洗澡水与换洗的衣服,都为阮甜准备好。 阮甜没有心情去吃饭,去做这些,但她不想让慕念琛知道,她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心里不爽。 她要让慕念琛知道,他在自己这里是最无关紧要的人。 厨房的阿姨做的菜偏南城口味,阮甜在国外待的这几天,几乎全都是西餐,乍一吃到家乡菜,反倒比在国外时吃的还多。 睡眠也是,虽然她在飞机上睡了那么久,但阮甜就是困,她适应的是国内的作息,倒在床上,沾上枕头就睡着。 慕念琛夜半归来,佣人见了他,比见了阮甜还要尽职尽责,周到的问他:“慕先生,需不需要吃一些东西?” 慕念琛说了句不用,他穿过院子去阮甜的时候房间,佣人还跟在他的身后。 慕念琛在推门之前,回身问佣人:“今天晚饭用了什么?” 慕念琛没有点明他问的是阮甜,但佣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佣人细细的将阮甜回来之后的事情说了,慕念琛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房门关上,慕念琛将风衣脱掉,北城已经开始供暖,房间里并不冷。 阮甜的床头只留着一盏小灯,阮甜从医院里出院以后,在北城住的就是这个房间,慕念琛在外归来时,无论多晚,都会站在窗外一会,一次都没有进来过。 他每回回来的都太晚,阮甜已经睡下。 阮甜那时候眼睛不好,睡眠特别浅,可那样也没有醒,慕念琛站在窗外的事情,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这是第一回,慕念琛在夜晚,进入这个房间,去看阮甜的睡颜。 方才佣人与他说,阮甜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慕念琛在卧房里笑了笑。 他与阮甜在今晚的境遇,全然不同。 慕念琛俯身,去捏了一下阮甜的脸颊,阮甜睡得熟,哼了一声,举着爪子去挠让她睡得不舒服的东西。 这一爪子,直接拍在了慕念琛的脸上。 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爪子,他走入浴室洗澡。 洗完了,就把阮甜折腾醒,阮甜似梦似醒,被慕念琛占了许多的便宜。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身上全都是昨夜的痕迹。 阮甜脸色一红,倒不是因为慕念琛,而是…… 她昨晚真的以为是个梦。 梦境是不需要逻辑的,所以阮甜在梦里很肆无忌惮,她甚至还主动的去亲慕念琛,用手去掐他的胳膊。 总之,阮甜在心里为自己寻找理由,就算昨晚的那些不是梦,但在她当时的脑袋里本来就是以为在梦中,所以,她那是的所有反应都算不得真! 阮甜骗自己,或许,昨晚在“梦里”她想象的是一个比慕念琛摔上一百倍的大帅哥的脸呢! 可是阮甜在脑袋里想啊想啊,就是没有一张脸,能够比慕念琛帅一百倍的。 阮甜懊恼的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子里,她这么一动,将被子全部裹到了自己的那一边。 慕念琛隔着被子去抱阮甜,阮甜将脑袋埋的更低。 从前他们又不是没有过,在冰岛的时候还那么亲密,阮甜不需要为了这个而矫情。 但她昨晚的反应太过于……热情,阮甜不想让慕念琛觉得她是心甘情愿,她把自己的心里想法告诉了慕念琛:“昨晚我做梦了,那些事情……才不是和你……” 阮甜这话刚说完,她的脑袋就被慕念琛从被子里“拔”出来,紧接着,她的耳垂便被慕念琛咬了一下,阮甜痛的哼了一声。 她去瞪慕念琛,慕念琛仿佛比她还要不高兴,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有…… 阮甜感觉到危险,又往被子里钻,但已经来不及。 她被慕念琛压着欺负,慕念琛问她特别羞耻的问题,阮甜最后没办法,只能说:“是你是你!” ““你”是谁?”这是来自男人的声音。 接着,便全是来自女孩子的,娇滴滴的声音: “是慕念琛!” “嘤嘤嘤。” 最后,阮甜精疲力尽,她在床上躺了一天。 慕念琛却在折腾完她之后,更加的…… 他走前,阮甜又听到了慕念琛的私人电话响。 她心内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这通电话还是来自顾姨。 事实结果也是同样。 自那之后,阮甜连续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过慕念琛。 等到她再次见到慕念琛的时候,还是在林诗雅的微博里。 林诗雅的微博因为之前在机场被刑事拘留的风波,评论已经关掉,阮甜不知道林诗雅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她的主页上,像一个苍蝇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到了哪里都能看到。 林诗雅发的是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处自然风景非常好的小镇,阮甜看着气候推断也知道那不是在北城。 至于到底在哪里,阮甜也不知道。 照片里是一个男人推着轮椅背影,轮椅上坐的是顾姨。 这是阮甜第一次见到顾姨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顾姨的腿被毯子盖住,看不出来毯子遮挡起来的情况。 而林诗雅则站在顾姨的身旁,笑着与她说话。 林诗雅的配文是“一家人。” 阮甜看一眼那个照片和文字都觉得眼睛不舒服。 她在心里呵呵了一声,脱口而出说:“可不就是一家人。” 慕念琛那天所说的再等待一点时间,阮甜果然是等不到了。 阮甜没再继续待在北城,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看到照片的下一刻,就打开软件给自己订了机票。 阮甜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趁着佣人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阮甜那天来的时候观察了这里的环境。走出四合院外的胡同之后就是繁华的街道,非常好打车。 可阮甜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被慕念琛身边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保镖站在阮甜的面前:“阮小姐。” 阮甜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语气无奈的开口:“怎么?不让我走?” 从保镖拦在她的面前的时候,阮甜就认出来了这个保镖是一直跟在慕念琛身边的那个,一向都是慕念琛到哪他便在哪里负责慕念琛的安全。 阮甜隐约记得,他叫战骁。 战骁去提阮甜的行李,阮甜立马把自己的行李护住。 她和战骁说:“慕念琛只是让你们来保护我,又没有让你们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阮甜的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比的过慕念琛的保镖,最后行李箱阮甜还是没能留住。 阮甜非常生气,她问战骁:“慕念琛真的让我只能在北城待着?” 阮甜下一句就要说:“我现在就报警。”她才不信慕念琛能够在北城一手遮天。 这天下,总还是要讲究一个法制的。 一直黑着脸的保镖在她这话说出来之前开了口:“阮小姐,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慕先生早前吩咐过,还望您能配合。” 不管接不接受慕念琛的安排,阮甜都想要马上回到南城,她答应,可心中,难免更加的膈应。 慕念琛好像已经料到了她会看到林诗雅发的那些东西,或者说,这一次,慕念琛与顾姨和林诗雅一起出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她会知道。 慕念琛的这种行为,在阮甜眼里就是在帮助林诗雅,来像她宣告。 宣告她再一次犯贱成功。 阮甜忽然觉得手上戴着的戒指有些碍眼。 今天看到的照片仿佛是从前她与慕念琛第一次订婚的时候情景重现。 好在这一次,阮甜没有那么难受,她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些。 曾经的阮甜会难受是因为她爱着慕念琛,而她现在虽然心中仍然是有些不舒服,但已经不会难过了。 因为。她不爱。 阮甜和慕念琛之间的相处,绝大多数都是她在做戏,是真是假,她自己都分不清。 北城和南城,地理位置上很远,飞行时间,却不算长。 战骁一直护送着阮甜到了慕念琛在南大附近的那个公寓。 地点是阮甜说的,除了这里,她也无处可去。 她想回妈妈留下的那一套房子瞧一瞧,可是她又不敢回去。 回去了,她就一定会想起来,那个努力生活的自己,和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同。 现在的样子,阮甜自己都很讨厌。 隔天是周末,阮甜在回到公寓的时候就给小安去了电话,告诉小安,她已经从北城回来了。 阮甜还说了自己的地址。 小安在午饭之前登门。 阮甜那时候正在厨房做饭,是阿姨去开的门。 小安见到阿姨,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等到阮甜从厨房里出来,小安才哇哇大叫:“阮小甜!你还知道回来!” 阮甜离开南城将近一个月,学校里也做了暂时休学的决定,小安不知道在阮甜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论坛里的事情,已经有人还了阮甜的清白,小安很不理解,阮甜为什么会选择暂时休学。 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阮甜只是含糊的和小安说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小安理解了一点点。 红烧肉上桌,小安就没空和阮甜再说话。 她吃了很多,阮甜看着她吃东西,胃口也大开。 她昨晚回来没吃什么,今早的早餐同样也没有吃上几口。 阮甜和小安一起将红烧肉消灭,最后,小安吃的整个人趴在了餐桌上,和阮甜说:“我觉得你做的这个红烧肉的味道,和我吃过的一家店的味道一样。” 阮甜会做红烧肉,还是跟着卫均哥学的,卫均哥有一次做给她吃,阮甜觉得好吃,就去问他怎么做,卫均哥把需要用到的食材和调料都告诉了她,最后,还赠送了一个独家的秘方,阮甜吃过很多次红烧肉,只有这种味道是与众不同的好吃。 阮甜猜想,小安说的这家店就是卫均哥的店,她便将卫均哥合伙的餐馆名字说出来。 小安问阮甜:“原来你也去吃过吗?” 阮甜没有去卫均哥的店里过,所以她摇了摇头。 小安惋惜的说道:“那就有些可惜了,那家店已经不开了。” 小安说完便惆怅:“我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一家吃的喜欢的红烧肉呢。” 不开了?卫均哥生意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开呢? 阮甜把店铺名字写下来,指给小安看,他问小安,“你确定是这家吗?” 小安说:“我对别的可能记得不清楚,但对吃的记的一定会非常的清楚。这家店铺我去吃的时候,看到警察进去抓的人,他们那里的老板被抓走了,所以这店也开不下去了。” 阮甜心里发慌,她拿出手机,点开卫均哥的朋友圈,指着里面卫均哥的照片,问小安:“是不是这个人?” 小安仔细的看了,回答阮甜:“就是他,我当时还觉得他特别帅,没想到他竟然会做犯法的事情!” 阮甜没有时间与小安争辩卫均哥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她现在需要知道卫均哥为什么会被警察抓走,此刻他又在哪里。 “小安。你知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被警察抓走?”阮甜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她没有心情再去动任何东西。 小安说:“我听说他是把来店里用餐的一个客人的腿给打断了,那个客人报警抓了他。” “那个客人回去验了伤,好像是残废了。这家餐馆的老板还让人去受伤的客人,家里泼了红漆。总之性质挺严重的。简直是黑势力嘛。” 阮甜脸上的神情全都是不相信,她当然不会相信卫均哥会把去吃饭的客人打成重伤,她更不会相信,卫均哥会因为这个找人去对付客人的家人。 卫均是什么样的人?是个明明每个月拿的钱并不多,还要拿出一部分资助山区儿童的人。 卫均哥期待了这家餐馆多久,付出了多少努力,阮甜最知道。 开餐馆一直以来就是卫均哥的梦想,卫均哥怎么可能,去亲手毁了自己的梦想。 “阮小甜,你和这个帅老板真的认识吗?”小安指着卫均哥的照片问阮甜。 阮甜点了点头:“他是我的恩人,一个救过我的恩人。” 关于她和卫均哥的关系,阮甜没打算去隐瞒。 她相信卫均哥不会真的做那种事情。 “他被抓了多久?”阮甜已经在找位于卫均哥餐馆周边的警局。 这种情况的律师也好找,眼下最主要的,是她要见到卫均哥,了解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安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好像已经快十天了……” 阮甜心中更慌,十天,有可能司法程序都已经走完。 小安的电话铃声响,小安接了,是家里人询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家。 小安不太想要回家,但是给她打电话的这个家里人是个长辈,她没办法拒绝,只能先和阮甜说再见:“阮小甜,你不要太急,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阮甜将小安送到电梯里,与小安告别。 她回去的时候,阿姨抱着刚睡醒的芒果问阮甜:“需不需要为昨天送您回来的那位先生备饭?” 阿姨是知道,战骁是慕念琛保镖的。 阮甜想到了战骁,他一定有办法。 战骁也的确有办法,在知道事情发生之后的两小时之内,就让阮甜见到了卫均。 卫均哥的手腕上带着手铐,穿着看守所里的罪犯服。 他这几天瘦了很多,和上次阮甜见到他时见到的,仿佛是两个人。 “卫均哥……”阮甜看着卫均哥慢慢坐下,她开口,声音里带着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卫均不想让阮甜知道,他怕阮甜惹到事情。 所以他沉默,任由阮甜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最后,阮甜搬出了慕念琛:“卫均哥,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慕念琛……就是我的未婚夫,他会帮你。” 阮甜有点后悔没有将订婚戒指戴在手上。 “你知道的,我离开南城很久。在今天下午刚知道你被抓起来的事情。如果仅仅凭着我自己的本事,我怎么可能能够这么快的找到你。我能来找你,是因为慕念琛帮了忙。” 卫均对慕念琛有印象,他知道慕念琛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阮甜不会因为管这个事情,而遭到报复,所以他才将开餐馆以来发生的事情与阮甜说了。 “是当初在医院里,要绑架你的那一群的同伙。”卫均肯定的说。 这就是代表,和林诗雅有关,阮甜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攥。 卫均哥继续说:“自从餐馆开业以后,这群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找我的麻烦,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准备给点钱打发了。开门做生意,和气最重要。可是那群人不收钱,仍旧是每天都要过来。一开始只是在人流量不多的时间,后来他们选在了中午就餐高峰期来闹事。” 卫均哥说到这里,声音中还带着怒气:“他们来闹事,我倒不怕。可他们,竟然去骚扰在餐馆里工作的女员工!餐馆里的一个女孩子,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这群畜生拖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巷子里……” 阮甜心中一紧,她不敢听,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衣服都被脱得差不多……她浑身都是血,因为反抗让那群畜生对她动了手。如果不是那几个畜生先打了她,在我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被……” “所以我把他们打了,没有留情。” 卫均哥这句话说的有些轻描淡写,阮甜无法想象那一晚,有多么的惨烈。 好在那个女孩子没有被那群畜生…… 阮甜现在非常自责,因为她心里明白,林诗雅做这些,全部都是要报复她。 第九十八章 这些我也经历过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卫均哥……”阮甜想要说对不起,但卫均没有让她开口。 卫均冲着阮甜摇了摇头。 阮甜眼角酸涩,泪水落下。 她的自责,卫均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都是因为我,是我的原因,才让你招惹上了那些东西,如果那天,我没有找你帮忙,现在你一定还在自己的餐馆里,欢喜又充实的忙碌。” 阮甜的眼泪砸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一颗一颗的,不知道敲碎了谁的心。 阮甜没办法再去想,卫均哥的梦想,因为曾经帮助了她而破灭:“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定……一定不会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哭,泪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她用手背将眼泪擦干净,再看向卫均哥带着怜惜的目光时,眼中带着坚定:“我会让你出去。” “卫均哥,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出去,你的餐馆,你的梦想,还有那个受到伤害的女孩子,我都一定会,让你们得到应该有的道歉,和他们的忏悔。” 阮甜说完这句话,审讯室的门就从外推开,一位警官走进来,站在卫均哥的身旁。 卫均哥本来应该是想要说什么,但因为警官的关系,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阮甜却不能不问,“那个女孩子的地址,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下?” 阮甜问完,警官并没有阻止,卫均哥将那个女孩子的地址给了阮甜,告诉阮甜:“她叫方北北。” 卫均哥说出方北北的名字时,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阮甜捕捉到了。 时间已到,卫均哥被警官带走。 阮甜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对面已经没有人的座位,心中堵着,这样的情绪,压的她难受。 卫均是在押囚犯,除了律师之外,本不应该见到其他人,能在这时候见面,已经是实属不易,更何况是这种没有警察会在场的对话了。 阮甜今天能够这么快的见到卫均哥,与他这样交流,她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在她背后的是慕氏。 慕氏的资源能够为她所用多久呢?她能够,用慕氏的资源,去对付林诗雅吗? 阮甜在心中笑,笑自己竟然敢有这样的想法。 慕念琛会选择保护谁,答案不是非常的显而易见? 他会保护林诗雅,从前是,现在更是。 阮甜的双手,因为忍耐而泛着白。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了现在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警官过来,对阮甜说:“时间到了。” 阮甜回答了一声:“谢谢。” 便从座椅上起身,跟在警官的后头往外走。 监狱里处处贴着标语,都是让人改过自新的话,阮甜看着那些标语。 不知道卫均哥每天看到这样的标语时,心中的想法会是什么样子。 他本无错,却要在这里,当一个犯人,等待着法院的宣判,然后就是不知道几年的牢狱。 阮甜的心中升起一种名为无力的感觉来。 可就算再无力,这一次,她也不能再退缩。 监狱的大门在阮甜的眼前缓缓打开,往前一步,是自由的人间,而退后一步,则是罪犯的炼狱。 卫均哥和身后罪有应得的犯人不同,他是被冤枉的。 阮甜没有回头,她希望,下一次来这里,是接卫均哥出狱。 用一个,无罪之人的身份,清清白白的出狱。 …… 战骁送她来的车子,就停在监狱外头,位置与刚才阮甜进去时,没有一点的变化。 车旁没有人,阮甜猜想,战骁应该是坐在主驾,掐着时间等她,这是慕念琛给战骁的任务。 阮甜没去看主驾有没有人,就直接打开后座的车门。 车内有烟味,并不浓,像是刚抽没多久。 阮甜原本是垂着的眉眼因为这个烟味而往上抬,战骁是个保镖,他不可能在工作的时候抽烟。 慕念琛身边的人一向都是这样。 事实证明,在车内的人不是战骁。 而是,不知道何时从他“家人”身边回来的慕念琛。 阮甜的手指还搭在车门上,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动。 原本透着无力感的眼睛,在见到慕念琛的第一眼时,就带上了恨意。 阮甜想要转身就走,可她的脚步像是被定在那里,怎么也迈不开。 北城一别,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这一周的时间里,慕念琛在她最讨厌的两个女人面前陪伴,而她,则在北城等待。 现在,在她不等了的时候,慕念琛回来了,来到了她的身边。 阮甜心中好笑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看着慕念琛朝她伸出手,阮甜站在那里,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来:“慕念琛,你是来这里,看林诗雅作恶的成果的?” 慕念琛将烟掐灭,其实他本来就没抽几口。 他从另一边车门出来,走到阮甜的那一边,阮甜转身,正对着他,她的眼中仍然全是恨意,这样的恨意,让慕念琛的脸色更冷。 立过了冬,南城也开始慢慢变冷,现在的气温只有七度,还带着寒风。 阮甜中午出门太急,只穿着温度永远在二十六度的空调房里穿着的家居服,连件外套都没有穿。 慕念琛几乎是用推的,将阮甜塞进了车子里,而后,让战骁将中控锁锁上,隔板升起。 车厢内的空间再大,却也不过是躲不掉的距离。 阮甜的手,被慕念琛攥在手里。 慕念琛的手指,在阮甜的手上摩挲,最后,停留在阮甜本该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上。 慕念琛看向阮甜的眼神,比他的脸色更冷。 “戒指,去哪了?”他问阮甜,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凉意。 阮甜去扯慕念琛攥着她的那只手,慕念琛的力气大,阮甜把自己的手都扯到有点疼,但慕念琛还是没有松开。 阮甜带着恨意说:“扔掉了。” 阮甜去看慕念琛的眼睛,她又加了一句:“连同你写的婚书一起,都被我扔掉了。” 慕念琛的眼睛有点红,这些天来的所有在听到阮甜这句话以后消失殆尽。他攥着阮甜的手指更加的用力,阮甜觉得她的手都快要不是她自己的了。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和我结婚,我扔掉不扔掉,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吧?”阮甜忍着疼,故意的说。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充满攻击性的小兽,这种攻击性,在此刻,只对着慕念琛。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呼吸在加重。 她该停下来,可是她还是在说:“慕念琛,我明明已经很忍让了,为什么,林诗雅还是不能放过我?” “她处心积虑的去对付我的朋友,让我的朋友要遭受那样的无妄之灾。她就像是一只逮到了老鼠的猫,不知道完了我的朋友多久,享受那种将猎物摧毁的快感。”阮甜的视线,透过慕念琛看向监狱的高墙。 她指着那个在车里看不到顶的高墙对慕念琛说:“你知道,我刚才在里面,看到卫均哥,心里在想什么吗?” 阮甜没去看慕念琛,她的视线,一直放在外面。 “我想的是,下一次,我要在这里,看到林诗雅。” 她说完,慢慢地回头,慕念琛的脸色还是一样的冷,阮甜却摸上慕念琛攥着她的手。 慕念琛用的力气太大,阮甜被攥着的手,已经痛到没有了知觉,“慕念琛,你愿不愿意帮我?” 阮甜自己说完,笑了起来,笑声在车厢里来回的荡。 她没等慕念琛的回答,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要对我说一句痴人说梦,可是慕念琛啊,我这回从知道卫均哥是因为什么而进了监狱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靠你。” 从阮甜在北城看到林诗雅发的那张照片开始,阮甜对慕念琛升起的那一点点不该有的心思,就被她按死在摇篮里。 “林诗雅有资本,有你给她的资本。她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平凡如我和卫均,还有那个被伤害的女孩子,就会被她踩在脚下,有苦难言,有冤难诉。” 慕念琛松开手,他又点了一支烟,仿佛在等着阮甜接下来要说的话。 阮甜被慕念琛攥着的那只手已经通红,她就用那只手,去抢慕念琛手里的烟。 香烟已经燃烧,阮甜的手指难免被烫到,她觉得疼,可她不放手,就是不放。 最后,那支烟到了阮甜的手里,她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将烟雾吐出,对慕念琛说:“在你们眼里卑微下贱如我,这一回,也要拼死去求一个公道。慕念琛,我要和你斗,和林诗雅斗。” “就算是拿我自己的命,去换林诗雅受到惩罚,我也愿意。”阮甜将手指里夹着的烟往下按,她想要把烟按在自己被慕念琛抓过得那只手上。 慕念琛先她一步,将烟夺走。 他的手,敲击了两下隔板,车子随声启动,然后,慕念琛的手,虚握住阮甜露出的脖颈,这样的动作,带着明显的警告。 慕念琛靠近阮甜,去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轻声又恶劣的对她说:“我只要再用点力,你就一句话都不能再说出。豪言壮语谁都会说,可说完了,要承受的后果,你又明白多少?” 慕念琛将这句话说完,他放开阮甜纤细的脖子。 阮甜一滴眼泪都没流,在剧烈的咳嗽过后,笑出了声,“慕念琛,你真该死。” 慕念琛也笑了,他笑的讥讽:“你的命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值钱,有时候可能只是亡命之徒银行账户上的一笔数字。阮甜,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蠢。不要这么不自量力。” 阮甜无话可说,或者说,阮甜没有话想和慕念琛说。 车子还在行驶,车厢内的气氛比刚才更加的压抑。 她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眼时,是感觉到车子停下,然后,车门打开。 慕念琛停车的地方很是偏僻,他把阮甜带上了一栋就将要拆迁的居民楼。 这里已经没有人住,每一层楼,都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楼层的电还没有断,声控灯随着她和慕念琛的脚步一层层的亮起。 阮甜有点冷,慕念琛的步子太快,她渐渐的有点跟不上。 老式的小区,楼层虽然高,但是没有电梯,阮甜又冷又累,她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么,打从心里不想配合,她就坐在台阶上,不愿意再动。 台阶上很脏,但是阮甜也不管。 慕念琛的脚步声渐渐往下来,他走到阮甜的面前,弯腰将她抱起来。 阮甜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视线与慕念琛的不同,慕念琛看的是前方,而阮甜的姿势,只能看到背后。 到了地方,慕念琛将阮甜放下,阮甜看了一眼门牌号,六楼,六零二。 慕念琛把风衣脱下来,面无表情的给阮甜穿上,然后自己先行推门进了房子。 房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的差不多,只有一台电脑,阳台上有动静,阮甜站在慕念琛的身后,还以为是风敲打玻璃的动静, 直到,一道男声在房间里响起,“监控我已经调出来了,拍的很清楚,那群畜生手够狠的啊一开始,不过后来来的那位更狠,把那几个混混都给打趴下了。” 阮甜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慕念琛的身后站出来,急切的拉住说话的那个男人的袖子,“监控在哪里?” 那男人也是忽然发现了慕念琛竟然还带着个女人过来,吓得退后了两步。 阮甜的手还抓着他的袖子,被这个男人的动作带的也往那个方向去了两步。 慕念琛拽着阮甜衣服的领子把阮甜带回自己的身边,而后让阮甜在电脑边坐下。 他用眼神示意已经退了两步的男人回来把视频调出来,给阮甜看。 那男人照做,他指着屏幕和阮甜说:“可能有点血腥啊。你还是别看的好。” 阮甜没理,她的眼睛盯着电脑的屏幕。 男人用口型对慕念琛说:“这妞够辣的啊。” 慕念琛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让那男人闭嘴。 监控是从那个叫方北北的女孩子出现在监控范围之内开始的,阮甜透过监控都看到了方北北的无助,阮甜看的时候,双手一直都攥着。 她想到了曾经被林诗雅同样用这种方法对待的她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监控里也没有声音。但阮甜好像看到了方北北绝望的哭喊。 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 慕念琛站在阮甜的身后,想要伸手捂住阮甜的眼睛,不让她再看。 阮甜将慕念琛的手扯开,眼睛继续看着屏幕。 当她看到卫均哥是怎么被打,又是怎么反击,阮甜的手心里都出了血。 到最后,那群畜生躺了一地。而卫均哥也倒在了地上,方北北一边哭一边从那群混混的扒了一件外套穿上,那样瘦弱的身子,却将已经倒在地上的卫均哥拖起来。 只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几乎是没走几步,就要摔倒一次。 而后,他们慢慢地走出了监控范围。 慕念琛能够带阮甜来看这个,他的态度就很清楚。 慕念琛是愿意救卫均的。 只是,救不救卫均哥,和能不能让林诗雅因为这个而进监狱,根本就是两码事。 阮甜开口要说话,慕念琛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与站在一旁的男人说:“陆鸣,出去。” 本来还想着看好戏的陆鸣不满的对慕念琛说:“你这是卸磨杀驴!” 他说归这么说,但还是立马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将房门给带上。 陆鸣走了,慕念琛才松开捂着阮甜嘴巴的手。 “慕念琛,你救卫均哥的条件,是什么?”阮甜才不相信,慕念琛会这么的好心。 “是不是要让我放弃对付林诗雅?如果是,那么慕念琛,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阮甜这样说着,双手还一直攥着。 慕念琛俯下身子,将阮甜的手指掰开,阮甜的手指和手心都已经出了血,慕念琛从刚才给阮甜穿上的外套里拿出灰色的手帕,徒手将手帕撕成两块,而后包在阮甜的手心。 慕念琛的沉默,在阮甜这里,就像是默认。 她将监控视频又拉回卫均哥还没出现的时候。指着屏幕里方北北对慕念琛说:“曾经,林诗雅也是这么对我的。那天,同样是卫均哥救了我。” 不过是短短两句话,慕念琛的心却揪住。 可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类似于心痛的表情,仿佛阮甜说的这两句话,在他的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起一般。 阮甜自嘲的笑了,“慕念琛,或许你到现在还是不信。” 她又指着屏幕,对慕念琛说:“没有哪一个女孩子,愿意配合演这么一出戏……慕念琛,没有人会用这个来演戏的。” 慕念琛低着头,似乎是在看阮甜的手心。 他的泪水藏在眼眶里,没让阮甜看到他眼中的闪烁。 阮甜还在说:“慕念琛,你刚才要来捂住我的眼睛,其实真的是多此一举了。这些,我都真实的体会过啊。我曾经试图过,把这些东西告诉你。就是那天你和卫均哥一起去对付那群畜生的时候,可是你不信。” 慕念琛半跪着,将脸贴在阮甜的手心。 “那天,我没有证据,你不信。现在我还是没有。你或许会说是我们倒霉,这些和林诗雅都没有关系。” 阮甜叹了一声,她的情绪太难过,难过到,剩下的话,每说一个字,都让她痛一次:“慕念琛,我现在还和你说,这些都是因为林诗雅。都是因为你。你信不信?” 慕念琛信,他当然信。 只是,就是因为他的信,现在他才不能言语。 他布下的网太大,大到把自己也缠绕进去。 他说的再多,也不能弥补那三年的过错。 他去抱阮甜,阮甜任由他抱着,却在慕念琛将她抱紧之后,张嘴,咬上了慕念琛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阮甜这么问慕念琛。 慕念琛心痛难言,他没有松手,肩膀上的那点痛,又怎么可能敌的过阮甜当初的万分之一。 …… 那一份监控,在当晚,就被交到了警察局。 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风向都变了。 即将要公审的犯人,从卫均,变成了那天在场的所有畜生。 卫均的刑事案底也被清除。 这件事情,变化的无声无息。 卫均出狱那天。是阮甜与方北北一起去接的。 阮甜是在拿到监控的第二天去找的方北北,方北北就住在卫均哥的餐馆里,她说她要给卫均哥守着这家餐馆。 与卫均哥一起合伙做生意的人,在卫均哥进监狱之后就跑了,将店里的资金全部拿走,供应商每天都来要钱。 方北北把自己并不多的积蓄全部填了进去,也只是让他们宽限了仅仅三天。 在阮甜去的时候,又有供应商去要钱。 阮甜把那些钱给全部结清,而后,去请了律师,起草了一份合同。 方北北差点没给阮甜跪下,阮甜先她一步,给方北北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对不起。” 方北北当然不知道,阮甜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她没有隐瞒,将那些事情说出。 方北北看着阮甜,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不是和我抢卫均哥的。” 阮甜知道了方北北的秘密,两个人,很快的就成为了朋友。 只认识了不到两天,就已经无话不谈。 开车的是鹿巍,慕念琛为阮甜安排的那个女保镖。 其实在这辆车的后面,还有好几辆车,全部都是来自慕氏,而里面,同样都坐着保镖。 慕念琛在拿到监控的当晚,阮甜睡着之后,就去了北城。 其实阮甜没有睡着,在慕念琛走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站在窗边,看着慕念琛坐进车子里离开。 其实阮甜到现在还不知道慕念琛在北城究竟在做些什么。 是继续陪伴他的顾姨和林诗雅,还是…… 阮甜心中清楚,慕念琛不会因为她的这件已经过去了的事情,而去追究林诗雅什么。 他们是家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自己算是个什么呢? …… 林诗雅背后所藏的东西,并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慕念琛布下的网,到了收网之时。 北城,在一夜之间变了天。 第九十九章 不要告诉她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在北城做什么,阮甜一无所知。 她和方北北站在监狱的门外,看着卫均哥穿着他自己的衣服从监狱里走出来。 无罪释放,沉冤得雪。 阮甜忍住没有哭,方北北却没有忍住。 阮甜看着方北北冲上去抱住卫均哥,卫均哥明显是愣住了,但愣住之后,卫均哥拍了拍方北北的后背。 他眼中的柔情挡都挡不住,阮甜站在那里,更不想哭,反倒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卫均哥出狱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阮甜和方北北去了餐馆。 餐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早就不如当初,但被方北北整理的很好。 里面还有一些菜,是那天阮甜买的,她刚找到方北北的时候,方北北已经吃了很多天的泡面。 那种最便宜的,不到一块五一袋的泡面,餐馆被断水断电,方北北只能干吃。 阮甜让鹿巍把餐馆的水电全部弄好,现在,这里比阮甜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上太多了。 卫均哥做菜的速度很快,方北北好几次要去厨房打下手,都被卫均赶了出来。 饭桌上,阮甜开了一瓶啤酒,她把啤酒倒满三杯,举起杯子来,去敬卫均哥和方北北,阮甜说不出来话,对不起她已经说了太多次。虽然现在卫均哥与方北北都平安无事,但是曾经的伤害不能弥补。 卫均哥站起来,与阮甜碰杯,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方北北也想站,在她站起来之前,卫均将她按住,“她酒精过敏。”卫均看着阮甜说。 方北北不好意思的笑。 饭后,方北北去厨房切水果,阮甜从鹿巍手里拿过一份合同,她将合同郑重的递给卫均哥。 卫均伸手接过,不解的看着阮甜。 阮甜指了指合同抬头上写的内容对卫均哥说,“我来做你的合伙人。” 其实阮甜本来想要把这家餐馆的另外一份股份也交给卫均哥的,但阮甜了解他的个性,如果她这么做了,卫均哥肯定不会同意。 而且,单纯的赠与太过于不尊重人,阮甜相信以卫均哥的厨艺,一定可以将这家餐馆做的更大。 原来的合伙人跑了的事情,卫均哥并不知情,阮甜把那些事情告诉卫均哥,然后又讲了方北北最近一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卫均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小心切水果的方北北,这才下定决心,在阮甜递给他的合同上签了字。 …… 与此同时,在北城,位于城郊的一栋别墅内,慕念琛正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一切。 别墅内原本的客厅在此时变成了一处牢笼,分别关着人。 林诗雅还很清醒,每天准时准点,都有人给她送饭,她的身上,甚至没有一点的伤痕。 林诗雅不知道隔壁关着的都是什么人,她只能听到撞击铁栏的声音,她害怕无比,在心里咒骂着那些本该保护她的保镖。 都是因为他们那群废物,才让她现在被关在这里。 林诗雅还做着很快就能出去的梦,等她出去了,一定要让那些保镖,吃不了兜着走。 林诗雅脸上的恶毒,丝毫没有隐藏。 别墅门外,有汽车缓缓停下,顾姨被人伺候着,从后座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由顾家的佣人,推着进入别墅。 慕念琛站的位置,在楼下根本就看不到。 随着顾姨的轮椅慢慢进入,隔在两个牢笼之间的铁板也缓缓打开。 林诗雅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立马将身子蜷缩在墙角。 这几天与她一起被关的,竟然是一群男人,那群男人个个眼睛都赤红,像是吸了毒。 最重要的是,这群男人中,有几个林诗雅见过。 是当初,她找的,用来对付阮甜的人。 林诗雅第一反应是,这是来自于阮甜的报复。她的口中大声咒骂着,咒骂着不在场的阮甜。 林诗雅骂的话实在是难听,慕念琛的眼中冷光一片。 因为这个动静,顾姨很快的就找到了林诗雅,她与林诗雅之间还隔着一个牢笼,特地分开,不能让她靠近。 顾姨站在那里心急如焚,她喊着林诗雅的名字,对她说:“小雅,不要怕。” 顾姨与林诗雅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设的这场局,顾姨来赴约自然是带了人,那群人现在就埋伏在别墅的周围,只要她一声令下,就可以进来。 可还没等她与外界传递什么消息。林诗雅与那群男人之间隔着的铁栏就缓缓上升,男人们与林诗雅之间,没有了一点的阻碍。 那群男人被喂了两天的x药,见到林诗雅,仿佛狗看到了脏肉,争先恐后的冲过去,把林诗雅压在身下。 林诗雅的思维清晰,脑袋也清醒,她清醒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这群她最瞧不起的垃圾撕碎。 顾姨的尖叫与林诗雅的哀嚎一起响起,慕念琛眼中的寒光未退,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林诗雅拼命的扯住自己的衣服,可她面对的是一群,被x药逼疯了的男人。 她的身上,有无数双脏手,林诗雅朝着铁栏外的顾姨大声呼喊:“救救我!妈妈救救我!” 顾姨按着轮椅上的开关,这是进来时就已经提前让人装好的,只要她按了这个按钮,那群已经将这栋别墅包围的保镖就会进来救她们。 慕念琛嗤笑了一声,他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林诗雅与顾姨之间真正的关系,对此,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他对战骁说:“放他们进来。” 顾姨带来的保镖被扔进别墅,他们被打得伤痕累累。战斗力基本已经为零,让他们保护顾姨和林诗雅,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推着顾姨进来的佣人,此时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 顾姨没有用佣人的帮助,掀开盖在她腿上的毯子,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企图用手去掰断铁栏。 那双腿,哪里像是被截肢过的样子。 林诗雅被那群男人围着,看不到顾姨,她大声的哭着,那群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她本来干干净净的身子,被这一群人,弄的满是脏污,林诗雅又害怕又恶心。她的心中仍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是阮甜指使的,“阮甜,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 林诗雅张开的嘴巴被男人堵住,肮脏的唾液进入她的嘴里,林诗雅被恶心的干呕。 这些才刚刚开始。 慕念琛没有兴趣去看林诗雅被如何对待。 他戴上了耳塞,低头,透过手机,看鹿巍发来的阮甜的照片。 阮甜在餐馆里,与卫均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在一起,慕念琛在阮甜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轻松笑意。 …… 慕念琛没有真的让林诗雅被那群男人……,但是到了最后,在心理上来说,已经差不多就是相同的概念了。 那群男人像一群猪狗一般,被关回铁栏中。 林诗雅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成了碎布,根本就遮挡不住什么。 顾姨想要冲进去抱住林诗雅,可阻拦在她与林诗雅之间的牢笼,并没有打开。 林诗雅爬到顾姨的身边,铁栏太密,林诗雅的手都伸不出去。 她们母女两个,只能隔着铁栏痛哭。 “给顾姨抬一把椅子。”慕念琛已经下了楼梯,站在顾姨的面前。 顾姨的双腿一软,她僵硬的转身,喊了一句:“念琛……” “为什么是你?”顾姨的样子像是深受打击。 慕念琛搀扶着顾姨在椅子上坐下,他的动作有礼,同平常在顾姨身边没什么两样。 但顾姨却在慕念琛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念琛,放了小雅,她没有做错什么!”既然慕念琛已经知道了小雅是她的女儿,顾姨心内一横,对慕念琛说:“小雅是我唯一的女儿……念琛,你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慕念琛忽然想到了阮甜,阮甜在当初,被迫的接受林诗雅道歉的时候,心里会不会在想,如果她还有妈妈就好了。 慕念琛心内一痛,他直起身子,没有去看顾姨祈求的眼神,“她犯过的错,不可能一笔勾销。” 林诗雅扒着铁栏,口中呜咽:“念琛,救救我,救救我。”林诗雅被慕念琛说的话刺激的不轻,她只当刚才是幻听。念琛这是来救她的,她马上,就可以出去! “都是我做的!念琛!都是顾姨让小雅做的!顾姨想让你和小雅在一起,顾姨……顾姨这也是爱你们啊!”顾姨作势又要给慕念琛跪下,上一回,她就是这样,让慕念琛放过了林诗雅,因为顾姨知道,慕念琛敬重她!对她有感激之心。 但这一回,在顾姨还未跪下之前,慕念琛身边的人就将顾姨“请’了出去。 慕念琛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铁栏的门打开。林诗雅从牢笼内爬出来。 她爬到慕念琛的脚边,试图去抱慕念琛的腿。 慕念琛侧了一步,没有让林诗雅碰到他的衣服。 顾姨用来遮盖双腿的毯子掉在地上,慕念琛让人捡起来,包住了林诗雅的身子,因为这个,林诗雅觉得自己还有转弯的余地。 “念琛,念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一声声的喊着慕念琛的名字,慕念琛却无动于衷。 林诗雅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慕念琛让人遮挡她的身体时,带着的,是厌恶。 “刚才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你熟悉的?”慕念琛问了林诗雅这一句。 方才顾姨已经将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林诗雅顺势装傻,:“我……我一个都不认识,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念琛,你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这样太伤害我和顾姨。”林诗雅还在狡辩。 她装作大度一般的说:“念琛,我原谅你一次。” 这样的“大度”与她现在的惨样非常的不符。 林诗雅所说的别人,当然就是指的阮甜。 她料定慕念琛不会有什么证据,她和慕念琛这么多年的感情,慕念琛就算为了阮甜对她如此,还是不舍得她真的被那群垃圾…… 不然,慕念琛一定不会在最后关头放过了她。 “念琛,从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就一起被我的……妈妈带着。我妈妈因为怕你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会伤心,所以才……你不要多心,我和妈妈永远是你最可以信任的人。” 林诗雅第一次在慕念琛面前说出妈妈这个词,在私下里。林诗雅也已经快十五年没有叫过了。 “念琛,我和妈妈真的……”慕念琛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林诗雅,在我这里撒谎,没有用。” 这一句话,把林诗雅所有的期望,都捏了个粉碎。 慕念琛查到了很多东西,在北城的这几天,他没有一天是睡着的,他恨不得让阮甜将他的肉从心上挖下来。 “你也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曾爱过你。”慕念琛语调冰冷的宣告事实。 林诗雅不相信,就算她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还是不相信,她趴在地上,癫狂的笑着,对慕念琛说:“是不是我把阮甜杀了,你就会重新爱上我?念琛,在没遇到阮甜之前,你明明是对我有感情的。” 慕念琛低下头,去看此刻癫狂如疯子一般的林诗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同,“我到现在还能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跟在我的身后,由我来保护你。小雅,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是兄妹之情。” “让我心动的女人,是阮甜,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慕念琛指着自己的心口,对林诗雅说:“这里。除了阮甜与我的父母,不再有过旁人。” 慕念琛这样与林诗雅说话,比被那群垃圾缠绕的时候更让她崩溃。 “我会杀了阮甜!我一定会杀了她!”林诗雅抱着包住自己的毯子在大厅中喊叫。 慕念琛对她最后的一个机会已经被林诗雅用完,挥挥手,立马有人过来,将林诗雅拽起来,慕念琛说:“从此刻起,我要让你承受所有强加在阮甜身上的苦。” 慕念琛摸着手上的戒指,仿佛阮甜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但慕念琛只愿意给阮甜看结果,不愿意让她看到任何的过程,:“不要心存侥幸,雷家救不了你。” 慕念琛所说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林诗雅的耳边炸响:“你……你怎么知道的雷家?” 雷家是林诗雅原本的家,她是顾姨与雷家掌权人的私生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诗雅,我能放过顾姨,却不能放过你。” 慕念琛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对战骁说:“送顾姨回去休息。” 表面上,慕念琛这是在关心顾姨的身体,但谁都明白,慕念琛这是断绝了顾姨救林诗雅的可能。 “慕念琛,你以为你这样为阮甜出头,阮甜就真的会爱上你吗?想一想前不久发生在国外的那一场大火吧!阮明泽现在在哪里?我想,你比我清楚。” 林诗雅威胁完,又对慕念琛说:“念琛哥哥,求你看一看我吧。我会爱你,永远爱你!” 慕念琛抓起林诗雅的头发,将一瓶液体,灌入了她的嗓子里。 林诗雅再也说不了话。 也永远不会,让阮甜知道,阮明泽的事情。 阮明泽在医院里,永远都在医院里。 …… 天色将明,阮甜从睡梦中惊醒,在冰岛所做的那个梦境,又再一次重复。 那样的火,和在火海里被活活烧死的男人,在阮甜的心里,挥之不去。 阮甜心中发慌,梦中的那个男人,对她来说太过于熟悉,可她如何都没办法想起,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梦里的悲伤,大于恐惧。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让阮甜的情绪紧绷,她找到床边台灯的开关,慕念琛站在床边,他的身上,仿佛还带着来自北城的寒意。 快三天没有见面,阮甜还有些懵,慕念琛上前一步,俯身抱住了阮甜。 阮甜没有推开他,只因为,慕念琛脸上的情绪太过于难过。 她能够感觉到,慕念琛在此刻的不同,阮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慕念琛。 阮甜去拍慕念琛的后背,她听着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阮甜,我把林诗雅……” 最后的两个字,阮甜没有听清,她的心中一酸,涩然的开口,问慕念琛:“惩罚一个林诗雅。让你这样难过吗?慕念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你不要去。” 阮甜现在说这些话,实在是太没良心,慕念琛去咬她的耳垂,咬她出口伤人的唇。 慕念琛想和阮甜说的是,“我只有你了。” 慕念琛曾经以为,在这世上,他只剩下顾姨一个亲人。 顾姨对他好,那么他就得报答,他永远记得被顾姨从云南带回北城的那一段日子,顾家人全部都不同意,顾姨因为他,不知道受了多少顿打。 从前在顾家娇小姐一个,从来都没有受过苦的她,因为执意将慕念琛带在身边,被顾家掐断了经济来源。 顾姨只能去工作,慕念琛永远记得顾姨工作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慕念琛对顾姨,是感激,是尊敬,可是他现在发现…… 慕念琛难过的原因不是因为林诗雅,而是背后的那些牵扯。 慕念琛就那样一直抱着阮甜,他不说话,阮甜也不说。 慕念琛最后是抱着阮甜睡着的,他太累太累了。 阮甜却坐着,一直到了天明。 第二天,手机上的推送一条一条,全部都是头条消息。 在北城风光许多年的顾家与雷家,在同一时间宣告,被慕氏合并。 慕念琛的商业版图又大了许多,阮甜看着慕念琛沉睡的样子,终于把慕念琛归来时的反常情绪,理解清楚。 “你可真是个白眼狼。”阮甜去摸慕念琛的鼻子,她轻声的将这句话说出。 阮甜没想到,慕念琛能把顾家也给吞下,他这是,不给顾姨活路。 阮甜应该高兴,高兴顾姨体会到了什么是报应。 可她又不寒而栗,对慕念琛。 阮甜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慕念琛不会夺走的东西。 阮甜越想,心中就越是难受。 想吐的感觉冲上她的胃里,昨晚在餐馆里与卫均哥喝的啤酒,仿佛现在才开始发挥威力。 慕念琛被阮甜的跑进卫生间的动静吵醒。 他连拖鞋都没有穿,就跟了进去。 阮甜趴在马桶边,脸上脏兮兮的。 她吐,只能吐出来酸水,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慕念琛为阮甜将落到嘴边的头发拢回去,阮甜推开他,不让他靠近。 吃午饭的时候,阮甜连饭菜的味道都不能闻,她再一次的冲进卫生间,慕念琛这一次,没再进去。 芒果在他的脚边喵喵叫,阿姨把芒果抱起来,脸上挂着笑意,她问慕念琛:“慕先生,家里是不是要添丁?” 慕念琛一开始没有明白阿姨的意思,等到理解过来。 他的手都开始抖。 “不要提醒阮甜。”慕念琛稳着自己的声音对阿姨说。 阿姨不明所以,“这是好事,阮小姐会开心的。” 慕念琛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让她知道。” 阿姨只能点头,抱着小芒果去阳台上晒太阳时,心中还在嘀咕:“明明是一件喜事,慕先生为什么像是很怕的样子。” 慕念琛的确是怕了,他怕阮甜…… 那个结果,慕念琛不敢想,可慕念琛心中有很大的确定,如果是真的,阮甜一定不会要这个孩子。 慕念琛一天都没有去公司,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阮甜。 阮甜的身体本就难受,被慕念琛跟的更加的烦躁,她忍无可忍的问慕念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慕念琛,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就可以,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别这样跟着我。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我会更加想吐?” 慕念琛其他的没听见,只听见阮甜说看到他就更加想吐的话来。 他连忙离阮甜远了一点。 慕念琛离阮甜远了,阮甜还是难受,她把一切都怪在了那杯啤酒上面。 每吐一次,阮甜都想回过头去摇一摇喝一整杯啤酒的自己。 明明没有酒量,为什么还要喝? 阮甜吐到欲哭无泪,晚上却只能让慕念琛抱着睡。 只有让慕念琛抱着,她才不会做那个梦。 第一百章 他罪有应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可她夜里,还是睡得很不安稳。 白天没有吃什么东西,连白水阮甜都没怎么喝,房间里的温度,在平常来说正好,但是在现在,就太暖了一些。 阮甜的嘴唇上因为干燥而起了一层皮。 她觉得热了,在睡梦里就把被子踢掉,慕念琛把空调的温度调的低了一点。 又去给阮甜倒了一杯水,怕阮甜不喜欢喝,他就又加了一点柠檬和蜂蜜。 慕念琛把杯子放在阮甜嘴边,阮甜下意识的张开嘴巴,舔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像是个小猫咪一样。 兴许是水太酸,阮甜只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再碰,慕念琛看着阮甜一点都没有好转的唇,又去倒了一杯。 阮甜像是被打扰了美梦,哼哼唧唧的就要哭,慕念琛只能嘴对嘴的喂她。 等到阮甜第二天醒来,对于昨晚的事情完全没有了什么印象。 慕念琛还在睡,一睁眼,阮甜看到的就是慕念琛的脸。 她今天已经不怎么想吐了,阮甜心里更加确定昨天的难受都是那杯啤酒的功劳。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以往这个时候醒来时,慕念琛大多都已经去了公司。 慕氏收购了顾家和雷家,该是特别忙才对,可慕念琛最近两天却好像无事人一般。 阮甜用手去摸慕念琛冒出的胡茬,她的手刚搭上去,慕念琛就醒了,他朝着阮甜的方向又去了一点,两人额头贴着,慕念琛问阮甜:“还难不难受?”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醒来时特有的沙哑。 阮甜收回手,往边上去了一点,而后摇了摇头 慕念琛亲了一下阮甜的额头,阮甜的脸上没有不情愿的意思。 她和慕念琛提了她参股了卫均哥餐馆的事情,主要是一开始能够那么顺利的从原先那个逃跑的合伙人手里把那份合同“威逼利诱”的拿回来,没让那个逃跑的合伙人赚到一分钱,反而亏了不少,这里面都是慕氏律师的功劳。 慕念琛夸了阮甜一句:“聪明。” 而后抱着阮甜问她:“想吃什么?” 阮甜昨天难受了那么久,今天就算没有反应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她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听到慕念琛这么问她只说了一句:“随便。” 洗漱吃饭,阮甜自己的腿就没下过地,全是被慕念琛抱着。 阿姨今天没有过来,阮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慕念琛的意思。 电视里的财经新闻专门弄了一个特别节目讨论慕氏这一轮的大动作,阮甜故意将声音调大,为的就是提醒慕念琛,他该回公司了。 但慕念琛的反应和刚才一样,像是根本听不到电视里的声音一样,就着慕念琛的手,阮甜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窝在慕念琛的怀里问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慕念琛神色如常的将杯子放下,贴在阮甜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阮甜立马捂住脸。 慕念琛从身后将找到的戒指拿出来,在阳光底下给阮甜戴上。 阮甜整个人还沉浸在撒谎被抓包了的情绪里,根本就没想起来要阻止。 到了下午,慕念琛才去公司,在他走之前,阿姨就上来了,仿佛是很不想阮甜一个人待在家里,必须得有旁人在一样。 他走的时候,阮甜正在逗芒果,芒果最近又长胖了,阮甜抱着有点吃力。 但芒果对于自己的体重没有一点点的自觉,到了阮甜的怀里就各种撒欢了打滚简直就是猫中哈士奇。 阮甜被芒果的无影腿踹到胸口,疼的她小脸皱在一起。 慕念琛走到玄关处又回来,将芒·肉墩·果从阮甜的怀里提溜了下去。 而后……为阮甜检查了一下“伤势。” 阮甜:……其实不需要的。 慕念琛乘坐电梯一路下楼,车边已经等了保镖和助理。 冯助理将一份来自国外的文件交给慕念琛,慕念琛进入车子,将文件看完,他脸上的神色早已不像方才在公寓里一般亲近,现在的神色,才是众人熟悉的他。 “把文件销毁。”慕念琛只说了这么一句。 “慕总,雷松涛昨天提出要见您。”雷家的公司现在已经姓了慕,雷松涛这时候要见慕念琛,除了要求情,就没有什么旁的意思了。 慕念琛自然是不见。 冯助理得了答案,又将顾家的情况说了:“顾廷业带上了自己养在外面的儿子去了美国,将她的亲女儿和顾家的老太爷留在了北城,一分钱都没留下。顾女士把他们接回了家里。” 慕念琛沉默了一会,对冯助理说:“每个月给顾姨的钱,别断。” …… 阮甜在家里无聊极了,芒果刚才好像是生气了,等慕念琛走后,阮甜怎么哄,它都全部拿着自己的猫咪屁股对着阮甜。 整个猫都流露出一种特别猫无可恋的表情。 阮甜非常不厚道的将芒果现在的样子拍了下来,先发给了罪魁祸首慕念琛,告诉他:“猫主子生气了。” 慕念琛此时已经到了公司里,在许多员工的注目礼下,低头给阮甜打字 “猫罐头减半。” 阮甜回敬了一张自己做的芒果鄙视表情包。 而后,又拍了一张芒果的正脸发到了朋友圈里去,配的文字是:猫猫叹气。 当然,阮甜的这条动态屏蔽了慕念琛。 芒果的照片实在是忧伤的太喜感,阮甜一发出,收到的点赞就没停过,下面的评论队列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甜又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生闷气的芒果,觉得它更加可怜了。 方北北的朋友圈发了一条小视频,可以看到餐馆里的生意又恢复了以往的火爆。 阮甜欣慰的点了一个赞。 兴许是昨天没有吃东西的缘故,阮甜一个人在房间里特别的想要吃水果,尤其是草莓,她出去,打开冰箱,冰箱里的水果有很多,但唯独没有她想吃的草莓。 阿姨以为阮甜是饿了,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阮甜需不需要吃些东西。 阮甜不想吃饭,就是想要吃草莓,想的连外送的时间都不愿意等。 她和阿姨说了,要出去一趟,阿姨立马说她要去备车,阮甜说了一句不需要,“我就去不远的超市,很快就回来。” 阮甜虽然说了不需要,但最后还是被司机和鹿巍一起送去了超市。 阮甜没让鹿巍和司机一起进去,她自己推着车,直奔生鲜区。 她刚把草莓拿在手里,慕念琛就来了,在阮甜惊讶的眼神中面不改色的将阮甜的推车接过去。 仿佛刚去公司还不到两小时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为什么在这里?”阮甜问慕念琛,而后又拿了一盒草莓,恨不得现在就吃。 但超市又不是她家开的,现在就吃非常的没有公德心。 如果慕念琛知道阮甜在想什么,一定会提醒她一句,这家超商,真的是慕氏旗下的。 慕念琛是接到家里的阿姨给他打的电话,阿姨只说阮甜要出去,也没说要做什么。 慕念琛不放心,问了鹿巍,鹿巍把地址给他的时候,慕念琛已经到了车里。 但这个,肯定不能与阮甜这么说。 阮甜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少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等到慕念琛来了,往她这里瞧的目光明显变多。 阮甜把这个归咎在慕念琛的身上,哪有人穿着高定西装来超商的。 特别是他的那一张脸,虽然帅的让阮甜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慕念琛的脸色却一如既往地的冷,一副随时都能吃人的架势。 她默默地想要离慕念琛远一点,还没走几步,手就被慕念琛牵住。 慕念琛仿佛很喜欢牵着她的手在超商里乱逛,阮甜拿什么,他就将东西放进推车里。 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可阮甜现在看到什么食物都想要尝一口,连以往她不爱吃的榴莲,也挑了两个。 阮甜觉得自己很奇怪,这根本就不是平常的她,可是她又想不出来奇怪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她只能安慰自己,现在是冬天,冬天就是长肉的季节嘛。 超商里有瓜果清洗区,阮甜看着慕念琛结完账,立马就把袋子里的草莓拿出来拿到水龙头下面准备洗。 超商的服务人员贴心的给了她一个盒子,慕念琛把盒子拿过去,没让阮甜动手,阮甜只负责吃。 草莓甜的她眼睛都亮起来,阮甜的心情有在变好,连带着看着慕念琛都顺眼了一点。 她的嘴边沾染了草莓的红色,慕念琛用手帕擦去。 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等到阮甜与慕念琛走后在自己的小姐妹群里发出了单身狗的哀嚎。 出了超商,保镖上前接过慕念琛手中的东西。阮甜看到前面有一家药店,便走进去。 她一开始只是想买健胃消食片,因为刚才挑的吃的实在太多,阮甜怕胃会不舒服。 慕念琛跟着她进去,看着阮甜拿完了健胃消食片之后,又去隔壁柜台拿了一盒避孕药。 慕念琛按住阮甜的手,从她手里将避孕药拿的出去。 阮甜有些不高兴,神色中也表现了自己的抗议。 她自己拿避孕药还不是因为有时候慕念琛会忘记戴……她又不准备给慕念琛生孩子,如果怀孕了,再去医院,不是很伤自己的身体。 她会买这种药,还不是慕念琛害的? 阮甜想到这里,又从架子上拿了一盒避孕药,慕念琛再次将阮甜的手按住,阮甜赌气的看着他,慕念琛贴近她低声对她说:“我会忍住。” 大庭广众之下,慕念琛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让阮甜有点……不好意思。 她最后连健胃消食片也不要了,羞涩的跑了出去。 没看到慕念琛,深沉的脸色。 慕念琛没让阮甜坐司机的车子,而是带着阮甜到自己的车前。 他为阮甜将车门打开,阮甜怀里还抱着草莓,张嘴又是一口,草莓太大,阮甜的一口只咬下了半颗,她最近越发的有从前的影子,不爱吃叶子那里,虽然叶子已经被摘掉了,她还是不是太愿意吃。 可她又觉得这样扔掉太过于浪费,犹豫不决间,慕念琛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苦恼。 低头,很自然的将阮甜吃了一半的草莓,咬在了嘴里。 阮甜的脸红的更加厉害。 正在这时,边上的车位也来了人,像是认识慕念琛的样子,喊了一句:“慕先生。” 阮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总觉得这句慕先生里带上了一点娇羞的意思。 阮甜默默的冲着对面翻了一个白眼,反正她是背对着边上的女人的,边上的女人也看不见。 慕念琛却可以看见,他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幅度,转身回视出声的女人时,脸上的神情不往日般冷硬,这是因为他方才对着阮甜的缘故。 那女人却不知道,她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慕念琛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但是出于礼貌,慕念琛还是回头。 他在外一向话少,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阮甜透过车窗的玻璃能看到女人的脸上娇羞的样子又多了一些,她嗷呜一口又啃了一口草莓,这次连靠近叶子的部分都没留给慕念琛。 “您还亲自来买菜呀?慕先生真是居家。”女人的话太过于奉承,阮甜吞下去的那一颗草莓呛到,她咳嗽了两声,慕念琛立马回身。 处理好了阮甜的状况之后,对那个一直盯着他与阮甜看的女人说:“是我太太比较居家,我只是一个拎包的。” 阮甜再一次的无语,天知道她只是一时嘴馋,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和慕念琛结婚好不好。 女人想要勾搭慕念琛的心还没有成型,就因为慕念琛的这句话消退。 女人原本娇羞的神色现在变成了失落与尴尬,慕念琛和阮甜手上带着的戒指可做不了假:“慕先生什么时候结婚的?外界竟然一点传闻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意外。” 女人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要嘲讽阮甜上不了台面,就算结婚了,也不能在公众的视野中公开。 “我太太比较害羞,需要适应一下这个新身份。”慕念琛说这句话时,眼睛看着阮甜的,用情至深的样子让阮甜有点受不了。 她拉开车门钻进车里,车子的隔音很好,慕念琛又与车外的女人说了什么,阮甜一点都听不到。 过了没一分钟,慕念琛就进了主驾,他从公司来的时候,就是自己开车。 阮甜将草莓放在一边,她不想再吃了,恶心的感觉又来,慕念琛给阮甜递了一瓶白水。 阮甜猛的将那瓶水推回去,对低着头对慕念琛说:“我不想再看到这种女人。”阮甜后面还有一句: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让我不舒服。 但慕念琛明显误会了阮甜的意思。 他以为阮甜这是在吃醋,把阮甜搂着哄,阮甜很惊奇的发现,将脸贴在慕念琛的身上她竟然不再想吐。 所以,她没有挣扎。 回到了家里,阮甜手里拿着榴莲,芒果可能天生就讨厌榴莲,小猫鼻子一闻到榴莲的味道就躲到了自己的猫窝里,很嫌弃阮甜的样子。 阮甜把榴莲放下去捏芒果,嘴里嚷嚷着:“这只芒果一定不是我的芒果,快把我的贴心小芒果还给我!” 慕念琛闷声笑着,将阮甜抱了回去。 晚上,慕念琛去了公司,阮甜这才发现,慕念琛是忙碌的。 她接到卫均哥的电话,卫均哥在那端说:“我和北北想邀请你的未婚夫一起来餐馆吃饭。上一回的事情,我还没有感谢他。” 阮甜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慕念琛在外面招惹了女人引起,但是想了想她如果说了卫均哥一定会担心,阮甜就没有将她所认为的真相说出来。 反正慕念琛也不一定真的有时间可以和她一起去卫均哥那里吃饭,:“好的,等他回来了,我问一问他的时间。” 慕念琛归家时已经很晚,他没去阮甜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书房,在里面做了一些事情,而后才在客房睡下,清晨便再次离开。 阮甜以为慕念琛昨晚并没有回来,她也没有问,反正慕念琛回来与否,她都不是太在意。 她躺在床上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条就是林诗雅背后的代笔设计师出来揭发林诗雅的事情。 原来,林诗雅早前的作品全都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手,而是用了别人的,将别人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 林诗雅的设计公司本就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老板已经失去了联系,公司连公关都不愿意做了。网络上骂声一片。 阮甜对这些没有多大的兴趣。 林诗雅做出再过分的事情来,阮甜都不会觉得奇怪。 清溪私人博物馆的藏品修复已经到了中期,阮甜在房间里,看着电脑上传来的那些照片,她决定,下午要去一趟沥山。 但下午她没能去成,因为她接到了楚医生的电话。 楚医生约她一起吃晚餐,阮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楚医生,在慕念琛答应放过楚氏之后,阮甜就尽量的避免让慕念琛再次对楚医生产生敌意。 但这一回,楚医生都亲自约了,阮甜如果不去,心里会过意不去。 阮甜让鹿巍在车里等她,自己去找了楚医生。 楚医生约的馆子是在一处私人会所,建在一处老房子里。 楚医生比在敦煌的时候还要瘦,阮甜能够看得出来,楚医生很累的样子。 楚氏……难道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楚医生见到阮甜,便站了起来,他对阮甜说:“好久不见。” 阮甜的心里有些难受,她借着坐下的动作,没让楚医生看到她的难过。 餐桌上,全是阮甜爱吃的菜,楚医生一直都是这样的,将所有人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默,最近经历的事情,阮甜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楚医生来的好。 楚医生的爸爸去世,公司也没有了从前的那样顺利,阮甜能够理解,在楚医生身上的压力会有多大。 楚医生为阮甜夹了一道她桂花藕,到阮甜面前的盘子里:“小甜,谢谢你。” 阮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将筷子放下,再也吃不下去东西。 楚医生竟然对她说谢谢…… 她明明应该对楚医生说对不起才对啊。 楚医生同样将筷子放下,阮甜低着头,楚医生的话继续在她的耳边。 “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楚氏不可能那么快的被慕氏与……谭同川放过。”楚医生停顿了几秒,有些低哑的开口:“我爸爸早年间做了很多错事,他……是罪有应得。” 父辈的事情,阮甜并不清楚,更别提楚医生的爸爸了。 楚医生给阮甜将了很多,他知道的事情,楚医生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接手楚氏,因为他觉得。楚氏很多地方都太脏,他看不下去,更不愿意接手那个烂摊子。 阮甜这是第一次知道,楚医生离开楚氏的时候的想法。 她从前一直以为,楚医生会很伤心。 楚医生说的很冷静:“我爸爸如果不自杀,也会被送进监狱。自杀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一个归宿。他那样的人,犯了那么多的错,进了监狱就不会再有出狱的那一天。楚氏的衰落不是他自杀的主因。他做的那些事情,被警方盯上,才让他去死。” 阮甜抬起头,楚医生的脸色很平静。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他自杀之前,给我妈妈注射了药物。我妈妈跟着他,受了一辈子的气,到老,眼看就要熬过来了,却又被他给毁了。” 阮甜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医生注视着阮甜,那双眼睛里,有许多阮甜看不明白的东西:“所以,我恨我爸爸,小甜,你不需要因为这个去自责,不能好好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够快乐。” 阮甜有点鼻酸,原来楚医生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为了她。 楚医生越是这样,阮甜就越难过。“楚医生……我……” 阮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一整餐饭菜,阮甜没有吃上多少,她和楚医生在包厢里待了两个小时,等到走出包厢时,天色已经黑了。 阮甜与楚医生并排走,穿过回廊,回廊上的灯笼已经亮起,红色的灯光在夜色里有些暗。 阮甜的视力不算太好,在这种灯光下就有些看不清楚路,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朝着一旁的楚医生倒过去。 楚医生当然是扶住了她,阮甜开口,想要说一句谢谢,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拽了过去。 阮甜回头,就看到了…… 慕念琛。 第一百零一章 不要恨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南城的初冬,夜风凉的像是刀子一样,阮甜刚从包厢里出来时还没觉得冷,等到见了慕念琛,瞬间冷的她有些承受不住。 特别是,当她与慕念琛对视的时候,慕念琛的眸光,比寒风还要凌厉。 阮甜第一反应没有想到她自己,而是想到了,还站在这里的楚医生。 楚医生方才在包厢里,已经与她说过,楚氏他已经无力支撑,不久以后他会申请破产,将楚氏的员工赔偿好之后,他就会回到医院上班,以后,一心一意的做一名医生。 这或许对于楚医生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没有人去打扰的话,楚医生的事业一定会顺风顺水。 阮甜很害怕,因为自己,又让楚医生的生活发生变故。 她不能再让慕念琛误会,让慕念琛对楚医生的敌意又出来。 阮甜的胳膊,还被慕念琛拽在手里,连带着她整个人与慕念琛之间的距离也仅仅只有一点点,她顺着这个姿势去把慕念琛抱住。 她贴在慕念琛的胸膛,心中想着的是,要让慕念琛放过楚医生,“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为什么你也要来。” 阮甜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慕念琛能够听见,她的话里带着的是撒娇的意思,也是服软。 慕念琛把阮甜搂住,抱了一会,仿佛身旁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他也压低了声音,对阮甜说:“回家给你做好吃的,以后不许背着我出来吃饭。” 阮甜听着,身上又凉了一些,慕念琛的怀抱并没有给她温暖。 与他一起吃饭的合作方自然不会对慕念琛的行为有什么微词,光顾着看戏了,没想到慕总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寻常饭局,慕念琛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有他的饭局基本上都得清心寡欲,酒不能多喝,聊的也正经,荤段子就更是不必说了,就没听过从慕先生口中说出过那方面的话来。 这样的人,在商场上来说,不算合群,放在位置稍微低一点的人身上,就是被排挤的份。 但慕念琛就是这样,从低处登上了高处,没有人能不服。 慕念琛还是和楚医生打了招呼,两个人握手的时候,阮甜简直不敢看。 楚医生要离开,阮甜站在慕念琛的身边,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不舍的样子来。 其实阮甜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看着楚医生的背影,阮甜心疼极了。 她想和楚医生好好的道别,但有慕念琛在场,阮甜不可能再去说什么。 阮甜自己去了车里,她看到慕念琛与方才在他身后的那一群人说了几句话。 冯助理还站在慕念琛的边上,阮甜心内确定,慕念琛不是为了来逮她,而是真的有事情。 他们能在这里遇到,就是一个巧合。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等到慕念琛过来,阮甜已经将脑袋倚在后座,昏昏欲睡。 她最近的睡眠与食欲都好了不少。 慕念琛却不让她睡,亲着让她醒,阮甜被气的将慕念琛的嘴唇咬住,这一下,更方便了慕念琛的动作。 阮甜被这样闹,自然是不困了。 慕念琛捏着阮甜下巴上冒出来的那一点点肉,阮甜不高兴让他捏,对着车窗看自己胖出来的这点肉,她心不在焉,看着自己,思想不知道飞了有多远。 慕念琛的看着她的眼神深不可测,阮甜却没有发现。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阮甜第二天,又接到了卫均哥的电话。还是于昨天一样的说辞,阮甜只能答应。 她去了一趟沥山,在那里跟着南大的师兄师姐以及修复的工作人员待了六个小时。 等到她从沥山往市区去时,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 这个点,慕念琛还没有下班,南城的晚高峰也同样没有到来。 鹿巍询问阮甜要去哪里,阮甜想到了早上卫均哥的那一通电话,直接与鹿巍说了:“去慕氏。” 阮甜没让鹿巍告诉慕念琛,她知道鹿巍是慕念琛放在她身边的眼线。 鹿巍尴尬的冲着阮甜笑笑,“我明白了阮小姐,你是想要给慕先生一个惊喜。” 阮甜心内笑了一声,她没有什么想要给慕念琛惊喜的意思,她只是……阮甜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鹿巍当她默认,再没有想起要给慕念琛汇报的事情。 到了慕氏,也不过刚到五点,阮甜不想那么快上去,带着鹿巍到慕氏边上的一家咖啡店,点了两杯咖啡。 鹿巍不明白阮甜要做什么,她的职责就是保护阮甜的安全,其他的她不会过问。 阮甜到现在还在想着楚医生,他说要把楚氏申请破产,楚氏,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剩下来的那些钱,能够将所有的员工都安顿好吗? 就算将楚氏的员工都安顿好,那楚医生自己呢? 阮甜叹了一口气,慕念琛给她的卡,她没看过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如果要帮助楚医生,将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如果动了,慕念琛就一定会发现。 阮甜,不愿意拿着这个去冒险。 阮甜坐的是慕念琛的总裁专用电梯上去,慕氏的员工现在基本上都认识阮甜,就算不认识阮甜,也认识阮甜身边的鹿巍,所以并没有人拦住她。 到了慕念琛总裁办公室的楼层,秦玟心却把阮甜拦住,阮甜觉得秦玟心今天很是反常,她总觉得,秦玟心想让她先离开这个地方。 阮甜看了一眼慕念琛办公室紧闭的门,随意的问秦玟心:“里面有人?” 秦玟心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这样反常的行为,让阮甜有点不舒服起来。 慕念琛办公室里如果是慕氏的员工,秦玟心不会如此,里面的人,一定与慕念琛有过一点什么,或者现在还有点什么,让秦玟心觉得,如果被她看到了,会介意的东西。 其实阮甜一点都不介意,她只是讨厌这一种,躲躲藏藏的感觉。 阮甜就坐在沙发那里等,其实只要一个内线电话,慕念琛就一定会知道她来了。 但是现在,秦玟心与接待人员一个电话都不敢往办公室里打,除非是慕念琛亲自吩咐的不可以打扰,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做。 阮甜越等越冷静,从她坐下开始,她就计算着时间,等到慕念琛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阮甜看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眯了眯眼睛,是老熟人,江晚晴。 江晚晴也自然是看到了她。 江晚晴没与阮甜打招呼,阮甜发现,江晚晴的眼眶红红的。 阮甜撇了撇嘴,在心内叹了一声,想着,这又是慕念琛惹的一桩风流债。 她忽然有点不想再进慕念琛的办公室,因为在此刻,阮甜觉得有点脏。 鬼知道慕念琛与江晚晴方才在办公室里都做了一些什么。 但是她已经答应了卫均哥,临时变卦更加的麻烦,阮甜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推开门进去。 慕念琛头都没有抬,森寒的说了一句:“滚。” 阮甜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却没有走的意思。 她离慕念琛还有四五步的距离。 慕念琛将手里的文件签完,把笔放在一边,抬起头,目光冰寒的望向门口,仿佛,还是要再说一句,“滚。” 当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阮甜时,立马就站了起来。 “慕总怎么这么狠心,吃干抹净了不认账吗。”阮甜话语嘲讽,她指的,是方才从这里出去的江晚晴。 慕念琛已经走到了阮甜的身边,他牵着阮甜的手,想要解释什么。 阮甜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说:“你不需要和我说什么,我也不在乎这个。” 末了,阮甜又添了一句:“慕念琛,我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她说完,就要往外走,阮甜其实是故意说的最后那一句话,为的,是想要在慕念琛这里,为以后能够顺理成章的的帮助楚医生,积攒底气。 她当然没能走出慕念琛的办公室,因为慕念琛从身后将她抱住。 阮甜这话,听在慕念琛的耳朵里,有赌气,也有委屈。 慕念琛恨不得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阮甜看了,让她看看,这里面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的踪迹。 慕念琛给阮甜解释了江晚晴为什么在这里,江晚晴的哥哥,娶得是雷家的女儿,现在雷家遭了难,江家老爷子又从高位上退了下来,江家受到了雷家的牵连。 私底下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江家与雷家一琢磨,便让江家最的小女儿过来,想着能让慕念琛记起往日的情意,对雷家手下留情。 江家也有自己的私心,慕念琛太太的位置一直空缺,如果江晚晴能做慕太太,那江家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要让江晚晴求别人,江晚晴一定不乐意,但让她来对慕念琛献殷勤,她却是求之不得的。 她来南城快一周,慕念琛只见过她两次,两次都是在办公室里,第一回还算正常,方才的那一回…… 慕念琛恨不得想洗洗眼睛。 他把这些修饰了一番与阮甜说了,细节当然是没有,慕念琛有自己的底线,背后诋毁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只是这修饰过的说法,还是让阮甜,找到了不少的错处。 阮甜其实没怎么生气,慕念琛身边有多少女人都与她没有关系,但阮甜面上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心安理得的被慕念琛哄了很久。 天色已黑,对面大楼的灯光反射到落地窗上,阮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与慕念琛说了今天来的原因。 慕念琛没有一点的拒绝,牵着阮甜就走。 秘书室里,除了秦玟心之外,其他人都很惊讶,私下里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位阮小姐是不是,就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了?” “我赌一包辣条,绝对是!” “我跟一包!” “我赌一支口红,阮小姐转不了正,她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 发言的人选择的是匿名,谁都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谁发的。 秦玟心现在已经等于是秘书室的负责人,她也在群里发了一条:“长得好看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想长得像阮小姐那么好看。” 短暂的沉默之后,聊天页面上出现了无数个:+1。 秘书室里表面上正儿八经的上班,谁能知道她们讨论八卦,比谁都要勤呢? …… 卫均哥的餐馆就在南大附近,离阮甜与慕念琛住的那个公寓很近。 因为知道慕念琛要来,为了好好招待,卫均哥在午餐时间过去了之后就将餐馆打烊。 慕念琛与阮甜在一起,喜欢自己开车多一些。 阮甜怕待会卫均哥与慕念琛会喝酒,在去餐馆之前,让慕念琛把车开回了公寓。 两个人走着过去也不过十五分钟。 因为今天阮甜去了沥山,身上穿的很休闲,慕念琛一整天都待在总裁办公室里,衣着自然很正式。 阮甜和慕念琛走在一起,就好像是无知女高中生与拐带她的社会…… 当然,这是阮甜自己想的。 在路人的眼里,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长得好看的人一般挑选伴侣都不会太考虑颜值,所以很多时候,长得好看或帅气的女生男生,另一半往往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相配。 但是阮甜与慕念琛不同,两个人长得都很好看,女孩子清纯的像是能滴出水来,而男人呢?放在相亲市场,至少得有一整个人民公园的女孩子家长排队吧。 餐馆已经打了烊,阮甜推门进去的时候,餐馆里只有卫均和方北北。 其他员工在下午的时候提前下班。 餐馆的工作人员都是从来的那些,在卫均哥将餐馆重新弄好之后就去把那些为他工作过的人,聘请了回来。 阮甜把慕念琛介绍给卫均哥,:“这是慕念琛,我的……未婚夫。” “这是卫均,在我差点被……的时候,是卫均哥救了我。” 饶是过了这么久,阮甜再提起曾经时,还是停顿一下,那些事情,在她的心中还在源源不断的有着阴影。 好在方北北此时去了厨房,不然一定也是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慕念琛和卫均在上一次阮甜遇到危险的时候曾经并肩作战过。 再加上卫均哥这次能够被无罪释放,是慕念琛身边的人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在阮甜正式为慕念琛与卫均介绍之后,二人之间不显得陌生,颇有些相逢恨晚的意思。 餐桌上果然摆了酒,是上好的桃花酿。 慕念琛与卫均哥浅浅的喝了一杯,阮甜趁着他们不注意,自己偷偷地给自己倒了一小口。而后像喝水一样,将桃花酿喝了下去。 卫均哥的手艺很好,吃红烧肉的时候,阮甜特意给慕念琛夹了一块子,慕念琛不怎么爱吃肉。 阮甜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慕念琛好像对什么都不是太喜欢的样子。 阮甜让慕念琛尝了一口,而后有些自得的对慕念琛说:“这个红烧肉我也会做,做的味道还不错哦。小安那天去我们的家里吃,是我给她做哒。” 阮甜的脸上红红的,眼睛里也亮晶晶,嘴巴里的那一点点酒味随着她说出的话而扑到慕念琛的脸上。 慕念琛用手指勾了勾阮甜的小鼻子,贴近阮甜,缓缓的说了一句:“小馋猫。” 方北北与卫均相视一笑。 整餐饭吃得气氛轻松极了,除了最后的那一点点插曲之外。 卫均哥原本是习惯性的想要摸一摸阮甜的发顶,慕念琛的手按在了阮甜的脑袋上,护食的意味很浓。 阮甜对此一无所知,她又开始特别的想吐。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记性,刚被啤酒折腾的难受了那么久,刚好了两天,现在竟然又开始偷喝。 阮甜瞪了一眼慕念琛,仿佛是在埋怨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喝酒。 她跑去卫生间,将晚餐吃的那点东西全部吐了出去,难受的趴在慕念琛的怀里就要哭。 那一点点的酒度数特别低,就算是喝下去一整瓶也不该醉成这样,阮甜自己没怀疑,但方北北却想到了什么。 她在阮甜与慕念琛回家之前,将阮甜从慕念琛的怀里带走了一会,偷偷的问阮甜:“小甜,你是不是,怀孕了?” 阮甜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我很注意的……而且我的亲戚最近也……” 阮甜说到这里,原本因为难受而睁的小小的眼睛立马瞪大,这个月她的亲戚,好像并没有来。 而且在冰岛的时候,慕念琛像她求婚的那一晚,他们是没有戴……后来阮甜自己也忘记了要吃。 吸引力全被那两张婚书夺走。第三天他们就回了国,回国的那天晚上…… 阮甜想到这些,险些要抓狂,酒立马醒了一大半。 她的心跳,跳的快如乱鼓,让她整个人都发慌。 方北北不知道阮甜与慕念琛之间真正的感情,她看到的全都是阮甜与慕念琛的恩爱,阮甜在她面前这样的反应,她笑着和阮甜说恭喜,“我表姐怀宝宝的时候和你是一样的反应,吃饭的时候什么都能吃的下去,就是吃完了之后要吐几次。还特别爱睡觉,有时候刚睡醒,说上几句话又能睡过去。” 方北北越说,阮甜的胃里越难受,她冲到这个房间里单独的卫生间里吐,吐完了之后,叮嘱一旁的方北北:“北北,不要在慕念琛面前说这个,也千万不要和卫均哥说。” 方北北答应了阮甜,“也对,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再说,除了医生,谁也不能百分百说是。” 阮甜被吐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脑袋清醒,出去的时候仍然是装醉,到了慕念琛怀里直接将眼睛闭上。 回到了公寓,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她能够感觉到慕念琛在为她清醒身子,让她喝水。 她一整夜没有睡,等到慕念琛去了公司,立马从床上起来,她起的太猛,眼前有些晕,差一点就要摔下去。 换做平常阮甜就一定会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再睡上一觉了,但今天不一样。 她把帽子口罩墨镜全部带了齐全,趁着阿姨出去的功夫,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往常这个点,阮甜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所以,鹿巍没有发现她自己走了。 阮甜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特意回头观察四周,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与司机说了要去的医院。 阮甜选的是一个私人医院,医院不大,但是还算正规,从前阮甜工作的时候生病了都是来这里。 最重要的是,这里管的不怎么严,有时候挂号连身份证都不需要,阮甜看上的就是这一点。 她给收费台多交了200块,就直接去见了医生。 到了候诊室门口,阮甜才发现,她的前面还有十几个人。 阮甜坐在角落里,把脸埋的低低的,她很害怕被别人发现。 等到终于轮到了她,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在阮甜进门的前一秒,护士宣布医生下了午班。 阮甜胃里难受,心里更是煎熬,她没有力气求护士帮忙,只能坐在那里继续等。 好在医生午休的时间并不长,在阮甜睡着之前,医生回来了。 医生只让阮甜查了个B超,连血都没抽,阮甜躺在仪器床上心跳如雷。 虽然阮甜心中早就已经决定了,就算她不幸怀孕,这个孩子她也绝对不会留下,但是她还是很害怕。 害怕那种,让她亲手去决定生死的感觉。 阮甜第一次做B超,从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医生检查到一半出去的时候,她没觉得有多奇怪。 她忐忑的等着结果,医生出去了蛮久,回来时,满脑门全部都是汗。 阮甜没有观察这些,她只想知道结果。 医生又在她的小腹上拿着仪器看了一圈,最后告诉阮甜:“你没有怀孕。” 阮甜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和医生道谢,从包里又拿出了一百块塞给医生。 医生死活不收,阮甜临走之前还夸赞了医生:“您真是太有医德了!” 医生脑门上的汗越流越多,等到阮甜走了,才拿着纸巾擦掉。 想到办公室里的那一箱子现金,医生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辞职。 …… 阮甜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不过心情与来时相比好了许多。 一道深邃的目光看着阮甜走出了医院。 “办的不错。”慕念琛在隐私性很好的车子里,对手机那端的人说。 甜宝,但愿你不要恨我。 第一百零二章 疼的她走不动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这些暗流涌动,阮甜一点都不知道。 卸下了心内的重压,阮甜只觉得浑身轻松,她又累又饿,在出租车里用手机搜索附近的蛋糕店,和司机师傅说了地址,让司机先把她送到那里去。 这样的喜事怎么能不吃一个蛋糕庆祝一下呢?阮甜承认,是她自己馋了。 其实阮甜也很苦恼,最近她真的是越来越能吃,明明之前见到蛋糕都不会想要怎么吃的,现在看到就想要买很多个带回家。 蛋糕店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距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明明在进店之前还想要多吃几个,进了店之后,阮甜的胃里又开始难受。 她有些受不了自己的矫情,强忍着拿了几个平常爱吃的小蛋糕,都是用纸杯装起来的,很便宜,几个加起来的价格都不够高档店里一小块的价钱。阮甜准备买了,待会用勺子挖着吃。 付钱的时候,排起了队,阮甜站在最后面,小心翼翼的把托盘拿好。 前方传来争吵的声音,阮甜一开始没想听太多,她用空着的那只手,一会按按胃,一会按按胸口,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在难受。 她总觉得,争吵的两道声音里,有一道她特别的熟悉,等到阮甜稍微往边上挪了一点,看向前方时。 正在与收银员因为两块钱的零头而争吵的柳青岚正好回头,像是要找外人评评理。 阮甜有些惊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当前面的争吵声停止,站在收银员前方的柳青岚扔下甜品朝着与她反方向走时,阮甜才确定。 阮甜没有去追柳青岚,她把钱付了,准备回到公寓去。 在她后面暂时还没有人要付钱,阮甜转身的时候,听到收银员与别人吐槽,一上班就遇到了个疯子。 柳家破产,柳青岚想必过得也不怎么好,这些阮甜曾经经历过,对于柳青岚,她同情不起来。 阮甜现在只想快点回去,一夜没睡,她是真的很困。 没有带司机,阮甜只能到路边去打车,方才下车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才觉得这里真是有一些偏僻。 阮甜在路边等了快十分钟,也没有等到一辆空车。 阮甜不敢用手机上的应用软件打车,她怕慕念琛会查到她去了哪里。 所以,只能继续招手。 柳青岚就在这时,走到了阮甜的身后,阮甜没有察觉,一心观察着路面。 柳青岚朝着阮甜伸出手。 正在路旁等车的另一位女孩子,出声喊了一句:“现在不好打车,你先过来坐一会儿吧。” 因为这句话,阮甜回头,柳青岚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 阮甜皱眉,她能够猜出,方才柳青岚想要做什么。 柳青岚被阮甜发现,她没有躲,阮甜走一步,她就跟着一步。 阮甜默默的朝着方才那个出声的女孩子跟前走了走。 她朝那个女孩子感激的笑了笑,女孩子偷偷地与阮甜说:“需不需要帮你报警?” 阮甜点了点头。 女孩子极其聪明的借口离开,离开柳青岚的视线范围内,就拨了报警电话。 路边,只剩下阮甜和柳青岚。 柳青岚现在就像是个疯子,阮甜明白,自己的体力不能与她对抗。 那个女孩子走后,柳青岚看向阮甜的目光更加的凶狠,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阮甜很不舒服。 “柳青岚,要不要去喝一杯咖啡?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阮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餐厅,那里比路边安全一些。 柳青岚的脸几乎都被口罩挡住,她的刘海好久没有修剪,将她的眼睛遮住,阮甜从柳青岚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特别阴暗的气息。 “好啊。”柳青岚的声音透过口罩传过来,与往日她故意装出来的那一种嗓音不同。 阮甜先起身离开路边,柳青岚跟她跟的特别紧,阮甜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刚才她指的那一家茶餐厅。 柳青岚随后进入,坐在阮甜的对面。 阮甜看着她将脸上的口罩拿下来,柳青岚老了很多,她本来就整容过,每个月靠高档的医美维持自己的样貌。 柳家破产,她没了经济来源,被柳青城打到假体歪了的鼻子,没有修补。 以往用玻尿酸填充的双颊此时凹陷进去,贪图便宜买的那些,高仿化妆品,让她的脸上,起了很多痘痘,原本还算好看的一张脸,现在惨不忍睹。 阮甜没有露出多么惊讶的神情,柳青岚上学的时候就不怎么漂亮。 但有些人,一旦接受了自己变美的事实,如今美貌不再,心里就会产生极大的落差。 柳青岚就是这样。 她把一切,都怪在了阮甜的头上。 阮甜低头点餐,在服务生走后,柳青岚玩着桌面上摆放的百合花,开口,“阮甜,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阮甜权当没听见。 柳青岚猛的从沙发上起身,身子爬在餐桌上,将脸怼在了阮甜的面前。 阮甜没想到柳青岚会这样做,视觉冲击太大,她下意识的往后面坐了一点。 柳青岚哈哈笑着,仿佛恶作剧得逞。 阮甜很想说一句变态,“你变成这个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逼着你去整容了,还是架着你的脖子,让你去折腾你自己这张脸了?” 毕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阮甜心中对柳青岚的态度其实有些复杂。 在未决裂之前,她的所有心事,都与柳青岚说起过。 柳青岚也曾向阮甜诉说过自己的的烦恼。 阮甜对她,不像对于林诗雅那样是单纯的恨,阮甜对柳青岚,恨没有多少,但是厌恶是真的。 柳青岚摸着自己的脸,笑的更加疯狂:“是啊,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你长得漂亮,永远都是你身边的陪衬,你是白天鹅,而我就是丑小鸭。在你被踩在泥里的那段日子,曾经捧着你的那一群人,将我捧到了天上。那个时候我那么的快乐。如果你不回来,我会快乐一辈子!” 对于柳青岚的话,阮甜有些心寒,她与柳青岚的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刚才的动静,让茶餐厅的服务人员产生了警惕,有几道目光一直看着阮甜与柳青岚。 送餐来的服务人员将热咖啡端到阮甜的面前,放在柳青岚那里的,是一杯连热气都不怎么冒的咖啡。 像是怕柳青岚会把热咖啡往阮甜脸上泼。 柳青岚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阮甜却注意到了,她的心内更安。 胃难受,阮甜不打算喝咖啡。 柳青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就拿起叉子,非常没有形象的吃着意大利面。 柳青岚曾经可是非高档餐厅餐厅不吃的,现在这幅吃相,看样子是被饿了很久。 “与你做朋友的时候,我对你是真心实意。”虽然觉得说这些柳青岚也不会信,但是阮甜还是说了。 柳青岚拿着刀具的手停了一下,“阮甜,你说了这么多,是真是假你以为我不明白?你越是这样就越讨厌!你和我做朋友,想的一定是要让我来衬托你的高贵!我早就看透了你!” 柳青岚说完这句,又开始吃。 阮甜看着她,特别的想吐,她站起身,想要去卫生间。 她刚走出一步,柳青岚就将盘子摔到地上,飞快的捡起一块瓷器的碎片,抓着阮甜,就要往她的脖子上割。 她的速度太快,阮甜没有反应的过来。 从她们边上的位置窜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柳青岚手里的碎片离阮甜的脖子只有一点点距离时,将碎片抢了下来。 就在这时,警察也正好赶到。 事情解决的很快,警察来的时间刚刚好,茶餐厅里又有监控与服务人员作证,阮甜连去警局录口供的时间都不必抽出来。 柳青岚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嘴巴里还在往外吐出特别脏的话,全部都是在骂阮甜。 阮甜冲着她做出了一个挥手的手势,对柳青岚说:“我一定会把这一段发到微博上去,没准你会再次翻红,这样你就可以在监狱里做网红直播,你的粉丝一定会感谢我。” 都到这种时候了,柳青岚还是想着她在虚拟网络当中的形象。听到阮甜这么说,她立马就闭上了嘴。 阮甜叹了一口气,她佩服柳青岚的这种虚荣心。 警察带着柳青岚走后,阮甜与方才救了她一命的黑衣男人道谢。 黑衣男人只说了一句:“阮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阮甜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没有再说出口。 这是慕念琛的人。 阮甜这一回没有再打车,而是被保镖请进了车里,一路上,阮甜都沉默,她不知道保镖是什么时候跟上的她,更不知道保镖到底有没有看到进入了医院。 阮甜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去医院做什么,保镖应该也不会知道。 慕念琛就算问起了,她也只说是去看肠胃炎好了。 回到公寓,阮甜的步伐都有一些沉重,她推开门,站在玄关处换鞋,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声:“阿姨。” “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下早餐。”阮甜将鞋子换好,低着头去盥洗室将手洗干净。 她从盥洗室里出来,往餐厅走,她想吃一点东西再去睡觉。 方才她买的蛋糕被她扔在了茶餐厅,过了那一阵,阮甜有点不想吃了。 阮甜一直低着头,饭菜的香气一点点的传过来,让她累到快待机的身子,又有了一点电量。 一双手,将一碗鲜肉小馄饨端到了她的眼前。 手上的戒指与阮甜戴的是同款,阮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阮甜以为慕念琛是来兴师问罪,但保镖好像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一样。 他坐在阮甜的身边,用筷子将碗里的香菜夹出去,而后,用勺子喂了阮甜一口汤。 这些都是阮甜吃小馄饨时的习惯,阮甜没想到慕念琛还记得。 “你不问问我去哪里了吗?”阮甜将汤喝下去,看着慕念琛说。 慕念琛明明已经去了公司,现在回来,总是要有原因的,不可能只是为了给她吃一碗小馄饨。 慕念琛低着头,将馄饨送到阮甜的嘴边,阮甜没有张嘴,仿佛在等着慕念琛说话。 似乎是怕馄饨凉了口感不好,慕念琛将小馄饨放回了汤里,而后,又换了一个,同样送到阮甜的嘴边,“你有你自己的自由,阮甜,我没有那么小气。” 阮甜:“喔。”了一声,她没想到慕念琛今天这么好说话。 一碗小馄饨,阮甜只吃了几个,她太困了,在餐桌上就要睡觉。 慕念琛将她抱回房间,几乎是一沾了床,阮甜就自动的爬到自己经常睡的那一边,离慕念琛远远的,抱着被子就睡着。 慕念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阮甜略显苍白的睡颜。 他的眉头蹙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阮甜一觉睡到了下午,等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念琛。 慕念琛似乎是将公司里的事情带到了家里来做,电脑就摆在房间的书桌上,亮着蓝光。 阮甜没出声去喊慕念琛。 阮甜的手机一阵一阵的响,她点开社交软件,师姐把她拖进了一个群,群名叫:清溪修复小分队 里面时不时的会发几组文物的图片,多是修补过程。 师姐在最后一条里艾特了阮甜,“等你来。” 阮甜回了好。 …… 今天是与爸爸视频的日子,时差对于爸爸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没有醒,阮甜……什么时间点拨通视频,都会被看护接。 阮甜坐起身,这样的动静,让慕念琛发现。 他合上电脑,走到阮甜的身边,看着阮甜点开与看护的聊天页面,发送视频聊天。 那端很快被接起,看护却换了一个。 是个生面孔,阮甜用英文问了一句原来的看护去了哪里? 视频那端的女看护对阮甜说:“他家庭旅行,我来负责照顾阮。” 阮甜没有怀疑,原来的看护的确照顾了爸爸很久,他该有一个假期了。 阮甜提出要看一看爸爸,女看护摇头拒绝,他用英文和阮甜说:“现在不是探视时间。” 阮甜算了下时差,这时候的时间不算太晚,她有些生气,与看护解释,“从前这个时间,我可以见到我的爸爸。” 女看护与阮甜说,“这是医院的新规定,您就算再想见,也得遵守。“ 阮甜无话可说,本来满含期待的眼睛,因为这个黯然下去。 慕念琛拿过阮甜的手机,与那位看护沟通,最后那位看护,同意了慕念琛的要求。 慕念琛将手机交回阮甜手上时,屏幕上出现的是爸爸的脸。 女看护见屏幕里的人又变成了阮甜。阻止的话又多了起来。 只要能看到爸爸,一切的话阮甜都能自动屏蔽掉。 女看护只让阮甜看了十五分钟,就擅自将视频挂断。 随着视频挂断,一群医生冲进病房,维持生命的仪器开始发出尖厉的响声,就如同,那场大火过去时一样。 让阮甜看这十五分钟的时候,病房外的医生全部都没有走。i阮明泽的情况因为那场大火而变得更糟,医生已经连续抢救了很久。 …… 阮甜捧着手机气愤,慕念琛轻声的哄着她,阮甜却越想越气,张嘴就咬了慕念琛一口。 她没用多大的力气,只是太气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慕念琛已经被她咬习惯了。 阮甜松开嘴巴,慕念琛托起阮甜的脸,用大拇指把阮甜嘴角的一点湿意擦干净。 “我要去沥山住。”阮甜重新倒在床上,与慕念琛说。 慕念琛隔着被子把她抱住,问她,“沥山冬天最冷,你受得了?” 阮甜躲在温暖的被子里,因为慕念琛的这一句话,讽刺的扯起嘴角,“沥山再冷。也冷不过冬天的冷水与寒风,我在冰水里洗一整天碗的时候都没觉得冷,现在又怕什么?” 慕念琛将阮甜抱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当晚,慕念琛就在沥山准备了一处房子,房子离阮甜外祖父留下的老宅不远,是一处别墅。 院子很大,经过特殊材质锻造的铁门后,车子还需要开十分钟,才能到达。 绿化做的很好,虽然是冬天,却还是可以看到鲜花。 阮家曾经的宅子与这里的面积差不多,阮甜到了这里,倒没有不习惯。 别墅内非常的暖,穿一件薄毛衣都能流汗。 房子大,房间也多,相应的,佣人也安排了不少。 慕念琛没与阮甜一起过来。昨晚,当阮甜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就没再对慕念琛说过一句话。 阮甜没打算服软,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在她受苦的那三年,无论是柳青岚还是柳青城,亦或是林诗雅,都在慕念琛的庇护之下,过得风光无比。 而她的境地,却惨的可怜。 这让她怎么能够不耿耿于怀? 阮甜搬来沥山之前,鹿巍告诉阮甜:“慕总一早去了国外。慕氏的A类研发团队与国外的一家公司达成了技术合作,如果成功,可以填补国内对这些技术的空白。慕总很重视这个,所以他才没能陪您来。” 阮甜的反应很冷淡,她不想知道慕念琛的行程。 …… 行李之类的东西,不需要阮甜管,她选了个有大落地窗的房间,让管家把备用的钥匙交给她。 管家五十岁上下,做事沉稳,不苟言笑,对于阮甜的吩咐,执行的彻底。 阮甜将备用的那一份钥匙,锁在自己的行李箱中,关上门,躺在床上熬过了难受的时间。 阿姨随着她道来,在阮甜准备出门去老宅与师兄师姐们一同修复藏品的时候。给阮甜递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阮甜有点不大想喝,这一碗让她想起了中药。 阿姨端着碗,与阮甜说:“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专治你这样有肠胃问题的。是甜的,不信你喝喝看。” 阮甜最近一段日子被“肠胃”问题折腾的不轻,听阿姨这么说,她就试探性的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没有阿姨说的那么甜,但也不算难喝,阮甜将那一碗喝下去,从那以后的每一天,阮甜都能喝到阿姨准备的汤。 阮甜没去怀疑这水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喝了之后,真的一天比一天好了很多。 慕念琛自从走后,就没有给过阮甜一点消息,阮甜偶尔能够在财经新闻上面见到关于慕氏的动态。 慕念琛不在,阮甜反倒自在,她每天与一群志向相同的同学一起,用赤子之心去对待每一件文物,虽然累,但很充实。 周五的晚上,阮甜请别墅里的佣人到老宅去,准备了一顿火锅。 鹿巍彻底和师兄师姐们,还有阮甜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鹿巍负责保护阮甜,就算在这个已经算是非常安全的环境里,她还是对阮甜寸步不离。 阮甜没办法点明鹿巍的身份,加上她与鹿巍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生疏感,就像是好朋友一样,所以,阮甜和其他的同学介绍鹿巍,说的都是因为鹿巍对这些感兴趣,才带她来。 阮甜没有吃,以往特别爱吃辣椒的她,现在看了辣椒都有些反胃。 火锅的味道更是不能闻,她躲到一旁,拿着手机玩社交软件里自带的游戏。 一局玩完,阮甜被画面晃的有些难受,她退出游戏,微信提示她,有一位新朋友,阮甜随手点过去,对方说出了她的名字,阮甜看资料,同在南城,以为是哪个同学的号。 就顺手点了通过。 几乎是在阮甜通过的一瞬间,那端就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图片。 看背景应该是在车子里。 慕念琛倚在后座,眼睛闭上,似乎已经睡着。 有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那双手在阮甜看来挺好看的,不像她的手,因为做多了事情,有了吃苦的痕迹。 这样的拍摄角度,能够看出来,给她发照片的人,就是这只手的主人。 阮甜将照片保存,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而后将这个账号拉黑。 阮甜将手机放下,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她觉得疼,就像每回来姨妈时一样的疼。 只是这一次,疼的让她受不住。 旁人都还在吃饭,阮甜没有打扰,自己挣扎着起身,走过众人身边时,还笑着与他们说:“多吃一些,食材管够。” 到了卫生间,阮甜蜷缩在墙边,小腹疼的她一步都走不动。 第一百零三章 阮甜心中不安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洗手间里有一处扶手,这是外婆还在时,妈妈找人做的。 外婆年迈之后就来了南城,不去麻烦爸爸和妈妈,自己住在这里,守着祖上传下来的文物,也守着这个老宅。 外婆比妈妈早走了两年,外婆走之前,阮甜无论是寒假还是暑假,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寒假了就在沥山看雪,沥山的雪,总比市区要大一些。 夏天,有无数的野果与山泉,外婆家里的佣人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在沥山“探险。” 外婆会在家里等着,做一些小点心,在她归来之后,对着镜子用毛巾给她擦脏呼呼的小脸。 也是在这一处的卫生间里,那个镜子还在,阮甜抬头就能看见。 阮甜蜷缩在地面,疼的连汗都冒不出来。 她的手机还被她握在手里,这是慕念琛给她的那一部,快捷键就是慕念琛的私人号码。 阮甜的手指放在上面,她给慕念琛拨去了一通电话。 她要告诉慕念琛,她可以容忍他在外有无数个女人,可她不能容忍,慕念琛将这些女人带到她的面前。 阮甜有自己的底线,她将自己放的低,底线也已经低到不能再退,如果慕念琛连这一点都不能做到,阮甜确定,自己不会再留在慕念琛的身边。 她总有办法离开的,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漫长的等待音过后,电话被切断,阮甜看着黑了屏的手机,惨然的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痛的要死的情况下还能笑出来。 慕念琛真是够狠,纵容他的新欢来公然挑衅,却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接。 阮甜没再继续拨,也没有看她的手机到底还有没有电。 她在卫生间里,独自疼了快半小时,等到鹿巍过来寻她时,阮甜的脸色比灯光还要白。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鹿巍,看到阮甜这样,也难免慌了阵脚,她把阮甜扶起来,阮甜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的力气,鹿巍的力气大,直接把阮甜背着。 “阮小姐,我带你去医院!”鹿巍说着话就要往外冲。 阮甜艰难的开口,阻止鹿巍,对她说:“不要从正门出去,不要让别人看见。先送我回别墅。” 阮甜不愿意被同学们见到她现在的这幅惨样子。 虽然小腹现在的痛像是姨妈引起,但阮甜不是太肯定,这里面一定是姨妈的原因。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在此时越来越强烈。 同学们辛苦了一周,今天她的初衷是要好好招待,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一定会让同学们担心。 阮甜将后院的路与鹿巍说了,鹿巍顺着阮甜说的路将她送出去。 鹿巍出去之前,就与在门外等候的保镖说了阮小姐不舒服的事情,保镖在后门等待,车子一路开回了别墅。 阮甜没能去市里的医院,沥山与市区有一段比较大的距离,她痛的已经恍惚,根本就不可能再奔波。 家庭医生在阮甜回到别墅时,就已经过来,一共四位,全部都是慕念琛在临走之前吩咐的,他安排的很是妥当,将任何状况都考虑到了。 她不知道医生到底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到身体里,在一针,打完之后阮甜慢慢睡去。 等到她再醒来,医生已经离开,阿姨与鹿巍都没有告诉让她疼的具体原因。 阿姨与阮甜说,“阮小姐,是因为你的体质不好,所以才会突然疼痛。医生开了药,你能慢慢调理就会好。” 阮甜虽然不信阿姨的话,却也没有再追问,她能够看出阿姨与鹿巍的欲言又止。 能让她们隐瞒她的原因,除了慕念琛,阮甜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她决定自己抽时间,再去一趟医院,这一次她不会再选择小医院。 她的精力不够,在让阿姨与鹿巍出去之后,阮甜慢慢地从大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 而后打开落地窗,将手机扔了出去。阮甜拽着窗帘,让自己站稳。 她看着手机四分五裂,心底生出一种冲动,不知道人跳下去,会怎么样?过了半晌,阮甜自己摇了摇头,为慕念琛那样的人放弃生命,太不值当,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这一晚,除了送餐与送药,其他的时候,阮甜没有让自己的房间再有人过。 她将窗户打开一小扇,让沥山的冷风,吹到房间来。 慕念琛的消息,打开电视就能看见,但阮甜不想听,也就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提。 就算旁人不提,阮甜的脑海中也全部都是慕念琛是慕念琛与那个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阮甜每回想到都特别的恶心,她甚至能够想到,慕念琛在与她一起时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与那个女人也一样在做, 这是第一次,阮甜亲眼见到慕念琛与别的女人这样亲密,她没办法忘记。 …… 她就这样自我折磨了一整晚,阮甜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次。 每回吐的时候,她都在心里给慕念琛记上了一笔。 等到天亮,太阳都已经升起,阮甜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睡得极沉,没有听到,在国内时间七点刚到就有一辆车子,从山下开来。 到了别墅,车子还未停稳,车门就被打开,慕念琛从车中出来,径直去了二楼。 在阮甜选定卧室的第一时间,管家就将消息告诉了他。 慕念琛虽然从未来过。对阮甜所住的房间,却熟悉的可以。 慕念琛站在门边,敲了两下门,他没用多大的力气,房间内没有人回应。 慕念琛要找备用的钥匙,管家与他说:“慕先生,阮小姐已经将钥匙收走。” 阿姨站在一旁,说:“寻常这个时候,我们敲门,阮小姐一定会开,她或许是睡着了。慕先生不如等一等?” 慕念琛又怎么会等? 他没再敲门,更没去找备用钥匙,而是走到楼下,徒手攀爬,从开了一扇的落地窗里,翻了进去。 慕念琛身上还穿着西装,气质严苟,这样的做法实在与他的寻常的样子很不相符。 他就好像是练过这些,身手快到保镖都没有察觉的到。 房间里,有药味,阮甜睡去之前刚喝了一碗。 这药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慕念琛比谁都要清楚。 慕念琛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照片的事情,他只是接到了管家与阿姨的对话,告诉他,阮甜有些不好,慕念琛放下还在讨论着的会议。立马连夜归国,只为了看阮甜一眼,而后,还需要坐私人飞机回去,那里,暂时离不开慕念琛。 他在房间里呆了多久,阮甜就睡了多久,慕念琛的视线,自打进入了房间以来,就没有从阮甜的身上离开过一会。 他坐在那里,不敢去碰阮甜,阮甜睡着了的样子还是透着难受来。 她出了一额头的汗,慕念琛一点点的为她擦去。 慕念琛走之前,将窗子关上,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身子,比风还要凉。 等到阮甜再次睁眼时,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人,她不知道慕念琛回来过,阿姨与鹿巍没有和她提,管家与其他的佣人更不会说。 对于慕念琛对自己的不闻不问,阮甜已经习惯。 她只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就去了老宅。 只有修复文物的时候,才能让阮甜的心静下来。 一起修复的其他人全部都不知道阮甜现在的身体状况。 所以,没有人把阮甜当成是一个病人,该让她做什么,就吩咐什么。 最近在修复的,是一件青铜兽首,距今已经有将近两百多年的时间。 从前是一对,另外一个,在战争年代,被文物贩子卖给了一个英国人。 至此流落在外将近百年,没有人见到过真容,只能从阮甜外祖家传下来的藏品里。勾勒出另外一件兽首的样子。 这一番修复,意义重大。 由业界特别厉害的老师参与修复,阮甜与其他的同学,则是站在外面积累经验。 这样的修复自然上了报纸与新闻,有媒体要来采访,被阮甜拒绝,这些藏品,私下属于慕氏,所以,阮甜用的是慕氏官方的态度,来谢绝采访。 媒体们整日在老宅附近等候,只为了拍上一张照片。 阮甜有自己的考量,她想让文物焕发从前的样子之后,再呈现在世人的面前,这是文物的体面。 它们就该是带着历史的厚重与沧桑,而不是娱乐产业下的快餐。 慕氏的安保人员在此时发挥了用处,修复的一周时间内,所有参与修复的老师与工作人员都没有离开过老宅,阮甜亦是同样。 外界的所有消息他们都不知道,而他们的消息,在外等候的媒体也是同样不知。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因为忙碌,阮甜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甚至,比刚回到老宅时好了很多。 慕念琛的消息,阮甜也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没有问。 就让他陪着新欢在国外逍遥吧,阮甜现在一点都不在乎,慕念琛到底在做些什么。 青铜兽首最后由南大与慕氏一同合作,在微博与官网发布了修复图与纪录片。 也在全球范围内,发起了青铜回家的话题。 阮甜拿着手机看南大官博发出的消息的时候,在南大官博的时间轴上,发现了在一周前,慕氏全资收购M国RE技术持有公司的消息。 实现了国内对这项技术的零突破,而这其中,慕氏的A级研发团队,在Re的基础上更是取得了一个更加好的成果。 阮甜没有看到前几日网络上面的狂欢,她搜索着关键字,不自觉的热泪盈眶。 不是为了慕念琛,而是为了这份从有到无的突破。 她拿着纸巾将眼眶里的湿意压下去,冬日的阳光到了正午很是暖和,不似夏日那样刺眼,阮甜抬起头。 在她的边上,有一棵与她的年纪一样大的小树苗,这是阮甜出生的那一天,外婆在医院回来之后,亲手种下的。 小时候,阮甜还会自己提着小水壶来给小树苗浇水。 在阮甜能够给小树苗浇水的时候,小树苗早已经不是小树苗了。 阮甜小时候,就得仰起小脑袋来看“小树苗”,现在,她还是需要仰起脑袋。 “小树苗”早已经不小,阮甜也已经长大。 负责修复的老师在修复完成之后就离开了老宅,此时的老宅,除了慕氏的安保团队之外,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阮甜一个人。 慕念琛在两天之前回国,又飞了两个城市,青铜兽首的发布文件是慕念琛签的字,阮甜不知道。 老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阮甜坐在藤椅上,手中捧着热茶,寻着声音看去。 在将近一个月之后,再一次见到了慕念琛。 阮甜怎么转的头,又怎么转回来,她将视线放在手里的热茶上,茶叶是阿姨准备的,味道不错,价格也相当的不错。 喝一口,仿佛能够缓解阮甜心中恶心的感觉。 是了,阮甜现在看到慕念琛,只剩下恶心。 慕念琛走到阮甜的面前,半蹲着,去拉阮甜的手。 阮甜躲开,她将茶杯拿着,那样的架势,似乎是慕念琛再敢碰她一下,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杯中的茶倒在慕念琛衣服上一样。 “慕念琛,你的新欢这么快就玩腻了?在车里那样的照片都能发给我,那时候不是还很是恩爱吗?这才几天呀,你就又回来宠幸我。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的对您说一句:多谢慕总呢?”阮甜又喝了一口茶,心内才不那么难受一些。 慕念琛的眉头皱着,他知道那一张照片。但是,他不知道阮甜收到了那一张。 那个拍摄照片的女人是慕念琛秘书室里的秘书,由秦玟心带着,业务水平不错,这次出国,秦玟心就点了她一起去。 慕念琛对那个秘书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在工作的时候,只看中能力,对于员工的样貌,慕念琛从来都不会去怎么看。 那天,慕念琛已经连续工作了快三天,昼夜不分,就算是铁人也会有困倦的时候。 秦玟心坐着前一辆车子去了会馆,而拍摄的那一位秘书,做到了慕念琛车子的前座,与司机并排。 那天,M国发生了一起针对平民的攻击,会馆安保升级,慕念琛的司机下车接受检查,那个秘书,打开了后座车门。 慕念琛的保镖没有在车里,自然是以为,那个秘书是听从慕念琛的吩咐。 在被拍摄的一瞬间,慕念琛就睁开了眼睛。 慕念琛对待外人一向不苟言笑,对于出现在他面前,离的那么近的女人更是冷漠。 “拍了什么?”慕念琛问那个女秘书。 女秘书摇头,强自镇定的否认:“我看您身边没人照顾,如果遇到了危险我坐过来还能给您挡枪子。” 那女秘书冲着慕念琛笑的娇媚,慕念琛却看都没有看一眼,他将手伸向车外,比了一个手势。 训练有素的保镖带枪而入,直接把枪抵上了那位女秘书的脑袋。 保镖把女秘书拖出去,从她的身上将手机搜出,照片慕念琛看到了,慕念琛只说了一句:“将她送去非洲。” 慕氏在非洲的某一个小国也有分公司,那里寻常都是男员工过去,异国他乡,社会环境又比较落后,轮不到女员工。 能在慕氏上班的,入职之前就会签署一份最低五年的劳务合同,五年之内,无论公司怎么派遣,员工都必须服从。 慕氏的法务不是吃素,如果有违反,很有可能就会将违反的那位告到倾家荡产。 慕氏调整员工岗位,特别是外派时,都会与员工沟通,在这一点上,非常的人性化,而对待这位员工,慕念琛没有多少的“人性化”可言。 他的领带他的心口,只有他的姑娘才能碰,其他的?算是什么? 女秘书痛哭流涕,连连保证自己再也不会逾越,只是她的保证还没有说上两句,就已经被保镖,塞去了后面的车里,现在应该在非洲挖泥巴。 慕念琛没想到,那个秘书,会发了照片给阮甜。 这么多天,早就过去了解释的最佳时间。 慕念琛就算说什么阮甜都不会信。 阮甜的脸色在阳光底下更加的白,慕念琛没管阮甜的挣扎,他将阮甜抱在怀里,去到了阮甜这半个月内一直住的房子里。 阮甜被慕念琛抱着压在床上的时候,心里还在惊讶,慕念琛竟然能找到她住的房间。 阮甜伸手去推慕念琛,慕念琛将阮甜的双手,放在他的腰上。在不压到阮甜肚子的情况下,把阮甜抱的紧紧的。 慕念琛说不出心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心疼阮甜的同时,情绪中竟然有了一点叫做喜悦的东西。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他知道阮甜有可能怀孕了的时候。 明明什么都没有确定,但慕念琛在当时,害怕又快乐。 会有一个他与甜宝的孩子,降临在这世上,无论男女,慕念琛都会喜爱。 此刻,被慕念琛抱在怀里的阮甜就像是一只炸毛了的猫,她是真的恶心慕念琛,竟然在与新欢共度这么许多天之后,回来还要这样抱着她。 阮甜被气的眼泪都掉下来,慕念琛亲着阮甜掉下来的泪珠一边解释。 阮甜哪里肯听? “说不准是你玩腻了把人家送去了非洲,这种事我相信你做的出来。”阮甜其实不相信,她觉得,慕念琛只会对她一个人这样狠。 这么想着,阮甜对慕念琛的抗拒更加的强烈。 慕念琛还在抱着她,阮甜就只能用,被慕念琛按在身后的双手,掐他的腰。 阮甜的手,是钻进慕念琛的西装里头掐的,那里不比心口,前两次她让慕念琛受伤,都是因为慕念琛的身上有了伤口,阮甜掐也是朝着慕念琛的伤口上掐。 现在,慕念琛的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阮甜掐都掐不动。 慕念琛还在阮甜的耳边说着话,阮甜自己却被气的抽抽。 阮甜越哭,慕念琛就越是不肯放手,阮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怎么了,她不应该哭的,可是她的情绪,她自己控制不住。 最后,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哭睡了过去。 梦里,还有一只哈士奇把她抱着,一直都没撒手。 老宅有地暖,是烧着煤炭的那一种,在南城来说很是稀奇,现在还不到南城最冷的时候,因为前段时间的日夜修复,温差太大,阮甜就让负责的佣人将地暖开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关。 阮甜被热的浑身都是汗,她在梦里推了推抱着她的哈士奇,眼睛因为这个动作睁开,哈士奇变成了慕念琛。 见到她醒了,亲亲顺毛了好一会子,阮甜还是不乐意,虽然她的心里也清楚,慕念琛如果真得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不会向她隐瞒。因为她在慕念琛的眼里和外面的那群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慕念琛根本就不屑于编造一个谎言,来与她说明。 慕念琛将电脑里由安保部门拷贝的监控放给阮甜看。 阮甜看到了所有过程,慕念琛当时的脸冷的,很吓人,阮甜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慕念琛现在的脸色。 ……与视频里完全不同。 阮甜看着看着,觉察出不对来。 她的脸色慢慢变红,将电脑扔给慕念琛,而后,指着视频问他:“你所有车子里,都有这些摄像头?” 阮甜现在的脸红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手指摸上去,还有些发烫。 慕念琛经常会不分场合的亲她,……她,阮甜没办法想象那些东西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样。 她又羞又气,恨不得将慕念琛推下去。 慕念琛明白了阮甜的意思,他贴在阮甜的耳边闷声笑,低声对阮甜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中透着愉悦。 如果不是在国外,慕念琛的车子里不会有这些,这一趟去M国,慕念琛带着目的去,自然是受到了M国官方的阻挠。 在M国,慕念琛危机重重,被警方拦下的那一天,也不如慕念琛与阮甜说的那般轻松。 但是这些,慕念琛不会让阮甜知道。 所谓的新欢已经解决,阮甜闹了这么一场,到头来却发现,是她自己的独角戏。 可她的心中还是不安,如果事情是真的,她离开慕念琛的路又好走了一些,但是现在,这条路又被慕念琛堵死。 第一百零四章 阮甜去了医院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心事重重,慕念琛自然能够发现,他没有打扰软甜的思绪,而是走下床,在阮甜的梳妆台上,拿起了一把梳子。 老式的桃木梳,上面还刻着许多小字,是陆游的一首诗。 这首诗时常被人用来表达相思,这个梳子是阮甜外婆留下的,之前放在外婆生前住的房子里,阮甜打扫的时候将它拿过来。 偶尔用一用,外婆不会怪罪她。 慕念琛拿着梳子回去时,阮甜已经又重新躺下,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因为睡了太久,有些已经打成了圈。 阮甜的头发太软太软了,一到冬天,稍微在被窝里待上一会儿,起来就惨不忍睹,妈妈还在的时候,每天上学,阮甜梳头发的时候都要哭。 后来她睡觉,就习惯性的将头发放在枕头上,这样第二天就不会卷到一起。 慕念琛伸出手,把阮甜扶起来。阮甜不情愿,她还想再睡,在这半个月里,阮甜虽然没有机会参与主要的修复工作,但下手也是打了不少,还要应对媒体,阮甜也是做了许多事情。 “慕念琛,我不打算出门。”阮甜的意思是,不出门,头发也就不用梳,更不用打理。 慕念琛还是将她扶着,梳子已经落到了阮甜的头发上,“和我回别墅。” 阮甜不想回去,她觉得在这里住着也挺好。 便直接与慕念琛说了:“我在这里比在别墅熟悉。这几天住着心情不错,我想在这里多留一点时间。” 慕念琛不如她的意,一边为她梳着头发,一边与她讲别的故事。 慕念琛说的灵异,阮甜知道慕念琛这是在故意吓唬她,可是……她真的有点怂了。 她想起了每年七月半的时候外婆都要让她和妈妈回来上一炷香,跪的是许家去世的长辈,还有那些…… 考古系其实在外界看来,有一些东西也很迷信,就好比上一回在敦煌时听到的那个故事,能被一届一届的传下来,是因为还是有人信。 阮甜最终妥协。 此时,天色刚暗,路灯已经亮起,老宅与别墅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他们选择步行回去。 阮甜这几天都在走动,体力不错。 慕念琛在出门之前,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大衣给阮甜套上,大衣上面有一个帽子,盖在阮甜的脑袋上,让她有些看不清楚路。 阮甜默默的冲着慕念琛翻了个白眼,既然要戴帽子,慕念琛为什么还要为她梳头发,真是多此一举。 山路并不难走,只是到了别墅大门时,阮甜就不大愿意再走了。 这里离别墅,车子就得开十分钟,步行20分钟不止,阮甜看了一眼,别墅与老宅的距离,她在心里算了算,还要走上两个老宅的路,才能到达别墅。 她不愿意走,慕念琛就背着她走。 到了别墅时,佣人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大闸蟹就放在阮甜的面前。 这时候其实已经过了吃蟹的季节,市面上的大闸蟹,以公蟹居多,可阮甜不喜欢吃公蟹。 桌上的大闸蟹品相很好,一盘八只全都是母蟹。 阮甜最爱吃的就是大闸蟹,见了大闸蟹就没再回房间。前几天在修复的时候,她还和师姐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那天你和师兄带我们一起去吃的那一家大闸蟹。” 阮甜说过就忘了,今天在餐桌上看到,其实有些惊喜。 她接过佣人递来的纸巾将手擦干净,自己拿起一直大闸蟹就要吃。 “阮小姐,你不能吃……”阮甜听出声音来自在公寓时负责照顾她的阿姨,她望过去,询问阿姨:“为什么不可以?” 阿姨看了眼慕念琛,阮甜也看了眼慕念琛,她的眼神中全是疑问,仿佛慕念琛在大闸蟹里给她下了毒一样。 慕念琛按住她的手,将她手里的大闸蟹接过去,用吃蟹的工具将大闸蟹打开。 蟹黄满的就要爆出来,阮甜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可是阿姨刚才的话,让她不得不防备。 阿姨欲言又止,最后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您每天吃的那药,与这个相克,如果吃了大闸蟹,药效会不好。” 阿姨其实想说,大闸蟹对孕妇不好,不能多吃。可是,阮小姐明显不知道她自己怀孕的事情,她也是担心阮小姐,在那句话说出之后,就察觉到了自己说的有些冒失。 慕念琛将蟹黄挑出来,用勺子喂阮甜,阮甜想了想阿姨的话,最终还是张了口,大不了……多喝几碗药嘛。 阮甜只吃了两只,在她从慕念琛的手中拿起第三只的时候,她明显能够感觉到阿姨的神情,越发的焦急。 阮甜心内奇怪,没有再吃。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中种下,如果只是真的因为药物相克,阿姨不应该是这样的紧张。 久未归国,晚上,慕念琛自然要与阮甜住在一处,阮甜连拒绝都没有,因为她也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和慕念琛的这一种相处方式。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与慕念琛同床共枕,在她的心里,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 隔日,慕念琛需要回公司,而阮甜则去了老宅。 其他同学的假期还未休完,所以老宅里还是只有阮甜一个人。 她将文物清点了一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午饭的时候,老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阮甜就没有吃东西,她这时候正好没有什么胃口。 不速之客通过安保人员递了拜帖,这种方式很是老派,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用过了。 阮甜也还是在外婆还在时,看过一些外公和外婆的朋友,来府上会递这个东西,这样的方式足够尊重,阮甜决定见一见。 拜帖上面的落款是陈府。 阮甜印象中,外婆与父母都没有什么老朋友姓陈。 她在老宅的会客厅,让佣人上了两杯茶,茶叶用外婆在世时用来待客的碧螺春嫩芽。 在见到来人之前,阮甜以为会先递拜帖前来拜访的人年纪一定很大,但是在见到来人时,阮甜有些惊讶,因为那个人的年纪看起来与她差不了太多,应该是比她略大一些,但是,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他的气质与拜帖同样不符,阮甜眉头皱着,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男人抱歉的冲她笑了笑,解释说:“阮小姐,我是奉家父之命来与你见面。” 男人的口音很像是常年居住在国外,说着这样颇具国风的词,让人听着很是别扭。 阮甜礼貌的表示了自己的不解:“你的父亲是?” 阮甜并不认为,她能够认识眼前男人的父亲。 “陈云生。我父亲的名字,他说,他与您的母亲是非常好的朋友。” 阮甜有些尴尬,她从来都没有听妈妈说起过这个名字。 “我的母亲不曾向我提起过,与您父亲有关的事情。或许,您是认错了人。” “南城不止一个阮家,您要找的应该不是我。”阮甜将话说出。 男人从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阮小姐,这是我的父亲与您母亲的合照。背面有时间,在1993年的夏天。” 阮甜从男人的手里将照片接过,照片上的妈妈非常的年轻,那时候,阮甜还没有出生,爸爸也还没有认识妈妈呢。 妈妈少女时期的照片很少,外婆家不是没有钱财,但是妈妈的那一段记忆好像是空白的,阮甜小时候看到的都是妈妈与爸爸结婚之后的照片。 这个时间段的,阮甜从来都没有看过。 她觉得很新奇,那时候的妈妈,与她现在的长相一模一样。 妈妈穿着白衬衫与黑色的长裙,头发很长。 在阮甜的印象里妈妈,没有这么长的头发,在生下她之后,妈妈就将长发剪短,从前长到腰际的头发,只留到了肩膀。 因为,这样照顾孩子方便一些。 她没有妈妈那么漂亮,阮甜看着照片里的妈妈,眼中带上了泪花。 在妈妈的边上,有一个男孩子,个子比妈妈高了很多,妈妈在他的身边就像是个小妹妹一样,两个人的距离离的有一点远,中间足够再站得下一个人。 但是,两个人脸上的笑意都很真诚,能够看得出来拍摄照片的时候,妈妈与照片中的这个男人,是快乐的。 照片的背面有两道笔迹,一道笔迹阮甜认识,那是属于妈妈的,妈妈在照片的背面留下了她自己的名字:许清溪。 而另一道笔迹,阮甜能够猜到,是来自这个男人的父亲。 那一道照片的背面,写了许多,除了一开始与妈妈一起写下的名字之后,其他的全是数字。 一年,两年……三年……二十年……再到今年的第二十五年。 阮甜没办法明白,这些数字包涵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可她能够确定,在这张照片背面写下这么多数字的陈云生,他与妈妈之间,曾经一定非常要好,不然,也不会将一张简单的合照,留着这么久。 男人与阮甜自我介绍:“我叫陈彦蔺。出生在英国,是我父亲陈云生收养的孩子。他为了你的母亲终身未娶,他是你母亲的初恋。” 阮甜有些不高兴,在她的心里,爸爸和妈妈是一对,他们才是彼此的唯一,就算是妈妈曾经的朋友,也不能这样说,妈妈已经去世,讲不了话,阮甜虽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可在她心里,不愿意承认,照片里的陈云生,与妈妈的关系。 来者是客,阮甜没有现在就把人赶走的道理,她让男人坐下,茶水已凉,佣人又分别换了一盏。 阮甜能够感觉的出来。陈彦蔺这一趟来,并不是只为了让她看到那一张照片。 阮甜让他说出来的目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十多年,陈云生如今再来追忆,实在是太晚了一些。 陈彦蔺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公文包,那里面有我父亲吩咐的东西,但是你的保镖不让我带进来,那些东西现在还在我的车上。” 进入老宅的外客不带包,不带火,是为了保护老宅里的文物,并不是针对陈彦蔺。 阮甜让保镖拿着车钥匙去取,保镖检查了之后,才将陈彦蔺的公文包送到房内。 阮甜朝陈彦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彦蔺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交给阮甜。 两张照片,还有一部手机。 手机里与照片中的内容全是一样,青铜兽首,与阮甜身后展览馆里摆放的那一件,样式相同。 但是这一件青铜兽首的犄角处断了一截,看着比放在展览馆中的那一件,未修复之前还要沧桑。 这一件,并不在国内。更没有人见到过。 阮甜点开公文包里放着的手机,手机里的照片分年份记录。最早的时间在2000年,而后每个月一张,每一张照片,系统都会提示时间。 十八年,二百一十五张照片,阮甜心内虽然还是怀疑有假,但也相信了差不多。 “这是流落在外的青铜兽首,你们怎么会有?”阮甜询问,她准备将这些发给梁老,让他来确定。 陈彦蔺又递给了阮甜一份资料,是一张买卖合同,上面的价格计算方式是美金,六百二十万美金,在2000年,已是天价。 陈彦蔺在阮甜看合同的时候开口:“我父亲在两千年的时候在俄国一位落魄贵族的手里买下了青铜兽首,这些年一直保存在家中。他在媒体上见到了国内修复的另一件青铜兽首,想要将这一件买回去,让两座兽首能够团聚。” 阮甜没有思考就拒绝了陈彦蔺的要求,“我外祖家中传下来的祖训就是,让文物落叶归根。许家的文物,只可以收回,不可以外卖。要赠与,只可以赠与国家。” 陈彦蔺见阮甜的态度强硬,他没有提出计划的价格,而是将自己的名片与青铜兽首的照片留下。阮甜妈妈的那一张照片,被他收回。 阮甜有些舍不得,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眼巴巴的看着陈彦蔺,请求道:“我可不可以,拍一下这张照片?我想留下妈妈那个时候的样子。” 陈彦蔺好脾气的把那一张照片又放下,等阮甜拍完,才收回,他对阮甜说:“这张照片对我父亲的意义非常的重大,如若不是,我一定会将这张照片送给你。” 阮甜看着手机里妈妈的照片,有些鼻酸的与他说:“能有这一张照片我已经非常的感激。陈先生,青铜兽首不能流落在外,但可以归国。” 阮甜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她觉得,陈彦蔺可以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让慕氏出这个钱,并不难。 陈彦蔺沉吟片刻,与阮甜说:“这个建议,我会告知我的父亲。“ 陈彦蔺离开,阮甜没有回别墅,而是回了在老宅的房间,午餐,照例又得喝一碗汤,阮甜从昨晚开始心内就有了怀疑,她让佣人将饭菜送到房间,而后让佣人出去。 用准备好的小袋子将汤倒了一些,放在里面,然后将其它的汤喝掉。 阮甜吃完午饭一般都需要午睡,佣人不会打扰。 她把板凳搬到窗口,踩着跳了出去。 老宅里有几道小门阮甜比谁都要清楚,她拿着钱包与装好的药,从无人看守的小门走了出去。 小门通往山林,入口并不容易让人发现,阮甜走了快二十二分钟,才遇到一辆出租车,她伸手拦下,说出了楚医生工作医院的地址。 那天吃饭的时候,楚医生和阮甜说过,他换了一家医院工作。 阮甜需要检查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能够让她相信的,现在只有楚医生。 阮甜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试着给楚医生打个电话,她打了两个楚医生都没有接,因为楚医生平常手术的时候不会带着手机去手术室,所以阮甜,并没有在意。 楚医生现在工作的医院没有他从前的那一家正规,不是三甲医院,胜在给楚医生的工资够高,还有一套干净的私人宿舍。 这些都是楚医生对阮甜说的。 电梯里挤满了人,阮甜在一楼,找到了楚医生工作的楼层,三楼,并不是很高,阮甜决定自己走上去。 她的小腹,在爬楼梯的时候隐隐作痛,阮甜更加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 走楼梯的人很少,相对来说很安静,阮甜走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耳边就出现了吵闹。 有女人的哭泣与男人的怒吼,阮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捂着自己的小腹走到三楼。 三楼好像是事件的正中心,阮甜越往楚医生的办公室去,吵闹的声音就越明显。 她在距离楚医生办公室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因为,楚医生的办公室,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阮甜不能确定,站在里面受这群人侮辱的医生,到底是不是楚医生。 医院的保安带着警察在她的身后往办公室里面冲,围在办公室内外的那一群人非但没有退去,还发出了更大的哭喊,有女人的声音一直在那里叫着:“官商勾结!来欺负我们!不给我们活路啦!” 从阮甜的角度看过去,警察根本就碰都没有碰这群人一下。 阮甜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医闹。 这一群人里,在外面一点的,全部往后退,冲着阮甜的方向来,阮甜连忙退后,一位护士将她拉到了护士站,让她暂时躲一下人群。 护士还在打电话,看样子是在联络其他楼层的保安,阮甜只在护士的口中听到了:“楚墨楚医生。” 阮甜心中一阵慌乱,她现在才确定,是楚医生遇到了麻烦。 她冲出去,冲到人群里面去。 护士伸手拽她,没有拽住。 闹事的人群已经被警察冲散,阮甜进楚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里面闹事的人只剩下一对年龄在50岁上下的中年男女。 楚医生坐在自己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他的白大褂上全部都是血污,后脑勺血红一片。 办公桌上散落着碎掉的玻璃瓶,那是这群闹事的人,用来攻击楚医生的工具。 阮甜的眼眶发酸,她走到楚医生的面前,用手去碰楚医生的伤口。 楚医生没有把伤口捂住,后脑勺还在流血。 楚医生见到阮甜,他先是沉默,而后转身将白大褂脱掉,没等警察处理完事情。就带着阮甜出去。 因为他知道,对于医闹,警察也同样束手无策。 阮甜跟着他走。 楚医生把她带到一处无人的病房,上上下下仔细看着阮甜,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阮甜的眼泪掉下来,她摇了摇头,没有将自己身体的状况说出。 她让楚医生在她的身边坐下,她的手指,放在楚医生伤口的边上,很是心疼的对楚医生说:“你应该让护士为你处理伤口。” 楚医生就好像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地方在流血。他出去,端了一盘处理的器具和药水来,将工具放在阮甜的手里,对阮甜说:“帮我一个忙吧。” 阮甜怎么可能不帮? 她为楚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稳住自己的手,在将药水撒上去时,阮甜的手开始发抖,她抖的连那一点点的药瓶都拿不住。 终于处理好时,阮甜捂着自己的眼睛,她的手上还有楚医生的鲜血。 阮甜在和楚医生说对不起,如果没有她,楚医生不会受这样的屈辱。 楚医生,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楚墨坐在阮甜的边上,他想要安慰阮甜,想把阮甜拥入怀中。 但他的手,始终没有抬起,他的眼神中全部都是心疼,心疼阮甜此时的眼泪。 “为什么今天会过来?”楚医生装作无事一般的开口。 阮甜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将最近的情况与楚医生说。 楚医生思考了一会,又带着阮甜出去。 没让阮甜做身份登记,直接带着阮甜去了检查室。 阮甜再一次躺在检查室的床上,楚医生没有亲自为阮甜做检查。为阮甜做检查的是一位女医生。 检查的过程比那天在私人医院里的时候查的细致。 女医生时不时的会与阮甜说上几句话,女医生没有问楚医生方才经历了什么,她们都在回避着亿闹的话题。 女医生检查完,没有立刻告诉阮甜结果,而是出去,与楚医生说话。 第一百零五章 我把命给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角度看不到外面,自然也没有看到楚医生变得难看的脸色。 她只听到推门声,而后就是楚医生的声音。 阮甜做检查的时候,衣服是掀开了一点,听到声音,阮甜下意识的把衣服往下拉,楚医生不是负责她的医生,阮甜没办法在他的面前这样。 阮甜这一番动作做完,才觉得不妥,她防楚医生防的,太不应该了些。 但她已经做了。 楚医生背过身子,给了阮甜一包纸巾。 阮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衣服上,没敢抬头去看他。 气氛有些尴尬,阮甜将自己的衣服擦干净,她出声去喊楚医生:“楚医生,我有什么问题?” 楚医生咳嗽了一声,阮甜抬头,发现楚医生的耳朵有些红。 她没有多想,楚医生慢慢转头,阮甜已经坐了起来。 楚医生要给阮甜穿鞋,阮甜躲了一下,她有些窘迫的笑着对楚医生说:“我自己来。” 不是阮甜与楚医生见外,事实上,除了慕念琛,在阮甜长大之后,没有人这样为她做过,她与慕念琛……虽然阮甜很不想承认,但慕念琛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有过亲密的男人。 慕念琛对她做什么,阮甜都已经习惯了。 楚医生与慕念琛不同。阮甜,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样的照顾。 无论是再好的朋友,只要是男女之间。都应该要有距离。 楚医生把鞋子放下,阮甜自己穿了,她穿的是长款的毛衣,弯腰的时候,小腹仍然平坦。 楚医生拿着机器自动生成的检查单,与阮甜说:“你还需要和我去抽个血,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 其实,楚医生已经可以确定,可在此刻,他不想告诉阮甜这个消息。 “这么严重?”阮甜心中有些慌,她怕自己得了癌症,不然楚医生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欲言又止呢? 楚医生摇了摇头,推开检查室的门,在门外等着阮甜跟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需要确定。流程都是这样的,我不能不遵守。” 其实,哪里有什么流程? 阮甜检查的时候连登记都没有登记,流程早就已经被打乱了。 但是她现在没能想到这一点。 阮甜以往抽血,都是只要在手背的上方扎一针就好,这一次,抽的是手肘里侧的血,比平常更疼。 等结果需要二十分钟,楚医生将阮甜带回了办公室,他下午没有班,本来该是调休的时间,多做了一个手术,不但没有加班费,还被病人家属纠缠到现在。 楚医生的办公室里,玻璃的碎片和倒下的座椅都还没有被清理。 阮甜想要动手为楚医生打扫,这些活她以前经常做,收拾的速度会很快。 楚医生却没有让她动。 他让阮甜坐在方才阮甜在警察后面进来时,他坐着的那个座椅上。 阮甜抱着包坐下,看着楚医生打扫。 她把包打开。从里面将午餐的时候特意偷偷的装在袋子里的汤药拿出来,在楚医生将办公室打扫好之后,阮甜把这一小包的汤药交给楚医生,:“这是我最近经常喝的药,每天几乎都要喝上一碗。我觉得这个药或许有一点问题,楚医生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这药到底是什么。” 楚墨下午没班,不会再有病人来,自然没有什么不够用的时间。 他拿着药去了检测室,阮甜一个人待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了快十五分钟,楚医生拿着两张单子,进来了。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低头,仔细的看着单子,两张单子上的内容阮甜都看不懂,可阮甜能够看出楚医生的脸色,不是太好。 阮甜紧张的抓着自己的包,在她心里,第一反应是,这个药有问题,她难受的所有原因都是因为这个药而产生的。 阮甜觉得,慕念琛是要给她慢慢地下毒。 楚医生从检查单里把头抬起来,他的眼神让阮甜有些怀疑。 阮甜与楚医生说:“楚医生,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就好,我什么……都可以承受的住。” 楚墨对阮甜这句话,在心中表示了赞同,在阮明泽入院治疗的那几年,是阮甜一个人扛下了生活的重担,楚墨没有见到过,像阮甜这样的女孩子。 明明长得柔柔弱弱,性格却坚韧的很。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换成另外一个人,可能早就被打倒,而阮甜挺住了。 楚医生看着阮甜手上的戒指问阮甜:“你和慕念琛,要结婚了?” 阮甜摸着戒指,没有承认,她对楚医生说:“我和他,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阮甜不明白,为什么楚医生在现在的状态下要提慕念琛的名字。 楚医生将检查的单子,送到阮甜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字与她说,“这个单子,你可能也要让慕念琛来看一下。” 阮甜捏着自己背包的带子,不解的问楚医生:“和他有什么关系?” 楚医生点着检查单上最终确定的结果与阮甜说,:“妊娠已经十周,小甜,你怀孕了。” 阮甜不相信,她和楚医生解释:“我一个月之前刚去一家医院查过,他们除了没给我抽血,其他的刚才检查的东西全部给我检查了,当时的结果是我没有怀孕,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又怎么可能……” 阮甜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想到了昨天吃螃蟹的时候阿姨的焦急,与慕念琛的纵容,还有那天她刚从医院检查出来时,与柳青岚的那一场插曲。 当时就有慕念琛的保镖在场,阮甜那天回去,慕念琛的样子与平常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比平常要好了一些,当时阮甜就觉得很是反常,但是她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现在,慕念琛的所有反常都得到了解释。 楚医生将那一份汤药的检测结果告诉阮甜,“这里面的成分都是一些保胎的中药,对你很有好处。” 楚医生这么一说,让阮甜更加确定了,慕念琛在一开始,就知道她怀孕了的消息。 甚至,还和那个医院的医生一起骗她。 还有阿姨与鹿巍,看样子她们也早就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阮甜不知道,有什么人是她可以信任的了。 她如遭雷击,双手无意识的放上小腹,这里……竟然已经有了宝宝,有了一个,她不能要的宝宝…… 她沉默了很久,一直低着头,楚墨没有打扰她。 等到阮甜再开口时,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给我开打胎药吧。我要……” 剩下的话,阮甜没有说出口,这个孩子,也是她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已经陪了她两个多月,虽然她到现在才发现它的存在。 阮甜没办法亲口说出那两个字,但她前面提到那些,意思已经非常的清楚。 楚医生不会不明白。 阮甜之所以知道怀孕了可以吃药打掉,是因为在会所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女人不小心怀了孕,她连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没办法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来威胁它亲爸的筹码,又不愿意放弃晚上赚钱的机会,速战速决,吃了两天左右的药,就把孩子给…… 阮甜不愿意再回忆,她的眼睛,充满祈求的看着楚医生,希望楚医生能够给她开药。 只要有了药,宝宝就可以走了。 楚医生回看阮甜的目光很是复杂,他告诉阮甜:“药物流产只适用于妊娠短期反应。你的妊娠反应已经过了十周,没办法用药。现在如果要把孩子打掉,只能做手术。” 阮甜摸着小腹,咬了咬牙,对楚医生说:那我就做手术!”阮甜的话里透着坚定,肚子里的宝宝,她怎么样都不能留下。 楚医生让阮甜考虑一下:“小甜,虽然这句话我不应该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应该和慕念琛商量,看看他的意思。” 阮甜眼眶酸涩,她仍旧没有抬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落进病房,却没有让阮甜感受到一点的温暖,她开口的声音,比病人还要沙哑:“楚医生,那几年慕念琛把我逼成了什么样子,你是亲眼看着的。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的感情。我恨他,永远都会恨他。” “我不会给他生孩子。慕念琛他不配。”阮甜说这些话的时候,双手一直没有离开她自己的小腹,她在自己的心中,与宝宝说着话“小宝贝,对不起。下一次,不要到妈妈的肚子里来了。妈妈没办法要你,妈妈会为你祈祷。” 阮甜现在的样子太过于可怜,楚墨咬了咬牙,回答应阮甜:“把你的身份证交给我,流产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必须得登记,不然药物拿不出来,医院也不会让你进手术室。。” 楚医生讲的很严重,但是,阮甜一点都不在乎,无论怎么样,这个孩子她都不能留。 阮甜从自己的背包里将身份证拿给楚医生,她问楚医生:“需不需要我自己去登记?” 楚医生站起身,对阮甜说:“我会为你办好。” 阮甜没有在这种时候与楚医生客气,现在让她站起来,她也根本站不起来,她的力气,现在好像全部都在手上,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小腹的温暖。 阮甜看着楚医生从她的身边离开,看着楚医生打开门,又看着楚医生倒退回来。 阮甜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眼前被楚医生的后背挡住。 直到,慕念琛站在她的面前。 慕念琛脸上的神情,是暴怒。 阮甜离开沥山不过两个小时,他竟然能够找到这里,在她检查的时候没有出现,却偏偏在要她做手术的时候,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阮甜的双眸之中盛满了恨意,她扭曲的笑着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 “不过……”阮甜继续笑着,又说:“你这辈子都不会与他见面了。我会把它弄死!我不会留下这个孽债!” 阮甜在心中一直在告诉肚子里的宝宝“妈妈说的是假的,宝贝不要听。” 慕念琛的眼尾发红,阮甜注意到了。 她竟然升起一种变态的快感。 楚医生见阮甜与慕念琛之间这样的剑拔弩张,便挡在阮甜的身前,阻止慕念琛朝着阮甜靠近。 这样的行为,在暴怒之下的慕念琛眼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慕念琛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楚医生手里拿着的阮甜的身份证,当然能够猜到,楚墨刚才要去做什么。如果他再晚一点来,孩子恐怕已经是一摊血水。 慕念琛下手的的动作又快又狠,从楚墨的手里把阮甜的身份证,拿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办公室里传出一声骨头的脆响。 而后,便有两个保镖进入,将楚医生控制。 楚医生的嘴巴被捂住,声音传不出来。 阮甜看着楚医生的样子,气愤的心脏都开始难受。 在保镖踏进的同时,阮甜就站起来,慕念琛配合她的身高低下头,阮甜想都没有想,用一种能够把人勒死的力气扯住慕念琛的领带,她的眼睛比慕念琛更红,“慕念琛,你知不知道,楚医生的手,是拿手术刀的手?” 慕念琛看都没有看楚墨,他把阮甜紧紧的抱在怀里,让阮甜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他就用这个姿势,将话说出:“甜宝,这是我们的孩子,留下他,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阮甜的目光心疼盯着已经受伤的楚医生,她回答慕念琛的话,只说了三个字:“你做梦!” 阮甜说的坚定,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决定。 慕念琛用手强硬的将阮甜的脸转回来,阮甜看着他的眼神与看着楚墨时完全不同。 留给慕念琛的只有恨。 慕念琛不想看到阮甜这样的目光,他把阮甜的眼睛挡住,在阮甜的耳边对她说:“用楚墨的两只手来换。甜宝,两只手我只给你十分钟考虑,一只手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你不给我答案,我就挑断他一根手筋。如果你的答案让我不满意了,他的手,同样保不住。” 阮甜气的要吐血,她的耳边充斥着楚医生挨打的痛哼。 她抬脚去踹慕念琛,她脚上的鞋子材质坚硬,体人很疼。 阮甜专踢慕念琛的小腿骨。 慕念琛仍旧保持着将阮甜紧紧抱住的姿势,一点都没有放开。 阮甜的喉咙涌上血腥,她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可就算已经如此,慕念琛仍然没有松动的迹象。 他拿出手帕给阮甜擦血,他擦的很慢,“甜宝,你这样,我会心疼。” 阮甜长期贫血,现在气极,眼前混乱一片。 慕念琛在她的耳边提醒她:“还剩两分钟。” 阮甜按着自己的心口,她把眼睛闭上,缓缓地开了口:“我答应你。” 阮甜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松动,她只想慕念琛快点离开,好让楚医生可以得到解脱。 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脸颊,赞赏式的说道:“甜宝真乖。” 此刻的慕念琛在阮甜的眼中仿佛长了獠牙,比恶鬼还要让人恐惧。 耳边,终于没有了楚医生被殴打的声音,阮甜在被慕念琛带离楚医生的办公室时,眼中全是楚医生。 方才,她为楚医生处理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流血眼泪,指了指自己后脑勺上相同的位置。 她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她用口型告诉楚医生:“一定要好好上药。” 阮甜没有再说对不起,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在想,她总有一天,会让慕念琛哭。 她知道,这一天不会远了。 慕念琛把阮甜带回的,是那个曾经阮甜亲自参与装修的“新房。” 这套房子,是他们最初的家。 亦是,曾经让阮甜觉得最黑暗的地方。 自从与慕念琛分开,阮甜每一次来到这里,心中的屈辱就又会增加许多倍。 如果换做从前,阮甜一定会和慕念琛,我不要上去。但是这一次,阮甜没有说。 她现在但凡能对慕念琛吐出一个字,都会是诅咒他的话。 慕念琛打开靠近主卧的那个房间门。 那里,全部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甜宝,还记得这个房间吗?”慕念琛指着房间里的摆设问阮甜。 阮甜当然记得,她曾经想要把这里做成一个婴儿房,想要摆放很多很多的玩具,以后,等她和慕念琛有宝宝了,就让这里成为小宝宝房间。 可是在她和慕念琛搬进这个“新房”再到慕念琛害得她受尽苦难的那一大段日子,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因为当时,慕念琛不喜欢她的想法。 而且,慕念琛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现在,这个房间里如她当初想的那样摆满了小宝宝的玩具,婴儿床准备了两个,玩具也是有男孩与女孩的区别。 慕念琛牵着阮甜的手,去触碰这些东西。 房间里很热,阮甜却一点汗都没有,她的手里,是小宝宝的枕头,小小的一个,比她的手大不了多少。 摸着软软的,慕念琛低声开口,像是怕打扰了此时的气氛,“会有一个我和你的孩子,他是个男孩,或者女孩。等到他出生的时候,他会哭,会笑,会牙牙学语,会叫你妈妈,叫我爸爸。它会是我们的宝贝。” 慕念琛的手,放在阮甜的小腹, 阮甜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慕念琛贴在阮甜的小腹上,听着里面根本就没有的心跳声,对阮甜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甜宝。我们去给孩子一个家,一个永远不会分开的家。” 阮甜呵呵的笑着。她把手里的小枕头扔掉,而后不管不顾的退后,仰着头,对站起来要把她拉回怀中的慕念琛说:“慕念琛,当初住在这里时,我真应该买个摄像机,让你看看你这些年来的对比有多么的恶心。三年前你不爱我,我想要给你一个家,想要给你一个孩子。那时候你不要。你甚至碰都不肯碰我。” “现在你和我说,想要一个孩子?以你现在的身份,只要想生,在外面找女人生多少个都可以。不需要给钱都有一群女人能够为你生娃,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阮甜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 她的心疼啊,从来都没有过的疼。 “因为我爱你。”慕念琛的双眸中,比阮甜的还要红,阮甜能够看到,慕念琛的眼中有什么在闪烁着。 阮甜又笑了,她向前一步,贴近慕念琛,“慕念琛。你现在说爱我,三年前的时候你在哪里?” 慕念琛去擦阮甜眼中落下的泪,他和阮甜说:“是我错了。” 错的是什么呢?阮甜不知道。 “我真羡慕你。”阮甜躲过慕念琛的手,自己用衣袖擦了两下眼睛,“把人逼到能够去死一万次,最后良心发现了,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就想要让人原谅。” “慕念琛,你这样最恶心!”这一句话,阮甜用尽了力气。 她摇摇欲坠,就要倒下。 慕念琛的耳朵生疼,头也生疼,更疼的是那胸腔里跳动的那一颗心。 “如果当初,我表现出对你有一点的兴趣,你可能会……”慕念琛想要告诉阮甜一些事情,他开口,想要说从前。 阮甜却最不能听他说从前,就算当初,在慕念琛身后的是洪水猛兽,也不能代表,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会因此而得到原谅。 她把手握成拳,往自己小腹上砸。 “我不要他!我不会要他!”阮甜只砸了两下,她的手,就被慕念琛握住。 慕念琛将阮甜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再给我一刀,给我多少刀都可以。甜宝,我把命给你,好不好?” “把你的命给我,能弥补什么?”阮甜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慕念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自己最想要说的那一句话:“你的命那么脏,我拿着,是对我自己的玷污。” 阮甜要去推慕念琛,可她哪里来的力气能将慕念琛推开? 阮甜只能去砸慕念琛的心口,她一点都没有留情,放在小腹上的拳头是什么力道,打在慕念琛身上的也是同样。 第一百零六章 做了决定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没有躲,他虚扶住阮甜的腰,防止阮甜在这样的情绪之下摔倒。 阮甜砸了慕念琛许多下,慕念琛动都没有动,最后,阮甜的手开始肿,骨节已经被磨的发了红。 再打下去,阮甜的手就要流血。 慕念琛将阮甜的手握住,阮甜像脱了力一般,没有力气,再将手抬起来。 她累了,不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慕念琛,放过我吧,求求你放我走。”阮甜任由慕念琛抱着,她的话语中全部都是要哭求的意思。 慕念琛好像没听见,他将阮甜抱到客厅,整个房子的灯在他们进入之后就已经亮起,虽然,现在外面的天色还很亮堂。 阮甜不想看见阳光,因为阳光会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肮脏的人,是不配得到阳光照耀的,她是,慕念琛也是同样。 慕念琛把阮甜的手攥在自己的手中,在灯光下看着阮甜的一双手。 医药箱在别的房间,慕念琛摸了摸阮甜的头发,那个样子仿佛是要让阮甜乖一点。 他站起身,阮甜看着他进入别的房间,她想也没想,冲到门口就要将门打开。 门是密码锁,不是一拽就开,曾经的密码阮甜知道,但是现在,阮甜输入了好多次,全部提示她密码错误。 阮甜气的要踹门,她的脚踹慕念琛还可以,踹门。就显得太以卵击石了。 阮甜只踹了一下,在用特殊材质制作的防盗门上,伸出去的那条腿就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门还是阮甜当初自己挑的,防盗指数百分之百。 这套房子里的一切,曾经都是阮甜自己参与设计的,现在她被困在这里,就好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样。 阮甜心中气愤又绝望,她抬起腿,又准备踹上一脚。 慕念琛到她的身后,一只手提着药箱,一只手将阮甜抱起来。 他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用,抱着阮甜就像抱着一个玩具一般。 阮甜再一次的明白了,她与慕念琛之间力量的悬殊。 她放弃做无用的挣扎,慕念琛抬起她的手,她就闭上眼睛。 阮甜能够感觉到,药水在自己的手上来回擦拭的清凉。 “慕念琛,别对我这样,你越对我这样,我就越会觉得你可恶。三年的时间里,你对我不闻不问,我曾经受过的很多伤,比现在手上的这一点严重了很多,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就算现在我和你说了,你又能弥补什么?” “曾经的伤痛已经发生,你现在对我怎么弥补,在我的心里,都无济于事。慕念琛。我已经够恨你了。”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她不想去看慕念琛的脸,如果在慕念琛的脸上出现了忏悔,阮甜害怕自己会吐出来。 慕念琛的忏悔,比鳄鱼的眼泪更加不可信。 慕念琛去亲阮甜的手背,阮甜能够感觉到他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皮肤。 “甜宝,给我一个机会。”慕念琛的声音明明就在她的耳边,阮甜却觉得离了她千万米远。 “除非,你把我的心掏出来。”阮甜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慕念琛的脸上。 慕念琛的脸,还贴着她的手背。 “你把我的心掏出来,给路边的野狗吃掉。我就可以原谅你啦。”阮甜现在笑得犹如少女时期的模样。 这样的状态很不正常。 慕念琛听出了阮甜的弦外之音,如果现在她只剩下一具躯壳,那么,她一定可以与他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还有心,她的心中,不允许有一个叫慕念琛的人出现。 如果你爱的只是我的躯壳,那么尽管拿去。 我的心,永远属于我自己。 阮甜在心中默默的想,这些话她不说,慕念琛也能够清楚。 “慕念琛,你说你爱我,可是在今天,你还对我的朋友动了手,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这都非常的无理。” “你爱我的方式,让我害怕。” 慕念琛轻抚阮甜的脸,对阮甜说:“他想杀死我们的孩子。” 阮甜将按住慕念琛的手。她想要把慕念琛放在她脸上的手扯下去,“那你也该是先杀了我,先断了我的手和腿,孩子在我的身体里,只要我想,她总能消失。你不把我弄成残废,我是怎么样都会将孩子做掉的。”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贴在她脸上的手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加重了力道,现在的力道把她的脸捏的有点疼。 “你不会有伤害他的机会。”慕念琛摸着阮甜倔强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变态的执着。 阮甜笑了,“那就试试看。” 她的话语好似宣战。 …… 慕念琛没让阮甜在“新房”中留宿,他似乎也明白,阮甜对于这套新房有多么的讨厌。 阮甜拒绝进食,但她的拒绝,在慕念琛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在被用绳子绑住将插着营养液的针管,扎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阮甜才明白,那些医生,到底是什么用处。 慕念琛从一开始,就将这些都打算好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愿意。 说什么爱她不爱她,其实,慕念琛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只要孩子健康,她这个怀着孩子的人会不会变疯,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阮甜在被医生折磨的时候,慕念琛一直就在边上看着,对于阮甜的惨样,慕念琛没有阻拦。 阮甜的眼睛,一直看着慕念琛的。 她的眼中,是血,是泪,是憎恨。 她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慕念琛,我会杀了你。” 可是慕念琛,只是为她擦干脸上的汗水与泪珠,除此之外,一点回应都没有。 阮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睡去,到了第二天醒来时,在她心中的第一个反应是,她,正活在地狱里。 这是慕念琛为她搭建的地狱,一个在目前为止,她无法逃脱的地狱。 阮甜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早前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去,她的手上全是挣扎留下的青紫,每一条都在真实的告诉着她,慕念琛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渣。 阮甜的身边没有人,整间卧室中,也没有其他的人。 落地窗在昨晚已经被关上,阮甜的眼前,只有房间内的灯光。 她挣扎着起来,走到门边,虽然她的心中已经确定,这扇通向外面的门,一定也被慕念琛锁上,但,当她真的打不开时,阮甜仍然气的流眼泪。 她就蹲在靠近门边的地毯上,房间里有地暖,她的身上连一丝凉意都没有。 阮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明明是暖的,却冷的让她僵硬。 她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坐上多久,因为在她坐下的同时,门就被打开。 慕念琛穿着昨天的那一套西装,慢慢地走进来,他的手里,还端着餐盘。 阮甜坐在地上抬起头,慕念琛太高了,高的阮甜需要仰望。 慕念琛将餐盘放在阮甜的手边,阮甜没有犹豫,伸手就将餐盘打翻。 餐盘里的食物落到地毯上,那一杯温热的牛奶,全部溅到了慕念琛剪裁得体的西装裤上。 慕念琛一夜没睡,阮甜看的出来。 她几乎是用爬的,离得慕念琛远了一些,慕念琛没有像以往那样将阮甜抱在怀里。 而是将房间里的电视打开,这个时间,正是早间新闻时段。 阮甜的眼睛不去看电视屏幕,耳朵却没有问题。 阮甜被迫的去听,慕氏与谭同川的公司又联手拿下了多少的大项目。 这些与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在充斥着她的耳朵。 “你是让我来听你的辉煌成果?”阮甜想要问慕念琛,让她听了又怎么样?难道,要让她说一句,“您真是太厉害了?” 慕念琛半蹲下,还是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他的食指伸出,放在自己的嘴巴上,似乎是在让阮甜噤声。 一条新闻播报完毕,很快的就有了下一条,慕念琛,将手指从他自己的嘴唇上放下,对阮甜说:“这才是开始。” 楚氏!楚氏!全部都是楚氏! 楚氏已经申请了破产,阮甜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新闻针对楚氏。 新闻中的矛头直指楚医生,主持人严肃的语调中说出的都是对楚医生不利的消息。 楚氏欠薪,400多名底层员工没有拿到最后三个月的工资,涉案金额将近千万,警方已于昨日将楚氏负责人逮捕。 阮甜想要说一句脏话,说一些,她在旁人口中听来的脏话。 可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让慕念琛把电视关掉,她对慕念琛说:“这才是你的成果。” 阮甜用的是确定句。 “慕念琛,这里面到底和你有多大的关系?”楚氏早已经申请破产成功,不可能还会有这么大的遗留问题。 四百多名员工,如果真的拖欠,早就已经爆发了出来,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 慕念琛这时候才走进阮甜。 他眼底的红,过了一夜,还是没有消散。 阮甜能够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 “是他自己检查资产没有用心,在境外的产业全部被财务模糊掉,想不出事都难。” 阮甜眯了眯眼睛,在思考慕念琛话里的真实性。 她的手里,攥着地毯上的绒毛,用的力气太大,质地良好的地毯,被她抓下了很多。 她拿着在手指上揉捏,“慕念琛,楚氏如果要申请破产,用的财务,不会是小新人,楚医生用的一定是楚氏的老员工,老员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楚氏到底有多少资产。” “除非,现在爆出拖欠的这家公司,不是原本楚氏的资产,而是在谭同川手里的时候,签下的一家代工厂。没有走楚氏的账,用的却是楚氏的名号。” 阮甜越说越确定,她虽是温室里的花朵,但阮氏当年的规模摆在那里,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她融目染,也听了许多。 慕念琛赞赏的摸了摸阮甜的脑袋,像是对待一只听话的宠物一般,对她说:“甜宝今天真聪明。” 阮甜嫌恶的退后。 她的身后就是床,这样一退,直接让她的脑袋撞在床栏上,一声闷响,阮甜疼的眼前都冒起了小星星。 慕念琛仍是没有管她。 “你要让我怎么做?”阮甜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慕念琛似乎是很满意阮甜今天的听话,“甜宝,我要什么。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慕念琛的视线看的是阮甜的肚子。 阮甜捂住自己的小腹,而后,又慢慢的将手放开。 她把身上的睡裙脱掉,让慕念琛看她身上的青紫,“慕念琛,昨天,你还在说你爱我呢。” 阮甜的话中没有控诉,她平静的可怕。 因为在昨天,她就没有相信,慕念琛说的任何一句话。 阮甜很害怕再从慕念琛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好在,慕念琛没有再说。 阮甜看到慕念琛朝她伸出手,而后,她被抱住,她听到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我要我们的孩子,平安生下。” 阮甜已经猜到了慕念琛会说这句话,她用手阻隔着慕念琛与她之间的距离,“我要先看到楚医生没事。” 慕念琛告诉她:“不要心存侥幸,就算这一次楚墨渡过了难关,我还是有办法让他进去。” 阮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呼吸的时候心肺都在疼,这样的慕念琛,才是她熟悉的。 昨天的他,让她不习惯极了。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阮甜闭上眼睛,落下两行清泪,“我愿意为你把他生下,只是慕念琛,这个孩子他不可以叫我妈妈。我不会承认他。” 她能试着孩子留下,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如果不是昨天,她看到楚医生那样子被慕念琛羞辱,那么阮甜可能还会坚持下去。 可是现在,她坚持不住了,因为她不知道,慕念琛的手里,除了这张牌,还有什么。 慕念琛总给她一种,这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慕念琛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很满意她给的答案。 阮甜被慕念琛抱在床上,阿姨很快又送了吃的进来。 阮甜不想吃,可她不能不吃。 阿姨没敢看阮甜的眼睛,阮甜也一直低着头。 阿姨与鹿巍帮助慕念琛瞒着她,阮甜不会因为这个去怪罪,因为她知道,她们也是在工作,不可能违背主人家的命令。 但是在阮甜的心中,不仅仅是把阿姨与鹿巍当做了雇佣关系,她一度认为,自己可以和她们之间没有距离。 因为她们,是每天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的人了。 这两个人,全部都帮着慕念琛。 阮甜深呼吸,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怪别人没有用,最该怪的是她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两个月了,她竟然去医院才发现。 如果她能够早一些发现,在慕念琛从国外回来之前,她总有办法,将孩子无声无息的…… 只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慕念琛喂阮甜吃东西,他喂,阮甜就张口,直到慕念琛停下,她才没有再吃。 慕念琛喂她的分量很小,没有让她难受。 他脸上的神色特别特别的温情,一点都看不出昨晚,那样冰冷如恶魔的样子。 再怎么样,昨晚的一切,阮甜都不可能忘记。 从阮甜松口之后,慕念琛就没有再把阮甜关住。 可阮甜却不愿意踏出房间门半步,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怀孕的样子,虽然现在,她的小腹平坦,没有人能够将她与孕妇联系到一起。 怀孕前三个月本来就需要静养,慕念琛没有强制性的规定阮甜必须得出门。 在他从公司回来的时候,总是会抱着阮甜站在落地窗边,看窗外的景色。 再好的景色,现在在阮甜的眼中,都是灰色的。 她越来越不爱说话,总是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 她不会给慕念琛回应,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一般。 阿姨从那天过来送餐之后,就再也没有进来,每天给阮甜送餐的,都是一位新的面孔。 饭菜的味道没有变化,阮甜知道,阿姨还在别墅里。 她就以这样的状态生活了一周。 直到,慕念琛告诉她,楚医生已经没有了事情。 阮甜当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但在慕念琛走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机,给楚医生打了个电话。 楚医生在第一秒的时候,就将电话接通。 他的声音里,全部都是疲惫:“小甜?你还好吗?” 楚医生问她的这一句,让阮甜哽咽,她对楚医生说:“我没事。” 而后,她拿着手机,停顿了好久,才敢问楚医生:“你的手……” 阮甜想问楚医生,他的手还能不能拿得起手术刀。 那天慕念琛实在是太过分,那一声响,让阮甜的心都要碎了。 楚医生在手机那端笑着,“小甜,别忘了,我是一名医生,那天只是骨头错位,我自己把骨头接了回去。” 阮甜简直不敢去想,那该有多疼…… 楚医生却无所谓,他安慰阮甜:“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小甜,你不需要抱歉。” 楚医生越是这样,越是让阮甜心疼。 她痛恨自己的没用,让自己的朋友,因为她而受到报复,受到伤害。 那些天的牢狱之灾…… 阮甜原本不想问,她怕这样问,会冒犯了楚医生,可她心中有一件事情特别想要知道,所以。她还是问了:“你被警方拘留,会不会影响工作?” 阮甜怕,这样会让楚医生留下刑事案底。 没有一家医院会要一名有刑事案底的医生,无论,他的医术多么的好。 做医生,是楚墨最后的一条路。 这条路,不能被堵上。 楚医生在电话那端沉默,阮甜怎么会不明白? 她的眼泪落下,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让楚医生听见。 她将话题转向别处,说了没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慕念琛拿着文件进来,他的脸色发沉,阮甜赶忙将自己的眼泪擦掉。 她不知道慕念琛听到了多少。 慕念琛在她的身边坐下,用额头贴住阮甜的,“以后,不准为旁人哭。” 阮甜很想回慕念琛一句:“这些你都要管吗?” 她闭上了眼睛,双唇微微张开,一时无语。 “慕念琛,我好恨你。”她轻声的将这句话说出。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又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阮甜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她加上了她自己。 慕念琛亲了一下她的唇,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阮甜很想扇慕念琛一巴掌,可她的手被慕念琛握住,动弹不得。 …… 楚墨挂断了电话之后,酒吧里的音乐才再次奏起。 他与边上的男人碰了碰杯,将一整杯烈酒吞入喉中。 他又点了支烟,这幅样子,与他在人前完全的不同。 在他与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阮甜的检查单。 “慕念琛现在好像发现了什么。”楚墨抽了一口烟,像是觉得这个味道不对,他连转身都没有转身,只是做了个手势,就有人将白色的粉末拿过来,楚墨脸上的神情似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他享受着脑海中因为某些东西而产生的快感。 坐在他边上的男人拿着单子在看,开口的语气透着兴奋:“这是慕念琛的弱点。” 楚墨没回应这句话,他还在享受着久违的东西,:“前后一个月,这些宝贝我一件都没碰过。以后再有需要进局子的,换别人去。” 男人的注意力都在单子上,对于楚墨的话很是敷衍。 快感结束,楚墨现在的情绪还很嗨,他酒杯推到那张检查单上去,带着点警告对男人说:“动慕念琛可以,阮甜,谁都不许动。” 男人喝了口楚墨推过来的酒,将穿着皮鞋的脚放在桌子上,“知道那是你的小心肝,我们一般人还真不敢碰。” 因为这男人明显就没有听进去的态度。楚墨的脸色阴着。 这样的楚墨,如果让阮甜见到,一定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楚墨,褪去了故作斯文的那一层皮,内里,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你爸爸手里的那批货,现在还在江底?”男人压低着声音问楚墨。 楚墨晃动着杯子,看着里面的液体随着灯光变幻,似可惜是的说了一句:“没办法,风头正紧。只能让那批货陪着我爸他老人家多喂喂鱼了。” 第一百零七章 长能耐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和慕念琛,自从有过争吵之后,就一直分住在两个房间。 阮甜没有办法在醒来时看到自己的身边躺着慕念琛,更没有办法与慕念琛亲近。 慕念琛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为难阮甜。 慕念琛有很多的事情,每天阮甜能够见到他的时间,其实也不多,只是偶尔看上几眼,阮甜都不屑于把目光,停留放在慕念琛的身上。 慕念琛对她如何,阮甜都不会怎么去回应。 她很少和别人交流,要交流也是在手机上,小安方北北,还是卫均哥,能让阮甜能够轻松交流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 卫均哥与方北北,在餐馆中太忙,小安则每天有大把的时间陪着阮甜,她会给阮甜推荐最近几年特别火的动漫,和电视剧,小安让阮甜无聊的时候就看一看,心情一定会好很多。 这些阮甜都没有看过,她甚至连知道也不知道,因为在别人享受生活的时候,她正在为生计奔波。 阮甜其实更多的时间都在看学校的课程,她虽然已经休学,但是,课程没有落下多少。加上休学的那一段时间她偶尔会去老宅的关系,经验积累的也不错,阮甜在家中与在学校里的区别不大。 让她再次出门,是因为梁老回到南城,梁老回到南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阮甜,他看了陈彦蔺提供的青铜兽首照片,能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那座青铜兽首是真的。 正是因为梁老觉得是真的,所以才痛心那件青铜兽首的损坏。 阮甜之前告诉梁老青铜兽首消息的时候,把陈彦蔺转告的那位老陈先生的态度,一并说了。 正因为如此,梁老才更想见一见陈彦蔺。 阮甜与陈彦蔺约好了时间,地点就定在老宅。 南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却在今天雨停,落地窗打开,窗外在严寒中开出来的花朵。阮甜叫不上名字,看着让人心情不错。 阮甜深呼了一口气,今天是好天气。 她知道,自己出门必须和慕念琛交代一声。 早上,慕念琛离开时,惯例性的,到她的房间,给了她一个早安吻,阮甜装着没睡醒,没有给慕念琛一点的回应。 她拿起手机给慕念琛打电话,那端的提示音还没响完,阮甜就将电话挂掉,她想了想,给慕念琛发了一条短信。 告诉他今天自己要去哪里,慕念琛的回应很简短,只有一个“嗯”字。 似乎是怕阮甜再做出什么对胎儿有害的事情,在阮甜穿好衣服下楼时,保镖已经等候在别墅的大厅。 还有许久不见的鹿巍,她也在那里,有些尴尬的对着阮甜说:“阮小姐,让我来保护你。” 阮甜没有多言语。 她的心中难免得不开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犯人一样,没有一点的自由,可她却也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出去,就必须得遵守慕念琛的决定。 别墅与老宅相距的距离并不远,阮甜让车子把她送到了别墅的大门口,自己走过去。 整个沥山如今都有慕氏的安保人员把守,足够安全,所以没有人拦着阮甜。 阮甜去的时候已经略晚了一些,门口停了两辆车,阮甜能够认出其中一辆是梁老的车子。 梁老每次出门总是会自己开车,另外一辆,除了陈彦蔺就不会再是旁人。 老宅的安保比任何地方都要好,只有鹿巍一人陪着阮甜进去,其他的保镖都在门口等待。 阮甜松了口气。 梁老与陈彦蔺在主展览厅,梁老正在给陈彦蔺介绍着什么,阮甜远远的看着,没有上去打扰。 她的身后有人跳出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阮甜下意识的躲开,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小安转到阮甜的面前,嘲笑阮甜说:“我拍你的肩膀,你捂肚子干什么?你的痛还会传染吗?” 阮甜当然不会告诉小安,自己护住小腹的原因。 好在小安的重点也不在这个上面,她压低的声音中难掩兴奋:“阮小甜,你看到前面的那个男人了吗?!!” 离得这么近,阮甜自然能够看到,她点了点头,小安在她的身边和她说:“你有没有看到,他到底有多帅!” 小安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疑问句,阮甜心里自然明白,小安这是看上了陈彦蔺的颜值。 阮甜最近都没有出门,连太阳都是慕念琛强行抱着她晒了两次,皮肤比从前更白,透着一种不健康的颜色,她抬眼看向远方的时候,小安仔细的来看阮甜:“阮小甜,为什么每回我见到你,你都要比从前更瘦一些?” 阮甜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小安说:“兴许是我最近不常出门的原因,我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阮甜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拉仇恨,小安听到耳朵里立马哀嚎起来,“你知不知道在放假的这几天,我们被梁老带去祖国的大西北挖土!” 小安举着手上的茧子给阮甜看:“你看看,我原本细皮嫩肉的小手手,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还没有谈过男朋友呢!我现在特别后悔自己报错了专业,如果当初我选的是别的专业,我的手一定不会变成这样,我的皮肤也一定用不上,比从前更贵的化妆品。” 阮甜知道小安是在开玩笑,考古专业的日常其实就是与黄土和文物相伴,小安家里的条件并不差,而且,小安各项成绩都很是不错,如果她真的不想要这个专业,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转专业。 阮甜安慰了小安几句,她们的目光都停留在梁老与陈彦蔺的身上。 梁老与陈彦蔺聊的仿佛很好,小安的眼睛一直盯着陈彦蔺看,眼神里仿佛都透着一颗一颗的喜爱之心。 阮甜忽然有些羡慕小安,羡慕她可以遇到一个这样喜欢的人。 梁老与陈彦蔺转到她们身边的时候,正在谈论就要竣工完成的清溪私人博物馆新址,阮甜听到梁老说:“开馆以后,欢迎陈先生与您的父亲一同来交流。” 梁老用的是交流,陈彦蔺的回答,才让阮甜知道,原来陈家,在英国同样有一个私人博物馆。 里面收藏着很多流落在外的文物,但是陈彦蔺的父亲,从来不曾将这些文物放在人前。 除了陈家内部,其余的,外界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 流落在外的文物,如果私人购买,每一件价值都只会是天价,陈家能够收藏那么多,家里的钱财一定不少。 只是陈家太过于低调,从前,阮甜根本就不知道。 陈彦蔺冲着阮甜与小安,微点了头,这是在和她们打招呼。 小安猛的拉住阮甜衣服的袖子,阮甜能够感觉到,小安正在激动。 陈彦蔺回应梁老的邀约:“如果到时候我还在国内,一定会过来参观。只是我的父亲,他恐怕来不了。自从离开国内,他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回过国,他觉得南城是他的伤心之地。” 陈彦蔺说“伤心之地”的时候,眼神看的是阮甜,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阮甜还是留意到了。 她的唇抿着,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她不希望从陈彦蔺的口中听到,让他的养父不愿意回国的原因,是因为妈妈。 因为,阮甜一直认为,妈妈已经去世,年少时的感情是真是假,都已经不能让她亲自来说。 任何人都可能会编造出一些与她的故事,而外人听了,相信的人一定会有很多。 这样,会存在曲解。 阮甜最讨厌,让妈妈的名字与她不认识的人联系到一起,特别是用这种方式。 陈彦蔺识趣的没有说出,其实他本来也不想告诉梁老这方面的原因,就是看阮甜沉闷的脸色,想要逗一逗她。 况且他说的都是真实的。 梁老听了陈彦蔺的回答,当即便不强人所难,“有时间我会带队去英国,做青铜兽首的修复工作。” 陈彦蔺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阮甜现在期待着陈彦蔺能够快些走,因为她的胳膊都要被激动的小安的抓青紫了。 阮甜默默的将小腹护住,她怕小安太激动,会碰到她的肚子。 阮甜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她会随时随地考虑的,第一个事情就是她自己的小腹里面。 这个她一直不想要的小东西。 …… 午餐,阮甜留在老宅与梁老和小安一起吃饭。 厨房的菜色今天特别的清淡,不似上次她来时给做的那样,照顾旁人的口味。 她吃了一口,就明白,这是为了她现在的营养餐。 梁老吃饭很快,他在工作的时间,连吃饭都是争分夺秒的算。 等到他吃完了离开,阮甜和小安的碗里还有大半碗的饭。 梁老走后,小安就立马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准备把刚才偷拍的陈彦蔺的照片发到私人微博里。 她的微博和阮甜的一样,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所以不用担心被传播。 唯一不同的是,小安的微博里面关注着各种各样的博主,其中以经济学的博主最多。 小安一个学考古的,阮甜实在不明白她关注这些有什么用。 但是小安每一回都看得特别的津津有味。 发微博的时候会自动更新页面,小安原本准备把微博发完就继续吃饭,但是她看到了一张图片,还有配文。 她立马把手机屏幕对准阮甜,让阮甜看上面的内容。 阮甜在喝汤,老火慢炖的鸡汤,入口味道醇厚,暖的她胃很舒服。 她把汤喝下去,才抬头去看小安的手机屏幕,图片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位长得好看的职业女性,在一看就是商业论坛上面发言的照片。 而配文是:鼎鑫集团千金陆静怡高调示爱,对象疑似慕氏集团总裁。 阮甜:…… 她觉得这种新闻就不要给她看了吧。 刚喝下去的汤,现在阮甜看都不想再看,她和小安说:“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挺好看的,挺配慕念琛。” 小安一口汤把自己呛住了,她一边咳嗽一边去摸阮甜的脑袋,大声嚷嚷着:“阮小甜,你是不是发烧了!” 阮甜装作没事,虽然她的心中犹如……了某种动物一般,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一星半点。 她强忍着把饭吃完,甚至比平常吃的更多了一些。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在小安走后,阮甜的胃开始痛,阮甜在痛的时候还在想,幸亏不是小腹。 当她冒出这个想法时,阮甜自己都有一些瞧不起自己,慕念琛在外面沾花惹草,她竟然还要在这里,为一个慕念琛强留下的孩子担心。 只是……阮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之前不知道时,会觉得,不过就是一个胚胎,可是当真的在自己的身体中,有了一个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小生命时,阮甜的心,就不如从前那般冷硬了。 假期已过,老宅里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修复人员会过来,阮甜一下午都躲在自己在老宅的房间里,捧着手机看那场经济论坛的报道。 慕念琛没有露脸,那个职业女性只是提了他的名字,就蹭着他的热度上了热搜。 阮甜不用搜都能看到,陆静怡向慕念琛示爱时,会场燃起来的气氛。 而晚间,这场示爱,被慕氏发布新的投资计划而掩盖。 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阮甜特别小人的去搜了陆静怡的资料,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 至少相比她要优秀很多。 阮甜默默的关注了陆静怡,几乎是阮甜关注的一瞬间,陆静怡更新了一条微博。 放的是她自己今天在会场时候的照片,配文只说了一句:不后悔。 很快,那条微博就被吃瓜群众占领,有许多人表示:这对cp我磕了! 当然,网络上也是有许多慕念琛迷妹的,虽然没有看过慕念琛的正面照片,但是看他的背影,就觉得这个人是她们老公。 所以,陆静怡的微博评论区,撕的很是腥风血雨。 慕念琛的太太团一直在diss陆静怡蹭热度,还有人说非官宣不约。 真的有一种,把慕念琛当成爱豆一般的架势, 阮甜很想把自己的账号变成一个黑的账号,每天发一些慕念琛对她做的恶劣事情,揭露慕念琛的真面目! 阮甜在付诸行动之前,看了看微博上已经把陆静怡撕到把那条不后悔的微博设置成仅自己可见的状态的,慕念琛老婆团的战斗力,她默默的选择退散。 惹不起,这回是真的惹不起。 时间已晚,鹿巍过来敲阮甜的房门,在门外告诉阮甜:“阮小姐,您该回去了。慕先生说……” 鹿巍的话没有说完,阮甜就面无表情的打开门。 她知道慕念琛会说什么。一定是让她不要在外面久留的话。 阮甜一句话都没有说,捏着手机沉默的走出去。 鹿巍就跟在她的身侧。 路灯已经亮起,冬季的沥山晚间的气温要比市区低上好多,阮甜身上穿着大衣仍然觉得冷,被山风一吹,牙齿就有些打颤。 保镖将车子开到了门口,鹿巍问阮甜:“是步行回去还是乘车?” 阮甜指了指车子,鹿巍为她将车门打开,阮甜要往车子里面坐,车里的暖气太过于温暖,与车外的气温简直天差地别。 又一辆车灯在她的眼前扫过,阮甜没打算管,但是那辆车子停在了她车子的边上。 路灯照着车牌,阮甜看出那是慕念琛的车子。 慕念琛今天离开时,阮甜就站在落地窗边视线往下看着他。 阮甜的动作停了两秒,她听到车门开合的声音,她没再回头,自己进了车子,故意的将车门关上,一副不欢迎别人的样子。 她刚坐下不久,车门就再次被打开,慕念琛带着寒意坐进来,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而后捏住阮甜被冻得有些发白的脸,咬了阮甜紧闭的唇瓣一口,“长能耐了,嗯?” 那一声尾音,就扫在阮甜的唇上。 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阮甜的脸慢慢爬上了红晕。 她转过头,将视线对着窗外的景色,车厢里的灯光开着,阮甜就算是看向车窗也能在玻璃上看到慕念琛的脸。 她索性把眼睛闭上补眠。 慕念琛凑过来又亲她,阮甜的手软软的没有力气,她心里膈应,很想和慕念琛说一句他和陆静怡挺配的,可以试试看。 但她又怕慕念琛会因为这个再去找楚医生的麻烦。 所以她一句话都没说,一点迎合的姿态都没有,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般,任由慕念琛的摆布。 好在到别墅时,慕念琛放过了她。 阮甜跟着慕念琛下车,她的身上被慕念琛多加了一份风衣。 慕念琛好像特别执着于不让她的脑袋受风,直接将她抱起来,用风衣盖住了她的脑袋。 阮甜的耳边又有两道车门开合的声音,她原本以为是保镖的车子,但当她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中出来时,佣人拿了一套她的家居服放在床边,对阮甜说:“慕先生让您换好衣服就下楼,家中来了朋友。” 阮甜回到慕念琛身边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把朋友带回家中。 阮甜不想下去,她和佣人说:“告诉慕念琛,我现在非常累。” 佣人没有走,“阮小姐,慕先生刚才还说了,就算再饿您也必须得吃饭。” 阮甜很想把正在梳头发的梳子往桌子上摔,她现在用的不是外婆的那一把。 但是她想到了,佣人也是听从慕念琛的吩咐,她与佣人说再多也不会有用,不然,佣人不会如此纠缠。 阮甜心中憋闷,让佣人将家居服放下。 佣人离开,阮甜换了衣服。 她把头发吹干才下去,又耽误了快要二十分钟。 阮甜就是故意的。 当她在慕念琛的书房里见到那两位所谓的客人时,阮甜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再耽误20分钟。 慕念琛的客人是谭同川与宋西灵。 两个一起挖了坑让阮甜和楚医生往下跳的人。 有了那样的事情,阮甜的脸上自然不会太好。 只是,做人的基本礼貌还是让她与那两位打个招呼。 谭同川现如今给阮甜的感觉还是与慕念琛差不多,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人。 宋西灵在阮甜进来之前,一直低着头,阮甜与她打招呼时,她才将头抬起来。 阮甜皮笑肉不笑的和她说:“宋西灵,上回还真是要多谢你的帮忙啊。” 如果没有那份假证据,和慕念琛那一份的帮助,谭同川的那位同学就不会输了官司。 楚医生也就不会这么惨。 在书房里的,除了她,全部都是坏人。 谭同川与慕念琛的谈话内容中提到了鼎鑫,阮甜想把耳朵堵上不想再听。 慕念琛回了谭同川两句,而后将话题带过去,管家就在这时入内,对他说:“慕先生,饭菜已经备好。” 话题就此结束。 饭后,慕念琛与谭同川又进了书房。 阮甜想要回房间里去,她不愿意和宋西灵多待。 她走,宋西灵竟然也跟了上来。 阮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皱眉看她,不知道宋西灵到底要做什么。 宋西灵先她一步推开门,进了阮甜的房间。 阮甜站在门口,最后还是向前了一步。 房门关上,宋西灵先和阮甜说了抱歉,“我那时候,也是被谭同川摆了一道,阮甜,你要相信,我是真得想要楚墨好。” 阮甜用一种,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宋西灵。 就差没将这句话问出来了。 宋西灵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被白纸包住的东西。 她把这包东西塞到阮甜的手里,“这是楚墨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吃了这个就可以解决。” 阮甜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她将那包药拿在手里,心中思考着这个宋西灵她该不该再信。 阮甜本能的不相信宋西灵,她将那包东西还回去,“我不会再上当第二次。宋小姐,我劝你别玩这样的把戏。” 宋西灵接过药,没有将药放回自己的口袋,而是继续拿在手里,她对阮甜说:“不管你信不信,都是楚墨让我来做这件事情的。我愿意帮他,而他现在在帮你。” 阮甜怎么会不知道,宋西灵手里的药是可以让她将肚子里的宝宝流掉的东西。 她默默地将药又重新的拿回手里,对宋西灵说:“我会找机会问楚医生,在此之前,这药我不会动。” 其实,阮甜就算得到了楚医生的答案,这个药,她也不愿意去碰。 第一百零八章 坏了你的好事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宋西灵脸上的神色难明,她指了指那包药对阮甜说:“你仔细考虑。” 阮甜的眼神看向门边,意思很明显,她这是在告诉宋西灵,你可以走了。 阮甜对宋西灵,实在是没有办法信任。 宋西灵却没有立刻动,她走的离阮甜近了一点,视线落在那包要上,对阮甜说:“当初,我是真的想要帮助楚墨,那份文件我以为是真的。是我太过于愚蠢,跳进了谭同川的圈套,你要怪我,我可以理解,今天这件事情,你要相信我,楚墨不会害你。” 阮甜觉得,宋西灵有些太过于“热情”了,这种热情,令她的心中不快:“你知道这包药是做什么用的?” 宋西灵愣了一下,阮甜猜出楚医生不会把她的隐私告诉其他人。 “我不清楚。”宋西灵回答。 阮甜这才有些确定,这包药的确是楚医生让宋西灵送来的。 “宋小姐,你可以离开了。”方才的暗示宋西灵当做听不懂,那阮甜就重新说了一遍。 宋西灵这才离开,卧室的门关上,房间内只有从,未关好的落地窗缝隙中穿过来的风与软甜作伴。 阮甜捏着那包药,小腹抽疼,肚子里的小家伙仿佛现在就感知到了危险,阮甜笑自己太傻,这个时候,它怎么会有思想呢。 她将手里拿着的药包,塞进她藏着钥匙的那个行李箱里。 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走向床边,在床的边沿坐下。 她的眼睛不知何时爬上了暗红,阮甜低头将视线放向自己的小腹,轻声说:“我……不会……” 她不会什么?阮甜最终还是没有说出。 在宋西灵离开不久,谭同川与慕念琛似乎也已经讨论好了公司中的事情。 阮甜能够听到在楼下,车子启动的声音。 慕念琛在与谭同川与宋西灵告别,阮甜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是能够在众人面前说出的,也一定不会是什么秘密。 阮甜没有仔细去听。 她把衣服换掉,穿上睡衣躺在被子里,今天已经坐了一天,阮甜的腰有些隐隐作痛,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房门被打开,独属于慕念琛的脚步声在阮甜的耳边响起。 阮甜将眼睛闭上,她不想看到慕念琛,更不想让慕念琛看到她此时发疼的眼睛。 慕念琛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床边,阮甜只闻到了一阵香味。 她吸了吸鼻子,将脑袋转向一边,方才在餐桌上,因为有谭同川与宋西灵的关系,阮甜很不高兴,自然没有吃上多少。 现在闻到香味,她只觉得自己的胃开始活动了起来。 怀孕以后,阮甜就变得越来越能吃,现在每天吃的东西,几乎有她从前两天的份。 阮甜对于不争气的自己有一些苦恼,但是她没有办法去控制饥饿感。 慕念琛抱着她起来,阮甜没有办法再装睡,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没有给慕念琛什么好的眼色。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被慕念琛手里的那一碗东西吸引,是蟹黄蒸蛋,阮甜心中哼了一声,慕念琛这是放了一个大杀器。 她最爱吃大闸蟹了。 慕念琛将鸡蛋用勺子送到阮甜的嘴边,阮甜想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有吃好饭,立马就很有骨气的将头偏过去。 “慕念琛,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楚医生现在能不能在南城生存下去还要靠你,我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你赌气。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去保护孩子。” 阮甜这么说,有很大一部分是故意的。 慕念琛将碗放下,很轻的一声,阮甜还是听到了,瓷勺在碗壁碰撞的声音。 她把后脑勺对着慕念琛说:“谭同川与宋西灵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下一次,如果他们再来,你不需要告诉我。我也不愿对他们陪笑脸。” “慕念琛,我见到他们心里就会非常的不舒服。他们曾经帮助过你,来对付我和楚医生。我没办法对他们没有隔阂。” 阮甜的话,把自己与慕念琛放在了对立面。 她与楚墨是统一战线,而慕念琛,是她的仇人。 慕念琛何其精明,这话里阮甜藏着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去摸软甜说话的嘴唇,动作温情,却让阮甜觉得,慕念琛是要让她闭嘴。 她没再开口,因为她知道,现在惹慕念琛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你觉得。”慕念琛将那一碗蟹黄蒸蛋又端起来,手指握住瓷勺,低着头,为阮甜把里面的葱花挑出去。 其实做好之后,阿姨就挑了一次,现在被慕念琛挑出去的,只有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见到楚墨,心中会有多舒服?”碗里现在只剩下鸡蛋,一点旁的都看不到。 “那你觉得,我见到楚墨,心中会有多舒服。”慕念琛把这一句话,分成了两段话来说,阮甜在心中默念,面上有些不好。 她真的觉得,慕念琛的逻辑很是强盗,“慕念琛,楚医生帮助了我很多。我对他是感激之情。他是我的朋友,他连伤害过你都不曾。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他?” 阮甜问完之后,没等慕念琛的回答,“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厌恶他来帮助我。如果没有他,在那三年里,我可能会更惨一些。这样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或者,我再往泥里去一点,那样我可能就会对现在你的感恩戴德。” 阮甜的视线放在慕念琛的脸上,慕念琛这时候也抬起眼来看她。 两个人的眼睛里,全部都带着冷光。 阮甜看到慕念琛的嘴巴动了一下,而后,她听到慕念琛说:“阮甜,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阴暗。那么楚墨,就连帮助你的机会都没有。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阮甜被慕念琛的话气的心脏疼,她随手抓了手边的枕头,朝着慕念琛扔出去,吼了一句:“滚!” 慕念琛躲都没有躲,阮甜扔出去的枕头却落在了床边,根本就没有落在慕念琛的身上。 阮甜顿时更气,“慕念琛,你是不是非得把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都除掉,才会开心?” 慕念琛没有回话,他把尚有余热的蟹黄蒸蛋端到阮甜的面前,他身上的气质让人觉得压迫,阮甜却一点都不怕。 虽然胃里真的感觉到了饥饿,可她就是不吃,慕念琛却有办法让她吃下去。 阮甜捂着嘴巴,眼睛里面有生理性的眼泪打转。这不是她要哭。而是因为短暂的窒息。 慕念琛竟然……竟然用嘴巴,像喂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一般,把食物用那样的方式送到了她的嘴里。 还强迫她咽了下去。 她欲哭无泪,刚才的感觉太难受,在慕念琛放开她以后,阮甜自己把碗端起来,乖乖的吃掉。 她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暗骂着慕念琛无赖。 慕念琛就坐在一旁。似是监督一般的看着她。 在阮甜吃完以后,将阮甜手里的碗拿了过去,然后又递给她一杯白水。 她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再喝,白水没有味道,在她刚吃完蟹黄的嘴巴里,更显得寡淡与苦涩。 慕念琛用纸巾为阮甜擦了擦嘴巴。 阮甜想要重新躺下,她的腰实在是痛,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腰。 或许是她脸上的神情出卖了她,慕念琛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 慕念琛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他让阮甜躺下,一下一下的给阮甜按着。 大床足够软,不会让阮甜觉得小腹被压着。 慕念琛像是练过一样,按的点都特别的准,阮甜觉得慕念琛是在特殊场所里被别人伺候多了,所以才会这样的熟练。 她被按的昏昏欲睡,渐渐的感觉到慕念琛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同样来回按着,阮甜的腿又不难受,她半梦半醒之间伸出脚踹了慕念琛一下。 她听到慕念琛笑声,而后便慢慢睡去。 …… 陈彦蔺与梁老谈话过后的第三天,从英国过来学习的文物修复师,就到了老宅。 阮甜最近每一天都在老宅里面,像上班一样,有时候要待上十几个小时。 陈彦蔺带着英国的修复师在来之前就已经与南大签订了合同,清溪的藏品原本就是慕氏与南大共同修复,所以在手续上。慕氏也做了同意。 自从陈彦蔺会待在这里之后,小安就已经不去学校,本来到了大三就应该实践,小安把这里当成了她实践的地方,并且向梁老师申请成功。 她虽然会对着陈彦蔺犯花痴,但是做起事情来。仍旧是非常的认真。 就是有时候会对着陈彦蔺冒出几句非常土味的情话。 每一次小安花痴的时候,都要拉上阮甜在她的边上,阮甜听到土味情话,额头上总会冒出一些冷汗。 偏偏陈彦蔺还听不懂小安说的土味情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经常会操着他那别扭的口音夸赞小安:“小安小姐真是有才。” 阮甜每一次,都想求他们收手吧。 在老宅里被小安折磨,回到别墅,阮甜能够安静一些,她与慕念琛还是没有回到一个房间,她每回从老宅回来,都会将自己的房门反锁。 后来,她渐渐的也就不锁了,因为慕念琛回来的次数变得很少。 阮甜只能在吃饭的时候,被迫的听阿姨放的节目信息,来知道慕念琛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左右不过他又赚了多少钱,满满的都是铜臭味道。 新闻中还说,慕氏与鼎鑫计划展开合作,鼎鑫是海城房产的半壁江山,慕氏如果想要进军海城,就必须先把鼎鑫拿下。 新闻中都在夸赞慕念琛的投资眼光,只有阮甜想着,那天对慕念琛示爱的陆静怡。 他们一定,“合作”的不错。 反正慕念琛一直以来都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陆静怡年纪与慕念琛差不多,又是鼎鑫独女,阮甜在网络上看到爆料说陆家只有这么一个闺女,陆先生早在八年之前,就开始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挑女婿。 陆静怡一直就没看上,直到遇到了慕念琛。 听起来多么的励志。 阮甜每回想到这个,小腹都会疼。 她会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宝宝说:“爸爸是大坏蛋,我们不要理他。” 阮甜每每说完,小腹的疼痛都会消失,她觉得这些都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 周末两天,阮甜没有去老宅,小安给她发了许多条消息,都是在说自己在老宅里与陈彦蔺如何如何。 她的每一条消息,阮甜都几乎都会回复。 而慕念琛,就算是周末,也没有回到别墅。 距离上一次阮甜见到慕念琛,已经过去了快一周。 阿姨偶尔会与她说:“昨夜慕先生回来了。” 阮甜根本就不相信,她每一次都无动于衷,该吃早餐还是吃早餐,该出门还是出门。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与慕念琛,才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明天就是工作日。小安这时候却还不知疲惫,一直在发着消息。 阮甜已经有些困了,她强撑着回小安,小安在那边翻了一长串的消息,大概意思就是她想要请陈彦蔺吃饭。 阮甜告诉她:“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去追呀,只要让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小安又扯了一大堆,阮甜看了,小安这是准备让她一块去。 阮甜有点不想做电灯泡。 她的手指放在按键上,想要继续打字回复。 在她按下第一个字母的时候,窗外有车声。 这个点,别墅的司机不会用车子,况且这车声是从外面而来,只有一个可能,慕念琛回来了。 阮甜下意识的将手机放在一边,伸手将房间内的灯关掉,她闭上眼睛,装作睡着。 慕念琛站在车外,看着阮甜房间的灯光熄灭。 他抽了支烟,抽完了之后,又回到车子上,对着司机说:“回海城。” 海城离南城并不远,开车只需要两个半小时。 “可是……”司机想要提醒慕念琛,他是特意从海城连夜归来,怎么连家门都不入,就又要回去。 作为慕念琛的司机,他最不应该的,就是多嘴。 司机连忙将疑问吞回去。 车子重新启动的灯光,有一些扫在了阮甜卧室的落地窗上。 阮甜从床上爬起来,把窗帘掀开了一点点,看着慕念琛的车子从别墅离开。 阮甜站在窗边看了很久,眼睛一直盯着别墅大门的方向。 院子太大,树木又多,从阮甜的这个位置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一想到慕念琛竟然连上来都没有上来,阮甜的情绪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心中憋闷的慌。 等到她再想起来拿手机回小安,小安那边已经当她默认了。 聊天界面上有许多小安分享的餐厅,小安每一句话都会说:“我觉得这个他应该爱吃。” 阮甜没有心情再与小安闲聊,她随意的点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与小安说:“就这个吧,本帮菜,老外都很爱吃。” 小安在手机那端更正阮甜的说辞:“陈彦蔺是华裔!华裔!” 如果现在阮甜的心情不错,她一定会回复小安一句:“知道你们家陈彦蔺不是老外啦。” 但是现在,阮甜没有心情,她把自己的脑袋蒙在被子里,手指紧紧的攥着枕头,仿佛枕头是慕念琛一样。 …… 慕念琛从那天之后,又是好些天没有消息。 阿姨一开始要让阮甜吃什么,都会加上一句:“这是慕先生让我们准备的。” 但阮甜听到慕先生这三个字就拒绝,阿姨有话都不敢和她说了。 别墅内的气氛太过于紧张,以至于每天阮甜去到老宅的时候,无论是她还是别墅里的佣人,都会松上一口气。 阮甜自己也发现了,她最近越发的不好相处。 只有待在老宅用心对待文物的时候,她的心才可以静下来。 小安请客吃饭的时间定在了周四,其实也不是定,而是那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和陈彦蔺开口。 阮甜就坐在她的边上,小安说的时候把阮甜当作了挡箭牌,“阮小甜也会去,她最爱吃那家的红烧狮子头了!” 阮甜:…… 她从小到大,最不爱吃的一道菜就是红烧狮子头。 因为小时候,妈妈总是会让他把一整颗都给吃完,可是她就是吃不完呀。 小小的人儿。第一次对食物有了烦恼,就是因为这一道菜。 但她不能说,在对上陈彦蔺的目光时,装作特别期待的样子。 陈彦蔺见她觉得不错,便让秘书看了看他的时间,只有今晚没有其他的约会,便说出了今晚。 小安餐厅定的很快,阮甜看了一下那家餐馆的人均价格,觉得小安是真得很有钱。 在出发之前,小安让阮甜回去换了一套衣服,其实是小安自己想要换了,顺便再化一个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换了,就有她的期待表现的太明白了一些,所以小安才要让阮甜一起。 餐馆在市区,陈彦蔺开车带着阮甜与小安过去。 小安与阮甜一起坐在后座,她滔滔不绝的给陈彦蔺讲着南城的历史。 陈彦蔺似乎对这些非常的感兴趣,小安说一句,他便接一句。 一整个车程下来,阮甜觉得她的耳朵,都要聋掉了。 等到了地方,阮甜才发现,这里离慕念琛的公司特别的近。 他们的位置靠窗,偏头就可以看到慕氏的大楼。 阮甜和小安换那个位置,让自己离窗边远了一点。 陈彦蔺坐在小安的对面。 高档中餐厅,环境和很多餐厅来比好上很多,阮甜从前或许会喜欢,但是现在,她还是偏爱有烟火气息的餐厅多一些。 一餐饭,阮甜偶尔会与小安与陈彦蔺说上几句话,其余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走神。 菜品吃着没有慕念琛安排的厨子好,阮甜坐在位子上里,很想要回家。 小安没有要走的意思,阮甜明白,她是想要与陈彦蔺多待一些时间,她站起身,对着小安与陈彦蔺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阮甜能够看得出来,在自己说要暂时离开之后,小安的眼睛里开始冒着光,阮甜被小安逗笑,她决定在餐厅里多转一会,让小安多一些与陈彦蔺相处的机会。 她不想去卫生间,找了个靠近包厢的地方,这里比较有隐私性,有一处供人休息的沙发。 阮甜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 她在拖延时间。 刚才吃下去的狮子头,在她的胃里翻滚,阮甜把脑袋靠在沙发上,视线没有目的的随意落在一个地方。 很不巧,那里是一个包厢。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包厢门正好打开,服务生送着菜品进去。 阮甜就在那短暂等几秒钟里看到了慕念琛与陆静怡。 陆静怡一身红裙,笑的羞涩。 对此,阮甜一点都不奇怪。 她胃里难受,心情就更加不好,她去远方的吧台拿了一杯酒,记在了小安的账上,端着原路返回,进了刚才服务生开门的那个包厢。 她人还未到慕念琛的身旁,声音就先到了。 “慕总,真是好久不见呀。”阮甜今晚化了妆,有口红的关系,就算她的脸色再苍白,这时候也看不出来。 自她推门而入,慕念琛的视线,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仿佛这个包厢里,不再有旁人了一般。 阮甜也没有看坐在慕念琛对面的陆静怡,她的视线,同样放在慕念琛的身上。 她在慕念琛的座位旁站着,轻轻的抿了一口酒杯中的红酒。 而后,似是觉得不错,还要继续喝。 慕念琛的眉头皱着,阮甜冷笑了一声,用口型问他:“慕先生是不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阮甜这样的意思,就有些挑衅了,慕念琛胳膊一伸,让她乖乖的坐到了他的怀中。 阮甜的手里一直举着酒杯,就算是这么大的动作,酒杯里的酒也没有撒出来一点。 因为,慕念琛的手,同样在握着这一个高脚杯。 他没让阮甜继续喝,而是低头,就着阮甜的动作,将红酒全部喝下去。 阮甜的耳边,听到碗筷碰撞的响声,她躲在慕念琛的怀里,看向明显已经气恼的陆静怡,无所谓的笑了笑。 而后,转过脸,与慕念琛贴的极近,两个人的口中都有红酒的味道,阮甜开口说话,唇仿佛就要碰到慕念琛的。 “怎么办呀慕念琛,我好像惹你的合作伙伴不开心了。”阮甜说的声音特别特别小,她的话语虽然害怕,可表现出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怯弱。 阮甜的手指勾着慕念琛的领带,动作虽然撩人,但眼神中,全是玩味。 仿佛慕念琛这是被她捉奸在床。 两人这么久没有真真切切的见面。 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他们之间的交流,只有彼此才能懂。 第一百零九章 劫后余生的吻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拼眼神,阮甜……比不过慕念琛,但她不怂,她本来就没错,错的是慕念琛。 阮甜用自己的肚子去蹭慕念琛放在她身上的手,在慕念琛的怀里乱动。 她就是要提醒慕念琛,自己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他竟然连家都不回,周末,陪着向他公开示爱过的女人在这吃饭。 在此之前,阮甜一直以为慕念琛还在海城。 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慕念琛与陆静怡。 慕念琛安抚的将大手放在阮甜的小腹上,另外一只扶着她的腰,凑近阮甜的唇边,说了今晚见到阮甜之后的第一句话:“想我了?” 阮甜想说一句小狗才想你,可她又觉得太过于幼稚,所以只是哼了一声。 娇娇软软的一声,哪里是生气,听在旁人的耳中,分明就是撒娇。 耳边碗筷碰撞的声音又响,有一双筷子伸到了慕念琛的骨碟边上,慕念琛的视线没有往那处落,阮甜先转过了头。 她看着陆静怡用公筷夹了一片糖心蜜藕,放在慕念琛面前的瓷盘上。 阮甜伸手就去打了一下慕念琛放在她小腹上的手,都已经亲密到可以为他夹菜的地步了,还与她这么这样做什么。 阮甜的动作很小,旁人几乎看不见。 慕念琛没有放开,反而解开了她外套的扣子,阮甜从老宅过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厚大衣,内里就是一条秋装的裙子,上身是用扣子扣着,很好解开。 慕念琛把手放了进去,贴着她的小腹揉。 阮甜的小腹有些凉,慕念琛手上的温度正好缓解了那一股凉意。 阮甜想要往后躲,她的视线看着眼前的菜,陆静怡对上她的目光,以一种特别正房的眼神看着阮甜,“找到这儿也不容易吧,吃一点这儿的菜吧,味道不错,你恐怕是不常来。” 这是在嘲讽,阮甜费尽心机的来这里与慕念琛“偶遇”呢。 阮甜娇笑了一声,又躲回慕念琛的怀里,她的手,放在慕念琛的胸口,样子看着亲密,其实是在阻隔她与慕念琛之间的距离。 她用陆静怡可以听到的音量开口:“慕先生,你的女伴生气了,我该怎么办呀?” 阮甜甚至还吸了吸鼻子,仿佛真的很害怕的样子,她方才还把陆静怡称为慕念琛的合作伙伴,现在就把她说做了女伴。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话的唇瓣红的像是樱桃一般,仿佛捏一捏,就能有甜甜的樱桃汁出来。 她的小腹有些热,被慕念琛的手捂的,她去拽慕念琛的手,慕念琛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阮甜以为他要擦手。 她的嘴巴嘟起来,心中想着,我还没有嫌弃你呢。 她的想法还没有完,慕念琛就将手帕按在了她的唇上。 慕念琛在为她擦掉唇瓣上的口红,阮甜看着慕念琛灰色的手帕上,染了……的红色。慕念琛擦的特别细,阮甜能够想到,她唇上现在一定是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她觉得慕念琛这样非常的讨厌,想要让她在他的新女伴面前没有面子,也不需要这个样子呀。 阮甜怒视着慕念琛,慕念琛贴近她的脸,那样的距离,阮甜差点以为慕念琛是要亲她。 慕念琛将手帕没有红色的那一边,放在了他自己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他的唇上唇干净,一点东西都没有。 阮甜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慕念琛穿的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那张脸更是,现在一本正经的做这个,显得色气极了,比直接的亲吻更加的让她受不住。 “那你就得和陆小姐说一声抱歉了。”慕念琛这话一语双关。 一是回答阮甜一开始问的那句,她好像惹得他的合作伙伴不高兴了。 二则是回答了方才她问的那一句。 阮甜脸上的热度慢慢散去,脸色变得有些白,她的唇还透着樱桃的红色,虽然没有方才涂着口红那般的鲜艳,却让慕念琛看的特别舒心。 慕念琛放在阮甜脸上的视线,很是轻描淡写,像是在等着,阮甜给陆静怡道歉。 阮甜看着慕念琛,她有四五秒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生生的停在那里。 她能够听到陆静怡呵呵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她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阮甜在心中叹了口气,眼下的样子,就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进来,不坏了慕念琛的好事,慕念琛也就不会如此。 她的面上又重新挂起了笑意,故意用讨好的声音对着陆静怡说:“陆小姐,真是抱歉呀。” 陆静怡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般,将头仰起来,她耳朵上的宝石耳环在灯光下发出亮眼的光。 她不接受,阮甜的抱歉,阮甜似乎是道歉上了瘾,她不顾身后越来越压迫的感觉,又添了一句:“我不该……” 她猛的被人带起来,慕念琛将她搂在怀里,挡着方才她松开的纽扣。 阮甜被慕念琛下了面子,现在自然是抗拒,她很用力的拍了一下慕念琛的胳膊,阮甜清晰的听到了声音。 陆静怡这时候也已经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开心饿看着慕念琛,她觉得,慕念琛是要把这个女人送走。 陆静怡不愿意就这么放过阮甜,她一定要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向她道歉,她还没能羞辱一番这个女人,他又怎么可以让女人这么快的就离开。 如果换成别人,陆静怡一定会大发雷霆,掀桌子发脾气都有可能,只是,慕念琛和那群人不一样。 慕念琛是她陆静怡想要的男人,她势在必得! 她用着从没对任何一个男人用的柔软的声音开口问慕念琛:“慕先生是要把她送出去?” 陆静怡以为,慕念琛这是要把怀里的女人赶走,她的心中有些欣喜,“这种事情,你让保镖来做就好,不需要亲自动手。对待这种人不需要客气,你就是太心善了。” 阮甜听了陆静怡的话,看向慕念琛的眼神更加的凉,她又去拽慕念琛的手,对慕念琛说:“不劳您费心。” 慕念琛没管阮甜现在的动作,他拿过放在一边的外套替阮甜穿上:“抱歉,陆小姐,我要和我的太太她一起回家。” 陆静怡的脸色僵住。 阮甜的动作也僵住了。 她有些懵的被慕念琛半是搂半是抱的带出去,走到包厢外面之后,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慕念琛刚才,究竟在干什么? “慕念琛,你的陆小姐现在一定很伤心。”阮甜靠着包厢外的墙壁站着,她的面前就是慕念琛的脸。 明明最该生气的人是阮甜才对,但慕念琛现在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告诉阮甜,他很不开心。 阮甜不明白,他的不开心从何而来,她就只能自己猜:“慕念琛,是你要带我出来的,我已经和你的陆小姐道过歉了,她一定会原谅你。她甚至还会觉得你贴心,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的。” 阮甜的手敲在墙壁上,有些疼。 慕念琛本就离得她很近,胳膊只向前了一点,就将阮甜的下巴捏住,他用他自己的方式,让阮甜不能说话。 阮甜踩了慕念琛的鞋子好多下,她后悔今天没有穿高跟鞋,不然,在她的手完全不能动的情况下,一定也能让慕念琛离开。 餐厅里的空调打得很高,阮甜本就有些热了,再加上慕念琛的风衣在她的身上,被慕念琛这样,压着亲,阮甜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冒了汗。 她的手机在她裙子的口袋里嗡嗡作响,因为怕打扰小安与陈彦蔺交流,她吃饭之前就将手机调了振动模式。 阮甜一只手推着慕念琛,一只手去拿自己的手机。 慕念琛好似本来就没想要亲太久,很快的,就放过了阮甜。 阮甜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小安拨来的,但是说话的声音却不是小安,而是陈彦蔺。 陈彦蔺在电话那边问阮甜现在在哪里,他似乎是不需要阮甜的回答,继续告诉阮甜:“小安小姐喝醉了,我没办法抱她。需要你来帮忙,不然明天说不清楚,我怕小安小姐会觉得我冒犯了她。” 阮甜很想和他说一句,其实……小安明天一定不会介意的。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呀,如果她这么说了,就相当于把小安给卖掉。 慕念琛的手指替阮甜擦去刚才的那些……阮甜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慕念琛的身上,在慕念琛的手指放下之后,阮甜才偏了偏头。 她对着手机说:“我马上就过去。” 而后与慕念琛解释了一下情况,“慕念琛你回去陪着你的陆小姐吧,我要去把小安送回家。” 阮甜这话有些使小性子的成分,但更多的,是阮甜不太想让慕念琛在外人面前和她一起出现,陈彦蔺家里那么有钱,没准与慕念琛也都见过许多次。 如果真的认识,阮甜不知道,陈彦蔺会怎么想她和慕念琛的关系。 慕念琛将阮甜带到方才她坐着的那个沙发上,用风衣挡着替阮甜将方才解开的扣子扣好。 “我和你一起去。”慕念琛说。 阮甜学着方才陆静怡的语气和慕念琛说:“这种事情交给保镖就好,不需要你费心。” 慕念琛的态度却十分强硬,阮甜还是带着他去找了小安与陈彦蔺。 慕念琛和陈彦蔺竟然不认识,阮甜很惊讶。 他们互相的点头示意之后,就没再说话,在这个情景下,的确不是什么好谈话的场合。 陈彦蔺在她与小安面前显得那么的温文尔雅没有攻击性,所以阮甜都要忘了,他也是一位有着地位的商人。 他与慕念琛站在一起,说不出谁的气势更加让人害怕一些。 但阮甜私心里觉得是慕念琛,因为,她只见到了慕念琛的凶残。 阮甜看了眼醉到已经睡死了的小安,很无奈的苦笑。 如果小安见到这样子的陈彦蔺,会不会跳起来说好帅好帅! 不过今晚,小安是不会看到了。 阮甜怀着孕,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扶着小安,她看了看慕念琛,又看了看陈彦蔺,觉得谁她都惹不起。 她认命的伸手去扶,慕念琛动了动手指头,就将她拽了回去,阮甜不解的看他,鹿巍一下子就蹿到了他们的面前。 “阮小姐,您歇着就好,让我来。”鹿巍的话说完,直接就将小安扶了起来,小安以为自己是还在喝酒,刚才不是醉了,而是睡着了。她手里模仿着端着酒杯的动作,对着空气举杯说:“来来再喝再喝,今天不把我喝死在这里,你们就全部都得管我叫爸爸!” 阮甜这回是真的沉默了,她无比的希望,小安明天什么都不要记得,不然她一定会听小安哭足六小时。 陈彦蔺方才虽然是开车带着她与小安过来,但他也带了保镖,方才没有与她们在一辆车。 保镖全部都是男的,陈彦蔺为了避嫌,与阮甜和慕念琛说:“我可以邀请这位小姐与我一同坐进去吗。” 陈彦蔺指的是他自己的车子。 鹿巍是慕念琛的人,阮甜没有自作主张,她看着已经把小安扶进车里,又自己出来的鹿巍,要询问道:“你愿意吗?” 鹿巍仿佛在等着慕念琛的首肯,她只听慕念琛的。 慕念琛用没把阮甜牵着的那只手,指了指车子,鹿巍立马明白,进去。 陈彦蔺与慕念琛握手告别,慕念琛在与陈彦蔺握手的时候,将阮甜的手放开了一会。 等到陈彦蔺离开之后,又要牵阮甜的手,阮甜看了眼慕念琛只穿着西装的身子,她穿着风衣还觉得,这时候的风吹在脸上很冷,就更不要提慕念琛身上的这点衣物了。 阮甜可耻的心软了一些,在躲了一下之后,她主动去牵慕念琛的手,她低着头,没看慕念琛。 慕念琛直接将她抱起来,这个点江边的游人还有许多,隔着一条玄沧江,可以看到对面如织的人潮。 而对面的游人,自然可以看到他们。 玄沧江两岸,都是保存良好的x国时期建筑,有许多游轮观光。 游轮上的人。见到岸边的女孩子。被自己的男朋友抱起来,起哄式的吹起了口哨。 阮甜将脸埋在慕念琛的怀里。她听到慕念琛,心情很好的笑了。 这是今晚,慕念琛第一次笑。 慕念琛同样也喝了酒,回去自然是司机开车,慕念琛一直拉着阮甜的手,他的眼睛看着阮甜,看了很久,仿佛很久没有见面了一样,阮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车子启动不久,慕念琛就把阮甜身上的风衣脱了,阮甜坐在后座昏昏欲睡,车子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她就睡倒在慕念琛的怀里,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车辆的隔板慢慢打开,慕念琛的助理坐在副驾,慕念琛按着眉心,问助理:“陈彦蔺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助理把查出来的东西给他,慕念琛看完。把文件还给助理,而后冷然的说了一句:“继续查。” 英国陈家,在陈彦蔺所给出的信息中,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车子慢慢地转上了沥山的公路,在阮甜搬来之后,这里被慕氏多装了许多个摄像头, 再往里去,就是慕氏私人的地了,那里不准外来车辆进入,包括老宅,进入的车辆一律需要登记。 那天陈彦蔺过来时,同样做了登记,他的意图太明显,慕念琛命人仔细的查,对方也很有反侦探本领,做的资料滴水不漏。 英国有个陈氏,有个收藏流落藏品的私人博物馆,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陈彦蔺。 陈彦蔺的身份是假的。 只是能让陈家一开始选择为他背书的男人,背后的势力一定也不同寻常。 这与慕念琛一直在调查的一桩陈年旧案,很奇妙的联系到了一起。 这就更需要查。 慕念琛摸着阮甜熟睡的小脸,低下头在阮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下,让慕念琛躲过了一颗子弹。 前方的司机,也同样遭到了攻击,子弹穿过他的半边脸,飞过去。 司机能够为慕念琛工作这么多年,对待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准备。 车子稳稳的停下,后车窗的两边玻璃被子弹打穿,碎片落满了整个后座,慕念琛用大衣将阮甜的脑袋盖住。 阮甜这时候已经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氏的保镖在第一时间将慕念琛的车子围住,战骁挡在打开的车门前。 慕念琛最信任的就是他,他把阮甜与司机交给了战骁,吩咐战骁将他们带回去。 其实此时,无论是跟着慕念琛的,还是在山上的安保人员几乎全部到了此处,已经非常的安全。 有一队,已经发现了凶手的踪迹。 敢在沥山动手的,恐怕就没有想过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对于战骁来说,慕念琛才是他要保护的人,司机已经被带走,阮甜听到了动静,在短暂迷糊之后,自然也知道发生了危险。 她要把脑袋上的掀开,慕念琛按住她的脑袋,和她说:“不要看。” 慕念琛说是不要看,阮甜却已经看到了,车窗上被子弹打出来的孔,她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 战骁要带她走,阮甜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动,可她也知道,不能在这个地方多留一点时间,就在这里,除了被当靶子,就没有什么别的结果了。 道理阮甜都懂,阮甜也知道事态紧急,可是……可是慕念琛,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阮甜很想问这么一句,刺耳的枪声又来,慕念琛将阮甜压在身下,慕念琛护的是阮甜的脑袋,而阮甜,护着的,是她自己的小腹。 枪声此起彼伏,慕念琛这一方的安保人员也动了手,阮甜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慕念琛捧着她的脸,与她说:“甜宝,回去。” 阮甜在慕念琛的脸上看到了焦急,那一份焦急不是为了慕念琛自己,而是为了她。 阮甜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碍事。 她跟着战骁转移到另外一辆车子上去。 车子很快的离开,一路直接开回了别墅。 阮甜回去,连澡都没有洗,她就坐在客厅里,等着慕念琛。 一开始,有佣人过来询问阮甜要不要吃一些东西,她们对山下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阮甜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氏的安保人员全都带着枪,这证明慕念琛不止一次的经历过这种场面。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在慕氏的掩护之下,有没有做非法的生意,她只知道在此刻,她正在和肚子里的小宝宝一起,在等慕念琛回家。 阮甜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慕念琛不回来,她就不回房间,任何人来劝都没有用。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多,门外才响起了车辆刹车的声音。 阮甜一下子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别墅的大门被推开的同时,冲到晚归的慕念琛的身边,跳到了他的身上。 慕念琛的脚步退了一下,阮甜感觉到,慕念琛的手臂没有平常那样有力,她要下来,检查一下,看看慕念琛到底是不是受了伤。 慕念琛没让她动,阮甜把慕念琛抱得紧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念琛亲着她的脸颊,问她:“甜宝,你是不是又胖了不少?” 阮甜气的去打慕念琛,她没有看到,在慕念琛身后站着的战骁难看的脸色。 这一晚,阮甜没有让慕念琛再离开。 阮甜总有不真实感,她怕一觉睡醒,自己又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无望的等着慕念琛回来。 她一直不肯睡,执拗的看着慕念琛的脸,慕念琛脸上挂着笑,似疲倦,又似乎是满足。 阮甜将阮甜的外套脱掉,他把慕念琛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她和慕念琛说:“你是他的爸爸,你必须得好好的。我以后走了……你是要……” 阮甜答应生下孩子的时候,所说的条件就是,她把孩子生下,这个孩子不能叫她妈妈。 后来阮甜想一想这样太过于残忍,如果每天在一起,又怎么可能硬的下心肠,所以,她早已在心中给自己打算好了未来。 她到现在,经过今晚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因为她与慕念琛之间,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能把曾经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 “甜宝,看看我。”慕念琛的唇落在阮甜的嘴角,他亲一下阮甜,就和阮甜说一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阮甜没有躲开,主动的去回应,这劫后余生的吻。 第一百一十章 救救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没让慕念琛再走,她抓着慕念琛的胳膊,在慕念琛一直不断的亲吻中,慢慢睡着。 在梦里,她还是后怕。 慕念琛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而后,去碰阮甜在睡梦中依旧蹙起的眉。 阮甜睡得不安稳,慕念琛的动作放得特别轻,像是碰着什么易碎的宝贝,脸上浮现的神情,从未在人前做过,这是一个与平常一点都不同的慕念琛。 厚重的窗帘遮盖住夜色,为了让阮甜深眠,房间中,一点灯光都没有,明明是这样黑暗的环境,慕念琛却可以将阮甜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 慕念琛胳膊上的那道伤仿佛已经失去了痛,在回来的时候,见到阮甜的第一眼,慕念琛就不痛了。 他在闭上眼睛之前,亲了亲阮甜的额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又再次缓缓的吐出了一句:“我不会让你走。” …… 阮甜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第一反应是伸出手,去摸慕念琛,慕念琛原本躺的地方已经冰凉。 阮甜这时候,连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她已经恢复成了平常的那个自己。 她睡着的方向,背对着窗,窗帘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整个房间里亮堂堂的,阮甜不想要这种光亮。 她转身,想要用床头的按钮将窗帘关上,她眼睛原本只睁开了一点点,而后,便一下子就睁大,她看到了慕念琛,站在窗口,背对着她。 慕念琛穿着睡衣,阮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她什么都没有穿,昨晚,应该是慕念琛为她把衣服脱了。 她双手攥着,把被子拉高了一些。 她躲在被窝里,看了慕念琛的背影很久。 慕念琛的视线朝着窗外,似是在沉思。 阮甜没有出声打扰慕念琛。 等到慕念琛转身,看到阮甜睁着眼睛看他的时候,阮甜其实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的脚步,在羊绒地毯上仿佛没有声音,他贴近阮甜的脸,用一种能够让人沉溺的嗓音和阮甜说着:“早安。” 阮甜下意识的笑了笑,她要睡不睡的,思维总是会慢一些。 慕念琛也笑了,他给阮甜穿上了睡裙,将她抱起来,去落地窗边。 如今已是深冬,房间内却温暖的像是初夏。 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雪,映照着整个沥山白茫茫的一片,前段日子开的还很好的花,现在已经被雪打的落下,花瓣落在雪中,带着一丝残忍的美。 阮甜被慕念琛抱在怀里,把手指印在了玻璃窗上。 玻璃窗上还带着水气,是房间内的热气蒸腾而成,摸上去凉凉的。 阮甜哆嗦了一下,完全的醒来。 慕念琛的手,也一齐放了上来,问她:“你小时候,在冬季来沥山,雪也是这样?” 慕念琛记得,阮甜曾经与他说过,她的外婆对她很好。 慕念琛能够想到,阮甜的童年会是和其他人一样,在外婆或者奶奶家过整个冬天。 慕念琛亲着她的耳垂,阮甜被他弄得有些痒,在他的怀里躲,她指着窗外,对慕念琛说:“我小时候的雪比现在大多了,记得有一次,那个雪直接到了我的膝盖,我那时候五岁吧,个子有点……矮,一觉醒来,见到雪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直接脸朝下摔在了雪里。” 慕念琛没有笑出声,阮甜却可以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提起童年,阮甜也很想笑,但是她还是拍了慕念琛一下,不准慕念琛笑,“外婆和佣人当时都以为我要哭呢,急急忙忙的把我抱起来,我在雪里没有哭,被他们抱起来反倒哭了。因为我想再和雪玩一会儿,后来外婆就顺着我,让我在雪里打滚。” 她看着窗外,似乎是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我那时候穿的是一件新衣服,我妈妈起来的时候看到我穿着新衣服在雪里打滚,她当时很生气,要教训我,我外婆就把我抱在怀里,和我妈妈说,谁都不准碰我的小甜宝。” 阮甜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酸涩,明明是很温暖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她特别的想哭,或许是因为妈妈与外婆都不在了吧。 慕念琛摸了摸她的脑袋,阮甜躲了下,将脸贴近慕念琛的睡衣,她和宝宝永远都不会像她和妈妈那样相处。 她该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的,可是,阮甜觉得自己有一些自私,她没办法为了孩子,去放弃仇恨。 她前段时间刚与爸爸视频过,她每回想到爸爸现在的样子,就不能原谅慕念琛。 永远都不能。 慕念琛感受到了阮甜的情绪,他亲了亲,阮甜的发顶,对阮甜说:“我小时候,在我爸妈还在的时候,冬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阮甜很少听慕念琛讲他的童年,在慕念琛开口的时候就被慕念琛转移了注意力。 她的脑袋还躲在慕念琛的怀里没有抬起来,耳朵已经在等着慕念琛继续说了。 “因为我爸妈的工作太忙,他们都是国家一线人员,几乎是全年无休。家里有个阿姨,负责我的一日三餐。饭做好了之后她就会走。” 慕念琛受伤的胳膊长时间抱着阮甜有些吃力,阮甜的位置微微的往下掉了一些,慕念琛又将她抱的更稳一些。 阮甜抱着慕念琛的肩膀。 “我小时候不爱说话,爸妈工作忙,他们回来我已经睡着,一整个冬天几乎看不到他们几次,没有人和我说话,我自己更不会说话,有一年,我一整个寒假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大年夜也是,我爸妈没有回家。等到开学的时候,老师让我自我介绍,我都有些结巴。” 慕念琛可能是想要讲自己的一件囧事,来让她笑。 但阮甜根本就笑不出来,她没办法想象,或许那时候才一二年级的慕念琛,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一整个寒假的样子。 与她相比,慕念琛小时候真的有点惨。 她希望,肚子里的小宝宝的性格能够像她多一些。 像慕念琛,真的太累了。 “那后来,你又是怎么变好的?”阮甜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有些傻,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安慰的话有些虚伪。 她也更不能,给慕念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变成这样的承诺。 慕念琛像是在回想那个时候,他对阮甜说:“我妈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每天在家里陪我,陪着我说话,陪着我玩,那一段日子是我童年里……” 慕念琛没有说下去。 阮甜更加的鼻酸,她连忙转移话题。 她从慕念琛的怀里伸出脑袋,指着窗外的雪对慕念琛说:“你今天,不需要去公司吗?” 她的话题转的生硬,将难得的那一点温馨气氛打散。 其实阮甜还想问他昨晚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但是慕念琛不说,阮甜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问。 他既然能够平安的站在这里,那么事情一定是解决的差不多了,不然,她昨晚就不会见到慕念琛。 阮甜这么想着,心中也放松了许多。 慕念琛回答她:“在家中也是一样。” 他和阮甜,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有对方的地方当成了家。 阮甜在外面,也会直接说回家。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阮甜把有慕念琛的地方,说成是慕念琛的公寓。 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的感情。 “家”这个字,虽然看着很是单调,但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的情感,却是最最安定的地方。 看够了雪,慕念琛将阮甜小心的放到床上,阮甜的腿,或许是刚才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现在猛然伸直,阮甜疼的小脸都皱在一起。 她的腿抽筋了。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这种酸爽的感觉,阮甜只有在未成年的时候,长个子的阶段才会有。 隔了快十年,阮甜再次体会,让她有些欲哭无泪。 慕念琛吩咐佣人去叫家庭医生,阮甜却死活都不让他给家庭医生开卧室的门。 虽然现在已经不痛,但她的脸上全是方才留下的汗。 慕念琛有些心疼的为她擦去,可他也不是完全的依着阮甜,“你必须让医生看一看,不然以后会更痛。” 阮甜的脸色,不知何时沉下来,:“那几个家庭医生当初把我绑住,给我输营养针,慕念琛,我对他们有阴影。” 阮甜这话,与其说里面提到的医生,倒不如说这话是明显的,对慕念琛说的,因为在那天,医生听的都是他的命令。 慕念琛握着阮甜的手,对阮甜说:“那天,我有错。” “慕念琛,我能理解你在那天的心情,因为我惹了你,所以你不开心,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这些。如果不是因为怀孕,我无所谓。因为你曾经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比这些恶劣百倍的都有。”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没有回避,她眼中的控诉慕念琛能够看的明白。 她对慕念琛,有很多的心结在。 慕念琛的唇抿着,眼中没有让阮甜看到任何一种名为愧疚的东西。 他还是让医生进来。 阮甜躲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脑袋盖住。 慕念琛就把她的被子从她的脑袋上掀开。 控诉慕念琛没用,阮甜就选择用眼神去控诉医生,只是。今天在她面前的不是那天的那几位。 这一次,只有一位,是个女医生。 医生大概四十岁左右,笑的很让人亲近,:“我是北城协和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我姓文,阮小姐,以后您孕期的一切,都会由我来照顾。” 这个医生阮甜从前没见过,文医生也没有对她作出过什么,她自然不会去刁难。 阮甜很乖的配合着医生的检查,就是眼神一下都没有往慕念琛的方向瞄。 阮甜能够看的出来,医生很是专业,只是在她的腿上轻放了两下,她本来难受的感觉就立马消失。 房间里除了她与医生就是慕念琛,医生说什么话也不需要顾忌:“年轻人爱闹爱玩是常事,只是凡事应该有个度,点到即止。” 阮甜一开始没有听懂,在听到慕念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之后,她才隐约明白医生说的节制是指那方面的事情。 阮甜羞红了脸,她和慕念琛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单纯的睡了一夜而已。 这个问题本来就已经够羞耻了,阮甜当然不会去解释。 医生拿着笔了一张单子,对阮甜说:“现在腿抽筋是正常的现象,你的孕期还有很长,以后会越来越痛,直到孩子生下。孕后期的时候,你的腿会浮肿,这些每个孕妇都得经历过一次,是正常的现象。” 慕念琛早已经做过了这方面的功课。 阮甜有些被吓到。她不想要经历太多这些事情,文医生还在对阮甜科普:“如果不想这么痛呢,我写的这几个食材都要经常吃,不要挑食。” 阮甜松了一口气,她有点想要问一问医生,是不是现在的医生都像她一样的皮。 医生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阮甜与慕念琛,阮甜对慕念琛自然不会有什么笑脸,医生的事情完了,她和慕念琛的事情还没有完。 她可以把那几个医生当成拿钱办事,但是慕念琛,他本来就是一个罪魁祸首,阮甜不会原谅他。 慕念琛去给阮甜按腿,他试着和阮甜敞开心扉:“你的心中有心结,我的也有。那些医生都已经换掉。甜宝,是我我自私,只想让你健健康康的。当时,我在想,就算孩子没了也无妨,只要你健康我都可以接受。” 的确,慕念琛那天让医生给阮甜打的是营养针,而不是保胎针,他在当时,让医生强行给她输营养针的时候,想的只有她的身体,没有孩子。 后来,才慢慢地开始继续调养。 阮甜听着慕念琛说,她不信慕念琛的解释,就更别提什么原谅。 她没去回答慕念琛的话,而是沉默着,去看自己的小腹,“慕念琛,现在你知道我要这个孩子了,你再对我说这些,挺虚伪的。” 慕念琛早就已经想到了阮甜不会信他。 他没有反驳阮甜的话。 文医生刚刚说完,厨房里就已经炖上了平常阮甜不爱吃的一些东西,其实也不是爱吃,只是最近两天一直都在老宅,所以吃饭的时间很不稳定。 慕念琛看着阮甜将早餐吃下。 阮甜没有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的肚子里还有宝宝需要补充营养。昨晚,在沙发上坐了那么久,亏待了宝宝。 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阮甜从来都不后悔,就算她昨天等到凌晨三点,今天又因为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而不高兴,但是她也不会觉得昨天的那个自己是不值得的。 她让慕念琛出去,和慕念琛说““我要睡觉,我太困了。” 慕念琛答应她。 阮甜虽然想睡,但睡意一过就不是太能够睡着,她摸着手机给小安打了个电话,她想问小安酒醒了没有,脑袋会不会痛。 还想问小安一句,昨天她到底和陈彦蔺喝了多少的酒,怎么陈彦蔺一点都没醉,她却醉成了那样。 只是。小安好像还在睡着,阮甜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有接,阮甜默默的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她想着万一把小安吵醒就更不好。 她又听到了窗外的车声,阮甜不确定,这是慕念琛出去了,还是有人进入了别墅。 楼下。鹿巍穿着昨天的衣服。捂着腿被慕念琛的保镖从车上扶了下来。 她走入了慕念琛在楼下的书房。 鹿巍昨晚。在被陈彦蔺的司机送回家的过程中,也遭受了枪弹。 陈氏的司机当场毙命,鹿巍当时手上没有枪。也幸亏她的身上没有。不若,不会这么快的回来。 警方初步认定这是一场针对陈彦蔺的绑架案。 鹿巍报告给慕念琛时,慕念琛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是一场绑架案,就不会在陈彦蔺离开之后才发生。 明显,鹿巍被彦蔺当成了一个替死鬼,如果昨晚阮甜没有去那个包厢里找他,阮甜会不会也会受到那样的攻击。 昨夜的那些子弹,到底是对付阮甜,还是他。 这些对慕念琛来说都不重要,他只要背后的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慕念琛正在自己给自己处理胳膊上的伤口,这些伤口,昨晚已经上过了药,慕念琛没有让医生给他包扎,因为他怕阮甜看得出来。 战骁就站在他的边上,看着慕念琛胳膊上的伤口,想到了昨天。 活该单身快三十年的战骁,根本就不能明白,慕先生在阮小姐往他受伤的胳膊上扑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阮甜甩下去。 鹿巍就坐在战骁的对面,她坐着,战骁站着,战骁低头一下都不肯。 慕念琛让战骁把鹿巍送回房间休息。 鹿巍平常就像是一个男孩子一般,战骁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过女人,慕念琛让他送鹿巍他就真的只送,扶都没有扶鹿巍这个伤员一下。 等到战骁回来,时间过了刚三分钟。 他在鹿巍的房间里停留都没有停留。 慕念琛拿着钢笔点在桌面上的监控上,“陈彦蔺现在在哪?” “目前还在南城,我们的人在跟着。他如果真有问题,去不了国外。”战骁回答, “还有一波人,也在跟着他。”战骁指了指监控上的另外一个人脸,“这个,不是我们的人。” “查楚墨。”慕念琛将笔放下,只说了这三个字。 …… 阮甜一直都没能睡着,她就在床上躺着,眼睛闭上,但脑袋里清清楚楚的,一点困意都没有。 小安在半个小时之后才给她回了电话,小安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非常小,阮甜把电话的音量调到最大,才勉强听清了小安的声音。 小安的声音里藏着浓烈的恐惧:“阮……阮小甜……你来救救我啊……救救我……” “我在……我在……”电话戛然而止 阮甜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开始疯狂的给小安打着电话,但电话那一头,任她怎么打都没人再接听。 她拿着手机去找慕念琛,阮甜慌的连鞋子都没有穿。 她一路跑到了慕念琛最有可能在的书房。 慕念琛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遮盖,阮甜看到了,她却没有时间再去问慕念琛胳膊痛不痛。 她把自己和小安的通话记录给慕念琛看,告诉他:“小安遇到了危险,慕念琛,你救救她!救救她!” 在需要帮助的时候,阮甜知道,慕念琛才是最有用处的。 慕念琛将电话给了战骁,让战骁去查号码的地址。 他做这些的时候,将阮甜抱到了他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用手,为阮甜暖着脚。 阮甜注意不到这些,她的脑袋里想的全是小安,现在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 阮甜的手机又响,战骁让阮甜接,小安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在那端尖叫着对阮甜说:“他要砍掉我的腿!阮小甜!救救我!救救我!” 阮甜听得心都要揪在一起,她按照战骁写在纸上的话,询问小安,战骁想要听到要伤害小安那个人的声音。 阮甜故意忽视掉小安的哭喊,而是对着手机的那一端大声的说:“你要什么条件!要钱我马上就去准备,只要你不伤害我的朋友,什么都可以!” 电话里像死一样的沉默,阮甜连小安的哭声都听不到了。 一阵闷响之后,有一道电子音在那端传来,:“准备好五百万,你亲自送过来,到……” 绑匪似乎是有顾虑,他没立刻的将地址说出,而是选择用一个归属地在国外的号发了短信。 告知了地址。 阮甜为小安着急,她根本就没办法思考这里面到底有多么的困难。 让她一个人去,现在对阮甜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也没有注意到,慕念琛与战骁的对视。 …… 另一端,在一条阴暗的小巷身处,被绑在石柱上的女孩穿着的衣服与小安昨天的一模一样。 她的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眼神中全部都是绝望。 而小安,则蹲在她的边上,用手机,拍着她的背影。 她把照片发给了手机那段的另外一个人,问他:“够不够真?” “还不够惨。”手机那端回复。 小安看了眼身后墙上的一排刀具,看着坐在地上。呜呜哭着的女孩子,取了一把最细的刀,朝着那个女孩子慢慢地走过去。 “辛苦你了,让你为我受一下苦。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小安现在说话的样子与平常在学校的时候一模一样。 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知道错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女孩子的惨叫声,响彻在阴暗的区域里,小安拿刀割下去的动作很是熟练,仿佛已经练了许多次。 紧接着,阮甜的手机中就收到了一张图片。 她的手机方才没有还给战骁,现在还在她自己的手上,她接到了短信里面的那张图片,立马点开,而后被吓得发抖。 绑匪配的文字是:这个女孩很好玩。 图片里能够看到小安昨天穿的那身衣服,还有她耳朵上的那个耳环,最主要的是,图片中还有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指节上的肉被生生划去了一块,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 这样的画面太恶心,也太恐怖,阮甜只看了一眼,手机就被慕念琛从她把手中抽走。 阮甜按压着自己的胃,她很想吐,她指着那张照片对慕念琛说:“现在该怎么……” 阮甜恶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胃里的东西仿佛都已经到了嗓子眼。 慕念琛为她穿了一双佣人方才拿过来的鞋子,抱着她到卫生间,阮甜“哇”一声吐出来,慕念琛拍着她的后背,语调沉稳的对她说:“不要慌,战骁已经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阮甜用手掌捧了一口水,将嘴巴里的脏东西吐出去,她的腿都要站不稳,只能依靠着慕念琛,“如果我昨天和她一起就好了,我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她就不会遇到危险。” “你一定会保护她的,对不对?她是我的朋友。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慕念琛,我没办法看着遇到危险,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阮甜其实还是怕慕念琛不会救小安。 慕念琛用毛巾擦着阮甜脸上的水珠,“甜宝,相信我,我会尽快让你看到她。” 得到了慕念琛的承诺,阮甜心中好受了一些,不像是在有战鼓敲的那样,让她发慌。 她被慕念琛抱着回去,战骁那边已经有了线索,号码定位在鹿山,战骁指着屏幕上的小红点。阮甜看不懂,慕念琛却可以看懂。 “鹿山双桥镇。”他准确的说出地点。与战骁查到的一模一样。 “这里是年前规划的拆迁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块地是我们的。”慕念琛看着屏幕,指着那一处说道。 这里的项目,当初谈的时候,战骁就已经跟在了慕念琛的身边,“这一片没有现在人住,全部都是拆迁的房子,藏一个人很方便。” 这也意味着,寻找小安犹如大海捞针。 “派人去查,一分钟都不许耽误。”慕念琛看了战骁一眼,那个眼神,战骁再熟悉不过。 慕念琛不是要查到底在哪,而是要知道背后是什么。 到底在哪里,有了那个小红点,就已经不是问题。 慕念琛一向多疑,小安在他这里不值得信任。 战骁立刻变去让人办,在慕氏的地方,查一个人很是容易。 鹿山的这块地慕氏一直没有官宣,因为地皮的特殊性,慕氏拿到这块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拆迁完毕之后再公之于众,所以在外界看来,这块地还在鹿山当地部门。 没有人知道,这块地已经被慕氏收入了囊中。 战骁让人查到的结果一来,他就报告给了慕念琛。 这些消息,不能当着阮甜的面说。 慕念琛让阮甜先回卧室换一身衣服,他和阮甜说:“你这样会着凉。” 阮甜心中虽然很慌,却没有再乱了阵脚,因为她得到了慕念琛的承诺,她觉得慕念琛会把一切事情都给做好。 阮甜相信慕念琛,她自己走到卧室。 她在心中想着要穿厚一点,因为待会她要出门。 绑匪方才在电话里已经说了,只能她一个人去,阮甜怕自己不在场,会在慕念琛的人还没开始行动之前就先打草惊蛇。 书房,只有慕念琛与战骁。 慕念琛看完战骁放上来的那些之后,与战骁一同部署了很多,最后慕念琛对战骁说:“前后都安排上人,这一次,要留活口。” 昨晚抓到的那两个,全部在抓到后不久毙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在枪战开始的时候,昨晚袭击慕念琛与阮甜的人,就已经吞下了药物。 人死了之后,慕氏将这两人交给了警察,因为他们的死亡与慕氏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慕氏还是受害方,所以牧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的问询。 昨晚的枪战,只要慕氏不向警方提供视频资料,警方就没有证据。 尸检结果,显示的内容与慕氏的相关人员检查的结果基本相同,两具尸体生前吞入的全部都是一种来自法国的新型药物。 隐性毒品,吸食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如果服用过量将会在短时间内“自然死亡”。 警方很快结案,慕念琛这一边,也换了另一个方向去查。 警方没有深入,反倒是给了慕念琛继续查的机会。 阮甜的手机一直在慕念琛的手中,在战骁查明之后不久,手机那端又给阮甜发了消息。 这一回是确定交易的时间,绑匪在后面,又再次强调了一遍,要500万美金。 一开始通话的时候绑匪的条件只是500万人民币,需要支票。现在只隔了不到一个小时,绑匪的胃口就越来越大。 这500万美金,需要阮甜亲自送过去。 500万美金在慕氏不算什么大的数目,慕念琛扯过支票就签了字, 现在已经准备就绪,没有不去的道理。 在这种事情上,慕念琛不会隐瞒阮甜,他去到卧室将绑匪发来的地址信息给阮甜看。 “你不需要亲自去换人,我会把小安好好的带到你的面前。”慕念琛的要求只有这一个,他不想让阮甜冒着危险进去。 阮甜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听慕念琛的话,她虽然还在心中想着自己要出面去救小安,但也没有对慕念琛的安排提出什么异议。 鹿山与沥山之间的距离比较远,一个在城市的最南方,一个在城市的最北方,路上的车程就已经将剩余的时间压缩到了最后半小时。 战骁让人查时,将这里什么时候安装的摄像头,与眺望设施,分别有几个,哪个方位都已经调查得清楚。 车子稳稳地停在监控盲区,慕念琛将手机给阮甜,让她与绑匪说话,手机开的是扩音,绑匪的话全部都是由战骁将回答写在纸上给阮甜看。 阮甜照着读就可以。 绑匪对于阮甜这么快就能够到达,仿佛很是满意。 电子音再次响起,那边还有女孩子的哭喊:“救救我!救救我!” 阮甜的心刚刚安稳下去的一点,在听到小安的声音之后又开始再次的焦急起来,她能够听出那就是小安的声音,小安的嗓音没有平常的亮堂,现在听着,仿佛在过一段时间,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再对她动粗!不要再伤害她!”阮甜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能冷静,她忽略了战骁在纸上写的话。 慕念琛伸手握住阮甜的手,阮甜的理智拉回一些,她看着战骁重新写好的回答之后,再次开口:“我立马过去。” 阮甜说完,手已经够到了车门。 在此时,又有一条消息进来,还是一张图片,这一次,被割去肉的手指又换成了另外一根,还是同样的办法,就连伤口的大小都相同。 这是小安的手指,阮甜一想到在昨天,小安还在为了能与她自己在目前来说最喜欢的人,一起吃一顿饭而欢呼雀跃。现在却要在这种地方,被陌生的绑匪劫持,双手上的肉,也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留下终身的残疾。 她就特别的心疼。 “自己过来,不要耍花样。”这是绑匪发给阮甜的话。 阮甜急的被慕念琛抓住的那只手都在抖,“我要自己去,慕念琛,你不要拦着我。” 阮甜的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慕念琛自然是不同意。 阮甜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自然也不知道,这可能是绑匪的一种激将法,或者说是一种试探。 阮甜上了当。 “你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不让我去,还是因为担心我?”阮甜问慕念琛,她把慕念琛握着她双手的手,放到小腹上,她对慕念琛说:“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慕念琛我和你一样,在乎这个孩子,在乎我自己。” “我会非常非常的小心,如果将钱送到,他不放人,你们可以尽快过来,不是吗?” 阮甜在与慕念琛商量,慕念琛的眼眸中没有半点的松动。 他的确已经将所有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算阮甜会遇到什么突发的危险,他都可以确保把阮甜带出来。 可是,他不放心。 阮甜恳求的看着慕念琛,“慕念琛,她是我的朋友,在危难的时候第一个想的是我……” 慕念琛最终答应,他叹了口气,非常不放心的样子。 …… 阮甜特意没有戴帽子与口罩,她将脸仰起来,让路边早已经安装好的摄像头,拍下她的样子。 她的手里拿着手机,在她下车,进入监控范围内之后,绑匪又给她来了电话,提示她要往哪边走。 阮甜按照那道电子音的吩咐,在小巷中摸索,这里从前是一个繁华的小镇,现在的地段仍旧是寸土寸金,从前的房子只拆除了一半,阮甜在小巷中,通过绑匪的话绕来绕去。 阮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过了多少个巷口,又穿过了多少个房子。 她越往里面走,越担心,她担心慕念琛是不是真的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阮甜的手,不自觉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但下一秒她就将手放下,孩子是她的弱点,也是她的秘密,她不可能让绑匪知道这些。 在又走了快十分钟之后,阮甜在绑匪短信中说的时间内一分不差的进入了关着小安的地方。 这是一处农家小院,阮甜推开门进去时,木门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发出刺耳的声响,院内有一颗大树,几乎将整个院子都给遮挡住。 大树的枝丫上,还停留着许多的乌鸦,在阮甜推开木门,进去的一瞬间,简直就像是恐怖片的场景一般。 在她进入这个院子之后,一直与绑匪联系的手机就被挂断。 院子里只有一间大平房,阮甜站在门口,脚步有一些犹豫,她往后看了一眼,院子中什么人都没有,木门在她进来之后,便被风给吹的关上,这很不正常。 阮甜觉察到身后有人。 她在心里默念着慕念琛的名字,“慕念琛这一次,你千万不可以再丢下我啊。” 她知道自己有些任性,因为……因为她知道,慕念琛现在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会,让她一个人陷入危险。 阮甜深呼了一口气,将手放在满是灰尘的木门上,猛的一推,两扇木门随着她的动作打开,房间内的窗户只剩下空壳,有风呼呼的钻进来。 平方内有三个房间阮甜最先走进的这一个,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她的耳边能听到小安的哭喊,阮甜循着声音找去,在最里面的房间找到了小安,她面朝着墙,背对着阮甜被捆住, 阮甜喊着她的名字:“小安……别怕,我来救你了。” 小安却不回应,她仍旧只是在哭,阮甜能够看到,她的小手指,正在流着血,而另外一只手上的也同样。 这与她方才看到的照片里重合,阮甜只觉得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又来,这个房间不同于她一开始进入的那一间,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很暗很暗,空气中全部都是憋闷的味道,难闻的让阮甜发晕。 她的脚步忽然迈不动了,阮甜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怀疑,她知道,这一种怀疑在明明看到小安之后,竟然产生很是奇怪。 方才在别墅里的时候,阮甜都没有对小安的遭遇感到有一点的不信任。 可是现在,她明明已经说得那么大声了,小安却一句回应都不给她。 阮甜只能听到小安的哭声,而朝着墙被捆着的小安,身子却连动一下都不曾。 就算是受伤了,也不该是直挺挺的坐在那里,连脑袋都不能动一下吧…… 小安的哭声还在继续,阮甜的心中却没有了焦急的感觉,她的心中只剩下了恐慌。 阮甜想要往后退,退到外面,退到院子里去。 她不敢再这里继续待下去。 仿佛是为了加深她的恐惧,房门关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不止一扇,平房内的三个房间,原本打开的门全部在一瞬间关上。 就连原本只剩下空壳的窗户,也被铁板盖住。 阮甜一个人,与那个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的“小安”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小安”的哭声还在持续,甚至有越来越响亮的意思。 阮甜慢慢地后退,可那个哭声却离的她越来越近。 直到,阮甜觉得,有一具冰凉的身子,贴在了她的身后。 有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脖颈,那一根根手指仿佛没有温度,冻的阮甜哆嗦。 阮甜在心中一直喊着慕念琛。 她这一回,是真的知道错了。 她想要往最里面的那一间房子里跑,但是,里面的那个更加的吓人。 阮甜不知道,方才她在里面看到的那个僵硬的身子,和她身后的这一具是不是同一个。 阮甜没敢回头,身后的“小安”在咯咯笑着,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笑。 笑的比方才哭的声音还要瘆人。 阮甜感觉到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湿润,她慢慢地低下头,眼前全部都是红色。 是血液的红。黏腻又恶心。 阮甜心中害怕的想要飙一句脏话,她不信真的会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在她的眼前。 如果真的有鬼,那么慕念琛早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阮甜想到这里,竟然笑出了声,她自己也非常佩服自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想慕念琛。 她笑的声音不大,但这个平房总共就只有三个房间,而且,那个“小安”就在她的身后。 心中有了,没有鬼的认知以后,阮甜害怕的感觉就没有方才那么强烈,她试着想要回头,但身后的“小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动作,她的脖子被按住。 阮甜能够感觉到,有指甲陷入了她脖颈的皮肤里。 不能回头,阮甜就继续低头,她能看到身后的那双白的不像正常人的手,红色的指甲油涂在上面,在现在的这个环境里更显得诡异。 阮甜在一片血腥味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 阮甜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拽在她脖颈上的那一只。 身后的“小安”似乎是发现了她的意图,直接将阮甜的头发拽住,用的力气特别大,阮甜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 她的肩膀最先着地,磕在房间的碎石上,刺痛一下子传来。 早已经散掉的头发挡住了她自己的视线,阮甜的眼前一片黑,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脸前。 那是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 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受到任何的伤害,特别是药物。 可是,在现在,不是她能够阻拦,就可以做到不受到伤害。 阮甜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拽住了她拼命捂住自己鼻子和嘴巴的手,而后,便是一个犹如湿毛巾一样的东西,捂住她的口鼻。 阮甜险些要晕过去,她的眼睛越来越沉,她能够感觉到这个药物,正在慢慢的让她失去意识。 慕念琛……慕念琛。 阮甜一直念着他的名字,仿佛,在此刻,慕念琛能够给她力量一样。 …… 转机就发生在一瞬间,平房内的木门被从外面撞开时,阮甜的鼻子里已经吸进了不少的药物,她的口中也是,刺鼻的药物呛得她咳嗽。 她挣扎着坐起来,在她身边的女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几乎没用阮甜再反抗,女人就被从她的身边带走。 阮甜咳的睁不开眼,她的眼里全部都是泪。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阮甜怎么会不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呢? 方才被吓的要死掉的时候阮甜都没有哭,现在,被慕念琛抱在怀里,阮甜却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后怕,阮甜一直在说着:“你怎么才来。” 其实,阮甜进来的时间不过才五分钟。 生死攸关的时间,仅仅只有五分钟。 阮甜没去看现在正被保镖制服了的女人,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见到的,会是小安。 阮甜没有办法接受,小安会害她…… 她闭着眼睛,随意的指了一个房间,反正这个平房只有这么大的空间,她不指,慕念琛的保镖的也可以看到,“那里,有个女人,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因为我刚才呼喊的时候,她没有一点的反应,她的身子是……我没敢过去。” 慕念琛亲着她的头发,阮甜的头发上还有泥土。 慕念琛却一点都不嫌弃。 阮甜如果知道自己的头发上有东西一定不会让慕念琛这样亲她。 可她现在心里只剩下害怕,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字一句的对慕念琛说:“我害怕她是个死人,我怕她已经死掉了。” “慕念琛,我真的好害怕。” 阮甜又开始哭,哭的慕念琛胸前的衣服都湿了。 慕念琛一路把她抱到了车子上,车子的挡板已经打开,玻璃也是特殊材质的,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慕念琛把阮甜肩膀住的衣服褪下一点。 阮甜的肩膀上,比起刚才照片里那个被割了手指的女孩,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破了一点的皮。 因为是冬天,衣服穿了很多,连一颗碎石都没有。 只是,还是流了一点血。 慕念琛拿着车里的医药箱为她处理,阮甜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念琛的车子里,会放着医药箱。 她坐进了车子,才敢把眼睛睁开,“慕念琛,刚才那个……” 阮甜停住,她现在忽然不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小安。 慕念琛的唇,印在她的伤口上。 阮甜红着眼睛转过头,她发现,慕念琛的眼睛,也是红的。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下慕念琛通红的眼睛,在靠近慕念琛眼睛的时候又停下。 她的手上有点脏,还有方才地上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血的东西。 很难闻。 慕念琛把眼睛,贴在她的手上,阮甜想要后退,她的手,被慕念琛重新抓住, 一根根手指细致的擦。 阮甜忽然很想要抱一抱慕念琛,这个虽然给了她许多不愿意回忆的过往,又在现在,给她这般温暖的男人。 虽然,阮甜不知道,慕念琛现在对她这般的温暖,到底是因为她,还是,肚子里的宝宝。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再对你仁慈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抱了慕念琛,这一次,阮甜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的感觉。 慕念琛的动作有短暂的停顿,然后,他更加用力的将阮甜抱在怀里, 阮甜嗅着慕念琛身上的味道,阮甜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对慕念琛身上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甚至有些依恋,她,最怕这熟悉,她不能让自己对慕念琛习惯,她不能,对慕念琛有这样的依恋。 可是现在,阮甜没办法将慕念琛推开,是她主动索取的,她急需要慕念琛给她的温暖。 阮甜去亲慕念琛等下吧,因为在她的这个角度只能碰到,慕念琛的下巴。 慕念琛低头迁就她,极尽温柔的去安抚阮甜。 车厢内没有任何情欲的感觉,只有感情,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感情。 离开时,慕念琛也是轻轻地,没有一下子就放开,而且由深吻改为浅啄,而后,归为平静。 阮甜掉了泪,她与慕念琛额头相抵,小小声的问慕念琛:“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以为,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我什么都为她考虑了啊。我……我明明很用心了……” 阮甜没有直接说出“她”的名字,但显然,慕念琛已经知道了她说的是小安。 这让阮甜更加的难过,因为慕念琛没有解释,那就只能表明,真的是小安。 “你没错,甜宝,你没错。”慕念琛在阮甜那边说这句话,阮甜却好像没有听见。 她一直在说着:“我已经……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慕念琛捧住阮甜的脸,用手指去摸她的眼睛,让阮甜与他对视,“甜宝。”慕念琛喊阮甜的小名,“甜宝,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阮甜的眼睛,虽然也在看着慕念琛,但是,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去相信慕念琛的话,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她做错了吗?她做错了,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阮甜不知道。 方才在那间平房里,阮甜吸入的药物,渐渐的开始发挥作用,她的眼睛发沉,怎么也睁不开,脑袋,也并不清醒,唯一一点让他觉得自己还在活着呢,是慕念琛一直把她抱着,在她的耳边,说的话,但慕念琛说的是什么意思,阮甜完全的,不能明白。 慕念琛直接把她送去了医院,捂住阮甜口鼻的那一块毛巾,也被送去了医院检测。 检测的时间很漫长,阮甜在那一段时间,一直在昏迷。 医生并不清楚 让阮甜昏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所以没有贸然用药。 加上阮甜血液的检测也没有什么问题,暂时除了昏迷之外,没能发现有什么危险。 只是,在这种时候没有危险,反而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毛巾里检测出来的药物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病毒的潜伏期又有多久?一旦爆发会怎么样?这些,全部都是悬在慕念琛头上的问题,目前只能等待结果。 慕念琛一直守在病房,战骁正在审问小安,但小安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慕念琛现在不想听到任何除了阮甜之外的东西。 时间过了两个半小时,慕念琛在阮甜昏迷的时间里,没有离开半步,一直陪伴着阮甜。 医院的检测成果出来时,第一时间到了慕念琛的手中。 “从毛巾里提取的药物成分,绝大多数是一种能够让人快速入眠的药物,对人体无副作用。”医生给慕念琛说了,慕念琛拿着检测报告仔细的看了一遍,检测报告中的各项数值与医生说的,完全没有出入。 慕念琛在一开始进去时。是看到小安对待阮甜是怎样的凶狠,完全没有留一点的余地,那个样子不像是知道毛巾中的药物没有致命成分。 还有那个,被割掉两个手指肉的女孩,那个女孩手上有小安的指纹,刀把上同样是,这证明那个女孩的手就是小安导致。 她既然能丧心病狂到那样,就不可能放过阮甜一条生路,或许,她也不知道,那毛巾中的东西,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一个。 慕念琛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同伙,是他没有发现的。 他告诉战骁他的思路,战骁调查的重点就放在了这里。 阮甜就像是睡了一觉,只是在梦里,却不是那么的美好。 梦里,她所想象出来的那个人和小安的脸重合到了一起,似鬼魅一般。 但最让阮甜害怕的是,小安与那个想要害她的女人,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在阮甜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中就被悲伤笼罩。 朋友的背叛,对于她来说,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却还是让她难过。 上一次是柳青岚,而这一次,是帮助她很多的小安。 她甚至不知道以往,小安帮助她的那一些,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要利用她的目的。 窗外的天空还是黑暗的,阮甜,能够看出自己是在医院里,病房是单人间,病房的被子也没有用医院统一的名称,但阮甜就是能够看出来,这不是在慕念琛的房子里。 房间里没有人,阮甜蜷缩在被子里,将脑袋藏进去。 慕念琛的脚步声渐渐而来,在此刻犹如天籁一般,敲在阮甜的耳膜。 慕念琛与以往一样,每回见了她这样的动作,都会把被子从她的脑袋上拉下。 “起床啦,小懒猪。”慕念琛这样称呼她,让阮甜有些生气。 “我不是小懒猪。”她回答完才觉得自己回答慕念琛这样幼稚的话,简直就是和他一样幼稚了, “你睡了两天。”慕念琛和阮甜说。“这还不是小懒猪吗?” 阮甜不相信,她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睡了这么久,“今天是几号?” 慕念琛举着手机让阮甜看里面的日期,对阮甜说:“20号。” 阮甜默了默,她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是早上6点,她问慕念琛:“刚才你去了哪里?” 慕念琛从身后的桌子上,端来一份甜豆花,豆花上面撒着蜜桂花,看着让人流口水,“我去给你买了这个,陈记的,尝尝看?” 阮甜唔了一声,话还没有说出口,慕念琛就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的,慕念琛把阮甜抱起来,为她洗漱。 一碗豆花吃完,阮甜的手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慕念琛,用纸巾为阮甜擦着嘴角,阮甜的眼睛,一直看着慕念琛,他脸上的任何神情都一点没有放过。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时候醒?”阮甜问慕念琛,她不相信医生的推算会这么准确。 慕念琛亲了亲她的唇角,“我不知道,可我想着你爱吃。” “我不知道,可我想着你爱吃。”阮甜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她将眼睛撇到一边去,而后,又慢慢地转回慕念琛的脸上。 阮甜对着慕念琛甜甜的笑了一下,她将手,搭在慕念琛的肩膀上,阮甜感觉到慕念琛的肩膀上有很大的凉意,这证明他刚才真的亲自出去,为了给她买这个,她或许不会醒来,最终冷掉或是自己吃掉的东西。 阮甜把慕念琛往被窝里面带,她将慕念琛的风衣脱掉,单人病房的床足够大,与家中的床相差无几,阮甜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被窝里很暖和。 阮甜用自己身体,去暖慕念琛的。 慕念琛却不让她碰,他的手,隔着隔着一层衣服按住阮甜的身子。 阮甜的身上很暖和,与慕念琛的形成了对比,“我要给你暖,慕念琛,我要让你暖和。” 阮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慕念琛不答应她 ,她就会哭出声来,慕念琛只能答应。 两个人的温度让本就暖和的被窝变得更加的热,阮甜看着慕念琛慢慢睡过去,在睡去之前,慕念琛还在问着阮甜:“还有没有不舒服?”,阮甜自然没有,她摇了摇头。 慕念琛安心的合上眼睛,接着,便是平稳的呼吸声。 如果不是累极,慕念琛不会就这样快的睡着,阮甜能够想到,再她昏迷的这两天里,慕念琛应该是,全部都在陪着她。 阮甜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和肚子里的宝宝说 :“宝宝,爸爸这次表现的不错,妈妈很……很感动。” 阮甜说完,立马回去看慕念琛,虽然她知道,慕念琛不可能听到她在心里想着什么,但是,阮甜还是心虚。 阮甜就这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慕念琛睡着,一直看了很久。她有时候看着慕念琛笑,有时候,又会难过。 等到慕念琛睡醒时,阮甜又睡了过去。 两个人像是傻子一样,在重复着方才对方做过的动作,只是慕念琛的笑比阮甜的多一些,他看着阮甜,脸上的神情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带着特别大的满足。 病房外有脚步声停顿。慕念琛穿上衣服,用额头贴了贴阮甜的,确认她没有发烧的风险之后,才离开。 他脸上的神情在离开病房之后就变得冷硬一点都没有在病房时的样子。 战骁站在门外,他对慕念琛说:“小安开了口。” 慕念琛指了指对面的房间,示意战骁去那里说。 到了房里,慕念琛让战骁坐下,战骁将小安说的证词说出:“她说,她看中了阮小姐背后的身份。” 战骁没有只说,慕念琛也知道,阮甜背后的身份,是他。 “所以她要五百万美金,为的,就是拿到这一笔钱。她以为阮小姐和你的关系还没有回温,所以,当她有了危险之后,阮小姐不会告诉你。” 这些证词看似合理,但又处处有疑点,慕念琛问战骁:“你相信她的话?” 战骁沉默,过了半晌,对慕念琛说:“我会继续去查。”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阮甜站在那里,她的脚上没有穿鞋,身上,只穿着睡裙,脸上还挂着泪。 战骁看着慕念琛快步走过去,把阮甜带回了病房。 他识趣的离开。 阮甜刚才又做了个噩梦,她梦到,自己的孩子没了。 在梦里的感觉过于真实,让阮甜在醒来之后立刻跑下床。 医院的病房内,不如在别墅里,处处有地暖,光着脚上去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但是在这里,阮甜的脚踏上去,就觉得有刺骨的凉意。 可她还是忍着,她要见到慕念琛,问一问慕念琛,她的孩子还在不在。 其实在阮甜站在慕念琛与战骁商讨事情的房间门口时,已经醒了一些。 可她还是还害怕,因为在醒来之后一直到现在,阮甜都没觉得小腹有怎么样难受的感觉。 她哭着问慕念琛:“我的宝宝他还好吗?” 慕念琛去亲阮甜的肚子,告诉阮甜:“他在,甜宝,我们的宝宝还和你在一起。” 阮甜越哭越清醒,越哭越不好意思,她抓着慕念琛的衣服,对他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的奇怪。” 慕念琛抱着她安抚了一会,把阮甜脸上的泪水都给擦掉。 阮甜窝在慕念琛的怀里,想了很久,开口:“慕念琛,让我见一见小安吧。” 慕念琛没立刻答应阮甜,阮甜知道,慕念琛是怕她会难过,她对慕念琛说:“如果我不见到小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我会一直记得一直难过。慕念琛,答应我一次,无论她会和我说什么,只有这一次,我就只见她这一次。” 慕念琛答应她。 阮甜本就已经可以出院,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如检测报告里所显示的那样,小安给她用的东西,全部都是不致命的。 当然,阮甜在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那一个检测报告。 慕念琛将她带到位于沥山的别墅。小安就被关在别墅的后宅。 离主宅之间相距的距离只有两套房子。 关押她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小安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阮甜那天没有机会看到小安,她猜想。那天小安是故意穿的那一件衣服,为的,就是在她转身之后,装神弄鬼的吓她。 如果那天,阮甜在看不到她的脸的情况下,见到地上的血与那一身红衣,恐惧的感觉一定会加倍。 阮甜在踏进房间之时,小安没有第一时间转头。 阮甜忍住心内哽咽的感觉,稳住声音,用尽量与平常无异的声音,出声喊小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甜的话,看似毫不知情,却什么都已经知晓。 小安冷漠的转过头,一点都没有心虚的看着阮甜,她不说话,阮甜却不能不说。 阮甜的眼睛里憋着红,“小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安笑了两声,对阮甜说:“就如你现在看到的这般,阮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不清楚吗?” 小安这是在故意的曲解阮甜话里的意思。 阮甜站的累了,她想要坐一下,但是,她没有往小安那边去,她有顾虑,与小安之间,隔阂已经产生。 她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佣人很有眼色的送了椅子进来,椅子上还带着一个软垫。 阮甜扶着腰坐下,小安的视线盯在阮甜的肚子上。 阮甜觉得,小安看着她肚子的眼神很是恶毒,就算知道身后有人保护,但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护住自己的肚子,小安见她这样,又开始笑:“阮小甜,我当初应该往你肚子上踢,你说对不对?” “你早就知道我怀孕了?”阮甜问出口,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想那时候你还不知道,不然你真的会往我肚子上踢。” 阮甜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难过,让她承认,她的朋友,她一直以为是最好朋友的人,对她,会这么的残忍。 但是,不管她愿不愿意信,阮甜都已经明白,小安现在对她来说,不再是最好的朋友,而是一个试图伤害她的人。 “别叫我阮小甜,你不配,叫我阮小甜的小安,不是你,你就是一个坏人,不是我的小安,也不是我的朋友,”阮甜这话说的很重,但是在小安试图对她做的事情之下,根本就不算什么。 小安从床上下来,她走到阮甜的身边,与阮甜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不是她不想过来,而是她的脚,已经被绳索锁住,她能离阮甜最多的距离也就只能到此。 “阮甜,你太懦弱了。” 阮甜察觉到小安一直都在试图过来,但怎么也过不来,她对小安说:“我只是比较惜命,惜我孩子的命。” “小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阮甜觉得自己有些傻,但是她还是把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小安沉默,阮甜等着她的答案。 这个问题,对于小安来说,似乎很难,小安能够恶毒的对她说,当初应该踢她的肚子,可是却不能回答阮甜这一句,显得很傻的问话。 小安沉默了很久,久到阮甜觉得,小安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小安开了口:“这个,你要问问你的男朋友,慕念琛啊。是他让我这样做的哦,他不想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你不配怀上他的孩子。” 小安这是在瞎说,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阮甜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慕念琛。 但是,阮甜还是问了小安一句,“你拿了慕念琛多少好处?” 这个房间里的监控,直接传到别墅内的某个房间内。 慕念琛坐在屏幕边,听着阮甜问出这句话。 小安似乎是真的以为阮甜上了当,她清了清嗓子,对阮甜说:“总之比500万美金要多得多。” “所以,你是因为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失败了,所以才会受到慕念琛的惩罚?”阮甜摸着肚子,问着小安。 小安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阮甜,“所以啊,你真的是可怜。” 这一回轮到阮甜笑出声,“小安,你觉不觉得,从我进来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仔细听来都特别的自相矛盾。” “别把谁当傻子,谁都不是傻子。”阮甜现在,对待失去了一个朋友这一件事情,情绪中还是有些难过。 但是,这一种难过,渐渐的已经被气愤取代。 小安知道自己没办法靠近阮甜,直接在地上坐下。 阮甜低头看着她,小安笑的让她捉摸不清。 “阮甜。”小安这回没有叫阮甜为阮小甜,:“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阮甜深呼了一口气,她带着浓烈的失望情绪开口:“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而是因为,你曾经给过我快乐。在我难过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你陪在我的身边,这些,就算是现在我还是非常的感激。” “但是小安,我对你的感激也仅限如此。我对你的仁慈只有这么一点,我能保证,慕氏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会受到惩罚,但那个惩罚是代表法律,代表,那个被你割伤手指的女孩子。” 小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的眼睛,不再敢向刚才那样直视着阮甜。 在谎言被拆穿时,小安都仍旧是一点都不心虚,不愧疚。 但是,因为阮甜的这些话,小安似乎是有些愧疚了。 但她的愧疚,也就只有一瞬间,“阮甜,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算你不追究了,像你说的那样,我也还是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你要是真的对我还有往日的情意,那就请你放我走,我还要上学,不想坐牢。” 小安说的理直气壮。 阮甜按着自己的心口,她被小安气到心脏发疼:“你现在想起来你还在上学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还在上学,那个女孩子,可能也在上学,我们的人生都是一样的,都才刚刚开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毁了,我和那个女孩子的人生!” 小安对着监控的地方招了招手,她的下巴往上抬,对着摄像机对阮甜说:“别人的人生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我的人生辉煌。” 仿佛是为了赌气一般,小安再次开口:“我好后悔,没有把她的手剁下来,伤害人的感觉特别的爽,有机会你也试一下。不过,你最好快点试,等到我从监狱里出来了,一定会再次来找你,那时候,我不信慕念琛对你的新鲜感还在。如果没有慕念琛,你就什么都不是。” 阮甜低下头,看着小安不知悔改的那一张脸,缓缓的说出一句话:“现在,我改主意了。小安,我会加入对你的罪行控诉。”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去看看她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看小安,而是看着,小安目光看的方向。 那里是一处摄像头,阮甜不知道,在摄像头的那一方究竟有什么人在看。 她直觉,慕念琛可以看到,因为今天,是慕念琛带着她回来。 在她进来之前,慕念琛还在她的耳边与她说:“甜宝,无论小安会说什么,你都要知道自己没有错。” 阮甜记得自己抱了抱他,躲在他的胸膛里,自己内心建设了一番。 而后,她才有足够的勇气,在现在,与小安对话。 小安是她要见的,她想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小安伤害她的理由。 但是小安明显在现在来说,不愿意告诉她。 阮甜冲着摄像头,深呼了一口气,而后,才慢慢的移开视线,转过脸,看向小安。 她在小安的脸上,见到了得偿所愿,阮甜觉得自己看错了,她完全不知道,小安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小安就会与她说一声谢谢。 阮甜有些看不透,她不想再去探究小安,这个神情里面的意思。 “你走吧。”小安开口,对阮甜说,“既然你要把我送进监狱,那你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反正以后还要见的,阮甜,我会很“感激”你。“ 小安的感激就像是威胁一般,阮甜知道,正如刚才小安所说,在小安的心里认为,是因为有了慕念琛,她才可以逃过此劫,如果没有慕念琛她就什么都不是,是可以任人宰割的鱼肉。 阮甜仍然没有走到小安的身边,她站起来,低着视线,似乎是想要在小安的脸上见到从前的一点影子。 阮甜到现在还在等着小安的答案:“我以为你会很了解我,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你一点都不。曾经那个为了我说话,让我在被柳青城言语羞辱的时候,不会感觉到那么难堪,让我鼓起勇气与他抵抗的小安,也是装的吗?” 她问出了这些,问出了,她真正与小安交心的那个契机。 小安低头,笑了一下,像是觉得阮甜问出这些,很是愚蠢。 阮甜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小安,问她,“当初,柳青城那天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也有你的关系?” 阮甜这么说,好像忽然之间将所有的问题都给讲通:“还有在古墓,那个女孩子呼救的声音那么大,我和你就待在一起。不可能只有我听见。我先跑过去了,而你当时在做什么?” 阮甜越说,手脚越冰凉。 “小安,那些事情,难道都有你有关系吗?”阮甜离小安近了一些,只是,仍然不在小安能够碰到她的范围内。 阮甜的眼睛,直视着小安,小安的脸上,一点被拆穿过后的心虚都没有,有的只是坦然,坦然到,让阮甜觉得不寒而栗。 她一句话都不愿意再说,嘴巴仿佛被胶水黏住,连张开一下都不能,阮甜的眼眸中,全部都是失望与震惊。 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心疼,这个她一直认为是最好的朋友,原来从一开始,在她遇到的所以危机里,参与了很多的角色。 阮甜觉得,这个世界都很不真实,所有她所以为的很真实的东西,在最近全部都成了假的。 阮甜忍着没掉泪,她没有注意到,小安在她这样难过的时候,脸上不忍的表情。 小安似乎是欲言又止,她像是想要拦住阮甜,但最终没有开口。 阮甜快步出去,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因为她怕自己的眼泪会掉下来,她不能在小安面前掉泪,因为小安已经不是她的朋友了。 阮甜一向是这样的,对待朋友与敌人之间,曲径分明,如果……如果小安还是她的朋友的话,阮天没有继续想,因为她知道小安,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或者说说,在从前,那个她以为的小安,已经在此刻死掉了。 阮甜一直在默念着慕念琛对她说的话,“你没有错啊,阮甜你没有错的。” 可是,为什么明明,明白,自己没有错,却还是那么难过呢。 她站在关着小安房间的门口,靠着铁门,深呼吸了很多次。 阮甜的眼睛疼的快要炸掉,可她就是不哭,因为她在等着。 等着现在这个向她走来的人,她没有犹豫,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扑过去,扑到慕念琛的身上。 她默默的掉眼泪,在心中告诉自己,只可以哭这一次。 以后,不管小安怎样,她都不可以再哭。 阮甜被慕念琛带回房间,她的身上冰凉,明明穿了那么多,却还是让她感受不到一点的温暖。 慕念琛把阮甜塞进被窝,然后自己也进来,两个人,就像在医院里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角色互换了一下。 这两天,因为这个事情,慕念琛与阮甜之间,好像忽然之间变得能够和平相处。 两个人的身上,对彼此,都没有了那种针锋相对的戾气。 “慕念琛,你不必顾虑我,你怎么对小安都可以,但不要用私刑。把她送进监狱,让法律来判决。”阮甜说的这些。不是为了小安求情,而是,她真的在为慕念琛考虑。 小安的罪行,就算是坐牢,也不会轻判,阮甜只想让小安受到她该有的惩罚。 非法监禁,敲诈勒索,蓄意伤害,无论是哪一点都可以让她判个许多年,更别提数罪共罚,恐怕,她要牢底坐穿, 这是阮甜所想要看到的结果,她不想让慕念琛再去对小安做出什么事情,她终究还是记得小安给过她的那一点点的温暖。 还有更主要的一个原因,阮甜认为,慕念琛乱用私刑的行为,会让他自己招惹上官司,虽然,慕念琛现在的权势比当初爸爸还要好上很多,但是在阮甜的印象里,爸爸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用过私刑 法学专业毕业的爸爸一向是秉公守法,对待生意场上不按套路出牌的竞争对手,只要伤害到了阮氏的利益,那爸爸就一定会在明面上将事情解决。 这些,阮甜都是看着的,爸爸在阮甜的心目中,一直都是这么的通透。 慕念琛对上阮甜眼泪还未干的眼睛。他答应了阮甜,阮甜想要做什么,他都可以替阮甜完成。 …… 阮甜静养了两天的时间。期间,梁老夫妇来看过她。 梁老询问她关于小安的事情, 阮甜将真实情况与梁老说了,梁老叹息了很久,他说:“小安是个好孩子。怎么偏偏走了弯路,我本来还想好好的培养她和你。考古系,有个女孩子不容易。” 阮甜没敢说话,有一部分是因为伤心,而另一方面,作为被梁老看好的“苗子。”阮甜更不争气,到现在还在休学,完全浪费了梁老的期待。 还有一段时间,南大就要放假,朊甜不想这么早的回去,她想在寒假以后,再回到学校里去。 小安对待学业方面,是真的优秀,至少,阮甜觉得,小安比起自己来说,有更多的积累,与那两年多的经历。 阮甜每每想到小安已经在南大学习了三年,就觉得她不可能是处心积虑的,就在那里等着她去上课,因为阮甜当初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会转专业,更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南大去学习。 重回南大,对于阮甜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提前先知。 除非,小安是在后来才被收买的。 这些疑点不是阮甜想要查,就可以去查明,阮甜把她的怀疑与慕念琛说了,慕念琛其实一直都在查,在阮甜告诉他以前的前一个小时,小安的结案报告已经交到了慕念琛的办公室里。 慕念琛没有告诉阮甜,他查明之后的结果。 只是与阮甜说:“他们在调查的时候,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方向。” 而阮甜呢,她更加不知道。 但是,在阮甜的心中。小安的行为,对她来说已经产生的伤害,那天小安对着她肚子说的那些话,让阮甜觉得如果当初真的没有人过来救她,那么自己会被小安下死手“对待。 就算,小安背后有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阮甜都没有办法原谅小安,因为,这是从一开始就有预谋的计划,阮甜深想了很久,她慢慢地只能承认,小安与她做朋友的事情,极有可能,从第一天就是假的。 阮甜与慕念琛对话的时候,正坐在房间桌前的软凳上。她的桌前摆放着梁老为她带来的小玩意,梁老走之前,对阮甜说:“这些就给你,在你无聊的时候就把这些拆开,再重组回去,等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就给你做新的,然后再把今天给你的收回去。” 梁老说是让她玩,其实就是不想让她荒废了学业,阮甜没有拆穿梁老爱的谎言,直接答应。 现在,她一边和慕念琛说话,一边组装着这些。 她足够有耐心,将那一点点的木质小瓦片,一片一片的粘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屋顶。 而后,再往原色的木瓦上面上漆,这是梁老给她留下的那一群玩意之中,阮甜拿的第一个,是一个古代建筑物的模型。 阮甜把这个当做乐高来玩,一点都没有觉得累。 她在南大时候的工具箱还在,刷子也有不少,阮甜一个人刷的有些累了,她回答慕念琛:“无论背后有什么隐情,我都不会为她求情,所以你放心,等到有了答案,她有被逼迫或者没有受到逼迫,我都不可能原谅。” 而后,她将刷子放到一边。 慕念琛很自然的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小刷子,然后拿着阮甜完成了一半的瓦片,学着阮甜的样子往上面上色。 暗红色的颜料很容易沾染到手上,阮甜的手上有了很多,等到慕念琛将所有的瓦片全部上色之后,阮甜发现,慕念琛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 阮甜有一瞬间在怀疑,她与慕念琛,到底哪个是专业的学生,而哪个又对此原本应该一窍不通。 人比人气死人,阮甜决定不和慕念琛比这个,手上的颜料很不好擦,一点点的痕迹,都需要把手搓红,才能把那个颜料去掉。 阮甜其实自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她只想要把那些颜料都给擦干净,阮甜,其实也有一些强迫症。 她和慕念琛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等到手背上,感觉到另外一种凉意,阮甜才又重新的抬起头。 她不解的看着慕念琛,问他:“你拿着的这个是什么?” 原谅阮甜用一种慕念琛要害她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她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全身都升起了防备的状态。 而后,又觉得自己不对,慢慢地收敛自己身上的所有防备,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慕念琛不会害我。” 慕念琛将从别处拿来的药水,放到一旁,拿着小刷子,蘸着一点颜料,放在他自己的手上,而后,把放下的药水又重新拿回来,倒了一滴,用纸巾轻轻地抹去,手上又恢复了干净。 阮甜的脸有点热,为她误会了慕念琛而热。 “我……”阮甜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因为慕念琛已经线她一步开口说了话:“不用感到抱歉,甜宝,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阮甜听了慕念琛的话,只觉得脸更热了,她纯粹是被慕念琛这一句话给羞的。 但是,当她想了想,她自己是为什么对慕念琛有了防备之心,她脸上的热意就慢慢的降下去。 慕念琛正在把她的手清理干净,阮甜没有收回,看着他的动作。 等到手上没有一点颜料之后,阮甜立马从慕念琛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又拿起了几根圆柱小木头,这是用来做古建筑的支撑柱的。 也要涂成红色,阮甜这一次很小心,似乎是现在的气氛有点太僵,阮甜选择了让步。 她把那几根小木头交给慕念琛,然后拿出在慕念琛的书房里里找到的一把专门用来削铅笔的小刀。 她把这些双手捧着递给慕念琛,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头都每天抬,她告诉慕念琛说:“把木头冒出来的那些刺清除干净一些,不然,我待会不好装。” 其实这些,阮甜是可以独立完成的,他们考古系的学生,电钻木锯什么的,简直不在话下,文能说历史,武能锯木头,如果发现什么古墓群,就立刻变身隔壁农学院的学生,拿起铁楸就可以去挖土。 这些,阮甜虽然不能说百分百的做到完美,但也算是略懂皮毛,她不需要让慕念琛来帮忙,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要慕念琛有点事情做,阮甜在用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向慕念琛表达她为方才说那些话的抱歉。 虽然,阮甜的抱歉,只是对着,方才的慕念琛,不是对着从前的他。 两个人共同做一件事情,交流自然而然的会有,慕念琛做什么都很认真,完成度又非常好。 将微型小建筑做好的的时间,比从前阮甜自己做的要更快了一些,当然,她从前自己做时也比很多人要快上许多。 她将微型小建筑,放到特质的烘干灯里去放置了三分钟,再拿出来是,那些颜料已经完全服帖在上面。 她把微型小建筑端给慕念琛看,阮甜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脸上带着笑意。 这是第一次,阮甜在慕念琛面前露出这一种完全不设防的笑。 阮甜笑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呢? 她想到的是等宝宝出生以后,再大一些了,到四岁五岁或者六岁的时候,他能够听得懂她和慕念琛的话,会和他们一起做这些。 阮甜笑完,就反应过来,她和慕念琛,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不会有那样的时候。 阮甜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慕念琛从她的手里接过那个东西,而后,他上前一步,把阮甜拥在怀中,他摸着阮甜的头发,问阮甜:“想到了什么?” 阮甜没有回答。 房间内的氛围又开始有些不对,但这一回,阮甜还在伤感之中,没办法再去迁就。 “咚咚咚”房门响了三声,这三声,不同于佣人的力道,一看,就是一个男人的。 慕念琛抱着阮甜没松手,他说了一声,“进。” 战骁推门而入,对待慕先生又在哄阮小姐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 他和慕念琛汇报医院里的事情,“慕总,苏橙橙方才提出要见你,这是她今天第十二次提出,要你过去。”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僵住身子,她没想到,现在连战骁也这样不管她的面子,在她的面前就可以提到慕念琛在外女人的名字。 阮甜把慕念琛推开,慕念琛虽然没有防备,但却没有让阮甜真的离开他的怀抱。 他用一种,能够让战骁都觉得有些怂的眼神看着他,战骁这个凭本事单身了快30年的直男,没有明白慕念琛的意思,“慕总,是十二次,她找了你十二次,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指望战骁没有用,慕念琛只能自己说,慕念琛一面抱住阮甜,一面贴在阮甜的耳边,与她说:“苏橙橙是那天被小安关起来伤害的那个女孩子。” 阮甜在听到是被小安伤害的那个女孩子之后,就停止了挣扎。 那个女孩子是此次事件中最无辜的那一个,她被小安拿来挡枪,拿来迷惑她,让她上当。 “她只见过我一次,我对她完全的没有印象。我之所以会留意她,是因为,她在小安的事件中,受到的惊吓太大,患上了精神疾病。” “她把当成她幼年时曾经一同玩耍的哥哥,对我有着莫名的依赖,我一次都没有去见过她,但因为,她是小安案件的主要证人,所以,我让战骁派人留意着。” 慕念琛感觉到怀中的阮甜越来越乖,忍不住亲了一下,对她说:“我不会去,医院里有非常好的医疗条件,她会被治疗的很好。” 阮甜虽然知道慕念琛说的很对,但是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她自己遇到了那样的危险之后,见到了她所认为的,那个能够保护她的“哥哥”那她就一定会也同样期待着,能和那个哥哥早日见面。 心心念念一个人的感觉,阮甜最清楚,所以,阮甜才更加能够,去为他人着想。 她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去看看她吧。” 阮甜说的这话,没有一点赌气的成分在,她是很用心的在建议慕念琛,“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看。” 慕念琛的脸色沉下来,阮甜觉得,他很莫名其妙,“慕念琛,她现在把你当成了一棵救命稻草,如果你不去,她会很难过,会很失望。” 阮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说那个叫苏橙橙的女孩,还是自己。 慕念琛将她从怀里放开,他让阮甜去换了一身衣服。对阮甜说:“你和我一起去。” 阮甜没有拒绝,虽然现在,慕念琛的话里就像有冰碴子一般,在往她的身上来。 但阮甜还是没有拒绝慕念琛,她想要去看一看那个女孩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慕念琛这一次,没有牵着阮甜的手,等到到了那个叫苏橙橙的女孩子,住的病房时,都没有牵她。 阮甜有些不习惯,她的心中也有了一点气。 她一直忍着没有开口。 这里,同样是一处私人病房,房间内的摆设与阮甜曾经住的那个没有什么两样,空气中有许多新鲜花朵的味道。 在阮甜的印象中,住着精神疾病病人的病房内,都会有些混乱和沉闷。 但这一间病房里那种气息统统不见,在她和慕念琛进去之前,苏橙橙应该是在睡觉。 慕念琛只是开口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让她醒来。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脑袋上的头发被打理的很柔很顺,阮甜能够看出,在遇到小安之前,苏橙橙应该过得不错。 苏橙橙放下揉着眼睛的手,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慕念琛就在她的身边,她又揉了揉眼睛,阮甜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她的长相或许会更受男人喜欢。 阮甜就在一旁看着,方才在苏橙橙醒来时,她就自觉的站到房间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慕念琛和苏橙橙。 “念琛哥!”苏橙橙发出的声音很是惊喜,“我终于等到你啦念琛哥!” 苏橙橙这么说着,立马便穿着自己的鞋子,跑下床,把慕念琛紧紧的抱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又不是小白莲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去看待现在的状况。 她要稳住,更要记住,苏橙橙是个病人,因为苏橙橙病了,所以苏橙橙可以对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随意的拥抱,而她不能阻止。 好女该,小白莲都不可以阻止,但是,阮甜自认为她不是。 她轻轻的摸了两下小腹,特意把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幅度露出来,眼神里警告的意味非常浓,轻飘飘的将眼神落在慕念琛的身上,她要看看慕念琛会是什么反应。 阮甜在这时候还没有发现,她对慕念琛已经有了一些占有欲,她把慕念琛看成了她的。 阮甜显然忘了,今天是她让求着慕念琛来医院的,在此之前慕念琛一次都没有听过苏橙橙的要求,更没有答应。 慕念琛双手推着苏橙橙,却没有把苏橙橙放开,而是,与她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将苏橙橙按着坐在了床上。 自进了病房,慕念琛的眼神都没有往阮甜这边看一下。 他将苏橙橙推开的原因,显然不是被软甜的眼神给吓到,而是,自己的反应。 苏橙橙被慕念琛按着坐下,显得非常的茫然无措,阮甜站在那里看着都觉得,苏橙橙脸上的表情可怜极了。 苏橙橙脚尖落地,又要往慕念琛的身上爬,慕念琛站在那里没有动,从阮甜的这个方向,看不出慕念琛眼睛里有什么含义,她只能看到慕念琛唇角向下,严肃的样子。 阮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苏橙橙貌似有些被慕念琛吓到,乖乖的停在那里,低着头,好像她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在忏悔。 阮甜看着慕念琛低下身子,用一种,略显温和的声音对苏橙橙说:“你不听话,下次我就不来看你了。” 阮甜很想手动,在慕念琛这句话后面加一句乖。 应该加一句乖,才能更加衬托慕念琛现在的语气嘛。 阮甜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掉,她这时候完全不想一想,慕念琛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谁才是让慕念琛来的人。 她本来想过去的脚步就安在那里,眼睛里都要冒出火。 阮甜现在的性格有些像从前,在没遇到慕念琛之前,只要是她喜欢的,她有占有欲的,就全部都得顺着她,全天下只可以宠她一个的那一种。 这是被慕念琛在潜移默化之下惯的,她只对慕念琛才这样。 阮甜一直僵着,故意不去阻止,她就是想看一看,慕念琛最后能“关爱”成什么样子。 她让他过来给苏橙橙看一看,安慰苏橙橙一句,又没有让他,没有让他免费陪抱。 阮甜在等着慕念琛看一看她,但慕念琛,一直都没有。 阮甜看着苏橙橙被慕念琛一两句根本就不算哄的话给弄得脸颊通红,恨不得立马就走。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她的脚步刚动了一下,苏程程像是忽然之间发现了病房内有她这么一个人,用手指指着她问慕念琛:“这个人是谁?” 阮甜心内再一次的无语,她想要看看,慕念琛会怎么回答。 她还没有等到慕念琛的话,苏橙橙又紧接着说:“我不喜欢她,我要让她出去,不要她在我的房间里。” 慕念琛这时候才抬起眼来看她,他的眼神里还是在别墅里的那样,带着冰碴。 他一句话都没有开口,阮甜就好像猜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一样,他一定会对她说一句:“出去。”不留情面的那一种。 阮甜没等到慕念琛说话,她在慕念琛转向她之后,立马将脑袋转到一边,脸上全是一点都不会服软的样子。 她的方向,直走就是门,阮甜不想和一个病人计较,她径直走出病房。 等到她出去了之后,病房内传来了苏橙橙的笑声。 阮甜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扶着自己的腰,往楼梯上面走,上面全是住院部,不会遇到什么血腥的东西。 她想要找一个地方冷静一下。 阮甜身上没有带钱,手机也没有带,她如果想要现在回去,就只能自己两条腿走回去。 沥山与这里,车程都快一小时,阮甜觉得她现在没有像从前那么好的体力。 她想要休息一会儿,最好能在长椅上躺着眯一会儿,然后,再想想办法。 总之今天,她不想再看到慕念琛了。 她只爬了两层就没有再爬,倒不是因为她爬不动了,而是…… 上面的楼层被别人包下,阮甜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看着只隔着几层台阶的楼道口,站了好几个保镖。 这里原本就不是公立医院,而是价格昂贵的私立医院,医生的医术与公立医院的医生没有多大的区别,对待病人全部都非常的认真,只是这里的医生可以精确到,每天只负责某一位病人。 不像在公立医院那样累。 如果不是因为阮甜已经知道了,这家医院背后有慕氏参股,程木宵管理,那么阮甜一定会介绍楚医生来这里工作。 上面的楼层,既然不准上去,阮甜就选择默默的转身。 在楼梯的上方,却有人出声喊住了她:“阮小姐。” 阮甜第一反应是,这些保镖是慕氏的,但她细想,就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慕念琛就在楼下。 这里不应该还住着什么和慕念琛有关系的人。 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还要继续走,身后的人又叫了她一声:“阮小姐,我是陈彦蔺先生的保镖。” 阮甜停住脚步,回头,有些努力的去辨认这个人。 他好像的确是陈彦蔺的保镖,阮甜记得他脸上的那个小拇指大小的疤痕,阮甜吃饭的那天晚上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觉得,这个保镖脸上的疤痕是刀伤导致的。 因为陈彦蔺的气质太过于ABC,所以阮甜那天把保镖代入了TVB早年的古惑仔剧情。 阮甜那天还想和小安说,但是…… 阮甜没再想。 她问陈彦蔺的保镖:“陈先生也在这里吗?” 保镖立马回答:“陈先生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的院。” 阮甜惊讶,她这几天没有去老宅,自然不知道陈彦蔺到底有没有过去。 更不知道,陈彦蔺受伤的事情。 阮甜第一反应就是问陈彦蔺的保镖:“陈先生也是在那天吃饭之后遇到的危险?” 保镖说不是,他对着阮甜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阮甜说:“陈先生是在与你和小安小姐聚餐的第二天遇到的袭击。” 保镖没有说陈彦蔺是因为什么而受到的袭击,又受了什么伤,“阮小姐,陈先生在南城除了生意伙伴,就没有什么能来探望的朋友,他虽然一向对这种事情很淡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去陪陪他,最好叫上小安小姐。” 看来,陈彦蔺和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小安已经被关起来。 阮甜只说了一句:“走吧。” 保镖带着她过去。 走廊里有很多的保镖,却没有一点的声音,保镖的脚步声仿佛都在控制,在进病房之前,陈彦蔺的保镖敲了门,病房内传来一声英文,因为声音太小,阮甜没听清楚。 保镖与陈彦蔺对话了两句,才将门打开。 阮甜一进去,就看到陈彦蔺半坐在病床上,他的腿上打着石膏,像是不能动弹。 陈彦蔺的眉头皱的能放下一支钢笔,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在他的手边,放着一本超厚的英汉字典。 保镖刚才没有和陈彦蔺说,门外站着的人是阮甜,所以,陈彦蔺没有立刻的抬头。 等到阮甜开口说了一句:“陈先生”之后,陈彦蔺才从电脑上移开视线。 他在见到阮甜之后,特意朝着阮甜的身后看了一眼,等待了一会儿,这才将视线放在阮甜的脸上,“小安小姐,怎么没有来?” 陈彦蔺还在养病,阮甜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认为,是朋友,或者说是一个暧昧期的准恋人,即将入狱的消息。 阮甜在此刻选择了隐瞒,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告诉陈彦蔺:“小安被梁老派去外地啦,现在她还没有回南城,所以,不能来看你。我也是刚知道你住院的消息呢。” 陈彦蔺跟着小安与阮甜在老宅里那么久,自然是对他们考古系的学生,每天的生活有了认知。 阮甜说的这个理由,对于他来说不算特别难理解。 “我没告诉你们,是因为不想让你们担心。”陈彦蔺把笔记本电脑放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腿对阮甜说:“遇到袭击,腿受伤这个事情,不是特别光彩,阮小姐,相信我,没有哪个男人想要让别人知道。” 阮甜有些心事重重的笑了一下,她问陈彦蔺“你那天遇到了什么?” 阮甜这么问的原因是因为,她想知道陈彦蔺遇到袭击的方式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陈彦蔺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放下的笔记本电脑,问阮甜:“阮小姐,你知道……这些转换成英文都是什么意思吗?”阮甜觉得,或许是陈彦蔺认为受到袭击的事情,是关于他自己的隐私,所以不愿意告诉她。 阮甜可以理解。 她去看陈彦蔺亮着光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文件里全都是我国古代的某位著名诗人的诗句,有许多地方被标了红。 “阮小姐,我父亲给我出了考题,他让我把这些诗句全部与我们家中的私人博物馆中的藏品联系到一起。他知道我住院,所以给我找个这些东西,让我不要寂寞。最主要的是,他还不允许我找外援,我带来的员工和在南城聘请的员工一个都不敢帮我。” 陈彦蔺似乎是真的有些苦恼,他指着那些诗句,继续说:“我的中文虽然很不错,但是,这仅限于语言方面,我在上学的时候,国文成绩很好,但是,英国和国内对待国文的成绩标准都不一样,我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井底之蛙。” 这些,对于阮甜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每一句诗句的意思,阮甜都能够立马就讲出来。 这得益于外婆和妈妈,在阮甜很小的时候,就让她接触到这些,别的小朋友都是唐诗三百首而阮甜,看的就特别的杂。 “你是需要我的帮忙?”阮甜的视线已经看到了文档的中间。 反正她现在出去也没有事情做,而且慕念琛还不知道有没有继续陪着苏橙橙,阮甜一想到这里,就更不想出去。 “如果能有你的帮助,那我会觉得很荣幸,如果你觉得太累,可以让小安小姐一起做。”陈彦蔺还在保持着自己高冷的人设不许崩,但阮甜,却在陈彦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名为少年气的东西。 小安当然不可能来帮助陈彦蔺做这些,阮甜只能自己做。 藏品数量庞大,好在每一件,都是来自国内,阮甜能够知道它们每一件的历史。 她一边翻译,一边对陈彦蔺说:“这些东西在国内都算是国宝,你们可以考虑,通过官方的渠道将这些文物送回国内,会有专项资金,不会让你们有什么经济上面的损失。” 陈彦蔺和阮甜说:“我会让我的父亲考虑。” 阮甜不知道陈彦蔺这话里面的真实性能有多少,她没有太当真。 阮甜一共翻译了快四个小时,将事情全部做完时,陈彦蔺的佣人,送了吃的进来。 陈彦蔺是英国人的胃,晚餐不是中餐,他身边的佣人特意做了一份中餐和陈彦蔺的饭菜一起送过来。 佣人金发碧眼,与陈彦蔺说着英文。 阮甜有点明白为什么陈彦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中文有那么大的自信了,因为他的身边全部都是,外国人。 而外国人所做的中餐,味道自然不会太好。 阮甜只是略微尝了几口,就没再动。 陈彦蔺还在向她问着小安,阮甜其实很奇怪,有小安在的时候,陈彦蔺好像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小安这么热情过。 她自己在心里想,或许是在小安面前,陈彦蔺会不好意思。 她与陈彦蔺聊了一会,陈彦蔺又提到了阮甜的妈妈,阮甜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让妈妈和陈彦蔺的爸爸联系到一起,所以,她提出要离开。 陈彦蔺让陈家的司机送她,软甜没有拒绝他,这比她自己走要好上很多了。 陈家的车子也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内,离得与她与慕念琛来时的那辆车子停放的位置很近,阮甜在进入陈家的车子之前还看到,那辆车子与慕念琛保镖的几辆车子,全部停在那里。 这证明,慕念琛还没有离开。 阮甜心里闷闷的,忽然就有些不想回去,但是她也不知道除了沥山,她还能去哪里。 去卫均哥和方北北那里?他们那么忙,自己去了,就是给他们添麻烦,而且慕念琛一定会知道。 虽然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对她的离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她都不想要拖累卫均哥和方北北。 陈家司机询问阮甜要去哪里时,阮甜最终还是说了沥山。 她上车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如果……如果慕念琛现在在她的边上,阮甜一定会已经睡了过去,但是,经历过上一次在沥山的遇险,没有慕念琛在的地方,阮甜没办法安心。 她一路看着路况,经过方才的那一位金发碧眼的佣人,阮甜有理由怀疑这个司机也是陈彦蔺从国外带来的。 靠近沥山的地方有一条单向路,那条路直通高速路口,不能转弯,阮甜眼看着陈彦蔺的司机就要拐过去,她立刻便出声告知:“你应该向右转。” 陈彦蔺的司机没有立刻的换方向,只是减慢了车子的速度,而后,在他的车后,传来喇叭鸣笛的声音。 陈彦蔺的司机仿佛现在才回神,“对不起,阮小姐,我刚才没有注意。请你不要告诉陈先生,我怕会丢掉这份工作。” 车子拐入了通往沥山的路,因为是外来的车辆,陈彦蔺的司机到了山中间,需要检查证件的地方就返回。 阮甜在下车之前告诉他:“这个事情我不会和陈先生说。” 司机向她道谢,阮甜觉得莫名其妙,这一点的小事儿,就算是陈彦蔺知道了,阮甜也不会相信,陈彦蔺会就此开人。 司机这样,反倒让阮甜感觉到了不好。 她到了沥山,自然是有慕念琛身边的人,将她接到别墅里面去。 阮甜又吃了一些东西,她的心里虽然闷着,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她吃完了晚餐之后,慕念琛仍然是没有回来,阮甜一想到慕念琛现在或许还在医院里,她就有些生气。 她没在楼下停留多久,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 陈彦蔺的司机在将车子开离沥山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陈彦蔺去了个电话:“陈先生,行动失败,在我要将车子开上高速的时候,慕家的车子到了我车子的后面。我没办法硬闯。” 陈彦蔺站在病房的窗口往远处看,他的楼层够高,远眺出去,全部都是城市的灯光。 他之所以会进入这家医院,有慕念琛的原因, 他在这里说好听一点的是在住院,说难听一点的就是被慕念琛给暂时扣押住。 而小安也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陈彦蔺必须得想一想办法,突破这一种局面。 然后,今天阮甜便自己送上了门。 陈彦蔺的目光有些深,他让司机先回来,之后便将电话挂掉。 …… 阮甜在睡前都没有等到慕念琛回来,她将灯关掉,企图用睡眠抚平她心里的怒气。 冬日的山风敲打着玻璃窗,发出诡异的声响,如果换做从前,阮甜一定会害怕到开着灯,把脑袋藏进被子里,但是现在,阮甜只剩下气闷,没有时间去害怕。 她就这样气着睡过去,梦里阮甜还是觉得自己好气,她睡得很不好,等到再次醒来时,阮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不过才睡了两个小时。 她的手机里空空如也,一条来自慕念琛的消息都没有。 阮甜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开灯,窗外的车灯就显得特别的明显。 她知道,是慕念琛回来了。 阮甜不确定今晚慕念琛会不会还会来到她的房间,她的眼睛一直睁着,等到自己的房门从外面发出轻微的动静时,才将眼睛再次闭上。 慕念琛走进来,没有开灯,阮甜感觉到慕念琛在她的床边站着,慕念琛一点声音都没出,软甜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阮甜缩在被子里没有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念琛离开,而后,便是有意放轻的脚步声,一直进了盥洗室。 房间内很是隔音,阮甜,从床上转过身子,将目光看向盥洗室的门,她能猜到,慕念琛正在洗澡,因为她听到了一点点的水声。 阮甜心中本就没有消失的气闷又加重了一些,以往,慕念琛不论多久回来,都会亲一亲她的额头或是脸颊,尽量的不吵醒她。她之前还觉得慕念琛那样让她不舒服,这一次虽然也是因为她先醒了。 但是慕念琛原本一直在做的事情现在却一件都没有做,她的心内,又怎么可能不微妙。 阮甜在等着慕念琛洗漱之后上床,可慕念琛在洗漱之后,竟然直接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慕念琛离开之后,阮甜从被子里坐起来,她的心中气到了极点。 她一只手摸着小腹,到白天她与慕念琛制作微型建筑的桌子前,将她与慕念琛一起做的那个小东西放在床头。 阮甜没有破坏那个东西,她只是拿着,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阮甜醒的很早,这一晚,她总共睡了五小时没到。 她的气色不算好,穿着拖鞋下楼时,佣人都以为阮甜生了病。 阮甜自己知道,她这是纯属被气的。 佣人准备了早餐,阮甜喝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佣人一句:“慕先生还没起床?” 佣人站在阮甜的身旁,与她说:“慕先生半小时之前出了门,厨房的小周与慕先生一起走了。小周昨晚听了慕先生身边的保镖吩咐,连夜做了云南的特色菜。说是要送去医院。” 佣人在说的时候,公寓里就照顾阮甜的阿姨一直在朝着那个佣人使眼色。 阮甜自然也看到了,她装作无所谓一样的将碗里的粥喝完,而后,便慢悠悠的上楼。 阮甜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立马去换了一身衣服,而后下楼,没用慕念琛身边的司机,自己挑了一辆车子,开去了医院。 慕念琛没有规定过阮甜不可以自己开车,因为在此之前,阮甜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她能够有勇气重新碰方向盘。 她开的很慢,在早高峰里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到了医院已经九点,阮甜站在苏橙橙的病房外,特意看了眼时间,确定慕念琛已经来了快三小时。 病房门虽然关上,但阮甜还是可以听到苏橙橙一口一个念琛哥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惨烈的事故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手,放在病房的门上,她想要推开,却在动手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她这时候还想保留一点自己可笑的自尊,不想让慕念琛知道,她是因为生气才来的这里。 转身下楼,阮甜这回出门,手机钱包都在手上,她方才进医院时,就见到这条医院的边上有一家生鲜超市,阮甜进去,到水果区,挑了好几斤的橙子。 其余的又拿了一些她看着就比较想吃的水果,让店员包好了,自己拎着上去。 阮甜心中想着,苏橙橙是一个病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去迁怒苏橙橙。 这点道理阮甜还是清楚的。 她又重新的走到病房前,这一次阮甜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将门推开。 房间里全是苏橙橙愉悦的笑声,她只注意着自己眼前的镜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阮甜一眼,更没有像昨天那样,对着阮甜说讨厌。 慕念琛坐的离苏橙橙有一些距离,但是在病房里,就算有再大的距离,也不过是只隔着两三步。 慕念琛的手里拿着文件,他利索的签字,把文件给等候的特助。 阮甜嘴角一撇,她想着慕念琛为了照顾病人,把公务都给照顾到医院里来了。 平常怎么没有看到他这么用心! 阮甜这话,就说的完全没有良心了。 特助先对她喊了一句:“阮小姐。” 阮甜回了特助一个微笑,算是道了好。 慕念琛的目光这才看向她,阮甜从慕念琛的目光里,看不出一点惊讶或是喜悦,他的目光很是平静。 慕念琛似乎是要和她冷战到底。 阮甜也保持住自己不要理他的想法,她把自己手里提着的水果连同车钥匙一起放在了病床边的桌子上,而后,从里面把橙子拿出来,挑了一颗,拿起方才在那里店员赠送的水果刀。 她做这些的时候,没有看到慕念琛看着她拿着车钥匙的时候皱起的眉。 “橙橙,你要吃橙子吗?”阮甜的普通话其实还算不错,但是她分不清前后鼻音,她说gg的时候总是会说成,一句话里带了两个橙,听着有些可爱。 慕念琛不自觉的抬头看了阮甜一眼,又很快的收回目光。 苏橙橙抱着镜子,听到阮甜的话之后,没有表现出像昨天一样的抗拒,而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天真的问阮甜:“你是谁呀?” 阮甜思考了一下,说了一句:“我是你的姐姐。” 苏橙橙是真的有些糊涂了,她看了阮甜一会。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对阮甜说:“姐姐坐下给我切橙子。橙子好甜的,我要吃。” 阮甜答应了。 阮甜本来就对苏橙橙没有气,她气的只是慕念琛而已。 她没回头,自然不知道,慕念琛此刻也同样没有看她,而是低头继续签了一份文件。阮甜本来想把橙子对半切,而后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块,但是苏橙橙不愿意。 苏橙橙一直在和阮甜说:“剥皮!剥皮!” 阮甜很想说一句,这是橙子不是橘子,但在看到苏橙橙期盼的目光时,还是忍住没有说。 她重新拿起水果刀,轻轻地在橙子的顶端划了一圈。 阮甜做这些驾轻就熟,因为她曾经在后厨跟着卫均哥帮忙过,她的刀拿的很稳。 她想要将刀放下,用手剥橙子,因为这样拿着刀很不方便。 苏橙橙却在这个时候尖叫,阮甜拿着刀的手抖了一下,苏橙橙向她扑过来,阮甜的刀尖直冲着她,阮甜被吓得反应慢了一点,她还没有来得及将刀给扔掉,就看着苏橙橙的手扎在了她拿着刀上。 苏橙橙手上的血珠几乎是一瞬间就冒出,阮甜拿着刀的手有些发软,这个变故几乎是发生在一瞬之间。 阮甜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晕血,她难受的心脏都要停跳,恶心的感觉冲上来,让她手脚无力。 她现在,好像比苏橙橙还要像一个伤员。 慕念琛过来时,苏橙橙的手已经受伤,阮甜看着慕念琛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只隔在她和苏橙橙的中间。 苏橙橙还在尖叫,慕念琛一直在说着安抚的话,阮甜的手握着刀,方才,她的手背在苏橙橙被慕念琛隔住时,因为慕念琛的动作,划到了一下。 虽然没有像苏橙橙那般流许多的血,但是她也同样的,感觉到了疼。 她冒出的血只有一点点,阮甜自己拿着手背盖住。 医生护士听到病房内的动静之后立马进来,阮甜彻底被从慕念琛和苏橙橙的身边隔开。 她的心中虽然还是憋闷,但在看不到苏橙橙手上的血时,就好了很多。 慕念琛的特助还站在方才的位置,他指了指方才慕念琛的位子,对阮甜说:“您要不要坐一会?” 阮甜整个人都要气到炸掉,又怎么可能坐在这里等着慕念琛。 她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又在桌子上拿了两颗橙子,阮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橙子,病房内太混乱,没有人阻拦她。慕念琛更是看都没有看她在的方向。 她坐着电梯一路下去,到了停车的地方。阮甜一路上步子迈的都很快,从她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宝宝之后,她就没有走过这么快的步子。 知道自己怀孕之后,阮甜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今天她没时间考虑这些。 上了车子,系上安全带,再到启动车子,而后开出去,阮甜的动作做的一气呵成,完全就不像方才她从沥山下来时,那样慢的速度。 阮甜的车速几乎飙到了120,市区内限行只有80,阮甜再看到指示牌之后冷静了一些。 就算她自己的命不是命,别人的也是,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任性之举,而去伤害无辜的家庭。 时间还太早,阮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与昨天 相同的困境又再一次的笼罩了她,阮甜决定哪里都不去,就用合理的速度在市区内穿行。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阮甜想要下车买一包烟,但是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想到了肚子里的宝宝,她最终还是忍下了。 她手背上的伤口不是一下子就往外冒出很多血,而是在她开车的过程中,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流出,阮甜没有去擦,她脑海中想的全都是,苏橙橙的手流血了,慕念琛刚才,是在为她擦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为阮甜真的看到了。 她的心中堵着一股气,一股闷气,阮甜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将这股闷气发泄出来。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着,等到她再次停下时,阮甜发现,自己到了方才离开的医院的后门。 她想到了住在这里的陈彦蔺,阮甜将车子开到另外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捧着橙子,去找陈彦蔺。 她现在急需用一种不那么危险的方式,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能找的,也就只有陈彦蔺了。 阮甜还记得,陈彦蔺在的楼层,陈彦蔺的保镖见了她,还是如昨天那样,把她带着往陈彦蔺的病房去。 她手里抱着橙子,进去之后,把橙子分了一个给陈彦蔺。 陈彦蔺拿着橙子看,他对阮甜说:“阮小姐,你真是太客气了。” 只有一个橙子,阮甜不知道,陈彦蔺这话的意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我最爱吃的就是橙子,如果你下次能够和小安小姐一起来,再给我带上一颗,我会更加的开心。”陈彦蔺将橙子递给佣人。 不用他吩咐,佣人便立马去找工具,将橙子切好,其实,陈彦蔺如果想要吃什么吩咐一声,立马便有人去做,一个橙子对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如果陈彦蔺没有提到小安,那么阮甜,可能还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提到了小安,阮甜就觉得,陈彦蔺这话没有一点的假。 陈彦蔺让阮甜吃橙子:“看样子就很不错,应该会很甜。” 阮甜没有心情碰这个,看到切好的橙子她就想到了刚才的那些,她摆了摆手,一直护住的那只受伤的手,因为这个动作而显露出来? 陈彦蔺发现,她手上的伤痕,“阮小姐。你该让医生看一看。” 陈彦蔺的话落,便按了呼叫铃。 阮甜其实已经被痛的麻木了,如果不是陈彦蔺再提,阮甜可能想都不会想起来。 她忽然有些难过。 护士为她处理的时候,阮甜一声没吭,药水洒上去时很痛很痛,阮甜越疼,越想着慕念琛。 这两天是她的脑袋太不清醒,竟然对慕念琛有了依恋,慕念琛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让她依恋的人。 等到护士为阮甜的伤口处理好,阮甜就已经想通。 她不应该对慕念琛奢望什么,更不应该对他有什么感情。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阮甜和慕念琛,一直都是各取所需。 她原本该哭的,刚才想通了之后,阮甜却笑了下。 陈彦蔺很奇怪的问她:“阮小姐,你是痛的思维发生了混乱?” 阮甜很想教陈彦蔺一句,我国有个成语叫:神志不清。 她回答陈彦蔺,“伤口被处理好了,我开心。” 陈彦蔺似乎不能明白阮甜开心的点到底在哪里,他询问阮甜:“你手上的伤,看样子是用刀划的,阮小姐,你是不是有抑郁症的倾向?” 抑郁症?从前她或许是有,但是现在,阮甜相信,她自己没有,“我不是要自杀,而是在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划到了。” 阮甜用现在她脸上的神情去解释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能让人相信。 她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样子,现在透着一股低沉来,像是丧失了生机, 陈彦蔺觉得,阮甜需要阳光,他对着阮甜提议,“阮小姐,愿不愿意陪我去晒太阳?我在这儿发现了一个好的地方。” 阮甜答应,她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于是,她便跟着暂时只能在轮椅上由佣人推着走的陈彦蔺,一路去了据说是由他发现的好地方。 是一处天台,这里与别的医院的天台没有什么不同,晒着许多白色的床单,因为最接近太阳,所以温度也很暖,在冬季,算是晒太阳的绝佳场所。 “我自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阮小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陈彦蔺问阮甜。 阮甜当然不会回答说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本来就是不好,觉得什么都特别的无趣。 现在她的心情,做不了真。 她对陈彦蔺说:“这里适合静坐,很不错。” 陈彦蔺似乎对阮甜说出的话很满意,他有时候就是坐在这里,一下午都不动,抬头看看天空中飞过的鸟儿,然后,觉得自己也是一只鸟,被慕念琛囚禁在这里。 陈彦蔺对自己的表情方面伪装的很好,一点都没有让阮甜看出来,他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对于现在的情况很苦恼的感觉。 陈彦蔺很会找话题,他将话题绕到文物上,阮甜就自然而然的,与他对话。 阮甜为陈彦蔺科普,陈彦蔺耐心的听。 等到阮甜说的累了,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很久。 陈彦蔺的保镖就在身后,阮甜看不到,陈彦蔺与他保镖之间的交流, 保镖给陈彦蔺的眼神中满是,计划成功之后的兴奋。 …… 阮甜的手机没有带上天台,在陈彦蔺提出要下楼的时候。太阳只是向着西边移动了一点点。 阮甜陪着陈彦蔺回到他的病房,陈彦蔺告诉阮甜:“我需要睡一个午觉。” 阮甜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出现打扰了陈彦蔺原本的作息,她觉得很是抱歉。 她提出告辞,陈彦蔺却不让她走:“阮小姐,这里一层楼都已经被我的人包下,有许多的房间空着,你可以去住一下,睡个午觉。如果你的心中对医院有迷信,那么可以在我的病房次卧休息,那个房间的是专门用来让陪护的人员休息,因为我不需要陪护人员,所以一直空着。” 阮甜觉得,陈彦蔺这个提议也不是不可以,她没有推辞便答应了,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阮甜去了次卧,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她就在想慕念琛。 阮甜现在想到慕念琛,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感觉,甚至连气愤,都变得少了。 这不是代表阮甜不生气,而是代表,在阮甜心里,刚刚对慕念琛升出来的那些不应该出现的感情。在今天消失无踪。 因为,阮甜知道,慕念琛但凡在意她一点,都不会在她离开之后的这么久的时间里,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慕念琛根本就想不起来她,这才是阮甜觉得最悲哀的地方。 阮甜想到了这里,才发现她的手机与钱包都被她落在了车子上,已经躺下,阮甜不乐意再下去拿,何况慕念琛本来就不会找她。 她就在次卧里躺着,听着陈彦蔺的动静,等到陈彦蔺起床后不久,她便也起来。 这时候,病房的钟表已经过了晚上五点多。 南城的冬天,天色暗的比较早,等到阮甜出去时,陈彦蔺的病房里,已经将灯光打开,与灯光一起打开的还有电视。 陈彦蔺在看突发新闻,这个时间点,还不到省台播报新闻的时间,记者在那里快速的转播着现场的情况,阮甜被紧张的气氛传染,站在那里,看了一眼。 “南城芙蓉路发生十车相撞的重大交通事故,有一辆x牌超跑油箱泄漏产生爆炸,现场被火舌吞没,消防员已经赶到了事故现场,全力营救受伤人员。目前,芙蓉路南北方向已经全部封闭。请各位司机及时避让为伤者,让出生命通道。” 阮甜看着这个新闻,一方面感叹人生的世事无常,一方面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开着车造成什么不良事故。 直播镜头此时从说话记者的面上转开,落到人群中,阮甜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人,慕念琛。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阮甜就是知道,那是他。 他在帮着交警疏散人群,阮甜能够看到,慕念琛正在试图往还在冒出火花的,那一片区域里去。 她不知道慕念琛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更不知道,慕念琛在此刻以为,她在那辆超跑里。 …… 阮甜负气走后,慕念琛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等到他处理完苏橙橙的事情再找阮甜,阮甜已经不见了踪影。 桌上汽车的钥匙也同样不在,慕念琛让保镖调监控,监控里,只有阮甜开着车,以很快的速度冲出去的样子。 慕念琛想要一拳把监控打坏,他体内,最不应该有的暴虐因子在那一瞬间出来。“去查,查阮甜去了哪里。查到之后,直接带回别墅。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准她擅自出来。” 慕念琛不仅是对保镖说,更是对自己说。 阮甜手里拿着车钥匙,慕念琛在阮甜一进来时就看到了。 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阮甜的车钥匙没收。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行动,就已经发生了状况。 保镖们寻找了接近五个小时,最后,在芙蓉路发现了阮甜那辆车子的踪迹。 芙蓉路在通往沥山的必经之路上,慕念琛那时候,也正巧开车开到了那里。 虽然家中的佣人说,阮甜还没有回去,但慕念琛在当时还是要选择亲自回到别墅确认。 然后,便是目睹了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 而事故中产生爆炸的那一辆车子在国内只有两辆,慕念琛自然把这辆车子当成了阮甜今早开的那一个。 慕念琛看着汽车在他的眼前爆炸,他想要冲过去,被战骁与其他的保镖拦下。 慕念琛的眼眶血红。他对战骁说:“让我过去。” 战骁死扛着,没有让路。 慕念琛一拳就打在了战骁的身上,战骁就要吐血,可他还是不放:“慕先生,前方那辆车子到底是不是阮小姐的都不一定,现在已经被烧成灰,您就算想看,也什么都看不到。”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慕念琛没办法打这个赌,他让人一直拨阮甜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回音。 又有一辆汽车发生爆炸,产生的火花与那辆超跑的卷在一起,天空中被爆炸产生的气体笼罩,慕念琛在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 慕念琛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他却没有想到阮甜肚子里的孩子,他想的全部都是阮甜。 慕念琛放弃过去。而是和保镖一起,在消防员没到来之前的那几分钟里,救了许多陌生人。 慕念琛在耐心的帮着消防人员疏通现场,他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想要这一场火快点的熄灭,想要更多的人得到救治,也更想要去陪着他的姑娘。 慕念琛现在想的是啊,如果那辆车子里,开车的人真的是阮甜,那他也接受。 慕念琛在此刻相信,死亡便是永恒。 他愿意陪着阮甜一起,共度永恒。 慕念琛这么想,真的是太自私了,他一点都没有想过,阮甜会不会愿意,让他陪着一起。 …… 而阮甜,在电视荧幕前的阮甜,对此,毫不知情。 她只当慕念琛是见义勇为做好事,因为,看着慕念琛的样子,不像是在车祸中受伤的,阮甜还感叹了一句,慕念琛除了对她和敌人,其余时间都是非常像是个人的。 阮甜自己安静的思考了一个下午,该想通的已经想通,她及时止损,制止了自己对慕念琛的那些不应该有的想法,现在,真的已经对慕念琛这两天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非常的不在意。 她决定回去,回到别墅去,阮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知道,如果自己夜不归宿,慕念琛会更加的生气。 阮甜与陈彦蔺告辞,陈彦蔺却不让她走:“阮小姐,在你睡着的时候,家父又给我发来了一封邮件。还是昨天的那些,这一次换了一种方式考核,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阮甜的中饭晚饭都没有用,只有早上用了一些,倒不是说陈彦蔺没有招待,阮甜忘记吃饭的原因一是因为在天台待的时间太久,二是因为,陈彦蔺这边的饭菜味道真的不算特别好。 阮甜的胃已经被养的挑剔,没有好吃的东西,那她便宁愿不吃。 但是阮甜也更明白,现在她的身体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也有肚子里宝宝的份,她就算自己不想吃,为了宝宝她也得尽快的吃东西。 所以阮甜急着回去,她和陈彦蔺说:“这些如果你实在等不及,可以发到我的邮箱,也可以等明天我来和你一起做。”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事情。”阮甜对着陈彦蔺说,“闲得可以,但是今晚不行,我得尽快回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绝对不会原谅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事情。”阮甜对着陈彦蔺说,“闲得可以,但是今晚不行,我得尽快回去。” 阮甜这话在她自己听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陈彦蔺的神情却好像很受伤。 阮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陈先生,你父亲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阮甜想问的其实是,这个东西,一定要立刻完成吗? 如果不完成,阮甜觉得陈彦蔺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批评吧,毕竟,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呀。 陈彦蔺让佣人扶着他自己从病床上起来,到轮椅上去,:“阮小姐,我只是在想,你帮助我那么多,今天又这样陪伴我,我还没有请你吃一顿饭,就这样让你走,实在是很过意不去,请给我这个机会。” 阮甜想要说不用,其实,她与陈彦蔺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昨天和今天,阮甜都只是因为与慕念琛的矛盾,而来这里打发时间。 她想要拒绝,陈彦蔺却再次开口:“其实我父亲给我的考题只是一个幌子,我方才订了餐,想请你再待一会。陪我一起吃个饭。” 他都这么说了,阮甜如果再拒绝,就显得非常的尴尬,而且,陈彦蔺最近也都没有提关于妈妈的事情,阮甜这两天和他谈的的确不错,阮甜不至于因为一两顿难吃的饭,就把她和陈彦蔺的关系弄得太僵。 阮甜答应了,陈彦蔺便让佣人出去,他与阮甜的共同话题只有私人博物馆里的藏品,所以他们又谈了这个,等到外送的餐食来,阮甜发现,是老南城人最常去的馆子,名字很好听,叫城南旧事,阮甜的妈妈和外婆都常吃这一家。 味道正宗又地道,慕念琛别墅里的那个厨子,好像就是这里从前的主厨,因为菜品的味道都差不多。 陈彦蔺让阮甜吃东西,“这家馆子是我的父亲告诉我,他说你……” 阮甜知道陈彦蔺接下来会说什么,一定会提到她的妈妈,所以,她拿着筷子的手放下。 陈彦蔺似乎是发现了,即时的换了一个说法:“我父亲说,老南城的人几乎都吃过这一家,我觉得你应该也会觉得不错。” 陈彦蔺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阮甜也便重新拿起筷子。 陈彦蔺点了红烧肉,在软甜动筷时,陈彦蔺也用公筷夹了一口,“这道菜,小安小姐最爱吃。” 阮甜没设防,脱口说了一句:“你可以等她出……回来了之后,带她去吃呀。” 阮甜咳了一声,似是被呛到,她借着喝水的动作,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 她这句话的破绽很大,让陈彦蔺心中有了数。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到了九点,阮甜这回是真的要回去,她去到次卧拿着自己的车钥匙,与陈彦蔺告别:“谢谢你的招待。” “阮小姐要自己开车回去?”陈彦蔺像是随意一般的问道。 阮甜点头:“我今天就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她转身要走,陈彦蔺再次将她拦下:“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明天你让人把车开回去就行。时间太晚,今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故,你自己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陈彦蔺没提让司机直接开着阮甜的车子送,阮甜在此刻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想到了早先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那场交通事故,陈彦蔺如果不提,她不会记得,现在提了,阮甜的心中难免会有一些害怕。 她今天看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车子,与她今天开的是同一个牌子。 陈彦蔺坐着轮椅,亲自送她下楼:“阮小姐,等我的腿好了,我就会回英国。如果你能见到小安小姐,记得告诉她,我在等她。” 陈彦蔺说这些的时候,在阮甜前面一点,阮甜在后面,没有看到他此时的眼神中,冒着寒光。 阮甜虽然现在已经不把小安当成什么朋友了,但是,对于陈彦蔺的话,她还是会选择转告,因为小安有知道的权利。 “我会告诉她,她应该会很开心。”阮甜说这句话就算是答应了,她觉得,自己与陈彦蔺在今天之后也不会多见面。 因为小安早晚会被慕念琛送进监狱,阮甜这几天没有留心这些,所以她不确定。 总之,只要小安入狱的消息一传出来,那么外界就会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受到法律的制裁,没有小安,阮甜与陈彦蔺之间就会非常的尴尬,还不如就此不见。 陈彦蔺对阮甜说了一句:“多谢。” 阮甜回沥山,车子就必须开过芙蓉路,在经过芙蓉路的时候,阮甜将眼睛闭上,她很害怕,她一向爱东想西想,虽然她知道那些因为这场事故失去生命的人是无辜的,但是她还是会想一些灵异事件。 陈彦蔺的司机一路上都不说话,如果不是车子在动,阮甜都感觉,车子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车子到了沥山,一路开了上去,在核查身份的地方没有被拦下。 阮甜心内奇怪,却没有多想,只当是换班的人员,不太用心,她给陈彦蔺的司机指着路,到别墅,阮甜下车。 有佣人发现了她,一路陪着阮甜到了别墅,阮甜问:“慕先生有没有回来?” “我不清楚。”这个阮甜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觉得脸熟悉的佣人只是负责照顾别墅内的花草,对于内宅的情况,她并不清楚。 阮甜在心中想的是慕念琛千万不要已经回来了,她不想要在现在看到慕念琛。 阮甜没注意到,今晚,别墅内的佣人比往常少了很多,她进入别墅时,整个客厅都空无一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洗澡休息,推开门,迎面而来,一股浓郁的烟草味道。 阮甜当下就有些不高兴。 走廊里的灯,她只开了一盏,房间内,慕念琛又没有开灯,阮甜只能看到那一点点烟草燃烧的时候冒出来的红光,没有看到慕念琛的那一双明显湿润了的双眸里,冒出的狂喜。 阮甜捂住鼻子,她是孕妇,本就不应该闻到这些,慕念琛今天真是过分,竟然在她的房间里吞云吐雾。 阮甜看到慕念琛抽烟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慕念琛抽烟,都是因为他的心情不太好,现在阮甜自然是把他抽烟的事情当成了,他又在生气,但慕念琛到底在气什么呢。阮甜只能想到是这一次是因为苏橙橙,她在医院里的时候,可是把苏橙橙的手弄伤了。 阮甜不能想在医院里的事情,她摸了摸自己手背上的那一道已经不痛了的伤疤,虽然她今天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但是看到慕念琛因为苏橙橙的事情,而对她生气,在她的房间里,等候着她,像是要秋后算账,阮甜就难免有些心寒。 还不如不回来,软甜想。 她慢慢地后退,而后,转身便朝着楼下走。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总之她不要和慕念琛待在一个空间里就行。 她的脚,刚踏上楼梯的台阶,她的身子,就被人从身后猛的抱起来,阮甜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很害怕会摔倒。 慕念琛抱着她快步的往房间里去,阮甜想要开口对他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但是,她的嘴巴刚张开,就被慕念琛给吻住。 慕念琛吻的特别的生猛,阮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的嘴巴,已经被亲的有些发麻,但是慕念琛就是不肯将她放开。 任她推也好,掐也好,全部都没有用。 房间里黑暗,阮甜看不到慕念琛现在是以什么样的神情对她做着这些。 她只觉得委屈和生气,她的眼泪强忍着没有落。阮甜用牙齿,去碰慕念琛的舌尖,如果不是血腥味太浓了,软甜相信自己能够把慕念琛的舌头咬下来一块,因为,她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慕念琛感觉不到痛,阮甜发觉,慕念琛放在她脸上的手,比她还要抖。 她被慕念琛亲的要缺氧,唇里的血水顺着嘴角落下,慕念琛伸出拇指为她擦。 阮甜唔唔的抗议,慕念琛仍然是没有放开她的唇。 等到两人的唇瓣终于分开一点时,阮甜大口的呼吸,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肚子里的宝宝已经过了危险期,医生上次为阮甜检查时也说了,可以适当的有那方面的生活,阮甜与慕念琛这些天都没有,她还以为慕念琛这是体谅她怀孕的辛苦,每每当阮甜发现慕念琛宁愿去洗冷水澡,也不愿意碰她时,还有一些感动。 可是今天,阮甜觉得,慕念琛之前都是装的。 在慕念琛放开她以后,阮甜一直摸着自己的手背,其实不用去摸那一道伤疤,阮甜也不会忘记。慕念琛今天都对她做了什么。 这在阮甜心里,是不可原谅的。 她想要起身,去浴室里去,她要去刷牙,她不想和慕念琛待在一起。 阮甜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慕念琛说,这样不顾她意愿的亲吻行为,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做出这些时和牲口有什么区别。 她要动,自然想要开灯,她的手刚刚伸出去就又被慕念琛给抓住。 她的手,就算经过刚才还是非常的冰,这种冰,与房间内的温度无关,是打从阮甜心底里散发出来的。 “我不会再让你走。”慕念琛的声音发了狠,阮甜觉得他是个变态。 “我要走了,慕念琛,这回你拦不住我。”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听不清。 阮甜说的本就是实话,她如果要走,选一个不用身份证的地方躲着,慕念琛绝对找不到。 但是阮甜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幼稚,可她现在这么生气,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 “带我一起走。”慕念琛的手,已经去解阮甜大衣的扣子。 阮甜从外面回来时,大衣都没有脱,就被他按着亲了这么久。 阮甜习惯性的张开手,她最近被慕念琛给照顾的很好,只要慕念琛在的时候,阮甜的手脚都可以不用。 走路经常是被抱着走,而吃饭……也大多是慕念琛伺候。 阮甜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都慢慢习惯,再到,她试着把自己的心和感情分给慕念琛一点,这中间阮甜的心中有过多少的煎熬与挣扎,只有阮甜自己知道。 今天,慕念琛算是让她看清楚,不可以轻易的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又伤害你,把你伤到体无完肤。 “我才不会带你,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阮甜说的是气话,她还要带着宝宝,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一痛,恼怒的去看慕念琛,天太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慕念琛的头低着,阮甜能在一阵阵的牙齿咬过肌肤的疼痛中,听到慕念琛说:“明天我就找人让我们结婚。” 慕念琛说的结婚,不是现实当中的,而是…… 慕念琛现在觉得阮甜就像是一缕幽魂。 阮甜最受不了这个,她咬着自己的唇,想要反驳。想要说一句“我不会嫁给你。” 可是……可是…… 慕念琛在用最羞人的方式,去……感知她的存在。 阮甜几乎要被折腾的哭出声。 她不愿意与慕念琛这样,但身体的反应,她控制不了。 明明是她自己的身体,在此刻,却让阮甜又一次的经历了陌生的感觉。 等到狂风暴雨退去,阮甜仍然是被慕念琛抱在怀里。 她的眼睛睁不开,只能听到慕念琛在她的耳边说话:“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阮甜没能听到没慕念琛接下来的话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呢。”慕念琛把阮甜抱的死紧。他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他的幻想。 在慕念琛的心中,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什么样的灵异可能他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过,这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阮甜的身上,等到天光微微发亮,慕念琛将阮甜放开,下床,把房间内所有的窗帘都给关上。 阮甜被这么一点声音吵醒,昨晚的一切惯性的涌入她的脑海,她脸色有点红,是被气的。 慕念琛什么都没穿,一大早就很斗志昂扬…… 阮甜把头偏过去,昨晚没有洗澡,某一些东西让她不舒服。 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的恶心,因为在没有昨天的事情之前,慕念琛,每一回都会替她清理干净。 阮甜不是什么特别矫情的人,在她对慕念琛的态度又变回从前的那个阶段时候,她就更不会,因为慕念琛昨晚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去难过。 她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本来就低。 反正她是可有可无的玩物,慕念琛要怎么样,她除了接受,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想要反抗?更加的不可能,她有什么资本去做这些呢?凭着孩子?孩子现在还在她的肚子里,而慕念琛又是怎么做的? 一早,阮甜想,她现在可以清醒的和慕念琛谈一些事情了。她套上睡衣,下床,先走到卫生间。 阮甜看到慕念琛朝着她来,她把浴室的门给锁上,简单的冲洗了一会,就出去。 慕念琛朝她伸了伸手,阮甜,因为昨晚太累,今早她的神色就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慕念琛不敢像昨晚一样去碰她,他怕一碰,阮甜就会消失。 阮甜想要在阳光底下与慕念琛说她的想法,她的想法是什么呢?她想和慕念琛说,现在还不想结婚。 阮甜为了孩子妥协,也得到了交换,她在决定留下肚子里的宝宝的时候,就和慕念琛说过,生下孩子之后,她便会离开。 阮甜以为,慕念琛那时候已经答应了,至于结婚,她一个,最多还有六七个月就可以离开的人,凭什么要和他结婚,等将来分开了,还要戴一个离异的帽子。 阮甜才不乐意。 她走到床边,慕念琛没有拦她,阮甜在心中打着草稿,而后,指尖抓住窗帘。 她还没做出要将窗帘拉开的动作,就被慕念琛直接抱了回去,“不许走!” 慕念琛咬牙切齿的把阮甜压在床上。 阮甜这才,真的与他的双眸对上。 慕念琛的双眸红的吓人,阮甜怀疑慕念琛一整晚都没有睡。 阮甜心中无语极了,她如果想走,也是从门口,怎么可能开个窗帘就能够离开,她又不是跑酷的选手,更不是什么神仙。 她用掌心去碰慕念琛的额头,阮甜觉得慕念琛今早这么反常,多半是病了,而且是病的不轻的那一种。 阮甜莫名有些期待。 她的手心里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水,整个手掌温温热热的,印在慕念琛的额头上,当然感觉他的额头也是热的。 慕念琛也自然可以发现,阮甜掌心的温度。 他的心中一动,那些深入骨髓的痛哭在一瞬之间,消失无踪。 他不会去承认昨夜他的一切蠢事。 他去盯着阮甜看,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不像是假的,慕念琛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喜悦的神色。 阮甜看着慕念琛笑,感受着慕念琛胸腔的震动,她真的觉得,慕念琛这是病了。 “慕念琛你是不是有病?”阮甜这话虽然听着像是骂人,……好吧,阮甜承认,她也真的是在骂人。 慕念琛将她松开,把窗帘打开,清晨的阳光尚算温和,洒落进房间,留下一层淡淡的颜色。 这一抹颜色也落在了软甜的身上,慕念琛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失而复得的情绪充盈在他的心中,慕念琛这一刻,心中剩下的只剩下无尽的感激。 阮甜把慕念琛推开,这一回,她推的轻而易举。 慕念琛没再继续抱她,阮甜坐到床边,离得慕念琛远远的,像是在躲避什么特别厌恶的东西,“慕念琛,你再这样不正常下去,就可以去医院里和苏橙橙在一起了。反正她也离不开你。” 阮甜这话,听着有些酸唧唧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根本就不是酸,而是对慕念琛失望了。 阮甜举着自己受伤的手背,看着慕念琛,阮甜鼻子有些堵:“毕竟你为了她,对我都可以动刀子。我也流血了啊,慕念琛你看到了吗?” 当阮甜的话落,在她慕念琛要抓住她举起来的那只手的时候,她就更加的觉得可笑,“慕念琛,我手上的伤,昨晚你对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有发现,今早你也没有发现,现在,经过我的提醒,你才知道了。你想为我做什么呢?替我换药还是说上一句活该?这些都不需要了慕念琛。换药不需要你,骂我自己活该也不需要你。” 阮甜一股脑的将心内对慕念琛的控诉全部说了出来,“我走了一下午,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我要是死了,恐怕得警察找上门你才会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慕念琛,就算你把我当玩物,我也希望你能用点心。对下一任,你千万别像对我对我这样了,真的会让人非常难过的。” 在阮甜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念琛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他再用一种特别虔诚的方式,去亲吻她的手背,“我昨天……怕她伤害你,她有情绪上的疾病,昨天,她在发病。如果我露出一点对她的生气,她的病情会更严重。所以我……” 阮甜知道慕念琛接下来会说了什么,他一定会说:“所以我,委屈了你。” 阮甜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句,她凭什么,要因为别人而委屈? 她不能接受慕念琛的解释,“慕念琛,事情已经发生,是你伤害了我。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阮甜说不会原谅你的时候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隔着说的,她不知道昨天在芙蓉路上,慕念琛当时的心境,也不知道,在她走后,慕念琛都做了些什么。 她的生气,在自己的角度很是正常。 慕念琛每次伤害她之后,都会说一句下次不会了。 但是每一次,慕念琛都还是会伤害到她。 阮甜这次是真的心寒,她不愿意妥协,“慕念琛,我觉得,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个空间,请你给我一段没有你的日子,让我好好的养胎,不然……” 阮甜指了指自己身上因为昨晚而留下的那些痕迹,“不然你下次再发了疯,我就真的不确定,能不能把孩子给留住了。” 慕念琛百口莫辩,昨晚他做的过了火,那是因为,他以为是阮甜是化成一种不可说的……回来看他。他根本就不以为阮甜还活着。 昨晚那样绝望的心境,慕念琛现在想来只觉得再也不想去经历一回。 他有错,就要认,但慕念琛却不可能让阮甜离开,给她一段时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要和我抢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不可能给阮甜一段,离开他的时间。 他直接掐断了阮甜的念头:“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离开我的事情,不行。甚至连这个想法你都不应该有。” 阮甜抱紧手里的枕头,忍着没朝慕念琛那张虽然英俊在此刻却显得特别讨打的脸上扔去。 “你的什么我都不想要,我只想你答应我这一点,慕念琛。请你给我一点时间。”阮甜把脸埋进枕头里,她的声音闷闷的:“反正你都可以为了苏橙橙,一晚上不回家,第二天还去陪伴她,甚至把工作也搬到了那里,慕念琛,离开我你也不会寂寞的。” 阮甜把别墅,说成了家,她说完就有一些后悔,因为现在,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说的不是气话,这两天慕念琛如何,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阮甜真的有点累,“苏橙橙那么漂亮,现在有了这么一点问题,也是因为受到了刺激,疗养一阵子,一定会好。她那么柔弱,又没有像我这样与你之间的仇恨,更没有我这么麻烦,你和她在一起,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多啦。” 在慕念琛眼里,哪里还有比阮甜更漂亮的人?慕念琛想要告诉阮甜这个,可他觉得,有些太过油嘴滑舌。 只有这一句,慕念琛觉得阮甜说错了,其余的,全部都是一句一句往他的心上扎,慕念琛却没办法反驳,因为,那两天,他的确是在故意的冷落阮甜,但是他冷落阮甜的原因是…… 慕念琛知道,这时候心底的那些不甘祈求的情绪没有一点的用处,他要和阮甜说清楚:“甜宝,那天,是你让我去的。” 慕念琛这么说,仿佛在说阮甜在无理取闹。 阮甜更想把枕头砸在慕念琛的脸上了。 “你不在乎我。”慕念琛说:“当时你让我去,我心中想的是,我的甜宝不在乎我,她要把我推给其他人。”慕念琛说出的话中还带着晦涩,似乎说这个对于他来说很是艰难。 阮甜很想跟着说一声是,我本来就不在乎你,但是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在那两天,在慕念琛一直去医院的那两天,她是非常的在意的。 阮甜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撒谎,她选择回避,“因为我让你去了,让你不高兴了,你就要用那样的方法来折磨我,慕念琛,我还怀着孕呢。” 阮甜再一次的提醒慕念琛,她还是个孕妇,她的情绪对宝宝来说很重要。 慕念琛凑近阮甜,用手,去摸阮甜手背上的那一道伤疤,他现在的样子让阮甜有一瞬间的觉得,自己好像就是慕念琛一个很害怕失去的宝贝。 她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她竟然敢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慕念琛去拽阮甜挡在脸上的枕头,他让阮甜不高兴了,他应该道歉,应该哄她。 这些慕念琛都知道,他自己应该去做。 就算,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哪怕有一瞬间觉得,阮甜是在乎他的。 但他是个男人,他不应该因为这个折磨自己内心的东西,而去让阮甜跟着受气。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靠近,她抱着枕头往床里面滚了滚,她在拒绝与慕念琛的接触。 她不想让慕念琛看到此刻她脸上的任何一种表情。 无论是生气的还是失望的。阮甜都不想让慕念琛看到。 无论是生气还是失望,只要她的脸上有着两种情绪中的任何一种,就好像代表她是在乎慕念琛的一样。 阮甜不想让慕念琛知道,她的情绪,会随着他的话而变化。 慕念琛的手,还保持着要拽她枕头的动作,阮甜没有看见,慕念琛在她躲开之后,又伸了一会。 “慕念琛,去陪苏橙橙吧,我不想要你了。”阮甜吸了吸鼻子,她本来以为说这些的时候她不会难过的,可是当她说出不要慕念琛的话了之后,她竟然从心底里冒出了一点酸意。 她讨厌死这样的感觉了。 还好,她的声音里没有带上哭腔,因为这个,阮甜就更不想把枕头放下了。 慕念琛最不愿意听的,就是阮甜不要他的话,心底的那种一直被他强压下去的占有欲又占了上风,让他的理智消失殆尽。 他不顾阮甜的挣扎,强行的抱住阮甜。 阮甜身上的睡衣只有一层,几乎与他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慕念琛咬住阮甜的脖子上的那一小块肉,他是真的在咬,虽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让阮甜不得不把枕头扔下。 “慕念琛你这个疯子!”阮甜的肉嫩,慕念琛自己所以为的没用多大力气,却把阮甜的脖颈咬出了血,阮甜这下更加的生气,她拿着枕头往后一扔,却扔得太远了,枕头直接掉到了床下。 她听着枕头落地的声音,只觉得心内有无名火冒出。 手边没了工具,阮甜只能用自己的手,去攻击慕念琛,她看不到慕念琛在她颈后的脸,只能感觉到,慕念琛像是一个吸血鬼一样在……她的血。 这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很痛很痛。痛到阮甜想要问候慕念琛全家, 阮甜很想和慕念琛科普一下血液交叉感染之后会有多少的疾病,可是……可是她,她的脸被慕念琛用手微微移了个方向,本来属于她的血,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她的身体中。 昨晚,阮甜身上的痕迹很多,慕念琛身上的也不少,阮甜的手,去推慕念琛的时候,能够在他的身上发现昨晚他留下的痕迹,都是一条条用指甲划出来的口子,她现在再碰上去,沿着那些伤口再划一次,阮甜自己觉得,那会是加倍的疼,可是,慕念琛的动作停都没有停。 阮甜被吻得服服帖帖。等到慕念琛暂时将她放开时,她的双眼里藏着水雾,仿佛全是在控诉。 慕念琛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用很好的臂力把阮甜举的离他远了一点点,那样角度,正好让阮甜能够看清他的脸:“我不去陪别人,我只陪着你,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包括你自己。” 他说的话,简直就像强盗一样不可理喻,阮甜说了一句:“慕念琛,我的身体,我的思想都是属于我自己的,谁都没办法控制。”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严肃了,可是在慕念琛听来,就像是撒娇一样。 阮甜的身体没有问题,在经历过昨晚之后,她其实也没有多少的不舒服,孕期有点什么,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胎儿已经很稳,不会因为这个受到什么伤害。 阮甜其实自己也发现了,她一早起来,也只是……只是觉得慕念琛在他们吵架的时候还对她做这种事情很讨厌,而且慕念琛竟然不帮她……不帮她清理…… 阮甜觉得自己在妥协,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昨天下午想的那些东西她必须都得记得。 阮甜松开掐着慕念琛的手,转而去掐自己的,她只掐了一下,原本被她掐了那么久都没有反应的慕念琛,这一回倒是很快的阻止了她。 慕念琛一直都是这样的,看不得阮甜自残,但是每一次,阮甜自残,都是因为慕念琛。 这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死题。 阮甜的手,被慕念琛按住,直接带过了头顶。 阮甜这时候要是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么,她就真的是傻了,她瞪着慕念琛,一字一句的喊着:“慕念琛你就是个变态!” 阮甜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骂了慕念琛多少句,她都已经骂了这么多句了,慕念琛还是没有收敛。 “只要是我不想放开的,就没有人能够离开。”慕念琛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一次的把阮甜的唇堵上。 而后,便是一场,比昨晚温柔了许多的…… 最后,阮甜被慕念琛紧紧的抱住,一句一句,被迫的听着慕念琛在她身边的话:“我离不开你。” 阮甜她信还是不信,自己都不知道,她没有力气再与慕念琛反驳,身体的酥麻感现在还在持续,因为,慕念琛没有离开。 阮甜不敢动,一点点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她觉得…… 她更不敢去推,她的手软绵绵的,推了反倒像是在邀请,“你怎么不去和苏橙橙做这种事情!” 阮甜的话音虽然有些娇滴滴,但慕念琛知道,这种时候。他不能觉得阮甜真的是在撒娇。 因为阮甜本来就没有在撒娇,她是真的在和慕念琛生气。 他的姑娘,明明和他在一起,慕念琛却觉得,怎么也触碰不到,触碰不到她的心。 他知道,阮甜的心中在很早之前就建立了堡垒,在最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把整颗心都捧给他的,那时候,没有隐瞒,没有欺骗,没有厌恶,没有任何对他排斥的东西。 是他自己弄丢了,他和阮甜说:“不会有别人,我只对你有反应。”慕念琛的这一句告白,根本就不算是告白。 阮甜当然听不出来,她更加觉得,慕念琛的话,是对她的侮辱。 “我一直都是你的玩物。是你发泄身体的玩偶。”阮甜用的是陈述句,因为慕念琛说的话,在她的心中,就是这个意思。 阮甜身上因为某些原因散发出来的热度慢慢变冷,她的话更冷:“慕念琛,去试一试,其实关了灯都一样。” 她话说的很老司机,其实自己也没试过。她不想去应付慕念琛的反应,虽然她自己…… 但阮甜觉得,这些东西,本就是可有可无,她在参与的时候得到了愉悦,不代表,她就会一直期待这些。 慕念琛就在阮甜的边上,他的手,还放在阮甜没来得及用被子遮挡的后背上。 阮甜看着慕念琛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她一点都不怕似的,其实只有阮甜自己知道,她的心中害怕极了。 因为慕念琛现在的眼神,真的好可怕……阮甜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上冒起的青筋。 这是真的气极了。 慕念琛一句话都不说,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阮甜下意识的一时的想要逃,因为她,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 “慕念琛你……你不许!”阮甜感觉到慕念琛的手按住她的腰,她很害怕慕念琛再来一次,因为,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接下来还要说很多阻止的话,可是慕念琛都没有让她说出口,阮甜的所有话,都在被慕念琛抱起来坐在……的时候,化成了另外一种声音。 阮甜被刺激的要疯,她打了慕念琛的胸口好多下。 慕念琛按着她的腰,在一次次让阮甜……的动作里,问她:“还想和谁这样?” 阮甜随意的扯了一个最近正红的小生名字,和慕念琛说:“他比你年轻!参加真人秀的时候身材很好!他他他比你好!” 阮甜其实是瞎说的,她连那个小鲜肉的脸都记不清,只是听着同学说过一两句,据说颜值和身材都很好,有一大票的迷妹。 当时,她听的时候,其实脑海中想的是慕念琛,阮甜一直觉得,就算是早年间她看过的那些在电视上的男爱豆,身材比慕念琛好的,也根本没有。 她当时想到这些,还红了脸,现在她的脸也红了,而且是没有一个小时下不去的那一种。 慕念琛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他是慢慢地……慢慢地……对阮甜折磨。 到了后来,阮甜哼唧唧的服软,什么样羞耻的话她都夸了慕念琛一堆。 阮甜刚才真的只是在逞一时嘴快,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念琛记住了那个小鲜肉的名字。 阮甜最后终于被慕念琛放开,这一回,别说是气了,她连动动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 慕念琛趁着她还特别乖的时候,与她解释:“第一晚,在你走后,我便很快的离开,没有一直待在医院里。” 阮甜心中哼了一声,她明明记得,那天晚上慕念琛回来了,没有亲她没有抱她,洗完了澡之后就出去了。 而且,还吩咐了厨房的佣人,做一些苏橙橙爱吃的东西。 她不想开口说话,这些就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慕念琛却和她解释:“我和你无论承不承认,那天都对苏橙橙产生的刺激,她在我和你一起走后,又发了病。甜宝,她是一个无辜的人,就算是你,在听到医生说她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也会如我一般,去尽力帮助。” 慕念琛一向冷情冷性,原本不想管苏橙橙的事,他觉得,把苏橙橙放在医院,用最好的医疗团队去治疗她就好,但因为他和阮甜之间的事情,他带着阮甜去看了,苏橙橙本就是把他当成了一棵救命稻草,在察觉到他和阮甜的关系之后,苏橙橙的病情加重。 让慕念琛动了恻隐之心,所以,他才会去配合医生对苏橙橙的治疗,那天,他本来需要在苏橙橙睡午觉之前与她告别,让她用一种平和的心情去接受医生的催眠,深度治疗就好。 慕念琛承认,在一开始,他是故意让阮甜误会,所以才会对苏橙橙那么温言软语,但是,慕念琛也知道避嫌。 在阮甜走后,慕念琛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 慕念琛将这些告诉阮甜,阮甜困极,没去思考这里面的真假。 她想睡觉,慕念琛却还是在说,“我找了你一下午,甜宝,我找不到你。” 阮甜困得伸出爪子捂住慕念琛的嘴巴。 慕念琛亲了亲她的手背,问她:“昨天,你把车子开去了哪里?” 阮甜说了一句:“医院。” 接着,便像小猫一样睡着。 她睡得时候,还知道要把头转到慕念琛另外的方向。 慕念琛抱着阮甜,睡了快二十分钟,而后睁开眼睛,他的眼中,是风雪来临之际的暴虐。 昨晚汽车的检测结果,来自他名下的那一辆。 在后续所调取的监控中,显示着,阮甜离开又回到医院之后,没过多久,又再次的启动了车子,从地下停车场中开出。 一路飞驰的路线,与芙蓉路产生事故的那一辆车子相同,那辆车,被烧的只剩下框架,而车里的人烧只剩下一堆骨头,法医检测的结果是来自于女性。 至于其他的,死无对证,警局中没有留底,自然查不出来到底来自于谁。 慕念琛不信阮甜会那样开车,可是他不确定,他怕有万一。 现在,不用阮甜说,慕念琛也知道,她昨天待在哪里,又是谁动了手脚。 慕念琛换了衣服,走出卧室,将关了快15个小时的手机重新开机。 而后,将通话拨给了战骁,“看住陈彦蔺,查他的底,用些手段让他限制出境。” 战骁一夜没睡,他还在警局里,与从国外的专家一起对比DNA。 慕念琛和战骁说了,那具尸体不是阮甜的消息,“这场连环相撞车祸与陈彦蔺有关,那十几条人命,他必须负责。” 慕念琛没办法忘记,那个在救援部门到来之前,被他亲手救出的那个孩子,最后,死在他的怀里。 陈彦蔺在用这十几条人命,和他宣战。 慕念琛如果不是关心则乱,不会到现在才发现,既然发现了,那就不会再被动。 陈彦蔺这样视人命如草荠的做派,更让慕念琛确定了,陈彦蔺的背后,与当年的那一桩旧案有着关系。 …… 阮甜就算知道了慕念琛在那几天里都在干什么,也还是生着气,她去看了两次苏橙橙,每一次阮甜都没有进去,而是在病房外询问医生,苏橙橙的病情。 阮甜自己也承认,是她的小性子,对苏橙橙造成了伤害,正如慕念琛所说,在阮甜知道了自己有了错误之后,她对苏橙橙开始有了补偿之心。 她每次,就算去了医院,也都没有再去陈彦蔺的病房楼层。 阮甜不知道,陈彦蔺是已经出院了,还是没有。 她已经让慕念琛身边的人,将陈彦蔺的话告诉了小安,小安拒绝开口,所以慕念琛身边的人,也没有给阮甜带来什么消息。 车子的事情,阮甜一点都不知情,她以为那辆车子被慕念琛让人开回了车库,阮甜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她独自生着闷气的那一下午里,自己躲避了什么危险,又有多少人,而因此失去了生命。 这一趟来医院,是阮甜第三次来,在她站在门边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苏橙橙从里面拉开。 当时,阮甜的身后还跟着鹿巍,鹿巍的伤养好了之后,又开始保护阮甜。 苏橙橙笑的和那天她没有攻击阮甜的时候一样天真,“姐姐,进来陪陪我呀。” 她还在叫阮甜姐姐,阮甜不知为何,心内竟然升起一股凉意,她往鹿巍的身后站了站,就这一个动作。苏橙橙察觉到了,她指着阮甜,嚎啕大哭,“姐姐不喜欢我了,姐姐不喜欢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这个,阮甜心内的同情心冒出来了一点,但是,她的防备还是没有解除。 阮甜进去,也还是站在小安的边上,不让自己和苏橙橙有亲密接触的机会。 阮甜知道自己或许有一些草木皆兵,但是,作为一个肚子里有宝宝的孕妇,阮甜没办法不小心一些。 苏橙橙好像接受了阮甜这样,她和阮甜玩,特别的温顺听话,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虽然阮甜对她设防,但是,也还是被打动了一些。 她临走之前,苏橙橙让她,靠近她的嘴边,阮甜想着鹿巍也在,苏橙橙不能对她做什么,便凑了过去。 苏橙橙也的确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她在阮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姐姐,念琛哥哥是我的,你抢不走。” “你如果要和我抢念琛哥哥,我不会放过你哦,我有神经病病史的,就算对你做什么,也没有人会管我,把你杀了也不用坐几年牢。不要和我抢,不要和我抢呀。”苏橙橙脸上的笑依然天真,阮甜猛的退后。 鹿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了,阮甜的害怕。 她第一时间伸手阻隔住苏橙橙还要往阮甜身边靠的身子。 因为鹿巍的这个动作,苏橙橙又开始崩溃大哭,正巧这个时候有护士推着药物进来,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以为是阮甜与鹿巍刺激到了病人,便立马说:“请你们出去。” 护士进入病房之后,对阮甜与鹿巍说了这一句,然后便去安抚正在大哭的苏橙橙。 阮甜现在对苏橙橙的病情是真是假,产生了很重的怀疑。 苏橙橙能够条理清晰的说这些话,阮甜不相信,她真的是一个病人。 她心有余悸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仿佛想到了苏橙橙在话里说的那些场景。 阮甜感觉到小腹有些疼,她的心跳也在加快,阮甜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默念:“宝宝不要怕,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以往,她只要说几句安抚的话,小腹就不会再痛,可是这一回,阮甜说了那么多,小腹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好转的现象。 她庆幸,现在还是在医院里,阮甜没有逞强,没有隐瞒,她告诉了鹿巍自己的不舒服:“我必须得去一趟妇产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是星星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没有办法等到家里的医生,她不想兴师动众,可是现在她肚子里的宝宝太重要,阮甜没有办法让他多危险一分钟。 鹿巍显然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从护士那里找了个轮椅,从阮甜说不舒服之后,她拨通手机的动作就没有停过。 阮甜的身边,跟着的保镖当然不止鹿巍一个人,但能够近阮甜身的,也就只有她一个。 阮甜被鹿巍推着到妇产科,电梯口,已经有医生护士严阵以待。 阮甜没有力气去给鹿巍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小腹疼,自己就已经慌的不得了。 阮甜被送进了检查室。 鹿巍方才只顾着安排医生,却忘了给慕念琛打电话,她从手机里翻出了慕先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该打给战骁还是慕念琛。 从前,鹿巍联系慕先生都是会先经过战骁的,因为她想和战骁有一点点的接触。 但奈何战骁是个死木头,无论是电话里还是现实中,除了公事以外,其余的都不会对她说半句话。让鹿巍很是苦闷。 上一次她送陈彦蔺回去遇到了枪战,战骁对她也是毫无担心之意,鹿巍怀疑自己喜欢了一个瞎子。 她重重地拍了自己的两下脸,她在想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这些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阮小姐的情况告诉慕先生! 鹿巍打了慕念琛的电话,慕念琛那一边却没有人接,鹿巍心中想着坏了坏了,如果慕先生在这种时候不来,阮小姐心里一定会不舒服。 …… 阮甜在检查室里,各种检查全部做了一遍,医生告诉她,小腹中的胎儿没有问题,她觉得小腹疼,是因为吸入了一种,让她过敏的东西。 阮甜是忽然之间开始的疼,除了别墅之外,她今天唯一来的地方就是医院,在医院里唯一进的病房,也就只有苏橙橙的,阮甜心中已经对自己的过敏源头猜了个大概。 医生让她等待过敏源的检测结果。 阮甜长这么大,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她的身体一向很好,除了她自己不爱吃的,其余的全都是可以接受。 但过敏这个东西不仅仅是吃进肚子里的,还有身体触碰到的东西,或者还有呼吸当中闻到的气体。 南城的城市名片就是满城的梧桐树,而等到了秋季,有许多人却不得不戴上口罩,墨镜,身体中的任何一个部分都要被遮盖起来,因为,他们对梧桐飘落的东西过敏。 阮甜一套套检查做完,她自己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因为所有的医生护士全部都过来照顾她,所以,其实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因为她省去了排队的那些时间。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在这里给她配备了一支独立的医疗团队,这支医疗团队,不会去服务于别人,只会等着阮甜以后生产了之后来一次这里。 她们只服务于阮甜,10月怀胎,等待着她的生产。 阮甜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对慕念琛说一句资本家。 资本家慕念琛,现在正在从海城回来的路上,资本家放弃了自己的司机与私人飞机,直接坐了高铁。 海城在开会,开……会,海城的航空区域也受到了管制,在会议时间点内所有航班禁飞。 慕念琛没有接到鹿巍的电话,在鹿巍通知医生的时候,慕念琛就接到了其他保镖的汇报。 他的发言已经完毕,主持会议的,是他大院里的一个叔叔,名叫李云川,从前和慕念琛的爸爸一道出生入死,慕念琛没有被顾姨带歪,有一个正确的三观,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李云川早年在云南,在慕念琛的爸爸执行任务去世时,他还在云南边境的雨林中,与毒贩生死搏斗。 等到他执行任务回来,得知的是兄弟夫妇惨烈的牺牲,孩子被邻家的妹妹带回去领养的消息。 男儿有泪不轻弹,李云川在那种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的泪,只是他在战场上,更加的不要命。 耳朵,腿,还有身上数不清的枪伤,李云川凭着要报仇的心挺过来了,在任务完成之后,却因为这些旧伤不能再从事前线工作,转业到了公职部门。 一路,扶摇直上。 他没有子女,年少之时有个喜欢的姑娘。后来那个女孩嫁给了别人,李云川就没再对谁动过心。 他一直把慕念琛,当成亲儿子,不过,当兵的汉子,从来都不懂什么叫铁血柔肠,他初回北城,忙碌的没有时间,再加上顾姨对慕念琛真的很好,所以,一直没提过要把慕念琛接过去养的事情。 慕念琛第一回摸枪,是李云川带的,北城西郊,一箱子弹任他打。 慕念琛心中,本就对自己父母的牺牲耿耿于怀,没有一刻敢忘记,他一直想要去当兵,想要去云南,当初他也是和现在一样的心境,不愿意靠着这位李云川的势力,填报志愿的时候没提,后来被顾姨发现,也就再没了下文。 李云川的名号太过于响亮,慕念琛却不想沾一点的光。 这一回,是头一次,慕念琛用成李云川的身份,中途离场。 海城到南城,高铁不过二十分钟,隔着十几分钟就有一班,海城因为开会,安检严格,出入的客流量都少了很多,一整节商务座车厢里,除了慕念琛以及他的随行人员,没有一位上车的乘客。 慕念琛在高铁上,就吩咐身边的保镖,让南城医院的工作人员,将苏橙橙转院。 慕念琛现在甚至不知道,阮甜的情绪到底是不是受了苏橙橙的影响,就已经将苏橙橙再次靠近阮甜的机会,降低成零。 慕念琛到达医院时,阮甜的过敏源刚刚查出,他从海城,到达这里,总共才用了一个小时。 阮甜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慕念琛,医生告知了阮甜她的过敏源,是来自一种,云南的香料,这种香料不常被人使用,市面上卖的也很少,阮甜从前没有接触过,所以,一直不知道。 她接触到那个,也就只有在苏橙橙的病房里了,阮甜不确定苏橙橙是不是诚心要让她过敏,因为,她对这个东西有过敏的现象,她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苏橙橙不可能未卜先知,对她的身体比自己还要清楚。 但是,就算苏橙橙不是存心,但她对自己的恶意,阮甜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阮甜不是一个,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的人,有了宝宝,她对很多事情有了顾虑,方才,她听到苏橙橙的那些话。没有第一时间去反击,是因为她慌了。 如果只有自己,阮甜不会害怕,现在,阮甜只想离苏橙橙远远的,她不能承担,苏橙橙发起疯来以后对她攻击的后果。 医生的检测结果让她安了心,只要宝宝没事,她就没事。 她的小腹还是有些疼,但已经比方才,刚从病房里出来时好上太多了。 医生给阮甜开了涂抹小腹的药膏,告诉她:“疼了就涂一下,很快就会好。” 阮甜捏着药膏,长呼了一口气,她和医生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阮甜自己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没有分清楚,到底是表面上的疼痛还是小腹里面的疼痛,如果她刚才能够有一瞬间的分析,就不会引发这么大的麻烦,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 医生像是明白了阮甜的窘迫,她冲着阮甜很温暖的笑了笑,说:“新手妈妈都是这样子的。” 阮甜摸着自己的小腹,点了点头,“每一天都是很新鲜的体验呢。” 她像是在回答医生,其实更多的她是在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说。 “宝宝,因为有了你,现在的每一天,妈妈都好像有盼头了。”阮甜在心中这样说着,她的眼睛一酸,她开始害怕宝宝的出生,因为,宝宝出生之后,她就必须得离开。 病房门从外打开,阮甜下意识的抬起头,她看着,慕念琛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耳边,是医生告诉慕念琛她的检查结果的话语,阮甜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医生汇报完毕之后,就先回避,这里本来就是专门为了阮甜准备的,不存在耽误其他患者的时间。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阮甜还是委屈,她心中对于慕念琛的不满比委屈更多一些,在慕念琛从她手里把医生开的药膏拿过去,要掀开她的衣服,给她涂抹小腹时,阮甜拉着自己的衣服不肯松手。 慕念琛亲她的手,语带安抚的对阮甜说:,“甜宝,乖乖的。” 慕念琛像哄着小孩一样的哄着她。 阮甜不愿意撒手,可是,她被慕念琛亲的有些发麻,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在慕念琛拧开药膏,用医用棉签沾了一点,要往她的小腹上擦时,阮甜躲了一下,她的声音小小的,在病房里却显得很清晰:“慕念琛,你太招人惦记了。” 阮甜这话说的委屈,她所经历的一切,对于她来说不好的事情,都是因为慕念琛,“你究竟有什么好呀,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这话说完,阮甜又觉得有些可笑,她曾经,也是在不知道慕念琛究竟有什么好的情况下,喜欢上他的啊。 慕念琛跟着阮甜躲避的方向,将医用棉签放在阮甜的小腹上,阮甜,有些不自在,方才在检查的时候,她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小腹,她不知道现在小腹上是不是有很多很多的红点点。 因为她小时候有一次,被山上的蚊虫咬了,身上全部都是小点点,难看极了,外婆用泥巴堆砌的炉灶,煮着草药水,让她洗了一个星期,才把那些红点点消掉。 这个,是阮甜的阴影,阮甜到底还是个女孩子,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不好。 她能够感觉到药膏的清凉,初初抹上她的小腹时,肌肤有一点灼热的感觉,后来就慢慢的变为了正常。 药膏是真的很好用,味道是中草药的味道,不算难闻。 阮甜不自觉的低头,看慕念琛,他的神色很是认真,眉头蹙着,仿佛很是心疼。 阮甜看到了自己的小腹,其实还好,只是有一块微微发红,方才让她疼的原因就是这个,好在她没有伸手去摸,不然应该会更加的严重。 似乎是嫌医用的棉签没办法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慕念琛将棉签放下,直接把药膏抹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而后,便是直接对着阮甜的小腹的皮肤。 阮甜其实还在生气,所以她也没有多么的害羞,脸色都没有一点的红。 反正刚才已经涂抹了一遍,阮甜这时候再矫情,其实也没意思。 只是,当慕念琛的手抚上那块肌肤,阮甜的身子还是抖了抖。 再给阮甜上药的时候,慕念琛没有说一句话。在阮甜小腹的疼痛散去以后,慕念琛将她的衣服放下。 维持着给阮甜上药时,半蹲的姿势,他的双手放在阮甜的两边,那种药膏,很快的就会融入皮肤里,所以,慕念琛的双手看着很干净,但是,他还是将手摆在一个不会碰到阮甜衣服的距离。 阮甜坐在医院用来检查的床上,位置比慕念琛,略高了一点,慕念琛抬头,阮甜望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像是无星的黑夜,阮甜却在里面,看到了她自己。 仿佛,她就是慕念琛眼里的星星。 “别人喜欢我,我没办法控制,我喜欢谁,你知不知道?”慕念琛碰了碰阮甜的手心… 阮甜的眼睛眨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慕念琛,打从心底里,阮甜都觉得,慕念琛没有喜欢的人,从前,阮甜以为慕念琛喜欢林诗雅,可是林诗雅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江晚晴,出现在慕念琛身边的女人,阮甜都以为慕念琛喜欢,但是,到了现在,阮甜自己也看不清。 或许……阮甜对慕念琛说:“你喜欢你自己。” 她这句话说完,阮甜好像从慕念琛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恍惚之后,阮甜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慕念琛惩罚的咬了一下她的手,阮甜痛的打他,心中更加的生气。 在慕念琛抱着她离开时,阮甜想着,她今天不想理慕念琛了。 本来就是因为他的乱招惹,阮甜才会被苏橙橙给盯上,慕念琛作为苏橙橙的帮凶,是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的与她生气的? 那天在医院里的事情,阮甜还没有完全原谅他呢,慕念琛却好像以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阮甜才不会让那件事情就那么轻松的过去。 她最近都有在偷偷地生气,但或许是她生气的太不明显,慕念琛还是像从前那样与她相处。 “慕念琛,我讨厌你!”阮甜的下巴,卡在慕念琛的肩膀上,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在慕念琛的耳边。 慕念琛抱着她离开的脚步没有停,阮甜在看到鹿巍和保镖之后,默默的将脑袋缩回了慕念琛的怀里。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手,在按着她的头发,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解气一样。 阮甜又不可能从他的怀里将脸露出来,只能默默忍了。 她把眼睛闭上,反正她和慕念琛在一起不用带脑子,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摔跤, 她以为慕念琛会带着她离开医院,却不想,慕念琛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楼层。 在进入病房之前,慕念琛拍了拍阮甜的脑袋,阮甜像一只小乌龟一样把脑袋从慕念琛的怀里伸出来,睁着两只有点控诉的大眼睛看着慕念琛,“打脑袋是会让人变笨的,你知不知道?” ……阮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她能够感觉到,因为这个,慕念琛的心情在变好,阮甜,顿时有些更加的不开心了。 慕念琛揉着她的脑袋,阮甜感觉慕念琛现在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摸小狗一样,慕念琛配合着阮甜说幼稚的话:“揉一揉就会聪明了。” 阮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还真是谢谢你哦。” 慕念琛按着她的眼睛,将她放下,在阮甜落地以后,才将手拿开,他对阮甜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这么说着,就已经敲了病房的门。 阮甜只听到病房里传出的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蒋奶奶。 蒋奶奶是梁老的夫人,与梁老一样同是南大的教授,对阮甜很好很好。 上一次,阮甜生病,蒋奶奶与梁老还一起来看她。 每当梁老要给阮甜布置很多“作业”时,蒋奶奶总是会及时的阻止梁老。 阮甜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位亲人,蒋奶奶对于她,就像是外婆一样。 蒋奶奶什么时候进了医院?她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阮甜的心中很是自责。 她瞪了一眼慕念琛,像是在说:“为什么你知道了,现在才告诉我?” 慕念琛直接推开了门,阮甜瞪着他的眼睛,还没有及时的收回去,脸上,就已经挂上了懂事的微笑。 她的目光看向病房,蒋奶奶站在窗边,摆弄着放在阳台上的花草。 见了她和慕念琛,轻轻的将手中的花盘放好,她让阮甜与慕念琛坐下,语气虽有些责怪,但更多的还是开心:“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怎么还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梁老夫妇只有一个女儿,早几年就已经去世,女儿留下了外孙和外孙女,但他们常年居住在国外,回南城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除了在学校里,梁老和蒋奶奶身边,除了家里的老佣人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了。 他们对阮甜,亦是真心相待。 阮甜完全不知道,蒋奶奶说的老毛病,究竟是什么。 她求助的看着慕念琛,慕念琛用特别小的声音对阮甜简短的说了。 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在老人身上一点点小事情都会变成大事情。 老人的抵抗力,本身就与他们不一样。 阮甜难免还是担心,她过去,扶着蒋奶奶,想要让蒋奶奶到病床上躺下。 蒋奶奶没让阮甜扶,她的目光放在阮甜的肚子上,不用问,蒋奶奶也能看得出来阮甜这是怀孕了。 蒋奶奶很开心,拉着阮甜的手问:“小甜是不是怀孕了?” 阮甜点了点头,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怀孕了。 她在告诉蒋奶奶,自己肚子里宝宝的存在。 蒋奶奶高兴得不得了,甚至说了一两句南城话,她一直在说着,要给小宝宝做虎头鞋,虎头帽,还有一大串极具南城民俗的东西。 这些,本该是宝宝的外婆准备的。 阮甜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外婆,爸爸又在医院里,到了现在,阮甜好像才感觉到,一种属于娘家人的喜悦。 阮甜的眼圈一瞬间的就红了。 她本来……本来可以有爸爸的祝福的,这些爸爸一定也会为她做的。 如果慕念琛好好的,没有对阮氏赶尽杀绝,爸爸就不会有事。 现在,他或许已经退休了,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的开心。 而阮甜也不会为了宝宝一出生。就要分离而难过,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轨道生活下去,她和慕念琛,现在应该会很幸福的。 这些,都被慕念琛给毁了,被慕念琛亲手毁了。 都是因为慕念琛,都是因为慕念琛! 阮甜已经很久,没有从心底里这样责怪慕念琛过了。 她不想在蒋奶奶面前哭,可是,难过情绪来了,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压下去。 阮甜捂着自己的眼睛默默地哭,蒋奶奶说话的声音停下来。 慕念琛一直都在阮甜的身后,他当然注意到了阮甜难过的情绪,他想要把阮甜拥入怀中,阮甜却好像察觉到他的靠近,离得他又选了一些。 蒋奶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阮甜哭有慕念琛的原因?多的事情她不知情,但是眼下,阮甜和慕念琛之间的矛盾,非常的明显。 蒋奶奶让慕念琛出去,她说:“我陪着我们的小甜甜聊聊天。” 慕念琛明白蒋奶奶的意思,他点头,走出病房。 阮甜的心中一直堵着,她的心情沉重,哭到险些背过气。 蒋奶奶就一直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下的,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小孙女。 “小甜甜,小甜甜……”蒋奶奶的声音,像妈妈又像外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白眼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对于慕念琛有心结,这种心结,不是慕念琛对她有多好就能抵消的, 阮甜这几天难过也好,生气也好,其实都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活在自我矛盾之中。 仅仅因为一两句话,一点点的事情,就能让她想到那么多过往。 阮甜自己也觉得累,可是这种累,只要她多留在慕念琛身边一天,这种累就会一直萦绕着她。 许是阮甜哭的太过于忧伤,蒋奶奶连劝都没有劝,她拿着纸巾给阮甜擦着眼泪,“小甜甜,哭吧,哭出来。” 阮甜足足哭了快十分钟,最后停下,是因为她不得不停,她的脑袋已经缺氧,再这样哭下去一定会晕的。 阮甜顾虑着肚子里的宝宝。 可她还是难过呀,在这样本该是与家人分享喜悦的时候,她竟然晚了这么多天,才感受到一点点,有亲人的感觉。 她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可是就算告诉了爸爸,爸爸也已经不能给她什么回应。 一想到这里,阮甜就会对慕念琛,又怨又恨。 她拿过纸巾,将自己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部擦掉,阮甜这时候才生出一点不好意思来,她哭得太没有形象,好在,在蒋奶奶面前她不需要有什么形象。 蒋奶奶将阮甜额前哭的有些湿了的碎发用纸巾擦了擦。而后,她用手指去碰阮甜皱起的眉心,一下下的,像是要把阮甜的眉心抚平:“年轻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蒋奶奶指了指方才慕念琛站立的方向,对阮甜说:“小甜,我是一个过来人,虽说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了,但一个人对你在不在意,我还是看的出来。” “刚才。”蒋奶奶指了指慕念琛原先站立的位置,“念琛对你的在意,我感受到了。小甜,听我一句,你要去和念琛好好交流。” 阮甜不信蒋奶奶口中所说的,慕念琛对她多在意,如果慕念琛真的在意,他不会做那些事情。 蒋奶奶说的,让她与慕念琛交流,她也试图和慕念琛交流过,可是每回话一张口,她就会想起来从前的日子,想起来,躺在病床上的爸爸。 这些错,都是慕念琛犯下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做都不可能有什么补救。 阮甜有苦难言,只能默默的点头,表达自己听进去了的意思。 她刚才这样哭,小腹又刺痛,痛的比刚才还要严重。 蒋奶奶拍着阮甜弓起的身子,问她:“哪里不舒服?” 阮甜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她疼的已经顾不上和慕念琛还在闹着什么别扭,她断断续续的和蒋奶奶说:“您能不能帮我把慕念琛叫进来。” 药膏在慕念琛那里,阮甜现在需要药膏来缓解疼痛。 慕念琛本来就在门口没有走,他一直贴在门边,听着病房里,阮甜的哭声。 没等蒋奶奶将门打开,慕念琛就自己走了进去。 他把阮甜抱在陪护的病床上,再一次的,将她的外套解开。 阮甜的小腹比刚才更加的严重,原本只有一小块在红的地方,现在已经全部的被红色盖住。 阮甜的皮肤那么白,现在爬上了这样的红色,对比起来可怜极了。 蒋奶奶心疼又着急,她问阮甜:“这是怎么回事?你都碰了什么东西?” 医生开的药膏有好几盒,慕念琛在给阮甜涂抹时,蒋奶奶拿起一旁的看了,已经明白,“过敏最忌讳情绪不稳定,你难过,它也会有反应。” 阮甜疼的哪里敢还有什么情绪上的不稳定,她只求自己的小腹不要痛了。 慕念琛的手指落下的动作很轻很轻,药物的镇痛作用还算不错,在涂上之后,没多久,阮甜就渐渐的不觉得那么疼了。 她看似很乖的躺在床上,其实,双手一直在蒋奶奶看不到的地方把慕念琛往外推,活像是一个小白眼狼。 慕念琛贴着她的额头问她:“现在还疼不疼?” 现在的疼是可以忍受的那一种,并且,开始慢慢消散。 阮甜眼中带泪,瞪了慕念琛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阮甜没有在慕念琛面前细说,她到底是在哪里过得敏,但慕念琛要是连这个也不明白,那就别在商场上混了。 阮甜一直在让他出去,她的样子像是慕念琛如果留下她还要哭一样,慕念琛只能照做。 病房门被关上,阮甜这回,忍着没哭,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哭的,这种事,她又不是头一回经历。 阮甜觉得,在慕念琛这里,学会了怎样对待恶意。 她将自己过敏的原因和蒋奶奶说了,也提到了苏橙橙。 蒋奶奶把她扶着起来,给她冲了一杯自己平常喝的果茶。 她让阮甜喝一口,润润嗓子。 “小甜,你不应该因为这些,和念琛闹别扭。”蒋奶奶不知道阮甜从前和慕念琛的事情,听阮甜说这些,自然会以为,方才阮甜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苏橙橙。 阮甜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听着。 “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没有问题,小甜,有时候眼睛里看到彼此就够了,别去想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那些都不重要。” 阮甜喝水的动作顿住,爸爸不是无关紧要的人,阮甜知道,她也知道她和蒋奶奶在意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蒋奶奶指的是苏橙橙,阮甜在一开始,的确是对慕念琛招惹了苏橙橙而生气。 所以,她也有在好好听蒋奶奶的话。 蒋奶奶又给阮甜削了一个苹果,分成块,用牙签穿着给她。 阮甜把水杯放在一边。 蒋奶奶坐在阮甜的对面,自己手里也捧着一杯果茶。 有热气从水杯中冒出来,挡在她的脸前,阮甜直觉蒋奶奶要说些什么。 蒋奶奶也真的开口,和阮甜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失去他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大。” 蒋奶奶的声音中透着沧桑,:“事情已经过了快五十年,我还是可以记得清楚。你们梁教授在年轻的时候也很招女老师,女学生们喜欢。我和他在学校里认识,是他追的我。当时我家里都不同意,因为觉得,当老师的男人,每日见到的都是新鲜的面孔,如花朵一般娇艳的女孩子,围绕在他的身旁,以后,我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我那时候……有过一个恋人,但那是青春懵懂时不懂事儿,只偷偷的拉过手,你们梁教授,算是我的初恋。”蒋奶奶就算到了现在的年纪,还是有一种属于成熟女性的气质, 她说这些的时候,仿佛还有些悲伤:“你们梁教授追我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我那时候听说,他们什么都发生过了,后来女方家看不上你们梁教授的家里的环境,选了个农村人过日子,那个时候,正是特殊时期,像我们这样子的家境的,在当时的成分很不好。” 阮甜知道那时候的状况,那是一段……的历史。 “我费尽千难万苦,打通了家里的关系与你们的梁教授结婚,结婚之后的第二年,我有了第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你们梁教授对我很好。我们两个呀日子过得虽然苦,但很幸福,在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你们梁教授被下……,我那时候肚子大的吓人,医生说可能是个双胎。” “我那时候小心翼翼,第一胎时走路都不敢怎么走,每天想的呀,都是要怎么去给肚子里的孩子补充营养,那个时候家里的钱已经不多了,能吃饱就算是福气,我娘家的妈妈把家里的粮食分了我一份,我家里那时候有六口人,我娘家妈妈分给我的那一份,等于是从家里弟弟妹妹的嘴里抠出来的。” 回忆当面,蒋奶奶的脸上,带着…… “你们梁教授那个嫁给了农民的女朋友,在婆家过得不好之后,找到我,和我要粮食,要补偿,还说了一些,让我受刺激的话,我的孩子就因为那个没有了,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没办法原谅你们梁教授,我怨恨你们梁教授怨恨了好几年。可是到头来发现,他又有什么错呢?他什么都没做过。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 往事总是如此,带着不能触碰的伤痛。 阮甜从蒋奶奶的神色中还是可以看出,她没有完全的释怀。 梁老那时候被下……,不可能和那个前女友之间有什么,他没有办法兼顾家里,那个年月,活下来已是不易。 这和慕念琛不一样:“蒋奶奶,慕念琛和梁老当年的状况不一样,慕念琛,前几天还在医院里陪着苏橙橙,是他给了苏橙橙一个能够占有他的可能性。” 那天,慕念琛跟阮甜解释的理由,阮甜一个字都不信。 蒋奶奶问阮甜:“是不是……”蒋奶奶说的是一个日期,那个日期正好就是那天慕念琛陪着苏橙橙的时候。 阮甜默认,她说:“就是那一天,还有之后的那一天,那两天时间,他都在这里,在医院里。” 蒋奶奶拿过一张单子,她让阮甜看,“我是那天下午住的院,念琛他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还陪了我好久,你们梁教授这几天在敦煌,没时间过来,除了家里的保姆,其他的事情,都是念琛安排的妥妥当当。” 慕念琛那天说过,在阮甜走后不久,他也就走了。 原来他是……他是来看了蒋奶奶,阮甜……好像真的错怪了慕念琛。 蒋奶奶对阮甜说:“你们两明明是这么喜欢彼此的,有什么事情要讲出来,不要这个样子,你看,明明就是一句话便可以解开的事情,却把你们的误会放大,让你难受,憋在心里,最后受苦的是谁?不还是你自己?” 阮甜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慕念琛,但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松动。 让她哭泣的原因一直存在,因为有了宝宝,阮甜愿意妥协一次,试着暂时放下过去,与慕念琛好好相处。 至少,至少在怀着宝宝的时间,保持一个好的心情。 这样,对宝宝有好处。 阮甜冲着蒋奶奶笑了笑,蒋奶奶知道她听了进去,她摸了摸阮甜的肚子,问她:“小宝宝现在几个月了?” 阮甜的手,也同样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笑的有些复杂,:“再过十天就四个月了。他很乖很乖,没有让我多难受。” 就算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宝宝,阮甜就已经能够包容他的一切。 蒋奶奶很欣慰的看着阮甜,:“我女儿当时怀第一胎时,也是和你一样。” 蒋奶奶说了这句以后,似乎是觉得有些冒犯了阮甜,她怕阮甜对已经去世的人会有忌讳,“我替我的女儿,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心境是可以互通的。” 阮甜当然不会忌讳这个,她去拉蒋奶奶的手,告诉她:“我的孩子以后就和您家中的小辈一样,我在南城,没有亲人,您和梁老就像是我的亲人,等到我肚子里的宝宝出生,一定是要认您们当长辈的。” 蒋奶奶听了阮甜的话,显得非常的开心,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对阮甜说:“我们年纪大了,就爱有个孩子在身边,等以后你们的孩子生下来了,我也来帮忙带一带。” 阮甜答应,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个时候。 蒋奶奶见时间差不多,阮甜的情绪也好了不少,便对阮甜说:“小甜,去吧,去找念琛,爱人之间,哪里来的什么隔夜的仇呢?你们去好好交流,不要再闹别扭。” 阮甜没有直接回答蒋奶奶的话,她与蒋奶奶说:“您在这儿好好的养病,不要太操劳,我每天都会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 蒋奶奶为阮甜将她乱掉的头发理顺,“我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回去,过两天是你们,梁教授的生日,你要过来家里吃饭,我亲自下厨。” 阮甜这几天糟心事太多,竟然直接忘记了梁老的生日,这样太不应该。 她连忙答应,梁老的生日,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等到阮甜出去时,慕念琛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他的身边,站着公司里的助理,似乎是在和慕念琛说着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在病房里那么久,阮甜以为慕念琛早就已经走了。她没想到慕念琛还在。 慕念琛见了她,将事情与助理吩咐完,他就站起身,走到停在那里不动的阮甜身旁。 阮甜还有一些,她不去看慕念琛的脸,却任由,慕念琛将她的手牵起来。 慕念琛带着阮甜回家。 到了车里,阮甜习惯性的离着慕念琛又远了一些,慕念琛好像已经习惯,他没去管阮甜,而是听着坐在前座的司机,转达在海城的那场会议当中,慕氏新增加了多少的项目,将会有多少的盈利。 阮甜听着慕念琛的助理说出那么多数字,就算是曾经的阮氏,在全盛时期,也没有达到这个数目过。 慕念琛在做生意方面,真的很不错。 慕念琛没有时间管她,阮甜乐得轻松,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 方才在医院里,她的手机不知道关了机,现在将手机打开,社交软件里弹出一条消息。 是来自楚医生的,阮甜与楚医生好像已经有很久不曾联系,她很好奇,这时候楚医生找她会有什么事情。 点开对话框,楚医生的消息在第一位,楚医生只发了一条消息,他问阮甜:“我给你的药,还有用吗?” 阮甜有一瞬间没想起来,楚医生说的药到底是什么,而后,她才慢慢想起,楚医生说的药,是能够让宝宝消失的药。 阮甜顿时有些发寒,她的手心里出了冷汗,她立马回了楚医生一句:“不会再用了,我会留下他。” 阮甜回这些的时候,将手机拿的离慕念琛又远了一些,她没有发现,在车窗的玻璃上,印出她手机的屏幕。 慕念琛能够看的清楚,阮甜回复的内容。 他的神色忽明忽暗,周身的气息变得非常的冷,阮甜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去看寒意的散发点,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念琛,不明白,方才特助说了什么,让他忽然之间不高兴。 慕念琛却在阮甜抬头之后,压下了自己心内的情绪,他抓住阮甜的手,有些惩罚性质的去挠阮甜的手心。 阮甜被挠的有些痒痒,小声的笑了出来,其实,她的眼睛到现在还有一些红,这样笑着,让人心疼又无奈。 慕念琛的嘴角,也微微出现了一丝向上的幅度。 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因为他们的笑意而消失不见,阮甜回到别墅以后,告诉了慕念琛梁老要过生日的事情。 她以为慕念琛不知道,可是慕念琛,却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 “蒋奶奶前几天已经告诉了我。”慕念琛说。 阮甜有些苦恼的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梁老上次走时给她布置的“作业”她还有很多没有完成, 慕念琛帮着阮甜一起做,一直做到了深夜,才完成了一半。 这些,原本是她一周的“作业”,阮甜一定要在梁老过生日之前将“作业”做完。 所以,在梁老过生日的前一天,阮甜没让慕念琛去公司。 她光明正大耍赖,一定让慕念琛和她一起做,明明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阮甜却要让慕念琛也来帮忙。 慕念琛也就由着她,剩下的一半,因为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完成的非常的快。 阮甜累到在做好之前就睡着,收尾的工作,是慕念琛在做的。 阮甜一觉睡到了快十点,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心中的反应是:“坏了坏了,她还没有给梁老准备礼物!” 阮甜想到的第一时间,就要从床上跳起来,慕念琛及时把她按住。 他贴在阮甜的脖颈,亲了亲,问阮甜:“怎么了?” 阮甜去扯慕念琛的手,她告诉慕念琛:“我忘了给梁老准备礼物了。我现在要去买礼物。” 虽说梁老一向淡泊名利,但阮甜作为一个小辈,不应该忘了这个。 慕念琛咬了她一口,对阮甜说:“我早就准备好了,甜宝,你不用担心。” 阮甜唔了一声,她问慕念琛:“你也要和我一起去?” 阮甜有点担心,今天梁老生日,一定有许多同学要一起去,阮甜还没有,准备好,要把慕念琛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介绍出去。 她的小腹已经能够让人看出来她在怀孕,她和慕念琛还没有领证,这在别人的眼中,会有多少话传出。 阮甜想到了蒋奶奶说过的话,她不应该因为别人,而去与慕念琛不高兴。 阮甜的这句话让慕念琛心冷,他把按着阮甜的手松开,温度离开的感觉让阮甜有些不习惯,她拉住慕念琛的手,主动去和慕念琛解释。“我刚才……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同学们介绍你,该说你是我孩子的爸爸,还是我的……我的男朋友,我还没准备好……” 阮甜能给慕念琛解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主动把慕念琛抱住,告诉他:“我没有不想和你一起去的意思。” 因为阮甜的这两句话,慕念琛的情绪明显在变好。 阮甜的脸色红红,贴在他的胸膛,听着慕念琛心跳的声音:“我没有不想和你一起去。” 慕念琛低下头,亲了亲阮甜的额头,“我知道了。” 阮甜觉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其实,她不是这么想的,她没有这么的善解人意,当她得知要与慕念琛一起去时,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逃避。 她怕慕念琛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生下宝宝之后,还想要回学校,本来她这次去学校里,如果穿着宽松一点的衣服,她身边的那些同学有可能还不会发现。 现在……阮甜想了想,说就说吧,她不想让肚子里的宝宝遭受不必要的议论,她的宝宝,就算是以后出生了,在知道的人眼中,都是有爸爸有妈妈,光明正大的生下的孩子。 “今天,我们去把证领了。”慕念琛说的是结婚证,阮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第一百二十章 他会抛弃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心知,如果自己说了不愿意,慕念琛一定会不开心。 但如果她说了愿意,那么不开心的,就会是她自己。 阮甜没有那么高尚,能够为慕念琛,放弃她自己的喜怒,但她今天不想和慕念琛有什么争吵。 她的目光,与慕念琛的相撞在一起,阮甜尽量让自己的眼中全部都是真诚:“我们选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吧,今天有点太突然,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 阮甜去摸慕念琛的唇,而后,在被窝里挪的离慕念琛更近了一些,他们之间几乎再没有距离。 “慕念琛,我是愿意嫁给你的,不然,当时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求婚。你……今天我不愿意,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慕念琛将滑落到腰际的被子盖好,阮甜的抵抗力比较差,很容易受冻感冒。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阮甜的话,这样的沉默让阮甜,心内有些忐忑。 她去亲慕念琛的唇,像是讨好,很是亲昵。 慕念琛很快的便回应,阮甜本想轻轻一碰就放开,但是她难得的主动,慕念琛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阮甜被亲的像小猫一样哼哼,慕念琛太了解她,知道她最受不了什么。 好在,最后被放开时,阮甜听到慕念琛说了一句:“再等等吧。” 她松了一口气,她只听到慕念琛说话了没有去看他脸上的神情。 至于慕念琛说这句话时情绪如何,阮甜,就更没有去探究。 反正,有了慕念琛这句话就行。 换衣服时,阮甜站在衣柜旁纠结了好久,她在想是穿平常的衣服。还是宽松一点的,阮甜怀孕身材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变了的就是小腹已经有了隆起的幅度。 她这两种衣服都可以穿,只是穿了就要承担两种不一样的后果。 穿宽松一点的可能不会被同学发现,省去了她解释的麻烦,但是,就代表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和同学们讲。 现今社会再怎么发达,道德观还是有,未婚先孕肯定不会被所有人都接受。 她求助一样的看了眼正在给她挑鞋子的慕念琛,阮甜怀孕以后,原本造型师给她准备的那些高跟鞋,全部被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而现在衣帽间里的鞋子,一整面墙全部都是平底鞋。 孩子,也是慕念琛的孩子,阮甜想着,反正慕念琛都要与她一同去了,那就把这个选择交给慕念琛来决定。 她举着两套衣服问他:“今天去学校能看到同学,我要穿哪一件,我自己确定不了,你帮我选一选吧。” 慕念琛把阮甜的鞋子,放在她的脚边,然后选了宽松的那一套,对阮甜说:“这个适合你。” 其实衣帽间里的衣服,凡是能够到这里的,都是适合阮甜的,慕念琛这话倒也没说错。 但阮甜总觉得慕念琛一语双关。 她这时候,矫情的小情绪又上来,她的声音明显的低下去,委屈的开口,“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怀孕了?” 阮甜的眼睛大大的,迎着光,有些亮晶晶的。 慕念琛叹息了一声,伸手将阮甜抱到一旁的座椅上,他的手,撑着座椅两边的扶手,他低下头,与阮甜额头之间几乎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对阮甜说:“我不想你被别人议论,被别人说成是我不想娶你。人言可畏,甜宝,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慕念琛权势就算再大,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给堵上,不让别人说出一些对阮甜不好的话。 阮甜没想到,慕念琛能够考虑那么多,她的心内竟然生出了一点暖意。 但暖意过后,就是对结婚问题的担忧,慕念琛好像真的很想和她结婚,但是如果结婚了,自己以后如果离开,一定会有离异的记录,阮甜不想在自己的人生中挂上慕念琛的名字。 慕太太这个身份,太不适合她了。 在阮甜出神的时候,慕念琛为她将睡衣脱下,而后,把要穿的衣服给换好。 他俯下身子,为阮甜穿鞋,阮甜的脚,现在还没有如医生所说的那样肿起来,所以鞋码也没有变。 慕念琛照顾阮甜照顾的驾轻就熟,一直到了车上,阮甜的脚就没有下过地。 阮甜没有挑着饭点的时间去找蒋奶奶,她提前过去,想着要帮蒋奶奶一点忙。 她和慕念琛到时,是梁老家里的佣人为他们开的门。 蒋奶奶正在厨房忙碌,阮甜自己进去,桌案上,摆满了切好的菜品,蒋奶奶的手上握着一颗土豆,阮甜自告奋勇的要帮她把土豆的皮给削掉。 蒋奶奶怎么可能让阮甜动手? 她对阮甜说:“小甜,你和念琛一起去梁润生的办公室,把午饭送过去。他最近胃病又犯了,他太不听话,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吃饭的时间。等到他去了,食堂里也就没有什么吃的了。老顽固在工作时间又不肯回家吃饭,在他心里什么都没有你们这些学生重要。” 蒋奶奶把餐盒交给阮甜,特意叮嘱:“你和念琛要一起送去,看着他吃一些,再将饭盒带回来。” 阮甜笑着和蒋奶奶说:“我知道啦,一定和慕念琛一起,让梁老好好吃饭。”蒋奶奶想要让她和慕念琛多相处的心思很明显,阮甜没有装傻,她选择用这个逗蒋奶奶开心。 她走出去,很自然的就将饭盒递给慕念琛,同样的,慕念琛也很自然的接过。 教师住宅楼与考古系的教学楼相差不远,他们走着过去,慕念琛空着的那只手,一直牵着阮甜。 南大,是她与慕念琛的母校,在阮甜没退学之前,学校里的每个地方,她几乎全都走过,但是,她与慕念琛有关的,让她愉悦的记忆几乎为零,现在与慕念琛手牵手一起走,阮甜的心情很复杂。 当然会遇到认识的同学,阮甜不打算隐瞒自己和慕念琛的关系,她很坦然的和同学打招呼。 同学对她的好奇明显少于对慕念琛的,阮甜感觉,打招呼这几个同学里没有一个人眼神是不往慕念琛那边飘的。 可兴许是慕念琛周身的气势太不好惹,好奇的同学那么多,没有一个来问阮甜,与她这样亲密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们不问,阮甜自然不会主动去说,她想着,慕念琛应该不知道梁老的办公室在哪里,所以走到最后变成阮甜在牵着慕念琛走。 她原本以为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梁老的办公室里应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对,但是当然阮甜与慕念琛进去,才看到,办公室里待了许多人。 面孔阮甜基本上都认识,,大多都是梁老的学生,有些比阮甜大了几届,见了阮甜带着一看就是男朋友的人来,难免要打趣一番。 有很多人叫阮甜:“小师妹。” 阮甜被喊得很不好意思,她的脸上有些发热,与大家介绍,:“这是……这是我的男朋友。” 阮甜之所以没有说慕念琛的名字,那是因为,慕念琛的名字在南大来说非常的出名,知名校友中,慕念琛的名字一直都在。 不仅仅,是因为慕氏在南城有多成功,更多的是因为慕念琛在专业上面的成就。 南大一向都是看人才不看钱财,不像某些学校,所谓的知名校友,花钱就能上,南大的知名校友,含金量还是非常的高的。 她的脸色红,像是在因为介绍男朋友而害羞,没有人发现她介绍只介绍一半的事情。 慕念琛与阮甜的几个男同学握手,慕念琛的年纪其实与他们相差不到几岁,但气场不一样,那几个男同学都没敢和慕念琛开玩笑。 梁老还在上课,现在没有在办公室里,原先等在这里的都是想要和梁老说一声生日快乐的,梁老没来,又有慕念琛和几个师哥在场,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聊到了专业上。 阮甜最近都没有在上课,听他们的对话,虽然理解的有一些费劲,但是她很乐意听。 慕念琛站在她的边上,将阮甜与人群隔开了一些,阮甜的几个同学,聊起天来动作太大,有好几次,阮甜以为自己会被碰到。 慕念琛的动作做的并不刻意,他对阮甜,是一种很周到的关心。 阮甜同学聊的那些话题,慕念琛几乎都可以有一些自己的见解,阮甜的同学们呢,也很乐意慕念琛说话,慕念琛有时候提出的观点,真的有点厉害。 阮甜在最开始时有在自己的心中偷偷的担心。慕念琛对考古专业几乎一无所知,这些问题阮甜,不知道慕念琛为什么也可以说上一两句话。 看得出来,慕念琛应对那些问题,交流的很轻松。 慕念琛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阮甜无从得知。 等到梁老从课堂上回来,一屋子的学生和他说生日快乐。 办公室里自是笑声一片。 梁老对于慕念琛的到来并不意外,他特意将慕念琛唤过去,与他聊了一些,清溪私人博物馆的事情。 清溪私人博物馆迁馆时间所剩不多,南大这边还有一些问题没有与慕氏接洽好。 梁老于慕念琛聊这些的时候,有几个平常和阮甜玩的不错的同学,将阮甜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阮甜:“你男朋友是什么来头呀?怎么梁老都要与他这样说话?” 阮甜总不可能只说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慕念琛,便含糊的说了一下:“他没什么来头啦,只是他在慕氏上班,负责的也是南大与清溪的项目,所以会熟悉一些。” “听说慕氏的工资都很高,阮甜,你男朋友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有一道女声问她。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隐私,阮甜不想回答,而且她又不可能说出慕念琛的真实收入,她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同学,想了一会,才记起她的名字,好像叫刘雯。 她回答刘雯:“慕氏也没有传说当中那么好啦,工作比较忙,而且工资和普通的公司差不多,他也是个为别人工作的,没有多少钱拿啦。”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因为她很害怕被慕念琛听到她在这里瞎说的话。 但是她的这个反应,在某些同学眼里,特别是提问的这个同学眼里,好像就成了对自己男朋友身份太低的羞愧。 有几个同学明显是不信的,她们投向阮甜的眼神全都是一副我就静静的看着你编瞎话的样子。 阮甜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的这个动作,在“有心之人眼中,更像是觉得自己男朋友给自己丢人了一样。 最开始问阮甜的刘雯眼中盛满了小人得志的笑意,男朋友光长一副皮囊有什么用,不还是赚不到钱。 刘雯想到阮甜男朋友的那张脸,和身上那种让人想要接触又不敢的气场,原本要出声嘲讽阮甜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样唯一的缺点就是没钱的男人,给她,她也愿意啊。 刘雯现在已经想着要怎么勾搭阮甜男朋友,把他抢到手了。 没有钱又怎么样?她一个月给阮甜男朋友两万块一定比他在慕氏赚得多。 她就不信,还有钱买不到的男人! 阮甜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刘雯心里现在都在想什么,但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说:慕念琛才不是只值两万块呢! “他工资这么低,你还愿意跟着他,阮甜你想什么呢?”刘雯这话明显有些挑事了,她说这话就是想让阮甜和男朋友之间有隔阂。 看似想要叫醒阮甜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其实她是在为自己勾搭阮甜的男朋友而铺路。 她们在聊天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慕念琛已经过来。 阮甜虽然自己嫌弃慕念琛,但如果别人说慕念琛,第一个不开心的还会是她。刘雯说的话,阮甜想了没想就反驳:“因为我和我男朋友之间有爱情啊,爱情是无价的,工资,他可以慢慢的赚,我愿意陪他一起努力。” 阮甜现在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自己瞎编的话里。 她说这个话,有一些观点,与一开始的时候的那个自己很相同。 当初,她喜欢上慕念琛的时候,慕念琛就是一个穷小子呀。 每天都在实验室里,住的地方在当时的阮甜看来非常的简陋。 其实,那个时候慕念琛不是没有钱,而是他在当时就已经意识到不能够老是花顾姨的钱,他在自己勤工俭学。 他勤工俭学的那些钱,有时候还要花在林诗雅的身上。 这些事情,阮甜多少也能猜的出来。 阮甜的真爱论,在很多人眼里都很可笑,觉得阮甜很不现实。 只有与阮甜玩的好的那几个同学对阮甜表示赞同。 刘雯就是觉得阮甜的想法可笑的那一个,她对阮甜说:“真爱才值几个钱,他现在是没钱才这么喜欢你,等到他有钱了一定把你踹掉,到时候,你可哭都没有地方哭。” 阮甜虽然知道刘雯说的都是假的,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生气。 有一瞬间她想把慕念琛到底是谁说出来,让刘雯看,“他现在这么有钱了,都没有抛弃我!” 可是,阮甜不能说,今天毕竟是梁老的生日,来这里的都是梁老的学生,他们是为了给梁老祝寿来的,阮甜肯定不能因为一两句话就破坏现在的气氛。 只是,都已经被这么说了,她也没有要忍让的道理,阮甜很委婉的对刘雯说:“你不要这么悲观呀,更不要觉得在你的身边没有真爱。你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爱情真的不存在,我相信我男朋友,他以后就算有钱像何涛江。他也不会把我踹掉,因为我相信我和他的爱情。” 阮甜说的何涛江是香港的富豪,很有钱很有钱的一个。 其实阮甜自己都不相信她和慕念琛之间是真爱,只是刚才刘雯说的话,在她眼里是在嘲讽慕念琛的意思,所以阮甜才会说这些。 刘雯对于阮甜的话,显然很不同意,她冲着阮甜说了一句:“我等着看你不相信爱情的那一天。” 她们之间很小型的冲突终于引起了一同聊天同学的注意,有人过来说话,缓解气氛。 阮甜很生气,她和刘雯说:“你不会等到那一天的。”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在保护她自己的东西。 身后,有人在碰她的胳膊,阮甜还在气头上,胳膊肘往后碰了一下,这是在让别人不要碰她, 她的胳膊撞到了硬硬的肌肉,不像是女孩子的手感。 反倒是有些像慕念琛的,阮甜认出了慕念琛身上的气味。 想到慕念琛听到了方才她与刘雯说的话,阮甜捂了捂脸,她希望慕念琛没有听见。 事实上,慕念琛已经听了很多。 阮甜与旁人争吵的内容太像与他告白,慕念琛的心情愉悦起来。 阮甜却不愿意回头,她自己知道,自己维护慕念琛是真的,但是真爱不真爱的,是假的。 阮甜自己都不相信她和慕念琛之前有什么所谓的真爱。 原本看热闹的同学见到慕念琛来了,眼中八卦的意味更多,似乎全在等着,这个每个月薪水没有多少,随时有可能把阮甜踹掉的男人会怎么回应。 慕念琛其实不知道阮甜一开始是怎么和她的这群同学怎么说的他,但是看样子,阮甜很明显的没有说出他真实的情况。 慕念琛单膝跪地,为阮甜把松开的鞋带扣上,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帅,扣个鞋带都让人感觉是在演偶像剧。 身后,原本在听梁老与慕念琛讨论关于清溪事情的同学注意力也都往这边来,有调侃的笑声响起来。 就连本该是在学生面前很有威信的梁老,此时眼中也带着开心, 有眼尖的同学看着慕念琛手腕上的手表,捅了捅身边的朋友,看似小声其实已经能够让身边人听见的声音说:“阮甜刚才一定是和我们开玩笑呢,我看到她男朋友手腕上的这只表,好像是瑞士的一个牌子,我姐姐是做奢侈品公关的,我在她的那里见过这只手表介绍,好像才上市不到七天,根本就没有仿品出来。” 刘雯也听到了,她死鸭子嘴硬一般的说道:“瑞士的手表又能值几个钱,能有香港的好?我手上的这支手表,是我爸爸买的,十多万港币,比这个绰绰有余。” 说话的那个同学真的想要嘲讽她一句井底之蛙了。 “我刚才还没说完,这家奢侈品的牌子,只做老客户的生意,一年只发布六只手表,服务的只有六个客户,在三年之前好像没有一位国内的客户。阮甜的男朋友……” 开口说话的同学即时停住了话,阮甜刚才既然选择隐瞒那就代表她认为是隐私,有些话点到为止。当事人不想说的。她也没义务去给傻x科普。 阮甜没听见,或者说,阮甜现在宁愿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也什么都不要看见。 其实这些事情,慕念琛私下里为她做过很多,阮甜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是头一回在同学面前,慕念琛对她这样,而且,还有她刚才瞎说的那些话,阮甜这一回,是真的害羞了。 慕念琛为她系好鞋带之后就站起来,指着方才蒋奶奶让阮甜带过来让梁老吃的食盒提醒阮甜:“梁老还没有吃饭。” 阮甜虽然很害羞,但是,这没有让梁老吃饭重要,她就在很多人的目光里,把食盒端给梁老,她的脸还是红的,却摆出一副无事发生过得表情,与梁老说:“蒋奶奶让我……们看着您吃,她说您的胃最近不好,再不按时吃饭就不给您做酥炸小黄鱼了。” 蒋奶奶没有说后面的那句话,后面的那句是阮甜自己编的。 梁老把食盒打开,办公室里的学生太多,不可能一人分一点,而且,梁老也从来都不做这种表面的东西。 他吃着东西,待在办公室里的学生就都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些妨碍,便都提出告辞。 出现在这里的,除了慕念琛和阮甜,其余的或多或少待会都还有课,所以,梁老也没有留。 本来时间到了这里,阮甜带着慕念琛见同学的事情就该告一个段落了,只是,在这群同学走之前,梁老办公室的门就又被敲开。 阮甜竟然看到了慕念琛在上大学时候的导师。 慕念琛见了导师一定是要打招呼,而导师也不可能不叫慕念琛的名字。 阮甜有点慌…… 从导师一进来,她就躲得离慕念琛远远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在乎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装作要帮梁老处理事情,跑到书柜的另一边去,梁老的办公室里,书柜就占了一整面墙,她站到另一边,在视觉效果上面,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 阮甜的动作很快,她站在那里装作挑书,因为梁老的办公室里有很多图书馆里借不到的书,所以他们同学之间也经常过来,阮甜现在找书,倒也不奇怪。 阮甜没敢往慕念琛的方向看,她的耳边,能够听到同学们和慕念琛的老师问好的声音。 慕念琛的导师姓岳,名叫岳山川。 现在是南大的校长,在南大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阮甜听到慕念琛的导师喊了慕念琛一句:“小慕。” 她拿着书的手一松,还好,慕念琛的导师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说出慕念琛的名字。 阮甜借着拿书的功夫低下头,掩藏双眸中的情绪,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对慕念琛很不公平。 慕念琛光明正大的陪着她来了,她为什么还不能和别人说一句,需要在别人的面前怕东怕西。 她翻动了一页书本,想到了从前,她在学校里和慕念琛在一起时,慕念琛连承认都没有承认过和她恋爱的消息。 她现在竟然会觉得对慕念琛不公平,阮甜冷笑,觉得,自己真的贱的可以。 她没再留意慕念琛与他导师的对话,一直强迫自己去读书上的内容。 其实也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慕念琛就又来到她的身旁。 阮甜感觉到有很多的目光在往书柜这边看,她没抬头,眼前横过来一只手,将她手里的书抽走,而后,握住她的手。 “和我去见一见岳教授。”岳山川虽然早就已经升职。但他还是喜欢他的学生们,叫他岳教授。 所以,南大的学生一直都是叫他岳教授,而不是岳校长。 阮甜不愿意。她一直低着头,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把方才慕念琛抽走的那本书又拿回手中。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见的意思。 慕念琛的脸色有些冷,但阮甜不打算妥协,她开口,说了一句:“慕念琛,我们在四年之前就已经谈恋爱,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来要把我介绍给你的教授?现在再介绍,不会太晚了一些吗?” 阮甜的声音很低,除了慕念琛,没有人能够听到她说的话,她脸上的神色与方才没有什么差别,所以那些往这边看的同学也没有觉得他们真的在争吵。 慕念琛把阮甜的手松开,阮甜往书柜的边上去了一点,将自己更好的淹没在书柜后头。 慕念琛像是要说什么,但阮甜根本就没有要听的意思。 他们在这里“争执”的时候,梁老办公室里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一些,岳教授正与梁老说着正事。 但还有几个,阮甜同专业的同学在。 “小慕。”岳教授与梁老不知道讨论到了什么与慕念琛有关的,他出声叫慕念琛的名字。 “你和我去一趟实验室,那边有个与慕氏合作的研发新项目,需要你来看一看。”这是岳教授的话。 阮甜推慕念琛,这是让慕念琛快点去的意思。 她现在想让慕念琛离得她越远越好。 慕念琛也真的离开,阮甜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与岳教授走出梁老的办公室,心内有一股气堵着。 可她面上还要做平常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她才从书架后头出来,梁老方才没注意到阮甜与慕念琛的争执,觉得阮甜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无事,就让阮甜回去。 他把只吃了几口的饭盒收拾好,对阮甜说:“回去陪你蒋奶奶说说话,不要告诉她,我忙到了,现在才吃饭,不然她又要担心。” 阮甜说了一声好,她要回去,梁老又叫住她。 阮甜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梁老。 梁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阮甜,“这是当年我与你外公通信时,他送给我的一个,这上面有他的笔迹,还有你妈妈的笔迹。我一直舍不得用,过了这么多年,这上面也写不了什么东西了,你拿回去,就当是我替他转交给你的礼物。” 阮甜很珍重的接过,翻开第一页,是外公所写的一句话,在下面,有一行很稚嫩的字体,因为年纪还太小,所以写得歪歪扭扭的,这一行很稚嫩的字体写的是阮甜妈妈的名字。 阮甜的眼睛发酸,她把本子贴近心口,很感激的对梁老说了谢谢。 梁老摆摆手,让她回去。 阮甜发现,梁老的眼中有水光。 外公已经去世了这么久,还有一个像梁老这样的朋友,一直记得他,阮甜很感动。 但更感动的,是在今天,在妈妈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她再一次的见到了属于妈妈的东西。 这种感觉多么的奇妙,妈妈曾经也是一个小女孩,曾经有过她的青春,而她,现在也将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 阮甜趁着往外走的时间,偷偷的抹了抹眼泪,她没办法像妈妈一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事实证明,她根本就忘不掉曾经的那些事情,连最基本的,与慕念琛和平相处,她都做不到。 阮甜没有立刻回蒋奶奶那里,她找了个在这个时间点不常会有人去的小花园,坐在石椅上,调整了好一会的心情,确认自己不会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之后,才回去。 蒋奶奶与佣人,还在厨房忙碌,她不让阮甜碰锅灶,阮甜就找了几个水果,把皮弄掉,用水果刀分成了块,摆了一个果盘。 蒋奶奶将做好的热菜装进盘中,佣人将菜端去餐桌上,阮甜趁着这个时间把自己做好的果盘端给蒋奶奶看,仿佛是在求夸奖一样。 蒋奶奶朝着阮甜输了个大拇指,告诉阮甜:“小甜,你做的真的不错。” 蒋奶奶夸完了阮甜,就让阮甜出去,“厨房油烟中,你闻了恐怕会反胃,晚上我还准备让你和念琛多吃一点呢,你可不能先难受。” 听到慕念琛的名字,阮甜不自觉的用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现在的心情真的不好,晚上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吃下多少,阮甜在心中给自己做了一番自我建设,就算慕念琛与她再怎么有矛盾,她也不能在梁老与蒋奶奶的面前,与慕念琛有摩擦,让他们担心。 她乖乖的走出厨房,端菜的佣人正好回来,蒋奶奶吩咐佣人:“照顾好小甜。” 在蒋奶奶家里,阮甜又怎么可能让别人伺候,她和蒋奶奶说:“您不用让阿姨费心照顾我,我自己去梁老的书房里,把我下一期的作业找出来,提前做一点。” 蒋奶奶听到阮甜这样说,便也就随着阮甜。 阮甜在梁老的书房里待了快一个小时,她手边找出的作业却一个零件都没有动过。 阮甜的思绪没有办法静下来,她的心内想的,全部都是从前的事。 阮甜冷静了这么久,还在觉得,慕念琛方才让她与岳教授打招呼,真的可笑极了。 书房的门响了三声,阮甜走过去开门。蒋奶奶站在门口对阮甜说:“饭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至多还有半小时就可以开饭。小甜,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呀,去把梁润生和念琛都给叫回来吃饭。” 阮甜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的7点多钟, 阮甜当然要答应这个任务,她没有耽误,要出门之前讲,奶奶拿了一件自己的羊毛披肩给阮甜,一定要让阮甜披上这个,“早晚温差太大,你这样出去会着凉。” 阮甜“哎”了一声,乖乖的把披肩披好。 其实阮甜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很厚了,她与慕念琛一道出门时,慕念琛让阮甜穿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反倒是他自己,穿的还没阮甜厚。 因为这个,阮甜今天穿外套的时候还吐槽了慕念琛:“你自己明明那么不怕冷,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冷。我和你一样都是人好不好?” 慕念琛当时正在低头给她扣纽扣,他回了阮甜一句:“我的抵抗力比你好。” 阮甜就没再说什么,她是孕妇,如果感冒了还得吃药,药物对婴儿不太好。 …… 她先去找了梁老,梁老还没回办公室,梁老的手机,在他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就犹如是一个假的,根本就不会听也不会看,所以阮甜在梁老的办公桌上留了一张纸条,等梁老回来了,自然会看到。 她把纸条写完,却迟迟不愿意走出梁老的办公室,而是拿着手机给慕念琛打电话,那边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阮甜猜想,慕念琛现在应该还是在实验室中。 慕氏从成立以来就一直与南大合作,每年给南大学生进慕氏的名额都比旁的学校来的多,实验室更是由慕氏花钱,研发成果大多数都被慕氏买了过去。 阮甜给慕念琛发送了一条短信,她不是太想去找慕念琛。 但她发出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其实阮甜心里知道,慕念琛做事情一向妥当,他会记得今天晚上要去梁老那里吃饭的事情。 但是,慕念琛的导师岳教授,却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一进了实验室就完全忘记了时间,甚至连手机都不让带。 阮甜想到这个,立马从座椅上起来,实验室里根本连个钟表都没有,她怕慕念琛判断不了时间。 她如果不去找慕念琛,慕念琛真的可能会在实验室里,与岳教授将事情做完,岳教授才会放人。 阮甜为什么这么清楚岳教授对待学生的风格,是因为曾经她就在慕念琛实验室门口,等了慕念琛两个多小时。 那时候也是冬天,阮甜前一天和慕念琛闹了一点小矛盾,明明不是她的原因,她却很没出息的,在第二天去找去找慕念琛认错。 慕念琛那天在进实验室之前明明就看到了她,但是慕念琛那天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甚至连停都没有停,直接跟着岳教授进了实验室。 阮甜那时候怂的不行,她很在乎慕念琛,怕慕念琛因为昨晚的那个小矛盾就不理她,就一直站在实验室门口等。 实验室是在教学楼里,那一整层都没有什么学生,走廊里的温度比其他楼层低了很多,阮甜为了来见慕念琛,根本没没有穿多少的衣服,站在那里两个多小时,她的嘴巴都被冻的张不开了。 她就那样眼巴巴的等啊,等着慕念琛快点出来,阮甜现在根本就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那么的傻。 她最后当然等到了慕念琛,阮甜当时看到慕念琛,怂的连哭都不敢哭,因为慕念琛的脸色真得吓人,阮甜很害怕慕念琛下一句就要说出和她分手的话来。 但是慕念琛什么话都没和她说,他转身就回了实验室。 和慕念琛在实验室里的除了岳教授以外还有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孩子对阮甜一直有敌意,阮甜现在却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当时那个女孩子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和慕念琛擦肩而过,她看到阮甜站在那里,很鄙夷的对阮甜说:“你怎么这么没自尊啊,看不出来慕念琛讨厌你吗?你再这样在这里站着,我们就全部都要被岳教授批评了。他来实验室的时候,我们一个都不准走。今天都是被你害得。” 其实阮甜很冤枉,岳教授也很冤枉,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规定。 …… 阮甜当然看出来她自己真的很没有自尊,她扬起头,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眼眶,很逞强的对慕念琛的那个女同学说:“我只是暂时下来扶个贫,你不要想太多。”她在当时,自动忽略了关于岳教授的话。 阮甜说的扶贫指的是,她和慕念琛之间的经济差异,那时候,很多人都在传,是阮甜的爸爸威胁慕念琛,如果慕念琛不和阮甜谈恋爱,就会断了他的奖学金和学分,所以慕念琛才和阮甜在一起。 这些话传的微乎奇神,阮甜自己都要信了,在当初,她唯一的优点就是家境好,唯一的缺点也是家境好,可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阮甜那个时候,都把自己的家境,拿来回击了慕念琛的女同学:“我要是真想被人捧着,就不会找慕念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我玩腻了,慕念琛自然就单身了。你好好加油哦,等我不要他了,你一定要接一下盘。” 她说完就转身,听到慕念琛的那个女同学在身后骂她暴发户。 阮甜其实那时候难受的要死,可她的头昂的高高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难过。 她当时还做了一件更丢人的事情,那就是,她都已经出来了,还在教学楼前等了慕念琛半小时。 但是到了最后呀,阮甜并没有等到慕念琛。 她回家就生病,周末两天待在家里,门都没有出,爸爸连续一周亲自接送她上下学,就是为了不让阮甜在学校里多待。 因为她一直没有告诉爸爸自己为什么生病,爸爸心疼她,就以为是接送她的司机不合格。才导致就她的生病。 爸爸差点把那个司机开掉,司机本来就是无辜的,阮甜和爸爸保证了很久,才把原来的司机保住。 那一个周末和后来的一周,阮甜没有见到一次慕念琛。 到了后来,还是她自己跑去认了错。 …… 阮甜推开慕念琛实验室楼层的大门,这栋教学楼现在全部都归实验室使用,没有上课的学生,阮甜在楼下看着指示牌,确定慕念琛实验室的位置,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慕念琛在的实验室需要刷卡才能进入,阮甜没有卡,她却也不愿意再等,回想从前,总是能让她难受的的想哭,同样的蠢,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她直接敲门,实验室的门与平常教室的门很不一样,敲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声音,阮甜敲了两下,就选择放弃,因为,那个门敲着真的是很疼。 好在,她退到一边去没两分钟,实验室的门就打开。 阮甜看到了岳教授,慕念琛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道出来。 慕念琛的身上还穿着做实验时候的白大褂,手上有手套,阮甜猜想。慕念琛是自己也动了手。 她刚才还在和慕念琛冷战,现在肯定不会主动与慕念琛说话,阮甜只喊了一句:“岳教授。” 她一开始在南大上学的时候,岳教授就已经很忙,重回南大,阮甜报的是离慕念琛专业十万八千里的考古系,她并不觉得,岳教授能够知道她是谁。 但是岳教授见了她,却看了好几眼,而后,对慕念琛说:“这个丫头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 阮甜把脑袋低下去,她听到慕念琛“嗯”了一声,然后,离她近了一点。 岳教授对阮甜说:“小丫头,我老早之前就见过你呀。” 岳教授都已经与她说话了,她如果不把头抬起来,就太不礼貌。 阮甜顶着不好意思的感觉抬头,与岳教授说:“我也曾经见过您,而且不止一次。” 阮甜是南大的学生,见到岳教授的机会真的太多了。 她很好奇,岳教授为什么会知道她是慕念琛的女朋友,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慕念琛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生活圈子里,正式的介绍过一次阮甜。 “你当初可是一个小超人呀,把我们小慕急的跑回实验室,把自己身上外套脱了要给你穿。”岳教授调侃一样的对阮甜说。 阮甜却一点都不知道。 她想着,岳教授会不会是记错了人,毕竟上学的时候,能让慕念琛这么在乎的,只有林诗雅了。 但阮甜选择了在岳教授面前给慕念琛留一点面子,她和岳教授说:“上学的时候那么远的事儿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您那个时候有多么的负责。” 岳教授哈哈笑了几声,他指了指,一直给他去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的慕念琛,很是老顽童一样的对阮甜说:“你记得我负责,其实就是记得我剥削你男朋友时间。现在夸我负责任,当初谈恋爱时不一定怎么在背后说我呢。我这个老骨头见过的事情可太多喽。” 阮甜当初,的确有这么想过,她曾经真的很苦恼,为什么慕念琛的事情有那么多,而她自己却那么的闲,如果她忙一点,就不会因为慕念琛没有时间理她而去伤心了。 但那些都是过往云烟,阮甜不愿意再去想起从前,从前真的没有什么好的。 她还没有再回答岳教授的话,慕念琛就替她先开了口:“老岳,你该去陪师母过结婚纪念日了。这回要是再晚,你可能就真的进不了家门。” 阮甜也很想要岳教授快点离开,她虽然是刚刚才知道今天是岳教授的结婚纪念日,和岳教授也不是很熟悉,但她顺着慕念琛的话说了一句:“结婚纪念日可不是小事情,师母肯定盼了很久了,您这时候再不去。让她在家中等着,她肯定会不开心。” 阮甜随着慕念琛一起叫师母,她和慕念琛这两句话说的像是双簧一样,岳教授把实验用的白大褂给脱下,放到了柜子里,“我就这么点小辫子,被你们这群猴崽子记了多久。” 其实岳教授对待自己的学生严厉归严厉,但是私下里却是一个很乐意与学生打成一片的人,特别是慕念琛还是他最看好的学生,他对慕念琛,比对其他的学生要更和蔼些。 慕念琛也到清洗区,摘下了他手上的手套,阮甜站在一旁,看着慕念琛洗手,慕念琛的手很好看,每一根手指都特别的修长。 慕念琛的手上一直带着他们订婚时候的戒指,阮甜看了看自己的,她最近都没有戴。 岳教授将白大褂脱下之后便离开,实验室的门关着,阮甜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人,在清洗区的空间里,只有她和慕念琛两个人。 阮甜今天与慕念琛分开时,本来就是因为“争吵。”现在再见面,阮甜心中还是不高兴更多些。 她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与慕念琛说:“蒋奶奶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我们去吃饭。” 慕念琛把滴着水珠的手指用手帕擦了,微微向前了一步,牵住阮甜的手,问她:“不闹别扭了?” 慕念琛这样问阮甜,让阮甜有一种,曾经的那些苦只有她自己记住的感觉,她今天明明已经和慕念琛说了,她不想要见岳教授的原因,而慕念琛却好像好像直接把她今天说过的话忽略掉了。 她的心中更加的冰凉,待会还要去梁老那里吃饭,梁老过寿,阮甜不想让他们看出来,自己和慕念琛之间发生了一些问题。 她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想和你过好现在相处的日子。” 阮甜本想就说这些,可是,她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仿佛她现在示弱,就是对曾经那个特别特别傻的自己,妥协一样。 “以往的种种,在此刻我不愿意再想,你也不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慕念琛,有些事情是要记在心里的,我会永远记得你曾经对我有多么的恶劣,然后提醒我自己,不要对你,有什么期待。”阮甜退后了一小步。 慕念琛却紧跟上来,阮甜被他抱住,是双腿悬空的那一种抱,迎面就是摄像头。 阮甜能够看到,慕念琛的额头上有汗,这里明明还有一些冷,阮甜不知道,慕念琛为什么会觉得热。 她拍了慕念琛好几下,压低着声音对慕念琛说:“你是不是想要学校保卫处的保安都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 慕念琛没回阮甜的话,直接刷开了实验室的门,实验室里已经没有人,有器材在散发着光。 阮甜的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清,这是阮甜第一次进慕念琛的实验室。 阮甜的耳边,是慕念琛粗重的呼吸,黑暗里,慕念琛的声音显得那样的沙哑,他对阮甜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只是爱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你?”阮甜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慕念琛说的这句话更好笑的话了。 她被慕念琛按在实验室的桌子上,身上的羊毛披肩,因为这个动作摇摇欲坠,披肩是白色,阮甜怕把披肩弄脏,她伸出一只手去把披肩按住。 “慕念琛,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的心虚吗?”阮甜其实不想和慕念琛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因为她是出来找慕念琛与梁老回去吃饭的,本来开餐的时间就已经临近,他们两个是客人,让蒋奶奶等着他们吃饭太不应该。 她把手,按在慕念琛扶住她腰的胳膊上。实验室里太暗,阮甜没办法看清慕念琛的脸,只能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判断他在哪里。 “或许我,从前不太懂得表达自己。”慕念琛的声音中带着压抑。 阮甜真的很想笑,但是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就在这个实验室外,还有她特别难过的记忆。 “慕念琛,我曾经在这里,等过你两个多小时,你还记得吗?”阮甜把这句话说出口,她的手心都是凉的。 身上穿的再厚,当如今回忆从前时,都无济于事,还是让阮甜从心内散发出凉意。 慕念琛当然记得。 阮甜用自己冰凉的手,去找慕念琛的心口,慕念琛刚脱了白大褂,里面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外套,隔着衬衫的扣子,阮甜好像能够触摸到他的心跳。 她把手放在那里,似乎是想用慕念琛的胸膛来让她的手变暖,其实,并不是这样。 她把手放在慕念琛的心口,想的是要看看,她说出从前时慕念琛会不会有一点的变化。 “慕念琛,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呀?你在实验室里什么都感觉不到,而我在外面,真的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冰寒彻骨。” 慕念琛攥住阮甜没按在他心口的手,被阮甜甩开,“你那天明明看到我了,你明明看到我了,可是你还是进去了,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 阮甜难受的想要掉眼泪,她的手指点了点慕念琛心脏的位置,继续说:“当时你哪怕出来看我一眼,对我说一句,你回去吧,天太冷了,我可能就不会在那里等,现在想起来,就更不会这么难过。” “可是慕念琛,我等了你两个小时,最后你出来,是因为你的事情做完了,你看到我时,如果有一面镜子,你就该知道,你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又是那么的让人害怕。我那时候做错了什么呢?我那时候,只是喜欢你而已啊。” 阮甜将这段话说完,她的眼泪已经掉下来,慕念琛贴近她的脸颊,阮甜脸上的泪水,也落到了他的脸上。 阮甜抽泣了好几声,话却没有要停的意思,仿佛要把那天的委屈在此刻全部都讲出来:“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见到我没有一点的心疼,可能那时候你还觉得我有点烦,当我被你的同学嘲笑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在我站在楼下等了你……等了你很久的时候,慕念琛,你还是……你还是没有出现。” “慕念琛,你说你在乎我,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得到呢?” 阮甜把这些话说完,忽然觉得很累,这种累是打从心底里发出的,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只能流泪,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念琛为她擦泪,阮甜没有躲,她的眸中全是泪,慕念琛怎么擦也擦不完。 慕念琛的眼睛,贴着阮甜的,阮甜把眼睛闭上,却还是在掉眼泪。 实验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阮甜的哭声。 她看不到慕念琛此时眼中万般的情绪,只能听到慕念琛比方才更加沙哑的声音:“我没想到你那么傻,我以为,在我进入实验室之后,你就会离开。” 慕念琛的这个解释简直让阮甜更加的生气,她深呼了一口气,将放在慕念琛心口的手抬起来,放回自己的身上,就好像,她碰到慕念琛身体任何一个部分,都觉得脏一样。 “我从实验室里出来,看到你,我很心疼,怎么会有那样的小傻子,明明我对你一点都不好,可你却在那里等我。明明冻得嘴唇都是紫的,却还要冲我讨好的笑。” 慕念琛会心疼她吗?阮甜不相信。 可是,慕念琛说话的声音里的压抑,阮甜却听的出来,这不像是装的:“我没有和你说话,而是回了实验室,那是因为,我要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我想把衣服让你穿上,然后,把你赶回宿舍去。如果可以,当时我很想把你拉进我的实验室,但是,在那天,我们一群人努力了两年的研发,宣告失败,整个实验室里死气腾腾,我不想你进去看到我的失败,我想让你看到我的成功。” 慕念琛在说这些的时候,还在为阮甜擦着泪,他没用手帕,而是用手,实验室里用的肥皂是柠檬味的,慕念琛的手指上,带着柠檬的味道。 阮甜想要躲,她被慕念琛抱着的地方很窄,两面都是柜子,阮甜躲一下,就直接贴着墙,慕念琛还是可以帮她擦。 慕念琛为阮甜擦眼泪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我把衣服脱下来,拿着去找你,我走到门口,听到了,你和别人的话。” 阮甜的哭声停住,她那天和慕念琛那个同学的对话,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尊重人,她没想到,慕念琛听到了。 她当初心里对慕念琛喜欢极了,根本就不像现在这样。 那天她说出来的那些话,本来就是在逞强,那是一个属于小女孩的自尊,阮甜永远都不会告诉慕念琛,当时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甜宝,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吗?”像是发现了阮甜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完,慕念琛直接将唇印在了阮甜的眼睛上,仿佛要把阮甜的眼泪吞入腹中。 阮甜没说话,如果让此刻的她回到当时,阮甜也还是会那样说话,她不会去迂回,因为她常常这样想,如果当时她早早的就将慕念琛抛弃,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切。 “甜宝,我在现在已经不在意你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当时我在意的,也只是你漫不经心的说出,等你以后玩腻了会将我放下的那些。” 阮甜听着慕念琛说这些,明明该是温暖的,至少,慕念琛当时还曾想着要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穿。 阮甜为什么会相信慕念琛现在说的这些,是因为这与岳教授方才说的对上了号。 她听岳教授说时还以为自己和林诗雅被岳教授给弄混了,但是阮甜又想了想,她当时可比林诗雅漂亮多了,现在也是,林诗雅才配不上与她混淆。 在此刻,阮甜的心内,凉意比暖意更多,她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看,我当时说错了什么吗?我现在只后悔,我曾经说到没有做到。如果我当时就做到了,你觉得你现在还会与我这般吗?我们早就分手,早就是陌生人,我现在会很幸福很幸福,就算是单身,我也不会对爱情失去希望,更不会让我的家庭变成现在的样子,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了爸爸,没有了曾经的生活,而你,现在这样对我这般说的你,在我受苦的那么长时间里,没有管过我一次。” 阮甜的声音里,透着怨恨:“慕念琛,我当时应该说的再狠一点,这样在我犯贱的去找你的时候,你就不会答应,不会再与我和好。” 阮甜的话,在心里压了三年多,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说出,阮甜却没有半点的畅快。 她的手指,寻到慕念琛的手腕,摸着刚才那个同学说的慕念琛手腕上的那支手表:“这只手表,没有大几百万拿不下来吧,刚才我的同学说,这支手表的品牌三年前才有了国内的客人,那时候,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别说是几百万,就算是拿出一千块,都得用我自己的手去付出,甚至,有时候花了很多的时间,还换不到这些。” “我感谢生活对我的磨励,但我不会感谢你。因为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有了你,我才要去承受!”阮甜这一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语气,让她自己都觉得凄厉。 曾经的那一切,一直扎在阮甜的心里,只要一想起来,阮甜就不可能心平气和的与慕念琛相处,“从三年前开始到现在,慕念琛,我们俩的生活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如果不是你的贪婪,我受的那些苦就永远不会发生。” 阮甜的话,字字诛心,诛的是,她和慕念琛两人的心。 她想起从前,心就痛呀,这一次的痛,比往常更加的严重,她的小腹,也感觉到了难受,肚子里的宝宝,好像在和她分享同一种情绪。她喜,宝宝就喜,她悲,宝宝就悲。 阮甜忽然不敢再难过,她尽力的去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心情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他怕他怕肚子里的宝宝,会因为她现在的情绪而受到什么危险。 慕念琛把阮甜紧紧的抱住,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身上的温度,比她身上还要冷,冷的让阮甜发抖。 两个浑身冰凉的人,在这个已经寒风凛冽的冬夜里,互相取暖,“甜宝,我给过你一张卡,在你离开的时候,放在了你的小熊里。” 那张卡里的钱,足够阮甜和她的爸爸过上好多年,慕念琛每个月还有在往里面拨钱。 慕念琛不愿意帮助阮明泽,他在当初,要管的只有阮甜。 阮甜从来都不知道慕念琛往里面放了什么,那只熊,在她搬到老房子的时候就弄丢了。 那个熊还是妈妈给她做的呢,阮甜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唯独那个小熊,是她抱在怀里的。 那只熊丢了,阮甜当然不知道,慕念琛现在说这些到底是真的假的。 就算是真的,这也不代表,阮甜觉得,慕念琛当初是正确的。 可慕念琛在现在忽然之间说出这个,让阮甜,让阮甜不知道该……该怎么应对。 “你是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骗我。”阮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慕念琛的呼吸就洒在她的脸上。 阮甜开始害怕,比起慕念琛曾经或许有过的放她一马,阮甜宁愿慕念琛从来都不曾管过她,就连管过她的可能性,都不要有。 因为这样,阮甜还能有一个,让自己不对慕念琛有任何心软的理由。 如果……如果真的有,阮甜很害怕自己会再一次的付出那么一点点的真心。 阮甜现在单方面的在自己的心里宣布,她不相信,只凭慕念琛的这一两句话,她就要去将这些年心内的所有的堡垒瓦解掉,阮甜不愿意。 她也不能那么做。 只是,阮甜也在发现,因为慕念琛说的这句话,她的心中那种沉闷的压的她掉眼泪的情绪,慢慢的消失。 阮甜忽然之间有些恐慌。 她开始逃避,“慕念琛,不要说这些,我们该去蒋奶奶那里,她一定已经把饭菜做好,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阮甜和慕念琛,两个人的声音都是哑的,根本就不可能不被别人发现, 阮甜不想谈,慕念琛也就不会对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而宣扬,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阮甜的心中劣迹斑斑,阮甜不可能相信。 他没问阮甜那只熊最后被她丢在了哪里,从与阮甜重逢之后,慕念琛就慢慢的发现,当时他做的一切阮甜都不知情。 他亲了亲阮甜还有湿意的眼角,抱住阮甜的力道却没有放开一点,他和阮甜说:“缓一缓。” 阮甜没有不同意,她自己也知道,现在她的状态根本就见不了人,这时候去了,只会让蒋奶奶与梁老担心。 从前的话题是阮甜自己挑起来的,现在她难免有一些不知是从,她开始没话找话,想要将这个话题跨过去,她对慕念琛说:“那我当时站在你实验室楼下的时候,你在哪里?” 既然慕念琛已经准备为她脱衣服了,阮甜就更想知道,她离开之后慕念琛做了什么,她猜想慕念琛一定是拿着衣服又回了实验室。 慕念琛把阮甜快要掉下披肩重新弄好,骤然离开慕念琛的怀抱,阮甜感觉更加的冷。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去拽慕念琛的衣服,阮甜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自己拽到了哪里。 慕念琛顺着她的手,又将她慢慢地拥入怀中,阮甜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好意思。 其实,阮甜并没有真的原谅慕念琛,她的脑袋里乱哄哄的,她不想再思考,慕念琛方才说的话里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你站在实验室门外的时候……我在看着你。”慕念琛当时拿着外套,他冬天穿的一向不多,里面只有一层单层的灰色毛衣,虽说他比阮甜好一点,站在实验室的里面,但他身上穿的那一点衣服,感受到的温度与阮甜没有多大的区别。 都是一样的冷,阮甜当时心冷,慕念琛的心也是冷的。 两个头一次恋爱的愣头青啊,谁都不肯再向前一步。 如果当时阮甜能够回头…… 如果当初慕念琛能够推开门站到阮甜的面前……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如果。 况且,阮甜与慕念琛之间,就算有了在这件事情上的如果,其他的很多事情,也都不能够抹去。 阮甜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她感觉到了暖意,暖的是当初的那个傻傻的自己。 她低下头,将下巴放在慕念琛的肩膀上,她用特别特别轻的声音对慕念琛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站在阮甜现在的角度,她这辈子都不会对慕念琛说一句谢谢,但是此刻的阮甜,代表的是从前,那个在实验室外等了慕念琛两小时的自己。 谢谢慕念琛,让她知道,原来在她一直以为很黑暗的青春里,也曾有过一点点的亮色。 慕念琛没有接阮甜的这一句话,他把阮甜抱起来,走到实验室的窗边。 慕念琛上学时候的实验室,在的是整座教学楼的顶层,慕念琛将百叶窗拉开,窗外正是一轮皎月。 阮甜的目光看似被月亮吸引,其实她是在躲避慕念琛的目光。 她的耳边又暖又麻,听着的,全部都是从慕念琛口中说出的话:“我在实验遇到问题的时候,我在实验成功的时候,想的,全部都是你。” 慕念琛让阮甜的目光与他对视,他的唇,贴住阮甜的,在亲下去之前,慕念琛说:“想这样亲你,像在梦里那样,进入你的……” 慕念琛的眼神太过于……阮甜有点害怕,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初那个与她在一起,连个笑脸都很少有的慕念琛,会……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能再和慕念琛待在这里了,阮甜怕再待下去,他们一个小时都不能再出去。 她去拍慕念琛的后背,提醒他时间。 阮甜是孕妇,慕念琛当然不会在她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情况下与她发生什么关系。 他感觉到了阮甜的害羞,压着阮甜亲了一会,才带着阮甜出去。 阮甜没再让慕念琛抱着她,她又不是没有腿走路…… 其实阮甜现在和慕念琛之间还是有些尴尬,在慕念琛与她说了那些之后,阮甜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阮甜在回蒋奶奶那里之前,又和慕念琛一起去了梁老的办公室,因为慕念琛提醒一直要快快去吃饭的阮甜,梁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梁老一向节俭,就算是学校里的东西,他也不会浪费,到了现在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梁老还没有回家。 阮甜与慕念琛又上去,梁老还在写着什么东西,见到阮甜和慕念琛,便让他们再等两分钟,又写了一张纸之后,才放下笔。 回去的路上,梁老与慕念琛仍在讨论合作的事情,阮甜被慕念琛牵着手,跟在他们的边上,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和慕念琛,到底谁才是梁老学生的恍惚。 等到他们回去,蒋奶奶正好把最后一道菜做好,她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对着阮甜他们说:“半小时不早不晚,你们可真是有时间观念。” 蒋奶奶笑的调侃,阮甜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梁老的蛋糕是慕念琛准备好的,请的是南城有名的糕点老师傅,那样的口味,是属于老南城人幼时的味道,也是梁老与蒋奶奶结婚时的见证。 在蒋奶奶刚进医院的那几天,慕念琛去看她,蒋奶奶和慕念琛聊一些往事。 她提到了这一家。这家的老师傅早已经去世,年轻人不爱做这个,有更大的生意去做。 他们年少时吃的很多东西在如今已经找不到了。 慕念琛当时就吩咐特助去办,找了两天,找到了那家人做蛋糕的配方。 慕念琛很用心,蒋奶奶夸慕念琛时,阮甜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等到吃完了晚餐,慕念琛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用双手捧着呈给梁老时,阮甜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在家中时,慕念琛把盒子拿出来,阮甜猜到了里面应该是字画之类的东西。 她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却没猜到到底有多值钱。 前段时间有很多家媒体报道,在hk的文物拍卖会上,国内一个神秘人物将流落在外超过百年的一副苏诗人唯一真迹拍下,让文物回归祖国的消息。 阮甜当时看了新闻开心了很久,虽然媒体没有爆出到底是谁拍回了那副成交价四亿港币的字画,但还是足够让每一个,重视文物的人都欣慰开心。 阮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是慕念琛做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梁老自然不会收,最后敲定了要把这幅字画放在清溪展馆里。 …… 梁老与蒋奶奶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他们没在那里停留太久。 回程时,慕念琛因为陪着梁老喝了酒,贴着阮甜亲昵了一会过后,就闭上眼睛。 阮甜默默的离他远了一点。 南大与沥山的距离有点远,阮甜又不想睡觉,她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社交软件,新闻头条里,讨论的全是xx小鲜肉吸毒被抓的消息。 阮甜对这些新闻没兴趣,但她却在那个小鲜肉被抓的现场照片里,看到了,楚医生的脸?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对她这么凶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把照片放大,黑暗里,手机屏幕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如果是光看脸的话,阮甜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但是,楚医生在照片里显得那么的凶狠,又让她怀疑。 在阮甜的印象里,楚医生不像是那种会去这种地方的人,新闻上面报道说,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有名的私人酒吧,去的都是老主顾,这家酒吧好像在两年前就不接待什么新客户了。 两年前,楚医生那么忙,应该没有时间去这种地方。 阮甜想立刻拨通楚医生的电话,看看他现在好不好,但碍于慕念琛在场,阮甜没有动。 她想在其他关于这个小鲜肉吸毒的新闻中找疑似楚医生的脸,但是她找了很多家媒体发布的内容,只有方才她看的那一张,上面带着楚医生,因为新闻主角是小鲜肉,媒体的长枪短炮全部都去拍他去了,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镜头给同在那个地方的人。 阮甜的心中惴惴不安,她很害怕楚医生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因为阮甜看到传闻说,在那个包厢里的全部都是有吸毒前科的人,有几个还被抓了好多次,还有爆料说,那个小鲜肉吸食的是x毒,一旦沾染,就完全没有办法戒除。 阮甜越看心就越慌,可是她不看,就会更加的慌乱, 车程过半时,慕念琛醒来,阮甜还在捧着手机。 她原本的注意力全都在楚医生的身上,等到慕念琛醒了,阮甜与慕念琛四目相对,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热搜上的那个小鲜肉的名字,苏佑石。 这个小鲜肉是阮甜那天,与慕念琛……的时候,随口说的一个。 她当时还夸这个小鲜肉气质阳光身材好,还比慕念琛年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阮甜默默的把手机挪的离慕念琛远了一点。 但是她把手机挪远了没有用,因为她的人,已经被慕念琛抱在了怀里。 慕念琛每回喝酒之后,对着外人还是往常那幅仿佛能够将人活活冻死的样子,但是对着阮甜就很……就很哈士奇。 他亲着阮甜下巴上冒出来的那点肉,阮甜在刚刚回到慕念琛身边时,很瘦很瘦,那时候还不到八十斤,阮甜长得不算高也不算矮,一米六五的个子,配上那个体重就像是纸片人一样。 养了快一年,慕念琛才将阮甜身上的肉养上去一点。 阮甜在怀孕之前已经有了像现在这一点点的下巴肉,慕念琛每回都很喜欢捏…… 阮甜摇了摇脑袋,她现在明明不应该想这些,她该担心的是楚医生才对。 但是……但是被人亲着,又怎么可能还去想旁的什么事情呀…… 阮甜被慕念琛亲到最后,有些恼火,她伸出舌头,对着慕念琛扮了一个鬼脸,阮甜怀疑慕念琛是不是醉糊涂了,找不到她的唇。 有哪个女孩子喜欢男朋友亲自己下巴肉的呀! 她伸手去推慕念琛的脸,慕念琛把阮甜的手捉住,放在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阮甜其实一点都不冷,甚至还有些热,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现在再怎么阻止慕念琛,最后的结果都…… 阮甜欲哭无泪的被慕念琛含住唇,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慕念琛亲了多久,等到慕念琛,最后将她放开时,阮甜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到了沥山的主路。 阮甜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的肺活量点了一个赞,她觉得,以后她可以去学游泳了,在水下憋气十分钟都不怕。 慕念琛其实还是有些醉的,在下车之前,阮甜又看到了慕念琛额头上的那些汗,除了在某一种两人亲密的时刻,阮甜没有这么频繁的见过慕念琛流汗过,慕念琛几乎不流汗,上学的时候打完篮球,慕念琛的身上也不会有一般男孩子的那一种酸臭味。 她在现在没有时间去多想慕念琛为什么会这样。 下车之后,慕念琛很正常的牵着阮甜,往常这种时候,慕念琛都会抱着阮甜上楼的,但今天没有。 慕念琛一身酒气,没等阮甜说,自己就去浴室洗了澡,阮甜怕他真的醉的严重,也就跟去了浴室,在慕念琛洗澡的时候,阮甜没有将目光放在慕念琛的那一边,而是,转过身子,听着身后的水声。 可是,就算是醉了酒,慕念琛也没有忘记要把阮甜给伺候好。 从浴室出来时,两个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慕念琛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阮甜听着慕念琛绵长的呼吸声,确定慕念琛已经熟睡,便拿着手机,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是一个影音室,里面有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沙发,这种沙发并不实用,但是足够有安全感,阮甜当初在装修她与慕念琛的新房时,就很想要放一个在家里。 但后来考虑到慕念琛或许会觉得浮夸,阮甜就没有弄。 搬来沥山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她没想到慕念琛竟然准备了这个。 阮甜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像是想要寻求一点安全感。 她在拨通楚医生电话之前,看了一眼影音室被她关上的门,确定那个门已经关好了,没有一点的缝隙之后,才按了拨打键。 响铃了十几声,在阮甜觉得楚医生不会接她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阮甜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这个时间点不算太晚,应该还没有到楚医生的睡眠时间。 但是楚医生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些……低沉,这与楚医生平常的声音不同。 既然楚医生已经接了电话,那就代表他没有什么问题,不然警察也不会不把楚医生带回去,阮甜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问楚医生到底有没有去酒吧,到底有没有吸毒,便主动问起他的身体,“楚医生,是不是工作太忙,我觉得你的声音听着有些像是病了。” 楚医生的手,因为慕念琛的关系不好再拿手术刀,所以被分配到了旁的科室,阮甜的心里一直有点内疚。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现在她要像楚医生从前帮助她那样,把慕念琛给她自己的钱,拿出一点给楚医生。 但是后来她想到,自己如果真的这么做,不仅楚医生会不舒服,她也会打从心底里唾弃自己。 而且,阮甜总觉得,如果真这么做了,会有一种背叛了慕念琛的感觉。 所以这个想法,阮甜一直都没有实施。 楚医生在电话那端咳了两声,对阮甜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感冒,吃了药,待会睡一觉就好了,这几天有点太忙,也是休息不好的原因。” 楚医生被调去的科室是儿科,他现在专门看门诊,因为他本来就是被现在的医院高薪聘请的,就算他拿不了手术刀,医院里也还是没有放弃他的价值。 所以,楚医生很忙很忙。 阮甜连忙要将电话挂掉,“楚医生,你好好的休息,我今天找你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问候你一声。” 楚医生却没有立刻将电话挂掉,他用抱歉的声音对阮甜说:“那天我问你那包药,是怕你还不想要那个孩子,之前在医院里,你的反应太难过,我害怕你因为留下这个孩子,而产生抑郁的倾向。” 阮甜安静的听着,在楚医生说完之后,立马回了一句:“我知道你那是在关心我,我没有往心里去,楚医生,你早一点休息吧。” 阮甜把话说完,又跟了一句:“如果明天还是难受,你最好不要去医院,医院里的病菌多,对你的感冒没有多大的好处,反而会加重你的问题,而且你这样子去为病人检查身体。也不好。小朋友的抵抗力都很弱,你不要再去当传播病毒的怪叔叔啦。” 阮甜是在用开玩笑的方式劝楚医生不要去上班,她想要让楚医生好好的休息,楚医生在那端低笑了一声,“我会视明天的情况而定。” 他顿了顿,在阮甜挂断电话之前,又开口,他的声音中,低沉的意味更浓了一些,他问阮甜:“小甜,慕念琛对你好吗?” 慕念琛,对自己好吗?阮甜从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与慕念琛进实验室里之前,阮甜都觉得慕念琛对她并不好。 可因为在实验室里,慕念琛对她说的那些话,让阮甜开始试着,不要只从自己看到的角度去认知所有事情。 慕念琛对她好吗?阮甜仔细的想了想,如果不算从前,只算现在,答案,是好的…… 可是这个好,阮甜不愿意说,她只回了楚医生一句:“慕念琛是我孩子的爸爸。”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听着像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楚医生自以为明白了,阮甜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小甜,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阮甜嗯了一声,对楚医生说:“楚医生,你要好好休息呀。” 而后,两人挂断电话。 阮甜的身上穿着的是睡裙,虽然哪哪都被包住了,但在冬天里还是会有一些冷,其实房间里的空调与地暖都很暖和,但阮甜就是没由来的就觉得好冻得慌。 她在此刻,第一个想到的是慕念琛,她要回到卧室去,与慕念琛在一起,因为,慕念琛身上暖和…… 阮甜拿着手机回卧室,身上还带着寒意就往被子里面钻,反正慕念琛已经睡着了,阮甜也就不在意这样做会不会丢脸。 她带着想要让慕念琛给自己暖身子的想法往慕念琛身上贴,却发现,慕念琛的身上比她还要凉。 慕念琛身上的凉与她身上的凉不同,阮甜身上的凉是可以承受的,但是慕念琛的就很不正常。 阮甜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在灯光下,阮甜去看躺在床上的慕念琛。 慕念琛的额头上全部都是汗,脸色比方才还要差。 这不像是单纯的因为醉酒的原因,慕念琛与梁老一起喝的那几杯酒,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阮甜从梁老那里出来时,就应该觉得慕念琛不对劲,可她现在才发现。 阮甜一边用毛巾给慕念琛擦着汗,一边用慕念琛的手机打战骁的电话。 战骁是跟在慕念琛身边的人,慕念琛的一切,他都知道。 阮甜拍了拍慕念琛的脸,她想要把慕念琛叫醒,现在,只有慕念琛和她说几句话,阮甜才不会害怕。 “慕念琛,慕念琛!”阮甜一直在叫慕念琛名字,她喊了慕念琛好久,慕念琛才睁开眼睛。 慕念琛睁眼的第一时间,见到的就是阮甜带着着焦急神色的脸和身上单薄的睡衣,“甜宝,你冷不冷?” 慕念琛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平常的样子,阮甜感觉到的都是他的虚弱。 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她早一点能发现慕念琛的不对,如果她没有去和楚医生打那个电话,她就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发现。 她去握住慕念琛的手,就像是平常慕念琛握着她的手一样,她和慕念琛说:“我马上就穿外套,你要看着我穿,不可以再睡着。” 慕念琛很是包容的对阮甜笑,他说:“我不会睡。” 阮甜拿了一件方才慕念琛穿的风衣穿在身上,战骁与程木宵在她穿好风衣之后就到了。 战骁从前一次都没有进入过这一间卧室,他很懂分寸,但是现在他却好像顾忌不了那么多。 连门都没有敲,就推门带着程木宵进来。 程木宵与阮甜也是好久不见,寻常见到阮甜,他总是要嘴贱一下,这一回,他直接到了慕念琛的床边。 程木宵的助手抱着很多东西放在卧室。 慕念琛在程木宵为自己检查之前让阮甜出去,阮甜不愿意,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慕念琛,假装没有听到慕念琛说的话。 程木宵这种时候,没再由着慕念琛的坚持,等不到阮甜离开,就为他治疗。 他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的职责。 程木宵从药盒里拿出了一捧药,放进了慕念琛嘴里,“你为了不让她发现,连药都不敢装,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扫把星一个!” 阮甜这时候,没有心力去和程木宵斗嘴,她的脑海中一直在重复程木宵的话,慕念琛要吃药?慕念琛要吃什么药? 程木宵要将药放回去,阮甜眼疾手快的抓住那个药盒,她想要看一看慕念琛刚才到底吃的是什么, 在慕念琛身边这么久,阮甜却一点都不知道,慕念琛需要吃这个。 程木宵没拦她,只是冷嗤了一声,对阮甜说:“你现在才开始看这个,早干嘛去了?” 药物下肚,慕念琛似乎是好了一些,他用发怒前夕的眼神,盯着程木宵,“别对她这么凶。” 程木宵第N次想要骂一句脏话。 阮甜眼泪一直忍着没掉,她的脚步也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 程木宵给慕念琛检查,又给慕念琛打了一针,从手臂上注射的,药物都没有名字,阮甜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程木宵什么都不和她说。 慕念琛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阮甜又不可能去问,刚刚才又重新闭上眼睛的他。 自责的情绪,几乎淹没了她,阮甜一直在心中对自己说,慕念琛受苦是好的,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受苦,这样才公平,才公平啊…… 可眼泪怎么就忍不住呢? 程木宵似乎是怕阮甜再问,确定慕念琛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之后,就准备离开。 程木宵和战骁说话,没有和阮甜说,“三小时之后,喂慕念琛,再吃一次药。” 其实程木宵这话,是说给阮甜听的,战骁跟在慕念琛身边这么久,慕念琛最开始有这个问题时,战骁就已经开始为慕念琛工作了,根本就不需要程木宵再叮嘱。 阮甜仔细着听着,等程木宵走后,将程木宵放在战骁手中的药接过来。 她把那个药盒拿在手里,低着头,眼泪落在上面,“慕念琛每天都需要吃这个?” 战骁回答不是,“慕先生只有身体出问题的时候才吃,这是胃药。” 阮甜也有胃时常也会疼,可是,从来都没有试过像慕念琛这样疼。 慕念琛被顾姨打成那样,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虚弱的时候,阮甜直觉,战骁没有与她说实话。 “他今天好像从下午,胃就开始疼了。”阮甜记得,在去实验室的时候,慕念琛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 她擦了擦眼泪,她的眼泪,只在慕念琛的面前流,在别人面前,她才不会哭,“告诉我,慕念琛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不让我知道,但你们知道,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只有我说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 战骁的语气很为难,“慕先生吩咐,不能让你知道。” 阮甜深呼了一口气,压住心内又气又急的感受,对战骁说:“你现在不让我知道也可以。我就装作从来都不曾看过这个事,到时候慕念琛再出现这样的身体问题,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就像今晚这样,如果我不说,你们谁又能知道?”阮甜这话说的特别狠,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她担心的要死,又怎么可能不管慕念琛。 或许是她在慕念琛面前矫情和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战骁竟然被她这话吓到了。 他的眼神看着卧室门外的方向,就算是慕念琛已经睡下,战骁也不敢在慕念琛面前告诉阮甜关于慕念琛的事情。 阮甜摸了摸慕念琛的额头,确认没有汗之后,才与战骁一同出去。 阮甜没有走远,她就站在门口,以免慕念琛有什么状况她发现不了。 走出门外,没等她开口,战骁就对阮甜说:“慕先生有很严重的胃病,从三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善,他不愿意在医院里治疗,程医生就给他配了特制的药,这药只能急用,不能根治。” 阮甜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慕念琛,这么倔,真当自己是铁人了。 战骁同样看了一眼慕念琛,他把身子侧了一下,让自己的目光不放在慕念琛的身上,违背慕念琛的吩咐,战骁还是有些怕,“今年夏天,您从北城回来的当天晚上,慕先生胃穿孔,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夏天,那就是在阮甜照顾了被顾姨那个神经病用家法打伤的慕念琛很多天之后,因为说自己和慕念琛是恩客与ji女,受到粗暴对待的那一次。 她还记得,唐小小那时候说,她在医院里,和唐远洲一起看了慕念琛。 那时候,这个消息,被阮甜忽略了。 其实阮甜现在想一想,就算她当初知道慕念琛胃病入院,她也不会管慕念琛。 因为在那段时间,阮甜真的恨死慕念琛了。 现在,不一样…… 战骁将当初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说出,“慕先生的病还没有调养什么,就回了南城。我们当初没拦住,后来,您进了医院,慕先生就拒绝了再治疗。” 这些,阮甜也记得,她当初在酒店里,差点被柳青城强暴,是慕念琛……慕念琛救了她。 如果让阮甜现在再去回想,当初对慕念琛的态度,阮甜也不会后悔。 她只是不知道,在当初她所以为的真相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东西,原来慕念琛,还有一些真心。 她对战骁说:“那之后,他又痛过几次?” 完全不用思考,战骁就说:“慕先生用餐时间并不规律,公司有许多事情等着他拿决策,太累的时候,慕先生总会痛上一会。” 那就是,不止一次了,但她却一次都没有发现。 阮甜忽然之间又有些想哭,她的心内,两种情绪碰撞在一起,一种情绪是在让阮甜不要为慕念琛心疼,慕念琛曾经对她和她的爸爸做出的那些事情她绝对不可以忘。 可另外一种情绪却在告诉阮甜,这个叫做慕念琛的男人,抛开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他也有许多,对你好的地方。 明明自己都不按时吃饭,却每天让你按时用餐,明明自己不冷,还要为你穿那么多衣服。 明明可以让你自己走,在每回,他在的时候,都会尽量的把你抱在怀里,你的双手,环住他脖子的时候,有多少的安全感,这些你都忽视了吗? 阮甜难受的头都要炸掉,光是这些,就足够让她接近崩溃。 战骁不再说话,阮甜走回卧室。 离三小时还有很久很久,阮甜不敢把慕念琛弄醒,她怕慕念琛醒了会疼。 阮甜轻轻的爬上床,抱住慕念琛的身子,她将耳朵,贴近慕念琛的胸膛。 阮甜有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现在,她与慕念琛的心跳是在一起的。 “慕念琛,你真是个混蛋。”阮甜轻声说,“快快好起来啊,好起来了让我和你讨债。” 她将慕念琛,还是有些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的小腹很暖,是属于她和肚子里的宝宝,一起的温暖。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会心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将慕念琛还是有些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的小腹很暖,是属于她和肚子里的宝宝,一起的温暖。 阮甜好像这才是第一回意识到,他们是一个家。 有她,有宝宝,有慕念琛,他们是一家三口,是彼此可以取暖的那个人。 无论阮甜承不承认,在慕念琛的身边,她都越来越感觉到安全感,就好像她刚才,觉得身子冷了,第一个想到的是要来找慕念琛。 现在,她用自己和宝宝的温度,为慕念琛暖手,如果可以,阮甜想要为慕念琛分担一点的疼,但也只能一点,因为,她的肚子里有宝宝。 阮甜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己疼可以,宝宝不可以疼。 半夜吃的那一回药并没有怎么艰难,阮甜一开始还怕慕念琛醒了就不好再睡,那样一定会更加的难受。 但慕念琛真的太虚弱了,在和她说了没两句话之后又继续睡着。 阮甜困倦的闭上眼睛,贴着慕念琛睡去。 房间内暖如春季,而窗外的雪夜却是寒风凛冽。 打扮成渔民样子的一群人,偷偷地将租来的渔船,开进梅花江的禁渔区域。 有一两个套上潜水服的“渔民”背着氧气瓶,跳进冰凉刺骨的江水中。 渔船上有人朝着水中又抛下什么东西,在十分钟以后,渔民开始“丰收。” 这是他们从秋天起,就撒在这里的鱼苗,在藏了快三个月,终于可以将这批“大鱼”带回岸上。 所有“大鱼”全部被打捞,两名潜水员很快上岸,其中一个脱下潜水服,贪婪的大笑:“这回,老子们要发财了!” 这话一落,渔船上的“渔民”全都笑起来,梅花江的江水洗刷世间浊物,浪花拍打着渔船,仿佛也在为他们庆祝。 那个方才哈哈大笑的男人冲着驾驶舱吼了一句回程。 船上的一群人,吹着口哨,兴奋不已。 无数盏高强度的大灯,照射他们大笑的脸上,这群人的脸色从狂喜变为惊慌,一阵抓捕行动过后,这群人,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 阮甜一觉睡到了隔天上午的8点多,这是她最近正常的生物钟,她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要去看慕念琛,她要看看慕念琛,现在还好不好。 阮甜窝在慕念琛的怀里扬起脑袋,慕念琛还没有醒,往常这个时候,慕念琛已经起床,就算没起,也会是已经睁着眼睛在看她了。 昨晚的那场胃痛,真的让阮甜觉得,慕念琛有些元气大伤。 她去试探慕念琛的额头,没有流汗,温度也是正常,经过一夜,慕念琛身上暖了很多。 阮甜也觉得热,她从被窝里出来,去到盥洗室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穿着昨晚慕念琛的那件风衣下楼。 阿姨过来询问她,“阮小姐,现在是不是要用餐?” 每天这个时候,厨房里都会有做好的食物,只要她说一声,便可以吃饭。 阮甜走向厨房,与阿姨说:“不需要。” 而后,她没让阿姨跟着她进厨房,厨房里原本的佣人,还在忙碌,阮甜走到她们的面前,与她们说:“我要自己做一顿早餐,你们可以休息一会。” 在这个家里阮甜就是女主人,女主人说的话佣人怎么可能不听。 阿姨出去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阮小姐,你要做什么?把方法告诉我,我来替你做。” 阿姨觉得,阮甜娇生惯养的,应该不会做这些,万一磕着碰着了,慕先生是要心疼的。 阮甜拒绝了阿姨要帮忙的意思,她一边打开冰箱,在里面找她所需要的东西,一边与阿姨说:“慕念琛今天有点不舒服,我想让他吃我做的东西,你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姨听阮甜这么说,这才离开。 阮甜将厨房的门关上,而后,自己一个人将她需要的食材全部都准备好。 厨房里什么都有,阮甜把煲汤的砂锅洗了洗,其实这些东西每天都用,已经很干净了,但阮甜有一点强迫症。 不管是不是刚清洗好的,在用之前,过一遍水,她才会觉得安心。 阮甜昨夜睡下之前,想到了爸爸,阮甜的爸爸也有很严重的胃病,在妈妈还在时,爸爸每回,胃疼,妈妈总是会给爸爸熬粥。 爸爸每回喝完,好像都会好一些,阮甜睡着之前就在想着,要给慕念琛做。 她在厨房里待了半小时,等到粥煮好了,阮甜把砂锅和碗筷一起放在托盘里,端着出去。 砂锅不算大,但阮甜端着还是有一点吃力。 佣人见到她挺着个肚子,要端着砂锅上楼,连忙将阮甜手上的托盘接过去,:“阮小姐,让我来,这台阶太多,您可千万不能自己端。” 阮甜没有逞强,让佣人把托盘端着到了她卧室的门外,她推开门,从佣人手里把托盘接回手中,没让佣人进卧室。 阮甜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慕念琛躺在床上的样子只有她可以看见。 阮甜没事的时候喜欢待在房间里,有时候早上不想下去,佣人也会把吃食送到房间,所以,阮甜的卧室里,是有可以吃饭的小桌子的。 她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小桌子上,再回头才发现,慕念琛已经醒了。 在慕念琛没醒的时候,阮甜可以心疼,但慕念琛醒了,阮甜又有些生气,生气慕念琛没有早一点告诉她,他的身体不舒服。 人真的很神奇,阮甜昨晚明明那么自责,现在却恨不得上去咬慕念琛一口。 阮甜到这种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把战骁卖了,她能够理解战骁的难处,更知道慕念琛在用人方面的原则。 阮甜还没有走到慕念琛的床边对他“施加暴力。”慕念琛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直接把阮甜抱到了床上。 慕念琛在阮甜进来之前就已经醒了,见到阮甜不在房里时,慕念琛的心中,是放心的情绪,这代表阮甜没有牺牲自己的睡眠来照顾他,昨晚吃药时候的事情,慕念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梦里的阮甜是那样的担心他,这在现实当中,是不会发生的。 慕念琛从阮甜进来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阮甜露在外面的脚踝,他的风衣穿在阮甜的身上,将阮甜身上已经挡了差不多,只有脚踝那一点露出来,其实根本就不冷,但慕念琛却觉得阮甜冷极了。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明明已经是一个病人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说抱就把她抱起来,与平常一点点的区别都没有。 她被慕念琛放进被窝里,慕念琛的手钻进被子,将她的两只脚握住。 阮甜心里还有气,但她不敢像从前一样去踢慕念琛,“不舒服为什么不和我说?慕念琛,你就这么防着我吗?” 阮甜说的是心里话,慕念琛不和她说,就好像是不信任她一样,阮甜其实有点在意。 慕念琛隔着被子,去亲阮甜的腿,仿佛是在向她认错:“我以为只是一点小毛病,不想让你担心。” 哪里是什么小毛病,阮甜昨晚要是没逼问战骁,或许还就信了。 “忍着胃疼,还与梁老喝酒,慕念琛,你是不是……”阮甜想要对慕念琛说,你是不是有点傻,可是如果把这句话说出,就好像不是在控诉慕念琛,而是在心疼一样。 阮甜不想让慕念琛知道她在心疼,因为她自己也是要面子的嘛。 但阮甜又想让慕念琛以后都不许这样了,她又说:“你的身体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是一点点不舒服也要说,不然,你不告诉我的话,以后我的身体有了问题,也不和你说了。” 阮甜能出的问题在慕念琛的眼里都是大问题,慕念琛最心疼阮甜,又怎么可能允许阮甜有了问题不让他知晓。 他握住阮甜两只脚的手,在阮甜的脚心挠了一下,阮甜被痒得要把脚缩回,可她的力气又怎么能比得过慕念琛的,阮甜崩了很久的严肃的脸,因为这个而倒塌。 “慕念琛你不许再这样了!”阮甜后面还想说一句:我要生气了! 但现在明明是她要笑出眼泪,说再多的话也没有一点的震慑力。 阮甜去拉慕念琛的胳膊,慕念琛的也只是穿着睡衣,阮甜……怕慕念琛冷。 “你过来。”阮甜朝着慕念琛勾了勾手指头,用命令一般的口吻对慕念琛说话,仔细听一下,还能听出来撒娇的意思。 阮甜的脚,被慕念琛暖了这么一会,已经没什么凉气了,慕念琛依着阮甜的话过去。 阮甜放在床上的手攥着被子,等慕念琛一到她的身边,她就把被子往高处拉,把慕念琛蒙在了被子里。 就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阮甜咯咯的笑,像个孩子一样。 慕念琛整个人是趴在被子里的,就在阮甜的边上,他倒下的时候避开了阮甜的肚子。 阮甜在被窝里侧过头,去看慕念琛,她脸上还挂着笑意,大眼睛里水亮亮的,“慕念琛,你今天有点弱哎。” 慕念琛低声笑了两下,似乎是被阮甜给逗到。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热,她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第一反应就是要躲。 可她怎么躲,也躲不过慕念琛呀。 阮甜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被慕念琛捞了回去,在滚的时候,原本穿在她身上的风衣从她的肩膀上滑落,慕念琛的衣服,穿在阮甜的身上本来就宽大,动一动就会掉的。 因为睡觉,阮甜在慕念琛吃完药之后,就把最里面的小衣服脱了,现在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还能……还能看出一些…… 慕念琛的视线落在阮甜的身上,阮甜却无知无觉,她躲不了,索性便不躲了,在慕念琛的怀里伸手去扯慕念琛的嘴巴,她这么动,本来没有多少火的慕念琛,也被她撩拨起来七成。 当慕念琛的手,放进……的时候,阮甜才羞红了脸。 她被慕念琛闹的气都要喘不上来,还记得提醒慕念琛一句:“你是个病人哎,能行吗?” 阮甜对着窗外的太阳发誓,她问慕念琛能不能行真的没有什么旁的意思。 但听在慕念琛的耳朵里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慕念琛最后让阮甜知道了他到底能不能行。 阮甜:嘤嘤嘤。 …… 两人闹了快一个小时,慕念琛却好像还没有尽兴,阮甜无奈亲了亲慕念琛的嘴角,软声软气的对慕念琛撒娇:“我给你做的粥要凉了呀,我亲自做的,谁都没让帮忙呢。” 阮甜把自己的手举起来给慕念琛看,其实现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了,但阮甜还是说:“我削山药皮的时候碰到了我的手,好痒好痒的,我都没有敢抓。” 慕念琛心疼的亲了亲,对阮甜说:“我很高兴。” 阮甜有点不好意思的把眼睛闭上,说很高兴就很高兴嘛,她有点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要用一副分分钟要把她吃掉的眼神说这些啦。 慕念琛把阮甜抱去浴室又洗了洗,两个人坐到小餐桌旁的时候,砂锅里的粥还有热气。 砂锅保温的功能真的很好。 阮甜给慕念琛盛了一碗,然后把自己的小碗也给装好。 她没先动勺子,而是看着慕念琛,阮甜自己还没尝过这个粥味道怎么样呢,她想让慕念琛尝第一口。 慕念琛捧着阮甜为他做的那碗粥,迟迟没有入口,他只是低着头,看那碗山药粥,仿佛那个粥不能吃一样。 阮甜自我感觉做的很好了,是她做的最好的一次,又怎么可能不能吃啦,她撅起嘴巴,哼了一声,对慕念琛说:“熬这个粥的方法是我妈妈的独家秘方,只有我和爸爸还有外婆才吃过,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东西,其他人还没有吃过用这个法子,熬出来的山药粥呢。” 阮甜其实是瞎说的,山药粥的做法哪里都是一样的,她就是想诓慕念琛,让他快点吃,“可好吃啦,慕念琛你不尝不要后悔哦。” 阮甜装模作样的自己假装先喝了一口,其实白粥只是碰到了她的嘴唇。 她偷偷看慕念琛,看着慕念琛喝了一口粥,阮甜很期待的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抬起头,眼睛里藏的东西让阮甜躲了一下,慕念琛对她说:“很好喝。” 阮甜这才喝了一口自己辛苦了一早上熬的粥。 其实,味道也就是还可以啦,阮甜喝着,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她又喝了一口,才伸了伸舌头,山药粥要适当的放一点糖,口味才会好,她刚才好像忘记了放糖…… 没有放糖就显得这个山药粥好单调,一点都没有内容,阮甜刚才已经夸下了海口,给慕念琛说这个有多么多么的好吃,还说这个是她妈妈的独家秘方。 现在这个味道……阮甜为了帮她妈妈挽回一点面子,主动的对慕念琛承认:“我刚才……忘记放糖了。” “不然会很好喝的,很好很好,很好喝的!”阮甜解释的样子太可爱,慕念琛眼里的喜悦如何也掩藏不下去了。 他又喝了一口阮甜做的山药粥,对阮甜说:“我觉得很甜。”甜到心坎里的那种甜。 阮甜在心里想,慕念琛怕不是病傻了。 一锅粥,一人一碗之后还剩下来一些,阮甜没有让慕念琛喝,她怕给慕念琛的胃增加负担。 碗筷由佣人收拾了下去,阮甜懒懒的坐在那里不肯动弹,慕念琛抱着阮甜走到窗边,窗外又下了雪,将整座花园全部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南城今年的雪好像格外的多,虽然到现在也只是下了两场满打满算的大雪,但因为往年南城能有一场大雪就不错了,其余的时间全部都是雨夹雪,所以阮甜今年觉得特别特别的受宠若惊。 仿佛是雪花,今年终于记得,有一个叫做南城的城市。 无论是看了多久的雪,阮甜还是很喜欢。 她以为,慕念琛今天不会去公司,但当战骁敲门,慕念琛出去了之后又回来,换上特别斯文败类的衣服时,阮甜才意识到慕念琛这是要去出门。 慕念琛的唇还是很浅的颜色,不似往常,这就证明他的身体还没有好,昨天痛成那样,阮甜不想慕念琛今天还要出去。 可是……她没有立场让慕念琛不出门,慕念琛在走出卧室之前准备与阮甜道别,阮甜不满的躲了一下,慕念琛也就没有再有什么动作,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一点点的僵。 阮甜看着慕念琛下楼,看着他走到门口。 眼泪猛的从眼眶中落下来。 她不能就这么让慕念琛出去,阮甜在心里这样想着,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在慕念琛眼里没有自尊了,她噔噔噔的跑下楼,耳边全是佣人提醒她温度很低的声音,但阮甜没有管,她一路追出去,在慕念琛上车之前,把他风衣的袖子拽住。 阮甜只穿着睡衣,拖鞋踩在雪地里,冷的她牙齿都在颤。 是战骁先发现的她,因为战骁站的位置,就在阮甜的对面。 慕念琛顺着阮甜的动作回头,见到阮甜,似乎还有一些不大相信。 下一秒,他就把阮甜抱起来,当着一众保镖和佣人的面,一路去了卧室。 “我不准你去公司。”阮甜被塞进被窝里,说话的声音还是抖的。 慕念琛眼尾发红,将房间内的空调温度调到最大。 阮甜眼睛里也是红红的,她摸着肚子和慕念琛说:“宝宝说,他想让你多陪一会。” 说什么宝宝说,宝宝在她的肚子里,怎么又可能会说,阮甜说的就是她自己的意思而已。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真的在发怒的边缘,她没敢继续看慕念琛,乖乖的将脑袋钻进了被子里。 慕念琛最后,还是在家里陪了阮甜一天。 慕念琛今天好像真的很忙,他走出卧室好几次,好几次又再次回来,阮甜一整天都待在卧室里,她有一些感冒,鼻子堵的厉害,连喝了两杯慕念琛为她煮的姜茶之后才好一些。 慕念琛除了一开始生气,其余的时间都特别好,但阮甜知道今天是她耽误了慕念琛的时间。 晚上睡觉之前,卧室的灯已经被关掉,阮甜贴着慕念琛的胸膛和他说:“对不起呀慕念琛,我今天不应该不让你去公司的。” 阮甜留下慕念琛的本意,是想让他好好的休息,可是今天慕念琛在家里,还是没有怎么休息,只是在阮甜的眼前而已,阮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样好像更增加了慕念琛的负担。 慕念琛摸着阮甜的头发,房间内很安静,慕念琛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很多,“我生气的不是你,今天不让我走,而是……” 慕念琛把阮甜从自己的怀里捞出来,与她对视:“而是你穿着那么少,就跑到雪地里面去。万幸没有生病,如果生病了,你又要哭鼻子。” 在黑暗里,阮甜只能看得清慕念琛的轮廓,看不清楚他是用怎么样的神情说出这些话的。 慕念琛捏了捏阮甜的鼻子,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对阮甜说:“我会心疼你。” 我会心疼你,阮甜不敢相信这是慕念琛会说的话…… 她的心里暖烘烘的,和慕念琛保证:“一定没有下次了。” 她心满意足的睡着,慕念琛却出了卧室。 等到天快亮时,才又重新抱着阮甜睡了一会。 …… 上午不到十点,慕念琛就已经离开了别墅,窗外的雪已经消失,又是一个晴天。 阮甜在中午饭点的时候,让家里的厨子做好了午餐,她准备去慕念琛的公司,监督慕念琛吃饭。 她在去之前,给楚医生打了个电话,阮甜想要问一问楚医生的感冒好了没有,楚医生家里发生了那样的变故,和她一样,没有了什么亲人。 阮甜打了好几个电话楚医生都没有接,她猜想,楚医生应该是去医院上班了, 阮甜又往楚医生办公室座机打了一个电话,这个号码是楚医生告诉她的,楚医生当时和她说,他在上班的时候不会看手机,如果要找他,打座机就行。 座机那边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阮甜抱歉的问他:“楚医生今天,没有去上班吗?” 男声似乎是很忙,那一边还有小朋友的哭声,但还是耐心的回答阮甜:“楚医生已经一周没有来医院上班了,我们院领导也在找他。目前谁都联系不到他。” 阮甜握着手机的手僵硬了,楚医生前几天,还和她说,医院的工作很忙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阮小姐回去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又和电话那端的医生确认了一遍,:“楚医生这周都没有去医院吗?” “他没来过。”医生很确定的回答,而后问阮甜:“你是楚墨的朋友还是亲人?我们医院也在找他,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阮甜只说了:“我是他的朋友。”便挂了电话。 楚医生没有去医院,阮甜的第一反应是,楚医生可能被警察抓走了,因为那天那个小鲜肉吸毒的照片里有楚医生的侧脸,但是,阮甜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那个小鲜肉是在阮甜发现之前就已经被抓住,楚医生如果有问题,不可能被留那么久。 阮甜此刻的脸上全部都是担忧的情绪,等候在一旁的鹿巍以为是阮甜的身体不好,关切的问阮甜:“阮小姐,需不需要为您叫一下家庭医生。” 阮甜摇了摇头,她止住心内那种发慌的感觉,将饭盒交给鹿巍,“你替我去一趟公司。” 阮甜要自己出去确认一下,楚医生是不是真的消失了,她把饭盒交给鹿巍之后,又低头给楚医生拨了电话,这一次同样的那端也是没有人接听。 阮甜非常的担心,前天在电话里,楚医生的声音就已经很不对了,她那个时候,一点都没有发觉。楚医生说什么,她便信了什么。 会不会是被追债?阮甜觉得这个可能性要更强一点,楚医生老是在她的面前说,已经把楚氏的那些钱都给还干净了,阮家也破产过,阮甜懂那种麻烦。 有时候,分明没有欠所谓债主的钱,同样还是会被一些人找上门,拿个虚假的欠条,就说这是公司倒闭之前欠的,他们那群人就是一群泼皮无赖,真要粘上了,不剥层皮是如何也摆脱不了的。 如果真是这样……阮甜原本打算自己出去找楚医生的心,慢慢的冷静下来,她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楚医生如果真要躲起来,她怎么样也不会找到,阮甜,怕的是楚医生,不是自己消失不见,而是,被人为的弄消失不见。 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阮甜自己都没有办法将楚医生给找出来,阮甜想到了慕念琛,如果慕念琛肯帮这个忙……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阮甜站起身来,往身上套了一件大衣,她把食盒从鹿巍的手中接过。 鹿巍求之不得。 鹿巍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阮甜,如果他现在按照阮小姐的吩咐去给慕先生送饭,那么慕先生一定会怪罪她。 司机早已在别墅外等候,自从上一次阮甜自己开车出去,在电视新闻上面看到芙蓉路的那场惨烈的交通事故后,她就彻底歇了要自己开车的念头。 阮甜坐在车子的后座,她的脑海中分神了一会儿,想到了发生在芙蓉路的那场事故,好像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警方没有发通报,案件还在调查中,失去亲人的家属,每天都在等候消息。 网络上的讨论至今还是沸沸扬扬,阮甜每回看到都要快速的划过去。 她看不了那些,一看心里就难受。 “我之前开的那辆跑车,被停在了哪里?”自从阮甜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好像就没有看到那辆跑车,慕念琛只是把她的手机和钱包还给了她,关于车子,慕念琛一个字都没有提。 鹿巍心里咯噔一下,慕先生交代过那辆跑车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告诉阮小姐,便对着阮甜打着哈哈:“前段时间有一批车子被送去了年检,您那天开的跑车也被送去了。” 阮甜哦了一声,便没再问,慕念琛的车库里车子很多,让阮甜有点印象的除了慕念琛平常经常用的那几辆,和车库里面她自己开的那辆跑车,其他的她都没什么印象。 车子上了路,阮甜再一次的在心中想,住在沥山还是有些不方便,慕念琛每天去市区都得一个多小时,如果现在住在市区的话,慕念琛一定会多一点时间休息。 反正她因为怀孕,没办法再去老宅,现在对阮甜来说,住在哪儿其实都是一样的。 阮甜把这个念头压在心里,她想等时机成熟了再与慕念琛说。 车子到达慕氏,阮甜在准备去总裁办公室楼层的时候,特意问了一下秦玟心,:“慕念琛这时候在做什么?” 秦玟心很快就回,“慕先生还在开会。” 这个时间点是饭点,如果不提前已经开始了会议,慕念琛不会在这个时候才通知开会,阮甜不用猜都能知道,慕念琛现在一定还没有吃饭。 她直接去了慕念琛的办公室的楼层,没让秦玟心告诉慕念琛,她已经到了,自己推开门进去。 现在好歹是慕念琛的工作时间,阮甜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让慕念琛因为她而中断会议。 她知道,为楚医生着急这一时也没有用,如今到了慕念琛的办公室,她反倒更担心慕念琛,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完会,她想让慕念琛按时的吃饭。 阮甜把饭盒放在空着的桌子上。自己跑去慕念琛用来休息的房间。 其实她推开休息室们的时候,心里还有冒出了一点特别恶趣味的想法,她想着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香水的味道。 阮甜自己是不常用香水的,就算是从前,家里还没有发生变故的时候,阮甜也不常用这些,但是她有许多香水,那时候钱多,买着放在那里也不觉得会这么浪费。 后来,在她独自支撑爸爸高额的医药费的时候,她都有在心中唾弃当初那个浪费的自己。 慕念琛也不用香水,但是慕念琛身上有一股让阮甜特别安心的味道,像是雪后的松柏,非常的干净。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味道是从哪里来。 慕念琛的休息室里很干净,没有一点属于别人的味道。 阮甜爬到床上……唔,她最近看到床就想要睡觉,阮甜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都要大,她走路很吃力,怀宝宝也是一个力气活呀。 阮甜下一次的产检时间好像就在这周,家里虽然有医生,但除了正常的检查之外,阮甜没有特别频繁的让医生检查,一来见了医生,她心里的压力会大,二来,那些仪器对宝宝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影响,还是少碰一点为好。 所以,除了每个时间段该有的产检,其余的时间,阮甜是不怎么见医生的。 阮甜这一次,想要查查肚子里到底有几个宝宝,她觉得,这样大的肚子,如果不是两个的话,肚子里的宝宝就有些超重啦。 她在床上昏昏欲睡,慕念琛的办公室非常的安静,特别适合睡觉。 阮甜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鼻间闻到的,全部都是慕念琛的味道,这种感觉让她心安。 阮甜有些懒的不想起来,反正食盒就在桌子上,鹿巍也留在了慕念琛办公室的外面没有进来,慕念琛如果见到鹿巍就一定会知道她已经来了。也当然会看到食盒。 阮甜不知道的是,在她进慕念琛的办公室之后,鹿巍就去找了战骁。 所以,方才慕念琛进来时,没有人告诉他,阮小姐来了。 阮甜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门外的办公室里,慕念琛的动静。 与他一同进来的,好像还有几个人,因为房门还算隔音的关系,他们具体在说什么,阮甜没有听的清楚。 她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什么毒品?阮甜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慕念琛该不会是有参与贩毒的生意吧…… 慕念琛在阮甜心中是一个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人,为了钱什么生意都会做,阮甜真的很担心他会去做犯法的事情。 阮甜没有觉得,这样去猜测慕念琛有什么不对,其实,她更多的是担心与害怕,她不想慕念琛成为那样的人。 鞋柜上有两双拖鞋,阮甜在进来的时候就认出了,那是之前她和慕念琛在这个房间时,慕念琛让人准备的。 颜色款式都和慕念琛的一模一样,只有尺码不同,摆在一起,像是情侣款一样。 阮甜和慕念琛还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属于情侣款的东西呢,阮甜从前爱和慕念琛用一样的,但是慕念琛不愿意,后来她就没有做这些白用功。 阮甜穿着方才摆在床边的拖鞋,走到休息室的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慕念琛没有说话,开口的,全是阮甜不熟悉的声音,阮恬对慕念琛,公司的人事方面不是太懂,很多人她都没有见过,除了从前阮氏的员工,阮甜对慕念琛公司的高管,几乎一无所知。 “谭同川被警方传唤,慕总,我们需不需要帮忙?” 阮甜听到这里,心揪起来,谭同川是慕念琛的合作伙伴,因为毒品被警方传唤,这里面,慕氏会不会也参与了呢? 想到那种可能性,阮甜的眼前一黑,险些没倒下去,她的手抓住了门把才维持平衡,“慕念琛……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和毒品沾上什么关系啊。” 休息室里这样的动静,让门外谈论的声音停止,阮甜反应极快的跑到床上,她的呼吸还没有平稳,刚刚盖上被子,慕念琛就已经推门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保镖,阮甜的脸色因为刚才的紧张显得有些红,看起来和害羞了一样。 眨巴着一双像猫儿一样的眼睛,惊慌的看着慕念琛和其他的人,然后哎的一声,把脑袋又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慕念琛在见到休息室里的是阮甜之后,就让跟着他进来的那些保镖出去了,慕念琛身边的保镖全部都认识阮甜,也知道阮甜的身份,不用命令,他们也会慢慢的退后。 等到休息室的门被关上,房间里只有阮恬和慕念琛之后,阮甜还是没有把脑袋给露出来,她的心跳如鼓点一般快,还没从刚才的惊慌当中抽离出来。 慕念琛当她是被这么多人看到了不好意思,连着被子。把阮甜抱了起来。 被子不厚,薄薄的一层,像是秋天用的。 慕念琛在休息室休息的时间也很少,他不怎么在意这个,而且,他不大怕冷,盖的太温了反倒不喜欢。 只有和阮甜在一起,他才会盖厚一点的被子,因为他怕阮甜会冷,所以自己忍耐一点。 阮甜被这样抱起来,和穿着风衣被抱没有什么区别,这个被子还要比她自己的风衣还单薄一些,她今天穿的风衣是慕念琛为她准备的,很暖很暖。 她怎么样也不肯把脑袋抬起来,慕念琛亲着她的头发,和她说:“甜宝,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阮甜:……她真的就是一个来送饭的。 阮甜不想让慕念琛亲她的头发,她捂着脸抬起头,脸色还是红的发烫。 她的心内藏着无数的疑问,要问慕念琛,但是她最先想到的还是慕念琛,没有吃东西。 有什么事情,也得等让慕念琛吃完了饭再说,阮甜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与慕念琛说:“我是来监督你吃东西的,你看现在都已经……”阮甜把捂着自己脸的双手放下,拽着慕念琛的胳膊,看他手腕上的手表,阮甜指着表盘,继续说:“现在已经是两点多钟了,慕先生,你的午休时间早就过了。” 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唇,“现在就去吃。” 阮甜问他:“饭菜都在外面的桌子上,你是不是还没有看到?” 慕念琛真的没有发现。 阮甜穿上拖鞋跑出去,慕念琛跟在她的身后出来。 食盒也是市面上保温程度很好的,饭菜拿出来时还没有一点点的变化。 阮甜同样没有吃东西,在别墅,她让厨子做时,就吩咐了两人份,她想要陪慕念琛一起吃饭。 只是此刻,阮甜的心中根本就静不下来,吃东西也味如嚼蜡一般,她骗慕念琛:“我在别墅已经吃了一些,现在看着你吃就好。” 慕念琛喂了阮甜一口她喜欢吃的蟹黄,阮甜现在觉得连蟹黄,都没有从前那么美味了。 她眉头皱着,与慕念琛说:“我不要吃这个了。” 孕妇的口味本来就会发生变化,慕念琛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多追问。 阮甜看着慕念琛用饭,等到将碗筷放回食盒之后,阮甜拽着慕念琛的衣袖,把慕念琛带到他的办公椅上坐下,一张小脸因为担忧显得非常的严肃,“慕念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阮甜不想再兜圈子,直接问了慕念琛,反正她现在怀了孩子,慕念琛就算是觉得自己暴露了,想要杀人灭口也得顾虑她肚子里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慕念琛又不是真的畜生。 慕念琛猜到了,方才阮甜一定是听到了他们讨论的东西。 他心中有些发凉,从书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报纸交给阮甜,报纸上,用一整面的版面,报道了昨夜发生在禁渔区的一场抓捕行动,这场行动,抓捕了贩毒分子十一人,缴获毒品接近一吨,是N城十年来破获的所以贩毒案总和。 N城对待毒品方面一向很是严格,一般犯罪分子不会选择在N城交易,近几年边境地区开展了多国联合执法,有一些不怕死的,就把N城,作为了交易基地。 而这里面参与的人有楚墨的父亲,楚竞恒。 楚竞恒的直系亲属与楚氏从前的所有员工,全部都要接受警方的调查,谭同川作为楚氏曾经的掌权人,自然也不能幸免。 警方也传唤了楚墨,但是楚墨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念琛把这些与阮甜说了,阮甜的心内松了一口气。 “楚医生不会贩毒的,这个和他肯定也没关系。”阮甜说的太斩钉截铁,让慕念琛黑了脸。 阮甜自知自己刚才不对,她一开始竟然怀疑慕念琛会去参与这样的事情,现在又这么肯定的说楚医生不是,如果换成是她自己的话,好像也会生气。 “我只是……我只是相信楚医生。”阮甜觉得她有些越描越黑,她用明显知错了的眼睛去望慕念琛。 “我之所以那么问,也是真的,很怕你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我……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慕念琛的脸色还是冷着,在听完阮甜这句话之后仍然是没有缓和的意思。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但父母是因为什么而牺牲,也自然不知道毒品这两个字,让慕念琛多么的憎恨,更不知道,慕念琛曾经的梦想是想要做一名缉毒警察。 如果阮甜知道,如果阮甜知道,她一定不会在心中这样去想慕念琛,也一定不会把疑惑的话问出来。 但是她不知情,不知道她这么去问慕念琛,会有多么的伤人。 她知道自己错了,却没有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一个错。 阮甜还在继续和慕念琛道歉:“我不应该这么想你,慕念琛,我很抱歉。” 阮甜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去碰慕念琛的手,她伸出自己的手指头轻轻的去勾慕念琛戴着戒指的那一只手指,阮甜今天还是没有把他们的订婚戒指戴在手上,她这样示好的举动,如今好像是在火上浇油。 慕念琛攥住阮甜的那一根手指,用的力气很大,阮甜被攥的手有点疼。 “慕念琛,我知道错了……”阮甜委委屈屈的小声说,因为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连挣扎都不挣扎,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慕念琛,眼睛里还带着水汽。 “你不要这么凶呀,我害怕。”阮甜真的是要哭了。 如果换做往常,慕念琛这时候一定会来哄她,但是,慕念琛仍然没有放手。 慕念琛在听到阮甜说疼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放轻了力道,阮甜没敢抬头看他,自然没有发现,现在的慕念琛,眼中有悲凉和浓重的愤怒。 悲凉,不是因为她,愤怒也不是因为她。 让慕念琛悲凉的,是自己被毒贩折磨致死的爸爸妈妈,而让慕念琛愤怒的,却是曾经的那些幕后黑手。 这里面,有楚竞恒,有顾廷业,还有一起被他端了的那几个家族,还有一个,是远在美国治疗的阮明泽。 无数缉毒警察因为这些人而失去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些人,仍然活得这样的好。 他松开阮甜的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但谁都不肯再去试探。 “送阮小姐回去。”慕念琛冲着内线电话这样吩咐,不多时,就有慕念琛秘书处的秘书进来。 阮甜从听到慕念琛要让她出去的时候,就抬起了头,曾经,慕念琛也是这么对林诗雅的,现在,慕念琛也要这么对她了吗? 阮甜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在慕念琛的面前崩溃。 在离开之前,阮甜最后和慕念琛说了一句“对不起。” 慕念琛没有看阮甜,他的视线落在文件上,手中握着用来签字的钢笔,似乎是非常忙的样子。 慕念琛的秘书像是已经习惯了为慕念琛打发莺莺燕燕,她做的很熟练,“阮小姐,慕先生要工作了,您下次可以早一些来。” 阮甜心中知道,慕念琛的秘书说的这番逐客的话,同样对其他人说过,这就是他们的官方模板,对谁都可以说的。 阮甜给自己留了自尊。 门外的鹿巍与保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阮甜装的很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小姐,接下来您要去哪里?”阮甜难得出门,鹿巍觉得,阮甜应该要逛一逛。 阮甜说了一家商场的名字,那家商场在郊区,很偏很偏。 好在司机对N城的任何地点都非常的熟悉,所以没用导航,就将阮甜送到了地方。 这里,虽然说是商场,其实更多的像是一个批发市场。 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在这里抢购货物,客流量比市中心的商场还要多。 阮甜随意的逛了几家店,在平常她会有些累的时候,和鹿巍说她要去一趟卫生间。 阮甜让鹿巍跟着,她们排队就排了快二十分钟。有的隔间明明没有人,阮甜却不进去。只等最里面的那一间。 鹿巍存了疑惑,在阮甜要进去时,先阮甜一步检查了里面的环境。 阮甜笑她,“鹿巍,你太多心了。” 鹿巍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似乎也有些觉得自己草木皆兵,“阮小姐,你快去吧。” 阮甜在进去之前,和鹿巍说了一句谢谢。 鹿巍有点不明白。 等到时间过去了很久,鹿巍在隔间的门口喊了阮甜很多声名字,阮甜还没有出来时,鹿巍才明白了,阮小姐为什么要和她说谢谢。 方才阮小姐对她说的那句话,明显就是告别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不要我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卫生间隔间的门一推就开,阮甜根本就没有上锁,而里面,也没有阮甜的影子。 阮甜进去快十分钟,鹿巍在门外也等候了十分钟,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明明刚才还很正常的与她一起去公司的阮小姐,会在现在突然的消失不见。 鹿巍立马给战骁去了个电话,告诉了战骁,现在的情况。 这是她第二次把阮小姐弄丢,鹿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做保镖。 阮甜进入的隔间靠近窗户,那里方才被一块布料挡着,鹿巍检查的时候没有往那边看。 鹿巍顺着窗户爬出去,外面就是一个平台,鹿巍差点没瘫坐在地,她不能确定阮小姐是被绑架了,还是自己走了。 哪一种的结果都是,她鹿巍把阮小姐又弄丢了, 鹿巍顺着平台走,在平台的最里面发现了一扇铁门,那扇铁门上面已经生了锈,推开就是台阶。 阮小姐如果要走,就只能从这里离开,鹿巍顺着台阶走下去,出口是这座商场的后门,等的全都是那种套牌拉客的汽车,耳边充斥的声音全是:“姑娘拼不亲爱的?20块钱一个人去澄湖新村,你给钱现在就能走。” 鹿巍四处找监控,商场后门乃至路边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这里的车几乎全是套牌车,去了哪里查都查不到。 …… 阮甜离开这座商场时坐的也真的是套牌车,她直接说了高铁站的地址,这里是比较大的商品批发中心,有许多人都会直接从这去高铁站,30块钱一个人很方便,打车的话可能得需要50多,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去坐套牌车。 阮甜从前在这个商场的帮别人兼职过,一天只需要上四小时的班,就能够有八十块钱的收入,就是上班时间比较晚,需要在凌晨时分才可以,因为从外地的工厂进来的那些布料,得等到,那个时间点才好上下货。 阮甜当初的工作就是在一家店里把这些布料全部分类摆好。 阮甜那段时间在这里兼职时,一天几乎只能睡三个小时。 方才她出来的那个后门是与她一同工作的一个阿姨告诉她的,那个阿姨会从店里把一些布料偷偷的带回去,为了不让阮甜与老板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阮甜,企图让阮甜与她一起做这种事情,阮甜当时只是不说也不问,她就当做没看到。后来那个阿姨被店主自己查监控看到了,阮甜也被开除。 阮甜当初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那个阿姨是这里的本地人,有三个儿子,每天她把货偷出去之后都会有一两个人接应她,阮甜那时候麻烦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因为这个而惹了一群无赖。 她那时候,其实是有一些冷漠的。 阮甜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但是她不想再待在南城,今天的慕念琛仿佛已经让阮甜看到了自己把宝宝生下来以后的样子。 慕念琛现在能够让他的秘书逐客,明天就能把她扫地出门,阮甜不想让慕念琛赶她出来,她选择自己走,她不想要当林诗雅,不想要看到慕念琛身边有新人。 她闭上眼,在自助售票机那里,随意点了一个城市,最先出来的便是苏城,苏城是阮甜妈妈的家乡,离南城,高铁大概只需要40多分钟。 阮甜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妈妈的墓地就在那里,阮甜从前,一年之间都要跟随爸爸去给妈妈扫好几次的墓,自从阮家破产之后,阮甜就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见妈妈,她三年没有去看,有时候想起来心都会疼,她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怪她。 阮甜买了去苏城的票,坐高铁必须需要身份证,阮甜买的是二等座,很幸运的,发车时间在二十分钟以后,这时候已经可以安检。 阮甜的位置靠窗,在她的身旁坐着一对夫妻,女人的位置靠近她的,和她一样也是孕妇,肚子看着要比她小一些。 孕妇一坐下,她的先生就从手里提着的袋子中把切好洗好的水果放在小桌板上。 孕妇好像比较爱吃葡萄,她的丈夫给她葡萄时,都会把皮先剥下来,然后才送进孕妇的嘴里。 边上坐着一对恩爱的夫妻,阮甜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像是一个单身狗一样。 阮甜越想越难过,很委屈的流了眼泪,她把脸朝着车窗,抹眼泪都要装作是做别的。 慕念琛平常在照顾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要有慕念琛在,阮甜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可是……可是她把慕念琛给弄丢了。 阮甜一想到这个,眼泪就流的更加的厉害,她哭的肩膀都在抖,边上的孕妇发现了她的不对,孕妇轻轻地拍了拍阮甜的后背,问她:“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阮甜把眼泪抹干净,回头冲着孕妇装作没有关系一般的笑了笑。 孕妇递给她一盒切好的芒果:“这是我刚才在水果店里买的,很干净,他们切的时候戴的手套,你可以放心的吃。芒果很甜哦,希望你吃完芒果,心情也可以甜起来。” 孕妇笑的很温暖,阮甜楞楞的把果盒接过,和孕妇说了一句:“谢谢你。” 孕妇又吃了一口她先生喂的水果,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了,我买东西没有节制,明明不怎么爱吃芒果,却还是要买了这一盒,谢谢你帮我分担哦,不然就浪费啦。” 阮甜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孕妇为了让她不要不好意思才说出的话,她把果盒打开,用塑料的小叉子叉了一口芒果块放在自己的嘴里,芒果非常的甜,阮甜又想哭,她记得,慕念琛好像喜欢吃芒果。 什么时候,自己又重新把慕念琛的喜好给记得这么清楚了呢? 时间真是个坏东西,总是把你以为已经忘掉的记忆,又慢慢的送到你的面前。 边上的夫妻与阮甜要去地方的不是同一个城市,阮甜比他们下车的时间要早一些。 她从座位上起身时,边上的孕妇还扶了阮甜一把,阮甜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很虚弱。 苏城今天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五度,慕念琛为阮甜挑的那么厚的风衣派上了用场,阮甜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 她要去的地方是墓地,有许多司机都不想过去,主要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大半夜的往墓地去,谁都需要一点勇气。 阮甜最后给司机师傅多加了200块钱,她出来的时候,钱包和手机都带在身上,在阮甜坐上南城的那个套牌车之后,她就把手机给关掉了,所以阮甜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阮甜的钱包里有好几张卡和现金,阮甜自己没有去查过自己的卡里到底有多少钱。但是,根据她以往的经验,里面的钱应该很多,因为阮甜花到现在也没有提示她余额不足的消息。 不过阮甜现在没打算要用银行卡里的钱,如果她用了,慕念琛就会知道她在哪里,虽然阮甜用身份证买了票,慕念琛应该会知道她来了苏城,但只要她不再用身份证,慕念琛也一定不会轻易的找得到她。 阮甜在考虑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阮甜,你不要做梦了,慕念琛根本就不会找你。 妈妈的墓地在苏城郊区,是爸爸买的地。一整座墓园里,只葬着妈妈的骨灰。 外婆的坟墓在江省最北边的城市的农村,当初外公就是在那里去世,尸骨没有带回来。 外婆生前就写好了死后的事情,她要求家里人把她送去北方,与外公合葬。 因为爸爸选择了这块地的关系,有许多的人都觉得这面风水很好,依着妈妈的墓园又建造了好多,价格还特别贵。 其实爸爸当初选这块地的时候,是因为这里曾经是许家的老宅,是妈妈长大的地方。 什么风水,爸爸从来都不信这些。 阮甜最后付给了司机300多块,她下车以后,司机立马把车子开走,仿佛她是个鬼一样。 墓园有人看守,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在阮家还没有发生变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工作。 阮甜以为那个老爷爷已经不在看守这里了,因为阮家破了产,阮甜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人给他开工资。 阮甜去敲门卫室的窗子,老爷爷还在里面,抽着烟袋出来。 老爷爷一眼就认出了阮甜,“明泽家的小丫头,你好多年没有来了。你爸爸怎么没有过来?他从前空闲了就会过来坐一坐看一看,这都三年多了,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他是不是把你妈妈给忘了?” 阮甜鼻子一酸,爸爸怎么可能会把妈妈忘记呢:“我爸爸身体出了问题,没有办法来这么远,妈妈一直都在他的心里呢,他一直都惦记着。” 阮甜看老爷爷身上穿的单薄,便从钱包里又抽出了好多的钱,递给老爷爷,和他说:“真是对不起,这三年欠您的工资,我明天就取出来给您。” 阮甜怕老爷爷会以为她这是在赶他走,又添了一句:“您不用担心,我希望您再这里继续做几年。” 老爷爷是孤寡老人,老伴前几年去了,他和老伴一辈子没个儿女,当初爸爸找他来做这个,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养老的地方。 老人不肯收阮甜的钱:“每个月工资我都收着哩,你现在补给我做啥?小丫头,你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阮甜把现金攥在手里,原来,慕念琛没有把妈妈的墓地遗忘。 就算是她和慕念琛分开的那三年,慕念琛也没有让这里没有人维护, 阮甜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好像真的不了解慕念琛,总是把慕念琛想的那样的坏,一点都没有记住他的好。 老爷爷打着灯笼将阮甜送到许清溪的墓前,打灯笼是苏城的习俗,传说,打了灯笼,就能够让埋葬在这里的逝者知道是亲人来看她了。 阮明泽在没有发生意外之前,一个月会来这里很多趟。 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在许清溪的墓前说上很久的话,天一亮便走。 看守墓地的老爷爷见阮甜这个时间来看,一点都不惊讶。 老爷爷将阮甜送到这里之后,就回了门卫室,留下阮甜和妈妈好好的说话。 天色已黑,路灯离这里有些远,阮甜借助着灯笼的光亮,去看墓碑上妈妈的照片。 妈妈的这张照片是阮甜挑的,当初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妈妈还很健康。 那时候,阮甜的期末考试考了一个特别好的成绩,爸爸妈妈带她出去玩,那一天,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极了。 爸爸给她和妈妈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谁又能想到,那一天是阮甜和爸爸妈妈最后一次,一起出去玩呢。 照片里的妈妈,永远都是曾经的模样,妈妈去世的时候还没到四十岁,阮甜摸着妈妈的照片喃喃的说:“妈妈,甜宝好想你啊。” 阮甜把自己穿着的外套扣子给解开,将藏在衣服里的身材露出来给妈妈看,“妈妈,我有了一个宝宝,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常常会想到您,想着,您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的辛苦。” “好久没有和您见面,其实我有好多的话想要和您说,可是妈妈,我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想您,真的想您,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好不好?” 阮甜是哭着将这些话说完的,寒风太冷了,冷的她眼泪都要冻住。 她怕自己会感冒,怕肚子里的宝宝,会因为她生病而难受,阮甜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这样只会让她生病,让她不好受。 但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里,让阮甜离开,阮甜又没办法迈出脚步。 她贴着妈妈的墓碑坐下,嘴巴里一直在和妈妈说着话,她说这几年,说自己的那些不对,也说起慕念琛,“妈妈,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子,他是我肚子里宝宝的爸爸,我现在说错了话,伤害了他。我和他道过歉了,可是,他不肯原谅我。” “妈妈,我对他也有很多的怨恨呀,我都可以放下了,为什么他因为一句话,就这样对我呢?” 阮甜终于说出了自己难过的理由,她明明都已经暂时将爸爸忘掉,准备与慕念琛和平相处几个月了,她真的努力了啊,慕念琛,怎么就看不到呢? 寒风越来越冷,阮甜的手机没有开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灯笼里的灯油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一阵风吹过来,灯笼被吹倒,灯笼的光熄灭了。 墓园里有路灯,就算灯笼被熄灭,也不会一片漆黑,身后安葬的是自己的妈妈,阮甜当然不会害怕。 她哭的更惨了一点,仿佛灯笼灭了,是妈妈也不想理她。 “妈妈,妈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都不要我……”阮甜哭的脑袋疼,把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远处,有灯笼的亮光离她越来越近,阮甜有一瞬间,以为是慕念琛过来找她了。 可并不是,是老爷爷,怕她太冷,过来劝她回去,:“小丫头,你家里的司机现在在哪里啊?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家吧。” 回家……回家,她还哪里有家呢? 她说了一声好,“我现在就回去。”要回哪里去呢?她明明是无处可去啊。 老爷爷又把阮甜带去了门卫室,他端了一碗面条给阮甜,苍老的声音中,透着朴实:“我不知道你爱吃啥,做了这个,我年纪大了不爱吃肉,袋子里只有鸡蛋,小丫头,不要嫌弃,吃一碗暖和暖和吧。” 阮甜接过筷子,她刚才哭多了又受了冷风,一张嘴,喉咙都疼,老爷爷做的面上窝着两颗荷包蛋,阮甜一天没有吃东西,到了现在见到吃的,胃竟然有些疼。 老爷爷见阮甜迟迟不肯动筷,以为阮甜嫌弃自己做的饭不干净:“这筷子和碗都是新的,干净的很哩。” 这是老人家的心意,阮甜很感激,“您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不嫌弃您。” 老爷爷从罐子里盛了一碗咸菜,“这咸菜是我自己做的,你爸爸吃过一回,说味道很不错。” 阮甜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老爷爷年纪大了,味觉功能也消失的差不多,咸菜吃在嘴里比一般的咸菜还要咸,和直接吃盐的感觉差不多。 像是为了让老爷爷觉得,他做的咸菜真的很好吃,阮甜又吃了一块,与老爷爷说:“味道真的很不错。” 爸爸当初坐在这里时,心内都在想些什么呢?阮甜从前猜不到,但是现在,她好像是明白了。 她把碗里的面条一口一口的吃完,老爷爷问她:“今天你司机咋这么慢?现在再不送你回去就是下半夜哩,你一个小丫头,可不敢在这里多待。” 老爷爷虽然不怕这些,但多多少少有些迷信。 阮甜根本就没有通知谁,方才她试着用手机的软件打车,但是手机上提醒她,已经停止了这项业务。 出租车这么晚了,更不会往这里来。 现在这个时间点,就算是加钱,也不会有人搭理。 阮甜和老爷爷说:“您先去休息吧,我的司机在路上呢,可能会晚一点到。” 门卫室有两个房间,里面的那一个就是一个小卧室。 老爷爷从卧室里拿了一件军大衣交给阮甜:“天气冷的很哩,你盖着,别着凉。” 阮甜现在连骨头缝里都是冷的,盖上一件军大衣,也没有缓和多少。 她让老爷爷回去睡觉,老爷爷笑的慈祥,“老年人觉短,现在睡也睡不着。” 这样下去,会暴露没有人会来接她的事实,阮甜不想让老大也知道这个,她假装手机已经收到了消息,站起来,把大衣放在凳子上,与老爷爷说:“家里的司机已经到了,在路口。新换的司机,从前没来过,找不到路,我走过去,您休息吧。” 老爷爷吸了一口烟袋的滤嘴,“我送你过去,天黑路暗,小丫头一个人要害怕哩。” 阮甜连忙拒绝,但老爷爷就是听不进去,阮甜能够理解老爷爷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她叹了一声,准备和老爷爷说实话。 门卫室外有汽车鸣笛的声音,阮甜站的位置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她。 这里十天半月不会来个人,老爷爷与阮甜说:“多半是来问路的,我去看看。” 阮甜又重新坐下,她的小腿和脚都有点疼,好像是肿了。 她想要弯腰去揉,身上衣服穿的太厚,让她弯腰都变得很困难。 阮甜只能尽量的不挪动自己的腿和脚,门外有脚步声慢慢过来,阮甜脸上痛苦的神色立马被她压下去,她笑着去看门口,老爷爷回来的方向。 然后,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像是慢动作一样,慕念琛一步步的向她走来,阮甜的眼前忽然有些模糊,等到有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她才发现,是自己落了泪。 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为什么要哭这么多回,“慕念琛,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慕念琛似乎还在生气,他的薄唇抿着,低头,对上阮甜满是泪水的眼睛。 阮甜能够看到他额头的暴起的青筋。 他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把阮甜从凳子上拽起来,阮甜被他拽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慕念琛护住了她,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老爷爷拎了壶热水进来,推开门的时候口中还在说:“慕先生,喝杯热茶再走。” 门卫室里的情况让他把留慕念琛喝茶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老爷爷过来劝架。 他似乎是知道,慕念琛和阮甜的关系。 慕念琛在外面一直都被别人叫慕先生,阮甜已经听习惯了,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慕念琛把阮甜搂着,与老爷爷说:“没事,我带她回家。” 很明显,慕念琛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想和阮甜说话。 慕念琛心中烧着一把火,这火,代表的是愤怒。 阮甜太任性,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这一回是来了苏城,下一回呢? 在逃跑方面,阮甜真的很有天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喊的肝肠寸断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说要带她回家,就真的把阮甜带着往外走,阮甜的双腿本就肿着,这样走很疼很疼。 老爷爷跟在后头出来,似乎对他们很是担心,出了的问题,是她和慕念琛的,阮甜不希望老爷爷担心她的安危,在上车之前,阮甜和老爷爷说:“这是我男朋友,我们今天闹了点小问题,方才在门卫室里,我看他进来,有些惊讶,不是为了别的,他不是坏人。” 阮甜解释的口吻明显是以为老爷爷并不知道慕念琛是谁而这般说的。 “小丫头,不要闹,天大的矛盾也不要让你自己受苦哩!”慕念琛现在样子这么凶,老爷爷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阮甜这一边。 阮甜眼角微涩,与老爷爷说:“不受苦,不受苦,他来找我,我很开心。外面太冷了,您快回去吧,我们也这就走了。” 在阮甜说话时,慕念琛就已经打开了车门,慕念琛让阮甜与老爷爷说完了话,之后才把阮甜塞进去。 老爷爷还站在车外。阮甜坐在车里,看着慕念琛与老爷爷说了什么之后,他才进来。 他一上车,车子就是要启动的。 阮甜回头看了一眼墓园,老爷爷还站在那里,在墓园门口的路灯下,仿佛是个守夜人。 阮甜在心中说了一句再见。 和老爷爷,也是……和妈妈。 妈妈再见。 …… 行驶的汽车中,慕念琛和阮甜之间,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往常在车子上,就算是阮甜有意的离慕念琛远一些,慕念琛也会主动的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给缩小,可是这一回,是慕念琛要离的她远远的。 阮甜心里很难受,她的腿疼到让她想哭,在车子上,阮甜不用怎么弯腰就能碰到,她伸手去揉,不知道是不是手法不对,没有慕念琛为她揉她的时候那般的舒服,反倒让她觉得有些更疼了。 阮甜把手收回,放在身侧,因为疼痛,阮甜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极力忍耐着,不想让慕念琛发现,虽然阮甜现在也知道,就算慕念琛发现了,也不会心疼她,但是阮甜就是不想让慕念琛知道,不想让慕念琛觉得,她是在卖惨。 方才如果不是老爷爷站在外面,阮甜可能都不会上这个车子。 因为,阮甜受不了这样的慕念琛,这样的慕念琛和曾经一模一样。 她以为慕念琛要连夜回南城,但车子开了大概不到半小时就停下了。 慕念琛先一步下车,阮甜坐在车子里,看着慕念琛朝她的这个方向过来。 慕念琛最终还是抱着她到了房间。 这里也一座别墅,慕念琛的房产太多,他在苏城有这么一个房子,阮甜并不怎么惊讶。 慕念琛把她放下之后就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留下阮甜一个人在房间里。 阮甜看着慕念琛的背影,心中难受的要疯掉,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身子太冷,虽然房间里明显在她来之前就将中央空调与地暖打开,但是,这样的温度对阮甜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的用处。 房间里有浴室,阮甜慢慢地挪过去,她想要泡一泡澡,缓解一下,身体的疼痛和凉意, 浴缸很大,像是泡温泉用的池子,阮甜将自己的脚放下去时,才闻见水里的那一点味道,确定这就是温泉。 苏城有露山,露山的温泉最有名气,在阮甜还很小的时候,外婆还没有搬去沥山,一直都是住在这个这里,阮甜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来苏城, 阮甜奶奶与阮甜妈妈的关系并不好,因为妈妈只升了她一个孩子,并且因为她不愿意再要,奶奶就觉得,是她和妈妈断了他们阮家的后。 每一年过年,去奶奶家时,妈妈都会哭,爸爸硬气,看不得妈妈受苦,在阮甜三岁那年,就选择到苏城过春节。 外婆又温柔又疼阮甜,与奶奶一点都不一样。 外婆家也有这么一处温泉,阮甜经常跑去泡,那个时候年纪小,大人与她开玩笑说她不漂亮,她便记住了,恨不得整天泡在温泉里面,好让自己变得漂亮一些。 她童年里不知道对这个味道有多么的熟悉,现在一闻就闻得出来。 温泉水的温度正好,阮甜把双腿整个放下去,她的腿脚都太肿,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就算穿的再厚,骨子里也被凉风吹了个透,一碰到温暖的水,不仅没有感受到什么舒服,反倒觉得刺疼。 是那种,双腿与双脚,被无数个蚂蚁一齐往下咬的那种疼。 这种感觉阮甜很熟悉,她从前受苦的时候,不知道每天要经历过多少遍这种痛,大冬天,她的手上头次年长了冻疮。兼职的那个小饭馆老板觉得阮甜这样会让客人觉得饭馆不干净,让阮甜带着手套上班。 太厚的手套会妨碍她的工作,端盘子洗碗都不方便,所以阮甜,只戴着一层很薄的橡胶手套,不仅不保暖,还会让她手上的冻疮更加的严重。 那时候每一回洗脸,阮甜都要受一次这样的痛,现在再一次感受,反倒让阮甜清醒。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现在到底气着什么,她以为,慕念琛还是在意她中午说的那些话。 只是一句话,只是一句话而已,慕念琛就能够把曾经给阮甜的所有宠爱全部的收回,他的感情那么的脆弱,脆弱的让阮甜不敢再要。 她忍让了那么多,慕念琛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慕念琛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比她今天中午说的那句话要重得多。 温泉水渐渐的没过了阮甜的肩膀,让阮甜原本冻得已经有些僵硬的身子,回了一些暖,她的脑袋思考的问题也越来越清楚。 她以为自己想了这么多会不难过,会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阮甜抹了抹眼眶中的湿润,她没有办法骗自己,至少在现在,她还是觉得,是她伤害了慕念琛。 阮甜被许清溪教的太好,她从小就知道伤害了别人要道歉,要让对方原谅。 阮甜吸了吸鼻子,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慕念琛分明就是不愿意再与她交流,阮甜做不到这样去找慕念琛。 她沉浸在自己杂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浴室的门已经被人缓缓的推开。 慕念琛就站在浴室的门外,漆黑的眼眸看着阮甜,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温泉虽然好,但阮甜的身子弱,不适合泡太久,阮甜的脑袋一直低着,在慕念琛的角度来看,像是要睡着。 慕念琛心底里叹了一声,愤怒一点点的在消失,慕念琛在找到阮甜时,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走入浴室,阮甜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自动忽略了旁的声音。 当她的身子被人从水中抱起来,她才“啊”了一声,发现是慕念琛之后,阮甜就停止了惊呼。 很明显的,慕念琛这是要抱她出去,阮甜大着胆子指了指那一边的洗发水,主动示弱的和慕念琛说:“我想洗头发,我的头发,今天也……也受了风,脑袋好疼。” 阮甜没有瞎说,她的脑袋是真的有在痛,但是,她也没有真的指望,在现在的的情况下,慕念琛会像从前一样帮她洗头发。 但慕念琛真的按照她的吩咐,为她洗了头发,阮甜的整个身子都泡在温泉里,她没有觉得怎么冷,慕念琛给她洗了很多次头发,已经特别特别的熟练,他的动作还是与从前一样,只是,他仍旧不和阮甜说话。 阮甜要被这沉默的感觉逼疯,她不知道慕念琛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慕念琛为她清洗头发上泡沫的时候,阮甜再也忍不住,当着慕念琛的面掉了泪。 阮甜不希望慕念琛看到她的眼泪,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带着鼻音说:“眼睛里进泡沫了,有点难受。” 慕念琛为阮甜冲洗头发的泡沫的动作停都未停,仿佛没有听见阮甜的话一般,阮甜已经料到了慕念琛会这样,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再说话。 慕念琛用毛巾为阮甜擦干身上的水珠,而后将她整个人裹在干燥的毛巾里面,似乎是怕外面太冷,会让阮甜感冒,慕念琛又拿了一件大衣,披在阮甜的身上,连着大衣一起将她抱到了床上。 阮甜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暖,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犯贱,因为慕念琛的这一点点好,让自己的心情发生变化,这样实在是很不应该,但是阮甜,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慕念琛还是要走,阮甜不愿意让他就这样离开,在慕念琛转身的时候,阮甜伸手,想要抓住慕念琛的衣袖,但慕念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阮甜连他的衣袖都没有碰到。 眼看着慕念琛又要出去,这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阮甜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把慕念琛留住,再和他说一句对不起,如果慕念琛这一次还是不愿意原谅她,那她就…… 她会怎么样呢?阮甜其实自己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连拖鞋都没有穿,裹着浴巾就去追慕念琛,慕念琛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阮甜从身后搂住腰。 “对不起。”阮甜再一次和慕念琛说,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她尽可能的示弱,用自己的真心,去温暖慕念琛的。 自己心爱的姑娘,在软着声音和他道歉,就算有再多的气,慕念琛此刻也发不出来了。 他本来就是在强撑,不让阮甜发现他的心疼。 慕念琛和自己说算了吧,不要再对她发怒,她是你的姑娘,你要一辈子对她好。 阮甜胳膊露在外面,双腿也是同样,身上的浴巾薄一点保暖的作用都没有,房间里的温度已经足够高,阮甜泡了场温泉,身上本来就暖,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 她不冷,慕念琛却觉得她冷。 他转身正对着阮甜,阮甜能够看出,慕念琛这是要抱她回床上的意思。 她朝自己方才放衣服的地方躲了躲,从自己脱下的大衣里头,掏出了今天在高铁上,那个孕妇送给她的芒果。 阮甜只吃了一块,就把芒果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慕念琛为她挑的风衣口袋很大,一盒芒果装进去也看不出来什么。 冬天,芒果不容易坏,阮甜把芒果捧着,走到慕念琛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把芒果递给慕念琛,“这个芒果好甜好甜,我想让你吃吃看。”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样子怯弱的让慕念琛心疼,他把阮甜吓到了,这明明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但慕念琛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对着阮甜说了一声好,而后,吃了一口芒果块,芒果真的甜,甜的让慕念琛冷了一下午的心,再一次的变暖。 他把阮甜抱在怀里,这一次阮甜没有再跑掉。 阮甜又重新被慕念琛放在了被窝里,她的手,抓着慕念琛的胳膊,意思很明显,她想让慕念琛也来被子里。 慕念琛顺了阮甜的意,阮甜眨巴着大眼睛,一直看着慕念琛,像是怕慕念琛会突然走掉一样,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额头,对阮甜说:“睡吧。我不会走。” 慕念琛让阮甜睡觉,阮甜一点都不困,想睡也睡不着。 慕念琛没有明确的对她说一声原谅,这让阮甜很不确定,她怕一觉睡醒,慕念琛又已经离开。 “慕念琛,慕念琛。”阮甜一直在叫慕念琛的名字。 慕念琛回应她,说:“我在。” “我不会再那样说话。”阮甜这一次,没有再道歉,而是做出了一个保证,这是她的退让,对于阮甜来说,几乎是将从前的那些事情全部抛开不论。 阮甜明显误会了让慕念琛生气的原因,慕念琛贴着阮甜的额头,声音中带着释然:“不是因为这个。” 阮甜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慕念琛。 “让我生气的,是你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在墓地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慕念琛这样说,让阮甜的心中酸酸涨涨的。 原来,慕念琛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这么凶吗? 阮甜把脑袋枕在慕念琛的胸膛,她听着慕念琛胸腔里的心跳声,心内安定极了。 可她不能给慕念琛一个保证,因为生下了宝宝之后,她还是要走的。 阮甜故意不让慕念琛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慕念琛一眼就可以看穿。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她只能把爸爸忘掉一点时间,只能把曾经受过的那些苦也忘掉一点的时间。 如果让她永远不要记起,阮甜做不到。 慕念琛的手,捏着阮甜的耳垂,阮甜的耳垂小小的,在慕念琛的手里就像是个玩具,他用的动作轻,只让阮甜感受到了痒。 换做往常,阮甜一定会躲,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躲。 她很享受现在与慕念琛在一起的这种气氛。 慕念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怀表,是那种老式的怀表,可以挂在西装口袋上的那一种。 她将挂表的盖子打开,盖子的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三个人阮甜全部都不认识,可她越看越觉得熟悉,特别是被两个大人护在中间的那个小男孩,长得和慕念琛竟然有些像。 照片里的男人,眉毛与慕念琛的很像,都是浓黑的剑眉,眼睛也像,照片里的神情与现在的慕念琛简直如出一辙。 阮甜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看慕念琛,又把视线落入怀表内,慕念琛的唇,与照片里女人的一模一样,阮甜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心内的猜测脱口而出:“这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阮甜记得,慕念琛的爸爸妈妈都是公职人员,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穿着军装,这一点也非常的符合。 慕念琛说了一声对。 阮甜捧着怀表,不愿意放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念琛爸爸妈妈的照片,也是第一次见到慕念琛小时候的样子,她仿佛通过这张照片上面的慕念琛,看出了肚子里宝宝长相。 慕念琛小时候非常的可爱,阮甜有很多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是不那么好看的。 她五六岁的时候特别不喜欢看自己还是小婴儿时候的照片,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看,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是白白嫩嫩的,只有她一个人黑乎乎的。 妈妈就安慰她说,我们甜宝小时候不是不好看,是我们的甜宝长得太好看了,天上的小天使呀,就给了甜宝一种魔法,让甜宝慢慢地将自己可爱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 阮甜相信了妈妈的说法,现在,她看到了慕念琛小时候的照片,有些好笑的觉得,幸亏小时候她不认识慕念琛,不然她一定会觉得妈妈在骗人,因为慕念琛小时候是那么的好看。 阮甜举着怀表,和慕念琛说:“我觉得,你像你的爸爸更多一些,以后,我们的宝宝会不会也像你多一点?”阮甜说完,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样貌像慕念琛就好,……性格,可千万不能像慕念琛啊。 像慕念琛这样的性格,活着太辛苦了,阮甜希望自己的宝宝能够像她多一些,至少,她小时候很快乐。 阮甜在心里和宝宝说,“妈妈不求你能够像爸爸一样聪明,也不求你能够像爸爸一样优秀,妈妈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永远没有忧愁。” 每一个母亲都是这个样子吧,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希望他们快乐。 就算不那么聪明,就算没有那么优秀,但是,她还是会永远的喜爱。 因为,这是她的孩子,流淌着她的血液。 慕念琛把阮甜抱的离他近了一点,一转头,他的视线就可以对上阮甜的。 慕念琛按着阮甜拿着怀表的那只手,回答阮甜的话,“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像你。” 慕念琛对阮甜的心情呢,如果用阮甜的表达方式,应该会说:“我们的甜宝天下第一好。孩子怎么样都应该像你。” 阮甜喜滋滋的点点头,明明宝宝还没有从她的肚子里出来呢,她就开始想宝宝可爱的样子了。 只是,她想着想着,难免有些想哭,阮甜觉得,自己注定要错过宝宝的成长。 她压下心中这种难过到近乎绝望的情绪,对慕念琛说:“你爸爸真帅,妈妈也好看,慕念琛,你们一家子的颜值都很好哎。” 慕念琛把阮甜抱住,大手摸着阮甜的小腹,与阮甜说:“我们甜宝长得也好看。” 慕念琛突如其来的夸奖,让阮甜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颊红红的,嘴角忍不住的有了开心的幅度。 “慕念琛,和我说说你的爸爸妈妈吧。”对慕念琛小时候的事情,阮甜一直很好奇。 慕念琛沉默了好久,久到让阮甜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一些逾越了,让慕念琛不爽。 她想和慕念琛说,“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一下。” 慕念琛却在她开口的前一秒,说了话:“我爸爸妈妈,从前在一个需要保密的单位工作,就连是我,他们唯一的孩子,一个月见到他们的次数都很少。”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爸妈被调去云南,做技术工作,他们把我也带去,我和他们,在云南待了三年半。” 为什么是三年半呢……不用慕念琛说,阮甜也知道为什么。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要提起慕念琛的父母,这样会引起他的伤心,如果现在有人让她讲她的爸爸妈妈,阮甜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正是因为这样,阮甜才心疼慕念琛,她的指尖,落在慕念琛的唇上,“你爸爸妈妈很厉害。” 阮甜想让慕念琛不要再回忆这些了,她与慕念琛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苏城呢,明天你放个假,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指尖,继续着自己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技术工作,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身份,是参与禁毒工作。” 禁毒……禁毒…… 阮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她说出怀疑慕念琛贩毒的那些话时,慕念琛会那么的生气。 阮甜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她的头一阵疼,自责的情绪几乎要把她淹没。 “慕念琛……慕念琛……”这是今晚的第二次,阮甜这样叫慕念琛的名字,阮甜喊的肝肠寸断,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是苦的。 “慕念琛,我……”阮甜实在没办法再说出对不起,她越说对不起,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只有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我……”阮甜实在没办法再说出对不起,她越说对不起,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她的手,还被慕念琛抓在手里,因为在被子里的缘故,阮甜的手上暖呼呼的,慕念琛也和她一样在被子里,但是慕念琛的手却很凉。 阮甜的视线,与慕念琛的相对,慕念琛像是在看她,又好像在透过她,看自己的从前。 阮甜这样难过又心疼的样子,让慕念琛不再去提起自己的父母,他与阮甜说:“我小时候没什么可以讲的,很无聊很无聊,你不会喜欢。” 阮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摇头,是因为,对于慕念琛小时候的事情,她不会不喜欢,点头是因为,她不想慕念琛再想到那些暗色的记忆。 阮甜凑上去亲慕念琛,像是要给他安慰,慕念琛在阮甜的唇上亲亲的啄了几下,就将阮甜放开,额头贴着阮甜的,用安抚一般的话语说道:“不需要再道歉,我没因为这个而生气。” 慕念琛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阮甜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阮甜之所以会把他往坏处想,还是因为这些年,他没有给过阮甜什么好的事情。 阮甜,在刚才她就已经从慕念琛的话里了解到,慕念琛气的是她离家出走,但她说过的那些话,慕念琛不在意了,她却不能不在意。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出口伤人,不能再伤害,你自己在乎的人。 阮甜想要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她主动提起自己小时候,“慕念琛,你有没有见过我小时候的照片呀,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有见过的,因为那些照片全部都被我藏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全部都给藏起来吗?因为……因为我小时候真的不好看。没有你千分之一的好看!” 阮甜把手放在怀表里的慕念琛的脸上,她有些羡慕的说:“如果我小时候见到你,一定会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是如果你小时候的脾气也是这么的冷,我可能会多哭好多次。” “我小时候话超级多的,和我一起玩的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们,全部都不爱听我说话。那天我听你说,你小时候一个寒假都没有见到你的爸爸妈妈,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 阮甜那天真的是那么想的,可是后来,她又在自己心里说不可以,慕念琛小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凶呢,和慕念琛做玩伴,简直就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啊。 但是在现在,阮甜无比的期望,在慕念琛没人陪伴的时候,她是在慕念琛身边的。。 情绪平复了这么久,阮甜还是心疼,她带着哭腔,再次重复了一遍:“慕念琛,如果我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慕念琛摸了摸阮甜的脑袋,“我小时候,不爱说话,不喜欢别的小孩子。如果那个时候你认识我,一定会离我远远的。甜宝,我不希望你认识我。” 慕念琛又摸了摸阮甜的头发,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没有什么遗憾。” 阮甜没有办法想象,慕念琛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的性格变成那个样子。 她想要把慕念琛紧紧的抱住,但因为肚子的关系,阮甜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去与慕念琛没有距离的相拥。 这可……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啊。 阮甜朝着慕念琛吐了吐舌头,带着有些控诉的情绪,与慕念琛说:“宝宝不让我抱你。” 阮甜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里雾蒙蒙的,仿佛真的有些生气,宝宝让她很不方便。 其实,让阮甜难过的原因是慕念琛的从前,而不是她的宝宝啊,阮甜故意让肚子里的宝宝背了一下这口让她难过的锅。她不想再让慕念琛发现她的心疼了。 慕念琛好笑的将阮甜举起来,轻轻地放在他的身上,阮甜像一只行动不便的小熊,用自己能够贴住慕念琛的地方,把慕念琛紧紧的贴住。 “我今天走,是因为,我觉得你不要我了。慕念琛,我不是任性,我只是……只是……在乎你啊。因为在乎你,我才怕你不要我,才怕你会对我继续冷冰冰。” 阮甜对慕念琛,有太多的不确定,在这段关系里,阮甜随时都带着离开的准备,就更别提有什么安全感了。 这个话,阮甜其实不必与慕念琛说,因为,在慕念琛的心中,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阮甜还是要告诉他,她想,至少是今夜,她要给慕念琛好多的温暖。 慕念琛想过很多让阮甜再一次离家出走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个。 他拍了拍阮甜的……像是惩罚阮甜的自作聪明,阮甜捂着……哼唧了一声,委委屈屈的对慕念琛说:“为什么要打我呀?” 她这么动,贴着慕念琛的地方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她的动作有了一些幅度,阮甜怀孕以来长了不少,那里更是。 慕念琛翻身让阮甜躺好,手掌撑着,用下巴抵了抵那里,阮甜身上本来就只裹着一层浴巾,在方才就已经掉了许多,现在…… 慕念琛的脸上,有一些胡茬,刺在上面不疼,反倒有些…… 阮甜嘤嘤的讨饶,她的身子就像是煮熟的虾,想让人吞入腹中。 最后,阮甜也真的是被…… 慕念琛就是个不知羞的! 可阮甜,不愿意阻止他…… …… 她是怎么被累到睡的过去,阮甜想一想脸色都有些红,她睡着的时候,应该已经快到清晨。 她的身边,现在没有人,但阮甜一点都没有空落落的感觉,因为,在慕念琛躺着的位置,还很暖很暖,慕念琛只是暂时离开了一下而已。 阮甜拿着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上午的11点多,慕念琛竟然一直陪着她睡到了现在。 阮甜嘴角不自觉的挂起笑意,她手机里有两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 因为属地在美国,阮甜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广告短信。 她习惯性的想要点删除,但是,短信的里面有她熟悉的名字,楚墨。 她的指尖停住,点开短信,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 “小甜,我是楚墨,方才用国内的手机时发现你给我打了许多的电话,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来了美国的事情。” 在这条短信后面还有一条,里面带着一张医院的照片,阮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医院。是她爸爸,现在接受治疗的医院。 “你无需对我的安危担心,我在美国已经有了一份工作,虽然要从实习医生做起,但我愿意尝试。离开南城,也算摆脱了一段过往。” 短信的内容只有这些,楚医生,没有告别,也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 阮甜的眉头皱着,她不知道,楚医生是什么时候就离了境,她想要问一问楚医生,有没有把国内的一切处理好,有没有接受警方的调查。 但是手指放在屏幕上,怎么也没有点下去,在阮甜看来,楚医生这一次的离开,有些太不负责任。 但她又没有立场去指责楚医生什么,最后,阮甜只回了楚医生一句:“如果你有困难,可以联系我。楚医生,你的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这话,是阮甜唯一能够说的话。 她回完了消息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慕念琛在这个时候正好推门进来,阮甜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些慌乱。 仿佛是自己偷偷去和别的男人联系,背叛了他一样。 阮甜没有和慕念琛说楚医生现在的情况,她不想在慕念琛面前提楚医生的名字。 慕念琛的身上,还穿着睡衣,看样子,也是出去接了个电话,阮甜想要把被子掀开,掀到一半,她停止动作,因为……她还没有穿衣服。 阮甜脸色红红的瞪了慕念琛一眼,躲在被子里,把睡衣穿上。 她穿睡衣的功夫,慕念琛已经来到了床边,阮甜换好睡衣,从被子里把脑袋伸出去,对上了慕念琛的视线。 慕念琛怕身上有寒气,没有再到床上去,阮甜知道现在要起床,也就没有让慕念琛再陪她。 她冲着慕念琛伸出手,让慕念琛把自己的钱夹给她。 这是阮甜第一次伸手向慕念琛要钱夹,慕念琛当然给她,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阮甜想要,慕念琛也一定会办到。 阮甜从慕念琛的钱夹里抽出了五百块现金,她本来应该就这样把钱夹还给慕念琛的,阮甜眯了眯眼睛,她火眼金睛的发现了在慕念琛的钱夹里竟然还有一张照片。 阮甜不动声色的看了慕念琛一眼,趁着慕念琛还没有发现,飞快的把照片抽了出来。 她本来以为是慕念琛的照片,因为那个照片的背面一看就有一些年头,阮甜又想看慕念琛的小时候,又不想让慕念琛想起来什么,便用了这个办法,想着看完了就放回去,反正皮夹还在她的手上啊。 阮甜拿着照片又藏回被子里,她只看了一眼,就非常想打人,非常的想问一问慕念琛,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个照片,就是她的黑历史好不好! 就算是打死慕念琛,阮甜也没有想到,会在慕念琛的钱夹里发现一张,她自己的童年丑照。 阮甜简直要被气飞,她从被子里出来,动作大的险些要把被子踢到地上。 她捏着照片,把背面对着慕念琛,她的眼前就是自己小时候的脸,阮甜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上。 “慕念琛,你是不是一个变态!”别的男朋友都是放自己女朋友的美照,只有慕念琛,只有慕念琛! 虽然阮甜也知道,慕念琛的钱夹里面的照片,除了她,就没有人能够看到。 但阮甜还是觉得好羞耻,“慕念琛,你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放进去?” 阮甜这么大的反应,慕念琛也就知道了照片暴露的事情,他的脸色,难得的有些不自然,他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这一张是他自己的,年龄看起来与当初的阮甜相同,大概都是不到一岁的小婴儿吧。 阮甜虽然在生气,可还是被慕念琛小时候的照片给惊艳到了,慕念琛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呀,与现在的好看不是同一种好看。 阮甜:……她明明是在生气,为什么却好像在夸慕念琛一样。 阮甜用特别生气的眼神去看慕念琛,仿佛慕念琛今天不告诉她答案,她就要一直生气的样子。 慕念琛把阮甜拉着躺好,阮甜的胸膛起伏的厉害,她把自己的那张丑照盖住,不让慕念琛再看,阮甜不知道,这个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慕念琛放进去的。 慕念琛为她顺着毛,“我把这个照片放进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一开始是为了镇财……” 阮甜一爪子就糊上了慕念琛的嘴巴,慕念琛其实是在开玩笑,故意逗阮甜,在阮甜还要继续“家暴”的时候,告诉她,“放进去,可以让我看到我们宝宝以后的样子。” 这个理由并没有让阮甜高兴,她把自己的照片藏起来,不给慕念琛。 阮甜当着慕念琛的面与肚子里的宝宝说:“宝宝,你长得一定要像爸爸呀。爸爸小时候长得比妈妈好看,等你长大了再像妈妈哦,妈妈现在比爸爸好看多啦!” 阮甜第一次在慕念琛的面前,对宝宝说这是爸爸,慕念琛的目光更加的柔软。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要回答她的话一般,阮甜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动了好几下。 这种感觉她从未经历过,阮甜手抖着抓住慕念琛的手,但是,在她抓住慕念琛手的时候,小腹的感觉又消失了。 阮甜把慕念琛的手,放在小腹刚才动的位置,她现在还不知道,小腹里的这种动,代表着什么。 宝宝好像知道这个手是爸爸的,慕念琛的手放在阮甜小腹的哪个位置,他就要踢一下。 以至于,阮甜的肚子里,像是住着一个小拳击选手。 “慕念琛,我为什么会这样?”孕期的书阮甜看了很多,但现在她全部都忘掉了,阮甜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额头,阮甜能够听得出来,慕念琛的语气里,带着欣喜,“甜宝,这是宝宝在和我们打招呼。” 慕念琛这么一说,阮甜才反应过来,这是正常的胎动,胎动本来就是四个多月开始有,有胎动,就代表宝宝很健康,无论是书上。还是医生,都会建议孕妇,不要太早的期待胎动,有的宝宝性子会慢一点,到了五六个月的时候,才会偶尔的动一下。 “甜宝,他这样动,会不会让你疼?”慕念琛眼中的担忧做不了假,他明明是那样的欣喜,却还在关心她会不会疼。 因为担心,慕念琛一开始欣喜的情绪仿佛减少了一多半,阮甜连忙与他说:“这样不会疼呀。” 阮甜看着自己一会就动一下的小腹,惊喜的感觉让她想要尖叫。 可是阮甜也有苦恼,宝宝胎动的这么早,会不会是一个急性子呀。 但是,这么一点虚无缥缈的苦恼,根本就不能抵消她现在的快乐。 虽然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会,就不愿意再动,但慕念琛的手,还是放在上面,像是在回味方才的互动。 两人都是第一次当父母,这种奇妙的心情,两个人好像可以互通。 …… 阮甜之所以会从慕念琛的钱夹里抽出500块现金,是因为昨晚,她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都塞在了门卫室里,留给老爷爷。 妈妈的墓碑很干净,墓园里也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这就代表,即使没有人去看妈妈,老爷爷也没有一点的怠慢。 阮甜钱包里现在一分钱现金都没有了,昨晚她说了,今天要带慕念琛在苏城逛一逛,阮甜想带慕念琛去她爱去的地方。 在慕念琛给阮甜穿衣服的时候,阮甜一直把那几张钱捏着,慕念琛笑她是个招财猫。 阮甜很配合的冲着慕念琛歪头,“喵喵喵”的叫了几声。 阮甜喵完,想到了还和照顾的佣人一起留在公寓里的芒果,她很思念的说:“我好想芒果哦。” 慕念琛为阮甜把衣服的扣子扣到最高,带着明显被萌到的声音,与阮甜说:“回去就可以见到。” …… 阮甜准备用这五百块,带着慕念琛在苏城玩,她在出发之前,与慕念琛说:“这一次,不可以带司机,我们就用这五百块,好不好?“阮甜没有不让保镖跟着,她不是不懂事的人。 出行方面很方便,苏城地铁很多,几乎哪里都可以去,阮甜这是第一次和慕念琛一起坐地铁,上学的时候,阮甜出行全部都是汽车接送,就连学校里组织的活动,爸爸都会安排人跟着。 地铁里的人很多,阮甜衣服穿的厚,肚子不是那么容易让别人发现,所以,没有人给阮甜让座。 阮甜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需要被别人让座,慕念琛把阮甜护在怀里,支出一个手臂的距离,不让她被人流碰到。 阮甜就抓着慕念琛的胳膊,心情真的好极了。 让一个孕妇带着出去玩,最终的目的地,只能是各种不健康食品聚集地,慕念琛没拦着阮甜,阮甜要吃什么,就给阮甜拿,最后,都是阮甜在付钱,卖东西的老板看着慕念琛仿佛在看一个小白脸。 阮甜捧着杯奶茶匆匆的带着慕念琛走掉,她真的很怕慕念琛在那里继续待一会,会有人过来找她要如何用一点点的钱包x优质小白脸的攻略。 男朋友长得太好看怎么办?阮甜真的有些苦恼。 阮甜笑的特别的不怀好意,慕念琛一脸纵容的看着她,用手帕为阮甜擦嘴巴上沾染的东西。 阮甜把还剩很多的奶茶递给慕念琛,慕念琛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把奶茶给喝掉。 阮甜踮起脚,像平常慕念琛摸她脑袋那样,摸了摸慕念琛的头发,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理智还在,她可能会真的对慕念琛说一声:“乖。” 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平常小情侣里面经常会做的事情,但是阮甜和慕念琛一次都没有这样过。 今天,阮甜这样提议,其实有存着她自己的私心,今天她很快乐,仿佛把从前的遗憾全部都给弥补了。 要回去之前,阮甜把慕念琛带到了一处寺庙,慕念琛不信这些,阮甜却信。 阮甜想要带慕念琛去看的,是寺庙的院子里的那棵古树。 古树上挂了很多红色的锦囊,这里的锦囊,不需要买就可以得到,阮甜和慕念琛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想过要把慕念琛带来,但她一直没有开口。 锦囊里,需要用毛笔写上两个人的名字,而后分别写一些愿望。 阮甜没有看慕念琛写了什么,她自己写的,也不能让慕念琛看到。 将两张纸条放进锦囊后,阮甜与慕念琛一起把锦囊挂上了古树的枝丫。 阮甜双手合十,很诚心的在心内祈祷,希望她所写的那些愿望能够成真。 慕念琛站在阮甜的身边,虚扶着她,地上有一些小碎石,天色已暗,寺庙里没有路灯,慕念琛怕阮甜会踩到。 阮甜睁开眼时,慕念琛牵住了她的手。 …… “与我去一趟北城。”这是在阮甜以为,慕念琛要带她回南城的时候,慕念琛对她说的话。 阮甜刚睡醒没多久,就算是洗漱过了,还有一点困,昨天从寺庙回来的路上,阮甜就趴在慕念琛的怀里睡着。 北城对于阮甜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美好,每一次她去了,都是伤心而回, 阮甜没有立即回答慕念琛的话,而是问慕念琛:“为什么要去北城?” “长辈吩咐。”慕念琛的手指刮了刮阮甜的鼻子,有些无奈的说:“他要见见你。” 阮甜第一反应是顾姨,她缩进慕念琛的怀里,有些怕的对慕念琛说:“顾姨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带我去见她,我们都会不高兴的。” 慕念琛为阮甜顺了顺毛,语气中有些……让阮甜感觉到难过的情绪,“不会有什么顾姨,我只有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去哪我都陪着你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心中重复着慕念琛说的这句:“不会有什么顾姨,我只有你。” 她不知道在北城慕念琛和顾姨之间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林诗雅最后怎么样了,阮甜也一点都不知情。 慕念琛不想要把这些特别黑暗的东西告诉阮甜,所以阮甜什么都不曾了解。 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不会再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不配,不会用她受苦时候受的那些事情,来羞辱她。 虽然顾姨现在还在北城,还是慕念琛最为敬重的长辈,但慕念琛与阮甜保证了,阮甜就选择相信。 她的指尖,点着慕念琛心口的那一道疤,有些困倦的低声答:“那便去吧,去哪我都陪你去。” …… 阮甜本以为慕念琛到了北城之后,就会带她去见那个长辈,但慕念琛好像一点都不急,口中问的,全是她累不累的话。 阮甜一点都不累,她的肚子虽然大了,但精神其实还不错,在飞机上,慕念琛听助理汇报事务的时候,她就睡过去了一回,现在醒了,被北城的冷风一吹,让阮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一些睡肿了。 她睡得太多了,家庭医生曾经给过阮甜建议,孕期的体重增长最好不要超过八公斤,这样对孩子不好,以后也会让她受疼。 阮甜,现在还没有胖多少,但是她总觉得只要她爱睡觉的毛病一天不改,体重就会噌噌的往上涨。 所以,阮甜最近有在尽量调整自己的睡眠。 阮甜在被慕念琛带进车子里之后,缓了一会,北城的风实在有些厉害,虽然不是太凉,但像刀子一样往人脸上刮。 她将身上被慕念琛强硬套上的羽绒服给脱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衣服,阮甜里面穿的就是毛衣与半裙,都是宽松款的,可再宽松也可以看到肚子了。 阮甜与慕念琛说:“我不累,一点都不累,精神好的很呢。” 慕念琛把阮甜脱下的羽绒服盖在她的腿上,车厢里很干净,就算羽绒服落了地也不会脏。 阮甜被热得有些难受,在行驶的车子里,阮甜将羽绒服放到一边,用很严肃,很认真的神情,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知不知道网络上有一句话叫做你妈觉得你冷,现在我要将这个话改一改送给你,有一种冷,叫慕念琛觉得你冷。” 开车的司机忍着笑。 阮甜说完这句,没有停顿,又与慕念琛说:“你的长辈会不会还是不喜欢我呀。”阮甜有些担心,因为顾姨的缘故,阮甜现在对慕念琛那边的所有所谓的亲人与朋友都有些害怕。 她已经自认有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但对待那些莫名其妙的恶意,阮甜还是不喜欢。她更不喜欢的是,慕念琛的亲人朋友。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的母亲是她,就把给她的那些恶意,转嫁到她孩子的身上。 阮甜现在,最怕的是这个。 慕念琛抓着阮甜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给阮甜,让阮甜有了一些安全感,“不会再有人不喜欢你。” 阮甜才不信,她仍然在忐忑。 车子最后,拐进一处大院,跟着慕念琛来的保镖全部被留在了门外,就算是阮甜,这种从小就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对于拿着枪站在门口站岗的警卫,还是有些不习惯。 阮甜曾经与慕念琛去看顾姨时,那个大院门口也是有警卫站岗的,但是那里的警卫并没有配枪。 慕念琛的车牌号像是已经被记住,警卫直接放行,阮甜的手里冒出了一点点的汗,她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院子里的建筑,不算新,其实除了大门,里面的样子,与寻常的大院没什么区别,只是面积更大,住宅略少一些。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因为紧张,阮甜没有心思观察车窗外的环境,她把脸埋进慕念琛的胸膛,有些惆怅的说:“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要见家长的感觉。” 见顾姨的时候,阮甜还没有这种感觉呢。 而在这里的这个还没有见面的长辈,明明在慕念晨的口中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却让阮甜感觉到了紧张。 慕念琛一直把阮甜抱住,听到她这么说,就低声的安慰她,“如果他不喜欢,那以后也就不必见了。” 慕念琛说的斩钉截铁,听在阮甜的耳中,一点都不是安慰,而是保证。 阮甜想要反驳几句,却没有说出口。 慕念琛一向说到做到,她不想再见顾姨和林诗雅,她们就真的消失,阮甜不再怀疑慕念琛话里的可信度。 车子绕过了一片面积很大的湖,又拐了有几分钟,才在一处院子里停下,像是早早知道慕念琛要来,院子的大门一直打开,车子一停,就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从房内出来。 阮甜在车上往外望时,还以为是顾姨,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等到看清女人的脸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慕念琛叫她小姑姑,阮甜也跟着叫,她的声音里,带着南方女孩子的娇软,听着乖极了。 小姑姑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她上前拉住阮甜的手,把她称作“念琛媳妇。” 阮甜有点懵,她想要提醒这位特别热情的小姑姑,她和慕念琛还没有领证,并不是什么合法的夫妻,而且念琛媳妇这个称呼……真的非常的羞耻啊。 阮甜用眼神示意慕念琛,想要让慕念琛解释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 但慕念琛却没有解释,而是在阮甜被小姑姑牵着往房内走的时候在身后问小姑姑,“李叔叔回来了吗?” 小姑姑一心和阮甜说话,没有回头,喜气洋洋的回慕念琛:“他又去开了个会,刚才让小刘打电话到家里来,让把他那副象棋找出来,等晚上吃完饭了,和你切磋几场。” 慕念琛把风衣脱下,要去脱阮甜的,还没等他到阮甜边上呢,小姑姑就帮助阮甜身上的羽绒服脱下了。 阮甜有点不好意思,求助的看着慕念琛,她太久没有受到过什么善意,现在反倒让她有些惊慌,其实这些惊慌让阮甜是有些心酸的。 慕念琛当着小姑姑的面,帮阮甜擦了擦眼角。 阮甜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被房子里的暖气热的,还是因为慕念琛的动作,而生出了小女儿家的心思。 这还是在长辈面前呢…… 小姑姑明显调侃的对慕念琛说:“怪不得小,她念琛哥有了一个心头宝,从前我还不信,想着你这一天说不上两句话的小子,哪里会心疼什么媳妇。今儿我可算是开了眼了。” 阮甜羞的恨不得拿东西把自己的脸给挡住,慕念琛一边把阮甜扶着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回答小姑姑的调侃。“这是我自己的媳妇,我不疼谁疼?” 小姑姑看着阮甜与慕念琛,欣慰的笑着,“如果你爸妈能够看到现在的样子……”小姑姑没有说下去,她抹了抹眼泪,对慕念琛说:“念琛,我在云南的时候替你爸妈照顾你,那时候你还不到七岁呢,我是真没想到,一转眼,你都成孩子的爸爸了。” 小姑姑嫁到了云南,丈夫同样是在缉毒行动中牺牲,小姑姑当初肚子里有个孩子,因为受到了刺激,当时便早产,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待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没能留下。 她这么些年,就在云南没有回来,这一回,还是亲哥哥李云川去了,两兄妹彻夜长谈了一场。小姑姑名叫李云景,小名就叫景景,李云川那么一个汉子,那天夜里在灯下与亲妹妹说:“景景,和哥哥回家,咱们回北城去,小时候就是哥哥带着你,现在老了,还不知道能见几回。不愿再怨恨哥哥了,和哥哥回去。” 李云景快二十年不回北城,早几年心内的确是怨,怨哥哥给了丈夫那么危险的任务,怨哥哥在她早产的时候面都没有露一下。 她早产的时候,慕念琛的父母也去世,等她从丈夫与孩子全没了的灾难中缓过来一点,才得知了那个消息。 李云景把这些全部算在了李云川的头上。李云川是队长,没有李云川,她的朋友,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全都会活得好好的。 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二十年,李云景早已经想通,他们选择了这个任务,担了这个责任,从第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云省的边境,有许多没有墓碑的坟墓,李云景每一年,都会去看一看。 她不知道哪一个属于她的丈夫,就连慕念琛的父母,当初下葬时,墓碑上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过往生平无一字能写,只有谷穗与齿轮环绕的徽章,能够代表他们的付出。 李云景后来不怪任何人,因为她清楚的意识到,每一天,都会有缉毒警察在与毒贩的斗争中牺牲,他们,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这样的悲剧,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在承受。 …… 李云景回北城不到两年,慕念琛早在去年,在李云景回来的第二天,就与李云景见面。 许多年没有见,李云景还是一眼就把慕念琛认出,慕念琛和小时候一样叫了李云景一声小姑姑。 李云景痛痛快快的哭过了一回,而后,就再没有哭。 她带着慕念琛的时候,自己的年纪也并不是很大,两个人说是长辈,其实更像是朋友一些。 李云景拿着老相册给阮甜看,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慕念琛的照片,里面有一张合照,一共五个大人,加慕念琛一个小孩。 照片里的五个大人,全部穿着军装,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阮甜不知道小姑姑背后的那些故事,但她只看到慕念琛的父母,就已经很难过了。 小姑姑不动声色的将这张照片翻过去,相册的最后一张,是慕念琛和一个小女孩,慕念琛的手里抱着一把玩具枪,脸色很臭的拍照。照片里小女孩正在哭,慕念琛的另外一只手被小女孩拿着擦眼泪? 阮甜扭头,眼神有些不满,她明明记得慕念琛,前天才与她说过,他小时候不爱与别的小孩子玩。 慕念琛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阮甜的脸颊,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小醋精。” 似乎是因为她的眼神落在上面太久,小姑姑以为阮甜对这张照片很有兴趣,她把照片抽出来,让阮甜看得更仔细一些。 小姑姑指着照片里的小女孩对阮甜说:“这个女孩叫媛媛,念琛在云省就她一个朋友。” 阮甜把照片接在手里,心里有点不舒服,这点不舒服,不是对着这个媛媛,她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阮甜知道慕念琛小时候非常的孤独,她特别心疼的时候想着慕念琛,小时候要是有个玩伴就好了,但是当她真正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玩伴,在慕念琛的生命中出现过,阮甜就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别扭。 她一方面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慕念琛不是那么的可怜了,但另一方面又好像觉得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抢了她的位置一样。 这样的感觉很不应该。 慕念琛从阮甜手里,把照片抽出来,放回相册里,他合上相册,不让阮甜再看。 门外有脚步声渐渐过来,慕念琛牵着阮甜起来,在他们站起来的同时,李云川就已经进来。 阮甜从前只在那种很重要的新闻节目中见过李云川的脸,每一回都是…… 阮甜险些腿软,慕念琛也没说过,他的李叔叔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呀。 慕念琛把阮甜介绍给李云川:“这是阮甜,我媳妇。” 李云川一向不苟言笑,他心中就算是再欣慰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他指了指阮甜身后的位子,与阮甜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套。” 阮甜非常懵的站起来,又非常懵的坐下,她听到李云川与小姑姑说:“照顾好念琛媳妇。” 小姑姑不满的说了一句:“这也是我的侄媳妇,还用你来提醒?” 李云川对自家妹妹实在没什么办法,在外面那样厉害的人,对着妹妹也只能吃瘪。 “念琛,随我来一下书房。”李云川的公文包有警卫拿着,慕念琛与他一同上楼,客厅里就剩下阮甜与小姑姑两人。 小姑姑让阮甜不要怕:“我哥哥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了,把家里人都当作他的兵。他对你很满意,你们没来之前就让我从家传的首饰里给你挑出来一对,做见面礼。” 阮甜现在还处在震惊当中,她从来都没有想到,慕念琛的这个长辈竟然是……竟然是李云川! 国内下到三岁的稚童,上到80岁的老者,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李云川的名字的,因为李云川的名字与他们息息相关。 阮甜真是第一次见,平常光听听名字就觉得是好大的事了。 慕念琛竟然一点都没有与她说。 “我……我不怕,就是一时有一点反应不过来。”阮甜这样与小姑姑说。 阮甜脸上的神情太过于好玩,小姑姑被阮甜逗的直乐,她摸了摸阮甜的肚子,关心的问她:“这样坐着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卧室躺上一会儿?” 阮甜摇了摇头。 小姑姑和阮甜讲了很多慕念琛小时候的事情,小姑姑与阮甜说:“念琛小时候是真的不爱说话,还特别不喜欢与人亲近。我第一年去云南的时候念琛的父母也刚去不久,念琛那么小一点点,从军车上下来也不要人抱,自己跳着下来,摔倒了不哭也不闹,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小哑巴。” “我上的大学是师范类的学校,也做过实习老师,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孩子。我们当初的驻地在一个边境的小村子里,那儿的环境特别差,他爸妈太忙,虽然在云南有了一点时间陪着他,但是这个时间和其他的小孩子比,也少的可怜。” 阮甜心里那种震惊的情绪渐渐消失,她仔细的听着小姑姑的话。 小姑姑给阮甜拿了一颗糖,把糖纸拨开,让阮甜吃,“念琛小时候不善于表达,我陪他快半年,念琛都没有叫过我一声,但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会做许多的事情,我的窗台那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小果子,或者小零食,那些东西都是念琛放在那的。我有一次,给其他的学生上课,回去晚了,念琛就站在小木桥上等我,见到我就跑回了家,还是那儿的老乡和我说,念琛从太阳刚落下,就在那里等着了。” “小甜。”小姑姑这次没有把阮甜叫做念琛媳妇,她叫阮甜为小甜,这样显得更亲近了一些。 “人说三岁看老,小甜,念琛遇到你以后,我能看出来,他的性格变得阳光了一些。”小姑姑很轻柔的与阮甜说,“小甜,和念琛好好的,我看得出来,他很爱很爱你。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可能做过的许多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说。” 阮甜把糖放进嘴巴里,糖很甜,阮甜的心中却有一些苦。 她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小姑姑夸她是个好孩子,她又把相册打开,拿出方才抽出来看的那张照片,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对阮甜说:“这个女孩子叫秦媛媛,比念琛小一岁,是云南当地的孩子,媛媛是我的学生,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在她十岁的时候,与她一起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我就收养了她,她大学是在国外读的,成绩很好,今年博士毕业,她没选择留在国外,直接和我说要回国,昨天的飞机,今晚应该就能到北城,晚上,你们可以见一见。” 小姑姑这么与她介绍,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对慕念琛的态度让小姑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阮甜有点无地自容,刚才她好像真的有一点小家子气了。 …… 李云川与慕念琛说完了正事,拍了拍慕念琛的肩膀,像是父亲那般对慕念琛说:“挑媳妇的眼光不错。” 慕念琛脸上这才有了一些温情,方才谈正事的时候,他神色简直和他的爸爸如出一辙,慕念琛的爸爸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罗,常年不笑,只有对着慕念琛妈妈的时候,才像是个傻狍子。 慕念琛现在和他爸爸简直一个样。 李云川在书桌上写着什么,半晌,递给慕念琛一张纸,“你和小阮领证了没有?”李云川问,他这人最看中这个。 慕念琛接过纸,没答话。 李云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慕念琛说:“孩子都有了,还不准备给小阮个身份?” 李云川的语气里有些怒意。 慕念琛苦笑着和李云川说了实话:“我媳妇不乐意。” 李云川把眼镜摘下,收入眼镜盒里,他闷笑了一声,指了指慕念琛,“你也有今天。” 慕念琛不愿意接这个话,他看着纸上的内容与李云川说:“陈家这块,您别帮我,我自己解决。” “和你老子一样倔!”李云川骂完自己倒乐了,要不怎么说,虎父无犬子呢。 …… 慕念琛与李云川一同从书房中下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只要李云川在,李家的吃饭时间就很固定,到点了,谁都不会等。 阮甜的情绪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转化为接受,在吃饭时,她没觉得有多紧张,慕念琛也和在家中一样,该为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吃虾的时候,阮甜就没有见着虾壳。 慕念琛做这些的时候很自然,李云川与李云景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意思来,饭桌上的氛围很好,有一种家的感觉。 李云川在饭后对慕念琛说:“回北城就不要去外头住了。眼看就要到年关,我要去川洲,今年还是不在北城。你们过年就在这儿过,好歹有个家的样子。” 慕念琛询问阮甜的意思,阮甜无所谓,她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往常过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阮甜对过年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 慕念琛便答应。 阮甜晚餐吃的有点多……主要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在旁人谈话的时候,她就吃东西。 慕念琛要带着她出去散一会步,外面有些冷,阮甜不想要出去,可是待在房里她就更加懒呼呼的,有超重的风险,阮甜自我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答应。 小姑姑给她拿了个红色斗篷,特别特别厚实,阮甜的脸本就白,穿着红色显得很可爱,小姑姑越看越喜欢,“待会要是太冷了你就回来,小姑姑给你炖雪梨汤。” 北城气候干燥,冬天的时候,几乎每家都会炖一些雪梨汤,当做饮料一样喝。 阮甜很乖巧的答应。 慕念琛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回身牵阮甜,就被从外面狂奔而来的女人扑了个满怀。 阮甜站在后头看着,几乎没有猜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是秦媛媛。 第一百三十章 信你还是信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因为小姑姑刚与她说了发生在秦媛媛身上的那些事情,阮甜心中,虽不舒服,但却也没有在脸上露出来。 她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嘴角都要僵硬。 大度这个词,永远都不适合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阮甜就听到了一声痛呼,然后,便是秦媛媛用扑来一样的速度,跑的离慕念琛远远的。 “慕念琛!”我只是认错了人,你需不需要这样暴力?“秦媛媛捂着胳膊控诉。或许是由小姑姑带大的缘故,秦媛媛的普通话更像是北城话一些。 “职业习惯。“慕念琛回,阮甜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察觉到慕念琛的心情欠佳。 阮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清楚的看到了慕念琛在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帕。 ……她觉得,慕念琛是要擦手,阮甜两三步的走到慕念琛的面前,阻止了他要擦手的动作,这样有点不礼貌,阮甜不想把家里好好的氛围弄得尴尬。 阮甜的手指,轻轻的拽住了慕念琛手中的帕子,她把帕子又放回了慕念琛的口袋。 她仰起头来冲慕念琛笑,阮甜的斗篷上还有一个帽子,方才小姑姑没来得及给她把带子系上,就出了这个状况,帽子垂在她的肩头,显得有些累赘。 慕念琛把手放在阮甜的背后,他帮阮甜把帽子戴上,慕念琛比阮甜要高很多,做这些的时候,他的背脊微微的低下,他的手那么大,指尖捻着两根带子,给阮甜打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结。 阮甜有点嫌弃的低头看,慕念琛抓住她帽子上的小球球,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让阮甜把脸抬起来。 阮甜的视线与他的相对,两个人之间根本就容不下旁人。 李云川已经去了书房,楼下,只有李云景一个长辈,李云景很开明,见到两个小辈这样好,心中非常的开心。 在慕念琛为阮甜戴帽子的时候,秦媛媛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等到李云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像是有点受不了慕念琛秀恩爱一般,去找李云景。 秦媛媛叫李云景为妈妈,“妈妈,您看看慕念琛,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的暴力!我的胳膊一定已经肿了,妈妈我今晚要和您一起睡!我要和您说我的委屈!” 秦媛媛的每一句话里都在强调着,她与慕念琛年少相识,她是这个家里的人。 李云景把秦媛媛抱在怀里,安慰了两句,而后出声向秦媛媛介绍阮甜,“这是阮甜,念琛的媳妇,你要叫嫂子。” 秦媛媛打从进来开始,就有意的忽略了阮甜,李云景让她正视。 阮甜不好意思的把慕念琛揉她下把肉的的手给扯下来,脸色有点红的与秦媛媛说了一句:“媛媛你好。” 小姑姑都已经说了秦媛媛要叫她嫂子,她和秦媛媛之间,就是她要懂事一些,虽然,秦媛媛比她大了几岁。 阮甜已经散发了善意,但是秦媛媛并不怎么领情,她没叫阮甜嫂子,而是用一种明显敷衍的语气对阮甜说:“你好。” 好像是,她并不承认阮甜的身份一样。 阮甜觉得有些好笑。 慕念琛牵着她的手,对着小姑姑说话:“我带她去走一会,等回来了,再陪李叔叔下棋。” 秦媛媛忽略阮甜,没有给阮甜这个面子,慕念琛同样,也没有把面子给秦媛媛。 阮甜记得慕念琛今天说的那句,“如果他不喜欢,那便不必再见。” 这是慕念琛给她的态度和底气。 阮甜也与小姑姑告别,小姑姑叮嘱慕念琛要照顾好阮甜,便没说什么。 …… “你的行李在哪?”在慕念琛带着阮甜出去后,李云景回到了客厅,摆弄着她养的那些花。 秦媛媛指了指门外,“我刚才准备给您个惊喜,就把行李放给警卫拿着了,我让他们站在门口等一会儿,等我送完了惊喜,再把行李给我送进来。” 李云景放下手中用来修剪花草的剪刀,不赞同的对秦媛媛说:“那是你舅舅的兵,不是家里的佣人。我们李家,也从来都没有什么佣人。” 李家家风如此,李云景已经去世的爷爷是老红军,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浴血杀敌的人。 老爷子生前地位也不小,子孙后代却没有得到什么便利,李云川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不是旁的。 秦媛媛被李云景这话说的有些恼火,她的心中虽然对李云景说的不以为意,但还是害怕李云景对她生气,她讨好的与李云景说了很多话。 李云景放下的剪刀一直就没有再抬起过,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李云景就算觉得她错了,也到底狠不下心。 …… 阮甜被慕念琛牵着走了十多分钟,就觉得有一些累,她怀孕以后运动的时间真的不多,现在这么一走,虽然慕念琛已经很慢很慢,但阮甜还是觉得累。 她有些不想走,慕念琛牵着阮甜,让她再坚持一会:“我带你去看一个你从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阮甜觉得慕念琛是在骗她,她根本就不信,却还是跟着慕念琛继续走。 慕念琛带着阮甜到了湖边,南城的冬天,就算是再冷也没有冷过北城的时候,湖水从来都没有结过冰,当阮甜的脚踩在厚重的冰面上的时候,她又新奇又害怕,把慕念琛衣服的袖子抓的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放。 阮甜怕的是,万一冰层不够结实,一脚踏空了怎么办,她从前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以为只有再冷一点的东北才有呢。 “慕念琛,我们玩一会儿就回去吧,我有一点害怕。”阮甜其实很开心,虽然真的有点怕,但是喜悦更多一些。 慕念琛把阮甜搂在怀里,问她:“要不要到湖中间去?” 阮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还在说怕呢…… 慕念琛像变戏法一样,找来了一个可以拉着的板子,上面还垫着一层厚厚的毯子,大小正好够一个人坐上去,就像是雪橇一样。 他让阮甜坐在上面,与阮甜说:“你现在怀着孕不好运动,不然我教你滑冰。” 这儿就是一个天然的滑冰场,如果来这里练滑冰,一定会非常好玩。 阮甜低下头,她不觉得,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她还有这个机会来到这里。 所以,她没有回应慕念琛的这句话。 慕念琛拉着绳子,阮甜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背影。 这让阮甜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就是坐着雪橇给小朋友们送礼物的呀。 “慕念琛,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阮甜从冰面上捡了一根小树枝,指着前方对慕念琛说:“冲鸭!哈士奇!” 她吼完才觉得不对,拉着圣诞老人的,明明是麋鹿才对。 慕念琛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拉着她跑了出去,阮甜第一次这样玩,开心的咯咯笑。 她明明是坐在上面没有动的,玩闹了一会,身上出了汗。 慕念琛在湖中央停下,他没有让阮甜下来,站在阮甜的边上,让阮甜看天上的星星。 阮甜拽着慕念琛的衣摆,仰着头去看夜空,夜空里的星星很多,以北城近几年的空气状况来说,很是难得。 阮甜让慕念琛坐下,自己窝在他的怀里,这样的环境,两个人好像一句话都不用说,在一起就够了。 北城还是太冷,慕念琛没带着阮甜待太久,回去的路上,阮甜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走,慕念琛弯腰将她抱起来,阮甜搂着慕念琛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唱着歌。 阮甜唱的是最最简单的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放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阮甜唱的声音很小,大院里还有士兵巡逻,阮甜不好意思让别人也听见。 慕念琛夸她唱的好听,阮甜又开始笑,她并没有好好唱,有的甚至都不在调上,慕念琛真的很盲目的在夸她哎。 慕念琛抱着她,没有走的很快,来时不到20分钟的路程走了快40多分钟,才到了李家的院子外。 客厅的灯还亮着,阮甜要让慕念琛把她放下来,慕念琛没放,与她说:“小姑姑的房间与李叔叔的书房都亮着灯,他们不在楼下,这灯,是在为我们留呢。” 阮甜本来就有些昏昏欲睡,听到慕念琛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坚持。 她真的好困呀,今晚玩的太疯,体力都好像被透支了。 慕念琛抱着她进去,没让阮甜睡觉,不然待会脱衣服的时候还是要醒,那时候就更难受,慕念琛一直在与她说着话,阮甜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每一回都是哼唧唧的当作回应。 慕念琛的怀里就像抱着一只小懒猫,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不同于与旁人时候的那般,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痒。 秦媛媛在李家的房间就在慕念琛卧室的边上,慕念琛没来这里住过几回,但是他的房间,李叔叔一直让留着。 秦媛媛回国时,特意挑的这个房间,李云景没想那么多,秦媛媛看上了这个房间,也就给她了。 她刚才没去李云景房间住,一直在房间里听着动静,等着慕念琛回来,他们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秦媛媛一直都在偷偷的收集着慕念琛的消息。 秦媛媛本想在慕念琛回来之后与慕念琛好好的谈一谈从前,好歹,他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了两三年,秦媛媛觉得,慕念琛不会忘了她。 秦媛媛听着慕念琛这样哄那个叫阮甜的女人,心中妒忌,她捏紧了手中,原本想要送给慕念琛的手表,把手表连着盒子重重地摔在了书桌上。 而后,把耳朵贴着墙,听着慕念琛房间里的动静。 九十年代的房子,就算再隔音,也不会比慕念琛别墅里面的好。 李云川军人出身,往常这房子里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住,就算是开会也会有一个专门封闭的会议室,这些卧房,他这么些年并没有让人怎么修整。 慕念琛房里的动静,秦媛媛还是可以听到一些。 阮甜站着让慕念琛为她脱衣服,她的脑袋点啊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今天出了汗,阮甜就算再困也要洗澡,她被慕念琛抱着到浴室,浴室里很小,没有浴缸,阮甜不愿意自己动,慕念琛把自己也……两人一起站在莲蓬头下。 水流冲下来的那一刻,阮甜立马就清醒了,她脸被热气和眼前看到的东西染的有些红,方才……她不应该让慕念琛与她一起进来的。 慕念琛的某些太过与热情,一见了阮甜就……不知羞的与她打招呼。 阮甜的手上碰到了那样的触感,她想要把手缩回去,结果当然是被慕念琛抓住, 被慕念琛压在床上,各种……,阮甜的脑袋里什么都没办法想,她控制着不让自己出声音,慕念琛却偏偏不让。 已经过了四个月,胎儿很稳,两个人这样闹不会担心有什么问题。 阮甜被慕念琛压着,什么话都说了,就连慕念琛教她的那些荤素不忌的话,阮甜也……顺着他说。 慕念琛亲着阮甜的耳垂,夸她乖。 阮甜到底是个孕妇,今天又有点累,只一回,刚到一个小时,阮甜就放着睡过去。 慕念琛去洗了澡,穿着睡衣出去,给阮甜倒水,他怕阮甜夜里会口渴。 慕念琛打开房门,秦媛媛房间的房门也打开,这样的巧合,让慕念琛的眉头皱了一下。 秦媛媛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样红,她的手里同样端着杯子,不自然的与慕念琛打招呼:“念琛,你要喝水吗?我也要去,我们待会聊一聊吧,真的好多年没有见了。” 秦媛媛离慕念琛特别近,身上的睡衣暴露,只要慕念琛一低头,就能看到秦媛媛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但慕念琛,并没有低头,他径直的走下楼梯,与秦媛媛说:“我太太还在房间里等我。” 秦媛媛的脸色顿时更加的不正常,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飞快的闪回房间。 …… 慕念琛半夜与李云川下了两盘棋,两局都是平手。 慕念琛的棋是李云景教的,而李云景是同谁学的?自然是与李云川。 在下棋方面,李云川算是慕念琛的半个老师。 “上一回我与你一同下去还是?”李云川在回忆。 “十二年前。”慕念琛接话。 李云川收着旗子,“十二年前,那时候,你还没上大学。我和你说,赢了我一回,就带你去西园练枪,你小子那时候赢了我,浪费了我几十发子弹,也没去当个兵。” 慕念琛不打算提那一年他填了军校的志愿又被顾姨给改了的事情,当初他就选择没说,不然,这只是李叔叔一句话的事,早就可以解决,“那时候您是让着我,我明白。” 那一年夏天,李叔叔正是忙的时候,因为慕念琛说,想要碰一碰真枪,在众多行程之中抽了个时间,带慕念琛去训练场。 亲自教慕念琛如何做,在毒辣的太阳底下,一站就站了两个钟头。 慕念琛后来回去,身上的皮肤都被晒伤,但男孩子,那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李云川拍了拍慕念琛的肩膀,“你当初没选军校,是个好事,给老慕家留下了一个苗子。” 慕念琛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李云川虽然没有插手,却全部看在眼里。 慕念琛做事,有他爸爸的影子,甚至,比老慕更热血,更不要命。 这也得亏不是参军,如果参了军,慕念琛心里的那些仇恨,或许早就让他送了命。 慕念琛与李云川聊了许久,李云川的作息一向规律,今天为慕念琛破了一回例。 …… 慕念琛回到卧房时,耳边传来的是阮甜的哭声。 阮甜还没睡醒,在被子里挣扎,像是做了噩梦。 慕念琛将阮甜叫醒,阮甜的眼睛都是肿的,开口的第一句对慕念琛说的是:“有人掐我的脖子。” 慕念琛安慰阮甜,告诉她:“甜宝,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阮甜让慕念琛看她的脖子,刚才的感觉太过真实,她差点就呼吸不上来。 慕念琛将灯打开,先仔细的检查了阮甜脖子上有没有什么红痕或者青紫,结果如慕念琛所料,什么都没有。 阮甜不相信,自己拿着手机,用自带的相机拍,如慕念琛所说,她并没有受伤。 阮甜的心跳很快,她开始相信刚才的那些真的是梦,或许是因为,换了床不习惯,她才会如此。 慕念琛哄着阮甜睡觉,有慕念琛在身边,阮甜没有遇到什么。 只是因为这个,阮甜第二天的精神特别的不好, 脸色与昨天简直有些天差地别,慕念琛叫了家庭医生来看,只是说阮甜没有休息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阮甜稍稍安了心。慕念琛来北城,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阮甜没有要求慕念琛要在这里陪着她。 她一直在房间里休息,等到下午真正的睡醒,身子也好了不少,阮甜开始慢慢接受医生的说法,虽然她现在想起来昨晚的那些,还是心有余悸。 她下楼时,小姑姑没有在,客厅里只有秦媛媛一个人。 秦媛媛正在看恐怖片,原本声音并不大,所以阮甜并没有听见,等到她到离的近了,屏幕里的声音忽然加大,阮甜吓得心慌。 秦媛媛呵呵的笑,“你胆子竟然这么小,连这个都怕,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待会儿,如果念琛回来了,你还不舒服的话,那你就是故意给我找事了。” 这种带着敌意的话,阮甜没可能照单全收,她对秦媛媛说:“正常人听到这些声音,第一反应都会是受到惊吓,我不觉得我的反应有任何的问题。倒是你,是不是勾心斗角类的电视剧看得太多,以为谁都要加害你。我不舒服,慕念琛自然会对我嘘寒问暖,这种事情呢,你是羡慕不来的。” 阮甜本来就对昨晚的那个似梦又不是梦的东西,而在意,秦媛媛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用她的恐惧来刺她,阮甜当然不会选择忍让。 她就是故意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秦媛媛对慕念琛什么心思,阮甜没有瞎,当然看得出来。 秦媛媛被阮甜这一句话刺的站起来,阮甜的鼻间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这个味道,与昨晚她在梦里闻到的那个很像。 “秦媛媛,半夜偷偷去别人的房间,装神弄鬼可不太好。”阮甜只是试探,她记得秦媛媛昨天说过要与小姑姑一同睡的话。 秦媛媛神色明显楞了一下,这让阮甜加重了自己的猜测。 “你昨天晚上去过我的房间,对不对?”门外就是警卫,阮甜一点都不怕。 秦媛媛似乎不想和阮甜说这些,她骂了阮甜一句“神经病”便跑上楼。 那股味道,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阮甜没有证据,不敢贸然给慕念琛打电话。 她把视线投向方才秦媛媛看的恐怖片,是一部本子的片子,穿着血色衣服的女鬼冲着镜头笑的瘆人。 这身打扮,与阮甜昨天在梦里“想象”的那个,非常的相像。 阮甜心中怀疑的疑惑更浓。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方才被这个声音吓的,阮甜的心跳有些发快,虽然没有昨晚那样吓人,但也足够让阮甜不舒服。 她走上楼,想要回自己的房间躺一会。 在她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秦媛媛又推开门出来,她将阮甜堵在了楼梯拐角处,“阮小姐,你应该也知道,我舅舅的身份。” 秦媛媛或许是觉得阮甜并不知道她是小姑姑收养的女儿,对待阮甜,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很瞧不起,“我劝你懂事一点,你能在这里住着,本来就是高攀,不要惹事,也不要血口喷人。真让我生气了,保准你哪来的就滚哪去。” 阮甜哦了一声,问她:“秦媛媛,凭你的智商是怎么读到的博士?下回准备害人之前记得把香水也给换一换,不要老是用一样的,不然,显得多么的穷酸。” 一瓶香水可以有许多人用,但是与恐怖片联系起来,故意在她下楼的时候放,阮甜就觉得这里面的巧合,不应该有这样的多。 秦媛媛被阮甜拆穿,索性便不装了,“你可真是聪明,只是聪明又有什么用呢?你今天把这个和念琛一说,你自己想一想,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给你准备的人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被秦媛媛这样问,阮甜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往墙边站了一点,她刚才的位置太危险,往后一步,就会摔下去,“秦小姐。”阮甜故意这么叫她,先不说她姓秦不姓李,就算是姓李,阮甜也不信,李家会纵容这样的女儿。 阮甜回答秦媛媛,话中没有一点的犹豫:“我选择与慕念琛在一起,自然会全然的信任他,如果因为你的这一两句话就让我对我自己选择的伴侣而产生了怀疑,那我会很瞧不起我自己。同样的,我有这个自信,慕念琛也会相信我。” 秦媛媛朝着阮甜的方向逼近了一步,阮甜有些防备。 “我劝你别太自大,有时候想的越美好,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你认识慕念琛才多少年?我认识慕念琛二十多年,我们的感情你永远都比不上。”秦媛媛比阮甜略高一点,气场上,自以为赢了很多。 阮甜嗤笑一声,并没有被秦媛媛的这句“二十多年”而吓退,而是用非常不在意的口吻开口,反问秦媛媛:“认识二十多年又怎么样呢?” 阮甜没有点明昨天发生的事情,但秦媛媛却心虚的明白了。 她觉得,阮甜是在嘲讽她,秦媛媛看着阮甜的,眼神中带着很浓的火气,她朝着阮甜站着的方向伸出手,阮甜往后靠了一步,身子贴在墙上。 秦媛媛的手落了空,一下子就拍在木制的楼梯扶手上,光听声音,阮甜就觉得疼。 门外的警卫听到这个动静,推门进来看,这里是李云川的住宅,一点大的动静,都会引起警卫的注意。 秦媛媛的脸被疼得扭曲,她站在楼梯上,冲着楼下的警卫吼:“不许上来!” 秦媛媛自从去年过年回国,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之后,就把自己当作了李家的人,她觉得自己上位做了主子。 李云川与李云景都不会对警卫这般说话,只有秦媛媛最颐指气使。 这些,只表现在李云川与李云景不在的时候。 进来查看的警卫本身就是军人,对待这种状况,没有惧怕,而是木着脸,站的笔直的停在那里。 阮甜最崇拜的就是兵哥哥,小时候还曾经想过自己长大了要嫁给兵哥哥,她昨天来的时候,见到这里的兵哥哥们,偷偷看了好几眼。 秦媛媛用这样的语气对警卫说话,阮甜有些无语,警卫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伺候人,她侧过头,对着楼梯下的警卫说:“我们这里没事,两个人闹着玩呢。” 警卫观察了阮甜与秦媛媛一会,确定不会她们不会有危险之后才离开。 阮甜刚才在说话时,一直护住自己的肚子,而秦媛媛的眼神,随着阮甜的动作,同样落在阮甜的肚子上。 昨天她回来时只顾着看慕念琛,没有留意到阮甜藏在斗篷底下的身子,方才在楼下,她又做贼心虚的不怎么敢看阮甜,到了现在,秦媛媛才发现, 阮甜怀了孕。她眼中透着鄙夷,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对着阮甜说:“原来如此,我还当念琛这么些年了眼光怎么变得这么不好,才会找了你这么一个没有学问的女人做女朋友。” 阮甜非常搞不懂,什么时候学历也可以拿来攻击人了?而且她和慕念琛一个大学,说她没有学问,那慕念琛也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阮甜一点都不气,她用看着某种无脑动物一般的眼神,扫了秦媛媛一眼。 其实秦媛媛长得不错,在家中与她一样没有化妆,阮甜不是一个喜欢攻击别人长相的人,基本上能够看得过去的,阮甜都会觉得好看。 但是阮甜不喜欢秦媛媛此刻眼神中透出来的那些恶意,这样的恶意让秦媛媛的脸变得丑陋。 秦媛媛见阮甜没有回话,觉得阮甜是被她羞辱到了,她更加得寸进尺,指着阮甜的肚子,“你和我相比,唯一的优点就是怀了念琛的孩子,其他的,没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我。”秦媛媛对于自己现在的学历与家世都非常的满意,因为李云川的关系,秦媛媛觉得没有哪个人能够与她比。 她是李云川的外甥女,是李云景唯一的女儿,虽然有那么一道收养程序,不是李云景亲生,但李云景与李云川两兄妹,各自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也就代表,等他们百年以后,她秦媛媛就是他们的继承人。 阮甜不想回答秦媛媛这么智x的话,她觉得,回答了秦媛媛,会拉低自己的智商,阮甜的不回应,给了秦媛媛肆意妄为的胆子,“你要祈祷你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是个儿子,以后还能分到一点点念琛的家产,如果不是儿子是个女儿的话,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女儿,不算是个人的。就算现在安安稳稳的在你的肚子里,以后能不能生的出来还需要另说呢。现在意外那么多,谁知道,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死呢。” 秦媛媛笑的猖狂,她又要伸出手,这一回不是要推阮甜,而是要摸阮甜的肚子。 阮甜在秦媛媛的手放上她的小腹之前,扬起手,狠狠地扇了秦媛媛一个耳光。 方才被说了那么多,阮甜都不生气,因为秦媛媛说她的那些话,与从前阮甜听到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阮甜都可以对这样的一些话产生免疫。 但是阮甜不会容忍,有人对她肚子里的宝宝产生恶意,这是她的孩子,她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孩子,她怎么会容许秦媛媛这样诅咒? 阮甜用的力气大,打完了她的手都有些发麻,可想而知秦媛媛的脸待会会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秦媛媛被阮甜打的愣住,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反应,阮甜冷着脸,看她发懵。 等到秦媛媛反应过来,想要还阮甜一个耳光时,阮甜抓住秦媛媛的手腕,她的力气虽然比不过慕念琛,每回都是被他欺负的命,但是比起秦媛媛来说大了不少。 这还要归功于她受苦的那三年,没有力气,她是撑不过那三年的。 阮甜眯了眼睛,她现在的神色与慕念琛十分相像,眼神中的凉意叫人惧怕,“秦媛媛,我劝你乖乖的受了我刚才那一巴掌,如果你敢还手的话,我一定会告诉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包括慕念琛。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情。” 阮甜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以免秦媛媛忽然的发疯:“别说什么被我打了的话,你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果你敢打我一下,我就敢去医院验伤,我一个孕妇打你的可能性,和你,来伤害我的可能性,到底哪一个更高一点?我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秦媛媛被阮甜这样看着,开始感觉到害怕,她不是怕阮甜会再打她还是如何,她怕的是,自己今天做的事情传到李云川与李云景的耳朵里。 秦媛媛不能失去李云景这个妈妈,和她自己的身份。 她用英文,小声的诅咒着阮甜肚子里的孩子,秦媛媛以为阮甜并不怎么能听懂。 阮甜虽然未到国外留学过,那也是她当初自己不想去。她在南城,受到的教育都是最好的,牙牙学语的时候,妈妈有时候就会教她一些口语,秦媛媛说的什么,阮甜都能听的明白。 秦媛媛诅咒的都是一些阮甜肚子里的孩子活不长的话,阮甜靠近秦媛媛,离得她特别近,她用一种冷到成冰的声音回敬秦媛媛,“你放心,我的孩子会活的比你长久。” 秦媛媛立马闭上嘴巴。 她怂成这样,自己诅咒的东西都不敢承认,阮甜觉得秦媛媛恶心又可笑,不愿意在这种垃圾身上浪费时间,“我劝你好好的伪装你自己的面具,你这样卑劣的人格与李家格格不入,如果现在的样子被发现了,你会留在李家。还是离开,谁能说得准?“ 这是阮甜对秦媛媛的劝告,也是提醒,提醒秦媛媛,不要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为了自己的宝宝,阮甜现在什么都不怕。 秦媛媛继续当个哑巴,阮甜不愿意再给她眼神,她把秦媛媛推开,自己走回房间。 阮甜还是很累,原本已经好了很多的身子,在刚才那样激动的情绪下,又开始有些不好,她刚才虽然教训了秦媛媛,但是自己心中还是害怕的,特别是在秦媛媛说出,女孩子不算人,如果死掉会怎么怎么样的那些话。 阮甜当时听着心内就有些发寒。 她从来都没有特别的在意过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如果她真的想要知道,去香港,去国外都可以查得到,但阮甜不打算查,无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她自己的孩子,阮甜都会一样的疼爱。 阮甜相信,慕念琛一定与她想的一样。 秦媛媛一个在国外留学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阮甜很好奇,秦媛媛的原生家庭给了她怎样的一个价值观让她在这么大了之后,还这么仇视女性,不把女性当成人。 最讽刺的是,秦媛媛自己就是个女孩子,刚才她的那些话,让阮甜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恶心。 阮甜没有在床上躺着,她怕现在躺下了,待会会起不来。 手机里,还有慕念琛半小时之前给她的消息,阮甜的社交软件里现在还屏蔽着慕念琛,慕念琛的消息,发在了短信里。 慕念琛让阮甜好好的吃饭,在他回来之前,不许去湖边。 阮甜撇了撇嘴,慕念琛实在是高看了她,她自己是不敢过去的。 慕念琛上午出去之前,与阮甜说过,他会尽快的回来。 阮甜现在想想有些委屈,她觉得慕念琛是在骗人, 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慕念琛还是没有回来。 她带着这样的情绪,给慕念琛去了个电话,等了很久,慕念琛才接。 阮甜带着哭腔开口问他:“你怎么还不回来?” 慕念琛料想阮甜受了委屈,他轻声的哄着阮甜,站起身来,穿上了风衣。 这架势,是要回去。 阮甜原本不难过的,她只是有一点点的委屈,但当她听到了慕念琛哄着她的这些话之后,却难过了起来,眼泪一下子就下来,这一回是真哭了,阮甜又不能和慕念琛说方才她与秦媛媛的冲突,再怎么样,秦媛媛也是李家的人,阮甜回击秦媛媛时说的那些话,只是她所以为,可是人心这个东西,谁又能看的准。 在她与秦媛媛之间,小姑姑到底会偏向谁,阮甜不能判断,况且,她现在没有一点的证据,就算要告诉慕念琛,阮甜想在有证据的情况下,去让慕念琛解决。 …… 慕念琛的办公室里,其实不止有慕念琛一人,还有两位“客人。”刚刚才到,秘书的水还没送上来,慕念琛就要离开。 顾姨坐在慕念琛北城的办公室里,拉着她带来的那个女孩子起身。 如果阮甜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女孩子,与自己的长相有几分的相似。 这是顾姨找来的准备送给慕念琛的女孩,她认为,慕念琛喜欢的,不过就是阮甜的那一张脸而已,她找个更年轻,更新鲜的慕念琛,就不信,慕念琛会无动于衷。 事实上,慕念琛真的无动于衷,他的视线只是从顾姨进来之后,看了她的方向一眼。 顾姨毕竟将慕念琛带大,就算她带大慕念琛的原因,并不如慕念琛以往所想的那么单纯,但慕念琛仍是没有办法赶尽杀绝。 在处理完北城的两家,与林诗雅之后,慕念琛每个月,还是会给顾姨拨钱,负起赡养她的义务。 因为他的手下留情,让顾姨留有错觉,让她以为,慕念琛虽不如平常那么尊重她,但还是与她最亲,她如果有什么要求,慕念琛一定会听从。 顾姨凭着这种,是她把慕念琛带大,慕念琛不会忘恩负义的心理,这几个月以来,找了无数个女孩,只有这个,与阮甜最像。 顾姨在见到这个女孩的第一面,就拿着棍子,把这个女孩子打了一顿,女孩子的身上被她打的全部都是伤,顾姨这才解恨了一点。 她把这个女孩又送去做了一些面部的微调,就连声音,也让女孩子学阮甜的。 她给这个女孩,取名叫阮心,想让她得到慕念琛的心,想让她变成新人。 慕念琛看都不看就要离开,顾姨当然要阻拦。 “念琛,你这是要走?”顾姨在示弱,她的语气与从前对慕念琛时没什么变化,却能够让人明显的看出来,她不似从前那般强硬。 顾姨仿佛忘记了林诗雅,忘记了她的哥哥,还有她“服务”了那么多年的金主。 慕念琛握着手机,在顾姨说话的同时将通话掐断,他不希望阮甜听到顾姨的声音。 慕念琛朝着顾姨欠身,对顾姨说:“家中有事,不能和您多叙旧。” 慕念琛从来都没有和顾姨这么说过话,在顾姨看来,慕念琛之所以会对她这样,在背后捣鬼的只有阮甜。都是因为阮甜才会如此! 顾姨拦住慕念琛,再也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她拉着慕念琛的胳膊,让慕念琛看一看她准备的“礼物。”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癫狂:“念琛,她叫阮心,你看她是不是很漂亮?我觉得她与你配极了。你看看她,只要你点头,她立马就会是你的。” 叫做阮心的女孩子怕的双腿都在抖,白如纸张的脸上冒出了许多的汗,她不敢看这个将来要服侍的男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好,又是这么让人害怕的人。 慕念琛看到阮心的这张脸,又听到她的名字,顾姨想做什么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慕念琛很厌恶的将顾姨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拿开,顾姨娘的手腕上,顿时便有了一圈青紫。 慕念琛没有打算动手,顾姨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太紧,慕念琛只是将她的手拿开,没有什么旁的想法。 顾姨从未料到慕念琛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拉着阮心,把阮心往慕念琛的身上推。 如果慕念琛不想让让别人靠近,那别人就永远都没有办法靠近他的身体,他向后退了一步,按了内线的电话,保镖立马便进来。 顾姨见慕念琛这一回是真的不打算留什么情面,支撑在她心底这么多月的信念被慕念琛这样拒绝,她唯一的希望,就这样没有,顾姨不甘心的要给慕念琛跪下。 上一次要救林诗雅时,顾姨也是用了这个办法,当初,慕念琛就没让她跪,今天,慕念琛同样不会,“您的这一跪,我承受不起。” 慕念琛到了现在对顾姨的称呼还是您,如果顾姨不想这些歪门邪道的点子,在慕念琛的心中,还能留下一点体面。 慕念琛让保镖把顾姨送回去,顾姨不愿意走,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念琛,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的女儿已经疯了!她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我没有了精神支柱,再找一个女儿又怎么了?你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 顾姨明显在偷换概念,她说着林诗雅,却一点都不伤心,她想要唤起的,是慕念琛对她的心疼。 这是她从十岁就带大的孩子,顾姨了解,慕念琛是一个怎样重情义的人,她抓着慕念琛的软肋,想要让慕念琛妥协。 但慕念琛,不再是那个完全顺着她的安排活着的少年。 慕念琛听着顾姨的这些话,神色当中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离开之前,与顾姨说:“每个月给您拨的款,现在减半,等您不再动这些心思的时候,我再把钱给您补回来。” 慕念琛每个月给顾姨拨的款,数量都很可观,就算减半,也能保证顾姨和顾家的老先生衣食无忧。 不过就是没有闲钱做这些事了而已,慕念琛还是给她留了个活路。 顾姨瘫在慕念琛办公室的地板上,痛哭流涕。她的口中在喊着:“念琛回来,回来看一看阮心……” 而被她带来的阮心,正默默看着慕念琛离开的方向,记住了慕念琛的脸。 …… 阮甜被慕念琛挂了电话。心里更加的委屈,在慕念琛掐断电话的那瞬间,阮甜听到了顾姨的声音,虽然那个声音出现可能连一秒都没到,但是阮甜就是可以确定。 慕念琛挂了电话……慕念琛挂了电话……阮甜脑海中想的全部都是这一句,慕念琛又再一次的把她当成了外人。 顾姨去了,那林诗雅呢?她会不会也在?阮甜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门外,有人在敲门,敲得是她卧室的房门,阮甜以为是慕念琛回来了,她步子很快的过去开门,脸上的委屈藏都藏不住,门外站着的,是小姑姑。 阮甜不愿让小姑姑担心,马上收敛了自己的神色,但小姑姑还是察觉到了,她关切的问阮甜:“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叫司机过来,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阮甜拉着小姑姑的手,与她说没事,“我方才睡了一觉,梦里做了个让我害怕的梦,现在看到您我就好多了,有您在我的身边,我很安心。” 小姑姑探了探阮甜额头的温度,确定阮甜没什么事情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算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也得告诉我,你是孕妇,不能有一点点的差错。不然,伤的是自己的身子,还有心。” 因为小姑姑早产过,对着阮甜,她难免会想到自己那个时候。 阮甜不知道小姑姑从前的遭遇,但她明白了小姑姑的好心,阮甜的心中暖暖的,她开始珍惜,这个家人了。 小姑姑让阮甜再休息一会,“我去把吃的端上来,念琛说你喜欢吃小馄饨,我方才亲自去买了菜回来包了,还没下锅,等你好一些了,我在给你下。” 阮甜再三和小姑姑强调自己真的没有事情了之后,小姑姑才带着阮甜下楼。 秦媛媛也在楼下,阮甜看着她手上的面粉,不难猜到,秦媛媛应该是陪着小姑姑一起包了。 阮甜看了眼秦媛媛的脸,秦媛媛特意将头发放下来,让人看不到,她被打的那一边。 阮甜如常的与秦媛媛打了招呼,秦媛媛这一次,懂事的回应。 阮甜没有心思与她假惺惺的客套,她跟着小姑姑进了厨房。 院外,有车子缓缓进来,阮甜听着动静就知道,这是慕念琛回来了。 她端着馄饨的手一松,滚烫的汤水撒在了她的手上。 一百三十二章 你都见了谁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小馄饨刚刚才出炉,汤水很烫,阮甜的手背上一阵疼,险些要把端着的碗给摔下去。 她忍着疼,将碗端到餐桌上,厨房里还有,阮甜没可能在小姑姑忙完之前就坐下吃饭,她准备再回去。 阮甜故意忽略慕念琛的脚步声。 等到胳膊被慕念琛拉住,阮甜才装作刚知道慕念琛回来了,她冲着慕念琛笑了笑,有些冷淡的和他说:“公司没有事情了吗?” 慕念琛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有两个会议没有开,如果等会议开完,应该已经是晚上了,阮甜在电话里那样难过,慕念琛自然是坐不住的。 阮甜哦了一声,一点都没有觉得惊喜。 她的手背这会儿正是疼的时候,能控制好脸上的神色,不要让别人看出来她到底有多疼,就已经很好了。 阮甜硬是忍着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慕念琛贴近阮甜的身子,关切的问她“今天,睡了多久?” 阮甜如实的说,慕念琛拍了拍阮甜的脑袋,带着夸奖说:“我们甜宝真棒。” 阮甜……她觉得慕念琛是把她当女儿养了。 还是那种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女儿。 她推着慕念琛,想让慕念琛让开一下:“小姑姑亲自包的小馄饨已经出锅了,我要去帮小姑姑端出来。” 慕念琛把阮甜带到餐桌边的位子上坐下,对她说:“不需要你动手。” 慕念琛进了厨房之后,阮甜才有时间把自己的手摆到桌子上看一看,她很疼,好在没有起水泡。 其实这种时候,用凉水或者冰块处理一下就好了,但是阮甜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只能自己忍着疼,她默默的骂了自己一句活该。 在慕念琛进去后,秦媛媛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视线躲闪着,不敢直接看阮甜,就连位置,也坐在不是直对着阮甜的地方。 有旁人在的地方,秦媛媛带起了她的面具,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秦媛媛一定还会忽视阮甜,不会像现在一样做贼心虚,如果没有今天下午的一切,秦媛媛现在一定会给阮甜添好多堵。 阮甜觉得秦媛媛是真的好演技,她低着头,看自己放在桌下的手。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在慕念琛与小姑姑回来之前,秦媛媛飞快的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阮甜眯起了眼睛,视线转到秦媛媛的方向,秦媛媛非常体贴的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声音也变大了许多:“待会你可要多吃一点,这是我妈妈亲手给你包的,她好久才下一次厨,你真是有福气。” 阮甜的视线里,看到慕念琛与小姑姑正在过来,这就是秦媛媛忽然戏精上身的原因。 阮甜没打算理秦媛媛方才的挑衅,她很懂事的说,“小姑姑的手艺那么好,我当然要多尝一些。” 慕念琛端着的托盘里,有三碗馄饨,到了餐桌上,自然要放在每个人的面前,在慕念琛将馄饨摆在秦媛媛的那个方向时,阮甜很清楚的在秦媛媛的脸上看到了受宠若惊。 阮甜觉得秦媛媛真的有些…… 饭菜全部上了桌,小姑姑让阮甜尝一尝自己做的小菜:“这是我看菜谱学来的,据说是南城的口味,小甜,你尝尝看。” 小姑姑说完分别夹了一些,到阮甜与秦媛媛用来吃菜的小碟子里。 秦媛媛习惯了李云景这样做,她很讨好的说:“谢谢妈妈。” 李云景又夹了几道别的小菜给秦媛媛,“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妈妈一直记得呢。” 秦媛媛笑的更灿烂,甚至,对着阮甜偷偷地送去了一个讥诮的眼神。 秦媛媛好像在和阮甜说,“看看她对我有多好。” 阮甜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不打算在餐桌上与秦媛媛有冲突,便当作没看到。 她尝小姑姑做的菜,小姑姑做的小菜是用这个时候的时新蔬菜,只生长于南城的堇蓟草。加糖与新鲜的柠檬拌在一起,吃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又带着一股青草的味道,很是开胃。 阮甜刚才伤到的是左手的手背,她用筷子的手没有受到影响,阮甜嘴巴很甜的夸小姑姑做的菜真的很棒。 小姑姑被阮甜夸的很受用,她叮嘱阮甜一定要多吃一些。 阮甜听话的拿起勺子,想要吃一颗小馄饨,勺子还没放进汤碗里,阮甜眼前的馄饨碗,就被慕念琛给移开。 慕念琛换了一碗给阮甜,阮甜低头看了,里面什么配菜都没有,里面只剩下小馄饨。这是她从前的习惯, 小姑姑做小馄饨的时候,在汤里放了香菜与虾皮,阮甜从前吃馄饨时,都是会把这两个东西全部都挑出来,她爱喝馄饨里的汤,但是,不喜欢里面的配菜。 她这样矫情的毛病都是爸爸惯出来的,在受苦的那几年,阮甜不再在乎这些东西,能吃饱就不错了,哪能这么矫情。 慕念琛却一直记着她的习惯。 慕念琛为她做这个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但这是第一次在长辈的面前,他在外是让人忌惮又敬畏的慕先生,而在这里是专心为她挑配菜的男人。 反差有点大,阮甜的脸色忽然之间有些红,她莫名其妙的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应该,绝对不可以忘记顾姨的事情。 小姑姑打趣的看着阮甜,“我下次可记住了,做小馄饨的时候把这些用过滤包放进去煮,不然念琛每回都得挑一会,多浪费时间。” 慕念琛把阮甜自己偷偷蘸的一点点辣椒抽走,阮甜的胃今天不适合吃这些刺激性的东西,“您怎么做都行,对我自己的媳妇,花的时间不叫浪费。” 阮甜的脸更红,默默的低头吃着小馄饨。 秦媛媛气的勺子都要拿不住了, 小姑姑不是全职主妇,她在云省时,就职的就是教育类的部门,到了北城,她转到了北城对口的单位,在她那个职位的,不算太忙,小姑姑喜欢做公益,经常会参加一些公益性的活动,饭后,她要去开会,她出门之前对慕念琛说:“念琛,照顾好小甜,我方才上去找她时,她的脸色看着不对,非常苍白,我说要带她去医院,她不乐意,你尽量让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 阮甜这时正在看小姑姑养的花,这些花,都是小姑姑从云南带来的,她养了好多年,所以花儿都长得特别的大和漂亮。 有一些花,阮甜从来都没有见过,味道也非常的香,阮甜特别喜欢那个,小姑姑和慕念琛说话的时候,与慕念琛的视线,一起落在阮甜的身上的,“这花叫芙萝,花香有安眠的作用,小甜如果喜欢,你去花房里,端一盘到房间里去。” 阮甜看花看的专心,没有注意到小姑姑与慕念琛都说了些什么。 小姑姑要去参加公益活动,秦媛媛自然要跟去,那里能够见到很多如李云景一般地位的人,只要秦媛媛回国,就一定会去参加。 她并不是真的热衷于公益,而是热衷于去见,那些参加公益的人。 阮甜与她们告别时,能够感觉到秦媛媛似有似无的留在她身上的眼光,那是一种,秦媛媛再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了的轻视。 仿佛,李云景带着她去了,她就高人一等。 阮甜第N次的怀疑秦媛媛的学历是个假的。 送走了小姑姑,阮甜一直维持的笑脸终于垮下,她可还没有忘记,慕念琛因为顾姨挂了她电话的事情。 她原本是与慕念琛并排而立,她先一步转身,走过客厅时,没再看方才吸引她注意力的那些花儿,而是直接走上了楼,回到了,她与慕念琛的房间。 慕念琛在她的身后,跟了上来。 他推开门,走到阮甜的面前,阮甜已经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她将双手藏在自己的衣服里,贴着腿放着,这样的姿势让她舒服一些。 慕念琛俯身看她,阮甜故意不与慕念琛对视,她偏过头,将脸对着墙面。 慕念琛纵容的笑了一声,他摸着阮甜的头发,问她:“嫌我回来的晚了?” 阮甜才不是因为这个与他发脾气,她哼了一声,不打算回答慕念琛的问题。 阮甜心中的那些小酸涩渐渐的冒了出来,她非常的委屈,这种委屈的情绪从与秦媛媛发生冲突,开始就一直存在。 阮甜还记得慕念琛在南城与她说过的那些话,慕念琛当时说:“没有什么顾姨,我只有你。” 可是,今天,慕念琛就因为顾姨,而放弃了她。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阮甜委委屈屈的落了泪,桌上没有纸巾,她用自己的手背去给自己擦眼泪,她已经不记得手上还受伤的事情,眼泪泡在伤口上,疼得她直抽气,她惨兮兮的把手拿开。 慕念琛原本正在拿着手帕要为阮甜擦泪,见到阮甜手背上的伤口,脸色顿时冷下去,他把阮甜受伤的那一只手握住,“为什么会受伤?” 慕念琛的语气实在是太凶了,因为这个,阮甜更不愿意说话。 她用没受伤的那一只手,胡乱的擦着自己的眼泪,房间里全是她抽噎的声音。 “甜宝,告诉我,手是怎么弄伤的?”慕念琛现在的语气已经不能用凶来形容了,阮甜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她慢慢地转过头去看慕念琛,慕念琛脸上的神情非常的严肃,阮甜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要这样的凶。 她很不怕死的对慕念琛说了一句:“不要你管!”她的话里,带着很多赌气的成分。 慕念琛用另外一只手把阮甜的脸给按住,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没有让阮甜感觉到一点疼痛,只是不能动罢了。 慕念琛注视着阮甜的眼睛,声音中的含义冷到人发颤,“手上的伤,到底是谁弄的?” 阮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竟然觉得,此刻慕念琛的眼中有杀气。 阮甜想着,慕念琛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慕念琛也的确是误会了,从阮甜给他去的那通电话,在通话中哭的时候,慕念琛就猜测,阮甜受了委屈。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阮甜不会那样的哭。 这伤本来就是她自己弄得,慕念琛现在这么生气,阮甜完全可以把这个原因嫁祸到秦媛媛身上去,可阮甜虽然很讨厌秦媛媛,却也没有到,那种没有底线的地步。 她被慕念琛的样子吓得不敢再哭,用控诉一般的语气,将她的手受伤的过程告诉了慕念琛,“刚才我端详馄饨的时候,不小心把汤洒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样说完,阮甜又用控诉一般的语气与他说:“就是因为听到你的车声,才让我分了神,这些都怪你。” 从他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阮甜就这样一直忍着,慕念琛心疼的恨不得自己来替阮甜受了这个痛,“你疼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说?” 阮甜找到了罪魁祸首,便不再害怕,她现在才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那一片红,吃饭之前阮甜自己看着还没有水泡的,现在,受伤的手背上,竟然又冒出了两颗水泡,仿佛是心理作用一般,阮甜越看越疼。 她被疼的,连哭都忘了,只是方才哭很了,现在说话难免有些一抽一抽的,“我……我之前看的时候还没有……都是……都是因为你才有的!” 阮甜从前又不是没有被烫过,她在饭馆里端菜的时候,有的时候也会把汤汁溅到自己的手上,那个时候吹着冷风,手早已被冻得僵硬,被烫伤的那一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的自己,可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阮甜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慕念琛在房间里找到了医药箱,因为他太久没有回李家住过,阮甜有点怀疑这个药箱是不是已经过期了,她捂着自己的手,不让慕念琛看:“你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毒死我……” 阮甜指着一管药膏问慕念琛:“过期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还能往人的身上用吗?” 阮甜其实根本就没有看药膏上的生产日期,她就是随口胡说了一个,她以为这里的药箱这么多年了都没换过,因为药箱放的位置实在是太隐秘了。 阮甜以为,这是慕念琛当时自己放在这儿的。 慕念琛先把药膏抹在自己的手上,像是要告诉阮甜,这个没有毒,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任何伤害。 在给自己抹完之后,慕念琛强硬的拉开了阮甜捂着受伤手背的那一只手,药膏涂上去,比刚才更疼,阮甜气的骂慕念琛是个混蛋!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骂:“慕念琛你就是一个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你挂了我的电话我才不会难过!我都听到顾姨的声音了,你是因为她才挂我的电话的!” 慕念琛为阮甜擦药的动作没有停,他隐瞒了顾姨带着个女人上门让他挑选的龌龊事情,只与阮甜说了,顾姨来找他求情。 慕念琛将挂阮甜电话的原因说给阮甜听:“我没想到,我的甜宝耳朵会这样的厉害,我只是不愿让你心中不舒服。” 阮甜虽然很不愿意相信慕念琛所说的话,但她也没有办法反驳。 “话都是你说的,你怎么样都可以……”她嘴硬的不肯原谅,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松动。 她相信慕念琛,因为她太明白,慕念琛冷酷起来,是什么样子,如果慕念琛不在乎她,根本就不会向她解释。 原本,听到了这些,阮甜的心情就应该不再是这样的压抑了,但……最开始让阮甜害怕,让阮甜委屈,让阮甜需要慕念琛的源头,是秦媛媛说的那些话。 这些,她有口难言,吃饭时小姑姑对秦媛媛那样的关怀,是明显真的把秦媛媛当做自己的女儿。 阮甜虽然不知道,小姑姑的事情,那是小姑姑的隐私,阮甜没有这个心思去一探究竟。 她这两天清楚的知道的事情,是小姑姑没有孩子,没有丈夫,只有秦媛媛与李叔叔这两个亲人。 秦媛媛“就是”她的女儿,她付出了心血去培养的女儿。 因为秦媛媛的那几句话,做的那个让阮甜怀疑却没有证据的事情,阮甜不觉得,秦媛媛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曾经见到过顾姨是怎么护着的林诗雅,阮甜就特别害怕,她怕,小姑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不过才认识她不到两天,而秦媛媛,却陪伴了她快二十年。 抛开秦媛媛不谈,阮甜这两天真的非常的开心,她有一种家人在身旁的感觉,阮甜……不想要失去。 至少,也得是在她有了证据的情况下,让小姑姑看一看,秦媛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如果那个时候,小姑姑选择袒护秦媛媛,阮甜会彻底的心冷,那个时候,再放弃,会比现在要好受的许多。 阮甜很明显得分了神,慕念琛没有去打扰她的思绪,而是趁着阮甜分神的时间,把药为她上好。 因为是烫伤,阮甜的手不能裹纱布,慕念琛动作放到最轻,把阮甜的手给捧着,为她吹着气。 凉呼呼的,让阮甜觉得非常的舒服。 慕念琛……其实做的已经够多了,阮甜忽然之间就没有那么难过。 就连慕念琛抱她,阮甜都没有躲。 阮甜在慕念琛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这个香水不像是顾姨身上的,顾姨用的香水,味道更像是檀香,她最爱将自己装扮成云淡风轻,一心礼佛,心存慈悲的样子,偏偏这三点她一点都没有占得到。 而阮甜闻到的味道,是一种少女的香型,非常甜腻的那一种。 这味道有问题,阮甜吸了吸鼻子,直接问慕念琛:“今天,除了顾姨,你还见了谁?” 慕念琛自然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香水味,他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换了一身风衣,原来的那一件直接被扔进了回收站。 慕念琛与阮甜说:“开了好几个会,都是公司的员工,有太多的人,每一个你都要知道名字吗?” 阮甜相信慕念琛如果她说了要知道,慕念琛会说出来。 如果是开会,那就更没有什么气味能留的这么久,这分明就是一种味道,没有其余的香味。 慕念琛在与她撒谎,阮甜的心冷下去。 她闻着这个味道,忽然之间非常的想吐。 她孕吐的时期早已经过去,阮甜此刻,只是单纯的反胃。 她压下这种难受的感觉,用尽量平静的声音与慕念琛说:“我想要去一下卫生间。” 慕念琛要抱着她过去,阮甜没有让,她与慕念琛说:“我自己能走,不用你的帮忙。” 阮甜说这句话时,声音忍得都有一些紧绷。 这本来就是一件没有多大不了的事情,慕念琛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阮甜坚持。 他把阮甜放下,阮甜头都没有回,直接进了卫生间。 明明想吐的感觉那么的强烈,但是阮甜却吐不出来,她难受的眼睛都是红的,水流被她开到最大,足以掩盖她的的动静。 等到出去时,阮甜就好像无事发生过一般。 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便去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她今天本来就有些不好,躺着躺着,便也真的睡了过去。 慕念琛哪里都没去,就连原本准备家中开的视频会议都推迟到了第二天。 …… 阮甜其实早早就醒了,可她一直没有睁眼,等到慕念琛离开之后,阮甜才将眼睛睁开。 慕念琛在离开之前,亲了亲她的额头,阮甜那时候眼睛都在动,她觉得,慕念琛应该是察觉到了。 但是慕念琛没有拆穿她,而是向下,亲了亲阮甜的嘴角,就用那样的距离与阮甜说早安。 他没有等阮甜有什么回应,直接便离开。 这毕竟是在李叔叔的家中,不是在南城,阮甜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赖床,她在床上缓了几分钟,才慢吞吞的起来。 洗漱的时候,她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寻常,除了慕念琛以外,不太有人会打她的手机。 阮甜没怎么着急,她有点不想接。 手机铃声就一直在响,等阮甜洗漱完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原来一直给她打电话的并不是慕念琛,而是唐小小。 阮甜与唐小小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但是在社交软件上还是联络的很频繁的,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多么的生疏。 阮甜将通话回拨了过去,唐小小约她一起吃饭,阮甜本来想着,让唐小小来这里,但在电话里,唐小小的声音很不对劲,阮甜就顺了唐小小的意思。 …… “阮小姐,很抱歉,慕总不想见您。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工作。” 听到这句话时,阮甜正站在慕念琛办公室楼层的门外,帮小姑姑给慕念琛带一份需要签字的公益性项目的文件。 小姑姑原本要自己送,被阮甜拦下了,她想着自己本来就要出门,就没让小姑姑跑一趟。 慕念琛北城的办公区域,需要刷卡才能进,前台在办公区域的外侧。 她被前台的工作人员吼的莫名其妙,阮甜问她:“你说,慕念琛不想见谁?” “阮心,阮小姐,是不是你?”前台的接待人员反问阮甜。 阮甜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像毒蛇一样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心,阮小姐,是不是你?”前台接待人员的脸上虽然挂着礼貌的微笑,却让阮甜感觉到了不耐烦。 这里是前台,代表的同样也是慕氏的形象,阮甜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可以为慕念琛工作。 “我姓阮,但我不叫阮心,我的名字是阮甜。”阮甜忍着被冒犯的不适,语调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前台接待人员仔细的看了看阮甜的脸,的确与昨天被带出去的那位阮小姐不一样。 今天的这位,长得更精致,更舒服一些,举手投足之间虽然也有些相似,但眼前的这位,明显大气又坦然,两人长相初一看,虽然有些相似,但是现在看来不同之处还是有很多。 昨天的那位小姐,顶多像个三成,就算是把昨天与今天的这两位阮小姐放在一起一同比较,也能很明显的看出差别。 前台有点尴尬,她从眼前的这位阮小姐的口中听到这位小姐姓阮时,没有看她的脸就把话给说了出来,她看了看预约名单,强行找了个台阶:“很抱歉,阮小姐,你没有预约。” 这是在故意刁难,阮甜不想多说什么,她的心情本就不是太好,她拿起手机给秦玟心发了消息。 阮甜方才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着慕念琛的专属电梯上来,她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情。 在阮甜发完消息不久就有人过来,却不是秦玟心,而是战骁。 秦玟心还在南城,慕念琛在北城的秘书团队,有另外的负责人。 战骁过来,四处的看了看,在没有见到阮甜的身边有安保人员之后,沉声开口:“阮小姐,是我的失职。” 阮甜没有第一时间明白战骁的意思,她有些懵,问战骁,“失职什么?” 她问完,自己反应过来了一点。 阮甜今天出门时,被慕念琛安排的安保人员数量吓到,在南城的时候还好,阮甜的身边有鹿巍,就算后面跟着再多的保镖,也不会出现在阮甜的视线里。 阮甜在今天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出个门,身后要跟着十几位安保人员,她很不习惯。在楼下时,阮甜没让安保人员陪着她上来,她觉得这里是慕氏,足够安全。 阮甜把这个理由告诉战骁,战骁绷紧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阮小姐,在慕氏您可以不用安保人员,在外面,不可如此。您是慕先生的身边人,在很多人眼中,您和慕氏相关。” 战骁这话虽然没有点明,但阮甜也明白。她在慕念琛的身边,难免会有人把她打上慕念琛的标签,与慕念琛有关的危险,很有可能也与她有关。 现在怀了孕,阮甜不得不开始重视自己的安全问题,她点头答应,“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 战骁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阮甜随着他进入办公区域。 前台的接待人员现在已经看呆,她在公司群里曾经听南城的工作人员说过一个八卦,慕先生已经有了女朋友,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是瞎说,没有多少人当真。 没想到,慕总真的有了女朋友,还在刚刚被她给拦了下来。 接待人员两眼一黑,知道自己的工作,这就算是保不住了。 慕念琛的办公室在这个区域的最里侧,阮甜第一次到慕念琛位于北城的办公室来,许多员工的目光,往她的方向看,在南城,阮甜就已经学会了不去在意这些好奇的目光,趁着还没进慕念琛办公室的时间,阮甜装作随意的问战骁,“慕念琛有没有吃午餐?” 阮甜虽然和慕念琛闹着别扭,但该关心的还是没有忘记。 战骁无需思索便答:“慕先生与唐先生开了一个午餐会,已经用过。” 午餐还要谈生意?阮甜眉头皱了皱。 战骁为她推开慕念琛办公室的门,阮甜把自己的情绪收了收,脚步往慕念琛的办公室里迈,慕念琛这时正好从文件当中抬头。 他把手中原本握着的钢笔放下,坐在那里,看着阮甜过去。 阮甜心里存着事,见到慕念琛,没有了从前那样带着一点期待的神色。 她把小姑姑让她带来的文件,放在慕念琛的办公桌上。 她转过去,直对着慕念琛,微微俯身,离得慕念琛又近了一些,手指轻轻地放在了慕念琛的领带上,冲着慕念琛很狡黠的笑了一下,而后,猛的将手里的领带收紧,咬牙切齿的问慕念琛:“阮心是谁?” 当她提起阮心这个名字时,阮甜注意到了慕念琛眼底的凉意,她的眼睛一眯,慕念琛的反应,恰恰证明了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非前台的接待人员故意刁难她。 联想到昨天慕念琛回家时,风衣上带着的那个香水味道,不舒服的感觉便更加的强烈起来,阮甜手下一点情都不留,把慕念琛的领带攥的更紧,“有什么瞒着我的,嗯?” 阮甜这是在学慕念琛说话,她现在的样子又软又凶,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猫,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慕念琛,她可不是好惹的! 慕念琛托着阮甜的腰,把阮甜放在他的腿上,阮甜挣扎着要动,慕念琛与她的距离本来就离的很近,现在,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了距离。 慕念琛y住阮甜的耳垂,似乎是在惩罚。 立马,变让阮甜不感再动。 这样的姿势,曾经也不是没有闹出火来……阮甜有些…… 本来酝酿好的气势现今消失了一大半。 阮甜不再闹,慕念琛才放过她的耳垂,被阮甜拽着的领带慕念琛并没有管,他用手,按着阮甜的脸,不让阮甜转过头去。 两人的视线相对,慕念琛的眼中全都是坦然,他与阮甜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句话,并没有让阮甜满意,她瞪着慕念琛,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少,“什么不相干的人要让你特意嘱咐前台,不要让她进来?” 阮甜没有说自己被前台拦下的事情,这个事情,战骁会解决好。 “昨天顾姨过来,她做的陪同。我没有留顾姨在这里太久。以后,她们也不必来。我所嘱咐的是她们,而不是她。”慕念琛没有隐瞒阮甜,但还是隐藏了一些细节,那些细节,除了给阮甜心里添堵,就没有什么用。 阮甜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顾姨在慕念琛心里的地位,阮甜最清楚,能让慕念琛亲口说出以后不想在办公区域见到她,昨天的情景,该是怎样? 阮甜握着慕念琛领带的手慢慢地松开,慕念琛抓住她的手,为她揉着因为太过用力而变红的手心。 慕念琛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没让阮甜感觉到一点的疼。 阮甜呼了一口气,她的脸色有些红,是发现自己错怪了慕念琛之后的红,“慕念琛,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闹你。” 阮甜从小就是这样的,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她一定会道歉。 慕念琛很包容的看着她,他亲了亲阮甜的嘴角,与她说:“不需要道歉,你能来问一问我,而不是把这个存在心中,我很高兴。” 阮甜唔了声,不知道该回答慕念琛什么,“小姑姑让我给你带了文件,你看一下,能不能签。” 她这么说完,就要下去,好像是要给慕念琛拿文件。 慕念琛没让她动,他用一种,很……的声音说:“甜宝,两天过去了。” 慕念琛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却让阮甜的脸色更红,因为,她明白了慕念琛的意思…… 昨天与今天,慕念琛都只是亲了她的嘴角,没有…… 阮甜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给捂住,慕念琛……怎么这么不知羞呀…… 她把眼睛闭上,不去看慕念琛带着谷欠望的眼睛,一阵让人羞涩的动静过后,阮甜搂着慕念琛的脖子,慢慢地平复呼吸。 为什么只是接个吻而已,就可以……就可以有那样心动的感觉呢,阮甜不明白。 …… 小姑姑让阮甜给慕念琛带的公益性项目的计划书,是阮甜与慕念琛一起看的。 涉外部门的一个对口扶贫,每个月都会帮助一个偏远地区,慕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因为阮甜在计划书上,见到了慕氏协办的字眼,这个活动是从小姑姑回北城之后开始运行的,在一开始,慕氏就加入。 这一次的对口扶贫地区是云省边陲的一座县城。 阮甜随口的问了一句:“这座县城是不是你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慕念琛点了点头,阮甜指着计划书上的一个勾选要求问他:“你要去云省?” 慕念琛捏了捏阮甜的脸,与她说:“等宝宝生下来,我们再去。” “宝宝出生了之后。我就……”阮甜即时的停住了险些要说出口的话,她不愿意在现在的气氛下,说出要走的事情。 慕念琛的视线,已经从计划书上,变为注视着她,:“你就什么?” 阮甜叹了一声,很惆怅的回答,“如果等宝宝出生了之后再去,那我就没有机会了呀。你知不知道带孩子会有多么的辛苦,如果宝宝生下来,我一定会舍不得离开他,陪你一起去的。” 其实,如果她真的选择在宝宝生下来之后留下,也会是家里的阿姨与月嫂带,阮甜根本就不用动什么手,她只需要玩宝宝就行了。 但是,她总要给自己找一些借口呀,所以她就这样子说。 “近期内我不打算去。”慕念琛这样说着,就在勾选拦上打了个叉。 这样的公益性项目,换市场部的负责人去就可以。 慕念琛小时候生活过得县城,因为早些年的努力,已经不是毒贩的聚集地,非常的安全。 就算没有宝宝,慕念琛也是打算带着阮甜到云省去看一看的。 至少,要让自己的父母,见一见他们的儿媳。 …… 因为要与唐小小吃饭,阮甜在慕念琛的办公室里没再待多久,慕念琛牵着她的手,送她出去。 阮甜与战骁过来的时候,面对慕氏的员工眼神,没有多少的不好意思,现在与慕念琛一起,阮甜,却有一些……她尽量的去忽视那些人的眼神,在电梯打开之时,完全没有留恋的就走了进去。 她按着关门键,咬唇对着慕念琛挥了挥手,这是再见的意思。 阮甜本想就这样下去,可她没想到,在她挥手的时候,慕念琛竟然……竟然也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慕念琛一同进入之后缓缓关上,等到再打开时,慕氏一众偷偷往这边看的员工,都很难得的在慕先生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要知道,慕先生在工作时间是怎么样的变态,有的员工来慕氏两三年,除了在开会的时候,寻常想要听到慕先生的声音都很难,就更别提看到他笑了。 阮甜坐在车子里,还在捂着自己的脸,方才的一切太让人羞涩。 阮甜的唇瓣现在还是酥酥麻麻的。 车子的前座,坐着一位男性的保镖,阮甜现在非常的想念鹿巍,她来北城三天,鹿巍也消失了三天。 车子刚刚启动时,靠近阮甜的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阮甜从羞涩的情绪当中抽离,抬起眼看向车窗外,车子外面站着的,是战骁。 阮甜第一反应是,慕念琛找她有什么事情,因为每一次,战骁主动找她时,都是按照慕念琛的吩咐。 阮甜将车窗降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战骁,“有什么事情?” 战骁很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阮小姐,我能不能与你单独谈谈。” 阮甜自然是可以。 战骁让司机与保镖都到车外去,他坐在方才保镖坐的位置,需要回头才可以看到阮甜。 战骁做事一向有分寸,他这是在和阮甜保持距离,以此避嫌。 这还是战骁第一次因为私人的事情与阮甜开口。 阮甜等着战骁说出来意。 战骁像是挣扎了许久,他说话的声音不似从前那么的冷硬,甚至,还带了一些请求,“阮小姐,在您到达苏城的那一天,鹿巍与我提了辞职。她觉得,她有一些不适合做保镖的工作,因为,她已经把你弄丢了多次。” 阮甜得心里一紧,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任性之举而让鹿巍产生自我怀疑。 “慕总现在对于鹿巍同样开始不再看重,就算她不走,也不能回到您的身边。”战骁说这些,并不是觉得慕先生的做法有错误,恰恰的,他正是知道慕先生这样的做法已经很手下留情,才会来对阮甜请求。 听了战骁的话,阮甜立马回答:“鹿巍与慕念琛那边,我都会解决好。鹿巍很好,我很喜欢她,只有她来保护我,才会让我安心。” 战骁沉默了一会,“我知道她有错,对于我们来说,对于让需要保护的人员有了危险,就是我们工作的失职。这个,我不为鹿巍辩解。我赞同慕先生的处理。” 战骁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希望您能与她谈谈心,告诉她,她很好。不要让她在心中觉得自己很差很没用。” 阮甜有些难受,都是因为她的任性,才会让鹿巍产生这样的情绪,她与战骁保证,会与鹿巍说清楚这些,阮甜不打算让鹿巍离开,她会让鹿巍回来。 把自己的请求说完,战骁就不再耽误阮甜的时间。 车子慢慢驶离慕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病态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 阮甜到达与唐小小约好的地方时,唐小小已经到了,她见到阮甜就冲过来,阮甜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唐小小在阮甜的面前刹了车,她看着阮甜的肚子,有些惊叹的说:“真的好大喔!” 阮甜被唐小的脸红。 这个时间点,吃饭有些太早,阮甜就提议去逛一逛。 唐小小拉着阮甜去了一家珠宝店,这家珠宝店,是唐家的产业,工作人员全部都叫唐小小为“五小姐” 唐小小从手机里找出了一张照片,让负责接待她的工作人员去调出这套珠宝,她现在就要戴。 工作人员看了照片,很是为难的与唐小:“五小姐,这套珠宝是唐先生订给温小姐的,我们无权调用。” 唐小小无视了工作人员的话,她拉着阮甜的手,让阮甜看手机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一枚红宝石的钻戒,光是看着就知道成分很好。 “小甜姐姐,你说,这个戒指漂不漂亮?”唐小小的语气还是那样的轻快。 阮甜拍了拍唐小小的肩膀,告诉她:“戒指很好看,但这不是你的。如果你实在喜欢,用同样的宝石做一个好不好?” 阮甜不知道唐小小心中的难过,她像在劝着一个单纯的孩子,与她说这样不对。 唐小小的眼眶瞬间变红:“不一样的,小甜姐姐……不一样的。戒指只能有一个,就算再做,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一个。” 阮甜被唐小小看的有些心酸,她抱了抱唐小小,告诉她:“如果是别人的东西,就不要去抢,抢来了心里还会一直记着,这个东西在一开始不是属于自己的,那样不会有多快乐的,对不对?” 唐小小摇了摇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与阮甜说:“可是在一开始,这个东西应该是我的呀。” 阮甜不明白唐小的这是什么意思,唐远洲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抢妹妹的东西送给女伴,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唐小小现在,也好似不需要劝了。 她收起难过的神色,拿过工作人员的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用一种足以蔑视任何人的眼神看着工作人员,“给唐远洲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这个东西。” 这幅样子,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娇小姐。 工作人员拨通电话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唐先生与五小姐,哪个她都惹不起。 阮甜站在边上,看着工作人员哆哆嗦嗦的交代了事情,然后,把手机递给唐小小。 唐小小把手机贴近耳边,不知道那一端说了什么,唐小小呵呵的笑起来,一句话都未再说,就把电话挂掉。 已经有工作人员拿着戒指出来,唐小小把盒子打开,用两根手指挑着,把它挂在了自己的手尖。 是真的挂,随时都可能掉落下去,唐小小好似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了两眼之后,就把戒指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她刚才明明还是那么的想要,现在到了手却一点都不珍惜,阮甜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对唐小小的做法有什么干预。 唐小小拉着阮甜就走,一路带着阮甜到了商场的顶楼。 “小甜姐姐,我饿了,你陪我吃蛋糕好不好?”唐小小的眼圈虽然不再红,但是整个人好像都丧失了生机,突然的阴沉了下去。 阮甜答应她,与她说:“你想吃多久我都陪着你。” 唐小小抱了抱阮甜,阮甜能够感觉到,有泪水,滴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像哄着小孩子一般,拍了拍唐小小的后背,与她说:“不要难过。” 唐小小点了许多个巧克力蛋糕,还有两瓶香槟,阮甜不能喝酒,她一口都没有动。 阮甜只让唐小小喝了半瓶,等到唐小小醉糊涂了,她就偷偷的把香槟换成了温水,唐小小醉的厉害,分辨不出,喝了几杯以后,嚷嚷着要去卫生间。 阮甜想要叫门外的保镖帮忙,但是,可保镖全部都是男性,没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唐小小去卫生间。唐小小像是急得不得了,一刻都不愿意多待,还没等阮甜叫来女侍应生,就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阮甜担心她摔跤,尽量小心的跟了上去。 唐小小吐了一会之后,就不哭也不闹,趴在卫生间的洗脸池边就不再动,阮甜喊了她好几声名字,唐小小都不愿意理,阮甜有些哭笑不得。 她像来时一样,再一次的将唐小小扶起来,卫生间的地上有一些水迹,阮甜没有注意,当唐小小的重量整个压在她的身上时,阮甜的脚步偏了一下,身体止不住的往后倒,阮甜想要护住肚子,已经来不及。 她心底发凉,等待着最坏的结果。 身后,有隔间的小门被关上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阮甜的腰被身后的女孩子扶住,借助着这个,阮甜得以站稳。 刚才的惊险让阮甜的心跳的非常快,她将唐小小又扶到盥洗池旁,让唐小小趴着。 她闭上眼睛,压下心里的恐慌,阮甜的手脚全部发麻,缓了很久,都没有好转的现象。 她不愿在这里多待,睁开眼睛时,看了一眼方才那个帮助她的女孩子的方向,阮甜还记挂着,想要问一声她的名字。 女孩子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与口罩,她低着头,阮甜什么也看不见。 “谢谢你。”阮甜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哑,这是方才被吓到的缘故,紧接着,阮甜就想要问女孩子的联系方式,她想着一定要好好的感谢。 她接下来的话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女孩子,就慢慢地抬头,视线与阮甜的对上时,让阮甜莫名的害怕,这样子的视线,很像是毒蛇一样。 女孩子一步步的靠近阮甜,朝着阮甜伸出了手,她发出的声音比眼神更像是毒蛇,像是已经找准了想要取代的猎物,亮出了它致命的毒牙:“阮小姐,和我走吧。” 阮甜在清醒时的记忆,停留在这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亲亲我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顺着墙壁慢慢地倒下去,身子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软心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在冰冷的瓷砖上,明明可以扶,却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她还饶有兴致的笑出了声。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阮甜,仔细的看着阮甜的长相,手指轻轻地划在阮甜的那张虽未施粉黛,却还是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上。 她另外的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脸,眼中想要破坏的情绪横生,因为这个叫做阮甜的女人,她被迫的成为一个影子。 要去学习她如何说话,处处都要模仿她。 微调手术断断续续做了好几次,一个月的时间,软心全部在病房中度过。 那一个月,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伤口上的那些疼,往往还没好,就要再一次被推进手术室,只为了换来一张与阮甜相似的脸。 她以为,昨天,会是她的好日子。 顾姨变态,却也会收拢人心,她最知道,用什么东西来要挟,让阮心对她言听计从。 阮心原名叫方恩琪,今年二十岁,还是少女的年纪,本该上大学,因为家里的原因,错过了高考,如果只交代到这里,那么方恩琪就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在方恩琪十三岁的那一年,她亲手把她的爸爸与后妈所生的小女孩。从二十楼扔了下去。 小女孩被扔下去的时候才两岁,一具全尸都没能留下,在小女孩被摔下去之前,已经被方恩琪折磨了半死。 顾姨查到了这桩旧事,让方恩琪再也不敢反抗。 顾姨给方恩琪看阮甜照片与录像的同时,也给了方恩琪很多,慕念琛的照片与资料。 方恩琪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甚至有时候,她不想做阮心,她想做阮甜。 她一直期待着,期待着见慕念琛的那一天,顾姨一直与她说,慕念琛见了她就会喜欢她,这个男人以后会是她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做那个,仅仅让她看了照片就觉得属于她的男人,身边新的女人。 但昨天,那个男人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当顾姨说出,要把自己送给她一直盼望的男人时,男人的脸上厌恶的神情,到现在她还能觉得遍体生寒。 不可接受,也不可原谅! 方恩琪抬起脚,要往阮甜的肚子上面踹,她要让那个男人永远的失去这个女人。 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男人会开始喜欢她。 她一点都不怕,甚至,没有一点杀人要坐牢的概念,因为她小时候就是这样踹着她的妹妹,把她踹到连哭的声音都没办法出来,然后,才扔了下去。 奶奶就在隔壁的房间看着她,没有阻止,当时奶奶说:“琪娃儿,把这个妹妹摔下去,你就有小弟弟了。” …… 方恩琪眼中带着兴奋。现在,她好像回到了13岁的那一天,把不喜欢的人弄死的感觉,非常非常的爽。 她抬脚的力道很重,拼着一脚就能把阮甜踹流产。 电光火石之间,唐小小转过身来,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就从镜中看到了身后的景象。 她尖叫一声,在方恩琪没有踹到阮甜之前,把方恩琪推开。 唐小小酒还没有醒,力气不算大,推人的时候自己也摇摇晃晃的,倒在了阮甜的边上。 方恩琪同样跌倒在地,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了百了的情绪,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她从黑色外套里,掏出一个针管,那里面,有血红色的液体。 方恩琪举着针管,冲着阮甜过去…… …… 睁开眼时,阮甜的全身都在发疼,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在何处。 阮甜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肚子里的宝宝还在不在。 阮甜伸出去的手抖极了,宝宝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担忧,在阮甜将手放在小腹上时,动了一下,像是在和阮甜打招呼,告诉她:“妈妈,我还与你在一起。” 阮甜眼眶含泪,她隐忍着不哭,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的第一反应是要逃,要离开这里。 她动了动脚,还好,没有被绑住,虽然她现在疼的连活动都很难,可阮甜还是很庆幸。她的手脚没有被绑起来。 她想要起身,却在双手撑起来之前,听到一阵动静。 阮甜的脑袋处在一种特别紧绷的状态,平常可以分辨出来的东西,在此刻,却什么都听不出来。 她想要躺下,已经来不及。 下一刻,她就被人从身后拥住,这样的感觉……非常的熟悉。 可是……阮甜不敢相信。“慕念琛……是不是你?”阮甜的声音发颤,怎么……怎么会是他呢。 慕念琛没有回话,而是握住阮甜冰凉的手。 阮甜慢慢地转过头,原本已经被她生生逼回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她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脸,但是她知道,这就是慕念琛。 “慕念琛……慕念琛……”阮甜一直在叫慕念琛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慕念琛的身旁,心中有的,只有铺天盖地而来的庆幸。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让阮甜感谢上苍。 慕念琛捧着阮甜的脸,为她擦着眼眶中的泪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够让阮甜心安的力量,他与阮甜说:“不要怕,一切都好好的。” 阮甜没有注意到,慕念琛捧着她脸的手,比她垂在身侧的,还要抖的吓人。 唇齿交缠间,阮甜感觉到一点痛,她的舌尖能够尝到一些属于血液的味道,阮甜不知道,这血,是她的,还是慕念琛的。 慕念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弄伤她了,亲吻时,慕念琛虽霸道,但……他们是两厢情愿,没有反抗,没有暴力,有的只是那一种两人情感与……的交流。 可今天,慕念琛好像是故意要如此,故意,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的血液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阮甜没有去想慕念琛的种种异常,慕念琛说她没有了事情,那阮甜就相信。 她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遇到危险。 她的身上还是很疼,开口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 慕念琛从药盒中,拿出了一把止痛药。 慕念琛方才出去,就是为了拿这个药,当时,他准备的是要自己吃。在他走出房间的瞬间,他的私人号码响起,那个号码,来自顾姨。 电话里只有警车的特有声,警察告诉他,顾姨放火,点燃了顾家的老宅。 顾老爷子死在了熊熊的烈火中,而顾姨,半边的身子,也被烧的不能再看。现在,正在手术室中。 慕念琛知道,顾姨为何会如此,她在逼他,用这一种方式,逼他做出选择。 这一招,顾姨用了很多次,她吃定了慕念琛还惦记着往日的“母子情谊。” 却忘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做的那些事情。 慕念琛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内一丝波澜都没有,电话挂断,他吩咐战骁:“派一个刑事律师。让她脱罪。” 战骁心内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做,他从来都不会去质疑慕念琛的决策。 因为每一次,慕先生,都是正确的。 慕念琛在露台上,迎着冷风,站了几分钟,他想要抽一支烟,但他想到了阮甜,他的甜宝,如果醒了,闻到他身上的这股烟味,或许会皱鼻子。 慕念琛在回到房间之前,将苦涩的药片放进口中,没有用水,就那样在口中嚼了几下,而后,咽了下去。 …… 阮甜就算是身上再疼,也不会吃药,因为,她不知道这个药,对宝宝会不会有伤害。 阮甜紧闭着唇,怎么也不肯张口。 她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不愿意配合,身上疼,阮甜没力气躲,她只能冲着慕念琛摇头,像是在告诉他,没关系,我不再疼了。 阮甜很明显的在撒谎,她的脸上,全部都是痛苦的神色。 慕念琛给她解释了成分,他说了许多,阮甜一个字都不信。 慕念琛的专业就与这些有关,他口中说的那些冷门的词汇,很有可能是他随口乱编。 阮甜怕疼,一点点的小伤口就会让她哭泣,可她现在,更怕宝宝有危险。 她按住慕念琛的手,疼痛越来越强烈,阮甜的手,流出的那些汗,全部贴在了慕念琛的手背上。 “如果你让我吃这个,我会恨你。”阮甜又怎么不知道,慕念琛让她吃药是心疼她,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的是强烈的不忍。 阮甜疼的坐不住,她的身子,倒在慕念琛的身上,“慕念琛,亲亲我吧,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再一次的,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这一次的亲吻,无关情爱,像是两个受尽了苦难的人,在世界末日,互相的取暖。 …… 阮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去,她在醒来时,还在慕念琛的怀中,姿势……阮甜皱了皱眉,这样的姿势,慕念琛会很难受。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慢慢的动,她想要下来,让慕念琛舒服一点。 只是,她的动作放的再轻,慕念琛还是睁开了眼,他的眼中,有许多的红血丝,阮甜猜想,慕念琛一定一整晚,都没有睡。 “现在,有多疼?”慕念琛问的是有多疼,而非疼不疼,阮甜有些想笑,她的手指,放在慕念琛的喉结处,低头,亲了一下,告诉他:“不再疼了,慕念琛,我不疼了。” 阮甜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她的身体竟然就已经恢复到了从前。 她真的不疼,一点点疼痛的感觉都不再有,甚至觉得自己今天可以吃两碗饭,而且是要带蟹黄酱的! 慕念琛笑了,阮甜却觉得慕念琛好像不是那么的开心。 她把手放在慕念琛的眼睛上,她的手又软又热,“慕念琛,你睡一会,然后带我去吃饭好不好呀?” 阮甜其实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房间的窗帘紧闭,让阮甜分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慕念琛把阮甜搂在怀里,用一种特别占有的姿势,把阮甜抱的紧紧的,他的声音,在阮甜的耳边响起,他与阮甜说了一句好。 而后,真的睡了过去。 阮甜一直都没有动,她能够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正在做“运动”小脚踢的特别欢实,阮甜笑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慕念琛睡了两个小时,肚子里的宝宝,时不时的与阮甜玩上一两分钟,阮甜一直等着宝宝下一次的动静,所以,并不觉得这两个小时有多么的漫长。 …… 阮甜如果想要吃什么,那她就一定要吃到,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慕念琛,慕念琛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出去了一趟。 虽然慕念琛说。他是出去处理一个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但是……阮甜还是觉得奇怪。 她自己在心中安慰自己,绝对不可以瞎想,慕念琛比谁都要紧张你,如果身体真的有事情,现在,你一定是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 这样安慰过后,阮甜心中的慌乱感真的消失了很多。 慕不到三分钟之后慕念琛就回来,他递给阮甜一杯,像是牛奶一般的东西,让阮甜喝。 阮甜不愿意,央求着与慕念琛商量:“我……只想吃蟹黄拌饭嘛!放一勺蟹黄,浇在热腾腾的米饭上,真的非常非常好吃的!” 慕念琛捏了捏阮甜的鼻子,手中端着的类似牛奶的东西还是没有放下,他告诉阮甜,“把这个喝了。马上就可以吃东西。” 阮甜唔了一声,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好像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乖乖的喝了几口。 ……味道,有点怪,但也不算太难喝。 只是,这个杯子对于她来说有点大了,阮甜耍赖,不把这些全部喝完,她把还剩一多半的“牛奶”推给慕念琛。 慕念琛顺着她的手,把“牛奶”喝光。 她要吃的东西很快便来,阮甜最后也没有吃下两大碗,但是,阮甜还是非常的满足。 她在吃饱了之后,才想起来与她在一起的唐小小,阮甜明白,自己已经获救,那么唐小小也一定很安全的道理,但阮甜还是有点担心,她问慕念琛:“小小,现在怎么样了?” 慕念琛用餐桌上的纸巾为阮甜擦了擦嘴角,而后才与阮甜说:“她在医院里。” 阮甜原本因为慕念琛的动作而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 “没有什么大问题,”慕念琛安慰阮甜,“她只是胳膊脱了臼。” 阮甜觉得慕念琛有一点冷血,就算是胳膊脱了jiu也是很大的问题啊,怎么会不是问题呢! 但是……好像比起自己,小小好像真的比较惨一点。 慕念琛把唐小小受伤的过程告诉了阮甜,唐小小的胳膊,是被伤害她们的那个坏人踢的。 这都是为了保护自己,阮甜心内担忧,记挂着唐小小。 慕念琛没有告诉阮甜,昨天伤害她的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阮甜早在昨天睡去之前,就自己找到了她所认为的答案。 她猜想的是,这是慕念琛的仇家,冲着慕念琛而来的。 阮甜不觉得,自己在北城有什么仇人,无论是林诗雅还是顾姨,好像都没有这个本事,这样对她。 阮甜昨天与战骁谈话时,说的那些话,不是假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很多慕念琛的仇家眼里,同慕念琛是一体的存在。 阮甜没有因为这个去怪慕念琛,如果她真的怪了,在昨天或者今早醒来时,她就可以刨根问底。 阮甜觉得,自己的心真的有点大。 其实,她也是怕的。 她要去医院看唐小小,“慕念琛,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阮甜今天,有点依赖慕念琛,仿佛只有在慕念琛的身边她才是安全的。 慕念琛顺着她。 阮甜的身上一直穿着长袖的毛衣,出门之前,她想要换一身衣服,她总觉得,这个毛衣有些不舒服。 慕念琛不让她换,阮甜心内有些……怀疑,她觉得,慕念琛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这不是慕念琛平常会说的话。 她借口要去一趟卫生间,她将卫生间的门锁上,把毛衣脱下来。 仔细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在她能够碰到的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一点点的淤青。 在她的手肘位置,有几点小小的印子,像是输完液之后的小点点,阮甜并没有放在心上。 阮甜裹着浴巾出去,慕念琛就站在门外。 阮甜有种做错了事情被抓包的感觉,她朝着慕念琛吐了吐舌头,有点……有点撒娇的说:“我是真的觉得不舒服呀。” 阮甜的衣服还是换了,不过……那个房子里,没有她的衣服,还是慕念琛让负责阮甜衣服的品牌临时送了一些过来,浪费了快半小时的时间,阮甜才有些明白了慕念琛为什么不让她换。 …… 慕念琛没有进唐小小的病房,阮甜敲门,独自进去。 唐小小正躺在病床上,有些惨的在那里叫…… 唐远洲就坐在唐小小的病床边,一只手按住唐小小受伤的那一只胳膊,重重地拧了一下。 阮甜……她觉得,这一定不是亲哥哥能干出来的事儿。 唐远洲本来就不是唐小小的亲哥哥,唐小小是唐家收养的孩子。因为与唐远洲感情太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唐家的养女,都以为她是唐家的小公主。 唐家在唐远洲爸爸那一辈,就没有一个女孩,到了唐远洲这一辈,同样全是男孩子,唐家老太太不喜欢孙子,她抱儿子抱的就挺烦,孙子更是看都不是太想看, 等到儿子从意外身亡的战友家中带回这个小孙女,老太太喜爱的恨不得把心都给她。 整天小心肝小心肝的叫,唐家就更没有人敢欺负唐小小。 …… 慕念琛对待旁人的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一直都未和阮甜提过,所以阮甜到现在都不知道。 唐小小被唐远洲弄得伤心,一阵惨叫之后便开始哭泣。 唐远洲并没有哄她,而是对她说了一句:“再哭,零花钱减半。” 唐小小狠狠地看着他,默默停止哭泣。 阮甜觉得,唐小小真的还像是一个小孩子。 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唐小小才发现她,像是找到了救兵,她又开始嗷嗷的哭,一边哭,一边在赶唐远洲出去。 阮甜与唐远洲之间并不熟悉,简单的交流之后,唐远洲便离开。 唐小小的视线,盯着被关上的房门,脸上的神情再也没有方才那样丰富,让阮甜看着,又觉得她低沉了起来。 “小甜姐姐,我是不是不招人喜欢……”唐小小的双眸里带着泪,阮甜不确定,这是她方才在唐远洲还没走的时候的眼泪,还是…… 她暗叹自己多想,兄妹之间,又怎么可能? 唐小小让阮甜坐在她的病床上,阮甜拉着唐小小的手,为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掉,“谁说不招人喜欢了?连我这种轻易不与陌生人交朋友的社恐患者,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可爱哦,我要和她做朋友。” 唐小小现在就像是一只小花猫,眼泪糊满了脸,方才,唐远洲并没有为她擦。 “小甜姐姐,还是你最好。”唐小小胡乱的用手在眼睛上抹了两下,“不像是唐远洲,见到我受伤了没有一句好话,进来的时候,气场冷的吓死人,把我的主治医生都给吓走了。” 唐小小提起她的主治医生,眼睛里面都冒着光:“小甜姐姐,你不知道他有多帅!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男神!我一定有在梦中见过他!一定见过他!” 唐小小这样子说,原本被阮甜握住的的那只没受伤的手抬起来,去抓阮甜的胳膊,她激动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阮甜不知道,唐小小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只是一只手而已,就让她疼到受不了。 她“嘶”了一声,压着声音说:“小小,我的胳膊有点疼。” 唐小小立马就将阮甜给放开,她有些不知所措:“小甜姐姐,实在对不起,我忘了你胳膊上被……” 阮甜眉头微皱,问唐小小:“被什么了?” 唐小小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这个是念琛哥亲自吩咐的…… 唐小小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很可能活不过今天下午。 阮甜把唐小小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轻轻地拽下,再次问了一遍:“小小,告诉我,我的胳膊上被怎么了?” 阮甜想起了,她换衣服时看到的那些小点点,不用唐小小的回答,阮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给我注she了什么东西?” 兴许是阮甜现在的样子太吓人,唐小小不敢再瞒着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了阮甜:“我不知道她给你注she了什么,但我看到她拿着针管往你的胳膊上扎了……” 阮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慕念琛这两天的种种反常,现在想来,好像都在告诉阮甜,事情严重性。 阮甜心慌的连指尖都开始发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会有什么问题,而是她的宝宝…… 有一股腥甜在喉咙里蔓延,阮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怎么那么傻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唐小小本来就害怕,现在看到阮甜吐了血,更是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她嘤嘤嘤的哭着问阮甜:“小甜姐姐,你还好吗?” 阮甜现在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她坐在靠椅上的身体整个往下,双手支撑着病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她现在的样子自然是不好的,唐小小哭着去按床头的呼救铃。 阮甜伸出一只手,落在唐小小的身上,气息微弱的说:“待会儿如果医生过来了……你就说你自己有问题……不要提我的事情……” 阮甜胸口虽疼,但脑袋却是清醒的,她不愿意让慕念琛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一切。 “不行!小甜姐姐,你是孕妇!你都吐血了!怎么可以不让医生知道!”唐小小不答应,阮甜现在的样子虚弱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过去。 手边没有纸巾,阮甜用出门时,慕念琛给她围的那一条围巾将脸上的血擦干净。 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身体都是痛的,“我只是气急攻心,以前也有这个毛病。小小,慕念琛……”阮甜疼的实在说不下去,她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唐小小,那眼神里全部都是哀伤,让唐小小没有办法不答应。 在她们对话后不久,医生就进来,跟在医生身后的,还有慕念琛。 阮甜忍着疼站起来,尽量不让他发现自己身体上的痛苦。 慕念琛把阮甜抱着,问她,“发生了什么?” 阮甜靠在慕念琛的胸膛回他:“小小刚才……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她自己受伤的那条胳膊。” 慕念琛看了一眼正在接受医生检查的唐小小,唐小小感觉到慕念琛的目光,吓得眼神看都不敢往慕念琛的方向看,这太不像她平常的样子。 “我还想和小小再谈一会,慕念琛,你可不可以再等我一下?”阮甜知道慕念琛很忙,自己在医院里面待久了,浪费的是慕念琛的时间。 慕念琛亲了亲阮甜的头发,把阮甜抱到沙发上坐下,而后才起身,对着阮甜说:“今天我的空闲时间很多,你可以安心待着。” 阮甜把头低下去,掩藏住要掉的泪。 唐小小本来就没有问题,医生来了,只是为她稍微检查了一下,慕念琛离开时,被唐小小用呼叫铃叫来的医生也一同离开。 阮甜这才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还是很疼。 能让慕念琛瞒着她的东西,一定很危险,阮甜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她看着病床上的唐小小,试探着问她:“小小,你有没有看清楚,那针管里的颜色,是什么?” 唐小小这时候哪里还敢瞒着阮甜,将她知道的全部都给阮甜说了:“那里面是红色的,像是血一样……” 红色的……血……用针管注she…… 阮甜几乎不用想就猜到了那里面是什么,亡命之徒带来的,不会是简单的鲜血。 艾滋病人……阮甜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个。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昨晚慕念琛要那样的亲她,要让他们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艾滋病毒最大的传播路径就是血液,只要是血液……感染率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 阮甜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会这样的傻,明明知道了里面是什么,还要……还要如此。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扶着沙发站起来,缓了很久,才能够迈的动步子,阮甜和唐小了一句再见。 她走出去,虽然心口还是很疼,但最初的那种尖锐的刺痛已经缓解了许多。 慕念琛在病房外等着她,阮甜推开病房门出去时,看到慕念琛正在签着什么东西。 她喊了一声慕念琛的名字,带着一点,与平常撒娇一样的语气,“慕念琛,我要你抱抱我。” 这是在医院,虽然整个楼层很安静,但除了慕氏的保镖之外,还有值班的护士与医生。 慕念琛的长相与气度并不常见,许多人带着好奇的眼神偷偷地看着他。 如果是平常,阮甜一定会不好意思,但是今天,她不想再管那么多。 慕念琛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助理,而后,走向阮甜,他弯下腰,把阮甜抱的高高的,问她:“是不是觉得累了?” 阮甜点了点头,“我走不动了,慕念琛。” 慕念琛知道阮甜的问题出在哪里,他的眉心皱在一起,阮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慕念琛,不要把眉头皱起来,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慕念琛眼神中的心疼,让阮甜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心中更痛,很艰难的对慕念琛说:“你带我们去游乐场玩玩,好不好?” 阮甜说的是我们,指的是,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她真的被确诊感染艾滋病毒。阮甜……不会再把宝宝生下来,她没办法让宝宝也承担与她一样的痛苦。 阮甜提出了要求,慕念琛自然是答应,北城的游乐场,被慕念琛花钱包了下来,所有的项目没有玩到一半,阮甜就又开始累了。 她的骨头又开始变疼,此时,路灯已经亮起,阮甜缩在慕念琛的怀里,看着前方的摩天轮,她指着摩天轮与慕念琛说:“如果有以后,你再带我来玩好不好?” 阮甜这句话,算是很委婉的摊牌,她用这一种方式告诉慕念琛,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慕念琛把她搂的紧紧的,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甜宝,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现在,不要胡思乱想。” 阮甜心疼的摸着慕念琛的脸,从昨晚到现在,慕念琛的心里又该是怎样的煎熬呢? 慕念琛还带着希望,可是阮甜却不带了,因为她很疼,全身上下的骨头里都像是有刀在划,把她的骨头划成粉末,这样的疼痛,就像是古代的酷刑,根本就缓解不了。 因为疼痛,阮甜的牙齿都开始打颤,放在慕念琛脸上的手,也开始发抖。 慕念琛把阮甜抱着站起来,走到车边,将阮甜放了进去。 “去医院。”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慕念琛从风衣的口袋中,拿出药盒,倒出了两片药,强硬的掰开阮甜的唇,让阮甜吃了下去。 那药太苦,苦到阮甜想要吐。 慕念琛就在这个时候吻上她的唇,阮甜推着慕念琛,不让他亲,她不想真的把慕念琛传染。 她表现出了特别大的抗拒,让慕念琛不能再继续。 可是她的牙齿还在抖,身体还在痛。 她的舌尖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压在牙齿下头,很快就流出了血。 慕念琛把自己的手指,放进阮甜的口中,阮甜这一回,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推开他。 药物的起效时间不会这么快,她还要受好久的苦。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因为她发觉,慕念琛的手指,被她咬到出了血。 慕念琛疼吗?一定是疼,可是这点疼,比起他的甜宝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阮甜被送到的,是方才唐小小在的那个医院,慕念琛直接带着阮甜去了最顶楼的那一个楼层。 阮甜越痛越清醒,只是没有一点的力气,身上,好像有很重的东西压着,让她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在医生为她打了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药物以后,她才慢慢地睡过去。 慕念琛的手指,在医生为阮甜治疗时,还是没有离开。 此刻再拿出来,已经不能再看。 程木宵从检验室中出来,他的手中那着阮甜的检验报告。 程木宵的脸色难明,没办法让人猜测,结果是好是坏。 他的助手告诉他,“慕先生已经来了。” 程木宵连轴忙了快三十五个小时,此时眼眶充血,他叹了一声,去找慕念琛。 当他进入病房,想要出声告诉慕念琛结果时,原本要说的话语,生生的拐了个弯,一个单字国骂从程木宵的口中骂了出来。 如果不是慕念琛还有影子,程木宵都要以为他是个死人,他忙碌了三十多个小时,就是为了知道阮甜有没有感染艾滋病毒,现在还在危险期,慕念琛竟然就,就用自己被咬到见了肉的手指,去擦阮甜嘴巴上的唾液。 程木宵被慕念琛这种不怕死的精神感动到了,他沉着脸,走到慕念琛的面前,低着声音,很遗憾的对慕念琛说出了检测结果:“慕念琛,这是一个坏消息” 慕念琛为阮甜擦着唾液的手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程木宵觉得,慕念琛是疯了。 他把检测报告扔给慕念琛,“那管血,没碰到你媳妇,她被注she的药物叫Alc,精神科药物的一种,会让患者感觉到十级的疼痛,从而清醒。因为太不人道,这种药物早在2010年就被明令禁止,阮甜的点是真背。” 程木宵以为,只要阮甜得的不是艾滋病,慕念琛就不会像现在这幅样子。 他以为慕念琛会高兴,但慕念琛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看着阮甜的眼神更加的……让程木宵觉得,他是真的疯了。 疼痛总共就分为十级,而阮甜这两天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疼,对于慕念琛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慕念琛的心中一点庆幸的感觉都无。 程木宵要为他处理伤口,被慕念琛挡了回去,“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痛?” 慕念琛问的是这个。 程木宵看着慕念琛的那几根手指,很想说一句:“你自己都不知道痛,还管她痛不痛?” 但程木宵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这种药物持续时间一周到十天左右,在精神病院里被注射这种药物的病人是不需要接受什么治疗的,等到时间过去,直接便会好。” 慕念琛当然不可能让阮甜疼十天,程木宵能这么与他说话,慕念琛知道,程木宵一定有了应对的办法。 程木宵也的确是有,他对慕念琛说:“当初之所以禁止这个药物,里面有我导师的功劳,他在药物被禁止的五年之前,就在研发针对这种药物的解决方法。” 程木宵说了很多关于他导师的话,慕念琛很明显不想听程木宵在此刻的废话,他明明在看向阮甜时,目光是那么的怜惜,对着除阮甜之外的人,确是那样的冰凉,“说出治疗的办法。” “现在,打一针就可以。”程木宵一开始进来时,不知道阮甜也在病房里,所以他没有把准备好的药物给带过来,在等着助手送工具过来的时间里,程木宵告诉慕念琛:“你儿子的命是真大,这药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这几天他可能在阮甜的肚子里又大了许多。” …… 药物的唯一副作用就是,阮甜至少得睡十个小时,程木宵提着药箱要走时特别欠的与慕念琛说:“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副作用,让她。”程木宵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阮甜,“睡个十小时,正好把精神养起来。比起你……” 程木宵是慕念琛的家庭医生,对待慕念琛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慕念琛有一段时间,连续睡眠时间,每天不超过三小时。 十小时的睡眠,在程木宵的眼中,已经很是奢侈。 程木宵并不是在讽刺,他对阮甜,原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慕念琛抬起的视线已经不似程木宵一开始见他时的那般冰凉,他缓缓的站起身,身上的风衣早已被他手指伤口上流的血而染脏,慕念琛将风衣脱下,对着程木宵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躬,为的是感谢。 感谢程木宵救了他的甜宝,也感谢程木宵救了他。 程木宵一个大男人。眼眶中滚烫,险些就要哭出声,“都是兄弟。” 程木宵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两下慕念琛的后背:“我的这条命与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慕念琛,无需对我感谢。” 程木宵说完便走,他原本因为通宵忙碌而通红的眼睛,现在变得更红。 …… “慕先生,药物与血液已经准备好。”这是,战骁的声音。 慕念琛此刻,还在阮甜的病房中,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他握着阮甜渐渐温暖的手,对着电话那端的战骁冷声吩咐:“药物在送那个女人进手术室之前就给她用上,带着艾滋病毒的那管血,等到她手术之后再注she,免得脏了医生的手。” 慕念琛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在对待敌人的方面,他唯一的人性好像都用在了阮甜的身上。 方恩琪的手术,是一场整容手术,不是为了变美,而是为了把她脸上与阮甜相似的东西,一一去除。 被推上手术台之前,方恩琪都不以为自己会因为昨天做的事情而受到惩罚。 因为她有一张与阮甜相似的脸,阮甜得了艾滋,慕念琛能爱的人,只剩下了她一个。 方恩琪昨天将那管血按在阮甜的手臂上之后,很快便被保镖带走。 方恩琪自小生活的环境就非常的扭曲,造成了她的反社会型人格,她的思维与正常人并不相同,所以,才会这样的天真到愚蠢。 为她打针的,并不是医生,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方恩琪在慕念琛的办公室时见过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将她与顾姨赶的出去。 对于慕念琛身边的人,方恩琪很惧怕。 这个男人,就是战骁,他来为方恩琪注she。 战骁当着方恩琪的面,打开了一整盒药物,调配的剂量比方恩琪用在阮甜身上的要多上许多。 方恩琪认识这些药,并且知道,这些药有多么的可怕。 “不!不!你这是在犯法!”方恩琪往后躲,试图逃跑。 她到了这种时候,才想起来有法律这个东西。 慕氏的保镖,将方恩琪死死的按在地上,方恩琪还是在躲避,她的力量再大,在保镖面前也是小儿科。 自知如此没用,方恩琪便搬出了慕念琛:“我会告诉慕先生!我是你们未来的总裁夫人!慕先生救我!慕先生救……” 方恩琪的“美梦”还没有做完,药物,就已经被战骁注she了进去。 方恩琪在手术台上挣扎,痛嚎,医生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来,麻药没有少。 但因为方恩琪被注she了曾经用在阮甜身上的药物,麻药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效果。 手术台上,锋利的手术刀划过面部的肌肤,医生的每一刀都等于生生的剖开了方恩琪的皮肤。 偏偏,她还没有办法痛晕过去,这种药物,原本就是越疼痛越清醒。 惨叫持续了五个小时,手术结束时,方恩琪的嗓子不能再发出一点的声音。 而她的那一张引以为傲的脸,也再也没有一点地方是与阮甜相似的。 …… 方恩琪手术中的惨状,通过摄像头传到了,从抢救室中出来不到两小时的顾姨的眼前。 顾姨被关进了一间全部都是显示屏的房子,方恩琪的每一声尖叫,每一个血淋淋的画面都清晰的的不能再清晰,这样的视觉效果,就好像顾姨正站在手术室当中一样。 就算是她捂上耳朵,闭上眼睛,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都不会消失。 顾姨原本以为自己成功了,成功的利用了她父亲的死,和她半边被烧伤的身子,换取了慕念琛的恻隐之心。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曾经在她掌控之内的孩子,现如今,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恶魔。 手术结束,房间内的所有影像全部消失,顾姨的脑海中,却一直都在重复着方恩琪的惨叫。 方恩琪在手术台上,提了她的名字无数次,每一次的内容都是要杀了她! 顾姨已经从方恩琪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无数种的死法。 一整面墙缓缓的升起,有亮光照进这间暗如黑夜的房子。 顾姨惊恐的躲避,受得刺激太多,她有非常的害怕,进来的人会是方恩琪, 当她看清了来人,心内的惧怕更浓。 慕念琛神色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在告诉顾姨,这一回。慕念琛不会放过她。 “念琛……念琛啊……顾姨疼啊……”顾姨的身子是真的被烧伤了一大半,她的麻药已经退去,方才在看方恩琪的手术时,她太过于惊惧,忘了自己身上的疼,那时候,也是麻药还没有完全退的原因。 现如今,麻药完全退去,烧伤的疼,虽然比不上阮甜的,但这疼是一直存在,不会让人有一点缓和的机会。 顾姨半边身子的皮肤都需要移植,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严重。 “念琛……我的父亲在火灾中丧生,我现在生不如死。你带我去打安乐死吧,不要再让我在这世上苟活。” 顾姨放火之时,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那个爸爸,在她小的时候,就对她非常的不好,家中的一切都是属于顾廷业,股份也好,财产也好,没有一份是属于她的,她又凭什么要把钱分给那个老头子用! 她原本只想烧死老头子,但老头子摔倒之前,把她给拽着压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消防员到了,她现在,恐怕就是一具尸体。 顾姨爱美,这些年来养尊处优,保养得比年轻时还要好看,一场火,让她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慕念琛手中,握着自己的手机,手机中的画面是阮甜的病房,慕念琛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紧盯着阮甜,以防她提前醒了,见不到他。 等顾姨把话说完,慕念琛才将视线,落到顾姨的身上,“您照顾了我八年,将我带大成人,直到现在,我还是感激。” 慕念琛用的还是您。 “我从前认为,您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以为您是我的第二个妈妈。”慕念琛的语气,与曾经相同。 这让顾姨重燃了一些希望。 “念琛……顾姨也是真的把你当……”顾姨在触及到慕念琛森寒的视线时,死死的闭上了嘴巴。 “您曾经,出卖了一个卧底,把卧底的名字,告诉了顾廷业,和你当时的金主。” “那名卧底被迫吸毒,丧失了做人的尊严,将我父母所在的那个扫毒大队行动计划出卖给了那群毒贩,因为这些,才让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消逝。” 顾姨拼命的摇头,她不敢承认,“念琛,你查错了,是你身边的人要骗你。我从来都没有出卖过什么卧底。我没有碰过毒!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顾姨的狡辩,慕念琛一个字都不信。 “那个卧底,最后自杀,留下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儿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孩子,现在姓陈。” 第一百三十六章 狠不下心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那个卧底,最后自杀,留下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儿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孩子,现在姓陈。” 在慕念琛这句话说完以后,顾姨连声都不敢再出,她像是在心中想了很久的借口,而后才慢慢开口:“念琛……我不记得这个人。连这个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念琛,顾姨病了,现在是一个病人。念琛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还能指望我的脑袋有多么的清醒呢?” 顾姨的半边身子被烧伤,脸上却只被烧伤了一点点,除去了那些她一直用惯了的化妆品,她现在的样子非常的苍老,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一般。 她这样理直气壮的狡辩,让慕念琛心中所留的那一点点的仁慈都慢慢地变淡。 “我多么希望不是你。”随着慕念琛这句话落下,原本消失的那些显示屏中,又开始显示出了图案。 顾姨条件反射一般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回同样有声音。 有很多她所熟悉的对话从显示屏中流出,第一句话,便是她说的:“你动阮甜我不插手,若是动了慕念琛,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后,便有一道男声,带着阴毒的声音说道:“你养了他这么多年,还真是把他当成了亲儿子,就是不知道,慕念琛如果有一天知晓了,你这个将他养到大的阿姨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凶手,会是什么反应。” 瓷器碎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你有命来威胁我,也得有命,出了这个门。” 紧接着,便是一阵争吵,画面就此结束。 声音可以造假,视频却造不了假,顾姨的一双眼睛慢慢变暗,直直的看着慕念琛。 画面中对话的两个人,是她与自己的哥哥,顾廷业。 这一回,她无法狡辩。 慕念琛回视顾姨的目光,“我给过您机会,在顾廷业消失之前,这些证据,就已经被送到了我的面前。”慕念琛的手,放在手机屏幕上,仿佛那里,能够让他的心,不像现在这般冰冷。 “但您不珍惜我给您的机会,在昨天之前,您做的任何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您找了个与阮甜差不多的女人来到我面前,我仍选择了包容。” 当慕念琛提到阮甜,顾姨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憎恨,她把这一切,又全部归咎在了阮甜的身上。 她的反应,全都被慕念琛看在眼中。 慕念琛心底最后的一点对于从前的恩情也彻底消失,“你不该伤害她。不该憎恨她,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她是我的爱人,是我孩子的母亲。” 慕念琛这一回,没有说您,而是用了你。 顾姨没有发觉慕念琛的变化,她仍然在憎恨:“如果没有她,你会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就像是你小时候一样,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反驳我的要求,也更不会,为了护着一个人,而对我如此。” 顾姨好似已经忘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所有对于那些旧事被揭发的恐惧,现在全部被她自己心里的憎恨所取代,“我把她给杀了,她就永远都不会在你的面前说些什么,永远都不会让你因为她而这样对我!” 说完了这些,顾姨有意服软,她伸出自己被烧的已经不能看的手去拉他的衣袖,但她的手,根本就碰不到慕念琛,:“念琛,我养你长大,为了你,我可以去与我的哥哥对抗,当初留下你,在我家中的那个环境,你该知道我的处境会有多难。这么些年,我自认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我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念琛,不要与我计较这些。” 顾姨的那只手,就在慕念琛的眼前,她明明可以伸出没有受伤的那一只,却故意的用受伤的手来动作,为的,就是让慕念琛动恻隐之心。 慕念琛没有如她所愿,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阮甜,阮甜睡得很好,苍白的脸上挂上了一些汗,慕念琛很想回去,为她擦一擦。 而后,他才重新的将视线落到顾姨的身上,现在的顾姨,对于慕念琛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长辈,“缉毒大队的十几条人命,这是血债。我妻子差一点因为你染上艾滋,在我心中,这是一样的程度。你所有认为罪不至此的事情,都有人命垫底,我很想知道,在你眼中,怎样的罪孽,才算得上是罪孽深重。” 慕念琛说完,利落地站起身,不再去看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而自知大势已去的顾姨。 “我只是告诉了他们卧底的名字,当初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被他们骗了!我甚至从来都没有碰过毒品!那些计划,都是卧底出卖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阮甜她该死!我就是要杀了她!” 顾姨近乎疯癫的说出这些话。 慕念琛没有回头,声音犹如来自暗夜之中:“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碰毒,我才凭着往日的恩情留你到现在。而不是,让你偷活了这么多天的日子,去想怎么对付我的爱人。” 慕念琛这话,藏了杀机,顾姨与慕念琛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清楚。 这是这么多年来,慕念琛第一次对她显露出这样的一面。 慕念琛哪里会让她死,慕念琛要的的是让她生不如死。 …… 慕念琛走后,顾姨被推入了病房,这间病房在医院的负四楼,太平间里面。 顾姨的病房就像是一间透明的玻璃房,能够看到玻璃外的各种死尸,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医生每日只会来一次,不会对顾姨使用任何止痛的药物,只会打一种,确保她不会在短时间内死去的针。 有时候,送入监狱,反倒是一种幸福。 …… 慕念琛回到病房时,阮甜还是没有醒,距离程木宵所说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 慕念琛并不急,他拿着手帕,将阮甜额头上冒出的汗慢慢的擦去,而后,亲了一下阮甜的额头。 他心中的那些沉重的情绪在见到阮甜之后,全部消失,渐渐地被疼惜所覆盖。 …… 阮甜,是被慕念琛吻醒的。 她第一反应是要推开他,就算是思维还没有完全的清醒,阮甜也记得自己会给慕念琛带来危险。 慕念琛也真的因为阮甜的动作而离开,但这离开非常的短暂。 阮甜的眼睛盯在慕念琛的脸上,看着他脸上带着的笑意,阮甜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慕念琛这么开心的时候。 她被慕念琛的笑带的,竟然也笑了笑,明明上一刻,她还沉浸在自己已经感染了艾滋病的,忧伤情绪里。 慕念琛又吻上了她的唇,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阮甜的身体已经有了力气,被注射进去的药物,在她熟睡的时候,已经慢慢的在她的身体中消失,阮甜不再疼,甚至想不起来原先的那种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因为前一天阮甜在醒来时,身体也是不痛的,所以阮甜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康复或者脱离了危险。 这也是那种药物的可怕之处,它会让精神病人不再抗拒这种药物,从而一次一次的注射。 她把与慕念琛的这个吻,当做最后一次一般对待,把所有的爱意,都藏在了这个吻里。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长,在结束之后,慕念琛仍是亲着她的眼睛…… 阮甜伸出手,挡在眼睛上,不让慕念琛再亲,慕念琛把她的手抓在掌心,四目相对间,两个人的眼中,都能看到情意。 “慕念琛,你怕不怕?”阮甜问出这句话时心内替慕念琛回答了,他不怕。 慕念琛与她一起躺在病床上,将她紧紧的搂住,与阮甜说:“我怕。” 阮甜有些诧异,慕念琛这两天做的所有事情,明明都在告诉她,她一点都不怕。 阮甜抓了抓慕念琛的手心,她的嗓音很哑,这是因为久睡的关系。 慕念琛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失而复得的情绪,“我怕失去你。” 慕念琛从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但那是在没有遇到阮甜之前。慕念琛想要去报考军校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会死亡。 有了阮甜,慕念琛就从此有了软肋。 阮甜的眼泪藏在眼眶里,她不愿意在慕念琛的面前哭,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的事情,仍是觉得,自己很快就会离去。 “慕念琛,不要怕失去我,我相信就算我死了,也会有其他的女人来和你在一起,她们会爱你,她们会比我要爱你,她们不会像我这样矫情,也不会像我一样这么的招人恨,你会遇到一个女孩子,与你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阮甜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很难受,她想要告诉慕念琛,除了那句爱你,其他的都是假的。 她才没有那么大度,她才不会希望,有个人会在她死去之后,站在慕念琛的面前。 但阮甜不能这么自私:“慕念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算你真的找了一个女孩子,我也不会怪你,如果换成是你现在遇到了这样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在你离开之后,我也会另找一个,好好的过余下的日子。慕念琛,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行。” 阮甜想要装作很潇洒的把这些话给说完,但是她根本就做不到,她越说就越难过,越难过,眼泪掉的就越凶。 她甚至不敢去看慕念琛的脸,她怕从慕念琛的脸上看到失望。 心中的难受,压的阮甜脑袋发懵,慕念琛抱的她越来越紧,阮甜能够感觉到脖颈上传来了一阵痛意,这是……慕念琛在咬她。 她怕出血,连忙阻止慕念琛,她睁开眼睛,慕念琛像是就等着这一刻,再一次将她的嘴唇含住,这一回,真的出了血, 阮甜又气又急,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慕念琛推开,双手抖着捧上慕念琛的脸,声音嘶哑的告诉他:“慕念琛,我不要你和我一起死。” 阮甜的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样,慕念琛的也没有好上多少,阮甜忽然之间有些心疼,她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真的在不久之后就要死去,阮甜,你不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一声,我爱你吗? 阮甜想要狠心,但她狠不下来心。 明明慕念琛有很多的错处,明明最应该恨慕念琛,可是阮甜在此刻,却好似把从前的那些事情通通的忘记,她决定,自私一回:“慕念琛,我爱你。” “我不想,你像对我一样,再去对另外一个女人。你所有的坏与好,都应该是我的,是独属于我一个的。” 阮甜说这些话时没有再流泪。她的眼神坦荡而又不舍,深深地看着慕念琛。 阮甜以为,在她说出这些之后,慕念琛会开心,但慕念琛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情绪,而是看着她,不发一语。 甚至,连拥抱着她的手臂,都松开了一些。 阮甜的背后没有眼睛,自然看不见,慕念琛略松开的那两条手臂是多么的抖。 病房内安静了快两分钟之后,慕念琛猛的把阮甜按进了他的胸膛。 阮甜的耳边,全是慕念琛的心跳声,慕念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阮甜他的喜悦。 …… 阮甜拿到检测报告书时,有些上当受骗了的感觉。 没得艾滋,宝宝的命保住了,她的命也保住了,但阮甜觉得,慕念琛的命要保不住了。 阮甜不记得,自己攥起的拳头到底锤了慕念琛多少下。 她又哭又笑,简直像一个小疯子。 慕念琛不是故意不在第一时间将结果告诉阮甜,他忘了,当时心内只想着他的甜宝,没有想到检测报告单。 “慕念琛,我真的恨死你了!”阮甜这一次没有说反话,只是这个恨也不是从前的那一种恨。 慕念琛默默承受着阮甜的攻击,阮甜的手下是真的没有留情,每一下打下去,阮甜自己的手都在疼。 慕念琛把她抱着,任由她打,最后,是阮甜自己累了,才收了手。 慕念琛低声笑着,咬着阮甜的耳垂与她低语:“看来,我的甜宝是真的好了,打了快半小时才累,这样的体力,一直留着,好不好?” 阮甜暗骂了慕念琛一句流氓。 药物消失,阮甜已经没有了什么问题,在回去之前,阮甜提出要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其实她最想要查的是,肚子里宝宝的情况,虽然慕念琛向她转达了程木宵说的那些话,但阮甜记得慕念琛为了让她不痛,给她吃的那些药,阮甜怕那些药,会有副作用。 如程木宵所说,阮甜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什么问题。 检查室是阮甜与慕念琛一起进去的,医生在给阮甜检查的时候,慕念琛就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握住。 四个多月,已经可以听到胎儿的心跳声,这是阮甜第一次,与慕念琛一起听。 医生指着孩子在屏幕内的样子,给阮甜与慕念琛看,孩子一天天的在变大,比阮甜在上一次检查时,又清晰了不少。 整个检查室内,听到的全是宝宝的心跳声,就好像宝宝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眼前。 阮甜幸福的笑,慕念琛看着她的笑脸,嘴角也慢慢地向上。 检查的医生“哎”了一声,阮甜的心骤然揪起,慕念琛将视线投进医疗设施的屏幕里。抓着阮甜的手有些紧。 阮甜原本就是个学渣,哪里能看得懂除她专业以外的东西,而慕念琛不一样。 “是双胞胎。”在医生还没开口之前,慕念琛就将结果说出。 慕念琛的声音听着很淡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激动。 紧接着,医生才说话:“从前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另外一个小家伙太爱睡觉,检查的时候被大一点的那一个,藏在了身子后头。” 阮甜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情,到底是高兴。还是特别高兴。 亦或是该难过呢…… 在最初的高兴过后,阮甜的心中,真的只剩下了难过。 这两个宝宝哪一个在出生以后,都不会属于她。 阮甜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关头的母亲,又怎么能够开心的起来。 她与慕念琛,都没有提出要看男女,明明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事情,但他们两人全部都没有太想知道的那颗心。 …… 慕念琛没有第一时间将阮甜带回小姑姑那里,而是带着阮甜,去到了一处位于北城西郊的别墅,这套别墅,靠着一处森林公园,算得上是北城空气最好的地方。 慕念琛要让阮甜静养,在阮甜静养的这几天里,慕念琛哪里都没有去。 公司的事务全部都送到这里。 在第四次被慕念琛从影音室里抱回卧室的时候,阮甜很没良心的想着,该赶慕念琛回公司工作了。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是怎么与小姑姑解释他们这几天不再回去住的事情,阮甜遇到的这些危险,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小姑姑每一天都会给阮甜发食谱,其实这些,别墅里的营养师也会为阮甜备好。小姑姑的食谱有许多与营养师说的也差不多,但阮甜还是比较愿意听小姑姑的话。 小姑姑发来了食谱,阮甜就直接把食谱转给慕念琛,这几天都是慕念琛在做饭。 因为慕念琛不让她进厨房,阮甜并不能看到他是怎么做的饭,虽然从前,在阿姨被阮甜提前放走的时候,慕念琛为她做过饭,但阮甜还是有些怀疑,最近几天的这些饭菜,慕念琛是不是找了外援。 因为这些菜,实在是太对自己的胃口,这几天,阮甜感觉自己又胖了一些。 阮甜最怕孕期超重。恨不得慕念琛现在就可以去上班。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慕念琛有个活动,需要参加,这是他早已定好了的行程,阮甜以为,慕念琛还是会和之前的几天一样全部推掉,但这一次,慕念琛选择要去。 险些被注射艾滋病病毒的事情,在阮甜的心中还是留下了一些阴影,明明之前的几天,那么盼望慕念琛离开一会,让自己有一些私人时间。 可现在,当阮甜真的意识到慕念琛要离开,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忧伤起来。 阮甜的情绪太过于低落,慕念琛终究没能忍得下心,在出门之前将阮甜打包一起带走。 为什么,要说打包呢……因为阮甜,真的被慕念琛穿成了一颗球! 阮甜热的要死的时候,忧伤的觉得,慕念琛是故意的。 慕念琛没有推掉的活动是在孤儿院。 这家孤儿院,一直以来都是慕氏资助,慕念琛每年,都要来看一看。 阮甜原本对慕念琛的工作没有什么兴趣,但当她发现,原来慕念琛的活动是这个时,她立马便打起了精神。 小姑姑也在,慕念琛去开会之前,将阮甜交给了小姑姑。 阮甜见到小姑姑,下意识的便去寻找秦媛媛,虽然她真的很不愿意见到秦媛媛。 这种活动,作为小姑姑的女儿,又可以见到慕念琛,阮甜觉得,秦媛媛不可能没有来。 事实上,秦媛媛真的没有被允许来到这里。 在阮甜被慕念琛带到别墅之后的第二天,秦媛媛就被送去了西北,“出差” 秦媛媛趁着慕念琛没有在公司的那两天,给慕氏投了一份简历,她应聘的是慕念琛的秘书。 因为她的学历与曾经在国外的供职经验,她很顺利的便被录取。 结果,便是阮甜听说的这个下场。 小姑姑与阮甜说这些的时候抱着的是赞同的态度,这让阮甜很惊讶。 小姑姑在领着阮甜到孤儿院里的教学楼中参观的路上,与阮甜说:“媛媛从前,和这里的孩子一样,天真,知足,善良。我永远记得她小时候那一双纯粹的眼睛。” 小姑姑作为长辈,就算是感慨,很多话她也不能说。 阮甜明白了小姑姑的意思,小姑姑想让秦媛媛受受苦,不要被金钱与虚无的身份冲晕了头脑。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多下,因为衣服穿的太多,阮甜没有第一时间发觉,等到她将手机拿出来的时候,通话里头,已经有了许多的未接电话。 这些电话,全部都来自楚医生。 这个时间点,美国应该是在深夜。 阮甜以为是楚医生遇到了危险,在进入教学楼之前,与小姑姑说了一声,找了个安静一点的地方,给楚医生回了个电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也不能苏醒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通话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楚医生像是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小甜。”楚医生在与阮甜打完招呼之后就没有说话。 阮甜直觉,楚医生出了什么事情,她主动的问他:“楚医生,你怎么了?” 她问楚医生,希望楚医生能够如实说。 楚医生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阮甜一句:“你最近,有没有看过你的爸爸?” 楚医生的话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阮甜不明白,楚医生到底要说什么。 她前几天还与爸爸视频过,虽然爸爸现在仍旧不能回应她的任何呼唤,但是医生说爸爸的情况好了很多,阮甜的心里一直存着希望。 阮甜把这些都与楚医生说,她告诉楚医生,“负责我爸爸的医生说,明年或许我就可以与爸爸交流。楚医生,我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 爸爸,曾经也是楚医生的病人,爸爸如果康复了,楚医生应该也会很欣慰的,阮甜这样想着,希望楚医生能够感受到她的喜悦。 但楚医生,却是沉默,他沉吟了半晌,才开口,“小甜,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吗?” 阮甜当然记得,那是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那些日子我一刻都没有忘记,楚医生,就算是现在,我还是要谢谢你,你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给了我一道光。” 阮甜的语气真诚,没有一点的虚言。 如果不是楚医生的帮助,爸爸可能早就没办法接受治疗,而她,也会随着爸爸一起走,把楚医生说成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得了阮甜的回答,楚医生在电话那一头又是许久没有说话。 楚医生不是太会提起从前的人,特别是,这些从前对阮甜来说很惨痛。 阮甜更加确定,楚医生这是遇到了困难,“楚医生,如果有事,你直接说便好,你曾经帮助我那么多,那些恩情我是要记一辈子的,你不需要和我客气。” 楚医生叹了一声,语气晦涩的对阮甜说:“我需要一笔钱,这笔钱数量不小,我一个人拿出全部的积蓄也不够。如果不把这笔钱还上,我在现在的这家医院,就没有办法再工作下去。” 楚医生从来都没有像阮甜开过这方面的口,阮甜虽然也很穷,但……她还有慕念琛。 “需要多少?”阮甜直接问了这一句,她与楚医生都心知肚明,这笔钱,不是阮甜的帮助,而是慕念琛。 楚医生的那一边,有医疗器械的声音,阮甜能够猜到,他现在应该是在治疗室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的治疗室里用的医疗器械都一样,阮甜总觉得,楚医生那边的声音让她很是熟悉。 在听完一阵医疗器械声之后,楚医生才将数目说出:“六百万人民币,三天之内,我必须得还。” 也就是说,阮甜必须在三天之内,把这笔钱给楚医生转过去。 她的卡里,其实是有钱的,但到底有多少,阮甜不确定,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卡里的所有钱加起来恐怕都没有六百万万。 阮甜自己没有查过自己银行卡的余额,所以她不知道慕念琛往卡里放了多少钱。 楚医生开口提了,阮甜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她与楚医生说:“我会尽快把钱汇过去。” 阮甜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楚医生,这笔钱到底是怎么欠的,楚医生主动把情况说出:“我正式入职的第二天,接收了一位病人,这个病人是一位七十五岁的老太太,她被送来时,情况很危险,我自作主张为她动了手术,垫付了一开始的医药费,也做了她的担保人,她的手术非常的成功,成功到在缴费那天人间蒸发。” 阮甜对于楚医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当初楚医生就是这么帮她的。 楚医生从前帮她时,楚家还在,帮助阮甜,不会让他的生活受到什么影响,但现在不同,楚医生没有了从前的那些条件,现在的六百万,足以将他压死。 “小甜,我不会拖欠太久。”楚医生与阮甜说。他在通话那头,好似叹了一口气。 美国的医院不比国内,国内的医生临床经验最多,薪金却很少,但国外的医生,薪金都很不错,六百万人民币,最多也就是楚医生一年的年薪。 阮甜当然不会说出,这笔钱不用楚医生还了的话,楚医生是她的朋友,不是乞丐,阮甜不能用一种施舍的姿态,去帮助楚医生。 她对楚医生说:“你不用急,我现在,暂时用不了这么多的钱。就当先放在你那里存着,等以后我有需要了,你再给我。” 楚医生同意了阮甜的话。 电话挂断,阮甜看了一眼通话时长,一共十分钟,她的心情沉重,阮甜很心疼楚医生,经过这一次,楚医生往后再遇到这种状况,一定不会再救。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把好人的心变冷。 阮甜在去找小姑姑之前,打开手机中的金融软件,这个金融软件中,有慕念琛为她绑定的一张卡。 阮甜之前从未查过里面的余额,这一次,她要看一看。 阮甜输入密码,见到里面的数额,差点就将手机摔在地上。 这里面的钱,就算比起阮甜上学的时候,爸爸给的那些钱,也要多的多。 要知道,阮甜当初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可以买一辆全球限量款的跑车的…… 六百万算什么?就算再来……个,都不会有什么困难。 但阮甜,没有立刻将钱给楚医生转过去,这些钱,在阮甜的心中,还是属于慕念琛的,如果她要用,一定得慕念琛同意才可以。 她将手机放回兜里,阮甜太热,将外套脱了拿在手上,去了小姑姑方才与她说的楼层。 这里,是幼儿班的楼层,因为有小姑姑与其他的爱心人士来,所有的小朋友都被安排到了礼堂,阮甜第一次来,路不是很熟,全程由保镖带着。 在经过一间教室时,阮甜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她站在窗口,看着里面,在本该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有一个小朋友蹲在最后面的角落,他的头低着,让阮甜看不出来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阮甜能够感觉到,这个孩子的情绪非常的忧伤。 当了母亲,阮甜的心软了很多,她最不能看小孩子这样。 阮甜让保镖站在门外等候,她怕保镖的出现会让小朋友害怕。阮甜第N次的想念鹿巍,在前几天,阮甜就已经找鹿巍谈过心,在表达了自己心中对于鹿巍的看法以后,鹿巍便打开了心结,愿意继续待在她的身边。阮甜很体贴的,给鹿巍放了几天假。 阮甜进入教室时,并没有直接走到小朋友的面前,她站的离小朋友有一点远,等小朋友自己发现了她,阮甜才问:“我可以与你一起玩吗?” 小朋友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阮甜走过去,扶着腰蹲下,她的手里拿着一颗糖,是阮甜趁着慕念琛不注意,偷偷地塞在口袋里的。 阮甜把糖,递给了小朋友。 小朋友的双眸中带着不符合他现在年纪的冷漠,在阮甜给他糖时,才第一次,与阮甜对视。 阮甜也才看清了他的样貌,这是一个小男孩,长得非常的好看,让阮甜想到了,慕念琛小时候的那几张照片。 只是,这个小男孩,要比慕念琛小时候,还要冷漠一些。 他把阮甜手里的糖拍掉,脑袋继续低下去,这个小朋友对任何人都有攻击性。 阮甜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可是对于这个孩子,她竟然很奇特的觉得心疼。 阮甜把糖捡起来,放回口袋中。她有些惆怅的唉了一声,对小男孩说:“我叫阮甜,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不愿意理人,被阮甜这样问,脑袋都没有抬一下。 他不说话,阮甜就一直陪着他,阮甜的肚子太大,蹲着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她抓着桌子站起来,小男孩或许是觉得她是要离开,眼中的冷漠更加的多。 但阮甜没有走,她只是坐在了小朋友们上课的时候坐的小板凳上,她撑着脑袋看着小男孩,“我带你去礼堂。与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阮甜说这句话时,单纯的以为这个小男孩是落了单。 “他们不让我去,我也不稀罕!”小男孩的声音很稚嫩,阮甜听的难过。 阮甜不知道,小男孩口中的他们,都是谁。 “其实礼堂也没有什么好的,你和我做朋友,我陪你玩好不好?”阮甜一直把自己与小男孩放在相同的位置,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与小男孩之间没有什么距离感。 小男孩站起来,往教室的另一边跑,等到站的离阮甜远远的,才开口说:“我不需要朋友。” 小男孩话说的非常狠,但阮甜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强忍的泪花。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小时候是不是也有一个阶段是这个样子的,她越看越觉得心疼,“可是我需要朋友呀,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求求你和我做朋友好不好?” 小男孩带着水光的目光盯着阮甜看了好几分钟,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意思,到底是真还是假。 阮甜朝他伸出了手,小男孩像是自己考虑了很久,才慢慢的走到阮甜的面前,把小手,放进了阮甜的掌心。 这一双手,不像是个孩子的手,他的指腹处竟然有了茧子。 幼儿班,再大的孩子,也不过五岁,五岁的孩子,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茧子呢? 阮甜当然不会问小朋友这个问题。 小男孩把手放在阮甜的手心只停留了一瞬间,立马便将手收回。 阮甜看着这个小男孩在角落里拿起了一个书包,书包里面有本子和笔,他把笔和本子全都拿起来,放了一个在阮甜的面前。 而后,他便低头画画。 阮甜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与他一起画画呢。 阮甜拿起了画笔,她不知道要画什么,就把那只叫做芒果的小猫咪画了上去。 芒果是黑色,小男孩的画也是黑色,他用黑色的画笔涂满了整张纸,没有一点旁的色彩。 阮甜用自己给芒果画眼睛的那个颜色在,小男孩的那篇黑夜里画了一颗星,小男孩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我没有名字。”小男孩忽然对阮甜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名字的人呢?有的只是不愿意要那个名字的人。 阮甜没有追着让小男孩解答她心中的那些疑惑,她做的真的就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默默的陪伴着他。 阮甜能够感觉到,小朋友在接受她。 她很开心,她在想,如果这个小男孩笑起来,该有多么的好看,阮甜把这个小男孩当成了曾经的慕念琛。 她想要给小男孩介绍她画里的芒果,她的画还没有放在小男孩的眼前,小男孩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站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道带着恶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真有不怕死的,和这个扫把星待在一起。” 这道女声一直停留在门外,因为她被慕念琛为阮甜安排的保镖拦下了。 今天来这里的,除了许多真正有爱心的志愿者,也有许多是为了所谓的新闻稿而来,在这里,陪着孩童玩一玩,再捐一点的钱,而后四处拍照宣传,通稿发的全都是某某热衷于慈善事业如何如何。 这位被保镖拦在门外的女人,就是后者。 阮甜低头,看着已经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的小朋友,心中升起了要保护的意思。 她将小男孩护在身后,隔着一些距离,与方才出声的女人对话,“我看您年纪也不小了,至少比这孩子大了有二三十岁吧,你对一个比你小了这么多的小孩子说这些话,不会太跌身份了一点?” 有些人,就算保养的再好,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那种腐朽的气息,眼前的女人就是现成的例子。 阮甜本来年纪就不大,如果不是肚子隆起的幅度,恐怕还会被人当做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女人被阮甜这个比她小了很多的人讽刺,当即火气便出来,也不管自己身边现在还没有保镖,硬要往教室的里面冲。 慕念琛身边的保镖一向的训练有素,在他们认为危险的情况下,不会给所谓的敌人一点的面子。 女人的脚踏都没有踏进教室中,就已经被慕念琛的保镖钳制在了地上,就连头发丝都停在了教室的外头。 阮甜:……她竟然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 阮甜没有从这个无礼的女人口中,知道关于这个小男孩的事情,而是从小男孩老师的口中,知晓了方才的那个女人,为什么对小男孩有那么大的恶意。 小男孩名叫招招,今年五岁半,刚出生就被人送到了孤儿院的门口,在前两年也就是三岁多的时候,被这个女人与丈夫领回了家。 他们来收养招招时,说的冠冕堂皇,告诉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他们不打算生孩子,只想要招招一个。 层层手续审核过后,正式办了收养的手续,招招这个名字,就是他们给小男孩取的。 为的就是,借这个小男孩的福气,给他们招来一个孩子。 夫妻两虽然富裕,但极度迷信,找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出了许多阴毒的法子,最后,真的盼来了一个“孩子” 或许是坏事做多,女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怀上的孩子,最后却是个宫外孕。 不仅孩子没有生下来,就连孕育宝宝的器官也被一并摘除。 夫妻俩去找了那个江湖术士,江湖术士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夫妻俩没脑子,竟然就那么信了,对小男孩更加的虐待,直到今年,才将小男孩送了回来。 阮甜听老师将这些说完,恨不得让保镖再把已经被放走的那个女人再弄回来。 她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着跟着她来到这里的小男孩,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同样要与慕念琛商量。 慕念琛开完会时,阮甜正好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小姑姑,小姑姑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也是公益性组织的会长,当即便告诉了助理,往后一切活动,都不需要这二位出席。 小姑姑是李家的人,而李家代表的,是权利,被李家排除在外,就等于在北城没办法待下去。 慕念琛来接阮甜回家,阮甜自作主张去教室把小男孩带了出来。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要把这个小男孩带回家。 慕念琛没什么反应,只要阮甜喜欢的,他都会支持。 小男孩却并不愿意与她一同回去,阮甜有点伤心,她低下身子,去问小男孩:“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朋友吗?” 小男孩没有理会阮甜的话,转身便要跑,一下子便撞到了从另一个房间中出来的小姑姑腿上。 小姑姑最喜欢孩子,被这么一撞并没有生气,而是仔细的看着小男孩有没有受伤。 当她的视线落在小男孩的脸上时,小姑姑带着回忆一般对慕念琛说:“这个孩子的眼神,很像你。” 慕念琛这才看了小男孩一眼,他俯身,不知道与小男孩说了什么,那个小男孩,竟然抓住了小姑姑的手。 …… 在回程的路上时,阮甜还是不明白,慕念琛怎么会知道,小姑姑想要再领养一个孩子。 而那个小男孩,又是为什么会选择了小姑姑。 慕念琛并没有告诉阮甜答案。 阮甜有些气鼓鼓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是她给小男孩,而小男孩没有要的那一颗。 当她把糖塞进嘴巴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慕念琛最近是有在控制她吃糖的。 阮甜像是一个做错事被抓的孩子,顿时就不再气,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慕念琛把她的糖给抢走。 孕期如果患上了妊娠高血压会非常的危险,阮甜知道,慕念琛是在为了她好。慕念琛低低的笑着,眼神中带着宠溺。 …… “慕念琛……”洗漱过后,阮甜缩在慕念琛的怀里,她的心中一直记挂着关于楚医生的事情。 慕念琛揉着她的头发应了阮甜一声。 “你给我的那张……卡,里面的钱我可不可以动?”阮甜旁敲侧击的问着,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要不要说这钱是要给楚医生的。 慕念琛不记得,阮甜说的是哪一张卡,在阮甜的名下,写着她名字的卡,又何止只有这一张。 他将阮甜本就乱的头发弄得更乱,“在你名下的,就是你的东西,你要怎么用,如何用,都随心去就好。” 阮甜偏头,将脑袋从慕念琛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她有些……底气不足的问慕念琛:“如果我……我要借给……” 阮甜还是没有说出楚医生的名字,她不想和慕念琛有什么不愉快。 她没去看慕念琛的眼睛,自然不知道慕念琛的双眸中,带着的那个仿佛一切都已经知道了的眼神, …… 阮甜给楚医生将钱转过去的时候,美国正是黑夜。 楚墨看完转账信息,便将手机放下,而后从更衣室中换了一套衣服,在他的脚边,有一个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他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这个“人”的身上,更衣室离病房不到五米,楚墨低着头,躲避着摄像头。 他进的是阮甜爸爸的病房。 阮明泽现在只能靠机器维持这条只剩下残破躯体的贱命,又怎么可能会在两年内苏醒。 传达给阮甜的消息,到底有多少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这里面的对手是谁,楚墨当然知道。 楚墨慢慢地靠近了维持阮明泽生命的机器。 只要拔下一根,阮明泽的生命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楚墨看着阮明泽,很是可惜的说:“你的女儿再也盼不到,你这个拖累了她三年多的爸爸苏醒了。” 楚墨的手,放在了管子上。 …… 尖锐的医疗器械声,砸在阮甜的梦里,她醒来时浑身都是汗,像是从水里过了一遭。 此时,还是黑夜,慕念琛却不在房里。 露台上面有一点红色的光亮,那是烟草燃烧时的样子。 “慕念琛……”阮甜颤声,喊他的名字。 “我要看我爸爸,现在就要。”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果她知道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阮甜颤声,喊他的名字。 “我要看我爸爸,现在就要。” …… 因为方才她熟睡的关系,房间内并没有光亮,阮甜看着露台上的那一点火星熄灭,然后,便是慕念琛推开露台的门,慢慢地走进房内。 北城太冷,夜晚的气温很低,慕念琛就穿着睡衣站在外面,连一件风衣都没有穿。 他站在离阮甜一步远的地方,像是不愿把窗外的凉气沾染到阮甜的身上。 阮甜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慕念琛冷不冷,方才梦里的那些东西,现在还压的她心跳的发慌。 阮甜梦见的,是爸爸在像她求助,在梦里,爸爸已经醒了过来,他绳子捆在了病床上,嘴巴被封条堵住,只有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在看着她…… 不能再想,越想阮甜就越害怕,“慕念琛,让我看看我的爸爸。” 其实,阮甜自己就可以拨通视频,如果想看,与负责照顾爸爸的护工沟通一声,立马就可以看。但是阮甜这一回,心内更多的是要去国外,她要亲眼见到爸爸。 慕念琛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阮甜看着他拿过放在床边的手机,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电话接通时,那端的声音让阮甜很陌生,慕念琛开的是扩音,他与那端的对话,阮甜能够听的清楚。 “很抱歉,我们没有办法满足您现在的要求,阮明泽先生正在进行康复治疗,治疗室内不允许有任何的电子设备进入,”那端的声音很公事公办。 这是阮甜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往就算是治疗,阮甜也可以看到一些。 她爬到床边,想要去抓慕念琛的手,她现在的心很慌,慕念琛上前一步,将她又放回被子里。 他的手按着阮甜的后背,像是在给她安全感。 而后,便是慕念琛询问那端的声音:“什么样的治疗?” 那端的医生没有立即回答,手机中充斥着翻动纸张的动静,良久以后,那端才回答:“病人的情况在变好,这一次的治疗,为的是唤醒病人的自主意识,阮明泽先生曾经有一段时间短暂恢复过自主意识,但因为外力的影响,成果并不理想。这一次医生给的治疗方案就是如此。每周会有三次的封闭治疗时间,你们在除此之外的时间,可以正常会面。” 对于爸爸的状况,阮甜现在可以信的只有医生,因为医生才是负责爸爸身体的人。 得知这些,阮甜的心内,一定是欢喜的,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让阮甜有些懵。 她的心还是很慌,梦里的一切太过于真实,让阮甜总有一种,爸爸正在受苦的感觉。 她自己安慰自己,她今天梦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与楚医生的通话里,楚医生问起了爸爸,提到了从前,所以,她才会做这么恐怖的一个梦,曾经爸爸的身体状况和她心理上的压力都非常的差,想起从前,让她做噩梦,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阮甜这才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她问了通话那头的护工很多,这些问题她从前也都问过,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爸爸最新的身体状况。 在阮甜问这些的时候,慕念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在思考,如果阮明泽……阮甜会怎么办? 几乎是每一回,阮甜在视频中见过阮明泽之后,都会有意无意的离慕念琛远一点。 这一回,也是同样。 阮甜,终究还是因为爸爸的事情,怪着慕念琛。 明明方才没有结果时,阮甜需要来自慕念琛的安慰,但现在,阮甜恨不得离开这个房间。 无论阮甜自己在心内想过多少次,在孕期她要原谅慕念琛,要暂时将爸爸放下,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她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阮甜将身子缩了缩,离慕念琛的手远了一些,她躺回床上,装作很困的样子,房间内唯一的那点光亮也随着手机屏幕的变暗而消失,阮甜有意出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语气装的特别的困顿,与慕念琛说:“我刚才一定是做了个梦。” 阮甜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蠢,她想把刚才的一切当成自己在梦游,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睡过去了。 阮甜才不会管,她这样的说法在慕念琛心里会有多假,她现在不想思考,只想把这种自我矛盾的情绪快速的度过去。 这些天,慕念琛对她如何,阮甜自己心内一直记得,所以阮甜不想因为她现在的情绪而去伤害慕念琛。 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慕念琛现在的反应。 她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离的她越来越近,阮甜忍住了要翻身的动作,接着,她便被抱起来。 热水淋在身上时,阮甜的眼睛仍然是闭着,她将装死进行到底。 身上的那些汗被热水冲去,很快,阮甜便也就真的困了,她在睡去之前,也没有想起来问慕念琛方才为什么会站在露台上抽烟,虽然,阮甜觉得慕念琛这样奇怪极了。 …… 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有一架飞机,正在缓缓起飞,目的地为北城。 楚墨的手,在碰到维持着阮明泽生命的仪器之后,便被一把枪,抵住了额头。 慕念琛不是傻子,楚墨身上有那么多的疑点,让慕念琛一直都在防备。 楚墨在联系阮甜时,恐怕没有想到慕念琛会知道他在哪里。 就算让阮甜汇款时,楚墨给的账户,也并不是他本人。 他料想阮甜不会对慕念琛说什么关于他的事情,阮甜也真的没有说。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在还没去美国之前,就被慕念琛监控。 …… 阮甜第二天一早便见到了爸爸,因为爸爸现在没有苏醒,就算爸爸所在的那个城市是黑夜,阮甜也可以见到他。 她一直盯着视频看了快半小时,慕念琛在阮甜视频之前就离开,给了她一个很私人的空间。 阮甜将这些看在眼里,她的心里,竟然有些酸。 在视频结束之后,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穿着衣服下床,去找慕念琛。 她……她觉得慕念琛改变了很多。 这一次,她也想要改变一些。 慕念琛在影音室里,屏幕中放着阮甜看到了一半的电影,是一部很老很老的港片,对话全是粤语,阮甜看时,需要盯着字幕。 阮甜走时暂停到了哪里,现在还是那样,慕念琛并没有看电影。 这么久的时间,慕念琛……就一直坐在这里吗?阮甜这样想着,便更加的觉得愧疚。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慕念琛很是警觉,在阮甜推开门时,他便回头,与阮甜的目光对视。 阮甜刚哭过,眼睛还有些肿,活像是一个小兔子。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爬到了,慕念琛的身上。 慕念琛人高腿长,阮甜一个孕妇挂上去,也不会让他累。 阮甜闭着眼睛解开外套,里面…… 别墅内很暖和,阮甜不用害怕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冒。 她的脸颊红的吓人,眼睛一直闭着,去亲慕念琛的喉结。 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带着好奇,去探索。 阮甜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化解她与慕念琛之间的这些尴尬,她唯一想到的办法,便是这个。 慕念琛的手,放在她的背后,那里的温度,同样滚烫。 …… 整个过程,两人都非常的投入,影音室的沙发被他们弄得一塌糊涂,阮甜在累的又要睡着之前,很是羞涩的提醒慕念琛,不要让佣人收拾这些,一定要,亲力亲为…… 慕念琛亲着她的唇答应。 …… 今天是腊八,他们要去与小姑姑和李叔叔一起过。 小姑姑那里现在还有阮甜在孤儿院里交到的那个朋友,她很乐意过去。 就算又补充了睡眠,阮甜的身子还是有些懒,她不愿意动,在车子上,又靠着慕念琛,手指抓着他风衣的扣子,与慕念琛说:“慕念琛,我想去国外。” 她怕慕念琛误会,又添了一句:“只去几天就可以。” 阮甜说的城市,就是她爸爸在的城市,她没有直接说出要去医院看爸爸的话,而是说了,那个城市旁的一些东西。 她很委婉的说这些,慕念琛懂她的意思。 “我近期没办法出国。”慕念琛抓着阮甜玩着他扣子的手,这般说。 她问的委婉,慕念琛拒绝的也很委婉。 阮甜没去与慕念琛纠结这个话题,肚子里的宝宝们很快就会到五个月,再忍耐一些日子,她便可以自由。 她主动与慕念琛提鹿巍,慕念琛对于鹿巍能不能回到阮甜的身边工作还存着非常大的怀疑。 在下车之前,慕念琛与阮甜说:“她可以继续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但是,对于你的安全问题,就算是每日在我的身边,也不可马虎。” 阮甜抬起头,等着慕念琛的解决结果。 “我会再为你安排一个贴身保镖,这个保镖,会与鹿巍一同保护你。”慕念琛说的话,没有和阮甜商量的意思。 阮甜有一种自己掉入了坑里的感觉,她觉得慕念琛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她已经与鹿巍联系的事情,所以连贴身的保镖都给她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主动来与他开口,然后顺理成章的提出他的安排。 阮甜,只能答应,虽然她真的不想再去熟悉一个人。 慕念琛在将阮甜送到小姑姑那里之后,便离开。 阮甜挥着手与他道别,没有问慕念琛究竟要去做什么。 慕念琛每天那么多的事情,总不能每一样她都要过问。 在小姑姑这里,阮甜也不需要害怕有什么危险,告别慕念琛时,阮甜甚至还有一些开心。 但当她在李家的客厅里,见到秦媛媛时,阮甜那些开心的情绪就消失了一些。 秦媛媛见了阮甜,同样不是太乐意。 秦媛媛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被慕氏的调动派去西北之后,李云景竟然又领养了一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 李云景又领养了一个孩子,对于秦媛媛来说就是多了一个人来分她本来应该得到的那些财产,秦媛媛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在李云景面前说出一句反对的话。 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就算不同意,也只会背后使阴招。 秦媛媛见到了阮甜,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已经从李云景的口中知道了被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的来历,也知道了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被李云景发现的。 秦媛媛觉得,这里面一定都是来自阮甜的算计,阮甜不喜欢她,就处处给她使绊子。 秦媛媛并不知道在她被调去西北的时候,阮甜还在医院里,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慕念琛,同样的还是会把那些过错全部都算在阮甜的头上。 秦媛媛骂了阮甜一句:“不要脸。” “阮甜,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么阴险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留在慕念琛的身边的?” 秦媛媛的声音不大,就算李云景现在还在楼上,秦媛媛也不敢大声说出这些。 秦媛媛对她一直有恶意,被秦媛媛这样说,阮甜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离得与秦媛媛很近,她没去回答秦媛媛的那一句咒骂,她只单纯的回答了秦媛媛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我这么阴险慕念琛还能看得上我呢?可能是因为,我比你漂亮可爱又善良吧。” 阮甜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她说话的时候,眼神特别蔑视的看了秦媛媛一眼。 秦媛媛其实长得还算可以,就是她自己太不自信,总是觉得自己的长相有很多的不足,阮甜自小娇生惯养,皮肤嫩得能够滴出水来,受苦的那段日子也没有改变她的样貌,秦媛媛与她站在一起,仿佛比她大了五六岁。 如果不是秦媛媛一定要来惹她,阮甜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拿别人的长相来攻击人的。 她看着秦媛媛被气到红如猪肝的那张脸,心里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阮甜没有立刻离开,她知道,秦媛媛不会在这里对她做什么,“秦媛媛,今天过节,我不想让两位长辈不开心,希望,你能够懂我的意思。” 阮甜说完便起身,她才不想与一个跳梁小丑多有接触,她要远离这些极品,免得让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不开心。 她站起来的时候,小姑姑带着昨天在幼儿园里的那个小男孩下来,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新的,他下楼,没让小姑姑牵,而是自己走下来。 他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脸上的神情特别的严肃,阮甜真的被萌到了。 小男孩还是不说话,他停在楼梯那里,小姑姑站在阮甜的身边,笑的温暖。 阮甜的视线看着小男孩,小男孩也在偷偷的看着她,像是昨天一样,小男孩考虑了很久,才跑到了阮甜的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而后,又飞快的跑上楼。 小孩子的腿就算再长,在大人的眼里,还是很可爱。 阮甜与小姑姑都有些哭笑不得,秦媛媛看似好意的在她们的身后说了一句:“他可真是害羞,一点都不像念琛小时候。” 阮甜:……慕念琛小时候,脸皮很厚吗? 其实,秦媛媛是想说,这个小男孩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但是李云景与阮甜,都没有接她的这个话。 阮甜摊开手心,小男孩方才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阮甜昨天也给了这个小男孩一颗糖,但是当时小男孩把那颗糖扫在了地上,阮甜眼睛有点热,这个小男孩好像也把她当成朋友了哎。 小姑姑看着阮甜手里的巧克力,笑了,“这糖是昨天司机给他的,我们家里没有小孩子吃的东西,我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去买。没想到他把这个糖留给了你。” 阮甜心内温暖,小姑姑拍了拍阮甜的手背,说:“这个孩子,是个知道感恩的。” 小姑姑这话没有影射任何人的意思,但秦媛媛却觉得这是在说她。 她在阮甜与李云景的身后,默默黑了脸。 …… 慕念琛去见的人,是楚墨。 楚墨的身上有伤,这是在保镖抓捕他的过程中留下的。 楚墨的脸上,还带着“温润的面具,见到慕念琛,他一点都不惊讶。 “慕先生。非法拘禁可是要坐牢。”楚墨端着从前的体面,像是一个贵公子,对于现在的状况,好似一点都不怕。 慕念琛低头,抽了支烟,他指了指身边的保镖,声线似嘲讽的说了一句:“给楚医生找个律师过来,看看我能判个几年。” 他这话里,带着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邪气。 楚墨讥笑了一声,往后倒着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差点忘了,你可是李家的人。哪里有什么王法能管得了你?” 慕念琛与李家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起过,楚墨知道这些恰恰证明了他与当初在云省的那些毒贩,有着很大的关系。 慕念琛将烟拿在手上,一句话都没说,站在楚墨边上的保镖用了一番拳脚,楚墨被打的身上全是血。 慕念琛在用现实告诉他,王法在哪里。 “你们那群人,讲的不就是拳头和武器,王法在你们眼里,算得了什么?”慕念琛直接点明了,他知道楚墨做的那些事。 楚墨用西装袖子擦了擦额头流下来的那些血,慕念琛有多大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江里的那批货,栽在的就是慕念琛的手里。 慕念琛既然点明,那就一定是掌握了很多的证据,楚墨卸下了伪装,将西装脱下,掼在地上,他的脸上带着狠劲,“我要是毒贩,阮甜就是从犯。在我被你们抓到之前阮甜给我打了一笔钱,这笔钱,现在已经到了该给的人手中。” 那笔钱,是阮甜本人账户转给他的,要是真查起来,阮甜还真洗脱不清。 楚墨说的有恃无恐,他早就留了这么一手:“慕念琛,把我放了,我不把阮甜供出去。你要是把我交给警察,这六百万的数目,足够让阮甜做一辈子的牢。李家的那一位,最恨什么,你比我清楚。看看到时候,他会不会为了你网开一面。” “阮甜心软,对你没防备,不代表我没有。”慕念琛将烟黯灭,在说到阮甜时,眼中透着戾气。 楚墨心中凉了半截。 在阮甜转账之前,软件就被慕氏的技术人员做了手脚,她以为转出去的那笔钱现在还在她的账户当中,而楚墨收到的那一笔,则是他手下的那批人被缴获的赃款。 这样一来,又是一个证据,对手这么蠢,慕念琛压根就不愿意浪费时间。 他把楚墨的手机,扔在楚墨的面前,“给阮甜打个电话,告诉她,你要去非洲做无国界医生,许多年不会回国,不要再联系。” 将楚墨从美国抓回国内,自然要让楚墨受到法律的审判,慕念琛不愿让阮甜为这种人伤心,才在这里,见了楚墨一面。 楚墨拿着手机,没有立刻拨通,“慕先生对甜宝还真是用心良苦,不知道慕先生有没有见过三年前的甜宝,是什么样子。” 楚墨脸上的神色,带着享受:“那时候,她和现在一样漂亮,一双带着泪珠的眼睛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你时,哪个男人不会有反应?” 楚墨似乎是在惋惜,“我让人将她骗去会所时,想着让她受受苦,特意找了个男人,去羞辱她,好让她来找我诉苦。强扭的瓜不甜,我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谁能想到,会被你捷足先登。” “那天晚上,她被打了多少下?我没仔细数,看着照片我都心疼,恨不得把我找的那男人,手和腿都卸了。那些照片,现在就在我的手机里没有删,你要不要看看?” 楚墨说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些照片找了出来。 照片里,阮甜跪在地上,她面前的男人,手就落在她的脸上,那些照片有很多,每一张都非常的清晰。 慕念琛没有立刻就看,他周身的戾气大到掩盖不了。 “你也该感谢我,没给阮甜下什么药,还给你留了个干净的身子,不然,她早就被我……”楚墨后悔不已的那些话没有机会说完,慕念琛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回,慕念琛没有让保镖动手。 楚墨受了这么一拳,自然是要反击,他不是慕念琛的对手,没有伤慕念琛分毫。 “慕念琛,气急败坏没有用。我很好奇,阮甜那么在乎她爸爸,要是她知道,她爸爸就要死了,而你一直都在瞒着她,她会不会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留给你做礼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面有什么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楚墨说完那些话时,慕念琛唯一的回应便是这个。 慕念琛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够做到。 他早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就算阮明泽今天去世,那些录像,也足够伪装很久。 慕念琛从来都没有把阮明泽当成一个人,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阮甜,这份在乎,让他算计。 因为慕念琛知道,是他离不开阮甜。 楚墨脸上的神色有种得意忘形之后被打散的颓唐,“你不能骗她!你该知道,阮明泽对她有多么的重要!” 楚墨之所以对阮明泽起了杀心,除了有一些陈年旧事以外,他更多的,是想要将阮明泽的死亡,嫁祸到慕念琛的头上。 只要阮明泽死了,他就有把握把一切矛头全部指向慕念琛。 楚墨在行动之前已经想好了,阮甜知道了他所以营造出来的所谓事实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楚墨不在意阮甜有孩子,甚至愿意帮阮甜养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阮甜愿意跟他,楚墨就不会让她受苦。 他的计划,连第一步都没有完成,就让自己栽了进去。 楚墨的样子,让慕念琛想到了一种阴险的动物,,他对楚墨说:“你以后,没什么时间再来想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了。” 慕念琛说的是与你无关。与阮甜有关的人,除了他和孩子以外,就不能再有任何人。 …… 慕念琛在上车之前,看到了楚墨手机里的那些照片,慕念琛自虐一样的将那些照片看完,胸前曾经被阮甜用刀扎进去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这里,只为阮甜疼。 他把照片做了处理,交给了战骁,告诉他,“不必留情。” 慕念琛的这句话,基本上就与死刑差不了许多了, 战骁很快便查到了所有信息,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正在去往阮甜所在的方向。 战骁将得来的资料全部告知了慕念琛,慕念琛只是嗯了一声,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慕念琛这个态度,战骁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那点小公司开了也没用,就让他破产吧。”战骁替慕念琛,在心中说出了这句话。 在慕念琛下车以前,南城的小公司,一连倒闭了数十家,他们都来自同一个老板的名下。 …… 慕念琛回到李家时,阮甜正在和小男孩玩,小男孩虽然脸臭臭的,却在很多时候能够给她快乐。 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快乐。 小男孩的画里还是漆黑的黑夜,阮甜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也知道,一个小孩子画的内容没有一点的光亮,不是太正常。 阮甜在想,要不要带小男孩去看心理医生。 她正在纠结的时候,慕念琛回来了。 阮甜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知道,有困难找慕念琛绝对可以解决。 小男孩好像也比较愿意与慕念琛做朋友,这让阮甜有一些嫉妒,慕念琛,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让小朋友放下了心结! 阮甜看着小男孩将画拿给慕念琛看,顿时有一些不高兴,她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心里觉得,男人真实大猪蹄子,都是这么的喜新厌旧。 慕念琛感受到了阮甜的别扭,在小男孩又低头画画的时候牵住了阮甜的手。 这是在慕念琛回来之后,阮甜与他的第一次对视。 明明只有一点点的时间而已,她总觉得,慕念琛现在看着她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带着一种很浓郁的愧疚。 阮甜立马便警觉起来,有时候第六感是一种特别可怕的东西,阮甜很害怕自己猜想的会成真。 她用口型问慕念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阮甜不愿意拐弯抹角的去试探,她有疑问现在就直接的说出来。 慕念琛有些哭笑不得的将阮甜抱在怀里,阮甜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正在低头画画,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大人在做着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她心内的疑惑还没有消,所以没有办法乖乖的给慕念琛抱,她掐着慕念琛的胳膊,很是威胁的问他:“你方才出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在将她送到这里以后,慕念琛看她的眼神,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慕念琛,当然不会告诉阮甜,他看到了那些照片,他将阮甜抱的更紧了一些,在她的耳边与她说:“我只是在想,今早我是不是忘记把影音室……” 慕念琛的话不必说完,阮甜就明白了…… 但是,这……这到底算是什么理由啦! 阮甜只顾着害羞,没再去想这里面到底有多么的假。 …… 腊八节,自然是要喝腊八粥,李家只有两位照顾李叔叔与小姑姑的人,今天过节,小姑姑给她们放了假。 所以晚饭,要小姑姑自己做。 阮甜当然不能不想着帮忙,在小姑姑进入厨房之后没多久,阮甜就洗了手跟了进去。 慕念琛同样进来,小姑姑被他们像是连体婴一样的状态而逗笑,她手里处理着今晚要吃的饭菜,指着已经被洗出来的腊八粥食材,对他们说:“腊八粥吃的就是一个福气,你们感情这么好,小姑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让我们这些吃粥的,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小姑姑说起福气,阮甜才想起来,她还没有把自己怀了双胞胎的事情告诉小姑姑。 现在的状况……好像不是太适合说,阮甜红着脸与慕念琛一起,将那些米倒进了锅里。 慕念琛最后也下了厨,他做的菜,全都是阮甜爱吃的。 晚饭,李叔叔没有赶回来,最后坐下吃饭的,加上小男孩,一共有五个人。 秦媛媛陪着小姑姑说话,她有意无意地要将话题往慕念琛身上引,老是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让阮甜听着不大开心,一方面她觉得秦媛媛这是在有意的造成她与慕念琛之间的隔阂,还有一方面是因为,秦媛媛这样提起从前,而且是在今天这个节日的情况下,慕念琛,很容易会想起他的父母,这样他的心里一定会不好受。 秦媛媛在小姑姑面前卖乖时,还装作自己想到了已经失去的爷爷奶奶,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就为了引起小姑姑的同情。 阮甜撇了撇嘴,她知道自己不该用恶意去揣测秦媛媛对待自己亲人的那一份心,但是秦媛媛现在哭泣的都有些假,阮甜……并不能真的相信。她是在怀念。 阮甜经历过失去家人的痛苦,现在她与爸爸仍然只相隔万里,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绪。不是只有一个人有,但只有秦媛媛将这些做得这么的浮夸。 秦媛媛还提到了一个名字,“柳叔叔。” 秦媛媛在提到:“小时候,柳叔叔抱着我过独木桥”时,小姑姑的眼中,像是藏着许多忧伤的情绪,让阮甜看一眼都觉得难过。 她不知道柳叔叔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柳叔叔现在去了哪里, 看着小姑姑的反应,阮甜也知道,柳叔叔,对于小姑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阮甜就坐在小姑姑与慕念琛中间,小男孩坐在慕念琛的边上,小男孩对慕念琛,真的不是一般的亲近。 阮甜伸出手,去拉了拉小姑姑的衣服袖子,小姑姑叹了一声,阮恬发现,在她的眼中竟然有了水花。 秦媛媛好似没有看到,她仍然在回忆她的童年:“柳叔叔长得那么好看,与妈妈你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如果你们有孩子的话,现在一定非常的受女孩子的欢迎,我也会很喜欢很喜欢他……” 秦媛媛的话没有说完,慕念琛一个带着冷意的眼神扫过去,就让她闭上嘴巴。 秦媛媛在小姑姑眼中,到底还是自己领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就算是秦媛媛不合时宜的提起这些,小姑姑也不会往特别坏的地方想。 她只会觉得,秦媛媛这是真的,在怀念她的丈夫。 本来好好的一餐饭,气氛被秦媛媛说的那几句话给弄得特别的低沉。 小姑姑强撑着在他们面前将腊八粥吃完,往常这种饭后的时候,小姑姑总是会拉着阮甜聊一会儿天,但今天,小姑姑却默默走上了楼。 阮甜没去问慕念琛柳叔叔究竟是谁,虽然她很好奇,但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秦媛媛自从被慕念琛一个眼神看过去之后,便像一只霜打的茄子,再也蹦达不起来,阮甜这一回,对秦媛媛的讨厌更甚。 李叔叔在小姑姑回到房间之后没多久便回了家,他像是与慕念琛有话要说,一回家,就把慕念琛叫去了书房。 客厅里只剩下阮甜和秦媛媛,还有跟在她身边的小男孩。阮甜不想和秦媛媛待在一起,她带着小男孩,去洗漱。 小男孩的自理能力很强,他自己可以洗澡,可以换衣服,甚至,在洗完澡之后还知道与阮甜说晚安,然后把自己房间的灯给关掉。 阮甜没有打扰小男孩的睡眠,她与小男孩说了一句晚安,而后退了出去。 小男孩的房间就在小姑姑的边上,阮甜心中担心着小姑姑,她敲了敲门,想看看小姑姑有没有睡。 阮甜敲门的时候心里很是忐忑,她怕她的担心,会给小姑姑带来困扰。 小姑姑在房间里,问了一句:“是谁?” 阮甜回答了小姑姑。 小姑姑让她进去,她的房间门一直都没有关。 这是阮甜,第一次进入小姑姑的房间。 小姑姑的房间与她的人一样。都很温暖。 阮甜注意到,在小姑姑的床头放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阮甜看着照片里的女孩,认出了,那是年轻时候的小姑姑。 她的视线盯着那张照片看,小姑姑就把那张照片交到了阮甜的手中。 她指着照片里与她合照的那个男人,与阮甜说:“这是我的爱人。他叫柳书丞。” 小姑姑向阮甜介绍柳书丞时,眼神中还带着一些不好意思。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听的人,小姑姑将她与柳书丞的故事,告诉了阮甜。 小姑姑与柳书丞自小便在一起长大,柳书丞是李家老爷子警卫的儿子,一直以来都非常的保护李云景。 两个人的爱情谈的青涩又轰轰烈烈,没到适婚的年龄,就在一起。 李云川当时特别的反对,觉得自己的妹妹这么早就被一个混小子骗去,心中很不爽。 如果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李云川就是一个宠妹狂魔, 他提出了要历练柳书丞,就将柳书丞调到了他的缉毒大队里。 柳书丞原本就是一个军人,心内存着除恶扬善的热血,对待这个调动,很是满意。 唯一的缺点就是当初的云省很是危险,不适合女孩子过去。 但李云景还是奋不顾身的选择跟着柳书丞走。 李云川当时知道妹妹要来,气的他恨不得把妹夫发配回北城。 在李云景当时的心中,好像,哥哥的反对是他们唯一的烦恼,谁都没有想到,变故来的那么快。 小姑姑没有与阮甜细说柳书丞牺牲的细节,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哀伤又克制。 就算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提起爱人时,小姑姑还是少女时候的模样。 她也和阮甜提到了她那个早产的孩子,这让阮甜心内的疑惑全部的消失。 阮甜越发的觉得,秦媛媛不是个人。 她这个外人,都能听出秦媛媛是在故意的说起从前,小姑姑,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的察觉呢? 小姑姑摸着阮甜的肚子,仿佛把曾经对着自己孩子的那些爱,放在了阮甜肚子里的宝宝身上,“快快长大吧小宝宝,奶奶为你准备了许多的玩具,等你出生了,奶奶陪你玩。” 阮甜听着有些鼻酸,她忍住要掉泪的冲动,装作特别欢喜的与小姑姑说:“上一次见面,我忘了告诉您,我和慕念琛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宝宝,有两个。” 小姑姑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她说了许多句有福气,阮甜看着小姑姑,她也同样在笑,可是阮甜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心疼。 小姑姑……笑着笑着,就哭了。 阮甜心中很沉重,她没办法做什么,只能默默的给小姑姑递着纸巾。 小姑姑与阮甜说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一想到从前,就有一些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念琛现在这么好,慕哥哥与叶姐姐,在天之灵一定也很欣慰。” 对于慕念琛的父母,阮甜了解的很少,但是能让小姑姑这么好的人喜欢惦记的,一定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阮甜曾经很奇怪,为什么像顾姨那样的人竟然没有将慕念琛带歪,现在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小姑姑拉着阮甜的手,对阮甜说,“小甜,和念琛好好的过日子。这个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我想你自己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小姑姑并不知道,阮甜与慕念琛从前的那些事情,她见到的,全部都是慕念琛对阮甜的好,自然觉得慕念琛在感情方面很不错。 阮甜知道,小姑姑为什么会提托付终身的这种话,肚子里的宝宝,现在月份已经不小,她与慕念琛还是没有去领那道程序,这在长辈眼中,都是不好的。 阮甜没有办法回答小姑姑的这些话,她将话题转过去,问小姑姑:“小男孩的名字,您是怎么打算的?” 不止是小男孩,就连阮甜与小姑姑,都一样的抗拒招招这个名字。 招招,在小男孩的记忆里,是个非常黑暗的记忆。 小姑姑明白阮甜不想多谈关于婚姻的事情,便没再追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与阮甜说:“孩子昨天告诉我,他想自己给自己取一个名字。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我也就随着他了。现在,我叫他诺诺,诺言的诺,这是我给他的承诺。” 诺诺只是一个临时的名字,算不得准。 时间有些晚,阮甜与小姑姑告别,今晚她与慕念琛都不打算回去,就住在这里。 小姑姑送阮甜到卧室外,阮甜开口,想对小姑姑说早点休息,小姑姑也已经向阮甜挥了挥手。 几乎是发生在分秒之间,阮甜与小姑姑同时听到了来自诺诺房间的声响。 她与小姑姑一起去到诺诺的房间里。 灯光打开,诺诺的额头上全部都是血。 在他的床铺边上,倒着一根棍子。 流了这么多的血,诺诺自然是醒了,他睁着眼睛不哭也不闹,仿佛一点都不疼似的。 他再怎么能忍,也还是个小朋友,小脸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越是这样,看着就越让人心疼。 阮甜不用猜,就知道做这种事的人究竟是谁。 能够在李家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有秦媛媛。 家庭医生来的非常的快,在打针与包扎的时候,诺诺哭都没有哭一声。 小姑姑心疼的掉了泪,李家的警卫已经在查,她们只需要等着真相就好。 但阮甜,并不是这么想。 她与小姑姑说,自己要出去几分钟,小姑姑正在抱着因为药物的原因已经睡过去的诺诺,没有想的起来问阮甜要去外面做什么,便点了头。 阮甜从李家的院子里,找了一块板砖,这是她今天陪小姑姑去花房的时候发现的,小姑姑当时说,准备用这些板砖准备弄个小池子。 阮甜手里举着板砖就上了楼,她走到秦媛媛的房间,秦媛媛的房间已经上了锁。 阮甜方才离开时,从小姑姑的那里拿了这栋房子里某些房间的备用钥匙,秦媛媛房间的钥匙,就在其中。 阮甜推开门进去,特意没有将门关上,借着走廊里的光亮,阮甜明显看到了秦媛媛的身体,在被子里一僵, 她二话没说便精准投篮,将手里拿着的板砖砸在了秦媛媛的脑袋上。 秦媛媛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阮甜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捂着额头从床上跳起来,连忙跑掉,去找慕念琛。 这么大的动静,慕念琛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慕念琛是与李云川一起出来的。 秦媛媛见了慕念琛与李云川立马就不敢再追,只是特别委屈的与他们说:“我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这个疯……阮甜忽然砸了我的脑袋。” 阮甜砸的很好,位置不偏不倚,就在额头的中间。 慕念琛在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就觉得阮甜还挺厉害,以后不用怕她再被欺负。只是这个手法有点轻,再重那么一点点,现在秦媛媛脑袋上流的血,不会只有这么点。 阮甜很识相的躲在了慕念琛的身后。 她探出一个脑袋,用手指指着秦媛媛,带着笃定的语气说:“她刚才砸了小姑姑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那个诺诺。” 阮甜根本就没有证据,她就是凭着直觉。 秦媛媛做事,一定不会这么蠢,阮甜猜想,秦媛媛方才砸诺诺的工具,上面一定没有她的指纹。 正是因为这样,阮甜才选择先泄愤,免得到时候,秦媛媛一点苦都受不到。 “你含血喷人!”秦媛媛大声的反驳。 阮甜显得更加怕了,她抓着慕念琛的西装,与慕念琛说:“我上一次从梦里惊醒,梦到有人在掐我的脖子,后来……后来秦媛媛她承认了……” 阮甜当时没有录音,其实信不信,全要看现场的这两位旁观者。 只要他们信了,不需要什么证据,秦媛媛就能受到惩罚。 李云川一向严肃,慕念琛又是一看就知道会偏袒阮甜,秦媛媛自知在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哭着跑去找李云景。 李云景还在把诺诺抱在怀里,诺诺已经睡着,秦媛媛进入房间,明明看到了诺诺,却还是在哭嚎,“妈妈,他们都欺负我,妈妈,让我回云省吧!” 李云景捂着诺诺的耳朵,慢慢地抬头,秦媛媛被她双眸中的目光看的有些慌。 “媛媛,如果真的要回去,那就走吧。我这一回,不留着你。”李云景的声音有些凉,不像是平常对着她的样子。 秦媛媛以为是饭桌上的那些话让李云景心中不痛快,立马便说:“妈妈,我和您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柳叔叔,也不是故意要提起弟弟……” 小姑姑打断了她的话,她让秦媛媛看一眼她站立的地方,上面有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自作自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站在外面,没有听到小姑姑与秦媛媛说了什么。 她到的时候只见到秦媛媛的头向上抬,然后她的整个身子便定在那里。 阮甜还在慕念琛的身后,她的手紧紧的抓住慕念琛后背的西装,虽然知道秦媛媛不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再对她有什么威胁,但阮甜还是害怕,她害怕秦媛媛万一发个疯,朝着她的肚子来。 她刚才打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怕,心里存的全部都是要让秦媛媛受苦的心思,热血过去之后,有些后怕,其实也很正常。 李云川已经走到了房里,他看了看在小姑姑怀里的诺诺,对小姑姑说:“这么点伤口,不会留疤。” 小姑姑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诺诺的额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忍,她将诺诺放在床上,诺诺已经睡着,小眉头皱着,看起来还是在疼。 小姑姑走到秦媛媛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便往外走,秦媛媛在原地顿了两秒钟,而后,抬步跟上去,抱住小姑姑的腿,跪了下去。 阮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秦媛媛给小姑姑在走廊上跪下时,她走到方才秦媛媛站立的位置,往上一看,上面有一个摄像头。 摄像头的位置其实很明显,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在诺诺的房间里会有一个摄像头。 家事方面,李云川不会插手,他只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妹妹发火。 慕念琛的态度与他相同,秦媛媛是李云景领养孩子,他们不需要插手。 阮甜看见了摄像头,便什么都明白了,如果刚才真的是秦媛媛,打的诺诺,在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里一定有她的身影。 而现在小姑姑这样的反应,恰恰证明了阮甜方才的判断,诺诺额头上的伤口,就是被秦媛媛打的。 小姑姑的态度并不偏袒,阮甜看着小姑姑掰开了秦媛媛的手。 她走到一旁,让阮甜将诺诺房间的房门关上。 秦媛媛仍是跪在地上,李云景让她起来:“媛媛,我有时候在想,当初选择领养你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云景这话,说的很重。 秦媛媛当然知道李云景的话里都透露着什么,有视频作证,当然不可能抵赖,她不敢起身,跪在那里看着李云景在的方向:“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阮甜听着有些气愤,不是故意的都能跑到小朋友的房间行凶了,这如果是故意的,小朋友现在还会有什么命吗? 慕念琛握着她的手,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小姑姑再一次让秦媛媛起来,她的声音还是如平常一般,没有因为眼下的情绪而失去理智,“媛媛,不要跪着。我带了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犯了错之后就只会跪下狡辩的。” 秦媛媛这才慢慢地站起来,她像是想走到李云景的身边,又不知道为何退缩了一下,不敢上前。 李云景脸色如蜡搬,走回房间,没有将门关上。 秦媛媛很识趣的走了进去。 就算心内再失望,李云景也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与秦媛媛摊牌。 李云川似乎对这些并不上心,他沉默着走回诺诺的房间,阮甜没有看李云川在做些什么。 她被慕念琛牵着,去了卧室。 慕念琛将她按在软椅上,拿着湿纸巾为她擦手。 阮甜的手上因为拿了板砖,有一些泥土,其实方才这些泥土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她擦到了慕念琛的身上,自己的手上只剩下一点点了。 阮甜有点……做错了事一般的忐忑,她的视线放在慕念琛的手指上,慕念琛没有说话,她就也没有说。 房间内安静的诡异,阮甜怕慕念琛这是生气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但是,她还是出声打破了这份诡异:“慕念琛……我刚才是不是有些任性?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这是在李家,不是他们自己的家,虽然小姑姑与李叔叔都非常非常的好,但今天好歹是个节日,一个节日,让她弄的这么不安宁,阮甜有些抱歉。 方才小姑姑的神色,看起来真的很难过了,秦媛媛……毕竟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啊。 慕念琛擦完了阮甜的一只手,又把另外一只也握住,用同样的方法把阮甜手上的脏东西去掉。 擦完了之后,他低头,亲亲的啄了一下阮甜的手心。 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同样扫在她的手心,让阮甜有些全身发麻。 “慕念琛……”阮甜喊他的名字,慕念琛就在这时将阮甜抱住,他去咬阮甜的耳垂,像是在惩罚她的东想西想,“你没有错。” 慕念琛告诉阮甜这个。 她没有错,阮甜却有一些怀疑,她真的,没有错吗? 可是错不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都已经将这个事情做了,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阮甜这一次也没有后悔。 小姑姑是一个特别讲道理的人,就算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秦媛媛可能一点伤都不用受,而只是与方才一样,被小姑姑带到房间。 秦媛媛到底会不会回云南,阮甜都不是太有兴趣想要知道,她今天替诺诺报了仇,秦媛媛应该很久都不敢再欺负诺诺。 慕念琛把阮甜的手握住,与她说了应该再用一点力的话,阮甜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在慕念琛的口中听到类似这样的话,慕念琛是真得觉得她没有做错,而且,还有一些助纣为虐的意思。 她被慕念琛亲的有些……早上才有过,阮甜现在腿还有些软,她怕这样闹下去……连忙躲了一下。 慕念琛寻过来亲她,阮甜捂住嘴巴,死活不让,“慕念琛,我们今天是不是忘了与梁老和蒋奶奶说节日快乐。” 这句话,是阮甜忽然之间想到的,她今天……她今天太忙。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把捂住嘴巴的手给放下,慕念琛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今早我就派人去了南大,梁老给你准备了许多的作业,等着你去完成。” 慕念琛是真得把梁老夫妇当家人的,阮甜有些暖。 作业这个事情……阮甜听着听着,竟然有些想要回南城。 妈妈的生日就要到了,虽然妈妈已经去世了多年,但阮甜还是不想在妈妈生日的当天,还在外地。 阮甜知道,慕念琛带她来到北城,绝对不是只让她见见长辈那么简单,慕念琛一定有他自己的事情,需要来北城解决。 关于慕念琛工作上面的事情,阮甜什么都不知情,也不会过问。 她都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在妈妈生日那天慕念琛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的话,她会自己回到南城,而后再……回来。 慕念琛就像是一个哈士奇,总是喜欢粘着她,现在就是如此。 今天他回来时的那个眼神,在阮甜想来,还是觉得有许多的不对。 阮甜被慕念琛抱在怀里时,想的还是今天被慕念琛三两句话就带偏了的事情。 她想着事情,便有些懒,将眼睛闭上就不愿意再动,慕念琛把她按进胸膛里,那样的力道,让阮甜觉得慕念琛像是有些怕。 慕念琛在怕什么呢? 因为这个动作,阮甜的脸整个埋进了他的胸膛,阮甜的嗅觉很好,几乎有一点点与寻常不同的气味她都能够发现,这一次,也不例外。 慕念琛的身上有血腥味,阮甜发现这点时,紧紧的抓住了慕念琛衬衣的扣子。 她从慕念琛的怀里抬头,伸手去解他的扣子,慕念琛当然没有明白阮甜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没有阻止,而是与阮甜说:“甜宝,不要这么急。” 阮甜……没心思回应慕念琛这种明显把她的行为想歪了的话,她将慕念琛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他的身体上没有能够让人看到的伤口,可是阮甜无比确定,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她伸手按住慕念琛的……想要解开,金属的声音在房间内清脆的一响,慕念琛按住阮甜不安分的手,带着忍耐一般的声音与她说:“甜宝,我怕你受伤。” 阮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慕念琛的身材真的不错,就算她是个女人,也……也会下意识的咽口水。 她这样子,好像更加的显得解开衣服的意图,不怀好意。 阮甜忍着脸红,蹲下来……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是有一些不该有的,到了她的面前。 阮甜恨不得闭上眼睛,她被慕念琛拉着起身,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身上已经滚烫。 她嘟着嘴巴,去制止慕念琛哈士奇一样的行为,伤口既然不在慕念琛的身上,那就证明他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腥味也就不是他的。 至于到底是怎么来的,阮甜没有问,因为……她也没有那个体力再去问出口了。 慕念琛没有真的做什么,可就是这样才最要命。 阮甜最后趴在他的胸前哭求,慕念琛才将她放回床上。 而后,便又是一番…… 次日,阮甜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慕念琛早早的便离开,他是与李叔叔一道走的,阮甜在听负责照顾李叔叔的那位阿姨说这些时,正在喝着小姑姑特意请阿姨给她炖的汤。 李家的菜品都是北方菜,小姑姑在云省这么多年,口味更是变得酸辣。 饭桌上,常常会为了阮甜一个人而做出许多的南方菜。炖汤也是,融合了南方菜的特点。这样的用心,让阮甜很温暖。 她喝完了汤,便准备去看诺诺,阮甜怕诺诺还没有吃早餐,便问阿姨:“诺诺的饭菜有没有准备好?” “今早云景亲自弄得餐。”小姑姑不止一次的说过,在李家没有佣人,李家两位照顾他们的阿姨,从来都不需要喊什么尊称,称呼小姑姑时,都是用的名字。 阿姨给阮甜递了一个果盘,果盘里全部都是草莓,这应该是慕念琛吩咐的,果然,在阮甜冒出这个想法后不久,阿姨就说:“这是慕先生吩咐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云景买的,媛媛爱吃草莓,每回她从国外回来了,云景都要买很多的草莓。” 阮甜现在仍然不知道,昨晚小姑姑与秦媛媛之间到底聊了什么。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媛媛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就走了,不知道是回了国外还是哪里,这都要过年了,一个女孩子家,还往外跑什么呢?”阿姨的话语里全都是不解。 这是私事,阮甜不好多谈,她含糊回应了两声,便捧着草莓上楼。 小姑姑的房间里没有人,阮甜直接去了诺诺的房间,诺诺到底还是个孩子,昨晚受了那么大的伤,现在仍然在睡着,小姑姑也在睡觉。 阮甜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替小姑姑与诺诺将被子盖好。 然后,再慢慢地退出去。 在阮甜走后,小姑姑就睁开了眼睛,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昨夜,秦媛媛说的最让李云景心寒的一句话是:“妈妈,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和你的母女之情,难道比不过这个只领养了一天不到的小孩吗?” 如果秦媛媛在视频的证据面前,爽快的认了错,而不是这样的狡辩,李云景或许还会对她的人品有些期待,但秦媛媛与她好话坏话都要说尽了,还是没有一点的认错悔改之意。 最后,秦媛媛竟然质问她:“您为什么要在房间里装那个摄像头,在我没有犯错之前,你可能就已经想要将我赶出去了!这只是您的借口!” 李云景当时的心就已经凉透,她照顾了秦媛媛十几年,秦媛媛读书认字,还有生活的环境,都是她给的,李云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秦媛媛感恩,或是期望着秦媛媛以后能够为她做出什么。 李云景只希望,秦媛媛能够快乐,优秀,能够走出大山,能够有一个,与很多她没有办法帮助的小朋友,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凡是能做的,李云景觉得,自己都已经做到了,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像今天这样。 “我装摄像头,不是为了防任何人,而是为了观察诺诺的睡眠情况。”李云景把她的理由告诉秦媛媛,在当时,李云景还在想着,就算是以后再也不与秦媛媛来往,也要让秦媛媛明明白白的离开,母女一场,就算是再失望,李云景仍然是希望秦媛媛能过得好。 “诺诺曾经被别人收养过,收养他的夫妻两个是一对特别迷信的人,让诺诺受了很多苦。那段经历让他有了心理上面的问题,偶尔会梦游。他刚被我领回来,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怕他会不习惯。” 不管秦媛媛信不信,李云景的话也停留在了这里。 秦媛媛脸上的神色,明显没有将李云景的这些话听进去。 她早已忘了,当初刚被李云景收养时,李云景也是这样,特别的用心。 李云景几乎是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她。 人人都说云省四季如春,可在深山老林里,春天就是冬季,李云景下乡工作,一刻都不能放心,那时候,云省许多的地方还没有公路,山路那么难行,李云景背着已经十岁的她,艰难的行走。 她那么困难,还要将秦媛媛带着,只因为,那时候秦媛媛的爷爷刚刚去世,李云景怕秦媛媛一个小孩子,在家中难过。 她失去过亲人,更能体会当初的苦涩。 秦媛媛在小时候,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李云景的苦,在当时还很小的秦媛媛眼中,全部都记了下来,在李云景撑不住时,秦媛媛就自己从藤制的背篓中爬下来,牵着李云景的手一起走。 李云景到现在,都不曾忘记,秦媛媛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妈时,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现在,秦媛媛长大了,出息了,有能力了,却把最宝贵的东西给弄丢了。 昨晚,李云景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摆了摆手,示意秦媛媛出去,秦媛媛跪下求了她好久,自知没有用,最后哭着走出去。 …… 慕念琛的那一件衬衫,阮甜还没有交给清洗的阿姨,昨晚的那些血腥味,让阮甜决定自己为慕念琛将衬衫洗了。 阮甜洗的仔细,看的也非常的仔细,几乎是每一块布料,阮甜都看了一遍。 她在慕念琛衬衣的袖口上,发现了一点血迹。 慕念琛不能问,但战骁是可以的。 阮甜将照片发给了战骁,阮甜与战骁在社交软件里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只有慕念琛,没有她的账号。 阮甜问战骁,“慕念琛,昨天做了什么?” 阮甜第一次经历慕念琛身边的危险时就是那一场枪战,这让阮甜觉得,能够在慕念琛衣服上留下血的一定也是一种与那晚差不多的状况。 战骁隔了好久,才回复阮甜:慕总昨天与您分开之后,去见了一位受伤的朋友,这血可能是当时染上去的。 阮甜不信这个话,慕念琛有洁癖,除了她以外的无论是谁,慕念琛都不会允许靠近。 阮甜问之前,就猜到了战骁不会与她说实话,阮甜的心中还是担心,她让战骁拍一张慕念琛的照片给她。 战骁这回,回复的很快:“慕先生与李云川先生进了会议室,我没办法进去。” 知道慕念琛现在还与李叔叔待在一块,阮甜的心中放心了一点,她将衣服洗完,晾在了房间的阳台上。 …… 下午,阮甜陪着小姑姑一起,带诺诺去医院。 小姑姑现在还没有做完领养诺诺的手续,李家不搞什么特殊,该做的事情,全都亲力亲为。 检测室内有一些辐射,阮甜没有跟着进去,她坐在门外等小姑姑与诺诺。 身边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阮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的心中升起了防备,坐在她边上的人,是江晚晴。 阮甜对于江晚晴的印象其实没有多少,唯一能够记住的只有,那天她去慕念琛公司时,遇到江晚晴从慕念琛的办公室中伤心而去。 江晚晴穿着白大褂,看着阮甜的眼神非常的不善。 阮甜没想到她还是一位医生。 江晚晴盯着阮甜的肚子看,在江晚晴坐下时,慕念琛安排的保镖,已经做好了要拖江晚晴离开的准备。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江晚晴眼中透着期待。 阮甜不是太想回答江晚晴这个幼稚的问题。 无论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都与江晚晴没有一点的关系吧? 她不说话,江晚晴却自己反应了过来,她眼中的期待被失意的目光取代,阮甜与她之间不过就半个手臂的距离,可以将她口中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江晚晴在说:“你凭什么能给慕念琛生孩子……” 阮甜真得,不是太愿意搭理江晚晴。 她起身,想要换一个位子。 在她起身的时候,原本站在一旁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的保镖就站到了阮甜的身旁。 “阮甜,你想不想看一看林诗雅?”江晚晴的声音明显拔高,阮甜要走,她有些急。 林诗雅这个名字,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听到过了,阮甜并不想见她,最好一辈子林诗雅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才好。 这一回,阮甜仍然不愿意回话。 “阮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林诗雅疯了!”江晚晴的声音比方才听得更大,这一回,让阮甜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地转过头,林诗雅什么时候疯了,怎么疯的都与她无关,江晚晴这种质问的语气让阮甜不舒服,她带着厌恶的情绪与江晚晴说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江晚晴像是被她气到,呼吸急促的坐在椅子上。 阮甜说这句话时,无论是声线还是神色都与慕念琛相差无几,让江晚晴有一种,在面对慕念琛的错觉。 阮甜越是这样,就越让江晚晴觉得她变成了上位者。 江晚晴明明知道阮甜不好惹,却还是故意的说:“在你和慕念琛卿卿我我时,林诗雅可就在精神病院看着你们。” 江晚晴提林诗雅,不是为了为林诗雅,而是为了用这些话刺激阮甜。 阮甜听完了江晚晴说的关于林诗雅的情况,她“哦”了一声,满目嘲讽的说:“那她心里想的,口中骂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对不对?”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在骗我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听完了江晚晴说的关于林诗雅的情况,她“哦”了一声,满目嘲讽的说:“那她心里想的,口中骂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对不对?” 江晚晴似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个在慕念琛面前一句话都不说,被林诗雅压了三年多的阮甜,现在会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她原本就对阮甜了解不多,她所知道的都是从别人的口中,这些别人,全都是对阮甜有负面看法的人。 江晚晴不是林诗雅,她有脑子,也懂进退,“阮甜,你觉得,一个女人,在被你抢了未婚夫,弄得身败名裂的情况下,还能够说你什么好话呢?” 江晚晴处处都在给阮甜泼着脏水,她说的这些话看似处处在理,其实,每一句都在歪曲事实。 阮甜不想与她废话,更不想,对着这样一个原本就对她有偏见的人去解释什么,解释那些曾经因为林诗雅,与慕念琛而造成的苦难吗? 阮甜没有那么傻,也没有那么的贱,要把自己昔日的伤口展露在,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面前,“江晚晴,你现在义愤填膺的说着这些,到底是在为林诗雅不平,还是,为你自己呢?” 阮甜说完这句话,便看到江晚晴脸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 阮甜笑了,她走的离江晚晴又近了一些:“我与你统共见过三次,第一回,你就让我看到了,你对慕念琛的心思,我以为那一晚我们就已经摊牌,你会光明正大的用一个喜欢慕念琛的身份,来与我说这些。” 阮甜叹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江晚晴太愚蠢,在江晚晴张嘴想要否认之时,先她一步开了口:“别装什么圣母白莲花了,你与林诗雅的关系自小就不和,为她出头?恐怕你的那些朋友们,都会觉得你疯了。江晚晴,喜欢谁就大胆去说,不要借着为家族献身的借口,那样会让人瞧不起。” 三年前的阮甜,恐怕永远都不会戳着别人的脊梁骨说她做过的那些黑历史,可是现在的阮甜不同,她自认,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 阮甜知道,怎么样的羞辱,才能让江晚晴闭嘴。 在慕念琛处理顾家与林诗雅生父的时候,江家也受到了牵连,一朝天子一朝臣,江家近些年,光景也早已一天不如一天。 江晚晴的主动献身,换来的是被慕念琛“请出去”的结果。 这些事情,在江晚晴的心中是永远的屈辱。 “阮甜!你这样太过分!”这一句话,像是从江晚晴心里传出来的,带着恨,带着不堪。 慕念琛安排的保镖挡在了阮甜的身前,只留给阮甜能够看到江晚晴的空间,“江晚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和旁人做敌人的人。我与你,虽然做不成朋友,也可以做一个陌生人。你对于曾经自己做过的事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都这样的气恼。有没有想过,拿我没有做过,甚至一点都不了解的事情来污蔑我的时候,我该是怎样的心情?” 阮甜被保护的这般好,越发的显得江晚晴如今的可怜,但她眼中的那些东西明明白白的告诉阮甜,江晚晴不会去换位思考。 阮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只是,把你对我言语的侮辱,还给你了而已。江晚晴,我不是你爸爸,没时间和你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一定记住要离我远一些。” 阮甜现在的样子,在江晚晴看来特别的小人得志,她恨不能立刻就将阮甜从窗口推下去。 江晚晴是一名心理医生,但是现在,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阮甜,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慕念琛现在保护的是你,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该有个数。慕念琛冷情冷性,连林诗雅与顾姨都是说舍弃就舍弃,更别提你!” 阮甜眼睛一抬,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她从来就没有把慕念琛想的太好,江晚晴说的这些,她一直都知道。 算了算时间,小姑姑与诺诺应该很快就会出来,软甜,不想让小姑姑也看到她面对的这些难堪,她怕江晚晴说出一些从前的事情,比如在会所的那段日子。 那一段,在阮甜心中,是永远的耻辱。 这个耻辱,与她有关,慕念琛也逃不掉。 就算已经时过境迁,但阮甜,还是不想要让她在乎的人,听到那些。 阮甜的手,仍然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看着江晚晴,说:“然后呢?江晚晴,你与我说这些,并不能对我造成一点的影响,反倒会让你自己惹祸上身。” 江晚晴已经为她立好了一个“费尽心思”上位的人设,阮甜把这个人设,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这样的争执,已经引起了其他医护人员的注意。 这里毕竟是江晚晴工作的地方,阮甜料想,江晚晴不想被同事看了笑话。 江晚晴被阮甜气的双手锤墙,阮甜觉得,比起林诗雅,江晚晴才是个疯子。 疯子站起来,在还没有接近阮甜的时候就被保镖阻隔。 江晚晴与阮甜之间隔着保镖,阮甜看到她的嘴巴在张合,她不算聪明,读不懂什么唇语,但是,对于自己爸爸的名字,阮甜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她不确定,江晚晴到底在说什么,可……可她但心中就是有一个感觉,江晚晴要说的话,和她的爸爸有关。 阮甜让保镖让开,往前走了一步,她带着防备,将肚子捂的紧紧的。 她问江晚晴,“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晚晴看了看阮甜身后的保镖,朝着阮甜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阮甜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江晚晴就在这时,猛然提高了声音,“我说,阮明泽养了个好女儿。在他被烧伤病危之后,女儿还能在国内和和美美的与抢来的男人过好日子。” 阮甜几乎没有考虑,一巴掌,就扇在了江晚晴的脸上,她用的力气特别大,她的眼圈中,在一瞬间爬满了血色,“我爸爸再过不久就可以康复!江晚晴,你要是再敢说这些诅咒他的话,我会让你去死!” 阮甜反驳江晚晴时,脑海中闪现出了得知自己怀孕之前常常做的一个噩梦,梦里,有个对她很重要的男人在焚化炉里随着火焰慢慢地燃烧…… 她的眼前忽然全部都是黑色…… 慕念琛,你在骗我……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受委屈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靠着保镖撑住,阮甜,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江晚晴在被她打完之后,没有来得及对她还手,就被慕念琛安排的保镖拖了出去。 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她的听力却非常的好,江晚晴的嘴巴没有被堵住,阮甜耳边还能够听到她在说:“阮甜,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和夺你家产的仇人同床共枕,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恶心的人吗?” “阮甜,你下贱!” 阮甜的耳边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保镖还在搀扶着她,阮甜摆了摆手,示意保镖放开她。 保镖自然是照做。 阮甜慢慢地走到方才起身的那个座椅边,双手扶着椅背,她的心中百转千回,眼前仿佛都能看到梦里的那些火光。 阮甜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尽量的稳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好多次,阮甜的心才慢慢的静下来。 可这静,也不是什么好事。 阮甜开始怀疑,是不是江晚晴骗了她,她是一名医生一定知道让孕妇情绪太过于激动,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拿着她的软肋来攻击她,让她陷入这种快要疯掉的情绪当中。 她告诉自己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她之前才说过,要相信慕念琛,她不能因为江晚晴的这一段话,就将她的孩子打入死刑。 检查室的门缓缓打开,阮甜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动静,她将心内乱如杂草一般的思绪全部压下,扯着唇,她竟然笑了出来。 只是,她的脸色难免还是有些白,小姑姑牵着阮甜的手,问她:“是不是这里的暖气有点低?我看你的手这么冰,一定冻坏了吧?” 小姑姑这么说着,就要让保镖去准备衣服,阮甜把小姑姑拦下,她对小姑姑说:“我一点都不冷,您不用担心,我手有时候就是这样,和冷暖没关系。” 阮甜拿着诺诺检查的单子,里面有很多东西她都看不大懂。但小姑姑与她说没事,她就相信没有事。 诺诺安安静静的被保镖抱着,一声都不吭,阮甜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想着诺诺应该不会听见她待会要说的话。 便压低了嗓子,与小姑姑说:“”我觉得诺诺需要见一见心理医生,我和您说这个,不是觉得诺诺真的有心理上面的问题,只是觉得,他该去看一看。在那样一个家里待了好几年,就算没有问题,心中想起来,应该也会堵的慌。“ 小姑姑带着阮甜一起往车库去,他们走在前面,泡着诺诺的保镖,就走在后面。 小姑姑用同样压低了的声音,与阮甜说:“我已经预约了一位,在业内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准备让他打扮成家庭教师,在潜移默化之间为诺诺测试。” 小姑姑的方法,既维护了诺诺的自尊心,也对诺诺的治疗有了很好的方向。 阮甜觉得挺好。 她们来时,坐的是慕念琛吩咐的车,在车上诺诺就完全的睡着。 小姑姑在车里与阮甜聊了许多从前的事情,阮甜没有表现出来,一点不想要听的意思,她对小姑姑说的那些东西,兴趣还是有一些的。 小姑姑说的,全部都是慕念琛。 小姑姑对着阮甜将这些讲完之后,又郑重的对阮甜说:“小甜,你的两个孩子,以后千万不要像念琛。” 如果是往常阮甜甜听到小姑姑,这样子评价穆念真,她一定会笑,但是这回,她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将小姑姑与诺诺送到了大院,阮甜没有下车。 她在车辆快到李家时,就与小姑姑说了,今晚要回到她和慕念琛自己的房子。 小姑姑没有强留她,在下车之前,小姑姑还在与阮甜说:“有时间了就回来看一看,家里现在很冷清,而且诺诺与我都很喜欢你。” 阮甜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说过喜欢这个词了。 她心内,更加的不愿意相信江晚晴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阮甜想要留住这种有了家人的感觉。 车门关上以后,她的脸色就变得沉重起来。 一直到了慕念琛在别墅内的书房,阮甜的脸色都没有缓和一点。 她将保镖留在书房的外面,这里是在别墅,除了慕念琛,不会再有旁人进来。 阮甜也不怕会有什么旁人。 这里,不像南城的那个别墅,慕念琛经常住,书房里的东西也有许多,很多都是极为重要的,而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一份要签的合同都没有留下。 书房里全是没有用处的东西,阮甜翻完之后颓然的在靠椅上坐下。 她忽然发现,自己想要知道些关于爸爸的情况,似乎很难很难。 阮甜从前觉得,在视频里见到爸爸很容易,现在她才开始想,如果每一次,她见到的爸爸,都是提前录好的呢。 慕氏的技术人员那么厉害…… 想到这个可能性,阮甜的心中更加的压抑。明明有那么多的疑点,明明值得怀疑,可是她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阮甜不能一个人独处,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相信慕念琛。 可是在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时,她总是会胡乱的去想。 有脚步声,慢慢的从一楼往上响,阮甜能够听出,这是属于慕念琛的脚步声。 慕念琛的脚步停在她现在站的这个书房的门口。 阮甜在自己心里数着数,她在数着,慕念琛停了多久,才愿意推门进来。 数到第十下时,慕念琛进来了。 阮甜从慕念琛进来开始,就紧盯着他的眼睛,她的视线没躲没避,直勾勾的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的神色与往常并没有一点的不同。 他似无事一般,走到阮甜的面前,阮甜下意识的避了避,慕念琛的手落空。 他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俯下身,去问阮甜出了什么事情:“今天为什么要从小姑姑那里回来?是受了什么委屈?” 慕念琛问这个,与昨晚睡前阮甜与慕念琛讨论的话有很大的关系,阮甜在前一天还在与慕念琛说,她好喜欢李家,好喜欢和小姑姑还有诺诺在一起。 这才过了没有一天,阮甜就要回来,慕念琛问这些,似乎很说得通。 阮甜没有回答慕念琛的话,她反问慕念琛:“你知道我今天去了哪里吗?” 慕念琛当然知道,他点了点头,对阮甜说:“你陪着小姑姑一起带着诺诺去了医院。” 阮甜笑了一下,她又问慕念琛:“那……慕念琛,我还见了江晚晴,你知不知道?” 慕念琛同样点头,阮甜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她只感觉到眼睛生疼,“慕念琛,你知不知道江晚晴与我说了什么呀?” 慕念琛看着有些迷茫,保镖没有与他汇报,江晚晴与阮甜之间的谈话内容。 阮甜把慕念琛现在的样子看在眼里,对于这个问题,慕念琛没有欺骗她。 阮甜觉得,慕念琛身边的保镖也不过如此,她以为保镖早就把这些事情全部告知慕念琛了。 “慕念琛,江晚晴说我的爸爸经历了火灾,现在就要死了。慕念琛,你告诉我,这是一个假消息,对不对?” 阮甜问出这句话时,情绪有些崩溃,她不感觉想象,如果有一天真的知道爸爸不在了之后,她会怎样,她祈祷慕念琛能够点点头,给她一个安心。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眨一眼,就痛一下,她就这样看着慕念琛,“慕念琛……慕念琛,告诉我,我的爸爸没有生我的爸爸,快好了,对不对?” 慕念琛始终没有点头。 他这样的反应,阮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结果。 她呵呵的笑了几声,对慕念琛说:“你在骗我!慕念琛,你在骗我!” 阮甜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此刻,她宁愿慕念琛再骗她一会。 但慕念琛承认了,没有一丝的犹豫。 “慕念琛,我想要知道,我爸爸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阮甜悲哀的发现,就算知道慕念琛在骗她,到了如今,她想要知道爸爸身体的真实状况,也只能问慕念你琛。 “他很好,早已脱离了危险期。”慕念琛的声音不慌不乱,特别沉稳的说。 阮甜并不信,慕念琛能够骗她一回,就能再骗她第二回。 阮甜现在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就连慕念琛也不是真的。 她大力的推开慕念琛,慕念琛的身子结实,被阮甜这么一推,也只是微微后仰了一下,她和慕念琛说:“慕念琛,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全部一个字都不信。” 慕念琛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那一次的事故只是阻止了他康复的进度,现在早已经回归了正常。” 阮甜咬住唇,这是不信的意思。 慕念琛拿出了一份抢救记录,上面的日期在11月,就是阮甜经常梦到的带着火光的梦,的那一段日子。 父女连心,阮甜从前不信,现在信了。 一次次的抢救记录,阮甜这是第一次看。 在短短半个月中,几乎是每一天,爸爸都要被死神召唤一回,是医护人员将爸爸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这样的记录,太过于真实,阮甜的心一次次的被凌迟。 慕念琛看着她翻看病历的样子,双眸中全是了如指掌的神色。 病历是真的,抢救也是真的。 慕念琛用这个真,来换取阮甜对现在的信任。 阮明泽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慕念琛一辈子都不会让阮甜知道,阮明泽真实的情况。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妈妈会保护你们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将关于爸爸的病历记录全部看完,在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没忍住,将病历摔在了慕念琛的身上。 病历轻飘飘的,摔在身上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但在慕念琛的心中,却似千斤重。 压的他四肢百骸都觉得难受。 阮甜赤红着一双眸子,问他:“慕念琛,如果不是江晚晴与我说了这些,要多久,你才会把我爸爸的事情告诉我?” 阮甜的声音中,全部都在控诉。 慕念琛没有说话,而是将她抱住。 阮甜现在,最恨与慕念琛有接触,她拼尽全力的将慕念琛往外推,这一次,慕念琛动都没有动。 阮甜知道,方才慕念琛是在让着她,现在他不让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拦慕念琛什么。 她被慕念琛紧紧的按在胸膛,发出的声音都非常的沉闷,“慕念琛,在我做噩梦醒来的那个晚上,我爸爸,是不是也经历了什么危险。” 阮甜问慕念琛这个话,不是完全的没有根据,她到现在还能记得那天梦里爸爸的样子。 如果是在她还不知道江晚晴的那些事情之前,她一定不会去怀疑什么,但是现在,阮甜不得不怀疑。 怀疑慕念琛仍在隐瞒她。 她不能看到慕念琛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可以,阮甜很想看着慕念琛的脸,听着慕念琛会怎么回答。 “甜宝,不要胡思乱想。你爸爸现在好的很。不用多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阮甜,现在对于慕念琛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她在慕念琛的怀里反抗,对慕念琛说:“既然如此,慕念琛,那你让我去美国,让我陪在我爸爸的身边。只有每天看到我爸爸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我才能够安心。” 慕念琛的手按在阮甜毛茸茸的头发上,一点力道都没有松,他对阮甜说:“甜宝,我不可能放你走。” 阮甜简直想要骂他一句混蛋! 阮甜最后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如果想要离开,最不能惹怒的就是慕念琛。 她嗅着慕念琛身上,原本能够让她安心的味道问慕念琛:“我爸爸现在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我去美国也不需要我照顾,他身边有护工,有医生,我只要每天能够看看他就好了,慕念琛,不让我去美国,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我只是离不开你。”慕念琛对阮甜说,说的光明磊落,说的问心无愧。 阮甜从他的话里听不出一丝的心虚,如果换成旁人,阮甜可能就相信了,但是,在她面前的,是慕念琛啊。 慕念琛是什么人?是独自一人吞下当初如日中天的阮氏,从一个穷小子打拼成众人口中的南城金融界大鳄的慕先生。 阮甜相信慕念琛有这个能力,能将假的说成真的,也有这个能力,再骗她一回。 无论是真是假,阮甜的心中都把慕念琛现在的话当成假的。 她对慕念琛说:“我不想听什么你离不开我的这些话,慕念琛,我们曾经分开三年,你也没有多么的伤心,你的身边女人不断,比我快活多了。现在,我只是有一个人之常情的请求,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不肯答应我呢?”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按住她脑袋的那只手,放轻了一点的力道,她知道,这样说有用,“慕念琛,我理解你没有爸爸妈妈,你从小缺失的亲情这一块的很多东西,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有父母,有一个很好的童年,他们给了我很多很多很多的爱,让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我的父母,给我的一切都是光明的,都是快乐的,你不能剥夺我去陪伴他的机会。” 阮甜是在与慕念琛推心置腹的说着这些,她知道,慕念琛从小就缺乏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她希望慕念琛能够明白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情感。 阮甜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心思再去斟酌什么用词,她知道,她说的很多字眼,会让慕念琛伤心,她不应该说。 但……她还是这些话说出来了,她还想与慕念琛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陪伴你,你也会懂,我现在的感觉的。 其实阮甜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孩子,留给慕念琛,而她去陪爸爸。 这样最公平。 但是慕念琛没给她将这些说出口的机会。 慕念琛慢慢地把阮甜松开,阮甜的身子,滑向椅背。 她看向慕念琛的眼睛,在慕念琛的双眸中,阮甜好像看到了名为难过的东西。 阮甜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牵住慕念琛的,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却在距离慕念琛还有一些距离时,慢慢地将手收回,她在心内暗骂自己的可耻,怎么能够因为慕念琛的这一点难过的情绪,就开始松动呢? 慕念琛并没有发现她的这个举动。 “慕念琛,想起你的父母,你也会难过吗?”阮甜说出口的声音带着极为浓重的忧伤。 她将这些话问出口,以为慕念琛被她所打动,至少,能够唤起他一些为人子女的良知。 可终究是她高看了慕念琛。 慕念琛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叹息一般开口:“阮甜,有时候,我真的会想,如果你不是阮明泽的女儿该有多好。” 阮甜觉得慕念琛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他说的这些话,好像就是在侮辱自己的爸爸,“慕念琛,真的很不巧啊,我这辈子最荣幸的就是,当我爸爸的女儿。你知道我爸爸有多么的厉害吗?他当初的创业环境可比你困难多了,我外祖父家没有什么财产,让他拿去做垫脚石,不像你,用了他多年打下的江山。” 无论再好的情侣,吵架的时候都恨不得将从前的那些事情搬出来,翻来覆去的说,阮甜也不例外。 “我爸爸的钱财,比你来的干净多了。慕念琛,做人应该要懂得感恩,我爸爸帮助了你那么多,你现在连让我看看他的机会都不给我。慕念琛,你还算是个人吗?” 她相信慕念琛能够听得出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嘲讽他,阮甜知道这样会加重她与慕念琛的冲突,但她就是忍不了,忍不了慕念琛说她的爸爸。 慕念琛不怒反笑,他的声音是阮甜许久都没有听到的恶劣,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不还是躺在医院里,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阮甜熟悉的那个慕念琛,在此刻好像回来了,曾经的种种温柔都变成了假象,只有现在的这个慕念琛,才是真实的他。 慕念琛把阮甜按住,他的手,放在阮甜的肚子上,他抚摸的动作很温柔,说出的话同样是,却让阮甜觉得毛骨悚然,慕念琛说:“甜宝,你爸爸的命,一直都在你的手上。好好的听话,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会永远对你好,你永远都会是我的甜宝。无论是孩子,还是其余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影响到你的地位。” 慕念琛话说的很明白,只要她听话,如果她不听话……阮甜想到了那个可能性,只觉得遍体生寒。 慕念琛在威胁她,阮甜眼睛疼的她想落泪,“慕念琛,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从来都没有你。你就算对我万般好,也不能用这个来让我不见我的爸爸。” 阮甜试着和慕念琛说心里话:“慕念琛,虽然你一直让医护人员骗我,告诉我,我爸爸的身体在慢慢地变好,其实就算是在我从前真的相信那些话的时候,我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爸爸能陪我许多年。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靠着高昂医药费支撑着的残躯,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不如,就让爸爸去吧,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与我的妈妈重逢。” 慕念琛的神情没有一点的松动,他仍然是那副一意孤行的样子。 阮甜没去管慕念琛的样子,她将自己想说的,一股脑全部说出:“我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送他离开的准备。慕念琛,我可以接受我爸爸的死亡。虽然他走了,我少了一根精神支柱,少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疼爱我的人。可他病的实在太久了,有时候我都在想,留下这样的身体,爸爸康复以后,会不会怪我。怪我为他治疗,怪我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慕念琛,我已经想的这么通透了,我可以接受他的离去,但我没办法接受,在他离去之前,我没有在他的身边。” 阮甜的这一番话,真的已经算是把自己的心剥开给慕念琛看了。 她说这么一番话背后,唯一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去看一看爸爸,去照顾一段时间。 她以为慕念琛能够理解,就算是铁石心肠,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该被打动,可是慕念琛没有,他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慕念琛放在阮甜肚子上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对阮甜说:“甜宝,既然你已经想通,我们就把你爸爸留在美国好不好?” 阮甜简直想扇慕念琛一巴掌,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她用的力气特别大,慕念琛没有顺着她,只是轻轻一扬,就将她挥出去的手,攥在了掌中,“甜宝,我给你的底线只有这么多。” 阮甜怎么可能不明白慕念琛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这么说,就是表明不能商量的意思。 阮甜开口时,声音好像都带上了寒意:“慕念琛,我爸爸和你有什么仇,让你这么恨他?恨到让他唯一的女儿去给他养老送终都不行?” 慕念琛亲了一下她被握住的手心,语气中带着一些阮甜听不懂的东西,“这个,或许你要去问问你的爸爸。当然,这也得等到他醒来的那一天。甜宝,相信我,他会清醒着,回答你这个问题。” 慕念琛这样说,仍是在告诉阮甜,阮明泽还有救。 但阮甜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 阮甜忽然有些怕,她怕爸爸真的对慕念琛做过什么,慕念琛与爸爸认识的时间不到一年,爸爸就是用商场上的那些办法去对待慕念琛,也不会有什么能够让慕念琛记恨到现在这种程度的事情。 阮甜没再挣脱,而是用自己的脸去蹭慕念琛的手,她现在乖极了,就像是一个合格的宠物,“慕念琛,如果我爸爸曾经对你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慕念琛按住了阮甜的颌骨,他没用什么力气,阮甜也没有觉得怎么疼,他要的,只是让阮甜用这种屈辱的姿势看着他。 慕念琛的声音薄凉,“阮甜,不要把曾经的事情揽下来,你没有这个资格。” 这一次,慕念琛没有再喊她甜宝,阮甜早就注意到了,从她提起父母的时候开始,慕念琛的态度就开始有了变化。 她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只觉得,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再与慕念琛周旋。 她皱着眉,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放开我吧,我累了,想要睡一会。” 阮甜的手,甚至还放在了慕念琛的手上,她的手特别冰,冰到让慕念琛觉得冷。 慕念琛将阮甜抱着,阮甜乖乖的让他抱,没有一点的挣扎。 两个人好像已经冰释前嫌,其实谁都知道,这个坎,根本就没有过去。 阮甜的脸色很平静,在被慕念琛放到床上之后,就闭上眼睛,她用非常轻的声音对慕念琛说:“你出去一会,让我睡一觉。慕念琛,我不想你在我身边。” 阮甜看不见,只能听见慕念琛的脚步声。在停了一会之后,慕念琛就离开了房间。 阮甜一个人躺了十多分钟,而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连鞋子都没有穿,赤脚走到窗边,北城的冬天真是冷,阮甜站在她那天噩梦醒来时,慕念琛站的那个位置,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而后,才开始想,慕念琛那天抽烟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关于爸爸的消息,像看着傻子一样,陪她演完了那场戏。 阮甜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落下来。 她想到了那时候的心情,想到了在视频之后,急切的想要去弥补慕念琛的那一颗心。 她不止一次的把自己的心捧在慕念琛的面前,可是慕念琛每一次,都让她陷入地狱。 我爱你啊慕念琛……我那么爱你……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阮甜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阮甜,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自尊。怎么可以让自己,再把心交出去?” 阮甜用的力气,不比她要打慕念琛的时候小多少,甚至更加的大。 她像是把慕念琛的那一份一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反正没有人会心疼啊。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心疼她的爸爸,现在生死不明。曾经支撑着阮甜的那些希望被慕念琛全部摧毁。 阮甜忽然觉得没意思,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肚子,寒风吹的她全身哪里都在疼,只有肚子,还好好的。 装着两个孩子的肚子。本来就会比一般的孕妇大一些,阮甜时常会与他们说话,现在,阮甜同样在说,“宝宝,不要生妈妈的气,妈妈带你们去见外公外婆好不好?外公外婆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的爱妈妈,妈妈相信,他们也会特别的爱我的宝宝……” 阮甜眼中的泪,从上了露台之后就没断过,她反手将露台与房间之间的门反锁。 她撑着自己的身子,将手放在就露台的铁栏上,露台不算高,阮甜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摔下去。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跳下去就好了,跳下去,就什么都解脱了…… 没有慕念琛的地方有多么的好,阮甜很想试试看。 慕念琛,你不是觉得,我没有资格为爸爸的过错道歉吗?以后,你来恨我吧。 她最后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阮甜用一种特别不舍的语气对肚子里的宝宝说:“你们要乖乖的跟着妈妈走啊,妈妈会保护你们……妈妈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们。” 阮甜捂住自己的脸,她现在,做的正是要亲手带他们离开的事情…… 阮甜的脚,早已经被冷风吹的没有一点的知觉,当她迈过铁栏,站在最边缘时,只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阮甜没有一句话想要给慕念琛,她和慕念琛,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留下的全部都是欺骗,下辈子,可千万……千万不要再遇到彼此了啊。 阮甜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转过头,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慕念琛的脸。 此刻,在慕念琛脸上的神情,是阮甜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阮甜冲着他笑了笑,双唇动了两下,她说的是:“再见。” …… 纵身一跃,阮甜没能等来失重的感觉,而是等来了一个已经僵硬了的怀抱。 慕念琛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她的衣服。 他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将手脚已经无力的阮甜,按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她的后脑勺磕在地上,阮甜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她好像已经丧失了痛觉的神经。 她的身子已经被冻得冰凉,地毯上冷不冷,她都不知道。 慕念琛就在她的上方,有一瞬间,阮甜觉得,慕念额要掐断她的脖子。 因为他的眼神太吓人,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慕念琛,拦着我做什么呢?你拦的了我一次,能拦的了我第二次吗?或许,你现在就去找个医生,把我的肚子给划开,让你的两个孩子早一点出来,然后,你再让我去死好不好?” 阮甜说的血腥,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面,可她一点都不惧怕,甚至有些兴奋。 慕念琛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他额头的青筋暴起,眼中嗜血的气息更浓。 有血流在了阮甜的脸上,那是慕念琛手上的伤口,他刚才是用自己的手,将那扇门砸开。 慕念琛扯下自己的领带,将阮甜绑在床边,他在做这些时,捂住阮甜嘴巴的那一只手还是没有放下。 阮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都化成了呜咽。 她的指甲,陷入了慕念琛胳膊的肉里,慕念琛这一次,没有再任由她做什么,而是扯开皮带,将阮甜的两条腿也给绑住。 阮甜再一次感受到了屈辱。 她的眼中带着仇恨,死死的盯着慕念琛,阮甜在这一刻发誓,如果有一天,她再想去死,一定会先把慕念琛给弄死。 慕念琛将她的嘴巴放开,阮甜一刻都没有等,她准备好了很多要送给慕念琛的话,但那些话没有说出口,她的嘴巴,就再一次被慕念琛堵住。 这一次,用的是唇。 慕念琛的唇和他的手一样冰,阮甜自己的,也没有好上多少。 她当然不会配合慕念琛这禽兽一般的行径,当慕念琛终于将她放开时,他的嘴唇上,已经有了一道口子。 阮甜的口中全部都是血腥味,难受的她想吐。 慕念琛像是个禽兽,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话语中的狠戾听着让阮甜毛骨悚然:“看过x人怎么教训不听话的畜生吗?就是将它们的伤口一次次的揭开,让它们永远保持疼痛,” 阮甜心中悲哀的冷笑,慕念琛果然从一开始,就没将她当成过什么重要的人,甚至在慕念琛哦心中,她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 现在的他,才是摘下了伪善面具的那个他,是个食人血肉的魔鬼! 阮甜现在对慕念琛只有恨,那些爱意就像是耻辱一般,让阮甜不敢再想。 慕念琛摸上阮甜的眼睛,他甚至用流着血的嘴唇亲了亲,“我不会让阮明泽去死,我要让他清醒的看着,曾经苦心经营的东西,被我摧毁。还有他最爱的女儿,是怎么在我的身下,苟延残喘的。” “慕念琛,你……”阮甜始终没有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口。她觉得,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只要她想死,就不会有人能够阻止。 慕念琛脸上嘲讽的神色很足,他把捆住阮甜手脚的东西全部解开,将阮甜再一次的放在了床上。 这时候,他的神情又异常的温柔,“甜宝,没有人能违背我的命令,包括你。” 慕念琛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他说这些的时候的样子和声音,与前些日子,与阮甜感情甚好时一模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阮甜的心彻底坠入了寒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辈子记得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慕念琛,她想要在慕念琛的脸上看到一些伪装的痕迹。 到了这种时候,阮甜的心中还在可耻的祈求一点希望,祈求着,慕念琛还有一点真心的希望。 阮甜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笑自己在这种时候了,竟然还盼望着什么真心。慕念琛……本来现在她看到的这个样子啊。 慕念琛同样也在看着阮甜,他的手指,落在阮甜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像是在描绘阮甜的样子。 慕念琛的手上有血,落在阮甜脸上的时候,在上面留下了血迹。 阮甜的皮肤白,这些红色的血液落在上面,有些病态的美感。 他虽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控制阮甜,却让阮甜的脑袋没办法动弹,她想偏过头去都不行。 “慕念琛……”阮甜想要开口说话,慕念琛的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 慕念琛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阮甜不明白,为什么慕念琛要选择在今天将他的面具摘下。 一夕之间,好像什么东西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仿佛这才该是原本她和慕念琛之间该有的样子。 阮甜一点都不后悔,选择在今天与慕念琛说这些事情,甚至,她还要感谢江晚晴,在现在告诉她这些,让她从泥潭中脱身。 慕念琛的手指离开她的脸时,阮甜脸上的血都可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伤口,这些血,全部都是慕念琛的,可想而知,在慕念琛手上的那些伤该有多重。 在今天之前,阮甜或许会心疼的落泪,但是现在,阮甜只会觉得慕念琛是个变态。 只有变态才不怕疼。 慕念琛放开了阮甜,却没有离开这个房间,而是,去了浴室,阮甜看着慕念琛将浴室的门关上,猜想他要去将身上的血液给洗干净。 她挣扎着起来,直冲卧室门而去,她不管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虚弱,不管她这样跑出去,会遇到什么,甚至不管,会不会在门口就被保镖拦下来,她只知道,她非常厌恶与慕念琛共处一室。 门把就在眼前,阮甜伸手,用平常开门的办法,却怎么也拉不开那扇门。 慕念琛在门上安装了密码锁。 这个密码锁,在她与慕念琛一同去小姑姑那里之前,还是没有的。 阮甜现在忽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她与江晚晴说的那些话,在她回来之前就传到了慕念琛的耳中,慕念琛的保镖,怎么可能不告诉慕念琛这些事情呢? 阮甜没有慕念琛的力气,没办法将这扇门徒手的砸开。 这里是卧室,原本就没有放什么特别尖锐的东西,让她想找个工具都不行。 她像个疯子一样,用自己没有穿鞋的脚去踹门,房门被她踹的发出一声声闷响,她的脚趾受伤,皮肉破开的疼痛通过脚趾传遍她的全身。 她是个孕妇,就算是正常情况下,体力也没有从前多,更别提现在,在情绪最为崩溃的时候,阮甜的全身无力,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她将脸埋进自己的膝盖,眼眶中的泪水,撒在了她穿着的衣服下摆,阮甜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她眼中流出的是泪水还是鲜血。 慕念琛就在这时,从浴室中出来。 阮甜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抬头,她想要站起来,离暮念琛远一点,可她的身体没有一点的力气,没办法支撑她做这些。 阮甜此刻,对自己非常的失望。 她仰起头,去看慕念琛,慕念琛的手上还在流着血,那些血,就落在阮甜的脚边。 他没有去处理伤口,而是任由手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 他在阮甜的目光下蹲下身子,将阮甜的脚包在手中,阮甜下意识的要收回,却被慕念琛牢牢地握住。 “放开我!”阮甜抵触意味极浓的说了这么一句。 慕念琛没有因为阮甜的话就将手放开,而是双手向上,直接把阮甜抱起来,去了浴室。 阮甜自然是挣扎,她用牙齿,咬着慕念琛抱着她的一边胳膊,阮甜用的是要把他的血肉撕扯下来的力道,她的耳边,能够听见慕念琛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阮甜知道,慕念琛在疼,可是这远远不够,她要让慕念琛更疼。 慕念琛拍着她的后背为她加油:“甜宝,这样咬,不会要人的命。”慕念琛抬高胳膊,让阮甜看他的脖颈,他指着一个位置和阮甜说:“你应该咬在这里,牙齿还要再用些力,才能够让我有关乎生命的威胁。你现在做的这些,除了让你牙齿疼,其余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说完就把阮甜放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温或许是真好,但在身体已经冻僵了的阮甜的身上,就显得那样的滚烫,烫的阮甜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开始疼。 还有她脚趾上的伤口,慕念琛明明知道她的脚趾上有伤,还要把她按进水里, 阮甜疼的眼泪都掉下来,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身上还有衣服,被热水湿透贴在身上很难受。 慕念琛却不允许她起身,他的大掌掐住阮甜的脖子,让阮甜的脑袋露在外面,身体的其余部位,全部被温水覆盖。 阮甜的口中喝了几口浴缸中的水,她剧烈的咳嗽,眼泪掉的更凶,“慕念琛,你就是个混蛋!” 阮甜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却字字都在控诉,“我恨死你了,慕念琛!如果下次我有机会,一定会先把你给杀掉!” 阮甜以为,慕念琛听了她这段话之后会放开她,因为她话里的恨意让阮甜自己听着都有些背后发凉,可是慕念琛却笑了。 他就用掐着阮甜脖子的姿势,亲了亲阮甜的唇,而后与阮甜说:“甜宝,希望你不要食言。” 阮甜在水中,甩了慕念琛一巴掌。 慕念琛这一回没有躲,而是翻身压上阮甜,用唇将她还要说出口的话全部堵住。 他的身体压着阮甜,一起沉入浴缸中。 他在浴缸中,将阮甜的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扯下。 阮甜不会游泳,阮甜有些怀疑慕念琛是想要直接将她溺毙在水中。 她用尽了力气,终于把慕念琛推开,浴室的浴缸很大,深度却没有多少,可就是在这不足一米的深度里,阮甜却怎么也没办法将脑袋露出水面。 很快的,她就感受到了缺氧的感觉,慕念琛就在一旁看着她挣扎,一点想要救的意思都没有。 阮甜的心内竟然有些如愿以偿,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想着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 阮甜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她醒来时,窗外阴沉,就像是灾难片中的场景。 她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声,自己竟然,没有死在浴缸里。 慕念琛就躺在她的身边,他原本受伤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他睁着眼睛,不知道醒了多久。 阮甜脑海之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离慕念琛远远的,她抬起胳膊,却发现,她的胳膊根本就动不了,脚踝也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根本就不能动弹。 阮甜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发抖,“慕念琛,你是不是疯了?” 慕念琛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摸了摸她的脸,与她说:“我的甜宝,早安。”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阮甜松开,阮甜想要跑,直接被他拦腰抱回了怀中。 慕念琛抱着她做完了平常她睡醒会做的所有事情,就连在卫生间,慕念琛也没有放手。 阮甜的心中非常的害怕,面对着这样病态的慕念琛,她迟早会疯。 慕念琛今天似乎不打算去公司,要在别墅里看着她。 阮甜的眼睛一直盯着慕念琛昨晚用来绑住她的那几根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慕念琛的话语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甜宝,只要你听话,这些绳子就永远都用不到你的身上。” 阮甜现在与慕念琛完全没有办法交流。 她将眼睛闭上,一句话都不再说,想要将慕念琛当空气。 但慕念琛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阮甜就算是闭上眼睛,心内的恐惧也一点都没有减少。 …… 一整天阮甜都不愿意吃一点的东西,就连医生来为她打营养针,阮甜都非常的拒绝,孕妇最忌情绪有大幅度的波动,她的态度摆在这里,就算是再好的医生,也不敢贸然为她用药。 慕念琛将医生请了出去。 他站在床边,看着阮甜,而后拿起阮甜的手机,拨通了视频的通话。 阮甜当然知道,手机那一端会是哪里,她不屑一顾,因为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现在慕念琛让她看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爸爸。 每一次爸爸都是躺在病床上,慕念琛想要造假的话,非常的容易。 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全身都写满了拒绝的意思, 慕念琛将手机贴近阮甜的耳边,让她听视频那端的声音。 “甜……”只有短短一个字,却让阮甜立刻将双手放下,这是她爸爸的声音! 这是爸爸的声音! 阮甜不敢置信的从慕念琛的手中抢过手机。 视频仍然是在那个病房,爸爸也还是躺在病床上,但是他的眼睛在动,他的嘴唇,也在动。 阮甜的眼泪砸在手机上,慕念琛用手帕为她擦,阮甜没有出声,拉过被子,将自己藏在了里面。 慕念琛这一回,没有与她计较。 阮甜说不出来看到爸爸苏醒之后的心情,她有狂喜,也有悲伤。 医院的医生告诉她,“阮小姐,阮明泽先生在……”医生说出了一个日期。 阮甜不用想,就可以确定那一天正是她做噩梦的时间。 医生说:“阮小姐,您的父亲在那天受到了一场攻击。因为这场攻击,让他的身体技能开始有应激的反应。” “什么样的攻击?”阮甜被医生说的话惊出了一身的汗,她在后怕。 医生却没有直接说细节,而是与阮甜说:“那是一场针对我们医院的攻击,阮明泽先生恰巧成为了受害者。” 阮甜知道,医生能够与她说出那天的真相,就代表得到了慕念琛的首肯。 医生只与她说这些,是慕念琛只想让她知道这些, 阮甜并不感谢慕念琛,因为全部都是慕念琛,她和爸爸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阮甜更加的清楚,慕念琛告诉她这些绝对不是因为他起了恻隐之心,而是想要更加的折磨她。 有什么,会比在苏醒之后见不到家人而更加难过的事情呢? 慕念琛又给了阮甜一个软肋,阮甜甚至不知道爸爸现在苏醒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有了爸爸的苏醒,她就不敢再去寻死,因为她的心中,现在已经有了期盼。 医生还在用英文告诉阮甜:“阮明泽先生开口吐出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音节,我的华裔助手告诉我,这个音节在汉语中的意思是甜。” 阮甜的眼泪流的更凶,爸爸就算是一直都在沉睡,也没有一刻,忘记了她这个女儿啊。 阮甜仔细的听着医生说的所有话,“阮明泽先生的视力与听力都没有恢复,他还需要很长的一段康复时间,” 阮甜早已做好了这个准备,她想过爸爸醒来之后的事情,有许多比这些更加糟糕的,她都可以接受。 阮甜让医生将手机放在爸爸耳边,她知道爸爸现在根本就听不见,但是她还是在手机这端说:“爸爸,好久不见。” 通话挂断,阮甜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她没有再与慕念琛提要去美国的事情,慕念琛让她做什么她便做,就连吃东西,阮甜也回归了从前。 她坐在楼下的餐厅里,一口一口的吃着饭,慕念琛给她什么东西,她就吃什么东西,慕念琛放在她碗中的,全是她平常爱吃的,阮甜在现在的状况下,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食欲呢? 她能做的,就是乖巧听话,就算此刻,她连着快两天滴水未进,胃痛的她腰都直不起来,她还是要往肚子里塞东西。 佣人听从慕念琛的吩咐,全部退到了别处,没有旁人看到她现在低贱如狗的样子。 慕念琛在终于喂完她之后,摸着她的脑袋,用一种能够将旁人苏倒在地的声音与她说:“真乖。” 阮甜很想学着小狗汪汪汪几声,她要做个合格的狗,才能讨慕念琛的欢心。 但最终,她只是笑了笑。不是因为阮甜放不下自尊,而是怕慕念琛会不高兴。 阮甜主动的献上自己的唇,慕念琛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阮甜昨天经历了那么多,身体还是好的很,她肚子里的宝宝生命力太强,连带着将她的抵抗力都上升了不少。 阮甜用自己去讨好慕念琛,她的小脸素白,眼睛红肿,实在是不好看。 慕念琛捧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在餐厅门推开之前,对着阮甜说了一句:“今天你一点都不好看。” 而后,又猛的含住阮甜的唇,一场吻,不似亲密,倒像是仇人。 …… 战骁为慕念琛送来一份文件,他将文件送到慕念琛手上的时候,充满担忧的看了一眼阮甜。 这是平常从来不会发生的事情,阮甜心内隐约的有了什么预感。 战骁手中拿着的文件,一定与她有关。 阮甜实在是想不出来,慕念琛的文件里,到底有什么能使与她有关的事情。 她没有才想多久,很快谜底就被揭开。 慕念琛在看完文件之后,就将那份文件,推到了阮甜的面前。 阮甜接过文件,垂下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刺眼的字眼:断绝关系书。 这份文件里面,慕念琛写了许多的条件,每一个条件后头都有一个很丰富的补偿,慕念琛要断绝的,是阮甜与阮明泽的关系。 阮明泽现在的身体有非常大的好转,更加需要资金治疗,如果阮甜不同意,阮明泽将立刻被停药。 阮甜捏着文件的那只手每根骨节都开始发青,她忍耐着,才没让自己心内的那些想要多慕念琛说的不好听的话压下。 她甚至还笑了笑,对慕念琛说:“慕念琛,让我签了这个,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 慕念琛把笔递给阮甜,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用这个举动,告诉了阮甜他的态度。 阮甜从前,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是这么的难写过,每写一个笔画,她的眼中就要落下一滴泪来, 阮这个姓氏,是爸爸传承给她的姓氏,她的名字,代表着爸爸的在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爱意。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阮甜却签了快半小时。 写下最后一个笔画时,阮甜没忍住,将笔狠狠的摔在地上。 价值不菲的钢笔瞬间变成了一摊垃圾,有一些碎片,落在她的脚边,阮甜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她没有办法去对慕念琛如何,只能拿一个死物撒气。 餐厅里静的没有一点的声音。 像是怕阮甜反悔,在阮甜签好字之后,战骁就将文件从阮甜的身边抽走。 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东西,他将手里提着的东西一并交给阮甜。 阮甜以为是文件,她将手放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件衣服,是那天阮甜为慕念琛洗的衣服。 “阮小姐,李家的阿姨说,这件衣服,您手洗的时候没有用热水,有一些褶皱,她为您熨烫过了,现在已经正常。”战骁站在阮甜的身边说,话虽是说给阮甜听,其实这些,阮甜又哪里会不知道呢? 慕念琛的视线落在阮甜手里拿着的那件衣服上。 阮甜的脸色比方才更加的白,她的嘴唇都要被自己咬出了血。 像是察觉到了慕念琛正在看自己,阮甜朝着慕念琛笑了笑,这笑里,带着强忍住的哀伤。 她状似不经意的起身,拿着衣服,就去了厨房。 慕念琛就跟在她的身后,在阮甜拿起剪刀时,一把攥住了阮甜的手。 阮甜的手在抖,剪刀根本就拿不稳,尖利的那一头直抵慕念琛的手心,在慕念琛原本的伤口上又加了一道。 阮甜看着那些血沾染到衬衫上,眼中冰凉一片。 她什么都可以忍,只要爸爸好好的,她委屈一点,没什么所谓。 但是阮甜不能容忍自己曾经犯过的那些贱,不能看到她曾经付出的那些真心。 此刻,慕念琛衬衫上的血,比那天让阮甜担心的时候多了很多,但阮甜的内心中全无一点的波澜。 因为现在的慕念琛,配不上她的喜欢。 阮甜抽动着剪刀,话音嘲讽的说:“慕念琛,我不会自残,你那份断绝书上可写着呢,如果我死了,我爸爸也就活不成了。我没有那么狠心,让他一个人在国外之后,还要断了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动作的时候,剪刀更加的在慕念琛的手上划过,鲜血瞬间更多。 慕念琛慢慢地松开了手。 阮甜就拿着沾满慕念琛血的剪刀,把她为慕念琛洗好的衬衫,剪成了碎布。 而后,非常嫌弃的将剪刀与碎布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慕念琛将她压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他的声音透着疲倦,他问阮甜:“为什么?” 阮甜笑出了声,她觉得,慕念琛真的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还能有什么为什么?这两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担的上一个原因。 但是,她没有将这些说出口,她无所谓的对慕念琛说:“方才李家的阿姨说了,这件衣服,我没用热水洗,根本就没办法让慕先生穿。” 阮甜说完,推了一下慕念琛,如以往的每一次那般,阮甜都没有将慕念琛推动分毫。 她将手放在慕念琛的腰上,脸顺着现在的角度直接埋在了慕念琛的胸膛,她用这样的方式,阻隔住慕念琛的视线,“慕先生,以后咱们可就是契约关系了。” 其实,那算什么契约关系?那契约书是慕念琛为她和爸爸准备的。 但阮甜就是要说出来,恶心慕念琛。 “我会时刻告诉自己,慕先生给了我好大的一个恩惠,让我甩开了病秧子父亲,一门心思的为慕先生开枝散叶。” 她说这些时,话里还带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忍着让眼泪不掉的滋味,有多么的痛苦,“我会永远记得慕先生的恩情,一辈子都不敢忘。”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样不疼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我会永远记得慕先生的恩情,一辈子都不敢忘。” 阮甜这句话,一直在厨房之中回荡。 她话落的时候,慕念琛亲上了她的唇。 阮甜没有抵抗,反正抵抗也从来都没有用处不是吗? 她最后是被慕念琛抱着上楼,阮甜以为慕念琛会做什么,她的身子抗拒的发抖。 她是个孕妇,从前……还算有感情时,阮甜愿意为慕念琛做任何事情,那时候,她的心中是快乐的。 但是现在慕念琛,就算碰她一个手指头,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也会在她的心中来回的重演。 这让她没办法再对慕念琛敞开心扉。 慕念琛的手攥成拳,撑在她的身侧,阮甜躲避着慕念琛的目光,不去看他一眼。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慕念琛在很久以后,忽然笑了一下,额头轻抵着阮甜的,与她说:“睡一觉吧。” 他说的若无其事,好似,这几天来的所有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阮甜听话的闭上眼睛。 一连两天,阮甜没有出过卧室,慕念琛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强迫她与他必须共处一室。 两天以来,阮甜都是自己睡的。 她是真的一直都在睡,除了每天固定的吃饭时间,其余的,她全部在睡梦当中度过。 等到第三天时,慕念琛告诉她,“甜宝,不许再睡了。” 阮甜就真的没有睡。 她很听话,比宠物狗还要听话。 鹿巍回到了她的身边。 鹿巍来的时候,别墅里除了佣人,就只剩下阮甜一个。 慕念琛出了门,但家中的安保人员一点都没有减少,甚至比以往更多。 北城难得的有了晴天,阮甜就躺在花房中,晒着太阳。 这也是慕念琛离开之前吩咐的,因为医生说,阮甜的身体缺少某一些东西,需要阳光。 花房里根本就不像是冬天,而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但鹿巍看到的阮甜,却给她一种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鹿巍在离开之前见到的阮小姐还不是这样的,许多年不曾哭过的鹿巍,在见到阮甜之后,心内竟然有了一些叫做难过的情绪。 “阮小姐。”鹿巍出声喊阮甜,阮甜的眼睛闭着,并没有发现鹿巍的到来。 阮甜听到了鹿巍的声音,她有些惊喜的将眼睛睁开,见到了鹿巍,她很开心。 她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阮小姐,我来陪你了。”鹿巍走到阮甜的面前,坐在了阮甜边上的位子上。 阮甜在心里摇了摇头,她在想,这里有什么好的呢? “鹿巍,这里一点都不好,你可以带我走吗?”阮甜的声音轻轻的,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她说完,自己又添了一句:“我……走不掉了。” 阮甜与慕念琛的冲突,除了战骁就谁也不知道,鹿巍自然以为阮甜说的不好,是指的北城,“阮小姐,慕先生很快就会回南城,我看了未来的行程,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家了。” 在没发生前几天的冲突时,阮甜,是很想要回到南城的,妈妈的冥诞已经临近,她想回去,让妈妈看一看,自己有多么的快乐。 但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 在不在南城,阮甜都无所谓,反正,她都是不快乐的。 鹿巍这一回来,不止是她一个人,随她一同来的,还有慕念琛安排的一个贴身保镖,这个保镖也是一个女孩子,看样子年纪与阮甜差不多大,长得很清秀,个子只比阮甜高了一点点,看外表绝对让人看得出来,她的职业。 女孩子的名字很好听,叫苏叶暖,她不爱说话,在鹿巍身边与阮甜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就沉默的站在那里。 对待外人,特别是慕念琛强塞过来的人,阮甜一向不愿意多言。 她甚至没有与苏叶暖的眼神有什么交流,所以她没有看到,苏叶暖打量她的目光。 那目光里,带着审视。 …… 在回南城的前一天,慕念琛带着阮甜去了李家。 阮甜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被慕念琛紧紧的牵着。 阮甜与慕念琛,这几天还是零交流,慕念琛每天都会到阮甜的房里坐一坐,但从不过夜。 他每次来,阮甜都要装作睡着。 对待慕念琛偶尔的触碰,她也不做出任何反应,她就只是听话,像是一个机器被设定好了编程,没有一点的感情。 在车子进入大院之前,所有的保镖全部都留在车中。 包括鹿巍与苏叶暖。 慕念琛的保镖,从来都不会进大院。 苏叶暖的视线,有些不舍的看着离去的车辆,鹿巍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苏叶暖匆忙回神之后,严肃的开口:“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去奢望。” 苏叶暖人畜无害的冲着鹿巍笑,她装傻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鹿巍做了这么多年保镖,对于苏叶暖这点心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没去告诉苏叶暖,曾经有这些不切实际想法的女人,最后的结局。 阮甜在下车的前一刻,脸上还一点表情都没有,等到车门打开,她的脸上挂上了与从前每一次来时都相同的神情,阮甜觉得自己也挺适合做一个演员。 小姑姑与诺诺早早的就在等她,阮甜一下车,诺诺就朝着她跑过来,诺诺的额头上还贴着纱布,阮甜下意识的张开了双臂。 慕念琛的手,挡在了她的小腹上,在诺诺冲到阮甜面前时,才慢慢地放下。 诺诺他脑袋贴在阮甜的肚子上,听了听然后又跑开。 阮甜有些哭笑不得。 慕念琛带着阮甜来,是要与小姑姑道别。 因为年夜饭还要回到北城与小姑姑一起吃,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临别的难过气息。 阮甜从到了李家之后就开始演戏,她不想让小姑姑看到她与慕念琛,冷战的样子。 她想,慕念琛也是如此。 诺诺知道她要离开之后,就一直跟着阮甜,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阮甜能够看得出来,诺诺这是舍不得她。 如果和慕念琛感情还很好,如果她的心中不似现在这般的……阮甜一定会像小姑姑提出要带诺诺去南城玩几天。 现在,她自顾不暇,什么话都不能提。 饭后,小姑姑将阮甜与慕念琛一齐叫到了房间,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阮甜。 盒子看着平平无奇,是个素淡的一个颜色,什么花纹都没有,阮甜看得出来这个盒子有些年头,里面装着的东西恐怕也很珍贵。 她推拒,不肯接过,“小姑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小姑姑装作生气的与阮甜说:“你分明是连盒子都没有打开,怎么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会有多贵重呢,就是一些家常的小玩意儿,这是,我给你的心意。” 阮甜看了一眼慕念琛,慕念琛没有表现出来拒绝的意思,她这才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根红绳。 说是红绳,其实暗藏着玄机,红绳的里面镶嵌了许多的……价格一看就不菲。 “这里面的红绳是早些年我无意中得来的,我不信这些,就是图个好彩头,今天,我把这个送给你,小姑姑希望,你永远健康平安,与念琛能够相伴到老。” 小姑姑说的真心实意,阮甜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她低下头,心中犹如碎石激荡,疼的她要受不住。相伴到老,她与慕念琛吗?阮甜在心中说了一句不可能。 她沉默了很久,才与小姑姑说了谢谢, 小姑姑把红绳拿起来,让慕念琛为阮甜戴上:“这个绳子原本可以做成两条,我想着念琛带着不方便,就将两条并在了一起,寓意都是一样的。念琛,你来为小甜戴上。” 慕念琛郑重的接过,阮甜的脑袋还是低着,没有看慕念琛一眼,她不想在现在这种需要真情的时刻,还与慕念琛虚情假意的伪装。 从进入李家开始就维持的情绪,在此刻好像有了一个缺口,阮甜很努力的去平衡自己心内的惊涛骇浪,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慕念琛将红绳绕在她的手上时,阮甜下意识的缩了缩。 而后,她的手腕便被慕念琛大力的握住,慕念琛的手很冰,就像是他的人一般。 小姑姑应该是观察了她的手腕很久,红绳的长度正好,象征着美好意义的红绳,绕在她的手上,此刻就像是一个枷锁,将阮甜牢牢的捆住,让她动弹不得。 阮甜感觉自己被这道枷锁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她一直都没有抬头,直到离去的时刻。 在孤儿院里养成了良好作息的诺诺,本该已经睡着,但似乎是知道阮甜要走,在阮甜与慕念琛从小姑姑的房间里出来之时,诺诺也穿着睡衣,出来找他们。 阮甜抱了抱诺诺,诺诺虽然看着不是太乐意,但他一直把小手放在阮甜的身上,没有放开。 她知道自己还是会来,至少在孩子生下之前,她必须得留在慕念琛的身边,阮甜与诺诺保证:“等过几天我就回北城,到时候,我再来和你一起画画。你有了家庭教师对不对?一定要好好和她学知识,到时候也来教教我,好不好?” 诺诺的家庭教师,其实是心理医生,今天小姑姑 给阮甜看了诺诺在上课时候的录像,他很认真,也很愿意与老师交流,诺诺今天能有这么多的变化,那位老师功不可没。 诺诺点了点头,他与小姑姑一同挥手,与阮甜告别。 阮甜的脸上笑着,甚至,她还将手腕搭上了慕念琛的胳膊。 只是,进了车子以后,阮甜的脸上,就再没有一点的表情。 她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就保持着这样略显亲密的动作,去解慕念琛为她缠绕的红绳。 阮甜现在,忽然就不想听话了。 慕念琛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视线,在车厢中交缠,对峙。 这些天来强撑的情绪在此刻完全的崩塌,阮甜像一只发狂了的野猫,挥动爪子挠着慕念琛的手掌。 慕念琛手上的伤口其实还没有好,阮甜的爪子挠上去,那些伤口就又开始流血,阮甜看到了血就更加的兴奋,慕念琛一直任由她挠,没有松手。 “慕念琛,我恨你!”阮甜的口中一直说着这句。 慕念琛用没有被阮甜挠的那只手,挑起阮甜的脸,他的目光,仿佛要照的阮甜的心中去。 阮甜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又厌恶,慕念琛的脸色沉着,无情的开口:“我会让你越来越恨我,” 慕念琛在心中想着,最好是恨他一辈子。 阮甜真的很想再给慕念琛一巴掌,她抬起了手,却没有落下,不是她舍不得,而是想到了在医院里的爸爸。 车里还有保镖,这时候,给慕念琛一巴掌,不论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能碰到慕念琛的脸,都是在外人面前下了慕念琛的面子,阮甜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她就只能不放开挠着慕念琛的那只手,等到发泄完了自己心中的那些郁气之后,她才猛的松开了慕念琛的手。 她没再去试图把红绳给解开,红绳上面也沾染了血,那是慕念琛的血,也是阮甜的血。 阮甜的指甲断了两根,她一直将手握成拳,没有让慕念琛看到她的伤口,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明明是要让慕念琛受伤,最后却疼得她自己受不了。 阮甜是被慕念琛抱进的别墅,她挣扎无果之后,就放弃,认命的被慕念琛抱着。 其实,阮甜的脚正在疼。 她的脚趾在与慕念琛摊牌的那天受伤,这些天,她难受的时候就会对自己的伤口下手,慕念琛说的那句:把快要好的伤口再揭开。 她尝试了很多次。虽然她知道,慕念琛指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但阮甜就是要一遍遍的自虐。 慕念琛每回来见她,她都是在被子里,慕念琛没有发现她越来越严重的伤口。 慕念琛将她放在卧室之后便离开,卧室的门,阮甜没有去锁,反正她锁不锁,慕念琛也都会进来。 在摊牌那天以后,阮甜就拿着工具将那个密码锁给卸掉。 她憎恨那个锁,仿佛是因为有了那个锁,她才不能离开,阮甜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鸵鸟,没有办法去反抗慕念琛,只会缩起来,在暗地里撒气。 手上的血还在流,阮甜已经渐渐感觉不到疼,她去到浴室,一眼又看到了那个浴缸。 如果可以,阮婷很想把那个浴缸也给一起砸了,她每次见到浴缸,都要想起来曾经与慕念琛在里面做过些什么。 莲蓬头打开,热水落下,阮甜故意的将伤口举起来,让水流洗刷。 疼,是真的疼,只是这疼能够让她自己清醒。 浴室门被缓缓推开,阮甜第一时间就转过头,她知道来的人是慕念琛。 阮甜看着慕念琛的眼睛,当着他的面,将那两个断掉的指甲从肉里扯了出来。 她只扯掉了半截,指甲里的肉红彤彤的,冒出来的那些血,很快就被水流冲走。 阮甜站在水下,冲着慕念琛笑。 慕念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慢条斯理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阮甜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连水都没关,就准备离开浴室。 慕念琛在阮甜的脚步经过他时将阮甜抱起来,阮甜身上的水珠都印在了他的衣服上。 “慕念琛,我身体不舒服。”虽然知道会是徒劳,但阮甜还是开口拒绝。 慕念琛啃噬着她白似雪的脖颈,他牙齿落的位置,就是那天告诉阮甜,咬在那里才会致命的地方。 有一瞬间,阮甜觉得,慕念琛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在浴室里,慕念琛没有做什么旁的。 当阮甜手上与脚上的伤口,全部都暴露在慕念琛眼前的时候,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在发怒,因为他按在自己伤口上的手那样的重,不像是在看她的伤口,而像是在让她的伤口更加的严重。 当慕念琛拿起药箱,要为她上药时,阮甜疼的躲了起来。 慕念琛捏着她的颌骨,让她的目光与他的相撞,慕念琛脸色紧绷着,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对阮甜说:“别让自己受伤,我不希望,你的身上有一点的瑕疵,” 阮甜疼的要笑出来,她乖巧的对慕念琛说:“我会好好做慕先生的宠物。” 她的这句话,彻底将慕念琛惹怒。 慕念琛将消毒用的碘酒直接倒在了阮甜的伤口上,那种疼,让阮甜的手指都僵硬了起来。 慕念琛看着她痛苦的神色,用很残忍的语气对阮甜说:“自虐,要用这种方法,慢慢地疼。一下子疼完了,算什么自虐?” 阮甜在心内悲哀的想,比起她心中的疼,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让我忍受不了的疼,一直都是来自你啊,慕念琛。 阮甜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其实她也不必说话。她看着慕念琛的眼神,就足以让慕念琛知晓,她的恨意。 …… 阮甜没有想到,慕念琛会将清溪私人博物馆开馆的日期定在妈妈的冥诞当天。 她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坐在卫均哥的餐馆里,卫均哥餐馆的生意很好,重新开业的这几个月内已经有了一家分店。 阮甜的卡里,每个月都会有一比来自卫均哥餐馆的分红。 阮甜并不缺钱,慕念琛在钱财方面,并没有苛待她。 当初她买下这个店,原本就是为了帮助卫均哥,现在她每个月拿到的分红早已经抵了她当初付出的那些钱,阮甜来找卫均哥,就是为了与他说这个事情。 她来了,卫均哥与方北北全都非常的高兴,阮甜也将心内的阴霾全部压下,心情难得的轻松了一些。 方北北与卫均哥的感情很好,阮甜坐在半开放的包间内,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羡慕着,他们这种简单的幸福,这样的幸福,她好像,这辈子都没办法有了。 鹿巍与苏叶暖都在她的身边,阮甜点了一些吃的,卫均哥的手艺好。连一向在保护阮甜的时候不吃外食的鹿巍都没忍住动了筷子。 苏叶暖嫌弃的一口没动,仿佛里面被下了毒,阮甜没有强求,她原本,就只认鹿巍一个。 午餐时间快结束时,进来了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女,她们的眼神在店内四处的搜寻,在发现阮甜之后,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甜甜!” “姐姐!” 这两道女声几乎是同时响起,阮甜皱着眉头,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出声叫她的两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包间的帘外,阮甜能够看清她们的脸。 因为阮甜明显不认识的神色,鹿巍此时已经站起身,挡在阮甜的面前。 苏叶暖在鹿巍站起之后才起身,她同样站在阮甜的面前,先阮甜一步,开口问了话:“你们是谁?” 阮甜总觉得,苏叶暖问的这些,是想要看戏的意思。 帘外的两个女人听见苏叶暖的问话,就立马又往帘边近了些,年长的那位开口,对阮甜说:“小甜,我是姑姑,你不认识我了吗?” 阮甜的确有一位姑姑,这姑姑早年间嫁到了外省,后来夫家没什么本事,她带着孩子回到了奶奶家生活。 阮甜对这个姑姑的记忆很模糊,唯一有印象的还是在妈妈决定只要她一个,不再生别的孩子的时候,这个姑姑和阮甜的奶奶,趁着爸妈都不在家里,当着她的面讨论要怎么把她带走送人,后来,要不是妈妈外出回来,阮甜或许就真的被送走。 阮甜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妈妈,而是说给了爸爸听,从那以后,阮甜就没有再见过这个姑姑了。 到底还是家中的亲人,阮甜既然想起来了,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认识的话。 她点了点头,鹿巍与苏叶暖退到了一边。 这对母女,坐在了阮甜的边上,“甜甜,我听说我们家里的那些文物过几天就要展出,你能不能分给我几件,我拿来给陶陶做嫁妆。” 这话里的强盗逻辑太多,阮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吐槽哪一个。 这些文物,全部都是妈妈的嫁妆,就算是阮氏还辉煌的时候,爸爸也没有把这些,算在他的名下。 怎么现在,就成了她们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喝醉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喝了一口在她来时方北北特意为她做的清茶,方北北今天一见了阮甜,就发现她的气色并不好,她很细心的问阮甜是不是到了孕后期太累。 阮甜眼睑下方一层淡青,如果不是方北北说,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得到。 无论是洗漱还是如何,阮甜这几天都没有照镜子,她不想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会觉得很不齿。 一口清茶下肚,她心中烦躁不安的情绪好似真的减轻了一些,阮甜将小巧的茶盅放下,抬眼,看了一眼这位至少有20年没有见面的姑姑。 如果不是今天她主动找来,阮甜恐怕都不知道她还在南城。 阮氏当年的事情闹得那般大,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位姑姑,应该也都知晓。 在阮氏还没有破产之前,爸爸每个月都会给奶奶,打上一笔很可观的生活费,阮甜不相信那笔生活费,她眼前的这位姑姑和表妹没有用过。 而无论是姑姑还是奶奶,都没有在阮氏破产之后,给他们任何的帮助。 阮甜当然懂得,救急不救穷的道理,阮氏欠债那么多,她也没有想过会有什么人来帮她补上那个空缺。 她不是在怨恨,而是觉得讽刺,“关于我妈妈名下的私人博物馆的开馆日期,我到目前为止还不算清楚。” 阮甜是真的不清楚,她回到南城以后,除了今天,她来找卫均哥与方北北之外,其余的时间,她过的同在北城的状态没有什么差别。 外界的事情她一概不知,这些天她都把自己藏在保护壳中。 她在说话时,视线并没有落在这位姑姑身上,这个姑姑在她的眼里连外人都不如。 “这些文物,说是许家的,其实,也不能算是许家的,许家早有家训,文物只能赠与国家,不能赠与个人,许家只是文物的守护者,你如果执意索要,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无能为力。” 阮甜自小跟着许清溪长大,对于这些,早已经耳濡目染,就算是许家曾经最艰难的时刻,她的外婆与妈妈,都没有动过文物一点的主意。 妈妈当初准备留给她的那些,与为了帮助爸爸的生意暂时卖掉的那一个,都是许家自己的东西,所以才可以用。许家收藏着那么多的文物,如果想着据为己有,妈妈和外婆在外公离世的时候,也不会过得那样惨了。 贪婪如阮明美,当然不能理解,阮甜话里的意思也不能理解许家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她看来,看着那么多文物却不卖钱,不是傻子,还能是什么?阮明美从不认为她那个嫂子有多傻,在她和阮甜奶奶的心里,许清溪连带着阮甜的外婆一起,都是极为精明的女人。 她认为,阮甜这是在骗她,“小甜,那些文物你要是不想卖,不想给我们也没事。”阮明美这么说着,就拉过坐在她边上一直想要插话的女儿,“小甜,你看看你妹妹,和你长得多像呀,姑姑那么喜欢你妹妹,都是因为陶陶像你呀。” 阮甜还没对阮明美的这番“亲情满满”的话做出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的鹿巍先笑了出来。 阮明美要说的话被鹿巍的笑声打断,她双目圆瞪,指着鹿巍与阮甜说:“小甜,你身边的这些下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她们不是什么下人,正常的一份工作而已,姑姑的思想真应该改一改了。”阮甜这样子说,明显是有些生气。 但阮明美一点都没有觉察的到,“我呀,只是怕你被这些人欺负。” 阮明美还要滔滔不绝,阮甜不乐意听,她将茶盅放在手里玩着,冷淡的问阮明美:“姑姑这趟来找我这个这么些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外甥女,除了关于我妈妈嫁妆的问题,还有什么?” 阮甜特意点明了,那些东西都是许清溪的嫁妆,她希望这位姑姑能够明白。 经过阮甜提醒,阮明美立马不盯着鹿巍,她继续着,方才她没有说完的话:“你表妹陶陶,下个月就要结婚,男方家呢有点家底,我们家现在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什么钱,我想着总不能让陶陶去男方家里受委屈啊,我们家里既然有那些东西,就应该给她撑撑脸面,到时候去男方家还好说话一点。” 阮甜哦了一声,示意阮明美继续说。 阮明美自以为有戏,脸上都笑出了褶子,“你说的那些事情呢,我理解,你外婆家是书香门第当然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思想境界嘛,也是不同的。我呢,现在不要你的那些文物,既然不能卖,那你就好好的收着。只是陶陶也是你的表妹你也不忍心看她受苦是不是?姑姑呀,给你想好了一个办法,你开一张支票,不用太多,500万就够了,我拿去给陶陶做陪嫁。” 阮明美说的特别理所当然,阮甜朝着她望去,视线先落在了那个要让她资助500万陪嫁的表妹脸上。 那个叫陶陶的女孩,阮甜如果没有记错,只比自己小了一岁。 可她脸上的那种奉承的神色,让阮甜很不舒服。 或许是阮甜脸上的神色太不好,阮明美又换了一种说法对阮甜说:“小甜,你忘了你奶奶了吗?她现在身体不好,每天都在想着要见你一面呢,她说呀,你小时候最爱吃那个桂花圆子,等你回家了呀,就做给你吃。” 阮甜拿着茶盅继续玩,那茶盅里有两片茶叶,她在想,待会儿离开之前要向方北北讨要一下这个茶叶的名字。 阮明美作势要拉阮甜的手,被鹿巍拦下,她扒着鹿巍的胳膊笑眯眯的继续念叨:“这些年你奶奶的身体都不好,全都是我在照顾,那些钱啊,也是我出的,你是她的孙女。现在又有这么好的条件,赡养老人这个义务应该要有的吧?” 听到阮明美提到奶奶,阮甜心中忽然冒出来一句:祸害遗千年。 她的妈妈,她的外婆,那么早的便离去,像她奶奶这样心肠歹毒的老太太竟然还没有死,真是让人不甘心,“原来,我奶奶还在这个世上,您要是不和我说,我还以为,她老人家早就驾鹤仙去了呢。” “小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你奶奶都非常的疼爱你,特别是你奶奶,你可是她唯一的孙女,她不疼你还能疼谁?你奶奶对你,可比对陶陶好多了。”如果不是还有鹿巍挡着,阮明美的那张老脸恐怕就要怼到阮甜的脸上了。 阮甜无声的冷笑,她的奶奶,还真是疼爱她,疼爱到,改变了她的口味。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什么桂花圆子,因为她不爱这些,元宵节的时候,家里面都不会准备这一道。 “小甜,我和你奶奶心都是一样的,要不是因为你妈妈……” “啪”的一声,阮甜将茶盅重重的掷在了桌子上,她动作放的重,开口说话的声音却还非常的轻柔,“姑姑。我妈妈去世这么久了,您再拉她出来说这些东西,恐怕也是死无对证。我是她女儿,我当然信她。况且,我还有自己的眼睛,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中都明白,你不需要操心。” 阮甜深呼吸了好多次才让自己维持现在的情绪,她没给阮明美继续说话的机会,“姑姑,您说的那些我也考虑到了,奶奶年纪大了,的确需要旁人的照顾,我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没办法贴身照顾她,我也很抱歉。” 阮甜提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是在讽刺阮明美对她所说的疼爱,阮明美从见到她开始提的全部都是钱的事儿,对她的身体完全没有一点的关心,也丝毫不讶异,她怀孕的事情。 阮明美就算听懂了阮甜话中的嘲讽,她也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阮甜没打算让阮明美回话,“照顾她的开销,当然不能让您一个人出,如果我爸爸现在清醒了,他一定会怪我没有去做好这些事情。麻烦您回去将奶奶在这四年内,在医院里所有的收费单全部发给我,我让人算算,承担一半的花费。” 阮甜话说的非常明白,要是给钱,她只给应有的那一部分,阮明美女儿的陪嫁,与她有什么关系。 阮明美多精明的一个人,当然能听出阮甜的话里真是不想管了的意思。 她的脸色瞬间就拉下去,在她身旁坐着的陶陶更是直接开口辱骂阮甜:“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没有一点的良心!” 根本就不需要阮甜说什么,在陶陶说出这些话以后,保镖就直接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见女儿被拖走,阮明美自然不让,她泼妇一样的坐在地上,嗷嗷大哭,一边哭,一边还在说着,在阮甜小时候,她是怎么怎么对阮甜好的。 鹿巍要将阮明美拖出去,被阮甜用眼神制止。 她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瘫在地上的阮明美的面前,怀着孕,阮甜不敢弯腰,她直接就那样看着阮明美现在丑陋的行径,对她说:“您说的这些,别说我了,恐怕连你自己也不会相信。过去的种种,我不与你讨论,你也不需要和我说起早年间的那些事情。” 阮甜的目光冰凉,直接落在阮明美的身上,“阮氏破产快四年,我爸爸在医院里住了三年半,到现在,他还在医院里,没有好转的现象。阮氏破产的前一个月,该给的养老金,我爸爸也全部让秘书打到了奶奶的账上。她每个月那么多钱,既没有帮我爸爸还债也没有帮助我爸爸治病,那些钱最后都去哪了,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我能付这一半的医药费,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你不想要从我这拿去这一半的钱,那你大可以不收,省下这笔钱,我会比你更加的开心。” 阮甜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她能做到如此说已经很厉害,这些所谓的家人不喜欢她与妈妈,那她也认了,但是爸爸是和她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她们怎么连爸爸都能不管呢? 阮明美被阮甜说的半天都没有再开口,等到阮甜准备离开之时,她忽然的开口:“你果然和你爸一个样!一样的凶狠!一样的卑鄙!你爸爸该死!你妈妈也该死!现在你们家遭到了报应,就是活该!” 不论怎样,阮明美始终是个长辈,就算阮甜,因为她的这些话,再生气,阮甜也不可能像扇江晚晴一样给阮明美一巴掌。 “阮甜,这是你们家欠我的,是你们家欠我和陶陶的!你爸现在就算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理直气壮的能向他要这个钱!因为陶陶的爸爸当初就是死在你爸爸手上!他只是多看了许清溪那个贱人两眼,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你爸一枪打死!最后还让他的尸体去顶了罪!” “你爸就是个杀人犯!” 阮明美歇斯底里的冲着阮甜喊了十几遍:“你爸就是个杀人犯!他还……他还……“ 阮明美接下来的话并能说出,她的嘴巴,已经被鹿巍捂上。 这种时候,阮甜的制止很明显的已经不管用,鹿巍要保护的是她的安全,遇到了这种事情,鹿巍不可能坐以待毙。 包厢内的隔音并不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包厢内闹起来时,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 卫均哥与方北北都在后厨,还不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阮甜的手在抖,她撑着餐桌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不明白,阮明美明明是爸爸的亲妹妹,为什么要这样说爸爸。 阮甜从来都不知道,阮明美的丈夫已经过世,自从阮明美与奶奶商量着要把她送走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让她们与阮甜有过什么接触。 阮甜这么些年,一点都不知情。 但是她不会怀疑爸爸,永远都不会。 慕念琛就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进了包厢。 他的身边并没有保镖,应该是一并留在了外头。 他一过来,阮明美原本歇斯底里的声音立马减弱。 慕念琛让鹿巍把阮明美的嘴巴放开,鹿巍的手刚刚松开,阮明美又向是见了鬼一般大叫:“慕……慕…你回来了?不要找我偿命不要找我偿命!” 阮明美像是疯癫了一般指着阮甜,对慕念琛说:“你要找人偿命,就找她!是她爸爸欠你的!和我没关系!” 阮甜从阮明美身上,看不到她从前的一点影子,这样的阮明美,让她遍体生寒。 慕念琛握住她的手,阮甜没有躲,她不是不想躲,而是,只有慕念琛能让她心中的情绪正常一些,不让她难受。 阮甜当然没有忘了,自己正在与慕念琛冷战。 “把这个女人送走,以后,不必再让她回到南城。”慕念琛说的话不带一丝的温度,短短的一句话,就让阮明美不敢再发出一个字。 阮明美被带走之后,包厢内就只剩下阮甜与慕念琛。 阮甜仔细的看着慕念琛的脸,企图在慕念琛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慕念琛仍然还是与来时一样的脸色,像是阮明美对他说的那些话没有一点的在意。 “慕念琛,你从前,是不是见过阮明美?”阮甜没有再叫阮明美为姑姑,而是直接在慕念琛的面前提她的名字。 这是阮甜回到南城以后,第一次对慕念琛说话。 她的手,还被慕念琛握在手中,阮甜没有挣脱,今天的所有,让她很是筋疲力尽。 阮甜到现在还不知道,阮明美是怎么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的,她心中总有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感觉。 慕念琛给阮甜的回答是,“没有见过。” “可是她明明就认识你……”阮甜还在端详着慕念琛的容貌。 就算是到了现在,阮甜也还是觉得,她没见过,还有比慕念琛要好看的男人,长得像他千分之一的也没有,阮明美不可能将慕念琛与旁人之间混淆。 慕念琛摸着阮甜已经长出了新指甲的那两根手指,低着头对阮甜说:“她疯了,说了什么都算不得准。” 慕念琛这个样子,其实看着让人挺害怕,他说一句疯了,那阮明美就只能是疯了。 阮甜也觉得,阮明美的精神有些问题,不然,阮明美也不会那么讲她的爸爸。 那可是她的亲哥哥! 但,阮甜并没有真的认为,阮明美说慕念琛的那些,是她的疯言疯语。 慕念琛有事情瞒着她,阮甜的心中升起了许多的怀疑,只是,她没再多言,慕念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一定没办法知道。 不比在家中的剑拔弩张,两人到了外面,因为阮明美的事情,反倒让他们可以交流。 虽然,也只是寥寥几句而已。 阮甜在精力缓回来之后,就将手从慕念琛的掌中抽了出来,她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与慕念琛之间还有仇恨,恨不得离慕念琛远远的。 但……阮甜的心中还有疑惑,她的心中还在想着阮明美说的那个死在爸爸枪下的男人。 阮甜想要查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死因。 她现在无论去哪里,身边都有鹿巍与苏叶暖,她们全部都听慕念琛的吩咐,阮甜如果让人去查这个,恐怕不是太方便。 如果让慕念琛去做,结果或许会快一些。 阮甜急于向阮明美证明,她的爸爸没有罪。为了爸爸,她可以不要自己的自尊,去求慕念琛。 阮甜低着声音,将阮明美与她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了慕念琛,她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带着娇,而是冷冷清清的,有许多的生疏感。 阮甜与慕念琛说这些时,目光并没有看着慕念琛。 她错过了在慕念琛脸上只停留了一瞬的神情。 慕念琛答应了阮甜,阮甜心内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只要是慕念琛答应了,真相就一定可以很快的水落石出,爸爸也就从此清白。 她没有再与慕念琛说一句话,包厢内诡异的安静。 阮甜到了离开,也没能与卫均哥说不要分红的事情。 …… 清溪私人博物馆开馆当天,阮甜并没有去,她可以参加文物的修复,可以去老宅,可以想妈妈想外婆,可是她就是没有勇气就建好的场馆看一看。 只是,她没有去,社交软件里也被刷了屏,她的同学,有许多人都去了,阮甜几乎是在社交软件里,看完了全程。 其中有一个视频,讲的是许家这些年来为了保护这些文物而做的许多事情,外公外婆,甚至还有许多人的名字,都在里面,那个视频很宁静,没有一点振奋人心的语句,却让人看的热泪盈眶。 阮甜在评论里发现,这个视频中的旁白,出自慕念琛之手。 阮甜相信,慕念琛在写旁白时,并没有假手他人。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慕念琛极其厌恶她提到爸爸,却一点都不介意她提起妈妈。 甚至,慕念琛还愿意与她一起完成关于妈妈的那些遗憾。 …… 慕念琛回来时,已经很晚,阮甜在听到慕念琛的脚步声靠近她的房门的时候,下意识的将房门锁上。 她并不是故意,锁上了之后,自嘲的笑了笑,阮甜,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隔着一道房门,慕念琛倚靠在门边,他的脸上有些疲倦。 阮甜站在房内,同样倚靠着,她知道,慕念琛还没有走。 慕念琛在门外站了多久,阮甜就在房内站了多久,等到慕念琛的脚步渐渐离去之时,阮甜隔了很久,才慢慢地打开门。 她自己也不知道,打开门,要做什么。 别墅内没有什么灯光,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 阮甜站在刚才慕念琛或许站着的那个位置,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她在想着,慕念琛方才站在这里时,是不会也曾注视过这一轮明月。 而他的心情,又会是怎样? 阮甜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转身回房。 房门还未推开,阮甜的身子,就被人从身后猛的抱住。 阮甜知道是慕念琛,她僵硬着没有动。 慕念琛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后颈,阮甜闻到了一丝酒气。 阮甜开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慕念琛,你喝醉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在受着报应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后颈,阮甜闻到了一丝酒气。 阮甜开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慕念琛,你喝醉了。” 忽然被慕念琛抱住,她应该慌乱,可阮甜却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情绪,反而有一些心安。 她说的是肯定句,她在想,如果不是慕念琛喝醉了,又怎么会这样抱她呢? 这个怀抱,没有一点的情欲意味,好像,慕念琛只是单纯的想要抱一抱她,什么都不打算做。 慕念琛没有回答阮甜的话,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阮甜能够给他什么慰藉一般。 阮甜去掰慕念琛的手,她不愿意与慕念琛再有这样类似真心的动作。 她怕自己会沦陷,越来越越没出息了,阮甜在想。 慕念琛将她整个人抱着,调转了一个方向,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月光洒在彼此的脸上。 阮甜的双眸中没有抗拒,全是苦涩。 慕念琛捧着她的脸,阮甜以为,慕念琛这是要亲她。 她抿着唇,不打算给慕念琛什么回应。 慕念琛却没有亲,他只是在看阮甜。 阮甜的目光一点没避,同样的也在看着他。 慕念琛长得真好看呀,阮甜默默的想,就是他太不是人了,如果她能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或许,她还是会被慕念琛帅到,然后喜欢他。 可是她忘不掉呀,那么长的时间,又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慕念琛,你要做吗?”阮甜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出。 这是她的自我保护,提醒她自己,与慕念琛的关系,不能让她在心中沉沦,她应该恨慕念琛,不该有不切实际的那些想法。 慕念琛捧着她脸的手放下,阮甜退后了一步。 她的身后便是床,她被绊着,直接仰躺在了床上。 这就好像是她在故意如此一般。 慕念琛站在那里,看着她,阮甜的脸色冷淡,不带一点的感情。 慕念琛像是极为难受一般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而后,猛的躺倒在阮甜的边上。 “我不做什么。”慕念琛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慕念琛的这句话,说的好像是现在,但阮甜却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包含着许多。 再一次被慕念琛抱起来,阮甜有些不知所措,今晚他,与平常不同,仿佛只是想要与她在一处。 “甜宝。”慕念琛在她的耳边,一声声的叫她的小名。 阮甜一句,都没有答应。 慕念琛好像是真的醉了,如果没有醉,怎么会如此反常呢? 无论是真还是假,阮甜都不希望,慕念琛与她有另外一种可能,她觉得自己该去说些什么,她便开口:“慕念琛,闹了这么久,你会不会有特别累的时候?让我们彼此放过好不好?” 慕念琛将她抱的又紧了一些,他对阮甜说:“不可能。” 阮甜早已猜到了慕念琛会这么说,所以,她只当作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仰头看着酒意还未散的慕念琛:“慕念琛,我想心平气和的和你说出我心中的想法。” 慕念琛亲了亲她受过伤的两根手指,像是在鼓励她说。 阮甜呼出了一口气,她的呼吸落在慕念琛的心口,“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爸爸或许早在今年,医疗事故发生的时候就去世。我虽然很努力的去赚钱,但在昂贵的医药费面前,那些努力好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因为有了你的资金支持,我爸爸才能去国外的医院,才有了最近苏醒过来可能,我应该感谢你,但是慕念琛,我做不到。” 慕念琛摸着阮甜的头发,倾听着阮甜说的话。 “其实,你也不需要我的感激。慕念琛,从前,我会觉得你是因为我的关系,而对我爸爸如此,但现在,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么让你厌恶。” 阮甜说道这里的时候,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她暂时不能开口。 过了很久,她才再次开口“我不知道,你和我爸爸有什么深仇大恨。过去的一切,他欠你的,没有办法弥补。” 慕念琛一直在等着她说。 阮甜在说这些话时,用的语气都非常的克制,“或许在你的心中,你也从未欠过他什么。但是慕念琛,我有一句话,一定要和你说。” 阮甜直视着慕念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慕念琛,你欠我的。” 她点了点慕念琛的心口,与他说:“你欠了我一颗真心。 “不过,你的真心,我现在也不想要了。” 阮甜在将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没忍住落了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哭。 慕念琛用手指,为她擦着泪,阮甜一点都没躲,就算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就算她根本就看不清慕念琛的样子。 阮甜现在之所以说这些,还是因为阮明美那天的话,什么样的仇恨能够让她记到现在,阮甜这几天,试着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爸爸,在她的世界里,爸爸就是一棵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但或许,她看到的爸爸只是她能够看到的,不代表什么全部。 “慕念琛。如果我爸爸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不为他道歉,因为,这都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在撇清什么,而是抛开了一切,只站在我和你的角度来说这些。” “我知道。”慕念琛的声音里,带着醉酒之后的沙哑,他额头抵着阮甜的,就这样对她说:“是我错了。” 这不是第一次,慕念琛在阮甜面前认错,却是第一次,让阮甜不再觉得有那么的可笑。 慕念琛的这一句知道,好像证实了她心中对于爸爸与慕念琛的那些猜想,这让阮甜难受。 她去摸慕念琛的脸,轻声的说:“如果我们没有遇到就好了,如果我们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你可能,也不会变成像今天这个样子。” 慕念琛将阮甜紧紧的按在怀里,他双眸之中的酒气渐渐的淡去,他用唇,封住了阮甜还要说的话。 慕念琛的心中,或许是有了预感,如果让阮甜说下去,那些话,他会承受不住。 慕念琛怕了。 …… 阮甜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到了第二天她也没有勇气再讲了。 昨晚醉的,好像不止慕念琛,还有她自己。 慕念琛昨夜,并没有在她的卧室里待多久,至少在阮甜清晨醒来之后,她的卧室里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 鹿巍给她送来了一份档案袋,鹿巍告诉她:“阮小姐,这是慕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鹿巍一直就陪在她的身边,却没有将这些东西告诉她,等到她吃完早餐之后,才把这份档案放在了她的面前。 阮甜不用去猜,就知道,这份档案是关于阮明美去世的先生的。 吴成浩,这是阮明美丈夫的名字,档案里显示,吴成浩是一名毒贩,在抓捕的过程中被当场击毙。 他当时的身份,与贩毒集团有关,手里有不少的人命。 这样一个人的死去,怎么可能和爸爸有联系?阮甜忽然觉得,她要再见一次阮明美。 阮甜想要让鹿巍告诉慕念琛她的想法,她的话还没有开口,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座机电话,号码的归属地在南城,这个号,对于阮甜来说很陌生。 阮甜鬼使神差的就接了这个电话,平常她一定会认为这是广告的电话而挂断。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那端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在喊她甜甜。 虽然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但是阮甜,还是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她的奶奶。 阮甜的心中既惊讶,又有些觉得本该如此。 阮明美既然能够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状态,那么,她的奶奶也一定能够知道她的号码,这背后到底是有什么人正在操纵着一切,阮甜猜不到。 比起奶奶的这个称呼,阮甜更愿意叫电话那端的老人何女士。 何女士来这个电话,从叫出她的名字之后就开始哭,“甜甜,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看一看奶奶?” 阮甜该笑出声,何女士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旁人教她的。 但是她却没办法笑,她的心中被讽刺占满,根本就不能让她发笑。 阮甜与何女士说:“难得您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孙女。” 何女士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旧是按照她自己早已编好的东西说:“你把你姑姑带去了哪里?我现在身子差,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你把她放回来,我才能不麻烦你。” 无论阮明美在不在何女士的身边照顾她,阮甜都不会回去,更别提什么麻烦不麻烦了。 阮甜也真的不知道,慕念琛把阮明美送去了哪里,“陶陶在您的身边吗?”阮甜这一回,没等那边的回答,就继续说:“陶陶那天与她的妈妈在一起,她妈妈去了哪里,她应该比我清楚。” 在阮甜的这句话话落之后,何女士就开始大声的咒骂,阮甜只听到了一两句话,她的声音还是如方才说话时那样的语调,对何女士说:“你现在骂我不能让你的女儿很快的回去,我也听到了陶陶的声音,如果她如实的告诉你那天的情况的话,你应该也会知道,作出决定,处罚阮明美的人不是我,我也无能为力。” 阮甜就是不想帮,她心中仿佛堵着一口气,阮明美几天没有回去,何女士就心疼成这个样子,不惜腆着老脸来与她这个许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孙女说话。 而她爸爸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年,连一口来自妈妈喂的水都没有喝过,这对爸爸又是多么的不公平? 何女士那端还在骂,甚至把阮甜和慕念琛比做了特别难听的…… 阮甜没打算听这些,她继续说:“你是长辈,怎么骂我,我都必须听着。只是你也别骂的太过分,什么话都往外面说,我可以不追究,处罚阮明美的那位,可忍不得。” 阮甜搬出了慕念琛,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丑,可是对于何女士和吴陶陶来说,这样最能让她们闭嘴。 “我不确定吴陶陶回去有没有把我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你,我想,她应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与你说了,但是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现在应该祈祷我爸爸快点清醒,只有他能够管得了我,能够让你,从我这里得到一些钱。” 慕念琛对于何女士的威慑力,好像远远没有阮甜爸爸来的大,何女士在听到阮甜爸爸要醒来之后的反应让阮甜的眉头皱的紧紧:“他不能醒!他不能醒!他醒了,我就活不成了!” 何女士话中很惧怕,这让阮甜如何都想不明白,何女士是她的奶奶,爸爸是何女士所生,就算有再多的矛盾,何女士也不应该这么说。 她紧跟着何女士的话,问了一句:“为什么我爸爸醒来你就会死?” “因为我知道……因为我知道!”何女士在那端说了这句话之后,通话便被切断。 通话断的很快,阮甜猜想,这是何女士那边有人阻止。 如果说阮明美那天说的那些话,让阮甜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那今天,何女士说的话就更让阮甜怀疑,她爸爸,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阮甜将手机放在一边,鹿巍就现在站在她的边上,自然知道听到方才阮甜都说了一些什么,她问阮甜:“阮小姐,需不需要我去查一查,这个号码的地址在哪里?” 阮甜摆了摆手,比起见何女士,她更愿意见阮明美。 “阮明美已经被送出了南城?”阮甜问鹿巍,她不觉得鹿巍会知道这些,她要问的,是慕念琛。 鹿巍让阮甜等了一会,而后回来,告诉阮甜:“阮明美现在在远郊的一处医院。” 阮甜与鹿巍说:“安排我见一下她,最好今天就让我能够见到。” 鹿巍又出去了一会,阮甜猜想,她是去询问慕念琛的意思了。 这一回,鹿巍离开了很久,等到她再次回来,带来的,是慕念琛同意了的消息。 …… 阮甜就在历山的别墅里,再一次见了阮明美。 她让鹿巍把阮明美带到了一处不常用的房间。 阮明美这一次再见到阮甜,已经知道怕了,她畏手畏脚的,甚至不敢直视阮甜的眼睛。 阮甜叫了她一句姑姑。她的这声姑姑不带任何的感情,讽刺的感觉更多些。 阮明美哆哆嗦嗦的不敢答应。 阮甜无意与她多说,她将今天鹿巍转交给她的那份档案,放到了阮明美的面前,“这里只有我和你,我不会对你作出什么,但前提是,你要回答我接下来要问的话。” 阮明美拿着那份档案,似乎拿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阮甜发觉,阮明美是在看那个档案上面的照片,因为档案被慕念琛处理过,上面的照片,并没有什么血腥,而是很正常的正面照。 “成浩!这是成浩!”阮明美口中喃喃的说着这句话。 阮甜虽然不喜欢阮明美,但也能够看出阮明美对吴成浩是有真的感情。 阮甜与阮明美坐的极近,她带着想要了解真相的态度问阮明美:“吴成浩的死,这份档案上写得明明白白,他是因为参与贩毒而被击毙,与我爸爸有什么关系?” 阮明美像是忽然被唤起了神智,她大声的反驳阮甜:“他不是在那里死的!他是在!在你妈妈的房间里!” 阮甜不信,但还是追问:“他去我妈妈房间做什么?” 阮明美抱着吴成浩的照片对阮甜说:“他去……他去找东西……” 这里,与那天阮明美在餐馆里与阮甜说的完全不一样,那天阮明美说的,明明就是因为吴成浩多看了她的妈妈两眼,爸爸就杀了他。 阮明美前后矛盾的这些话,更让阮甜觉得阮明美说的话不值得全信。 她顺着阮明美的话继续问:“找什么东西,需要让我爸爸杀了他?” 阮明美将吴成浩的照片贴着脸颊,她好似十分不想再回忆当初的一切:“他说,他去找一个账本,找到了那个账本,就能得到好多好多的钱……那个账本被你爸独吞了!你爸爸不许任何人碰那个账本!” 说这些时,阮明美怨恨的看着阮甜:“是你妈妈告诉了你爸爸!如果不是她!你爸爸根本就发现不了!” 阮明美的身子猛的往前一扑,在离阮甜只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她的身子就不能再动,她坐的椅子就是用来看守人的椅子,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抓不到阮甜,就用着身体前倾的姿势,与阮甜哭嚎:“我跪在地上求阮明泽,我喊他哥哥,我和他说,哥哥,哥哥,不要杀了他。我肚子里还有一条命呢,你把他给杀了,我该怎么办?” “我抱着他的腿,我的额头都要磕烂了,阮明泽却还是开了枪。” 阮明美指着阮甜说:“你说,他给了你奶奶多少多少的钱,我又花了他多少多少的钱,如果成浩还在!我才不会稀罕他给的钱!这都是他欠我的!是他欠我的!” 阮甜凑近了阮明美此时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脸,她的声音虽然在努力的维持,却还是出现了一些裂缝,“杀人就该偿命,不能偿命,也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你说我爸爸杀了他,又让他顶罪,是不是把我爸爸想得太厉害了一些,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如果他有那个本事,他还会破产吗?他还会进医院吗?” 阮甜的这些话,不仅是对阮明美说,还是在对她自己说。 她的心中,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至少在吴成浩死去的这件事情上一定与爸爸有着关系,不然……不然无论是阮明美还是何女士,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她的话,很快就受到了阮明美的反驳:“你懂什么!阮明泽把许清溪护的那样好!她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你!” 阮明美一直都想要伤害阮甜,她的手正在费力的向前,却只差那么一点,“我的成浩死了,我被送回了娘家,许清溪还来安慰我!她凭什么安慰我!如果不是她和你爸爸说了成浩进了房间,成浩又怎么会死!” 阮甜的手脚冰凉,无论阮明美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能让她接受。 阮甜想要起身,她不想再听,她的脑海中一直在想,阮明美恨爸爸的原因是这个吗?慕念琛呢,慕念琛……又是什么原因呢? 她只觉得心脏越来越疼,疼的她难受,疼的她害怕。 阮甜的目光看向紧闭的门口,她想要出去,她不想再听。 阮明美凄厉的尖叫:“我每回见到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而我只能在娘家苟延残喘,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以为我母亲只是讨厌许清溪,你以为我母亲只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就不喜欢你?她是在那个年代就上过大学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思想!” 阮明美说道这里时,声音降了下来,“你爸爸瞒天过海,瞒得了你妈妈!瞒得了你,却不能瞒得了所有人的眼睛!你看,他现在不就正在受着报应?” 她像是累了,把这些话通通说完之后就继续抱着吴成浩的照片,用不仔细听就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喃喃的说:“成浩,这么些年没见,你怎么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呀?我哥哥特别特别坏,连你一张照片都没有让我留下,通通烧啦!通通烧啦!” 阮明美这样的情绪,就算是演,也根本就演不出来,这太真实,太让阮甜觉得毛骨悚然。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低声的哭泣。 “慕念琛……慕念琛……”阮甜在这种时候,想到的竟然是慕念琛。 她想让慕念琛抱抱她,想让慕念琛告诉她不要信。 阮甜到了现在才发现,她的心中,早已把慕念琛当成了很重要的人。 慕念琛真的来了,在阮甜捂脸哭泣的时候,他就从房外进来。 他没去看阮明美,而是直接到了阮甜的面前。 阮甜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朝他伸出手,“慕念琛,我要你带我出去。” 慕念琛顺着阮甜的手将阮甜抱起,他带着阮甜回到房间,为阮甜擦着眼泪。 阮甜的口中在说着对不起,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声对不起到底是对着谁说。 对阮明美吗?还是吴成浩?还是那个从生下来就没有爸爸的吴陶陶? 还是,对着……慕念琛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不稀罕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没有会回应阮甜的那些句对不起,他只是将阮甜抱着,安抚她的情绪。 阮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慕念琛的衬衫已经被她染湿,留下一大片印子。 慕念琛在哄她睡觉,阮甜不愿意睡,等到哭不出来了,就趴在慕念琛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动。 她把慕念琛抱的特别紧,极为依赖的样子。 等到天色渐暗,阮甜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她的手指攥着慕念琛的扣子,头一直低着,用那种就要快出不了声的嗓音说:“慕念琛……阮……明美……把她放了吧……” 阮甜说的断断续续,慕念琛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亲了亲阮甜已经干燥的有些破皮的唇,让阮甜抬头看他,而后,喂了阮甜一杯水。 阮甜乖乖的将温水喝掉,她的眼睛红通通的,一直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问她:“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阮甜没想到慕念琛能够明白她……明白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又要哭,慕念琛……好像真的不是那么的坏啊。 至少,在此刻,慕念琛是了解她的心情的。 …… 阮明美没有再被送去远郊的医院,而是被送到了与何女士住的地方。 阮甜在另外一辆车子上,跟在了送阮明美的车子后面。 慕念琛在陪着她。 阮明美住在一处环境算好的小区,至少和阮甜当初住的那个可以算是天壤之别。 车子离开沥山时,窗外还没有落雪,等到到了阮明美居住的小区,雪花已经将地面覆盖。 阮甜的手,一直放在慕念琛的掌中,她坐在车中,看着阮明美下车,看着她走到她平常住的地方,也看着她,奔向了等在楼道口的那个老人与吴陶陶的方向。 纵然多年未见,但自己的奶奶,阮甜还是能够认得。 将阮明美放了是临时起意,何女士不可能提前知道,现在,她冒雪站在这里,可能是她这几天来都会做的事情。 抛开这些事情背后的蹊跷,阮甜看着眼前的画面,还是有些眼热。 这是亲情,这是她现在,不可能拥有的亲情。 阮明美正在与何女士相拥哭泣。 阮甜注意到,就算是现在的场景,阮明美手中拿着的那些档案,还是没有放手。 阮甜注意到,阮明美手中的那个档案袋与今天她给的不同,她疑惑的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将她眼角落地泪水抹去,贴着她的额头对她说:“随着档案来的还有很多吴成浩的照片,留着无用。就一并给了她。” 阮甜摸了摸慕念琛的脸,她慢慢地转过视线,继续看着车窗外的阮明美与何女士。 何女士现在的样子与从前变了很多,上一次,阮甜见她,好像是六年前的事情。 阮甜看着何女士手上的拐杖,那个时候,何女士还很健康。 只是,那个时候的何女士,还是和现在一样,对她如今天电话中的态度一般,那天何女士去到阮家的时候,爸爸也在家中。 阮甜现在想来,何女士当初也是极为忌惮爸爸的。 她没有对自己恶语相向,而是直接当阮甜不存在。 阮甜已经忘了那天何女士去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她永远记得那种被忽视的感觉。 现在,阮甜好像又感受了一次,只是,她的身边现在有慕念琛。 阮甜好像有了铠甲,是被保护的。 这种感觉是什么样呢?就像是忽然之间有了依靠。 可是这种依靠又特别的不稳定,随时可能会消失。 她将自己的身子依靠在慕念琛的身上,慕念琛的手就放在阮甜的小腹上,似乎是在告诉阮甜,他们还有两个宝宝,他们是一个家。 阮明美与何女士没有在飘着雪的楼道口停留多久,就被吴陶陶搀扶着上楼。 楼道口慢慢变得空空荡荡。 阮甜有些委屈的看着慕念琛,手指无意识的抓住慕念琛胸口的衣服,点着方才被她弄湿的地方,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知道吗,我奶奶很讨厌很讨厌我。” “在我小时候,我妈妈还会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奶奶可喜欢我了,每天把我抱着,她叫我宝儿,可是……可是我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是一颗草啊。” 阮甜把脑袋低下去,忍着眼中的泪花对慕念琛说:“小时候,有一个亲戚带着去奶奶家玩,我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呀,不知道奶奶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妈妈告诉我,奶奶家有个小妹妹,我带了很多很多的玩具和零食,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想着,一定要和她分享呀。” “他们把我带的礼物收下了,等到那个亲戚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和奶奶说,奶奶,我要回家啦。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 慕念琛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阮甜提到这里,情绪更加的低落,她的声音中仿佛都带上了那个时候的情绪:“我奶奶当时和我说,没有人欢迎你来。” 慕念琛抓着阮甜的手,阮甜还在说:“我小时候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我那时候还要装作听不懂,还在笑着和奶奶说再见。” “到了现在,我根本就不期待她对我的喜欢了,我也一点都不稀罕。” 阮甜这些话,就是在强撑。 慕念琛将她抱在腿上,阮甜很乖的把胳膊放在慕念琛的腰上。 慕念琛捧着阮甜的脸,告诉她:“有我疼你,就够了。” 阮甜的心中像是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这些天想了许多,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在与慕念琛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慕念琛是有让她幸福和快乐的。 可是……阮明美今天说的那些话在阮甜的心中敲响了一个警钟。 如果……如果慕念琛的曾经与爸爸有过什么类似吴成浩这样的仇恨…… 那又怎么可能消除呢? 阮甜把脸藏在了慕念琛的胸膛,她的声音闷闷的,她问慕念琛:“我爸爸,是不是和你的父母,有过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成型,阮甜就越发的觉得害怕。 吴成浩的死亡地点是在云南,而慕念琛爸爸妈妈牺牲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结婚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把脸藏在了慕念琛的胸膛,她的声音闷闷的,她问慕念琛:“我爸爸,是不是和你的父母,有过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成型,阮甜就越发的觉得害怕。 吴成浩的死亡地点是在云南,而慕念琛爸爸妈妈牺牲的地方…… 想到这里,阮甜的心整个揪起来,她在心中祈求,慕念琛能够给她一句否定。 阮甜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比现在还要懦弱,她害怕,她希望永远都是慕念琛欠她的,而不是她欠慕念琛的。 因为……她曾经在慕念琛的面前,提过很多次父母,而每一次提到的时候,她的话里全都是在讽刺慕念琛缺少这方面亲情。 “慕念琛……”阮甜又问了一次,这一次,她问的更加的直白,“你父母的……死……与我的爸爸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的头抬起来,就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鹿,急需一个能够带出现在情绪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慕念琛。 慕念琛将手掌按在阮甜的眼睛上,阮甜的眼睛,顺着他的动作慢慢地闭上,她的睫毛,扫在慕念琛的手心,车厢里明明这么温暖,慕念琛的手却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凉,凉的阮甜想要用滚烫的热泪去温暖他。 过了很久,阮甜才听到慕念琛说了一句:“不要乱想什么。” 慕念琛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阮甜,却好像从中体会了很多的艰难。 她的心慢慢地下沉,她主动的用双手将慕念琛抱得紧紧。 她对慕念琛说:“如果,你的父母与我的爸爸曾经真的有些什么,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过错方的话,慕念琛,我不会和你说对不起。” 阮甜抽噎了一下,忍着心内凉到不能再凉的情绪与慕念琛说:“因为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阮甜将这句话说完,又加重了一次语气,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不会和你说对不起。” 回应阮甜这些话的,是慕念琛比她还要紧的怀抱,“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我的甜宝,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阮甜在心中默默的想,慕念琛,如果……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根本就不配……不配让你用真心去喜爱,不配得到你的所有好。 阮甜一直都知道啊,再一次重逢,慕念琛对她,用的是真心。 车辆在雪中慢慢地前行,这里的小区半旧不新,住着许多老人,小公园里,有一对老夫妻在带着孙女玩雪,两位老人一看都上了岁数,腿脚很不方便,但还是在雪中,给孙女卖力的堆着雪人。 慕念琛把哭泣的阮甜从他的胸膛中捧着脸亲了亲,而后,指着就要看不见的那对老夫妻对阮甜说:“甜宝,我们以后也这样好不好,我们会有孙子,会有孙女。” 慕念琛又将手放在阮甜的肚子上,他的声音中,没有冰寒,也没有了方才说那些话时的苦涩,而是带着一种憧憬,对阮甜说:“你肚子里或许是两个女儿,也或许是……是两个儿子,如果咱们运气够好的话,可能是一男一女,我们还会有外孙女,到时候,我们的身边会很热闹,等我们老到走不动了,就让家里的佣人带着那群小鬼头,玩给我们看好不好?” 慕念琛的这些话让阮甜哭得更凶,她没办法去回应慕念琛的这些憧憬。 可阮甜还是点了点头,“慕念琛,我们会白头到老。” ……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用了什么办法,让原本已经快要下班的民政局,延迟了下班的时间,当车子开进民政局的停车场时,阮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有些懵的被慕念琛牵下车,外面很冷,虽然阮甜,在出门时已经穿了很厚,但慕念琛,还是把他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在车子拐进民政局的院门时,阮甜就已经意识到了慕念琛要做什么,她有很多种借口可以不下车,可以让慕念琛立马就离开这里,但她没有。 她很勇敢的将手交到了慕念琛的掌心。 接下来的一切都庄重又让人想要落泪。 在签字的时候,阮甜一滴眼泪都没掉,她笑的特别特别的甜,连递给他们结婚声明书的登记员,都与他们说了一句:“二位的感情真的很好。” 阮甜几乎与慕念琛同时在声明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四目相对间,阮甜好似从慕念琛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泪光。 她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回答了方才结婚登记员的那句,本不需要回应的话:“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我们,是彼此的初恋。” 阮甜把林诗雅单方面的抹去,就好像,她与慕念琛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分离,就好像,曾经的那些悲伤又憋屈的过往,在此刻全都消失了一样。 慕念琛好像同样也是这样想,他牵着阮甜的手,将装在贴近胸膛位置的戒指拿出来,带在了阮甜的手指上,“我们彼此相爱,我会一直,爱她如初。” 慕念琛说的是,爱她如初。 可他们最开始的时候……明明……明明就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喜爱, …… 俩本结婚证,最后都到了阮甜的手上,她在看照片里的自己与慕念琛,两个人笑的都有些傻,但阮甜,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车子最终没有开向沥山,而是到了靠近南大的那个公寓。 芒果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只特别大的猫咪,在慕念琛与阮甜一同进门时,很是傲娇的冲着他们喵喵叫了两声,然后扫了扫尾巴,利索的跑远,就好像,是在对他们这一对主人表达消失了许久的不满。 阮甜很费力的将它抱起来,阿姨对阮甜说:“芒果今早称体重时足足有16斤。” 阮甜果断将芒果放到了地上。 慕念琛带着阮甜去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卧室。 他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那个笔记本一看就有些年头,封皮阮甜就非常的熟悉,那是她自己做的东西。 上面的内容。更是让阮甜鼻酸,这是她曾经用来写慕念琛名字的那个本子。 她没想到,慕念琛还留着。 第一百五十章 她的离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曾经有一段时间,将这个笔记本当做耻辱一般的存在,她没办法看到这个,甚至连想起都不行。 可是现在,她可以心平气和的将笔记本打开,用自己的手指,在自己写下的那些属于慕念琛的名字上摩挲。 看着看着,阮甜的眼泪就再一次的落下,慕念琛……在她所写的每一个名字后头,都写上了四个字:“我的甜宝。” 那些字迹,不像是近期所写,阮甜看着那么多个多的甜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种滋味又甜又涩,让她说不出一句话。 慕念琛单膝跪地,用着求婚一般的姿势,为她擦着脸上的泪,他的嗓音中,带着一种让阮甜听来温暖又心酸的声音,与她说:“甜宝,我会爱你如初。” 阮甜,信了,她信此刻的慕念琛,但不代表,她会原谅曾经的那个,让她在林诗雅面前仓皇而逃的慕念琛。 阮甜知道,或许自己现在在乎这个非常的矫情,可她……可她没有了旁的办法,她将写满了两人名字的笔记本合上。 她想要将笔记本放下,却如何都舍不得,索性,她就将笔记本拿在了手中,“慕念琛,这些东西,你是在我们没有订婚之前,就写好的?” 慕念琛说不是,这些名字,是从发现了这个笔记本开始,每天写一些,直到,阮甜回来。 这中间,他们订婚,分开,又再相遇。 在阮甜刚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再晚,慕念琛都会留给自己一点时间。 这些,他没有告诉阮甜,他觉得这些不需要说,如果不是知道阮甜的心中有心结,慕念琛或许连让阮甜知道的可能都不会给。 他不善于去表达什么,这些东西,在他心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加分项。 阮甜得了慕念琛的答案,心中压抑的情绪略微有些放松,至少,在那个阮甜辈子都不想要在回忆的时间里,慕念琛真的是不喜欢她。 这个认知让她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慕念琛,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些了,也不要提醒,曾经的我有多么的傻,你现在,给我看你所谓的深情,其实,没有多大的用处。” 阮甜的声音很轻,轻到,让慕念琛的剑眉蹙起。 慕念琛就用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去牵阮甜的手,阮甜紧紧的抓住那个她方才才说过不想要看到的笔记本,不去回应慕念琛。 慕念琛的手放在阮甜的膝头,“甜宝,我让你看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这段感情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阮甜的舌头,快要被她自己咬出血,她忍着疼微微张口,与慕念琛说:“可是我看到的,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慕念琛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让阮甜心疼,阮甜想要告诉慕念琛,曾经的喜欢是她心甘情愿,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让她感激,让她想要珍惜。 可是她不能说,说了,她就真的……真的得一直留在慕念琛的身边了。 阮甜狠了狠心,将笔记本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秒,而后,艰难的转过视线,“慕念琛,今天,我与你领证时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我和你领证,只是……只是想要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 这些话,阮甜是混着口中的血水说下的,那些血被她全数吞了下去,就好像是她的泪,阮甜在说这些时,竟然没有哭。 其实在还没有见阮明美之前,阮甜的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些预感,她开始猜测慕念琛与爸爸之间的仇恨,今天她好像,知道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让阮甜不能再心安理得的与慕念琛在一起。 她不能让慕念琛,一辈子与一个仇人的女儿……在一起啊。 慕念琛双眸之中的温情在阮甜这些话说完之后就断然无存,他用唇堵住阮甜还欲说出更加让他承受不住的话来。 阮甜没有挣扎,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这个吻。 在结束之后,阮甜的眸中还有一些难掩的情意,她擦了擦还有些水迹的唇,用一种冷到不能再冷的声音对慕念琛说:“你看,刚才的那些我也是演的。” 慕念琛眼中的情绪刺的阮甜心都疼。 她宁愿慕念琛像从前一样暴怒,对她恶言相向,就是不愿慕念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怕自己会心软,会妥协,她松开慕念琛的手,慢慢地起身,对慕念琛说:“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阮甜没去看身后的慕念琛的脸上此刻是什么神色,她快步的走到浴室里,将温水开到最大,而后在水声的掩护下,压抑的呜咽。 她进浴室时,没有将房门反锁,因为她知道,慕念琛不会像以往那般,再进来。 慕念琛与她一样,都是有自尊的人呀…… 她说了那样难听的话,慕念琛一定不会愿意再理她了。 阮甜想到这里,顿时哭的更加难过。 浴室的门,就在这时被大力的推开,阮甜想要擦掉眼中的泪花却已经来不及,慕念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鲜红未褪的双唇再次覆上。 慕念琛这一次却没有深吻,他只是,轻轻的啄了一下阮甜的唇,而后,去亲阮甜的那些泪花,在这些动作里,慕念琛开口对阮甜说:“曾经的那些事情你不原谅我,我可以承受,那都是我的孽债,我该为那些付出代价。” 阮甜不敢听慕念琛说这些,她想要用慕念琛方才的方法堵住他的嘴,可是慕念琛不给她这个机会。 慕念琛将放在阮甜心脏的位置,这个位置平常手放上去,或许还会有一些别的意思,但现在只是单纯的表达他的真心,“甜宝,不论你现在如何看待我这个人,我祈求你将心敞开,让我试一试,能不能回去。” 阮甜哭着摇头,慕念琛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甜宝,不要拒绝,你也没有机会拒绝我。” 这是属于慕念琛的语气,与从前一样的霸道。 阮甜没有给慕念琛回应,而是在她的怀中,慢慢地睡着。 这一天,于她而言太累太累,那样多的情绪压抑在心中,早已让阮甜筋疲力尽。 慕念琛迟迟的没有等到阮甜的回应,虽然,他也不需要阮甜,有什么回应。 他的甜宝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阮甜的身上早已经被温水淋湿,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慕念琛将阮甜照顾的很好。 在收拾妥当之后,慕念琛将阮甜放在床上,他的唇落在了阮甜的额头上,是很浅很浅的一个吻。慕念琛在对阮甜说:“我的甜宝,晚安。” …… 传说当中的新婚夜。阮甜是在睡梦当中度过。 她醒来时,天色还未亮,慕念琛将她搂在怀里。阮甜借着房内开着的小夜灯,去看慕念琛的脸,慕念琛的样子,看上去刚睡下不久。 阮甜想要去碰一碰慕念琛的脸,却在指尖靠近慕念琛时生生的停下。 慕念琛但睡眠一向浅,阮甜不忍将慕念琛弄醒,更不忍,让慕念琛看到她的真心。 她放在枕边的手机就在这时亮了一下,阮甜没有当一回事,她甚至没有转身去拿过手机,看上一眼。 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慕念琛的脸上。 似乎,是想要将慕念琛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中。 她的梦里,也全都是慕念琛,以至于阮甜在醒来时,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幅度。 慕念琛亲昵的与她额头相贴,好像昨晚阮甜说的那些话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阮甜的心情,还停留在梦中,对着慕念琛少了一些伪装,带上了一些梦中的情绪。 阮甜主动对慕念琛说了一声早安,慕念琛似乎是很满意阮甜现在的态度,他回之阮甜的,是一个长达十分钟的……早安吻。 阮甜被吻得小脸通红,娇羞的推着慕念琛。 慕念琛恋恋不舍的将深吻改成轻啄,将将睡醒的声音磁性又低沉,那一句:“早安,慕太太。”差点没让阮甜腿软。 阮甜在心中默念了许多次慕先生,慕太太。 慕太太,她是慕太太, …… 慕念琛今天,似乎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办,原本这种时候,他是要陪伴阮甜的,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每天都像是新婚,但昨天毕竟是领了证,有了法律层面的意义,又与平常不同了许多。 阮甜送些慕念琛到了门外,这里的电梯是一梯一户,不会遇到什么旁人。 在进入电梯之前,慕念琛捏住阮甜的脸,宠溺的对阮甜说:“在家里要好好的吃饭,乖乖的等我回来。” 阮甜点了点头,她冲着慕念琛发自内心的笑了,两个人,都暂时的将昨天所有的那些让彼此不愉快的事情都给忘掉。 载着慕念琛的电梯慢慢下行,阮甜看到电梯显示在了负一楼,她才慢慢的转过身。 芒果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脚边,阮甜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脚差一点就踩在了芒果的身上, 芒果被吓得喵喵喵的叫了好多声,一双大大的猫儿眼里,带着的全是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惊恐感。 因为考虑到了芒果的体重,阮甜没有将芒果抱起来,而是蹲下身子将芒果这只胖到已经超重的猫咪,揉了个够本。 芒果表面上喵喵喵的叫的抵触,其实,背地里早已把肚皮翻了过来,等着阮甜去摸。 阮甜逗了芒果好一会子,芒果最后很赏脸的,tian了tian阮甜的手,在阿姨拿着猫罐头回来时,立马抬起四爪,奔向阿姨。 阮甜扶着肚子哭笑不得,她走回房间,这才想起昨晚好似有人在社交软件上找她。 除了微博以外,阮甜的其他社交软件全部都只有身边的朋友,和学校里的同学。 无论是他们当中的谁找阮甜,阮甜都应该看一看。 她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看,因为平常也会有一些同学或者朋友,发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给她,阮甜每一次都是看过就忘,这一回在点开始软件时,阮甜,也没有觉得这会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但当她看到昨晚给她发消息的那个人时,那种漫不经心的心态就立刻消失。 不知道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还是她的眼泪掉得太凶,阮甜,根本就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里面的内容都是什么。 可仅仅是一个备注名,就让阮甜不冷静起来。 那个备注,是阮甜爸爸的。 在这个软件刚刚在学生之间风靡起来时,阮甜就给阮明泽也注册了一个,其实阮明泽平常没有什么时间去看这些,在他还没有出事之前,这个社交软件就是他用来观察阮甜每天过得如何的小工具。 虽然阮甜,经常会把阮明泽给屏蔽。 这个账号已经三年多,没有人再用过,阮甜有想过,或许是一些无良的盗号的人,用爸爸的账号来骗她,但阮甜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她难掩自己的激动,不敢去点开聊天的页面。 她最后,还是颤着手去按了播放。 在把社交软件里的那一条语音听完之后,阮甜的手机,落在了地上。 地上全部都是羊毛地毯,其实手机砸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坏,因为之前林诗雅让刘晓给爸爸用药使用了语音合成这些东西,让阮甜抓不到什么把柄,所以阮甜并不是全信这些。 语音中的阮明泽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再叫阮甜的名字。 纵然有千般不相信的情绪,阮甜还是给这个或许是盗用了账号的人,发送了视频邀请。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账号那头的人真的是她的爸爸。 一通视讯通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阮甜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记得爸爸在那端与她说:“甜宝宝,爸爸去接你。” 阮甜没敢让爸爸看到她的肚子,她视频的时候一直将摄像头对准的是自己的脸。 她没办法消化这个事实,爸爸竟然从医院里面出来了,视频中的脸色也没有阮甜想象中的大病初愈那样差。 爸爸说要来接她,这是阮甜一直期盼的事情,但是在此刻,她却没有立马的回答爸爸,她想……她想和慕念琛道别。 阮明泽没有问阮甜为什么,而是让阮甜决定好了告诉他。 阮甜点头答应。 …… 与爸爸的视频通话结束之后,阮甜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等到下午她才离开卧室,公寓里的阿姨在见到阮甜从房内出来之后,便询问:“太太,午饭已经备好,需不需要现在就开餐?” 阿姨仿佛是知道慕念琛今天不会回来吃饭,所以,没有问阮甜要不要等先生的话。 慕念琛走时,应该也吩咐了什么,在上一次阮甜与慕念琛过来时,这里的佣人还是叫阮甜为阮小姐的。 阮甜心中藏着事,午餐只吃了几口。 在阿姨将碗筷收拾好之后,阮甜便给阿姨放了半天的假期,“今晚我想和……和他过二人世界,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芒果也带走。” 阿姨当然是答应,芒果走的有些不情不愿,最后还是阿姨搬出了大招,拿了好多盒猫罐头,只要有猫罐头,对于芒果来说,就是天堂,它立马就不粘着阮甜,而是用爪子拽着阿姨的衣服,想要让阿姨带它快些走。 阮甜给慕念琛发了短信,告诉他,今天她不准备回沥山。 其实在靠近南大的这间公寓,才是她与慕念琛感情真正升温的地方,选在这里结束她与慕念琛的关系……非常的残忍。 阮甜在慕念琛说好会回来的时间之前开始做饭。 阮甜的厨艺,远远没有慕念琛来的要好。 她做菜做的特别特别的慢,等到慕念琛回来时,原本定下的四个菜也只做完了两道。 还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道素菜,阮甜装作无事一般,冲着慕念琛抱歉的摊了摊手,“时间预估错误,你可能要再等一会儿哦。” 阮甜的语气很甜,甜的慕念琛嘴角扬起。 剩下的两道菜,是由慕念琛完成。 两个人真正的吃上晚餐时,时钟已经过了晚上8点。 阮甜今晚,算是这段时间以来看起来最开心的一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 这样的场景,太像是寻常的夫妻,有一种人世间的烟火气息,仿佛,如果没有曾经的种种,他们在一起时就应该是这样的,简单而又快乐。 阮甜能够察觉到慕念琛的情绪,他很是开心,他叫她慕太太,阮甜遵从了一次自己的心,叫慕先生。 阮甜给慕念琛与她分别都倒了一杯酒,不同的是,慕念琛的要多一些。 阮甜与慕念琛坐的很近,红酒杯轻轻一碰,慕念琛的手,拦在了阮甜的杯口,阮甜的酒量太差,浅浅一口可能就会让她醉。 阮甜有些不满的看着慕念琛,耍赖的对他说:“只喝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啦。一定不会醉。” 她的神情太过于可爱,慕念琛没忍住便答应,阮甜重新与他碰了碰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带着哭腔说:“慕念琛,要幸福哦。” 她这句话,在现在的场合看来,就像是在说她与慕念琛的以后,慕念琛喝光杯中的红酒之前,回答阮甜:“我会让你永远快乐。” 阮甜低下头,落了两滴眼泪,再抬头时便是什么都没有。 红酒味的吻,醉的她心都是酸的,阮甜被慕念琛抱在腿上,乖巧的任由他亲。 阮甜的身体与亲吻,所有的经验都来自慕念琛,而所有的快乐,也全是来自慕念琛。 有一些旁的事情,完全的不奇怪。 这一场,酣畅淋漓,又带着千回百转的情绪。 前一种情绪,属于她与慕念琛,而一种,则属于阮甜自己。 慕念琛不愿离开,阮甜就没有推拒,她到底是个孕妇,慕念琛还是心疼,过了许久之后,慕念琛还是慢慢地离开。 阮甜像猫儿一样叫了一声,两个人又纠缠到一起。 …… 以往做完这些时,阮甜总是会早早的睡去,而这一次她的大脑却无比的清醒,她装作睡着,等到慕念琛也睡下之后,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阮甜看着慕念琛的目光中,全部都是不舍。 她用很轻很轻的动作,将慕念琛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在心里,对肚子里的两个宝宝说:“先和妈妈离开一会儿,等到你们出生了,妈妈……妈妈就让人将你们送回爸爸的身边,好不好?” 两个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要分别的气息,一向不让阮甜难受的小腹在此时非常的不舒服,两个孩子就好像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来挽留妈妈,不让她离开爸爸。 但阮甜还是要走,她在慕念琛睡下之后,就给自己的爸爸发了消息。 阮甜对阮明泽没有说实话,她没有将现在住的地方说出去,也没有把她与慕念琛的事情告与他听。 阮甜没有从电梯中下去,而是选择走了楼梯。 她的脚步还有些发软,这是因为……的关系,阮甜很害怕被等候的保镖发现。 等她离开这套公寓时,阮甜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她站的位置,其实已经看不到慕念琛所在的楼层,但阮甜的视线还是落在那栋大楼的方向,仿佛能够见到慕念琛一般。 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里,以至于,当一辆轿车缓缓的靠近她的身边时,她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直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喊了她的小名。 阮甜条件反射一般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让爸爸发现。 她的脸上全都是泪,这是她的爸爸啊,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的月份已经很大,爸爸不可能发现不了。 阮甜很忐忑,她甚至都不敢看爸爸的脸,她很害怕在爸爸的脸上看到一种类似失望与痛心的情绪。 她以为将会等来一阵暴风骤雨,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爸爸甚至,询问都没有询问阮甜肚子的原因,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 阮甜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爸爸,他为什么会变得像现在一样健康,为什么看不出一点受伤过的痕迹? 但阮甜想问的所有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句:“我不会把这两个孩子打掉,就算是您的要求,也不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她好想慕念琛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爸爸,他为什么会变得像现在一样健康,为什么看不出一点受伤过的痕迹? 但阮甜想问的所有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句:“我不会把这两个孩子打掉,就算是您的要求,也不行。” 阮甜的脸色很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这样的情景,倒不像是两父女相见,而像是仇人一般了。 阮甜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应该,但在她知道了阮明美与慕念琛的家人,去世的原因全都与爸爸有关,而那有关的,还都与毒品沾边,阮甜就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那么喜欢爸爸。 她的三观,是阮明泽与许清溪赐予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许清溪,许清溪爱憎分明,阮甜也是。 阮明泽教会她喜欢什么东西就要去争取,争取不来就要去抢夺,阮甜性格中的霸道来自阮明泽。 在阮甜说完这句话以后,阮明泽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对阮甜说:“甜宝,到爸爸这里来。” 阮甜犹豫了两秒,而后,哭着走到阮明泽的身边。 就算她再爱憎分明,也没有办法去恨自己的爸爸。 阮明泽将阮甜带到车中,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阮甜到了车里,才发现这车里除了爸爸,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一位坐在主驾驶,一位坐在副驾。看样子,像是爸爸的司机与保镖。 阮甜心中的疑惑更深,爸爸生病之前,阮氏是破产状态,就算这几年,阮甜将那些钱全部还了个干净,爸爸也不可能在出院没多久之后,就有了这样的资产。 阮甜的视线落在车标上,这个牌子,价格并不便宜。 “爸爸,你的钱,从哪里来?”阮甜直截了当的问,她不相信爸爸会伤害她。 阮明泽给阮甜递了一杯奶茶,这个味道,阮甜从小到大都爱喝,她握在手中的奶茶还是滚烫的,阮甜的眉头皱起,这家店不是全天开放,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已经打烊。 阮明泽摸了摸阮甜被寒风吹乱的头发,用一种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对阮甜说:“爸爸在美国治疗的时候,认识了一位病友,他很有钱,但他的身体比爸爸还要差,我来替他打理他的产业,为他工作。” 阮甜自然是不相信阮明泽的这些话,阮明泽对他说的这些东西,与慕念琛告诉她的全部都不同。 在此刻,阮甜选择相信的是慕念琛,因为爸爸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 她没有反驳爸爸的话,她装作将阮明泽的话听进了耳中,像小时候一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阮明泽,对他说:“爸爸,您可真厉害!” 阮明泽看着阮甜已经隆起的肚子,心疼的说:“甜宝,这些年是爸爸对不住你,爸爸,以后会让你回到从前的那些日子,这孩子,如果你想要,我就把让你把他留下,无论他的生父是谁,往后,这孩子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个爸爸。” 阮甜心中一紧,爸爸话中的意思,是要把这个孩子与她一起,全部留在身边。 她忽然又想要哭,她真的,好想慕念琛。 车子在离开南城之前,停在了清溪私人博物馆的门口。 阮甜看着爸爸下了车,此时,天还未亮,爸爸就站在那里,背对着阮甜看了场馆十多分钟。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悲痛,阮甜知道,爸爸是又想到了妈妈。 …… 窗外的夕阳升起又落,阮甜站在吊脚楼的窗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全然陌生的景象。 她被爸爸带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阮甜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虽然她不知道数日子到底有什么用,反正……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走的啊。 阮甜在一开始被带来时,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爸爸给的那一杯奶茶她到了最后都没有动过,可她还是睡了过去,睡醒之后,便是在这座吊脚楼的床上。 爸爸这样对她,更是让阮甜加重了心内的那些猜测,现在,已经不用是什么猜测,而是直接变为了现实。 爸爸每天都会带着他出去走一走,但走的范围都是在固定的区域内,阮甜的地理知识并不是很好,她还是很努力的记住周围的环境都有一些什么东西,虽然阮甜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她真的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逃跑。 她要回去找慕念琛。 爸爸还是如从前那样宠她,可她现在的年纪与心态与当初全部都不一样了,而爸爸还是当她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其实阮甜来到这里,也并没有看到什么黑暗的东西,阮明泽与慕念琛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他让阮甜看到的,全部都是美化过的东西。 在这里的生活环境,如果忽略掉周围的景色,这里与城市之中,并没有不同。 就连每日所吃的饭菜,都是一位来自南城的厨娘作出的。 阮甜的手机,在她醒来之后就没有了踪影,她找过爸爸询问,爸爸只说丢了,而后,又重新给了阮甜一部。 阮明泽不让阮甜与外界联系,这里的网络时断时续,运营商显示的都是英文。 阮甜在拿到手机的时候,才知道,这里,是柬pu寨。 负责照顾阮甜的佣人看样子全部都是当地人,她们全都不在阮甜面前说话,就算说话了,当地的语言,阮甜也听不懂。 如果不是爸爸每天都会来与她说话,带她出去。阮甜恐怕都要忘了怎么开口说话。 她越来越害怕,怕这种遗忘感,更怕自己有一天会把慕念琛给忘掉。 阮甜的视线慢慢地转回房内,她在离开慕念琛时,将戒指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爸爸没有让人搜她的身,这枚戒指,还在阮甜的身边。 阮甜不敢轻易的就将那枚戒指拿出来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把戒指捏在手心,偷偷地哭泣。 她总是会想起那个笔记本,也总是会想起慕念琛那一天的样子,她不确定慕念琛在知道她偷偷跑掉的时候有没有生气,有没有再露出那样让她心疼的神情。 阮甜在就要消失的夕阳下,将那枚戒指又握在了手中,有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的往她这里来,阮甜连忙将戒指藏在了花瓶中。 在她扔下戒指之后,竹门便被推开,两位穿着当地服饰的女人端着食盒进来,将里面的饭菜全部摆在了阮甜面前的桌子上,而后同时,向阮甜欠了欠身。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发生三次,她们这是要离开的意思。 阮甜几乎都已经习惯了与她们零交流。 但是这一次,她却叫住了其中一位,阮甜前几天就发现了,这个女孩,能够听得懂一些中文,因为其他人在阮甜说话的时候,全部都是根本就听不懂的样子,只有这个女孩中,藏着一些情绪。 阮甜留意了她很久。 女孩听到她的阻拦,仍然是要走,阮甜不强人所难,她默默的将自己喂饱,她还有孩子,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营养。 入夜之前,爸爸又来,阮甜还是和从前一样,与他说着许多话,阮甜的心中很矛盾,她会关心爸爸的身体,会依赖爸爸,可她也怕爸爸。 她和爸爸,都会回避她独自受苦的那三年,爸爸对于她的补偿就是加倍的对她好。 送走了爸爸之后,夜晚也悄悄的来临。 阮甜躺在床上,她来了这里之后,就爱看窗外的月亮,这里的月亮比南城的要明亮多了,她每次看的时候都在想,慕念琛,能不能看到这样的月亮。 一道人影在窗外闪过,阮甜紧张的攥紧了被子,她很害怕。 竹门从外被轻轻地敲了两下,阮甜僵硬着不敢动。 最后那一道影子又闪回了床边,露出了一张脸,阮甜认出此刻在她窗边的是今天被她叫住的那个女孩。 她瞬间就不怕了,连忙走过去将门打开,她想要开灯,那个女孩却按住了她的手,阮甜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按着开关的手拿开,女孩把她拉到了窗户看不到的地方。 阮甜不明白,这个女孩要做什么。 她问女孩:“你是中国人?” 女孩点了点头,她仍然是不说话。 “这里没有旁人,你可以开口的。”阮甜提醒她。 女孩却好像很是害怕一般,摆了摆手。 阮甜没有强求,她拿过纸笔,交给女孩,对她说:“我有一些问题需要你来回答我,你愿意吗?” 女孩和方才一样点了点头,阮甜也明白,女孩既然会来,在心内就已经想好了她会有许多的问题。 阮甜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你来了这里之后有没有出去过?” 女孩在纸上写了一个:没。 阮甜心中的希望少了一半,她又问女孩:“那……你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把路给记住?” 这一次,女孩写的比方才多了几个字:并没有记住什么,我是被蒙着眼睛送进来的。 阮甜心内的能够出去的希望彻底破灭,她没再问关于如何出去的事情,而是问了女孩子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女孩子犹豫了很久,才低头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阮甜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去看女孩子写的那些字:“我是被拐卖到这里,从前,我在河市的一家工厂里工作,有人和我说,有一个工作特别适合我,还会有很多的钱,我跟着她们走,然后,就再也逃不掉。” 女孩子在纸上写的最后一段话是: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女孩子似乎是把阮甜也当做了和她一样遭遇的人。 阮甜想也没想便答应,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出去。 她唯一能够保证的事情就是,她只要在这里一天就会护着这个女孩子一天,如果她有机会可以离开,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带上这个女孩子。 阮甜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女孩子被拐卖到这里,与她的爸爸完全没有关系,阮甜心中对于爸爸的形象又变了一些,她开始慢慢的回想起阮明美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些……阮甜从前不信,但现在,她却信了。 因为她看到的,就是阮明美口中描述的那个爸爸。 阮甜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说话,她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女孩子的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些特别害怕的神色来。 阮甜以为女孩子是被吩咐了不允许开口与她说话就不强人所难,她问女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 女孩子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叶林林。 于是,阮甜便叫她林林。 从这晚之后,阮甜在这里就有了一个朋友,她在旁人面前从来都不会与叶林林有什么交流,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总是会坐在一处用初次交流的那种方式沟通,寻找离开的路。 阮甜的肚子越来越大,算算月份,已经快要七个月,不知不觉间,阮甜竟然已经离开了南城快两个月。 爸爸安排医生为她体检,女医生明显也是被绑来的,为阮甜体检的时候,女医生还在呜呜的哭泣。 阮甜从一开始就躺在床上,没有看到抵在女医生后面的枪口。 女医生看着阮甜的目光很惧怕,阮甜没有办法,在爸爸安排照顾自己的这些人面前安抚她。 等到检查完毕之后,阮甜才让这些佣人全部都出去。 女医生见阮甜身边的人都走了,哭的更加的害怕,她求阮甜将她放走,女医生说的是中文,阮甜可以听得懂。 阮甜把上次问叶林林的几个问题也同样问了这个女医生,女医生只告诉阮甜她叫安然,是云南一处公立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绑架,而后辗转,被送到了这里。 阮甜安抚她,让她不用害怕:“你是一名医生,这里没有人能够照顾我,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听话,不要想着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逃跑。” 阮甜说的是实话,虽然她说的太残忍了一些。 女医生原本或许以为阮甜会是她救命稻草,在听完阮甜说的这些话之后,看着阮甜的眼神比方才还要害怕。 这个女医生不是叶林林,阮甜在短时间之内并不能完全的信任她,也就没有与她说太多。 就算是害怕,女医生的脑袋还是非常的清醒,阮甜询问肚子里两个宝宝情况的时候,女医生表现得很是专业。 这在阮甜的意料之中,这么费尽周折绑来一个医生,爸爸当然会选择一个在周围最好的。 如果不是她一边哭一边说的样子太让阮甜想回南城,阮甜应该还会多留她一会。 阮甜安抚了女医生很久,在女医生的情绪渐渐稳定之后,她问了女医生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你……被绑架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慕念琛?” 这样问的希望很渺茫,阮甜心内自知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但女医生却在思考之后,对着阮甜说了一句:“知道。” 阮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语气急切的问女医生:“你听到的,是关于他的什么消息?” 女医生几乎没有考虑,就对阮甜说:“我所在的那个医院,是慕氏扶持的,慕先生是个很低调的好人,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消息,都是关于慕氏的,对于慕先生本人,我并不了解多少。” 有慕氏的消息,对阮甜来说已经足够。 阮甜从女医生的口中得知了,慕氏发展的很好,赚好多好多的钱,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声说了一句:“他现在,很好,我就放心了。” 慕念琛,看来是真的放弃了她吧,阮甜在心中想。 她抹了抹眼泪,可是慕念琛,我还在等着要和你在一起啊。 …… 阮甜再一次见到女医生,是在一周以后,她借口肚子不舒服,将女医生与叶林林全都叫到了她住的这一坐吊脚楼。 女医生这一趟,与叶林林一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阮甜对叶林林如此已经习以为常,但女医生如此安静,让阮甜感觉到了不妥。 房内没有其他人,阮甜主动与女医生说话,女医生一直都没有回应她。 阮甜很奇怪,她去看叶林林,叶林林比她知道的东西要多一些,阮甜现在有什么问题都会询问叶林林。 叶林林躲闪的看着阮甜,阮甜心知叶林林一定有什么话,藏在心中不敢说。 她将纸笔递给叶林林,叶林林拿着纸笔半天才开始写东西。 她写的是:我可能没有办法再帮你,因为,我要活下去。她……这里叶林写的她表达的是女医生。 她的的耳朵与舌头全都受到了伤害,现在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不能说任何的话。 文字冰冷,毫无感情,阮甜手抖着看完叶林林写的所有内容。 阮甜没办法问一句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或许,这就是被拐卖来的女孩子,都会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时候,又或许,是这个叫做安然的女医生,在那天与她多说了几句话, 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害了女医生与叶林林。 如果没有她这个孕妇,女医生也不会被绑架来这里,叶林林也不会被拐卖,她们的命运,全部都是因为她而改变。 心中自责的情绪,几乎要让阮甜晕倒,她看女医生嘴巴,在她做出要碰女医生的动作时,女医生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阮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的手拉开。 女医生口中的舌头,只剩下了半截,另外半截,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割了下去。 阮甜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惨烈。 她又去看叶林林的,叶林林的口中,与女医生一个样子。 阮甜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她的恐惧,传染给安然与叶林林。 她在叶林林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内容是:我会把你们带出去。 这是阮甜的保证。 …… 自那天以后,阮甜几乎每一天,都会将女医生与叶林林带在身边。她知道这样会让爸爸怀疑,但是她没有旁的办法,她们在她的身边,至少,爸爸不会再动手。 阮甜的月份越来越大,不止是安然,就连爸爸又重新找来的那个当地的医生也提醒爸爸,要让她多运动,才可以减少剖腹产的可能性。 这里的医疗条件如何,阮明泽比谁都要清楚,对于女儿的安全,阮明泽很上心。 每一天,都会陪着阮甜走上很久。阮甜一点都不拒绝。 直到,阮明泽没有时间再陪她,而是为她准备了许多的运动器材。 阮甜不高兴,十分任性的要独自下楼,去找阮明泽。 平常有阮明泽带着出去,阮甜从来都没有受到过什么阻拦,这一回,没了阮明泽,阮甜直接被负责看守她的男人拦了下来。 阮甜娇气,说哭就哭,既然爸爸要将她当做小孩子,她就拿出从前的那些“本事”来。 看守她的男人知道她是阮明泽的女儿,更知道阮明泽有多么的宝贝这个女儿,哪里敢让阮甜继续哭下去,直接将阮甜带着去找了阮明泽。 男人在阮甜的眼上带了眼罩,阮甜不高兴,但也知道这已经是很大一部分的让步。 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记下诸如自己走了多少步,从哪里要绕道的细节。 她住的地方,离阮明泽“工作的“中心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男人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之后,才将她的眼罩拿开。 房间里黑乎乎的,不见一点的阳光。 这里好像是爸爸平常休息的地方。 阮甜自己一个人等了很久,阮明泽才来。 阮甜注意到阮明泽的身上还有一些洗漱过后的味道,她在心中猜测,爸爸应该是洗去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东西。 阮甜一见到阮明泽就哭,她哭的很委屈,像是害怕一般,连大声哭泣都不敢,她一边哭着,还一边说:“爸爸为什么又开始不要我。” 阮明泽宝贝这个女儿,见到阮甜哭,脸上的那些心疼与曾经一样。 如果不是顾虑着女儿已经长大,阮明泽恐怕真的会将女儿抱起来哄。 阮甜的心中有了一些底气,对她来说,爸爸还是那个疼爱她的爸爸。 窗外,传来一阵枪声,阮甜停止哭泣,楞楞的抬头看着阮明泽,装作懵懂一般问他:“爸爸,这是什么声音?” 阮明泽为阮甜擦着泪,轻描淡写的对阮甜说:“甜宝不要怕,外面有人在庆祝喜事。你听,这是鞭炮的声音。” 哪里是什么喜事,分明……就是在杀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还抱过你呢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爸爸真的把她还当成如从前一般被保护的很好的时候,这样明显的谎话,以为她会相信。 阮甜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个爸爸还是她的爸爸,他还是如从前那般对她这样的好,她不需要害怕,爸爸会伤害自己。 可是,窗外的枪声还在继续,叶林林与安然身上的那些伤,同样还在阮甜的脑海中。 “爸爸,这个声音太吵,我不喜欢。”阮甜话语里全都是嫌弃,仿佛,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一般。 阮明泽捂上了阮甜的耳朵,阮甜的耳边,还是能听到许多的枪声,她在想,被枪打中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惨叫?为什么,她一点惨叫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呢? 她越想越害怕,可她还是要装作一点都没有发觉一般。 等到爸爸将捂住她耳朵的手放下,枪声也停止了。 一阵报丧鸟的叫声飘过,整个空间,陷入了死寂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阮甜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现在的气氛,与阮甜初初被带来时很不相同。 阮甜总觉得,这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爸爸也不会这样的忙,忙到没有时间,再去陪伴她。 这里,在阮甜的心中,代表着黑暗,这里的麻烦对于阮甜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她还是会担心爸爸,阮甜知道爸爸在做些什么。也知道这样有多十恶不赦。 她……她没办法想,方才被处决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一想到那些或许是缉毒警察,阮甜就非常的绝望。 “甜宝,爸爸今天,一定陪着你走一走。”阮明泽还在哄着阮甜。 阮甜现在有些庆幸,在慕念琛身边走过的一段时间她总是会装作开心的样子,现在表情,与她在不知道真相之前该有的一模一样。 她还是用不开心的样子与阮明泽说:“您的身体才刚好没多久,现在就这样的工作,撑不住了怎么办,爸爸,您休息一下吧。” 她的这些话,看起来是在关心阮明泽的身体,其实有她自己想要表达的深意在里头。 她知道,就算是现在爸爸金盘洗手也不可能洗清所有的罪孽,但阮甜,还是想让阮明泽停下来。 阮明泽为阮甜擦干净脸上的泪,“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带甜宝出去。” 虽然爸爸说的话,在此时听来再正常不过,但阮甜好像还是听出了什么。 她没去细究,她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阮甜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不再给自己什么期望,因为,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从来都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爸爸,你在这里,待着也不开心了吗?”阮甜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对阮明泽说话。 阮明泽把阮甜带起来,将她领着往门边去:“这里的医疗方面太差,爸爸不会让你在这里生产。” 阮明泽似乎是将阮甜今天来找他的行为,当做了阮甜的产前焦虑,这个解释,连阮甜自己都没有想得出来。 这也是最合理的一个解释。 “甜宝,你先回去,爸爸忙完了,就去陪着你。”阮明泽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明显与阮甜所住的那个吊脚楼不一样的门。 阮甜在阮明泽推开门的一瞬间还在想,爸爸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她走。 当她看到爸爸门外站着的一群人时,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门外一共有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在50多岁的男性,他的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痕迹很长的刀疤。 男人的脸色阴沉,那双眼睛看着人时,就好似来自地狱当中的恶鬼,让人浑身发寒。 阮甜的第一反应是躲到了爸爸的身后。 周围有两秒钟的沉默,而后,便是男人的大笑声:“明泽,我当你往房里藏着什么小情人呢。” 男人说的是普通话,但口音太重,阮甜费了好大的劲才听得懂。 爸爸同样笑了,那样的笑,让阮甜很陌生,她被爸爸扶着站在了与他相同的位置,“这是我的女儿,阮甜。” 而后,阮明泽向阮甜介绍这个让阮甜第一眼就觉得可怕的男人,“小甜,这是达昆,是爸爸的合作伙伴。” 阮甜压住心中害怕的情绪,演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角色,冲着达昆不好意思的笑了,“达叔叔你好。” 阮甜表现得落落大方,完全将心中的所有情绪全部隐藏。 达昆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那一双让阮甜看了就觉得恶心的眼睛,正盯着阮甜的小腹。 阮甜忍住没做出防备的动作,她的后背起了一层汗, 阮甜能够感觉到这个达昆的很不怀好意。 阮明泽在这时请达昆进房,跟在达昆身后的两人停在房门外,像是门神。 达昆进了房间,很熟络的拿起爸爸桌案上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才在藤制的沙发上坐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阮甜坐在阮明泽的身旁,听着达昆的这句话。 阮甜心中更沉,达昆话中的意思,明摆着就是爸爸在很早之前就和他合作。 阮甜不能没有什么反应,她笑了笑,没回应。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也是正常。 对于阮甜的沉默,达昆也不生气,他的那双眼睛一直落在阮甜的脸上,“别说,还真像清溪。” 阮甜如果不像今天这样害怕的话,她一定会吐槽,她是妈妈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像妈妈。 达昆一只手就要落在阮甜白胜初雪的手上。阮甜没忍住躲了一下,她这个举动,还是带了戒备。 阮明泽似乎感受到了阮甜的害怕,他的手在桌案上轻敲了两下,“我女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爱与陌生人接触,不是对你才如此。” 阮明泽说话的语气低且冷,一点都没有方才哄着阮甜的样子。达昆收回了手。 而后达昆又爽朗的大笑,“我和你一样,都还将她当做孩子。” 他用那种让阮甜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盯着阮甜的脸,看似回忆一般的说道:“从前我们都说清溪是难得一遇的美人,你这个女儿,倒比清溪还要好看。明泽,你有福气啊。” 阮明泽与达昆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达昆总是将话题将阮甜身上引,他像是想要知道什么,但阮明泽没有给他与阮甜继续说话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三章 保命的工具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在简单的闲聊之后,阮明泽就让人将阮甜带出去,在阮甜离开之前,阮明泽与达昆说:“我女儿到了睡午觉的时间。” 达昆阴恻恻的盯着阮甜的脸,阮甜看似坦然的回视他的视线。 等到重新被戴上遮挡视线的眼罩,往她的住处走,阮甜才后知后觉有些毛骨悚然。 阮甜的听力一向很好,在回程的那段路中,她能够明显的听到,除了爸爸安排的负责看守她的那个人之外,她的身后还有好几道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沉重,应该全部都是来自男性。 阮甜甚至,还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稳住步子,当作不知道这些声音代表着什么,她还在计算着路线,现在走的路,与她被带来时没有一点的变化。 越接近她的住处,那些危险的声音就越小,等到阮甜进了安全的区域,那些声音就全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阮甜与看守她的保镖原本的脚步声。 阮甜离开时,将叶林林与安然全部安排在房间,她是在告诉爸爸与暗处的人,这两个人是她现在的玩伴,谁都不可以伤害。 阮甜最近已经与叶林林同安然相处的无比熟悉,安然在接受了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之后,便开始慢慢地与阮甜用纸笔交流。 阮甜推门进去时,两个女人正在藏着什么东西。因为还有看守她的人在,阮甜没有去追根结底的询问,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叶林林当着看守,当然不会说话,更不会把纸笔拿出来写字。 等到看守的人觉得没问题离开,叶林林才交给阮甜一张纸条,纸条的内容是:有人把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从里到外全都翻了一遍。 阮甜在见到达昆以后对于这些反而一点都不惊讶。 她能够确定,爸爸不会让人来翻动她屋子里的任何东西,能做出这些事情的只有达昆。 阮甜觉得,自己甚至不需要说,或许从现在她所在的这个房间被翻动之后,爸爸就比她先知道了消息。 爸爸与达昆关系暗藏了许多,阮甜没那个能力去干预。 眼下,对于她来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走到窗台的花瓶边,阮甜一直都把她带出来的戒指藏在花瓶里,花瓶中所放的鲜花平常都是阮甜独自照顾。现在花瓶当中已经没有了鲜花,而阮甜明明记得她离开时这里还是放了一朵进去的。 花瓶不大,阮甜一只手就能抱起来,她将瓶口堵上,把手放过去,里面,本该掉出的戒指却不见了踪影。 阮甜的心骤然发慌,她捧着花瓶到光亮处又仔细的看了看,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手好像没了力气,花瓶顺着她的手便落在了地上。 瓷器落地,响声震天。 房外有脚步声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竹门便被打开。 负责看守她的男人先是看了地上的那些碎片,而后,才看了看阮甜。 他指着叶林林,让她将这些收拾好,“别脏了大小姐的手。” 话里,虽然是关心,但阮甜总觉得,这个男人是怕阮甜会自杀。 那个戒指,原本就是阮甜自己偷偷藏下的,无论是阮明泽还是在阮甜身边照顾的人,全都不知道。 她现在,连找人询问都没办法。 心脏好像忽然之间空了一块,阮甜眨了眨眼睛,有泪落下,她现在有些恨慕念琛。 慕念琛,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 阮甜等了阮明泽一个下午,阮明泽都没有来,夕阳降降下沉,夜色降临,阮甜站在窗边,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以往。 空气当中的血腥味好像又重了一些,而这一次,阮甜并没有再听见什么枪声。 叶林林为阮甜关上窗,她不能说话,房间内就只有瓶瓶罐罐偶尔相碰的轻微声响。 安然最近一直在做这些,阮甜从没有问过,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如往常一般,坐在安然的对面,看着安然在做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安然养的小白鼠现在已经越来越大,阮甜的视线尽量避着它,她最怕这些东西。 她看着安然将一直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抓出来,安然一直都很喜欢逗小白鼠,小白鼠被拎起来还吱吱吱的叫。 阮甜默默的转过视线,她不能看这个小动物。 凄厉的一阵哀叫在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中充斥。 阮甜僵硬着身子偏头,就看见安然正掐住小白鼠的嘴巴,往里面塞着什么东西。 小白鼠起先还能惨叫,过了不到五秒,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整个房间里,只有阮甜害怕这些,安然与叶林林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 阮甜吓得站起来,安然摘下手套,摸了摸阮甜的肚子,而后,递给了阮甜她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别怕,它只是晕过去了,过几个小时就能醒。 阮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好像明白了这些东西,要用在哪里。 阮甜想要问什么,安然捂上了她的嘴,安然的手放在阮甜的胳膊上,将她带到了木墙边, 那里,有一处小缝,可以看到楼下的样子。 阮甜从前一点都没有发现。 楼下站着两个看守她的人,对于阮甜来说全部都是生面孔,阮甜一时之间还分不清,这些人到底是阮明泽安排的,还是达昆。 她的手中,被安然塞了一个药瓶,药瓶很小,握在手中不会轻易让旁人发现,里面摇摇晃晃的,装满了安然做的那些药水。 安然指了指楼下看守的人,又指了指阮甜,阮甜问她:“你想让我用这些药物把他们……” 安然的耳朵虽然受到了伤害,但还是可以听得到声音。 她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了一长串:“这个让你用来防身,其余的,交给我和林林。” 阮甜的视线,移向叶林林,叶林林冲着她点了点头,而后,把她手里的东西拿给阮甜看。 是一张手画的地图,上面标好了从哪里出去最安全。 安然与叶林林好像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出去,如果今天,阮甜没有在爸爸那里听到枪声,她会支持安然与叶林林的冒险。 在此刻,阮甜并不乐观,她拉着安然与叶林林在床边坐下,把今天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们。 阮甜说道他们杀人如麻时,叶林林的身子抖了一下。 在这里,只要不犯错,好歹还能留着一条命……如果逃不出去…… 阮甜感觉到她们瞬间绝望下去的情绪,强撑着告诉她们:“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 她的保证,在此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房内愁云惨雾,阮甜的心中更加难受。 她隐约的,好像又听到了枪声,阮甜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来这里这么多天,在她住的地方,一直都很安静。 就算外面枪林弹雨,这座吊脚楼也好似与世隔绝一般,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阮甜总觉得有许多的不对,她下意识的透过方才观察楼下的缝隙,去看原本站在那里的两个人还在不在。 楼下空无一人,就算是换岗,也不会有这样完全无守的时候。 阮甜转过头,对着叶林林与安然说:“可能要起风了。” 这是她们之间的暗号,起风了,就是有了危险。 还没等叶林林与安然有什么反应,竹门便被撞开。 阮甜捏紧手中拿着的那个安然制作的“药物”,僵硬着转过头,去看闯进来的人。 她下意识的,将安然与叶林林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明明方才在爸爸那里时遇到危险的时候,阮甜还害怕的往阮明泽身后躲,现在,就知道保护自己的朋友了。 闯进来的一共有五位,个子都不算太高,一米七几的样子,比阮甜高不了多少,但各个脸上全都是凶神恶煞的,几乎一个看着阮甜的眼神,都让阮甜恶心。 “你们是什么人?”阮甜发出的声音中,不带任何的感情,也让人听不出她害怕的情绪。 为首的那个,说话的口音与达昆一样。“阮小姐不用害怕,我们都是你爸爸的手下,来这里是想把你带到更安全的地方。” 阮甜如果信了……那就真不是阮明泽的女儿了。 只是,现在摆在她眼前的状况就是,无论她信不信,她都必须得接受。 “我爸爸,有没有给我带什么话?”就算是已经识破了这群人的意图,阮甜也还是问了这么一句,她尽量表现的很正常,一副无知的样子。 为首的男人似乎是没预料到阮甜会是这个反应,顿了一会,才回答阮甜:“哪需要留什么话?我们都是你爸爸的心腹,你和我们走!” 阮甜喔了一声,她笑了一下,对着为首的那个人说,“我可不可以和我的朋友告个别?” 为首的人大概是觉得让阮甜翻不出什么花样,,就算聊几句也不会让她逃跑,便沉默。 他不说话,自然就是默认。 阮甜转过头,安然与叶林林的眼中的神色都非常的惊恐。 她们好像都见过此刻要带阮甜走的这群人,阮甜的心中咯噔一下,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安然与叶林林的舌头,可能就是这群人割去的。 她低声对她们说“不用害怕,我爸爸还在……” 阮甜虽这么说,其实,她此刻更担心爸爸,爸爸一定同样遇到了危险,不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叶林林的眼泪落在了阮甜的手上,阮甜想要为她擦泪,身后的那群人弄出了一阵声响,似乎是在阻止阮甜和叶林林有什么接触。 阮甜停止了动作,安然却握上了她的手,阮甜抬眸去看安然,安然的眼中,此刻一点惧怕的神色都不再有,涌现的是坚定。 安然握住的,是阮甜拿着药瓶的那只手。 她好像是在提醒阮甜,不要忘了这个。 阮甜用眼神告诉安然,她全都明白。 “阮小姐,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你最好乖乖的和我们走。”为首的那人没有给阮甜多少时间,已经开口催促。 阮甜护着自己的肚子转过身子,有两三个男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看那个架势,如果阮甜敢反抗,直接就会用特殊将她带走。 转折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安然抓着将阮甜的衣服将阮甜往后带了一步。 阮甜甚至都还没看清楚安然到底做了什么,眼前的三个男人就全部倒在地上。 接着。便是安然用手一扬,另外的两个,也同样倒地。 安然两只手分别将她与叶林林拉着,跑下了吊脚楼。 楼下,全是阮明泽安排看守阮甜的那些保镖的尸体,各个都是用枪…… 浓重的血腥味让阮甜非常想吐。 她没敢看死去的那些人的脸,跟着安然,躲到了丛林中。 夜色已经全暗,丛林的树木遮挡了月光,阮甜的眼前一点东西都看不到,如果不是安然,她可能寸步难行。 阮甜不知道自己被安然带着走了多久,她的双腿已经没了力气,最后,几乎是安然与叶林林一同架着她走。 她们在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停脚,脚下全都是碎石与泥土。 三个人瘫在地上,累到走也走不动,阮甜有一种,自己是安然与叶林林的拖累的感觉。 如果没有她,安然与叶林林,应该可以再走远一点。 这一路,虽然很累,但也很顺利,顺利到让阮甜有些发慌。 明明有许多的疑点,但是阮甜现在一个都没有想到,她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沉,越来越想睡觉。 等到再醒来时,阮甜的眼前已经不是那片黑暗的看不清什么东西的丛林,而是一处冰冷的房间。 她的手脚全部都被捆住,眼前更是模糊,所有的景象都好像在旋转,让她想吐。 “安然……叶林林……”阮甜的口中在叫着她的两个朋友的名字,阮甜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担心安然与叶林林,是不是也与她一样,遇到了这样的危险。 只是,她的好心在下一刻,就显得那么的可笑。 铁门从外面缓缓推开,阮甜几乎是本能的将视线转向门口,安然与叶林林一同进来,她们的手中,端着托盘。 而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一个阮甜面熟的男人,达昆。 “你们,是达昆的人?”眼前的一切还在旋转。阮甜说出的话显得那样的微弱? 阮甜很努力的去看她们的眼睛,从前,她们都是这样交流的。 她没准备安然与叶林林能够回答她,因为她们不能说话。 “阮小姐,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狭小的空间内忽然传来这么一声。 阮甜很努力的去分辨这道声音来自哪里。 安然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铁架上,她拿起了托盘中的一个药瓶,冲着阮甜举了举,“这可是昨天你手中拿的东西,我用它来让你睡着,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安然的嗓音很妩媚,就像是一个美女蛇。 而叶林林,则依旧沉默,她按住阮甜的脸,让阮甜看着安然手中的那个药瓶。阮甜到了现在才意识到,她进了一个圈套。 这几个月,安然与叶林林全部都在她的身边,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阮甜觉得自己蠢极了。 她没有问叶林林与安然为什么会骗她,答案很明显,她们从一开始就是带着任务来接近她的。 安然在阮甜眼前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里面只剩了半截的舌头,她卷了卷,另外半截又全部都出来:“阮小姐,你是我骗过的人中,最天真的一个,如果不是接到了这个任务,那我一定很愿意陪你玩一玩,只不过我最恨你这种无忧无虑,从小就倍受宠爱的女孩子了,遇到你们这种女孩,我就想要让你们体会最肮脏的东西。” 阮甜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安然拍了拍,她想要躲开,却根本就动不了。 安然又拍了两下阮甜的肚子,她笑的依旧是说话的那个腔调,“阮小姐不需要担心,我现在就会把你的孩子……” 安然没有说那两个字,阮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就算是我想,昆哥也不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值钱着呢,这么好的筹码,我可不敢轻易动手。” 安然很满意自己在阮甜脸上看到的惊恐,她将这些话说完,就将手从阮甜的肚子上放开,然后,投进了达昆的怀里。 达昆早已在阮甜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有对安然的投怀送抱有什么反应,而是盯着阮甜的那一张脸,又说出了在第一次见到阮甜时,说过的话:“你长得,和清溪真像,就是有一点我不喜欢,你的眼神,太像你爸爸,让我看到就讨厌,不然,我把你的眼睛弄瞎,你看同不同意?” 达昆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商量的语气,也从来不会有人用商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的。 阮甜闭嘴不言,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太危急,阮甜从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现在的情绪不止是害怕,还有担忧。 爸爸如果没有遇到危险,现在,一定是在找她。 而达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窗外又有枪声响起,达昆闭目,让阮甜仔细听:“这都是你们那里的警察流血的声音啊,啧啧啧,我听着都心痛,你们得多久才能培养出一个缉毒警?这生意做的都是你情我愿,这帮警察非得来找我送死,我于心不忍,只能尽早给他们一个了结。” 阮甜的眼中闪现出恨意,她还是不说话,因为她知道,她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达昆凑近阮甜的眼睛,“就是这样的眼神,以后你面对你爸爸的时候,记得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和我可是生意伙伴,你以为,你爸爸又比我好得了多少?” 阮甜的双手捏紧,她知道,爸爸也在做这些事情,她没有办法反驳,她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下去,仇恨变成了绝望。 达昆看着她的变化,又开始发出那样令人作呕的笑声:“你现在的反应倒与你妈妈当初如出一辙。” 达昆带着茧子的一双手,摸向阮甜的脸,“你怎么不流泪?你妈妈当初哭了很久,你怎么不哭?” 阮甜的眼睛一直睁着,原来妈妈也知道……知道爸爸在做什么。 达昆像是在欣赏阮甜现在的样子,“你妈妈真是个美人,那时候的模样让我现在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她瞧不上我,处处躲着我,从那时候就把我当成了坏人,就是到了最后啊,她挑选的枕边人才是让她最失望的那一个,你说,是不是报应?” 就算是发现了爸爸身上那么多的破绽,阮甜也没有想过,妈妈在离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不敢想象妈妈当初是用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去接受这个真相。 想到妈妈临走之前越来越虚弱的身体,阮甜落下泪来。 窗外的枪声越来越近,达昆好像特别胜券在握一般,他让阮甜仔细听:“待会要是有你们的警察冲进这个院子,我的狙击手们,会让他们全部回不去。到时候可以让你看看你的同胞,以后,你要回去,可没什么机会了。” 达昆的话犹豫恶鬼,“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他们的样子,他们都是为了救你这个毒贩的女儿才一个一个的送命。” 达昆的这些话,让阮甜更加的绝望。 阮甜咬住自己的舌头,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自己变成让其他人送命的靶子。 她的命,并不值钱,根本就比不上外面的那些缉毒警察。 达昆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安然在阮甜咬住舌头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她的动作,等到阮甜的嘴巴流了血,她才把阮甜的嘴巴给掰开,“用这样的方法寻死最没用,你这样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什么都咬不动,还是得乖乖的看着你的那群废物同胞去死。” 阮甜的耳边已经可以听到很多脚步声,每一道枪声都好像是一把刀,让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达昆拍了拍手,对阮甜说:“好戏开锣了。” 叶林林在阮甜的身后解开了绳子,达昆禁锢着阮甜的肩膀,将她推到了外面。 门外,却不见一个警察,连达昆所说的狙击手,阮甜也没有看见。 所有的枪声好像在一瞬间便停止,只有脚步声,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阮甜听见达昆在她的耳后咒骂了一声,而后,便有一把枪抵上了她的脑袋。 扣动扳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阮甜被达昆拽着挡在身前,成为他保命的工具。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谁都逃不掉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的耳边已经可以听到很多脚步声,每一道枪声都好像是一把刀,让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达昆拍了拍手,对阮甜说:“好戏开锣了。” 叶林林在阮甜的身后解开了绳子,达昆禁锢着阮甜的肩膀,将她推到了外面。 门外,却不见一个警察,连达昆所说的狙击手,阮甜也没有看见。 所有的枪声好像在一瞬间便停止,只有脚步声,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阮甜听见达昆在她的耳后咒骂了一声,而后,便有一把枪抵上了她的脑袋。 扣动扳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阮甜被达昆用来挡在身前,成为他保命的工具。 而叶林林与安然,同样也不例外。 阮甜就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达昆的意图,安然与她,还有叶林林,在达昆的眼中都是工具,而最主要的是,叶林林与安然,一直都是达昆安排在阮甜身边的奸细,无论是现在面对的警察与特种兵,还是达昆或许还在苟延残喘的那些部下,都认为,安然与叶林林是与她一起,是这场劫持的受害者。 达昆要用安然与叶林林来混淆视听,阮甜无法想象,当这些人面对安然与叶林林毫无防备之时,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阮甜想要出声提醒,达昆用按住她肩膀的那一只手,捆住了她的脖子。 达昆下了狠劲,如果不是还需要自己为他保命,阮甜真怕自己就这样死去。 她的喉咙被掐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张合嘴唇,对着黑洞洞的枪口用口型说了一句:“他们都是坏人。” 阮甜不确定来营救她的军人们,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口型。 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安然与叶林林就先后被子弹击中,击中的部位不会让人死去,但也让她们不能动弹。 这样的状况让达昆拖拽着阮甜离开的脚步更加的快速,阮甜的后脑勺都能感觉到枪口坚硬的触感,那种感觉,让她头痛欲裂。 昨晚被用的药物,仿佛根本就没有消失。 现在丛林中的房子大多都是两层,底下那层用来防止蛇虫鼠蚁,而上面的那一层,则是阮甜昨晚一直被关押的地方。 达昆慌不择路,他没有选择从楼梯下去,而是在离地面有七八米高的楼层,他的意图很明显,他要从这里跳下去逃脱。 这样方法,明摆着要置阮甜于死地。 又是一声枪响,达昆侧边的木墙被击中,那个枪弹的位置,离达昆的耳边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无论是楼下的哪一面,都已经备好了狙击手,达昆用来对付hg军人的那些位置,早已被军人占领。 达昆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没了退路,像一只疯狗一样乱吠,那把枪一直顶在阮甜的后脑勺,阮甜感觉有有湿意顺着她的后脖颈落下,她猜想是血,头痛的越来越厉害,阮甜的眼前已经有了重影。 达昆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知道自己没了退路,他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布料里面拽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叫嚣着,仿佛他是一个悲壮的英雄。“我达昆死了,还能带上你们这群hg军人上路,这比买卖,是老子赚了!” 达昆手中拿着的是……按钮。 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他的权利的中心,在建造这里时,就已经将地面里埋上了无数颗特殊的……,达昆装这些的本意当然不是为了自己去使用的,而是以防有军方围剿,可以毁掉证据。 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加管用,只用按上一下,这里变回变成人间地狱。 没有人能够逃脱,所有人都会死。 情况,陷入了僵局,所有的军人全都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不是害怕,而是在保护阮甜。 雷电突至,电闪雷鸣,阮甜的眼前黑了一瞬,而后,她便看见了慕念琛。 阮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慕念琛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太不合常理。 达昆抵着阮甜后脑勺的枪在见到有不怕死的男人胆敢出现之后猛的转了一个方向,直对着慕念琛。 随着慕念琛与他们越来越近。达昆就表现的越心虚,阮甜听到了达昆口中惊惧的吐出了一个人名:“慕仲骁!” 阮甜意识已经渐渐的不清醒,她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慕仲骁究竟是谁,她在很努力的看着前方,看着那个,像是慕念琛的幻影,她觉得自己这一回恐怕真的是要死去,不然怎么会看到慕念琛呢…… 阮甜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那个“慕念琛”眼泪落的汹涌,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个,她以为不是真实的脸。 “慕念琛……慕念琛……”阮甜放任自己喊出慕念琛名字,这个名字,阮甜已经快两个多月没有喊过,却在这两个多月里,每天在心中,都喊了千千万万遍。 阮甜说的口的名字,让达昆从惧怕中收回理智,慕仲骁当年与李云川一起,在毒贩的眼中都是恨不得剥骨抽筋一般的存在,让他们又恨又怕,至今都不敢在踏足云南。 “你是慕仲骁的儿子!”达昆在云南时,曾经见过慕念琛,这么多年,慕念琛的那一双眼睛一点都没变。 他们那群毒贩,原本想要将慕念琛弄死,给那群阻碍他们生意的Hg军人一个教训,可当初的手下出了纰漏,没有成功绑架慕念琛。 他们与hg的军人又斗争了许久,才得来了重要的情报。 能够杀死慕仲骁夫妇,与当年的那一群人,达昆到了如今,还觉得容易的太过于诡异。 达昆举着枪,对准慕念琛,像是讨血债一般说:“你在南城动了我三千多万的生意。那笔帐我到现在还没有找你算,你倒是送上门来!在暗网,你的人命已经超过了八千万,这一群军人的命加起来还没有你一个值钱……!” 慕念琛的脸上没有一点在这种时刻对死亡该有的畏惧,听到达昆的这些话他的脚步一点都未停。 他就像是一个军人一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一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同胞与爱人,而奋不顾身的战士。 “砰砰”的两声,这是枪声,也是阮甜的脑袋被达昆按在水泥栏杆上的声音,阮甜的口中有血迹,那是刚才,她在听到慕念琛的名字之后,从达昆的胳膊上咬下的。 阮甜在未确定那是慕念琛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反抗,她甚至想让自己早一些去死,这样就不会,再连累那些军人,也不会再让自己,有负罪感。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达昆与她说的那句,“毒贩的女儿”让阮甜心中不安。 如果方才,她能够说话,她一定会告诉这些军人们真相,然后让军人们不用顾忌她这么一个人,直接开枪就好,她不想要任何的军人因为解救她这个,根本就不算是好人的公民而失去生命。 可是现在,慕念琛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手上,甚至没有枪,在意识到达昆就要开枪之时,阮甜没有犹豫,用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办法,一口咬在了达昆肮脏的胳膊上。 也就在达昆对付她的一瞬间,慕念琛已经到了达昆的面前。 在达昆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将达昆手中的黑色物体的抢夺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快,阮甜甚至都没有看清。 离得太近,阮甜清楚听到了达昆伤害她的那只手,手骨断裂的声音。 达昆的手中还有枪,现在的距离,只要他开枪,就一定会拿下慕念琛的性命。 阮甜流着泪扑向慕念琛,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慕念琛此刻的脸色,是不是很生气,她只想保住慕念琛的命。 预料当中的枪声响起,阮甜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痛,她被慕念琛按在怀中,鼻尖闻到的全部都是慕念琛身上那股让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在一片枪声中,阮甜听到慕念琛的声音,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带着恶狠狠的气息,他在对阮甜说:“慕太太,你有没有一点当别人太太的自觉?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抱你!” 慕念琛当初在知晓阮甜走后,又怎会是只有这样的暴怒,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所遭受到的折磨,不比阮甜要少多少。 在外,他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慕先生,可在人后,他却是一个,被妻子抛弃了的孤家寡人。 阮甜哭着在慕念琛的怀中点头,一遍遍的说着:“慕念琛,我好想你。”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手就放在她后脑勺的伤处,他在用手指为她止血,她只觉得越来越晕,在慕念琛的怀中就已经要站不稳,全靠慕念琛将她抱的紧紧。 又是一声枪响,这声枪响离得距离有些远。 达昆痛嚎了一声,阮甜在被慕念琛抱着闪进了方才达昆关押她的房间之前,在慕念琛的怀里回头看了一眼,达昆的左肩膀已经被子弹打穿,那只手,同样掐住过她的脖子。 阮甜的身子,在见到安然准备的那些药水之后猛的缩紧,慕念琛一直将她抱着,自然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 慕念琛的视线同样落在了上面。窗外已经没有了打斗的声音,只有达昆与他的那群手下痛哼。 慕念琛无心观察那些,而是捧着阮甜的脸问她:“他们对你用了这些?” 阮甜的眼泪落地更像是碎了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慕念琛心疼的眼睛都有些红,只是,他的脸色仍然冷硬,完全没有一点从前的样子。 阮甜觉得。慕念琛还是在生气,她却不知,慕念琛是在为了她与阮明泽的关系而担忧。 她想要再一次与慕念琛说对不起,这些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擅自离开,更是因为……那个阮甜不敢细想的可能。 阮甜想到爸爸的身份,想到慕念琛父母以及那么多位军人的生命,那种毁天灭地一般的愧疚情绪将她淹没,让她本就已经不堪一击的神经,击碎了彻底。 阮甜就在慕念琛的怀中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阮甜是在一处病房内,这里的病房,不像是在南城,房间内很简陋,除了一张病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慕念琛就在她的身旁。 阮甜想要抬起手摸一摸慕念琛已经冒出了胡茬的脸,她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慕念琛俯身,贴近阮甜的脸,阮甜用唇去蹭慕念琛的胡茬。 那些胡茬,刺的阮甜的唇红艳艳的,让她已经没有血色许久的唇瓣,有了一些活着的痕迹。 慕念琛只让阮甜蹭了一下,就将视线与阮甜的持平,他的手指,轻抚着阮甜被刺的充血的唇瓣,告诉她:“甜宝,我们的孩子很健康。” 他话语中的心疼,几乎让阮甜落下泪来。 她能够感觉到小腹中孩子的动静,她张合着嘴唇,能够发出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她在对慕念琛说:“我想,摸摸看我们的宝宝。” 阮甜的手,是真的没有一点的力气,连动一下都不行。 慕念琛就将她的手牵着,一同放在了阮甜只穿了病号服的肚子上。 隔着一层布料,阮甜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暖意,肚子里的宝宝在动,他们动的那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有力。 阮甜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不相信自己一次一次的化险为夷,她想要看一看检测单,必须得看到那些,阮甜才能真正的放下心。 但这里的医院资源有限,没有那么多设备来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慕念琛没有说的是,他从南城出发时,就带了一个优秀的医疗团队,他们从前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医,其中不乏妇产中的专家。 这样的一群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安然的那些药物,对阮甜究竟有多少的伤害。 阮甜拿不到书面的让她心安的证据。就只能一直盯着慕念琛,她必须一直从慕念琛的口中听到孩子还平安的消息,心跳的才不那么慌。 阮甜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人,忘记了一个对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她想破了脑袋,甚至想到了身体发疼,也还是没有想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 在她醒来之后的第二天,飞机就回到了南城,阮甜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慕念琛带她回了位于沥山的那个别墅。 几个月未曾回来,阮甜走之前在那里住的那一段日子,这里还是漫天的雪花,如今春季到来,景色与当初完全都不一样。 飞机是直接飞到的沥山,虽然飞机的降落坪就在别墅的专用的场地上。 南城的春季还有些冷,在下飞机之前慕念琛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阮甜是被慕念琛抱着下的飞机,她甚至都不明白,就这么一点距离,而且是被抱在怀里,自己为什么还要穿这么多的衣服。 她的脑袋又开始疼,好像记忆里不止眼前的慕念琛对她有过这样的关怀。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在此刻让阮甜产生踏实与伤心的两种情绪的人,也这样抱过她。 这个人是谁呢?阮甜揪着慕念琛风衣的纽扣,她想要问一问慕念琛,在她张开嘴时又忘了自己刚才到底要说什么。 她要说什么呢?阮甜的眉头皱着,慕念琛抱着她走在阳光下,阮甜仰着头看他的脸,“慕念琛,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念琛摸了摸阮甜后脑勺上的纱布,与阮甜额头相抵,“我刚才带你出去玩了一会儿,现在你困了,要睡觉了。” 慕念琛的声音与平常没有什么差别,但若是仔细听,好似还能听出其中的苦涩。 阮甜“哦”了一声,乖乖的贴在慕念琛的耳边睡着。 …… 阮甜得了一种心理疾病,她在逃避现实,逃避自己的爸爸是毒贩的事实。 阮甜的心中苦呀,那是她的爸爸,那是给她生命的人,她又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的错下去呢。 那天,在被解救时,有那么多的缉毒警察与军人,他们早已将爸爸列入了通缉名单。 阮甜在短暂清醒的那一段时间里,甚至还在想,爸爸是不是已经被抓了起来,但若是爸爸没有被抓起来,让爸爸逍遥法外,阮甜的心中有没有办法接受。 所以,她让自己忘记。 安然在逃出吊脚楼的那个晚上,给阮甜用的药也加重了她的这种心理问题。 慕念琛有一点没有骗阮甜,她们的孩子的确一点事情都没有,而出了最大事情的是阮甜自己。 阮甜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太阳西沉,她躺在的身旁,看着落地窗边的夕阳,这个情景她好像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了,阮甜有些好笑的趴在慕念琛的身上,对他说:“慕念琛,我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一些天翻地覆了呢?” 阮甜的记忆,还停留在离开南城之前,她脑海中自动将自己与慕念琛的过往美化了一番,此时,在她的脸上,全都是幸福的神色。 慕念琛拍着阮甜瘦到已经没有一点肉的后背,他的动作很轻,却让阮甜感觉到了一点痛,阮甜挣扎了一下,慕念琛很快的便将手放开,然后,把阮甜往上抱了一些。 慕念琛的唇,落到了阮甜小巧的耳垂上,与她私语:“日出日落,每一天都不尽相同,只有我的心,一直都属于你。” 慕念琛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现在的思维本就在回忆里的阮甜羞红了脸,她不再去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也根本刘没有什么精力,去想这些。 她的脸好似比窗外的夕阳还要灼人,她只好将脸贴在只有一件衬衣的……慕念琛的胸膛。 阮甜在用慕念琛的体温,为自己降温。 效果真得显著极了。 这样的姿势,慕念琛就只能看见她的后背,慕念琛有那么一刻,自私的想,如果让阮甜永远这样,好像也还不错,至少,她比从前要快乐。 慕念琛一直没让阮甜用药,这些药,没什么副作用,那些医疗团队,全的都代表着权威。 阮甜对自己的心理状况一无所知,她偶尔会忧伤,但这样忧伤的情绪,想到慕念琛就行了。 …… 阮甜的肚子已经很大,在慕念琛安排的那位一直负责她健康的医生再一次检查的时候,阮甜一直抓着慕念琛的手。 其实这样的检查,她做过不止一次,阮甜根本就不害怕,可她就是不能接受慕念琛离开她的视线。 她有时候会很自嘲,觉得自己越来越胆小。 阮甜也记得,上一次的检查是在北城,她主动与医生找着话聊:“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才五个月而已,他们这样好动,会不会很调皮呀?” 阮甜说完又赶紧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对不起,“妈妈可喜欢你们活泼好动健健康康啦,宝宝们不要生妈妈的气哦。” 为她检查的女医生工作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又装作没有听出阮甜话里的错误,保持着沉默。 慕念琛将阮甜放在肚子上的手牵起来,慕念琛身上微凉的温度让阮甜清醒了一会,她忘记了方才,自己与医生说了什么,准确无误的说出了现在自己的月份,但是她没有想起来曾经为她做检查的安然。 她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在阮甜美化过的想法中,一部分来自现在为她检查的医生,而另一部分,是来自她经常会去的那一家医院。 在检查结束时,医生除了告诉阮甜,她与宝宝的情况都很好之外,还提醒她,再过半个月就是预产期。 新手妈妈要调整自己的心里状态,不要将分娩当做洪水猛兽。 阮甜在听医生说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阮甜从前只记得自己怀孕了多少周,从来都没有预产期这个概念,猛然一听到这个,除了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之后,就只剩下期待。 她想让自己的宝宝快点与她见面,然后她和慕念琛,还有两个宝宝,就是一家四口啦。 这是她上大学时候就有的梦呀,她终于要将这个梦,变成了现实。 阮甜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笑眯眯的抬起头,娇滴滴的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是妈妈,你是爸爸……” 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的神色顿了好几秒,她也是有爸爸的,她的爸爸在医院里…… 阮甜脑袋开始剧烈的疼,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慕念琛在她的耳边叫她的名字,阮甜却半点回应都没有给。 她的口中一直说着“爸爸……爸爸……” 她抓着慕念琛的胳膊,泪水撒满了脸,“慕念琛,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 慕念琛没有立刻回答,阮甜捂住脸哭的肝肠寸断,她为这样没有底线去维护爸爸的行为而感到羞愧。 “慕念琛,我爸爸……是不是被……”阮甜想说一句是不是被逮捕,可她没有办法说出那两个原本就是认罪的字眼。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以后不许再来。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我爸爸……是不是被……”阮甜想说一句是不是被逮捕,可她没有办法说出那两个原本就是认罪的字。 虽然她比谁都要清楚,爸爸真的做出了那些十恶不赦的事情。 慕念琛按住阮甜的肩膀,他用的力气不大,却让阮甜放下了捂住自己脸的手。 阮甜的眼中全是泪水,就那样眼泪汪汪的看着慕念琛,这是他的爱人,他孩子的母亲,是他要相伴一生的至宝,慕念琛又怎么可能不心软? 可是再心软,慕念琛也要告诉阮甜,那样的帮助,绝无可能,他的嗓音中带着不可打破的坚定,“甜宝,我们不能替那些死去的人们说原谅。” 阮甜在心中复述了许多遍慕念琛的这句话,她慢慢地清醒,眼泪却还是在流。 阮甜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在慕念琛面前说出要让慕念琛去救她爸爸的话,慕念琛明明是一个受害者,她却这样去用自己的自私而向慕念琛开这个口。 可是她心中有一股让她难受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阮甜又开始想要伤害自己,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 她将手抬起来,在慕念琛还没有猜到她的意图的时候,就张嘴咬了上去。 这是阮甜第一次这样对自己,从前,她因为那些矛盾去咬慕念琛时,从来都没有心疼。 现在她咬自己,也一点都不心疼,只有让自己疼,阮甜的心中才能够好受一些。 阮甜只咬了自己一口,就被慕念琛按着颌骨,强迫的松开了嘴。 阮甜的力气太大,只是这一口,她的手上就冒出了血。 慕念琛将自己的手指放在阮甜的嘴里,阮甜却没有再下口,她……她舍不得去咬慕念琛啊。 慕念琛将阮甜抱在怀中,“甜宝,我知道你心中难受,知道你的矛盾,但我更希望你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一切都不是你的问题。” 阮甜……阮甜没办法点头,她到了现在还觉得自己有错,她把爸爸犯的那些罪恶全部担在了自己的身上。 爸爸是罪人,而她也一点都不无辜。 慕念琛捧着阮甜的脸,让阮甜看着他的眼睛,阮甜从慕念琛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 慕念琛为阮甜抹去脸上的泪,“阮明泽是你的父亲,你与他是父女情深。你的成长过程中,因为有他的爱而幸福,天真。这是我唯一感谢他的地方。” 阮甜在听到慕念琛说这些时,双手抚摸上慕念琛的心口,慕念琛按住她的手,慕念琛的心口是温暖的,掌心亦是。 这种温暖,仿佛能化解她心中的的那些情绪。 “甜宝,你想要为他奔走,想要让他免去最严重的那些东西,这样的举动,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受到什么伤害,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慕念琛真的懂得阮甜心中到底在内疚与矛盾什么, 阮甜这一刻,打从心底里有了一种名为感激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慢慢的把让阮甜难受的那些东西全部抹去。 阮甜去亲慕念琛的手,她最后的那一点眼泪全部,印在了慕念琛的手上。 而后,她抬头,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她问慕念琛,“我爸爸……现在在哪一个监狱?” 慕念琛说出了一个监狱的名字,那个监狱在外界看来很神秘,关的全是一些有重大犯罪记录的人。 阮甜微微垂下眸子,她的嗓子已经被哭哑。对着慕念琛说出请求时,带着很重的鼻音,“我想,见一见他。” 这个要求,被慕念琛答应。 …… 阮甜是在三天以后才见到的阮明泽,这几天,阮甜心理上的那些问题,因为有慕念琛的劝导和药物,已经好了不少。 阮甜没有让慕念琛陪她一起去,慕念琛为她做了那么多,阮甜也要为慕念琛考虑,她很不希望让慕念琛想起幼年时的那段日子。 她知道,就算慕念琛再怎么坚强,也不可能完全忘记。 阮甜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慕念琛将他父母的那些事情遗忘, 阮甜在出门之前,与慕念琛有一场短暂的亲吻,那个吻里好似有千言万语,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含义。 慕念琛在当时把掌心贴在阮甜的肚子上,他叮嘱阮甜:“无论你今天会知道些什么,都要记住,你还有我,与我们的宝宝。” …… 在进入警方安排好的与阮明泽会面的房间之前,阮甜还以为自己会哭, 可当她真的见到了爸爸,她却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在慕念琛的面前,阮甜还会让他救救爸爸,还会想要慕念琛替爸爸争取一条活路。 在爸爸的面前,阮甜却没有表现出来一点。 阮明泽就算进了监狱,身上那股儒雅的劲头还是没有变。 服刑服穿在他的身上,好似是寻常的衣服一般。 他将被手铐拷住的那双手放在了审讯桌的桌面上,好像是在故意为之,让阮甜更加清楚的认知到,他是因为什么而进的监狱。 阮明泽似乎不愿意阮甜来看他,与阮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甜宝,以后不要再来看我。” 阮甜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垂着眼睛,不让爸爸看到她眼中的情绪。 她知道,这一次,能够与爸爸见面,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 像爸爸这样的……根本就没有权利再见家人。 “爸爸,你有没有后悔过?”阮甜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一句话。 到了如今,她还是不肯接受爸爸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一个人。 阮明泽沉默,并没有回答阮甜的话。而是带着夸赞一般的语气说:“我的甜宝,比之前胖了不少。” 阮甜在被阮明泽带走之后,身子一天天的消瘦。回到了南城,又渐渐地有了一些肉。 阮明泽没有去考虑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状况,还能活多久,现在,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阮甜笑了一下,她心内的那些难过,脸上,却还是与从前面对爸爸时一样的神色,她与爸爸说:“我丈夫对我很好,爸爸,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在被你带走之前,与慕念琛结了婚。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也是……慕仲骁的儿子。”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能接受的答案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在提到慕仲骁时,特意去看阮明泽的眼睛。 爸爸的眼睛里,一点惊诧的意味都没有。 阮甜好像猜到了什么,她问阮明泽:“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慕念琛是慕仲骁的儿子?”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阮明泽的回答,阮甜就已经可以确认。 凭爸爸手上沾上的慕念琛父母的血,凭爸爸早年间与慕仲骁与和那些缉毒警察与军人们做的抗争,在听到慕念琛父母是谁的时候,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阮明泽颔首,他对阮甜说:“我当初想过阻止,还带着侥幸。让当然的助理去查探的时候,无意间损坏了慕念琛研究的数据。我后来给南大捐赠了新的实验室,算是弥补。” 如果阮甜没有记错,研究数据损坏的事情,慕念琛曾经与她说过,在梁老过生日的那天,慕念琛与她解释了让她心中憋屈的某一件事情。 慕念琛没有撒谎,与爸爸所说的完全对上了号。 阮甜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告诉她。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被瞒在了鼓里,而她周围的人好像什么都比她要清楚,“您当初有没有想过要……” 阮甜想要说的是,“有没有想过与我说出真相。” 但阮甜没有问出口,因为爸爸是毒贩这个身份,她也是在前几个月才发现的,而且,不是从爸爸的口中,而是阮明美的描述。 想到了阮明美,阮甜还是提到了一句:“爸爸,我之前,见到了奶奶和姑姑,她们过得还算不错,姑姑和奶奶,”还有陶陶一直住在一起,陶陶嫁人了,我听她们说,条件还不错。” 阮甜提她们,是在自作主张,她想着,爸爸或许在这种时候还会惦念一下他的妈妈与他的妹妹。 阮明泽在听完这些之后,沉默了好几秒。 阮甜从他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爸爸将许多事情都做得那样的决定,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愿意听这些消息的。 至于曾经爸爸为什么不告诉她,背后的那些真相,阮甜如今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她与慕念琛之间的感情这样好,阮甜不觉得她还有什么理由去纠结从前。 阮明泽最后只告诉了阮甜一句:“因为我相信他会对你好。” 阮甜看着爸爸头上的白发,心内因为即将面临离别的悲凉情绪变得更重。 她捂住眼睛,不让自己双眸中的水汽落下,她想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根本就已经没有可能的事情,她急切的将话语转了回来:“那您在当初可是看走了眼,慕念琛到现在,才让我觉得幸福。在您当初还很健康的时候,我与慕念琛的关系很差很差。” 阮甜这样说着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哀怨,仿佛爸爸的身上,没有那些人命,就像从前,她以为的那样。 阮明泽想要摸一摸女儿的头发,但因为有手铐,阮明泽不能够做出那样的动作。 阮甜察觉到了爸爸想要安抚她的心,她就主动把手放在了阮明泽的手上。 爸爸的手很粗糙,因为曾经在医院里呆了那么久的缘故,他的手上到现在还有许多的针眼。 爸爸的手掌还是如从前一般宽大,而她的手,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放在爸爸的掌心,只有一点点了。 阮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爸爸,我现在不在乎了,一点都不在乎了。”她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对爸爸说:“无论您与慕念琛之间还会不会有仇恨,我的孩子,永远都会是你的外孙女与外孙。” 她很坚定的继续说::“您也不用担心慕念琛会因为这些而对我如何,他很爱我,就像您和妈妈。他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丈夫。” 阮明泽的双眸中有晶莹闪过,阮甜这人之常情的一段话,却是给了阮明泽一个承诺。 “甜宝,曾经……”爸爸像是要说什么,阮甜却没有让他说出口。 她害怕从爸爸的口中听到道歉,如果真的要道歉,爸爸不应该与她说,也不应该对慕念琛说。 他最应该像一些人道歉的,是那群为了禁毒而付出生命的人们。 阮甜能够感觉到爸爸的手在颤抖,她缓缓的松开,她最怕看到爸爸脆弱的样子,“无论您曾经做过什么,您都永远是我的爸爸,我会永远的爱您和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往后总会见面的。” 阮甜能够给的,是自己作为一个女儿的那些义务。 …… 阮甜的口中虽然说着爸爸会与妈妈相遇,可是,她不知道,妈妈见到了爸爸之后,会不会不愿意与爸爸在一起。 达昆那天对阮甜的话到了现在还藏在她的心中,让她一遍一遍的回想,妈妈当初对爸爸有多么的失望。 阮甜将达昆那天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爸爸,阮甜心中就是知道爸爸不知道妈妈在去世之前,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阮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是用什么样的心理去将这些话说出。 当看到爸爸脸上的痛色时,阮甜有些后悔。 可妈妈当初就是带着绝望的心情走的,人死如灯灭,如果现在不让爸爸知道,爸爸就真的没有这个机会了。 阮甜不确定,爸爸在曾经有没有一刻对自己参与贩毒这件事情后悔过,但现在,阮甜从爸爸的脸上看到了悔不当初的神色。 …… 监狱里给阮甜与阮明泽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只有短短的20分钟。 阮明泽在短暂的失态过后,又像是一个从来都不知道这些缘由的人一般,与阮甜叮嘱。 阮明泽话中的意思像是在交代遗言,“甜宝,你是爸爸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阮甜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的掉了出来,砸在了桌面上。 时间一到,狱警便进来,阮甜有些不舍的看着爸爸,爸爸也同样在看着她。 阮甜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抱了抱爸爸,这样的拥抱,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在她与爸爸的身上发生过了,在往后,也不会再有。 “爸爸,下辈子,您做个好人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您和妈妈,还想做你们的女儿。这辈子,有你们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是你们给了我这么好的世界。” 阮明泽拍了拍阮甜的因为强忍着难过的情绪而抖动的肩膀,没有给阮甜回应。 …… 阮甜站在审讯室里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被狱警押走,她一时之间非常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甚至她的脚步连动一下都不行。 这是一种阮甜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悲痛,她清楚的明白,这是最后一面,这是她与爸爸的最后一面。 她明明应该落泪,在此刻,却连泪水都落不下来。 阮甜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她没办法走呀,好像只要她不走,就可以再见到爸爸。 她就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荒漠中的孩子,苦苦的等待着,那个再也不能回来的人。 她心中好像空了一块,她想要把缺失的那一块找回来,因为把于她而言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让她很痛很痛。 这种疼痛蔓延到了她的全身,也蔓延到了她每一滴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好似针扎一般的难受,甚至是她有着宝宝的小腹,也开始疼。 “甜宝。”有人在她的身后,喊她的名字,这声音好似很远,又好似很近。 这一道声音好像给了她力量,让她慢慢的转过身, 是慕念琛。 阮甜在没有回头的时候,心内就已经猜到了会是慕念琛,只是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慕念琛会到这里来。 这明明,是他应该退避三舍的地方。 阮甜很清楚,慕念琛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会过来。 见到慕念琛,她的心中更疼,方才在爸爸面前强忍回去的泪水,现在放肆的落下。 与爸爸相处的那二十分钟,阮甜伪装着坚强,可在慕念琛面前,她可以放声的哭泣,可以把受伤的心,捧出来给慕念琛看。因为她知道,慕念琛会把她心中的伤口慢慢的治愈。 慕念琛早已取代了爸爸,成为了阮甜心中的大树。 慕念琛站在离阮甜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并没有完全的靠近,因为在往常,阮甜每次和阮明泽视频之后都会对慕念琛有抵触心理,遇到关于阮明泽的事情时,慕念琛全都给了阮甜很大的私人空间。 阮甜双手摊开,向着慕念琛的方向,她这样的举动,像是在求抱抱,“慕念琛,我爸爸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阮甜的话都说的不能完整,“慕念琛……我以后,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阮明泽是他的仇人,慕念琛在此刻,是最该快慰的,可阮甜在慕念琛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大仇得报的高兴,只能在慕念琛的眼中,看出对她的心疼。 阮甜的下巴抵在慕念琛的肩膀上,慕念琛的手在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给她顺气。 阮甜心内的那些让她喘不过来气的疼痛,好像因为慕念琛这些动作而减轻,他说出的话响在她的耳边,却好像进了她的心中。 慕念琛对她说的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缘分原本就只是半程,.我们都要学着承受。” 阮甜贴着慕念琛的肩膀点了点头,她的心中冒出一句话:“我爸爸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现在,让我来还好不好?我把一辈子都给你,与你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这句话,阮甜并没有开口说出来,但她冒出这句话的那颗心,已经将这些牢牢地铭记。 …… 监狱这一片区域很空旷,方圆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住宅区。这里在寸土寸金的南城实属难得,传闻总说这里的杀气太重,想要在这里发展的开发商来一个便倒闭一个。 阮甜坐在车子里,肚子里的宝宝月份已经很大,阮甜坐着很辛苦,她的半边身子几乎都靠在了慕念琛的身上。 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头,春末,许多的花草都已经复苏,公路两旁的树木之间,有一整排白色的水仙。 阮甜忽然想到了曾经她生活过的那个老房子,那套房子,一直都在妈妈的名下,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又把那套房子转给了她。 因为当时阮甜还没有成年,爸爸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那套房子,在他们落难的那两三年,也没有被银行收走。 阮甜很想要回去看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踏足过那里了。 阮甜仰起头,去告诉慕念琛,她现在不想要回家,而后她说出了地址, 慕念琛没有问她为什么,直接让司机照做。 此处,离那套房子,还有一些的距离。 阮甜在慕念琛的怀里,稍微的睡了一点时间,她怀孕以来瞌睡比较多,昨晚,她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要来见爸爸,睡的时间还挺长。 慕念琛却是在昨天就知道了阮甜可以去见阮明泽的消息,他没有告诉阮甜,是怕影响她的休息。 在车子快到阮甜从前住的那个小区时,她就慢慢的醒了过来,她的眼中带着水汽,方才她还是梦到了一些关于爸爸的事情。 在下车之前,阮甜亲了亲慕念琛的脸,她没有让慕念琛陪着她上去。 那套房子里,全是阮甜与父母之间的回忆,那些东西,于她是蜜糖,而于慕念琛来说却是砒霜。 阮甜独自上楼,临近分娩,她行动起来已经不如从前那么利索。 平常用很少的时间就可以到的地方,她走了足足十分钟。 等到终于到了自己的家时,阮甜却没有勇气去开门。 家门的钥匙一直被她放在随身的钱包中,这把钥匙就像是她的护身符一般, 阮甜丢了很多的东西,却一次都没有把这把钥匙给弄丢。 这里明明应该是她最不愿意再来的地方,因为在爸爸住院的那几年,在与慕念琛分开的那几年,阮甜的住处,一直都是在这里。 老房子物业很不用心,阮甜从前每一次深夜下班时,整个楼道都没有一点的光亮,她有时候会很怕,因为时间太晚,世界上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阮甜每一次走到这扇门前时,她总是会想,这里,什么时候才会变回从前那个,让她心安的港湾? 也有许多次阮甜都在想,等到爸爸病好了,他们父女就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做一些小本的生意也好,她去继续的努力工作也好,总能够支撑起一个家的。 只是如今,阮甜也认清了现实,爸爸不会回来了,她曾经想好的那些日子,也一样都不会再有。 …… 阮甜在站了很久之后还是将老旧的防盗门打开,她扭动钥匙的时候有些困难,太久没有有住,曾经觉得很方便的东西,现在全都一些困难。 阮甜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她捂着鼻子咳了好几声,她走到阳台的窗边,阳台的窗子很高,阮甜得站在小板凳上面,才可以将窗户关起来。 阮甜小时候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家的窗户与别人家的不同,她还因为这个问过妈妈,妈妈当初也没有说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阮甜现在想起,觉得当时的妈妈也可能真的不知道,她一向不爱在乎这些,对于爸爸的很多问题,都是爸爸解释一句,她便相信。 妈妈当初,一定是爱惨了爸爸。 阮甜站在板凳上,可以看到楼下的样子,她曾经在爸爸妈妈都有事情出门的时候,会自己搬着板凳站在这里,透过一扇玻璃窗,看楼下形形色色的人。 慕念琛的车子,就在阮甜视线第一眼便能够看到的地方。 慕念琛站在车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阮甜连忙蹲下身子,从板凳上下去, 她不是怕慕念琛会发现她方才的那些危险动作,而是看到了慕念琛蹙起的眉。 这套房子一年多没有人住,水电却还很齐全,阮甜就算不在这里住,还是会定时的,缴纳水电费的押金。 她在一开始与慕念琛在一起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与慕念琛有后来的一切,更别提自己还会留下慕念琛的孩子了。 一年多的时间,在阮甜与慕念琛互相纠葛的那些日子中,根本就渺小的不值得一提,却是她与慕念琛的关系真正发生变化的一年。 …… 阮甜去了主卧,这间主卧原来是爸爸与妈妈的房间。 在回到这里之后,他把当时能给阮恬最好的条件全都给了阮甜,爸爸让阮甜住进了这里,因为这里的阳光最好。 阮甜在当时只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看到爸爸的良苦用心。 阮甜打开衣柜,衣柜很大,是爸爸和妈妈当初结婚时,妈妈的陪嫁。 阮甜在爸爸住院之后,时不时地会将爸爸从前的衣服拿出来洗一洗,挂在阳台上。 爸爸的衣服,全部都被阮甜放在了里头。 她想要将那些衣服全部找出来,等到了那一天……去给爸爸换上。 让他干干净净去见妈妈。 阮甜挑了一套,爸爸年轻的时候经常会穿的衣服,这套衣服放在衣柜的最里面,阮甜去拿的时候,身子不稳,直接往衣柜里面倒,好在她反应的够快,用手支撑了一下,才没有让自己受伤。 但衣柜却陷进去了一块。阮甜不可思议的往里头看,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把一个衣柜给弄坏。 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袋子装了起来,阮甜的手指放上去,上面的触感摸着很软,她的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以为这是爸爸藏在这里的毒品。 她鼓起勇气将那包东西抽出来,是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全部都是像面粉一样的东西,这是阮甜阮甜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毒品。 就是这个东西,让她没有了爸爸妈妈,阮甜憎恨这个东西! 她将这包疑似毒品的东西拎到卫生间,拧开洗手台上方的水龙头,丝毫没有犹豫就将这些东西往洗手台里面倒。 有一枚勋章从毒品里面掉了出来,阮甜下意识的就将勋章捡起来,水龙头还在继续往外流淌着水流,阮甜却没有时间去关,她看着勋章上面的字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勋章上面写的是,南城市公安局。 阮甜认不出这个勋章是因为什么而得来,她将勋章放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而后,将那个还剩下半包的毒品全部到处来翻找。 阮甜没想到,还能在里面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的颜色已经泛黄,纸张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的关系,变得非常脆,阮甜小心翼翼的将手里拿着的纸张展开。 里面,是一张入职卷宗。 虽然卷宗里的照片比爸爸现在年轻了好几十年,但阮甜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爸爸。 阮甜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懵,她仔细得看着卷宗里的每一个字。 上面写的名字,就是阮明泽,加入警队时间与1988年六月。 阮甜记得妈妈与她说过,她与爸爸在九十年代才在校园中认识,并且相爱。 在阮甜听爸爸妈妈描述的记忆里,爸爸在1988年的时候,还没有参加高考。 又怎么可能,会进入警队呢? 阮甜拿起那枚徽章,看着背面她方才没有注意到的数字,徽章后面了刻下的时间是1992.1025 那个时间,爸爸正在上大学。 这两样东西让阮甜觉得爸爸的入狱开始有冤屈。 她的心跳的很快,快到让阮甜发慌。 阮甜很怕这是自己的一场梦,她抓着这两样东西,冲出房间。 在快要到楼下之前,阮甜把这些,塞进了她的钱包。 她不是在防慕念琛,而是在防,可能躲在暗处的人,她到了现在,还在觉得,从阮明美的出现开始,就有人开始在暗中看着她。 …… 回到沥山的别墅之后,阮甜就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慕念琛。 她的声音还在因为激动而不稳,“慕念琛,我在老房子里发现了这个!我的爸爸是被冤枉的!” 阮甜满怀期待的看着慕念琛,希望能够从慕念琛的口中听到一句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慕念琛,却是只看了这些东西一眼,就把它们放在了一边。 阮甜抓着那些东西让慕念琛再看一看,慕念琛按住阮甜的身子,说出了一个让阮甜接受不了的答案。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包子出生啦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满怀期待的看着慕念琛,希望能够从慕念琛的口中听到一句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慕念琛,却是只看了这些东西一眼,就把它们放在了一边。 阮甜抓着那些东西让慕念琛再看一看,慕念琛按住阮甜的身子,说出了一句让阮甜接受不了的答案。 慕念琛对阮甜说的是:“甜宝,不要将这些事情想的这样的容易。有时候,你千辛万苦期待的可东西,可能只是泡影。” 阮甜脸上激动的神色就那样僵在那里,她楞了好几秒,似乎是在回想刚才慕念琛到底说了什么。 慕念琛看着阮甜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阮甜将眼睛垂下去,躲避慕念琛的视线,她在心中想了很久慕念琛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最后她终于得来一个在她看来是最合理的解释,慕念琛不信她。 慕念琛现在就算是不信她,阮甜也觉得他是情有可原,但是阮甜还是想要为爸爸争取一下机会,慕念琛的身份,代表着他可以比较轻松的做出阮甜没办法完成的事情,比如案件重审。 她缓缓的抬头,双眸中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些酸涩,她的眼睛很干净,不带一点这人世间的脏污。 阮甜重新把那两样东西塞进慕念琛的手里,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意,“慕念琛,你再看一看这个纸条,看看这上面写的东西,你看这些时间呀,这些都不可能作假的。” “我没有这么聪明的,慕念琛,我不可能知道当时警局的资料,更不可能去找人伪造这个徽章,慕念琛我没有骗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阮甜说到最后眼泪又落下来,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她明明想着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的。 就算是慕念琛不相信她,就算是慕念琛怀疑她,阮甜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生慕念琛的气,因为……因为她已经决定要永远爱他了啊。 慕念琛的双手,托住阮甜的脸,阮甜没办法再躲避,她只能去看慕念琛那双或许会带着许多怀疑的眼睛。 慕念琛用脸颊蹭了蹭阮甜满是泪珠的脸,阮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慕念琛将捧着她的手放下,摸着她耳后的头发与她说:“我没有不相信你,我不相信的,是这些东西的本身。” 阮甜的手攥了起来,她能够听懂慕念琛话语中的旁的含义。 慕念琛将她紧攥着的手轻轻地掰开,与她十指相握,“甜宝,你爸爸的身份摆在这里,这是我没办法相信这些东西是真实无误的主要原因。李叔叔曾经参与禁毒工作二十多年,他遇到过许多的情况,毒贩是何等的穷凶极恶,像这样的东西,不是伪造不出来,当初,警局内部也有许多的叛徒。如果毒贩真的想要一个这样的身份,很容易就可以得到。” 阮甜没有挣脱,她将慕念琛的话听了进去,虽然,慕念琛说的某些字眼,让她在一个女儿的角度有些刺眼。 当年的很多事情与现在都不同,阮甜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在那个纪录片里,有许多的,头发已经斑白的老警察回忆从前,阮甜从他们口中对当年禁毒与贩毒的环境了解了一些。 阮甜为刚才的冲动而感到有一些羞愧,她觉得方才的自己很不对。 慕念琛将她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有些心疼的摸着阮甜的眼睛对她说:“甜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不要这样哭?” 阮甜这几天几乎一直在哭,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眼睛肿得像兔子一样,她脑袋里的那根弦绷的太过于紧,让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或者说阮甜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子的疼痛。 可慕念琛却将阮甜的疼痛看在了眼里,疼惜到了心中,“我会用李叔叔的关系,去尽快查明这些东西的真假。” 阮甜往慕念琛的怀里又靠了一靠,慕念琛的声音就在她的身边:“法院就算是宣判与执行死刑,也需要很长的周期,你现在可以稍稍的放下一些心。” 慕念琛还有一件事情隐瞒了阮甜,这个事情,慕念琛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阮甜面对。 当年,在爸爸妈妈遇难的时候,慕念琛,是见到的了阮明泽的。 是他,下了对他的父母赶尽杀绝的命令,这也是慕念琛一心想要报复的缘由。 慕念琛在漫长的青年时代,一直将阮明泽的样子刻在了深藏着仇恨的心中。 …… 阮甜一开始将这些东西交给慕念琛的原因,也就是想要让慕念琛做这些。 她感激的看着慕念琛,很想要和慕念琛说一句谢谢。 谢谢,他在对爸爸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谢谢,慕念琛给她的爱。 但最终阮甜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小腹,在突然之间开始剧烈的疼。 阮甜在监狱里的时候,肚子其实就已经开始疼,阮甜当时以为是,因为与爸爸的离别而疼痛,过一会儿便会好,在老房子时,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更加没有去注意自己身体上面的变化。 等到现在,她稍稍的轻松了一些,那些疼痛就好似被放大了一般,让阮甜痛的浑身冒冷汗。 慕念琛一直都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在阮甜疼的弯腰时,他便直接将阮甜抱了起来, 阮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以为是肚子里的宝宝有了危险,害怕的情绪随着疼痛一起袭来,她紧紧攥着慕念琛的衣服,隐约的听见了慕念琛在说些什么。 阮甜其实什么也没有听清,但她还是对着慕念琛笑了笑,因为阮甜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会心疼慕念琛,一直都是这样的,她难受,慕念琛会比她还要难受。 慕念琛对她说的是不要怕,对于阮甜的身体状况慕念琛在很多方面都比阮甜自己要清楚,比如,即将到来的生产。 从阮甜回到南城之后,无论是家庭医生还是医院里面那些专门为了她而准备的医护人员,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慕念琛每天都会与阮甜的医生联系。 在预产期前后的半个月之内,胎儿出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慕念琛不是不心疼阮甜疼痛,所以才显得这样的稳重,现在阮甜已经如此,他必须得给阮甜一份力量。 进产房时是慕念琛陪着阮甜一同进去的,阮甜在被慕念琛抱上停留在那里待命许久的救护车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将会迎来什么。 在救护车上,家庭医生为阮甜做了所有,她生产之前需要做的检查。 家庭医生在救护车上时,询问了阮甜这样的疼痛大概持续了多久,阮甜原本不想当着慕念琛的面前说这些,但她害怕不如实说会影响到就要面临的生产,她只能将在监狱的那个时间与医生说明。 慕念琛握住她的手更加的紧,阮甜这时候,已经不再被害怕的情绪困扰,她反倒能够安慰慕念琛,“我当时真的没有感觉有这样的痛,现在我也好了很多了,它只是一阵一阵的痛,不是一直连续的那种疼。” 阮甜其实说了谎,她现在还是疼的有些承受不住。 慕念琛为阮甜擦去脸上,比泪还要多的汗,不让阮甜再开口说话。 …… 阮甜是顺产,这是阮甜自己选择的方案。 对于生产的疼痛,阮甜自己在心中已经打了无数次预防针。 可到真的躺在手术台上时,她还是被疼的流下了眼泪。 她生的艰难,那种疼痛她从前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阮甜只能抓住慕念琛的手,将全身所有的力量全部都投在那只手上。 而慕念琛的另外一只手,放在了阮甜的唇边,阮甜的每一次咬牙,咬到的,都是慕念琛的手。 连忙碌的助产士都看不下去,递给了慕念琛一个她们在这种状况下,经常会用到的东西,让他放进阮甜的口中。 但慕念琛没有接过,他要陪着阮甜一起疼。 阮甜生到最后,意识渐渐地模糊,她的心中,只记挂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还在监狱里的爸爸,她仿佛忘记了慕念琛已经答应她会去救爸爸的话。 “慕念琛……如果可以……请你……请你救救……我爸爸……”她一遍遍的说着这句话,慕念琛就一遍一遍的答应她。 阮甜的生产过程一共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先出来的是一个哭声嘹亮的男宝宝,助产士将孩子放到阮甜的面前,让阮甜看了一眼。 阮甜的意识,已经昏沉,她看到宝宝的第一眼,心中凉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又落下来,她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的对慕念琛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像我呀……我小时候那么丑,难道他也要那么丑吗?” 阮甜越说哭的越厉害。 原本紧张的产房内,因为阮甜的这句话,而引发无数的笑声。 医护人员都是善意的笑声。阮甜的长相就算是比起明星来,都一点都不逊色,哪里有一点丑的样子。 只有慕念琛没有笑,他连一点的目光都没有分给自己的孩子,而是,一直照顾着阮甜。 其实阮甜小时候一点都不丑,眼睛大大的,小嘴儿像樱桃一样,笑起来,两只眼睛眯在一起,身上的那些小肉肉,在慕念琛看来都非常非常的可爱。 有了第一个宝宝的出生,第二个就容易了很多,在第一个宝宝出生12分钟之后,妹妹也降临了人间。 阮甜在产房中的意识,停留在助产士高声说着两个宝宝出生的时间那一刻。 …… 顾家的两个宝宝出生之后都是专业的月嫂与保姆带着,而他们的两位爸妈……不,准确的说是他们的爸爸,在妈妈睡醒之前的那两个小时里一次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 阮甜醒来之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她的孩子,慕念琛好像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有自己的骨肉,按铃让月嫂将两个宝宝抱进病房。 一男一女两个宝宝,穿着很小很小的衣服被塞进小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 阮甜不用月嫂的描述,第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 阮甜虽然在产房时还在苦恼为什么男宝宝偏偏与她小时候长的一样,但当再一次见到了自己所生的宝宝时,阮甜心中的那点苦恼,就全部都被幸福感扫除了干净。 她觉得她的宝宝宇宙第一可爱,谁家的小朋友都比不上。 两个小宝宝都被洗的很干净,阮甜都有些不敢用手去碰。 因为暂时还没有名字,阮甜就把他们称为哥哥和妹妹。 阮甜抱着妹妹给慕念琛看,她已经意识到了,比起两个孩子,慕念琛更在意她一些。 与哥哥不同,妹妹好像更像慕念琛多一点,阮甜曾经不止一次看过慕念琛小时候的照片,现在,她怀里抱着的女儿,简直就是慕念琛的翻版。 阮甜非常庆幸的在心中想,女儿以后一定不会哭着来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生的那么丑。 她小时候……就这样问过妈妈呢…… 怕阮甜抱着孩子太累,慕念琛将女儿抱在了怀中,他的姿势,比阮甜要标准很多。 慕念琛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自己与阮甜的孩子 ,只是在阮甜没有脱离危险之前,慕念琛的一颗心,如何都不能再分给旁人,就算是他自己的孩子也是一样。 他的孩子,有月嫂,有保姆,有许许多多,能够将他们照顾得非常好的人。 而他的甜宝身边。只有他一个。 …… 阮甜在夜半发了低烧,这几天的所有事情全部压在她的心中,再加上生产时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让阮甜原本就并不怎么强的免疫力,失去了对病毒防御的作用。 阮甜执意要母……喂养,坚决不肯吃药,慕念琛劝了她很久,阮甜都没有松口。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五六个小时。慕念琛一晚上都没有睡,每隔几分钟,就要用沾了温水的棉签,为阮甜擦着嘴唇。 这是经验丰富的月嫂告诉他的办法,效果还是有一些,等到快要黎明时,阮甜的体温就慢慢地变为了正常。 阮甜在第二天醒来时精神明显比第一天要好,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慕念琛正倚在她的床边睡着。 阮甜看着慕念琛眼下的青痕,心疼的湿了眼眶。 她去牵慕念琛的手,想要将慕念琛叫醒,躺在病床上休息。 阮甜的病床很大,就算是两个人一起躺在上面也不会觉得拥挤。 因为刚睡醒,阮甜的意识,还有一点点的模糊,她的眼睛看着慕念琛的脸,柔若无骨的手指先碰到了慕念琛靠近她身侧的手掌。 阮甜摸的第一下就察觉出不对来,慕念琛的手上有很重的伤口。 她撑起还有些无力的身子,去看慕念琛的手,慕念琛的手上全都是牙印,阮甜当然不会怀疑,这是别人留在慕念琛的手上的,她渐渐的记起了在产房时慕念琛做的那些事情。 原本就酸涩的眼睛,现在更加的难受,阮甜低声着哭着,不想让慕念琛发现。 但这样的动静,慕念琛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在阮甜还没有来得及躲回被子里,继续哭泣的时候,慕念琛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阮甜连着被子一起抱在他的身上。 他用一夜没睡的嘶哑嗓音关切的问阮甜:“是不是身上又开始难受了?” 慕念琛这么一问,阮甜哭得更加的厉害,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慕念琛手上受伤的地方,用手指点着,带着哭腔问慕念琛:“为什么不找医生上药?” 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处理,一定是会留下疤痕的。 阮甜将自己的担忧与慕念琛说了,慕念琛亲着阮甜流泪眼睛,用依旧嘶哑的声音告诉阮甜:“我要让这些疤痕永远的陪伴我,就像你昨天经历的那些痛一样。都将在我的心中永远的铭记。” 阮甜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慕念琛却捧着她的脸,很严肃的与她说:“甜宝,不许哭。” 阮甜被慕念琛忽然之间的严肃吓到,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真的忘记了哭泣,用水色未褪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慕念琛。 慕念琛意识到阮甜被阮甜被他吓到,放软了语气,与阮甜说:“现在这样哭,以后眼睛会落下问题。” 阮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猜想,这些老黄历的东西一定是家里的佣人告诉他的,想到慕念琛很认真的去与家中的佣人讨论这些,阮甜就觉得慕念琛真的是太可爱了,是仅次于她的两个宝宝与她的可爱。 阮甜不再哭,而是执意要为慕念琛上药。 虽然慕念琛手上一定会留疤,上了药还是减少了感染的几率。 慕念琛又如何能拗得过她,佣人将从医生那里开来的药水与用品端进来之后便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慕念琛手上的伤口太过于触目惊心,阮甜好似又感受到了昨天的那种痛,不只是她的,还有慕念琛的。 …… 小姑姑是在中午的时候,带着诺诺到的阮甜的病房。 昨天,慕念琛怕她担心,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阮甜生产的消息,而是在今天一早,阮甜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与小姑姑通了个电话。 小姑姑在听完慕念琛告诉她阮甜已经生下了宝宝之后,便将电话挂断。 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兴师动众的她,用了私人飞机,飞临南城。 小姑姑与诺诺到的时候,阮甜正在接受医生的产后抽血。 医护人员像是全部都认识小姑姑,小姑姑经常在sz新闻上出现。 阮甜许久都没有见小姑姑与诺诺,现在见到他们,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她的手腕还在被抽血。她用另外一只手朝着小姑姑与诺诺,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带着惊喜与激动。 小姑姑在来到南城之前还有一些生慕念琛的气,但当她真的见到了慕念琛之后,又心疼的让他快点去另一个房间躺一躺。 阮甜也是这个意思,在阮甜又要发动眼泪攻势的威胁下,慕念琛才“听话”的去休息。 慕念琛走后,小姑姑很细心的将阮甜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被子里,两个小宝宝正巧在这个时候被送来,小姑姑笑着笑着就抹了抹眼泪。 李云景是真的为慕念琛与阮甜欣慰。 诺诺也很喜欢阮甜生下的弟弟妹妹,因为小姑姑没要求诺诺一定得叫她妈妈,所以他们都自然而然的,把诺诺看成了与阮甜生下的两个宝宝一样的辈分。 两个小宝宝第二天的就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小脑袋在襁褓里偶尔的动一下,看着可爱极了。 只是,他们醒的时间都太短,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觉。 诺诺与他们玩了一会儿就再也不和他们玩了,而是隔着衣服,将小手放在阮甜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大的肚子上,小眉头皱成川字,担心的问她:“小甜姐姐,你现在还疼吗?”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暖,阮甜没忍住,揉了揉诺诺的脑袋。 诺诺从前一定会躲开,但这一次好像是真的在心疼他的小甜姐姐,任由阮甜揉了很久。 诺诺也有午觉时间,等到病房里只有李云景与阮甜时,小姑姑放低了音量问她:“两个宝宝你是准备母……喂养,还是奶粉?” 阮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小姑姑,“我决定母……喂养。” 她说完了这些话,又很低落,“但是我现在一点都没有……” 小姑姑的孩子虽然没有生下来,但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从事着与妇女儿童相关的工作,对于这种状况,比阮甜懂的很多,她一边喂着阮甜喝滋补的汤,一边对阮甜说:“这些是需要……来帮忙的,如果你不好意思让旁人做这些,就让念琛来……” 阮甜的脸上这一回是真的红到能够滴出血来。 …… 而一直被念叨的慕念琛,此刻,却没有睡意。 他的工作邮箱中,在今早的四点钟传来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战骁。 里面,是关于阮明泽的一些信息。 在官方的调查还没出来之前,慕念琛先一步得到了最该知道的资料。 慕念琛看了很久,在走出房间之前,他销毁了文件。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要再回头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而一直被念叨的慕念琛,此刻,却没有睡意。 他的工作邮箱中,在今早的四点钟传来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战骁。 里面,是关于阮明泽的一些信息。 慕念琛在里面见到了熟悉的几个人名,这些人在如今全都官居高位,慕念琛与他们打过许多的交道。 在官方的调查还没出来之前,慕念琛先一步得到了最该知道的资料。 他将这些资料一字不落的看完,便将邮件销毁。他回复了战骁什么,战骁那边,很快就开始了忙碌。 …… 慕念琛从休息的房间里出来时,阮甜就有一些闷闷不乐的,小姑姑正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小婴儿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你不需要自责。” 阮甜遇到难过事情的时候,就爱用牙齿咬自己的嘴唇,慕念琛走过去将阮甜的唇瓣从她的牙齿中解救出来,然后摸着阮甜的额头,试探着温度,昨晚阮甜烧了一夜,慕念琛担心阮甜的高热又开始反复,他低声问阮甜:“是不是又有一些不舒服? 他问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阮甜。 阮甜见到慕念琛来了,很委屈的撇了撇小嘴,抓着慕念琛的衣袖说:“刚才月嫂将宝宝抱过来,想要让我,让我……和宝宝有亲密的接触,可我……还没有来……没办法让他们吃东西。” 让阮甜难过的原因不只有这个,还有当宝宝们饿得嘤嘤哭泣的时候,月嫂为宝宝们做的代替奶粉。 那个奶粉只加了一小勺,看着比清水只好了那么一点。 宝宝们还太小,现在连奶瓶都不会用,只能依靠月嫂,用婴儿专用的那种小勺子往宝宝的嘴巴里,一点一点的喂。 其实这些,很正常的,刚出生的小婴儿,在前两天都没有很好的消化系统,原本就不能够喝多少奶粉。 阮甜看的那些孕婴书上也有讲过,类似的事情,阮甜其实很清楚每个小婴儿都会有这个过程,但是,当这些落在她自己的宝宝身上的时候,阮甜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阮甜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就是那样的自责,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两个宝宝太多,因为在她怀孕的那些时间里面,她真的有过很多的麻烦。 好像,现在万一宝宝有半点的不好,都是因为她当初没有将他们在肚子里保护好。 小姑姑留了私人的空间给阮甜与慕念琛,她走出病房,去到诺诺在睡午觉的那个房间。 病房门被关上,阮甜见病房内,除了慕念琛便再没有旁人,她再无顾忌的趴在慕念琛的怀里难过。 她闭着眼睛,将慕念琛手放在了她的……上,:“小姑姑说,我现在的状况需要……需要一位专业的人士来让我有能让宝宝们吃饱的东西。可是慕念琛,我不愿意让别人碰我。” 阮甜在做着这些时。脸上还是有一些红,她说的特别的难为情,为了自己嗷嗷待哺的两个宝宝,阮甜才会这样告诉慕念琛的。 她身上的那两个地方还是很疼,就像两颗硬硬的石头一般,让她体会当母亲的艰难。 可是这种艰难,是会带着成就感的。 慕念琛不赞同让阮甜用母……喂养,两个宝宝,阮甜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如果都让阮甜这样喂,一定会出问题, 但阮甜这可怜兮兮的要求,他拒绝不了。 他去请教了医生与月嫂,阮甜知道他要去问这些时,脸红的就像是窗外的云霞。 阮甜以为生产的疼痛已经是她这辈子受过的最疼的一次了,但当慕念琛用的那个让她快些能够好好完成她自己心中想要完成的任务时,还是被痛的喊了出来。 这一场简直就是灾难,阮甜疼的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十分钟的时间,漫长的好像是一个世纪。 好在,痛苦有了回报,阮甜在晚上,就已经可以让两个宝宝更加的舒服一些,不再因为吃不饱而哭泣。 …… 阮甜在第三天的时候。被慕念琛接回了沥山,医院里她住的病房,其实和家中没有什么区别。很舒服,也足够适合静养。 小姑姑在南城待了快一周,才依依不舍的,带着诺诺回了北城。 …… 在回到沥山的每一天,都是慕念琛在照顾阮甜。 阮甜心中一直都在记挂着爸爸的情况,但因为慕念琛在她生产之前说的那些让她心中稍安的话,她便没有选择去询问,阮甜的心中一直都相信,慕念琛不会骗她。 她相信慕念琛。 …… 梁老与蒋奶奶在两个小宝宝出生九天之后,来到了沥山。 他们带着很多很多的东西,甚至还请了工人帮忙搬运。 阮甜在卧室的落地窗里看到的这些,她还在坐月子,不能够多走动。阮甜其实一直觉得,坐不坐月子没有那么重要,但慕念琛,很严格的要求她必须得遵守。 两个宝宝已经吃完了口粮,睡得香甜,阮甜分别用额头蹭了蹭两个宝宝的脸, 蒋奶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场景,蒋奶奶笑得圆满,对阮甜说:“小甜,辛苦你了。” 阮甜说了一句不辛苦,她是真的不辛苦,除了每天要做两个宝宝的口粮之外,其余的事情全部都是,慕念琛为她…… 阮甜想着想着便红了脸。 因为她意识到,蒋奶奶说出的辛苦含义是在生产的时候。 蒋奶奶很喜欢两个宝宝,虽然两个小宝宝都在睡着,蒋奶奶还是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她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断过。 阮甜询问蒋奶奶:“我刚才明明听到了梁老的声音,为什么,他没有上来?” 蒋奶奶从方才带进进那个卧房的手包里,拿出了四个红色的盒子,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交到了阮甜的手上。与她说:“南城的规矩就是娘家男亲不可以进房间,梁润生一心要遵循这个,我就没有劝他。小慕到院外去接我们的时候,梁润生拉着他说了很多关于文物合作的事情,耽误了小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看他是工作入了迷。” 蒋奶奶的话中有很深的无奈。 阮甜笑了一下,她知道梁老是觉得这时候进来,会不方便。 蒋奶奶带的四个红盒里面的礼物全部都是双份。 有带着生肖的长命锁与宝宝们手上与脚上要带的镯子。 这些东西全部用红布包着,红布上面,写着,一首祝福新生儿的诗词。 蒋奶奶扶着让阮甜躺下,她对阮甜说:“这些东西是我们知道了你怀孕了之后就请一直光顾的那家铺子手工做的,这是咱们南城的规矩,娘家人来看时,最亲近的长辈一定要把这些,交到小辈的手上。传递福气,让小宝宝健健康康,平安长大。” 阮甜眼眶有些热,她的妈妈与外婆很久之前就已经离世,爸爸还在监狱中。这个习俗,还有那些工人们抬得箱子,全部都是梁老与蒋奶奶给的她的体面。 如果不是蒋奶奶与梁老准备了这些,她根本就不知道还可以如此, 就算她知道了,阮甜也只会自己偷偷一个人在心中为没有亲人而难过,不会告诉慕念琛。 蒋奶奶与梁老,都是很真心诚意的对阮甜好。 阮甜对他们也是真心,在两个小宝宝醒来之后没多久,阮甜便让月嫂,将两个宝宝抱下去,给梁老看。 …… 坐月子的时间,阮甜没觉得有多么的难熬,慕念琛没有规定阮甜不可以洗澡与洗头发,除了每一次必须得在他在场照顾的情况下才可以,唯一让阮甜崩溃的地方就是每一次她洗澡与洗头发的时候,房间里的中央空调都调成了暖风,让人要融化掉。 要知道,这时候,已经快到夏季,阮甜在出月子的那一天,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不开暖气的温水澡。 两个宝宝的满月宴,就在家中很小型的庆祝了一番,因为慕念琛与阮甜领证的时候就没有昭告天下,现在有了宝宝,慕念琛与阮甜一直觉得,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将这个喜讯告诉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两个小宝贝打扮的非常喜庆,阮甜看到了都想要上去亲一口,但是她没有去,宝宝的抵抗力还很少很少,不适合与大人这样的接触。 李叔叔与小姑姑都来了,还有梁老与蒋奶奶。 梁老与李叔叔曾经有过几面之缘,李叔叔很尊重梁老,梁老也很欣赏李叔叔在文物方面的许多zc两个年岁隔着二十多岁的男人聊的很欢,带着深度。 晚上,李叔叔与小姑姑,都没有急着回北城。 慕念琛在晚饭过后,与李叔叔一同进了书房。 慕念琛将一份,比那天他看到的资料还要详细的文件交给了李叔叔。 李叔叔看着那些资料,一向在大事面前从来不曾犹豫过的他,却看着文件,沉默了半晌。 他没有去怀疑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因为他与在柬xx被抓捕归案的阮明泽与达昆都有血仇的关系,在阮明泽服刑期的第一天,与这些文件有60%重合概率的资料,就已经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李云川在签署文件之前问了慕念琛一句:“我的笔落下去,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慕念琛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点头,对李云川说:“我永远都不会反悔。” 李云川的脸色更加凝重,他拍了拍慕念琛的肩膀,就像是曾经,与他最好的兄弟那样,:“不愧是慕仲骁的儿子。” …… 阮甜从来都没有想到,在自己出月子的第二天,等来的,是爸爸要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阮甜在新闻中看到这些时,第一反应就是要找慕念琛。 但慕念琛一早就离开,根本就没有在li山。 新闻中还在滚动播放着,爸爸有多么的罪大恶极,阮甜整个人都瘫在那里,就连两个宝宝饥饿的哭声,她都好似听不到。 阮甜的脑海中,全部就是爸爸就要死去的信息。 阮甜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的急转直下,根本就不可能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呢? 阮甜一遍遍的拨打慕念琛的电话,慕念琛一个都没有接。 阮甜到了现在还是相信慕念琛,因为慕念琛答应过她的……慕念琛答应过她,要把那些证据交到有关部门那里的。 有了那两样东西,怎么可能调查的这样快呢?阮甜根本就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她便不再想,她现在,心中唯一想要见到的就是慕念琛,她要问慕念琛这个事情,还有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阮甜连鞋子都没穿。就从卧室中冲了出去。 她的小脸煞白,头发凌乱,家中的佣人有许多都在楼下忙碌,见到她这副样子跑下来,有几个佣人拉住了她,询问她:“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阮甜抓着其中一位的围裙对她说:“你去替我将慕念琛找回来好不好?我想要见他,现在就要!” 阮甜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很不正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出了事情。 那个拦住阮甜,说话的佣人不敢再多言,竟是被阮甜这样的举动吓得松开了她。 阮甜没有了阻拦,继续冲向门外,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慕念琛,爸爸就会有救了。 慕念琛那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救救爸爸的。 在她离门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别墅的大门从外打开,阮甜就站在那里,看到了慕念琛,从车内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很是正式,神色也非常的冷酷。 阮甜猜想,慕念琛一定是也看到了,爸爸要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她笑了,那样子的笑。将她现在的状态显得更加的不正常。 她停止了脚步。看着慕念琛向着她过来。 慕念琛到了她的面前,还是和从前一样,见了她直接踩在地板上的脚,便心疼的将她抱了起来。 慕念琛没有将阮甜抱到卧室,而是一路将阮甜抱到了书房。 阮甜在被慕念琛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就闻到了慕念琛身上的枪药味。 她的心中陡然空了两秒,而后,她直接在慕念琛的怀里就问慕念琛:“慕念琛,你今天是不是见到我爸爸了?” 慕念琛却一直没有回答她,阮甜坐在书房,宽大的椅子上,一遍一遍重复着刚才问的话。 慕念琛的不回答,对于阮甜来说就是回答。 她的耳边嗡嗡的直响,脑袋整个都要炸掉,她怎么可能连行刑时间要提前通知家属的常识都不知道。 阮甜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最坏的猜想,其实,她觉得也不是猜想,那些东西可能已经成真。 人如果真的伤心到了极致,就没有力气再去歇斯底里,阮甜接下来的问话很冷静,冷静到,让她自己的心中一阵空 “慕念琛,现在我对你只有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我。” 阮甜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在慕念琛的怀里,她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继续问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慕念琛低头看着她,他的脸上的神色,与在楼下时没有一点的变化,阮甜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的心中更加的凉。 阮甜很佩服自己,还能够有力气,将接下来的问题问出:“我交给你的那两样东西,是不是和对我爸爸的定罪有关系,是不是因为那两样东西,才让我爸爸的罪定得更重?” 阮甜在此刻,还是想从慕念琛的身上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慕念琛,却和刚才一样,点了点头。 阮甜的牙齿,要将自己的舌头咬碎,她忍着疼,继续问慕念琛第三个问题,:“慕念琛,我爸爸是不是已经走了?” 虽然阮甜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想要问一问。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希望。阮甜也在盼望。 慕念琛这回,开口说了话,他将阮甜已经乱的不能看了的头发用手指梳顺,看着阮甜几近崩溃的脸,用那种,阮甜许久没有在他的身上听到的声音对阮甜说:“他死了,在你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死在了正义的枪声下。” 得到确认,阮甜的眼中一点泪水都没有,空空洞洞的,看着慕念琛,往日的神采在此刻全都消失不见,仿佛就是行尸走肉一般, 阮甜能够接受,爸爸是毒贩,也能够接受他最终为了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就算这个代价是生命。 但阮甜没有办法,去接受,爸爸的死,与慕念琛有关。 或者说,慕念琛就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阮甜的思维,从知道爸爸已经离开之后就有些乱,她甚至都没有从慕念琛的怀中下来,而是任由慕念琛依旧将她抱着。 慕念琛抱着她的力道,似乎是要将她融进骨血中,阮甜在衣服遮挡下的地方,因为慕念琛的这个动作,已经有了淤青,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 她很轻声的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理解你对我爸爸的仇恨,如果现在,有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让我知道了,他是让我爸爸妈妈去世的幕后元凶,我也一定会选择像你这样去步步为营的报仇。” 慕念琛贴着阮甜的脸,想要让她不要说话,他去亲阮甜的唇,阮甜就很听话的让他亲,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可当一吻完毕,她她的双眸中全是因为亲吻而产生的水光的时候,她还是又重新开了口,:“但是怎么办呢,慕念琛,我没有什么仇人。没有想要报复的人,没有办法对你的伤痛感同身受。” 阮甜的这一段话,全部都是谎言,她一直都因为爸爸与慕念琛父母的死有关而感到愧疚,承受着心中的那些让她煎熬的情绪。 但是在如今,她的所有感同身受,她的所有心疼,她的爱,她的一切,全都成为了笑话。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之中,阮甜用很淡很烦的语气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们分开吧,我不想要你了。” 慕念琛没有回答阮甜,阮甜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阮甜其实想说的还有很多,她想要告诉慕念琛:“是你曾经给了我希望,现在又是你将它摧毁,我恨你。” 可是,可是她心内的那些自责情绪还是让她不能说出那样的话。 阮甜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怕,她的心已经死了,可她的思维还活着。 她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便开始挣扎,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像现在这样的力气,竟然可以这么轻松的,就从慕念琛的怀中逃脱。 阮甜走出了书房,慕念琛没有如从前一般拦她。 今天的对峙,其实不过二十分钟,全是阮甜单方面的发泄,慕念琛所说的话寥寥无几。 阮甜回到卧室,两个宝宝已经被月嫂抱走,只有空气中的宝宝的味道,还在提醒着她,她还有两个孩子。 阮甜在这间卧室里一直放着一个行李箱,那个行李箱是在她初初搬来时带的。 那里面,全都是阮甜自己的东西。 阮甜将行李箱打开,她想要拿一套,她从前自己买的衣服,却在行李箱的下层,看到了曾经,她藏在那里的由慕念琛手写的婚书。 阮甜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不哭,但当她看到,婚书的那一刻,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阮甜曾经骗慕念琛,这两张婚书已经被她扔了,她甚至骗过了自己,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次都没有想到过,还有这些东西。 她将那两张婚书,从行李箱中用指尖挑着,放在了慕念琛的书桌上。 那是慕念琛曾经给过她的真心,就算那颗真心已经没有了,阮甜还是没有将这些东西撕碎。 她用很快的速度换了衣服,阮甜从怀孕开始其实胖了不是很多,在月子期还没结束时,体重就恢复到了,没生之前。 阮甜在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好似听到了两个宝宝的哭声,作为母亲的本性,让她想要去看一看她的孩子。 但也只能是看看而已,纵然有千般的不舍得,阮甜也还是要放手。 阮甜在心中告诉自己,在怀孕的那几个月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自己想的都是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离开呀,你做了那么久的打算,怎么可以放弃。 阮甜,你已经偷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这比你曾经设想的,好了那么多啊。 走吧,不要回头了,爸爸还在等你呢。 甜宝,要去找爸爸啦。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甜宝不要糖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阮甜在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好似听到了两个宝宝的哭声,作为母亲的本性,让她想要去看一看她的孩子。 但也只能是看看而已,纵然有千般的不舍得,软甜也还是要放手。 阮甜在心中告诉自己,在怀孕的那几个月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自己想的都是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离开呀,你做了那么久的打算,怎么可以放弃。 阮甜,你已经偷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这比你曾经设想的,好了那么多啊。 走吧,不要回头了,爸爸还在等你呢。 甜宝,要去找爸爸啦。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月嫂竟是将两个孩子抱在了她的身后。 她的孩子就在眼前,阮甜又怎么可能不停下来看一眼,她在心中想着就一眼,她想和宝宝好好的告个别,虽然他们什么都不懂,以后也不会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抛弃的妈妈。 她将行李箱放下。微转了身子。 想要伸出去抱两个孩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因为,她看到了慕念琛。 阮甜只是看了慕念琛一眼,便又将目光转到两个孩子的身上。 哭得最大声的是一直很安静的女儿,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一般,一直朝着,阮甜的方向看。 其实现在两个宝宝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他们只是闻到了属于妈妈身上的味道。 她没有办法像别的妈妈那样,将两个孩子全部都抱起来,阮甜先抱了女儿,女儿的小脸哭得红彤彤的,让阮甜心疼。 女儿到了她的怀中,立马便不哭,拱着小脑袋,在阮甜的胸口。 这是要……的意思。 阮甜心中又是一疼,两个宝宝,一直都是她在母……喂养,她走了之后,不知道宝宝要怎么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呢。 女儿没有渴望到来自妈妈的口粮,在阮甜的怀里哭的更加委屈。 阮甜从前一次都没有让孩子这样哭过,她的孩子没病没灾,在她的身边每一天都很乖,两个孩子都让她无比的省心。 现在,是她要放弃自己的孩子,阮甜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中抽痛,她狠着心将还在哭闹的妹妹交给月嫂,与她说:“将她抱到房间里,喂一些奶粉。”月嫂为难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慕念琛。 慕念琛摆了摆手,月嫂这才将孩子抱走。 阮甜冷笑了一声,这里的佣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慕念琛。 她只当看不见月嫂的小动作,低着头,去看已经哭累了的儿子。 有了刚才在女儿身上的前车之鉴,阮甜不敢轻易的将宝宝抱起来,她只是将一边的脸颊贴在儿子的脸上,小家伙从现在看着,就比妹妹要稳重一些,妈妈贴他的脸。他就伸出小手,去抓妈妈的头发。 刚一个月的孩子,往他的手心里放入什么,他就捏紧什么。 现在的小宝宝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动作的,所以阮甜就算是被捏的疼了,还是不会对宝宝生气。 阮甜哽咽着还宝宝告别,她在心中觉得,这一回就是最后一面。 她仍然是让月嫂将孩子抱走,抱着哥哥的月嫂非常的听话,在孩子被抱走之后,阮甜就再一次将自己的行李箱提起来。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瞧过慕念琛一眼,而慕念琛也一直都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阮甜不确定,此时在慕念琛的眼中到底有没有一点是名为愧疚的东西, 她也不想要知道了,因为那样一点都没有意义。 木已成舟,就算慕念琛的心中,有一点点的话良心不安,也一样没有什么用。 她去按别墅大门开关的按钮,在她的手刚刚放在上面时,她的身子就被人从身后拥住。 慕念琛用的力气如方才一般的大,让阮甜动弹不得,她没有想到慕念琛还会如此,明明方才在书房时,慕念琛就已经默认了要让她离开。 阮甜在她的怀中挣扎,她几乎是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对抗慕念琛的禁锢,可这样,完全没有用,阮甜气红了眼睛,不愿意回头看慕念琛一眼。 慕念琛强迫着她转头,强迫的让阮甜看他的眼睛,阮甜看到他的眼中满是怒火,她在心中冷笑,不知道慕念琛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她对慕念琛说:”放开!” 慕念琛的手没有松开半点,他去亲阮甜的唇,阮甜拿手挡着,慕念琛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甜宝,我没有答应。”慕念琛就用着贴着阮甜手背的姿势,对阮甜说出了这句话。 阮甜现在不能听慕念琛叫她甜宝,这个称呼。是爸爸给她取的,慕念琛不配叫她的小名。 “离婚协议我会请我的律师,送到慕氏。”阮甜的眼神冰凉,完全没有了从前看着慕念琛一点的样子。 比阮甜的眼神,更冷的是她说出来的这些话:”慕总,我,人微言轻,能请到的律师自然不能与慕氏的那些精英相比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在这种问题上纠缠。 “我好歹与你婚姻一场,这点要求,希望您能够答应。旁的东西我一概不要,我只要,清溪私人博物馆的30%管辖权。” 阮甜之所以提到清溪私人博物馆,是因为里面的国宝,有一部分还归属许家。 她觉得现在清溪私人博物馆的运营方式尚可。不需要有什么变化,如果以后,慕念琛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要将这些东西用于商业化的时候,她手中的股份还能够阻止。 阮甜说的是她手里的股份,而不是她自己,他要的这些股份到手之后,她会将这些股份转交给专业的公司。 就算这些股份到了她的手中,她也不会,再与慕念琛有什么瓜葛。 慕念琛仍然与她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他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扫在阮甜的手背上,”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你的,你说谁要,随时可以管理。” 阮甜对慕念琛的这些话嗤之以鼻,她现在,不仅觉得慕念琛陌生,还觉得自己很陌生。 她就像是一个全身长满了刺的刺猬,用坚硬的盔甲将自己,受伤的心包裹起来,让自己显得刀枪不入,她将方才慕念琛对她说的那些话,自动屏蔽,而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要讲的这些:”就当是,我给慕先生生了两个孩子的回报。像我这种不要您任何有营利性的股份,甚至,没有去分您一半身家的前妻,您应该感到知足。” 阮甜从来都没有觉得她给慕念琛生孩子,需要换取什么。 她打从心里真正决定要这个孩子的时候,给她决心的是她在当时对慕念琛的爱。 虽然现在,她曾经的那些爱变成了一个笑话,但阮甜还是不曾后悔过,当初的那一切。 她眼中的冷意渐渐的消失了一些,她将自己身上的那些因为防备而伸出的刺收回一些,她想要和慕念琛好聚好散,但慕念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当她将那么一段在心中酝酿了不过分秒之间的话语全部说出时,慕念琛眼底的怒色,比方才更加的浓重。 阮甜就听到慕念琛让她憎恨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甜宝,我从前是不是太过于宠你。将你宠的,敢离开我的身边。” 慕念琛话语中的占有欲极浓,让阮甜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寒颤,慕念琛说:”你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我的怀里,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慕念琛将这句话说完,就不顾阮甜的意愿,将她抱了起来,一路到了卧室。 他将阮甜压在床上,单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欲,而全部都是方才阮甜看到的那种怒气:”甜宝,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忘了吗?” 阮甜几乎是在慕念琛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想到了慕念琛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昨晚,才和慕念琛约定过,今晚要…… 但,昨晚是昨晚,昨晚的事情,又怎么能与今天的相提并论。 阮甜骂了慕念琛一句混蛋,她强撑的那些情绪,在意识到慕念琛将要干什么时彻底崩溃,他歇斯底里的冲着慕念琛大喊:”慕念琛!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 这一场久别了的……对于阮甜来说,就是一场婚内强暴。 中间有一次,阮甜是可以被放过的,慕念琛带着汗的手指捏住她的柔……用那种让阮甜恨得牙痒痒的语气问她:”还要不要走。” 阮甜的个性,当然不会服软,她说了一句类似激将的狠话,而得来的结果是,她真的下不来床。 阮甜恨慕念琛,非常非常的恨,慕念琛就连禽兽都不如,一点都不把她看做人。 可阮甜还是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因为她真的已经筋疲力尽。 …… 她的梦里,全部都是自己的童年。 阮甜在醒来之后唯一能够记得的一个画面是,在她将将才会走路,会说出一些很短的句子的时候,每次,送爸爸到小小的房子门口让他去上班,甜宝都要经历好几分钟的难过。 她有时候会抱着爸爸的大腿嚎啕大哭,对爸爸说:”甜宝要陪。” 她那个时候还太小,没办法完整的说出甜宝要爸爸陪着的话。 爸爸每一回都会心疼的将她抱起来,拍着她哭的差一点抽过去的后背哄。 爸爸每次都会说:”等甜宝,把妈妈给的糖糖吃完,爸爸就回来了。” 阮甜每次都相信。 妈妈那时候,每天只准阮甜吃一颗奶糖,妈妈会提前将大白兔奶糖切成好几瓣,放在一个小玻璃杯里,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让阮甜吃一点点。 小孩子不懂得算数,每回都觉得自己吃了好多好多的糖,等到真的将玻璃杯里的糖全部吃完时,也就真的到了晚饭的时间。 无论这样的情况重复再多次,甜宝每次都会很惊喜呀,爸爸真的特别特别的遵守他和甜宝的约定。 阮甜醒来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已经将枕头染湿,她揉了揉眼睛肿到快要睁不开的眼睛,眼前仿佛还能看到爸爸。 她在被子里伸出手,对着空气的方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爸爸,我的糖吃完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来见我呀。” 在得知爸爸去世以后的第二十个小时后,阮甜终于能够放声哭泣。 门锁被按动的声音就在她哭泣的时候传来,阮甜默默的忍住了自己的眼泪,压抑的躲在被子里。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也不想要见任何人。 阮甜以为是慕念琛,她现在恨死慕念琛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两个宝宝,冉婷真的,很想和慕念琛同归于尽。 她想到了自己两个宝宝,两个宝宝的哭声,也在这时候传来。 出于母亲的本性,让阮甜拥着被子坐起来。 她的身上没有衣服,昨天……慕念琛并没有如曾经一般为她处理。 她的身子,现在还非常的难受, 阮甜露出的肩膀上面一片青紫,两位送孩子过来的月嫂脸上全是一些……的神色。 阮甜与她们本就不是太熟悉,她在坐月子的这一个月里,身边陪伴的全都是慕念琛。 在坐月子的时间里,慕念琛将她照顾的很好。 阮甜记着慕念琛的好,也当然记得,昨晚那些一切。 她让两个月嫂将孩子放在,她的边上,而后示意她们可以出去。 可能是因为阮甜现在的样子看着太过于惨烈,两个月嫂,都站在那里没有立刻动。 阮甜的脸色冷下去,她再一次的重复:”这里不需要你们,请你们出去。” 两个月嫂这才离开。 房门关合,女儿还在哭泣,阮甜忍着身上的酸痛将女儿抱起来,贴近胸膛抱着。 女儿到了她的怀里,自动的找到了她的口粮,哭声渐渐地停止,只剩下时不时的一些委屈的小哼哼。 阮甜蹭了蹭女儿被汗水弄湿的额头,她的眼中还有一些泪水,一点点的在双眸中落下,阮甜在这种时候还怕泪水落到女儿的脸上,她用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去,而后。将视线,放在儿子的身上。 她伸出手指去逗他,小家伙一见到妈妈的手指就将妈妈的手指裹紧,用五根小手指,抓住阮甜的一根,阮甜心中又涩又暖,她的孩子,是现在唯一可以拯救她的两个天使。 小宝宝在刚满月的时间,无论是男孩女孩,对于食物的需求量都是差不多的,阮甜将两个宝宝喂饱,脸色有些发白。 两个宝宝被她放在自己的两边,现在他们都已经睡了过去。 阮甜没有力气吃东西,索性也躺下,经过了昨晚的一夜,再到今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不可能支撑的住。 这一觉,阮甜睡得很沉,连睡在身旁的两个孩子被月嫂抱走了,她都不知道。 阮甜醒来的第一眼,没有见到自己的宝宝时,心里非常的恐慌,当她穿着拖鞋,准备往门外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帮助着穿上了睡衣。 她的口中,还有鸡汤的味道,阮甜猜到了,或许是慕念琛让人来照顾过她。 她知道了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却还是在稳定了心神之后,走到了在另一端的房间。 在亲眼看到她的孩子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她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 阮甜不要再回到那个卧室,她现在,见到那里的一切都非常的恶心。 她一直待在那里,直到慕念琛回来。 阮甜那时候,正在逗孩子玩,一个多月的宝宝,除了睡就是吃,能够盯着你看一两分钟,就是在和你玩耍了。 阮甜原本在与他们说着话,阮甜说的是她听过的一些适合小朋友听的故事,虽然她的两个宝宝现在可能还一点都听不懂,但是阮甜还是在他们醒来之后,一直和他们讲。 像是要把以后不能再讲的份额全部提前到这里一样。 她的嗓音因为沙哑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听,但是软件还是有在尽量的将这样的声音放得柔和。 等到慕念琛进来时,阮甜立马便将嘴巴闭上,一声都不出。 慕念琛走过来,先是看了看他,阮甜在慕念琛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肩膀的时候,向着两个宝宝的方向躲了一下。 慕念琛就没再有动作,而是低下头,看着两个孩子。 女儿很喜欢慕念琛,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在见到爸爸之后睁开了眼睛。 慕念琛一同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哄了一会,两个孩子很快便又睡。 房间内除了已经睡着的两个宝宝,就只有阮甜与慕念琛,在昨天之前,现在的情景一定是阮甜拉着慕念晨,坐在床边,讨论着哪一个宝宝今天长的更多一点。 那时候是多么的温情,而如今,他们相看两厌。 阮甜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越过慕念琛,走到门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去哪里,这栋别墅有那么多的房间,可是,都不是她的,唯一让她觉得喜欢的卧室,现在也有了她最黑暗的一段记忆。 在她打开房门之前,慕念琛对她说了一句话,让阮甜停住了脚步。 慕念琛说的是:”甜宝,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爸爸?” 阮甜心内,有一瞬间的欢喜,她以为慕念琛说的意思是她的爸爸没有死,昨天的一切都是谣传。 但当她转过身,看到慕念琛的脸色时,她就知道,慕念琛要带她见的,究竟是什么。 她站在那里独自一个人思考了很久,半晌,她才对慕念琛点了点头。 春夏之交时,迎来了南城的梅雨季节,阮甜坐在车子里,由慕念琛带着去往那个地方时,雷雨突至,磅礴的雨水砸在隔音性能良好的车子上,其实,阮甜听不到太多的声音,她只能看到车窗外漫天的雨水,将她朝外看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下车时,雨还在落,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慕念琛为阮甜撑得伞,黑伞很大,但因为阮甜的抗拒,不愿与慕念琛同撑一把。慕念琛的半边身子都在雨水里。 阮甜在进入那个,停放着爸爸遗体的太平间之前,很厌恶推了一下要与她一同进去慕念琛。 她的手上没什么力气,没有将慕念琛撼动分毫。 但慕念琛还是尊重了一回她的想法,阮甜在去见爸爸之前,对慕念琛说:”慕念琛,我不想让我爸爸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因为,这样不只是他,我也会很恶心。” 慕念琛用一种,让阮甜觉得自己的话里有错误的眼神看着她,让阮甜无声的冷笑。 慕念琛,你可真是虚伪啊。 阮甜现在完全不敢想她当初在监狱时与爸爸说的那些话,她对爸爸说:”慕念琛是我的爱人。他对我很好,我要和他过一辈子。” 可……那个时候,阮甜如何也不会想到,真正让她,有了希望,又亲手将希望狠狠的在她眼前撕碎的人,会是慕念琛。 停放尸体的太平间里,只停放着一具尸体,阮甜不用找,就能够看见。 爸爸的尸体被白布蒙着。 阮甜从来都没觉得短短的几米路会这样的难走过,她好像还在漫天的雨水里,好像还坐在车中,她的眼前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只是,还能看到……还能看到那一具尸体。 阮甜没敢掀开白布,去看一看爸爸的脸,她怕看到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好像,她不去看爸爸的脸,这具尸体,就不是爸爸的一样。 她一声声的喊着爸爸,口中全部都是,今早在梦中醒来时,她说的那句:”爸爸,我的糖吃完了,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呀。” 阮甜每说一个字就停顿一下,不是她有意为之而是,她声音里的哽咽,实在让她说不下去。 她去抓住爸爸的手,爸爸的手冷冰冰的,僵硬的,就像是…… 阮甜看着爸爸手背上的那些针眼,更加的确定,那就是她的爸爸。 “爸爸,爸爸呀,甜宝不要糖,甜宝拿所有的糖和你换,甜宝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不惹您生气,您回来,好不好?” 她一次一次的重复,却没有人给她回应。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章 我原谅你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死亡通知单与火化证明书是一起到达的阮甜手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太平间,又是怎么与负责这些的警官交流,等到她的意识慢慢回笼的时候,已经是需要下笔签字的时候。 阮甜要签的是火化证明书,在家属那一栏里要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是,她与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关联。 阮甜握着笔,许久未动,因为她毒贩女儿的身份,警官没有对她有多么的客气,但也没有催促。 阮甜心中想了很多,爸爸被执行死刑,恰恰证明了他所犯的那些罪状全部都是真的,而她,她找到的那些证据,或许也真的就如慕念琛那天对她所说,是毒贩惯用的把戏。 但是阮甜,不愿意承认啊,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将爸爸推到了死路,是自己提供了,那份对爸爸执行死刑的最重要的,一份证据。 可是……可是她还有三观,还知道对错,就算是自己的爸爸,犯下的那些错误,如果……如果……真的那么穷凶极恶,阮甜也不会觉得,也不会觉得爸爸死的冤屈。 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作为女儿的那一颗心。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爸爸是罪有应得,爸爸的死, 无论是对爸爸自己。还是那些丧生于他手下的那些生命,都是一种赎罪。 这种时候,阮甜的眼泪一滴都没有落下,她慢慢地在原本要写上她名字的地方工整的将自己的名字写上。 小时候,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是爸爸,抓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会她。 现在,她用爸爸曾经教会她的名字,将自己与爸爸这辈子的父女缘分断了。 如果阮甜的眼睛现在能够落下什么的话,她觉得,一定是心中的血吧,因为她,心中疼的快要死掉了,可是她的眼睛里一点点的水光都透不出来。 她把火化证明书递交给警官,火化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不是在南城殡仪馆,而是在警局内部。 警方只通知她明天过来取走骨灰,其余的,便半句话都不说,便走开。 警官走后,阮甜的眼泪才落下来,她的心中,好像现在什么都想不到,只有悲伤的情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因为什么哭。 当眼泪流干之后,她才走出警官办公室,其实,前后也不过半小时,阮甜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 可不就是一辈子,这是爸爸的一辈子。 回程的路上,阮甜一句话都未说,车厢里的气氛凝结成冰,正如她与慕念琛之间的关系。 回到沥山,阮甜还是做好了一个身为妈妈的职责,将两个还不适应奶粉的宝宝喂饱,阮甜就睡在了孩子的房间。 慕念琛一夜,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阮甜第二天换了一身黑衣黑裤,头发扎成了最利索的马尾,独自一个人,去了昨天去的地方。 她没让家中的司机送,更没让慕念琛送。 她独自一个人在仍落着雨水的环山公路上行走,身后有车子一直跟着,这一片的区域都是慕氏所有,能够进出的,也就只有慕氏的车子。 阮甜没去看后面车子里,一直跟着她的人是谁。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等了将近半小时,才等来了一辆出租,当她坐进去,告诉司机师傅,要去哪里时,司机师傅的脸上透着避之不及的样子。 但最后,还是将阮甜送到了目的地。 拿到骨灰很顺利,顺利的,阮甜有些恍惚。 她手里捧着的这个漆黑的盒子里,装的就是她的爸爸,阮甜有些不愿意相信,爸爸明明是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阮甜抱着爸爸的骨灰盒,就算昨晚一夜未睡,就算她已经打算好了要将爸爸的骨灰送到苏城,去与妈妈合葬,但阮甜还是觉得茫然。 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甚至不知道,让自己现在这样疼的感觉还能让她支撑着活下去多久。 可纵使这样,阮甜还是将该做的全部都做了。 她没再回沥山,而是去了苏城。 阮甜自己租了一辆车子,她拿到驾照这么久,一次都没有自己试过开上高速。 阮甜租车的时候,想的是一了百了,如果她真的遇到了危险,那直接去死也是好的。 可最后,阮甜也没有任性到底,因为她自己的命不值钱,但别人的命很值钱。 她在距离高速路口还有一段小路的地方将车子停下。 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很久。 车窗被敲响,阮甜愣了一会,才抬头看过去,车外站着的,是慕念琛的司机。 阮甜有些烦躁的转过头,司机敲动车窗的动作仍是在继续。 仿佛,只要她下车,就会一直在一样。 阮甜抗拒着慕念琛身边的人,她负气一般的将车子启动,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车子的速度极快,快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过了这条小路便是拥挤的车流,阮甜用这样的车速冲出去,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车流越来越近,阮甜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 从小道里,又开出了一辆车子用比反田的车速还要快的速度,超过了阮甜,将小道通往公路入口的道路堵死。 阮甜的车子直接撞了上去,几乎是在一瞬间,阮甜甜的车子就冒出了黑烟,安全气囊顷刻间全部打开,车前窗玻璃已经全部碎裂。 她的额头,磕在方向盘上,鲜血糊满了她的整张脸。 阮甜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车门很快便被打开,有一双手托住了她流血的脑袋。 车外的人是慕念琛,方才,将车子堵在那里的也是他。 阮甜也知道是他,只有慕念琛才会这么的不要命。 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来什么声音,但是她还是笑了笑,带有报复性的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之前,我爸爸还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就自己发过誓,如果他死了,我也是要自杀的。”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啊,慕念琛。” 阮甜以为,自己都要死了,慕念琛能够不让她那么讨厌一点,可慕念琛回答她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混蛋。 慕念琛一直在按着她额头流血的地方,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的血还是越流越多,流的阮甜已经,眼前模糊,头脑发昏。 慕念琛说的话更是让她生气,慕念琛说:“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就离开我,你就算是死了,也是我慕念琛的太太。” 阮甜很想要抬手打慕念琛一下可是她的手,没办法动啊。 慕念琛说话的声音,其实早已没有了从前的那样的冷意,而是带着一种悲伤的颤抖,这在慕念琛的身上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或者说,阮甜,从来都没有在慕念琛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像,你要将你爸爸与你妈妈合葬一样,等往后,我有了那么一天,我也会让我们的孩子,将我们合葬,这辈子,我要纠缠你,往后的生生世世,你也只能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亡,也逃不掉。” 阮甜想要张嘴反驳慕念琛,才不会有什么下辈子,这辈子的事这辈子就了了。 可是,方才的那些话已经耗费了她的体力,她没有办法再说出,只能沉默。她的手,放在爸爸的骨灰盒上。 耳边已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阮甜在想,慕念琛这个混蛋一定是在开着车子超过她之时,就已经通知了医院。 …… 阮甜受的伤在那样的撞击一下不算太重,但也已经,快要折腾掉她的半条命,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她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阮甜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看到的还是,慕念琛,阮甜如果还有力气的话,一定会翻一个白眼,然后,将脑袋转过去,让慕念琛知道她现在的态度。 但是她没有力气呀,她连眨眼睛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每一次睁眼都是好久好久才能够动一下眼皮,这样子,就只能让她盯着慕念琛看。让她看慕念琛的那一张脸。 阮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看慕念琛她就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惨得不得了。 因为慕念琛看着实在是太惨了,一点都没有从前那个在外面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慕先生。 他好像就是一条被主人遗弃了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饭的哈士奇,整个人瘦脱了形。 慕念琛真是饿呀,在医生为她检查过之后,就不顾她的意愿,亲她的脸。 让阮甜觉得,自己是他的食物。 阮甜没办法动,只能用那种,她最近看着慕念琛的惯常眼神来看着他,表达自己的抗议。 阮甜还记得,在她被送进医院之前,慕念琛对她说的话,等到被慕念琛放开时,阮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慕念琛,我不要清溪私人博物馆30%的管辖权了,我要和你离婚。” 她才不要当什么慕太太,更不要以后与慕念琛合葬。 想到合葬,阮甜的后背一凉,她没再听慕念琛的回答,而是问他:“我爸爸的骨灰现在在哪里?” 阮甜记得,她在昏迷之前靠近副驾的那只手,是放在装着爸爸骨灰的盒子上面的。 依照慕念琛对爸爸的仇恨,阮甜不敢想,慕念琛会对爸爸的骨灰怎么样。 慕念琛仿佛一点都没有对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而生气。为她擦去了嘴角的水珠,与她说:“等你病好了,我就还给你。” 阮甜得了慕念琛的回答,竟然有一些类似于愧疚的情绪,再一次的,涌上她的心头。 在她签下爸爸火化证明书的那一刻起,其实,她的心中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与慕念琛没有关系。 慕念琛唯一有错的地方是在爸爸被枪毙之后,才让她知道那个消息。 那些证据从一开始便是她求着让慕念琛去递交的,她以为会是,拯救爸爸的东西,却不想那是爸爸的催命符。 慕念琛当初,在选择为她递交那些证据时,其实就已经在妥协,在让步。 阮甜不知道,现在的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慕念琛。 她就只能,逃避与慕念琛的接触。 因为配合医生治疗的关系,阮甜的身体的复原程度很好。 慕念琛时常会将两个宝宝带到医院里,阮甜每一次都选择看宝宝,不愿意见慕念琛。 因为她生病的关系,两个宝宝已经断了依赖她的口粮而用了奶粉。 到了她真正出院的那一天,阮甜直接,选择去了苏城。 开车的,是慕念琛的司机,阮甜没要多少人,更没有要慕念琛陪着一起去,在住院期间,阮甜与慕念琛的之间,还是没能打破僵局。 而且,送爸爸下葬的这件事情,阮甜觉得,慕念琛也不可能会去。 苏城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些热。 这与阮甜心中的情绪,形成了一个特别强大的对比。 墓园当初建造时,爸爸就做好了准备,甚至不用请什么工人,阮甜自己就可以将属于爸爸的地方打开。 她抱着爸爸的骨灰,到了妈妈的墓前。 阮甜不确定,妈妈到底想不想看到爸爸,她不知道,妈妈当初去世时对爸爸有没有怨恨与失望。 她对妈妈说:“妈妈,我带着爸爸来看你了。” 墓园里真安静啊,除了她说话的声音,就再没有旁的。 她的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再叫她一声甜宝了。 也不会,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珠。 阮甜跪在妈妈的墓碑前,她是实在站不住了,她和妈妈说:“妈妈,我有了两个宝宝,我还没有给他们想好名字呢,如果您和爸爸还在就好了,你们还在,我就把这个难题交给你们,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做外公外婆的,怎么可以不给女儿的孩子取名字呢?” 身子实在撑不起来,还带着纱布的额头抵在……石上。 “妈妈,要照顾那么不好的我,您真的很不容易,我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发现,当初的我是多么的……多么的让您不省心呀,我那么的娇气,老是爱哭鼻子。我的孩子,有很多很多的人帮忙照顾,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艰难。可当初,您把我生下时,照顾我的只有您自己。” 她的眼泪就落在面前,一颗一颗的,模糊了她的视线。“妈妈,您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我想要,您和爸爸能在一起,我将他放在这里,无论您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有多么的憎恨,也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阮甜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不配做妈妈的女儿。 阮甜不敢去想,妈妈在去世之前心中对爸爸的情感,是依旧如初,还是愿此生不再相见。 爸爸做了错事,做了不值得爱的错事。 可是阮甜,还是想要有一个家。 在妈妈下葬之前,爸爸就教会了阮甜如何将那一处墓碑打开的办法。 这个办法她记了十几年,一直都没有敢忘记,因为爸爸与她说,这个事情绝对不可以忘。 阮甜在墓碑后头,找出爸爸曾经告诉她的那个地方,她从衣服里,将小时候当做护身符一般带着的那个翡翠吊坠拿出来。 放入那个小孔。 这么多年,阮甜对这些步骤还是非常的熟悉,石块转动的声音缓缓而来,阮甜压抑着哭声,将爸爸的骨灰放进去。 一把枪,就在这时,抵上了她的后背。 犹如毒蛇一般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身后。“把阮明泽的骨灰交给我,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阮甜对这道声音非常的熟悉,这个声音,在方才她还听过,那便是在这里守着妈妈墓园的那个老大爷的声音。 她的身子僵硬,不明白,为什么连他的手里,都会有枪。 因为有了上一次在柬xx时面临的那些危险,阮甜对枪支的声音都特别的敏感,她能够感觉得出,这把枪已经上了膛,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危险,但是她不可能,交出爸爸。 阮甜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能够与拿着枪的人对抗,她能做的只是将爸爸的骨灰紧紧的抱在怀中,不肯交出。 恶毒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我本来想着给阮明泽家中留一个活口,只是你与你的爸妈一样的不听话,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先送你上路,然后,再拿到你爸爸的骨灰了。” 男人这话一落,扳机就被扣动,阮甜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迫接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耳边,全是初夏的风声,阮甜觉得,是一件好事情。 现在让她去死,死在爸爸与妈妈的身边,就不用再去找爸爸妈妈了,他们一定在等她。 她只是遗憾,遗憾,见不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遗憾,见不到慕念琛。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阮甜的泪落下,她在心中喊了一句慕念琛的名字,和他说:“慕念琛,我原谅你了。” 摔在地上的时候,阮甜只觉得耳边一阵疼。 有温热的血液就落在她的耳边,她以为是她自己被枪击中的血。 可下一秒,她就被人拽了起来。 然后,她便看到了慕念琛,还有…… 爸爸? 慕念琛捂着阮甜被子弹擦破的耳朵,而阮甜则是揉了很多次眼睛,她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盒,再看看将刚才开枪的男人制服的人。 同样一个动作,她重复了许多次。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要喊一句爸爸,却被慕念琛捂住了嘴巴。 阮甜很快的便被带走,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见到了许多的特警,埋伏在周围。 阮甜在被慕念琛带走的时候,内心中的第一个想法是,爸爸真的没有死,而慕念琛,是要带着警察来抓她的爸爸。 阮甜觉得,自己真的恨死慕念琛了。 在被慕念琛抱着放到只有他们两人的车子时,阮甜一口就咬上了慕念琛的脖颈。 慕念琛一点都没有阻拦她的意思,他那双捂着阮甜耳朵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了车中早已备好的医药箱,仿佛知道阮甜这一趟来了会受伤一般。 他准备得这样周全,让阮甜更加的生气。 阮甜的眼泪比刚才掉的更凶,怒气冲上她的脑袋,让阮甜完全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说出来的话,“慕念琛,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这样呢?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和爸爸团聚呢?” 阮甜好似已经忘记了,慕念琛的爸爸妈妈是因为什么而不能与慕念琛团聚。 他们也是她与慕念琛孩子的爷爷奶奶,阮甜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不应该。 可这原本就是生气之语,阮甜又怎么可能考虑的处处周全呢? 慕念琛没有解释,他今天到来的缘由,他心内无奈,知道任他说什么,阮甜都不会相信。 只能,等待里面的所有恩怨全部了结。 只能等待,最该接受法律审判的那个人,被绳之以法。 对于慕念琛来说,凡是阮甜给他的伤口都不疼,他的心思,一点都没有放在被阮甜咬住的那一块地方,而是细心的为阮甜上着药。 阮甜最后自己松了口道,不是她心疼慕念琛,……因为她的耳朵被慕念琛上药上的疼了。 她哭的更委屈,抽抽着控诉慕念琛:“你是不是想要把我的耳朵也割掉。” 慕念琛的动作放的更轻,阮甜不觉得疼了,又继续咬回去,她专挑着慕念琛方才被她咬出血的那一块地方咬。 等到车窗外再次有动静时,她才转过头去。 她的牙齿和嘴唇上面都是慕念琛的血,慕念琛没有与她计较,示意她,看着被压上警车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阮甜的爸爸。 而爸爸,正在与一位看着与他年岁相差不多的老警长说着话…… 阮甜有些懵的又将脑袋转回去,她疑惑的看着慕念琛,想要让慕念琛解释。 慕念琛就在这时候,亲上了她还带着血的唇。 阮甜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玩偶,任由慕念琛亲,最后被亲的满脸通红,才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慕念琛打开车门,将阮甜带了出去。 阮甜的脚步踩在地上时,还有很多的不真实感。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用进监狱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她的腿甚至还有一些不敢动,只能被慕念琛半抱着,到了爸爸的面前。 那名年纪看上去与爸爸差不多的警官见了她,脱口而出一句:“清溪。” 没等听到解释,老警官就反应过来,与阮明泽说,这是你的女儿,甜宝。 阮明泽看着自己的女儿,朝着老友点了点头。 老警官哈哈大笑,“是我老糊涂了,你的甜宝,与清溪长得太像,还好没有遗传你的一点。” 老警官说这些时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阮甜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些世事过迁后的悲伤。 阮甜被这样调侃,不好意思的往慕念琛的身后躲,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笑着望着她的爸爸。 她在心中想着,爸爸才不丑呢,她只是乍看之下更像妈妈一些,其实,她有很多地方,都与爸爸一模一样呢。 爸爸朝着她伸出手,阮甜不敢动,她怕自己真的到了爸爸的身边,爸爸就会消失不见。 她将慕念琛的衣服抓得越来越紧,紧的她手指都开始疼。 慕念琛低头,在她耳边鼓励她,让她勇敢一些不要怕。 阮甜到了这种时候,最能够依赖的,就只有慕念琛。 她抬头看着慕念琛,很小声的问他:“如果我待会,摸不到我的爸爸,你会把他赔给我吗?” 阮甜这句话问得不能再傻,可慕念琛知道这是从阮甜心底里产生的不确定,他的甜宝,在害怕,害怕她的爸爸会消失,害怕唯一的这点希望最后会变成失望。 他心疼的揉了揉阮甜的脑袋,“不会消失的,甜宝,大胆一些。” 阮甜这才肯迈动步子。 她离爸爸,不过两步远,身边还有许多的警察与警车的轰鸣声,但是阮甜此刻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只能够看到朝她伸出手的爸爸。 当她真正碰到爸爸伸出的那只手时,阮甜委屈的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爸爸到底有没有罪,更害怕爸爸还要被抓进监狱。 她有许多许多的不明白,不了解,她只知道一件事情,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真的是她的爸爸。 阮明泽像是在阮甜还小时那般,从兜里掏出一颗糖。 阮甜看到爸爸手里的那颗大白兔奶糖,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原来,小时候的事情,爸爸也一直记得。 这颗糖,一看就不是刚才放进去的,因为,糖已经有点软,阮甜没有吃,而是将糖紧紧的攥在手中。 在人前,爸爸没有与她解释太多,只是告诉了阮甜,他不会去坐牢。 而后,将阮甜的手,放在了慕念琛的手中。 慕念琛郑重的将阮甜的手牵好。 阮明泽擦着女儿眼中落下来的那些泪,他没有让阮甜不要哭,因为他知道现在阮甜的心情是如何,都没有办法控制得住的。 “甜宝,好好的在家中等着爸爸回来,爸爸还没看过你的孩子,爸爸很期待,见到他们。” 阮明泽将这句话说完,就跟着那位老警官一起,上了警车。 阮甜站在原地,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 随着警车的离去,这一片墓园,又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阮甜被慕念琛,带到了苏城的别墅,这里,阮甜上次离家出走,被慕念琛找到时住过一回,阮甜对这里的温泉记忆犹新。 一路上,阮甜都没有与慕念琛说过太多的话,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不知道该与慕念琛说些什么,在经过一开始的那些懵之后,阮甜现在开始慢慢的明白,慕念琛之所以能够在今天这场抓捕行动中到达苏城,一定是因为他提前知道的消息,或者说他也是这场抓捕行动中的参与人之一。 她在老房子里找到的那些证据,或许真的就是替爸爸洗清冤屈,还他身份的最重要的一环。 而慕念琛…… 如果没有慕念琛,这件事情就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阮甜看着到了房间里还是没有将她的手放开的慕念琛,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在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把没被慕念琛牵着的那只手里放着的那一颗糖,交到了慕念琛的手上。 她在心里说:“慕念琛,我给你糖,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看着慕念琛双眸中道歉的意味太浓,慕念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剥开糖纸,将糖放进了阮甜的口中,糖是真的很甜啊,连慕念琛这种一向不爱吃糖的人,都觉得这糖,甜的让人喜欢。 一颗糖,最后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阮甜将慕念琛紧紧的抱着,她的心口,可以感觉到慕念琛跳动的心跳。 在慕念琛为阮甜擦着嘴角上的……时候,阮甜整个人都是通红的。 她窝在慕念琛的怀里睡着,等到醒来时,慕念琛已经不在房内。 窗外,夕阳还未落下,满天的霞光好像在此刻全部落在了落地窗上,将房间内都染上了一层暖色。 在听到两声类似宝宝啼哭的声音时,阮甜还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因为,她在梦里也梦到了自己的宝宝。 等到两个宝宝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阮甜才似忽然知道是真实的一般,从床上坐起。 而后,她便看到了被慕念琛抱在怀中的两个孩子。 两个宝宝现在已经快到三个月,比刚出生时好玩了许多,在没见到妈妈之前还哭唧唧的小脸,见到妈妈之后,便立马消失,嘴巴里啊啊啊的发出一些声音,就像是在与妈妈打招呼一般。 阮甜已经很久都没有抱过自己的两个孩子,她这些天,过得浑浑噩噩,自己都不敢回想,在这段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爸爸在两个孩子到后不久就从外面归来,阮甜猜也能够猜到,是慕念琛,将地址给了爸爸。 或许是亲情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两个宝宝见了外公,一点都不认生,被阮明泽抱着,比被阮甜抱的还要高兴。 阮甜此时,已经从床上起来,与慕念琛站在一起,她的手一直牵着慕念琛的。阮甜现在还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她的认知中,慕念琛与爸爸还是有一些,没有解决的事情。 阮甜在心疼慕念琛。她甚至想要将慕念琛带出去不让慕念琛看到爸爸现在的快乐,而让他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好哇慕念琛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拍了拍阮甜紧攥着他的手,让阮甜稍稍安心一些。 在两个孩子睡下之后,阮甜与爸爸,单独去了书房。 慕念琛没有进去,阮甜在关门之前,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念琛的方向,等她转过头去看爸爸时,心中的那些欢喜好像都少了不少。 她没等到爸爸说话,就抢先问了爸爸一句她最想知道的问题:“慕念琛父母的事,与您有多少的关系?” 阮明泽似乎是没料到阮甜一见了他,就问这么直白的问题,他沉默了许久,才将当年的一切,说给她听。 与阮甜那天在老房中找到的那些证据相同,爸爸在还没有认识妈妈之前,就进了警局,参加了工作。 因为他家族与云省的关系,当时的领导在阮明泽还没有从警队类院校毕业时就给了他接近达昆的任务。 阮明泽当初接到的命令要求就是,做一个普通人,用普通同学的身份打入达昆身边,而后,找出达昆背后的“老板。” 许清溪对于阮明泽来说,是这场任务中的意外。 谁都没有想到,一向以冷美人著称的许清溪,会去倒追一个,家境条件不算太好的阮明泽。 因为自己的身份,阮明泽一直都没有与许清溪真正的在一起,他不想要拖累许清溪。 可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让外人将他与许清溪看做了他的女朋友,危险,也接踵而至。 阮明泽为了保护许清溪,才决定,遵从自己的心。 结婚,得女,也就是在这个阶段,阮明泽打入了达昆的所谓“社交圈” 阮明泽在毒贩内部的地位越来越高,毒贩最需要像他这样手里没有一条人命,不被警方追踪的新鲜血液,许多针对hua国警方的事情,都要求阮明泽去做。 阮明泽一次一次的与警方合作,将伤亡降低到了最小,这一点,引起了毒贩内部的怀疑。 只是阮明泽在卧底当中,比毒贩还要心狠手辣,没有人,敢真正的招惹他。 毒贩便设计,让他的手上,沾上hua国军人的人命。 阮明泽在毒贩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的情况下,还是知道了这个计划,他将这个计划通过特殊渠道告诉了负责与他对接的一位警官,那位警官只知道有一个卧底,不知道,阮明泽的真实姓名,更不知道他的长相,这也是,那位警官在后来被收买时,没能把阮明泽供出的原因。 而那一次毒贩的计划,就是对付慕念琛父母在的那处缉毒部队。 黑警传递了假的情报,与部队里的某些人里应外合,让慕念琛的父母与那些在当时一同牺牲的军人,做了肮脏交易下的悲剧。 李云川硬是在前有黑警与内部叛徒的情况下,杀出了一条血路,替他的兄弟们报了仇,让当时的那一批毒贩受到了重创。 而那一次的事件,也让阮明泽活在了愧疚当中。 因为那么多条人命,在毒贩的眼中,阮明泽变成了可以完全信任的得力助手,那位不曾露面过得背后掌权人,让人将一块,藏着高昂资金的芯片植入了阮明泽的体内。 再后来,便是毒贩受到重创,阮明泽接受了毒贩的新任务,那便是成立阮氏,专门用来洗钱。 阮氏的生意越做越大,当初的那一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毒贩却没有了踪迹,阮明泽将生意慢慢转型,脱离了毒贩的控制。 阮明泽一直都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名警察,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的任务就是抓出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 在阮氏成立,到覆灭的十几年中,阮明泽与云柬两地的那些贩毒人员,也没有完全断了联络。如果说,慕念琛当初夺取阮氏是蓄谋已久,那么阮明泽想要让阮氏消失,同样也是。 在阮甜执意要与慕念琛订婚的那一段时间,阮明泽终于知道了,曾经那个带他入警局给他分配卧底任务的老上司,这些年来的下落。 老上司全家都已被灭门,早在慕念琛父母去世的那一年,阮明泽是一名卧底的身份就随着老上司的死亡而永远成为了秘密。 老领导,到了死,也没说出阮明泽的名字,阮明泽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老领导,去世的真相,又怎么可能不想着重新找出那个幕后黑手的身份。告慰领导的在天之灵! 慕念琛架空了阮氏,让阮氏消失,也打开了,阮明泽回去的路。 阮明泽没有告诉阮甜里面的许多弯弯绕绕,只告诉了阮甜,慕念琛起家之初,没有用过阮氏的一分钱。 因为在慕念琛的眼中,阮氏的那些钱并不干净,在慕念琛接手之后,阮氏账目上的那些钱全部被用来建造了希望小学与帮助那些牺牲的缉毒警察家属。 这一次,阮明泽之所以能够找回从前的身份,全都是因为慕念琛的帮助,如果不是他肯调查这些,那么等待阮明泽的,就只有死刑一条路。 今天的这场抓捕行动,如果没有慕念琛,也不可能成功。这里面有很多的功劳都是属于他。 这些事情若不是爸爸说,阮甜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她听爸爸说这些时,双手一直紧攥着,为的是这些往事,也为的是,慕念琛。 阮明泽将女儿有些乱了的头发,扎起来,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为女儿做过什么,现在,拿起最简单的橡皮圈,竟然有些手抖。 阮甜一直低着头,她在忍着眼中的泪水,在爸爸为她将头发扎好之后,就猛的抬起头,站起来对阮明泽说:“我要去找慕念琛。” 她这么说完,几乎是一刻都没停,就立马跑了出去,她不知道慕念琛现在在哪里。最先去的便是自己方才在的那个卧室。 卧室里没人,阮甜的眼泪差一点就要憋不住。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要哭也是在慕念琛的面前。 阮甜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是,她就是要将所有的弱点都给慕念琛看,以换取慕念琛,能够将他的弱点告诉她。 阮甜在空旷的走廊里喊,慕念琛的名字,她喊了许多声,慕念琛都没有给她回应。 阮甜就一个一个房间的进,在走到走廊最尽头的那一间时,终于,找到了慕念琛。 窗外,夜色已至,慕念琛站在露台边,背对着门,阮甜看不到慕念琛此刻的脸色,只能看到他手心中,夹着的那一根烟。 慕念琛与阮甜重新在一起之后,就慢慢的减少了抽烟的次数,等到发现阮甜怀孕了之后,就更是一次都没有抽过。 第一次重新拿起烟,是在阮甜被阮明泽带走的时候。 阮甜在离去之前,给他喝的那一杯酒里加了许多的药物,慕念琛在与阮甜分开的那三年,几乎对所有安眠类的药物,全部都产生了免疫,后来,阮甜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些药物,慕念琛就再也没有用过,他的睡眠,开始慢慢的有了改善。 他没有设防,对阮甜百分之百的信任,是阮甜治好了他持续三年的失眠,也是她用这个逃离了他的身边。 在阮甜走后的那几个月里,慕念琛好似又回到了没有阮甜的那一段日子,甚至,比那一段日子,更让他要难熬。 …… 阮甜见到了慕念琛,心中反倒没有方才寻找他时那样的急切,她慢慢地走到慕念琛的身边,她能够感觉慕念琛拿着烟的那只手顿住了,她觉得慕念琛应该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 阮甜从慕念琛的手中,将那支烟接过,她想要抽一口,那支烟却被慕念琛再次的拿走,她的唇就在这时,被慕念琛的堵上。 阮甜的纤细的腰肢被慕念琛的大掌搂住,紧紧的按向他的身体。 慕念琛吻她,吻的是那样的急切,仿佛是在证明着什么。阮甜一点都没有躲。 慕念琛有多么的急切,她就有多么的急切。 她在用自己的反应告诉慕念琛,我与你在此刻的感情相同。 阮甜对慕念琛说了许多句对不起,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与慕念琛感情中被辜负的那一个。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曾经,慕念琛在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在重逢之后,还对她这样的好。 慕念琛在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之前,也同样是,背负着仇恨啊,慕念琛的仇恨,甚至要比她更重一些。 她可以在完全不知道当初真相之前对慕念琛发泄自己的仇恨,但慕念琛,没有一次,将这些仇恨转嫁到她的身上。 就连……就连真的让阮氏破产的时候,慕念琛还是为她留了一条路。 阮甜一直都相信的,她相信慕念琛,真的给她留了那张卡。 慕念琛亲着阮甜流下的泪水,告诉她不需要有什么道歉:“甜宝,你已经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便是你。” 因为慕念琛的这句话,阮甜哭的更凶,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慕念琛的身上,她把曾经想告诉慕念琛,但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些话全部在此时说了出来,她说:“慕念琛,我爸爸……” 慕念琛的指腹,落在了阮甜的唇瓣上,告诉她:“当年的那些事情,不是你爸爸的错。” 慕念琛从决定了要帮助阮明泽洗清冤屈开始,就已经对那段悲惨的记忆,有了一种新的理解。 当他将调查出来的那些结果告诉李叔叔,请求李叔叔签字重审时,慕念琛想的是,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了他选择如此做,一定也会欣慰。 无论是阮明泽,还是慕念琛的父母,以及那些为了禁毒而牺牲的所有警察,军人,他们都有同样的信仰与追求。 李叔叔在签字之后,与他说:“不愧是慕仲骁的儿子。” 慕念琛从李叔叔的话中也得知了,李叔叔的态度。 阮甜吸了吸鼻子,没再提关于爸爸的事情,慕念琛可以不在意,但她与爸爸,不能够忘记。 阮甜的双眸中,满是水光,“慕念琛,曾经你缺失的那些东西,我会和孩子一起,把那些全部还给你。” 慕念琛抱着阮甜到了床边,这里的房间,几乎每一个,都有一张床,阮甜被慕念琛放到了床上。 她平躺着,看着慕念琛,慕念琛的身体,与她相隔的很近,“不需要有什么偿还,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恩赐。” “甜宝,我从前,一次都没有想到过,我会有一个家,会有自己的爱人与孩子。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煞孤星,不会去爱人,更不会让人爱。” 慕念琛说话时的神情太过于深情,让阮甜又红了眼眶。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阮甜还是要反驳一句:“爱你的人可多可多了。” 阮甜想要说自己与小姑姑,原本是好好的一句话,在阮甜用那样的语气说出之后,就好像是在吃醋一般。 阮甜说完之后,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觉得慕念琛一定是对他有多招人没有一点的数,可她有哪里知道在慕念琛的心中,除了阮甜,其他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入过他的眼。 任别人再喜欢有什么用?那都不是阮甜,不是慕念琛的甜宝。 …… 在离开苏城之前,阮甜与慕念琛,带着两个宝宝一起,去看了看妈妈。 对于那天抓捕行动,后来的情况,阮甜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是爸爸,在妈妈的墓碑前,亲手将那个当初他接到任务时,需要抓捕的毒贩抓获。 如果妈妈,真的可以看到这一切,应该,会原谅爸爸的吧? 阮甜哭倒在慕念琛的怀里,这样想。 阮明泽将阮甜的两个宝宝,抱到许清溪的墓碑前,让两个宝宝,看墓碑上的照片。 其实,他的清溪比女儿要好看许多,女儿太像他了,没有完全的继承清溪的美貌。 小甜宝每一次哭唧唧的问清溪,“妈妈,您为什么把我生的一点都没有您好看”时,阮明泽都会说,因为甜宝像爸爸。 其实,阮明泽又怎么可能长得不好看,阮小甜又怎么可能不美?不过是在阮明泽心中,谁都比不过他的清溪罢了。 阮明泽的指腹,抚摸着许清溪的照片,仿佛,许清溪就在他的身边一般。 “清溪,一别十五年,你还是曾经的那个模样,而我已经老的不成样子,若是往后,我去找你,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的年纪。” “清溪,你是我的清溪,我又怎么可能不爱你?” 阮明泽在自己的心中,与逝去的爱妻说着这些。 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声音,慕念琛将两个孩子从阮明泽的怀里接过,带着阮甜走到一旁,给了阮明泽私人的时间。 两个孩子还太小,不能在外面这样待多久,慕念琛把孩子给了等候在外的月嫂, 而后,将阮甜拥在了怀里。 初夏的晚风尚且柔情,却不及慕念琛对阮甜的半点心意。 慕念琛指着这处墓园里的另外一块区域对阮甜说:“我将我们百年之后会用到的地方。也准备在了这里。” 阮甜从慕念琛的怀里抬头,她没有想到,慕念琛会这样做,更没想到,慕念琛会想的那么远。 阮甜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那样看着慕念琛,很长一段时间,都只知道流泪。 慕念琛单膝跪地,从贴近心口的地方,拿出了那枚阮甜以为已经丢失的戒指,在这样一个,不适合求婚的地方,再一次的,向着他的太太求婚,“甜宝,嫁给我,我会给你这世间所有的甜。” …… “你好哇,慕念琛,我是金融系的学生,我叫阮甜。虽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爸爸说,我的名字很甜,你答应做我的男朋友,我把我的甜,分你一半好不好?” 这是阮甜曾经写在日记本中的话,她一直都没有与慕念琛说过,却在慕念琛与她求婚时,再一次回想到。 她一个劲的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慕念琛说:“我都已经是慕太太了呀。” 慕念琛为她戴上了戒指,在阮甜的泪光中,将她抱在了怀中。 “你好啊,慕太太,我是那个,在大学里就非常非常喜欢你的慕念琛。非常荣幸能与你共度漫长的一生。” “我会永远,如以往那般爱你。”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甜甜小番外 一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在哥哥和妹妹两岁半时候,阮小甜同学,终于拿到了南大的毕业证书! 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阮小甜觉得必须得普天同庆一下! 虽然普天同庆,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但这是阮小甜提出的,我们就让她用吧。 …… 在两个宝宝半岁的时候,阮甜回到了南大,继续了自己的学业。 她在文物修复方面有很大的天赋,爸爸说,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是遗传妈妈的。 阮甜刚回到学校的那一个月,其实不怎么忙,还有时间,回家看看两个宝宝与慕念琛,真正将学业完全赶上之后,梁老就没有再给她什么优待。 考古系的学风从来都是,将女孩子当男孩子用,将男孩子当做牲口用。 在上半年的课程里,阮甜跟随者梁老,在西北就待了一个多月。 好不容易熬到了暑假,她连要与慕念琛一起,带着两个宝宝一同出去度假的地点都已经选择好了,因为梁老的一个电话又从家中匆匆的赶回了南大。 只因为,在南大的校园内,发现了一处源自汉朝的古墓,阮小甜盼了很久才盼到的假期就此作废在将近40度的夏天里,每一天,都在辛苦的刨坑…… 因为挖出了古墓,南大挂上了某社交软件的热搜,而且,一挂就是两天。 评论里很多吃瓜群众调侃阮甜所在的考古系,以后毕业了自我介绍可以说自己来自古墓派…… 阮甜作为古墓派教主——梁老的得意学生,因为被围观的同学拍了一张照片,而在第二天,与南大一起,上了热搜。 照片里,太阳正好,炙热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多么的毒辣。 阮甜蹲在梁老的身旁,在一片已经开挖的墓地中,现场听课。 她的手里还捧着一个刚刚才被挖掘出来的随葬品,她脸上的神色太过于认真,似乎怕把这个随葬品给摔掉一般,眉毛整个蹙成了一个川字。 阮甜上课的时候从来都不化妆,这样子原本应该是特别丑的,但她的颜值生生的将这幅画面扭转成了赏心悦目。 许多吃瓜群众都叫她小仙女,社交软件上还有了一个新的话题#南大小仙女# 当然,将这个话题推向热搜第一的,不仅仅是吃瓜群众,还有某位仙女的先生…… 慕先生从国外参加一场会议,私人飞机还未落地,特助就支支吾吾的,想要与他说什么事情。 慕念琛将文件放下,他在外人面前的话并不多,这样子的举动就是在告诉特助可以说明了。 特助将,没有关掉网络的手机递给他看,慕念琛第一眼就看到了阮甜的那张照片。 南大挖出古墓这件事情,阮甜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与他说了,挖出古墓这件事情,对于这张照片,慕念琛没有多么的奇怪。 只是,评论里有很多吃瓜群众,在那里说,要娶这位小仙女。 还有一些异常疯狂的,要立刻去南大找人。 慕先生拿过了自己的手机,用那个,许多年不登录却一直保持着惊人访问量的红V账号,在那条热议的微博下面评论了一句:慕太太真可爱。 那条微博,原本就有将近1万条的评论,慕念琛的评论,原本应该在最底层的,但因为他的迷妹太多,很快便被顶上了第一。 在一开始,许多人都说他是高仿号,在那条评论下面说他不要脸,竟然敢模仿迷妹们的老公! 但点进了主页之后,就默默的回来……再次评论。 其中,一个叫做糖糖糖要发财的用户极为疯狂,一个人评论了一百多条,内容全都是:慕念琛不要娶她!!!!娶我吧!!!不娶我给我钱也行!!一百万!!不能少!!!! 慕念琛饶有兴味的看着评论,最终被这位糖糖糖要发财感动,送了她一份。 …… …… 拉黑套餐。 糖糖糖要发财,很快就被某个社交软件列入了禁言名单。 糖糖糖要发财在随后发布了一条,配文:????慕念琛你真狠的微博内容,配图是一个截图:你于2018-8.21日14:35:00发表的评论内容:“慕念琛不要去娶她!!!!!”因被@慕念琛进行评论删除并拉黑,你的账号@糖糖糖要发财现已被停止评论3天…… 那名叫做糖糖糖要发财用户,被众多吃瓜群众,嘲笑了几千条,沦为了难度最惨网友。 因为慕念琛的评论,那条原本在二十几位的热搜,成功登顶,成为第一。 慕氏集团的官博在同一时间转发,认领了自己的老板与老板娘。 至此,阮甜已婚的消息,在南大传开。 因为古墓派小仙女迟迟没有回应,很快的,社交软件上面又有了一个新的话题:#小仙女对此一无所知# 热门第一条是:小仙女还在疯狂挖土中。 对于这些,阮甜是真的不知道,等到慕念琛下了飞机,直接到南大接她回家时,她才在众多同学很……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阮甜在上车之前怎么也不肯走,指着在不远处偷偷看她和慕念琛的校友说:“慕念琛,为什么我的同学都对你指指点点的,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慕念琛出差将近一周,阮甜很久都没有看到他,原本就有些闹小脾气,现在见了慕念琛,难免要发作一番。 她的眼角甚至带了泪,仿佛真是觉得,慕念琛在外有了旁人一般。 慕念琛将她拥进怀中哄,阮甜的脸上,还有一些泥土,慕念琛一点都没有嫌弃,直接吻住了阮甜的唇。 在他们周围,手机快门的声音同时响起,阮甜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将慕念琛紧紧的抱住,给了他“好久不见”的回应。 阮甜是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的那条热搜。 热搜内容其实又加了一条#慕氏总裁高调认爱# 阮甜原本心中还在想怎么这么巧,竟然有公司的名字与慕念琛的那么像。 等到点进去。 …… 阮甜:???慕念琛你是疯了吗?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甜宝,回家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慕念琛与阮甜求了三次婚,第一次,是在阮甜的世界只有他时,那时候,他没有表现出多愿意。 第二次,是阮甜不再爱他时,第三次,是他们彼此相爱时。 看似全都是慕念琛在付出,其实,他与阮甜将近六年的爱情里,阮甜有大半的时间,心中都是苦涩的。 慕念琛对阮甜有亏欠,这种亏欠,让他就算是太这种时刻,也会想起在当初,他的甜宝,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要赎罪,用一辈子来赎。 阮甜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慕念琛还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在曾经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想的是,要与慕念琛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慕念琛对她说出,与她曾经写过的日记一样的话来,阮甜的泪水,又藏在眼中。 这样好的事情,她不想再流泪。 可是……情绪来了,是如何也忍不住的呀。 阮甜把脑袋藏进慕念琛的胸膛,将眼中的眼泪全部印在了慕念琛的衣服上。 这一刻,没有两个宝宝,没有爸爸,没有佣人,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慕念琛托住阮甜的小脸,在外人眼中薄凉的唇,此刻微微颤抖着,去亲他的太太。 两人从重逢之后,这样的亲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无论是哪一次,那种让阮甜心动的感觉都会存在,而现在这种心动的感觉中夹杂了无数种情感,让阮甜的心中充盈着温暖。 约定好了一辈子,就要一辈子。 …… 阮明泽不愿意与阮甜与慕念琛回去,在离开墓园,准备回到南城时,阮甜拽着爸爸的手,想让他上车。 爸爸站在车外不动。 阮甜怎么可能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留在苏城?他知道在爸爸的心中,间接害死那么多战友的愧疚仍然在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 爸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担当。 阮甜想要告诉爸爸,您与那些牺牲的叔叔阿姨们有共同的理想,您用自己半辈子的时间,完成了当初的承诺,他们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是欣慰的。 可当她的目光看向,慕念琛时,这些话,阮甜却如何,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这些话不该由她来说,她是最没有权利说出她方才所想的那些话的。 心疼爸爸的心与心疼慕念琛的心让阮甜左右为难。 她最后,只能忍着这些难受与阮明泽说:“爸爸,您才与我相见,就不要我了吗?” 阮明泽觉察到了阮甜要哭,他摸着女儿的头发,与她说:“爸爸就算是在苏城,也会尽量到南城去看看你,我的女儿,与外孙外孙女都在南城,我又怎么可能会舍得放下?” 爸爸在撒谎,阮甜忍住眼眶中的酸涩,低头嗯了一声,便一句话都不答。 爸爸的目光看向躺在安全座椅中的两个宝宝,有些涩然的开口:“爸爸现在看着两个宝宝总是会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也会想起你妈妈。” 阮明泽擦了擦阮甜忍着不落的泪水,“我的工作让我不能接受家中的理解,你奶奶,在你妈妈坐月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搭过一把手,而我那个力不从心,担心着家中,却没有办法立刻便回。 是你妈妈与外婆,将你从这么小月份,带到了一岁。“ 在你一岁之前,我只见过,你的两张照片。 “你小时候总是会说,爸爸最好,每当你那样说的时候,我都非常的羞愧,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称职的爸爸,更不是什么称职的丈夫。” 他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慕念琛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过后,又用带着商量的语气与阮甜说:“爸爸太久没有见到你的妈妈,甜宝的身边,有丈夫,有宝宝,你妈妈却只能,独自一人长眠,爸爸,在这里陪你妈妈一段时间,等到甜宝生日,我就去南城,与你们一同过好不好?” 阮甜从来都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爸爸的言外之意,阮甜听懂了,爸爸想要有一段时间,陪陪妈妈也好,让他心中自我救赎也好,这些时间,爸爸都不愿意让阮甜留在身边。 阮甜最终还是尊重了爸爸的意愿。 回到南城的一路上,阮甜的情绪很低落,她装作睡着,眼泪却还是会偷偷的往下掉。 慕念琛一只手,隔在她的脑袋与车窗玻璃之间,在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中,慕念琛一语未发,对阮甜默默陪伴。 阮甜最后,用自己已经哭肿了的眼睛,蹭了蹭慕念琛的掌心。 她开口的声音已经沙哑,透着可怜,“慕念琛,谢谢你。” 谢谢你的包容,谢谢你的尊重,也谢谢你对我的爱。 慕念琛一点都没有嫌弃的去亲阮甜的眼睛,温热的触感扫在眼睛上,阮甜躲了一下,而后,便被慕念琛抱下了车子,慕念琛贴着阮甜的小脸,极尽柔情的与她说:“甜宝,回家了。” 两位月嫂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习以为常,犹记得初初来时,两位经验丰富的月嫂还曾偷偷讨论过,慕先生在外是多么冷硬不敢叫人靠近的人物,在家中,却对太太宠溺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 两个宝宝全都交给她们照顾,这是她们的职责所在,两位月嫂没有推辞,她们的薪金高出从前,两位月嫂都非常珍惜现在的机会。 但……慕先生对孩子,从来都没有对太太用心,旁人家的男主人,晚归从来都是先看孩子,而慕先生……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 慕念琛,我想你很久了 - 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 - 糖糖呐 而慕先生……慕先生从来都没有因为孩子而忽视过慕太太。 阮甜被慕念琛抱着上楼,她的手掌就放在慕念琛黑色的西装里头,她捏着慕念琛衬衫上靠近胸口的那个扣子,指尖触感微凉。 但隔着衬衣里头的胸膛,却是这世间最炙热的存在。 慕念琛为妈妈扫墓时,穿的是正装。 就算是与爸爸有些那样难解的误会之时,慕念琛也都尽他所能的,去为阮甜做,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他们感情还没有修复,甚至是她还恨着慕念琛时,慕念琛去了日本,将梁老与蒋奶奶请回,如果没有他们,不会有后来的清溪私人博物馆的落成,也不会完成许家对于文物的传承。 更不会让阮甜还能有重新回到学校的机会。 阮甜从前对于慕念琛的认知是,他毁掉了她好好的生活。 昨天,经由爸爸所说,阮甜才知道了,当初的那一切,谁都有错。 爱情,或许可以让人原谅一切,可让阮甜谅解的,不是爱情的本身。 而是,慕念琛的真心。 …… 阮甜在见到爸爸之前,并没有再来过从前她与慕念琛共眠的卧室,她被慕念琛抱着进来时,心中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曾经困扰在她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感。 慕念琛没有将她放在床上,而是抱着阮甜到了落地窗边。 此时,正是夏季,房间内的中央空调一年四季无论什么天气,温度都是最让人舒服,窗外或许还有暑热,但从现在,阮甜的角度望出去,便全是花园中大好的模样。 阮甜的脸,与慕念琛的持平,身侧便是满园的繁花,而眼前,是她最心爱的人。 她主动的去亲慕念琛,每一下都很是浅尝即止,这样的亲吻不带任何有关情yu的东西,反而像,她与慕念琛之间的游戏。 慕念琛对阮甜这样的举动特别的纵容,他的眼中,带着独属与阮甜的暖意,这样的暖意,就连在两个宝宝面前,都从来没有过。 这样的眼神让阮甜沉溺。 她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一直重复着做同一件事情,也一直在说着,我爱你。 每一个重复的事情,与每一句我爱你,都有人回应。 …… 阮甜是在回到南城的一周之后的开学季,被安排回的南大。 阮甜没想要立刻回到学校,或者说,阮甜从没有想过,在宝宝一岁之前,缺失他们的成长,她想要陪伴。 两个宝宝一天比一天看着要大,哥哥还好,只是长个子,体重还在阮甜的承受范围之内,她每一次,都可以轻松的将哥哥抱起来。 而妹妹……则不同。 妹妹真的比较能吃,甚至,每天无数次的neinei都要比哥哥吃的更多一点。 小家伙的体重比哥哥多了一半,小腿肉的就像过年时常吃的火腿一样,阮甜每次为她换衣服时,都想要咬一口。 阮甜在回到南城之后,每一天除了跟着校内的课程视频学习知识,就是陪娃,有时候,她还会亲自给宝宝与慕念琛做饭。 ……更多时候,是给慕念琛做,阮甜的厨艺虽然都有在进步,但……阮甜每一次给宝宝们做好的辅食,看着他们吃下去以后,都会变得提心吊胆。 渐渐的,她就只给慕念琛做。 慕念琛对此很高兴。 他每天按时回家,到了家中,便哪也不去,就算是有会议要开,也会让阮甜待在他的书房里。 阮甜有感觉到一点,慕念琛不是太愿意让她每天都把很长的时间放在两个宝宝身上的想法来。 她为了这个有些好笑的想法,特意去问了一下,方北北,阮甜去方北北与卫均哥的餐馆时,没有将两个宝宝也带去。 她在车中放了许多小宝宝能够用到的东西,全都送给了方北北。 方北北也同样送给了阮甜礼物,方北北送的礼物是两床小被子。 小被子很有特色,包裹着里面柔软的内芯的,是一块,无数不同布料缝制而成的小被套。 方北北肚子也已经显怀,她扶着腰对阮甜说:“这是我们北方的百家布,我让我妈妈在我们村子里找长寿的老人与家庭幸福的夫妻一家家的讨来,你不用给两个小宝宝盖着,存着,留个心意就可以。” 方北北指了指因为阮甜来了而去后厨亲自做菜的卫均:“你叫他哥哥,那就是我们的妹妹,这些都是娘家人应该做的。你可千万不能嫌弃。” 阮甜怎么可能嫌弃这份好心。 两个人真心实意的聊天,阮甜自然而然的便说出了自己发现的问题。 方北北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与她说:“那是因为慕念琛心中在意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你,另外的两个呀,才是哥哥和妹妹。” 阮甜原本带着那样疑问的脸色在瞬间通红。 她从前一次都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也觉得……不大可能…… 他可是慕念琛哎! …… 阮甜出门,心中仍然是记挂着两个宝宝,她在吃饭之前给家中的月嫂发去了视频,两个宝宝在小婴儿床里睡得正香,一点都没有妈妈不在家中的难过。 一顿饭,没有吃多久,卫均哥在饭桌上与阮甜说了刘晓宇。 这个从前在阮甜面前还有些熊的孩子,在今年考上了南大,成为了阮甜的学弟。 虽然刘晓宇没有亲自与阮甜说,让阮甜难免有些失落,但阮甜还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她与方北北与卫均哥喝了一杯酒,等到慕念琛来接她时,已经两只手捧着,靠在椅背上脸色红红了。 阮甜看到慕念琛,还很惊讶,她不记得,自己有告诉慕念琛她在这里呀。 就算是夏季,慕念琛的身上也还是很舒服呢。 从上午慕念琛去到公司之前,阮甜就没有再抱过慕念琛,她真的有一点怀念呀。 甜宝撇撇嘴,神色有点委屈,朝着正在向她而来的慕念琛伸了伸手。 慕念琛将她整个抱起来,甜宝委屈的将小脸搭在慕念琛的肩膀上,声音听着好似吃了一整颗糖,“慕念琛,我想你好久了呀,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呀?” 喜欢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请大家收藏:()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更新速度最快。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