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贞观元年三月,长安城内举行一年一度的桃花节,虽盛典还未开始,长安城内已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众人皆为一人而来。 石言玉,护国大将军石明德之嫡二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长安城有名的大才子,写出的诗句堪称人间绝句,连皇上也对他赞誉有加,虽刚及弱冠之年,却名满华夏,是全长安女子倾慕的对象。 女子皆精心打扮自己,希望惹那男子回眸一眼,若有幸被长安大才子看上,飞上枝头变凤凰,长安的男子也纷纷收拾自己,若是能在盛典上遇见倾心的佳人,与之喜结连理,共话桑麻,亦是一件喜事。 “你听说了吗?这次桃花节,长安大才子石言玉会在盛典上题诗。”三两女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石公子不光才华横溢,长得亦是貌美无双,比潘安还有美上几分,据说,就连婉清公主亦对他赞誉有加,如果盛典上能亲睹石公子的风采,此生无憾了。” 站在她们身旁的一名女子,身穿一袭紫色罗裙,明眸皓齿,肤白如雪,面若桃花,一头泼墨似的青丝自然垂下,仅用一根白玉簪子别着,却也明艳动人,一颦一笑间,六宫粉黛皆无颜色,与周边的嫣嫣绿绿的女子相比,她就像开在这俗世红尘里的一支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女便是中书令上官晋之女上官浅浅。 上官浅浅手里拿着一卷诗词,正认真的听着她们的谈话,脸上嫣红一片,心中的小鹿乱撞,她用手轻捂了下胸口,方可安静下来。 听完八卦的她,寻了一处阴凉之地静坐,再次打开手中的书卷津津有味的读起来,站在她一旁的婢女曼珠看着她家小姐痴迷的神情说道:“小姐,你又在看石公子的诗词啊?” “你不懂。”上官浅浅略带笑意看了一眼曼珠道 “曼珠自然不懂,小姐懂就行了。”曼珠向上官浅浅挤眉弄眼,两人默契相视一笑。 “只是小姐,这卷诗集你都读了几百回了,看不腻吗?”曼珠打趣道 “自然是不腻的。” “好啦,你这丫头,都说本小姐几百回了,以后不许说。”上官浅浅手指着曼珠的头,俏皮的说道 “特别是别让我爹爹知道,否则,他可扰不了我。” “小姐,知道啦。” 上官浅浅说起她爹爹,如同泄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把玩着手里的碎枝叶。 “曼珠,爹爹说,今日又要绣女红吗?” “是的,老爷说小姐若今日还绣不出来,罚抄女戒十遍。” “十遍?”上官浅浅一听,一阵眩晕。 “小姐,我们此刻回府,到天黑之前,也是可以完成的。”曼珠语重心长的说 “算了,罚就罚吧,今日万万不能回去的。”她再看了一眼手中的诗集,露出浅浅的笑意,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好吧。”曼珠看着自家小姐,自知多说无益。 她这嫣然一笑,落入一名身穿黑色华服男子眼里,上官浅浅突然感觉有人朝自己看来,她也朝他看去,只见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四目相对,八王爷李瑾煜心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内心深处的缝隙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打开,猝不及防的被什么东西钻进去填满了一样。 上官浅浅看着眼前这个发愣的人,心中不解,但还是礼貌的朝对方微微一笑,以示招呼。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皇上正等着呢。” 李瑾煜本想过去和上官浅浅说几句话,听见身旁的贴身侍卫青竹说的话,纵然惋惜,也是转身离去。 上官浅浅和曼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想必是桃花盛典要开始了,拉起曼珠的手往声响的方向走去。 上官浅浅和曼珠在楼阁上看戏,曼珠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表演,舞女们曼妙的身姿、高山流水般的琴音无一不震撼曼珠的心。 而上官浅浅自小对这些见惯不惯,自然就吸引不到她,她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突然看见一名男子站在离她不远处,身穿一袭月牙色镶金边袍子,剑眉星目,英气十足,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上官浅浅看着他,久久移不开眼,直到曼珠叫了几次她,方回过神来。 一曲舞结束,班主的声音响起:“下面是最瞩目的诗词比赛,由石公子出题,若答案让石公子满意,可获得一百两银子,同时赠送石公子亲笔所作的丹青——《黛》。” 上官浅浅听着,心里的小鹿砰砰直跳,似乎要破膛而出,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书卷,一直钟爱他的诗词,曾无数次幻想他的容颜,该是怎样的人,才会写出如此绝妙的诗句,如今,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黛》是她很喜欢的一副丹青,记得当年随父亲进宫拜见皇上,有幸见过一眼,不曾想出自他之手,她眼里的光更甚了。 有个胆大的姑娘说道:“石公子,传闻六皇子想要《黛》这幅丹青,都不曾送,如今真的赠予我们?” “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但诗作必须合本公子的意方可,否则便不算,本公子会从所有参赛者中选出一名佼佼者,赠一百两银子。” 只见一名男子步履轻缓的走出来,看着那熟悉的身姿,不正是方才所见那位男子吗? 上官浅浅看着他,脸上一阵通红,犹如醉酒后的眩晕,似乎自己身处云端,不能自己,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缓解心中陌生的悸动。 上官浅浅放下茶杯后,再次把目光投向石言玉,只见他在画幅下题上,“你本无意乱君心”,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有个姑娘大胆的说:“石公子,这道题您都出了三年了,三年来,无一人能入公子法眼,今年还继续出这道题吗?” “继续出,本公子相信,定会有人破本公子的题。” 上官浅浅看着那句诗,恍惚之间想起三年前在桃林的凉亭里,遇见一位风度翩翩公子正在作诗写字,曾写过这样一句诗,“你本无意乱君心,偏偏一眼惹惊鸿。” 想要那幅丹青很难,不过一百两银子依旧很具吸引力,反正试试也不吃亏,参赛者很多,随着参加比赛的人越来越少,班主催促道:“还有吗?还有吗?” 从比赛之初到将近结束,她仍下不了决心,她心中有紧张,有恐惧,很多不知名的陌生情愫充斥着内心。 班主还在催促,她看着眼前人,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竟看到石言玉的眼眸略过一阵失落。 她终于还是慢慢朝画幅走去,拿起手中的笔,在画幅上写下“偏偏一眼惹惊鸿”。 她知道自她拿起笔走向画幅之时,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她,当她放下笔,她和他都如释重负。 石言玉看着画幅上那一行字轻念“你本无意乱君心,偏偏一眼惹惊鸿。” 上官浅浅自知学识浅薄,恐不能入长安大才子的法眼,因此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放下笔后,欲转身离去。 “姑娘,别来无恙。”石言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上官浅浅心里疑惑,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 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温柔如春水一般,似乎能融化这世间的冰冷与坚硬。 三年前的记忆如流水般涌出,原来是他,自己倾慕已久的长安大才子石言玉竟在三年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逃离,轻提罗裙,欲转身,石言玉的声音响起:“姑娘,请留步。” 她的脚步顿了顿,终于还是跑开了,石言玉也迈开步伐追了过去,他找了她三年,怎会让她轻易离开。 三年前,她在他的心里留下重重的烙印,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从他的眼前消失,如今,他绝不允许三年前的事再次发生。 想到一千个想她的日日夜夜,石言玉加快了步伐,挡在她面前,让她无路可走,上官浅浅由于走得太急,一时控制不住,硬生生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上官浅浅下意识的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以保持重心,石言玉顿觉她触碰到的地方一阵炽热,虽隔着衣衫,依旧灼热了他的心。 上官浅浅反应过来,尴尬的缩回了手,雪白的脸上不由的出现一圈红晕,眼睛不敢看他,低头的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石言玉看着眼前女子绝美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不施粉黛却风华绝代,红了他的眼,热了他的心。 可她对此并不自知,依旧低着头,不曾看过他一眼,他低声细语道:“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三年前,我们...见过。” 石言玉听着,嘴角的弧度慢慢向上扬,眼眸里的温柔再次显现出来。 上官浅浅向来是不拘小节的女儿家,突然被自己的小女子模样惊讶到了,自叹,自己何时变成这般扭扭捏捏的性子了。 见他没有出声,上官浅浅慢慢的抬起头寻找他的身影,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目跌进她的眼眸,再次在她的心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她再次想逃,他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能否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他的声音里夹着难过与悲伤。 听着他的话,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她沉默了片刻说道:“好,那你不许看我。” “好,只要你不走,我便不看。” “一言为定。”上官浅浅说道,见他真的不看她,她内心的紧张逐渐平缓,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只要他一看着她,她心里就莫名的紧张,这种陌生的情愫让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官浅浅看着远处的如画山水,轻吸一口气说道:“你说,若对的诗词合你心意,那幅丹青就可以送我?” “是的。” “那我对的你可满意?” “满意,丹青送你。” “真的?” “本公子说话向来算数,但在这之前,能否告知姑娘芳名?” “我叫上官浅浅,我爹爹是中书令上官晋。” “浅浅。”他轻念着这名字。 “你叫我浅浅亦可,我爹爹也是这么叫我的。” “嗯。”石言玉应到。 “我叫石言玉,排行第二,我爹是将军石明德。” “我知道。” 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掩饰的说道:“石将军的威名浅浅时常听爹爹提起,浅浅佩服至极。” “原来如此。”他眼眸一暗,石言玉以为,他在她眼中,会有些特别,毕竟他是长安有名的才子,不说才高八斗,就冲着他俊美的容颜,亦是全长安女子倾慕的对象,在她眼中,竟是这么一般。 他斜看她一眼,自见她那一刻起,她手中始终拿着一卷书卷不曾放下过,甚是宝贝,他好奇的问:“你也喜欢读诗词吗?” 上官浅浅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她钟爱他的诗词已久,也不敢在长安才子面前谈诗词,连忙道:“没有...,不过是爹爹让浅浅学些闺阁礼仪罢了。” 石言玉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既然她不愿说,定有她的原因,他也不勉强,他相信,日子久了,她定会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如今,寻到她,知道她家住何处,他已心满意足了。 第二章 入心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八王爷李瑾煜进宫面见皇上后,打道回府之时,途径长安城的桃花盛典处,想寻方才遇见的佳人,谁料已不见她的身影,一阵失望后,转身离去。 回到煜王府的他,脑海里不时显现佳人的笑脸,扰他心神,惹得他甚是烦闷。 “青竹,拿琴来。” “是,王爷” 青竹知道,王爷平日心神不宁之时,就爱弹曲子,没多久,李瑾煜的面前摆放着一架古琴,他整理思绪,双手放在他琴弦上,悠悠的琴声传出,可脑海里那个人影似乎要与他作对一般,越想摆脱,越挥之不去,琴音也变的杂乱无章。 “兄长,您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啊。”一个女声自不远处穿传来。 “你怎么来了?”李瑾煜抬起头看向她。 “清儿想兄长,自然就来啦。”此女正是皇上最宠爱的婉清公主,与李瑾煜一母同胞,因此,她们二人感情最要好。 “说吧,何事?”李瑾煜最了解她这个妹妹,她来煜王府,定是有事。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兄长的眼睛。” “兄长,听说你今日进宫之时途径金陵城举办的桃花盛典?” “嗯。” “好不好玩?” 被婉清提起,他又想起那名女子,有点气愤自己,明明与她素不相识,却被她扰乱心神,他烦躁的说道:“无聊至极。” 婉清公主听出了李瑾煜心中的不悦:“兄长你没事吧?” 李瑾煜撇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婉清公主继续说道:“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兄长,也会被人气到的时候,婉清当真是大开眼界了。”婉清一直调侃她这位严肃的兄长。 “好了,说说你吧,找兄长何事?” “兄长今日可否见到石言玉?清儿可喜欢他那幅丹青《黛》了。” “并没有见到。” “可惜了。”婉清嘟起小嘴说道 李婉清走后,已是日落黄昏之时,李瑾煜负手站在煜王府的石桥上,看着远处的一缕晚霞,一股落寞环绕心头,叹道:“何时才有人与我立黄昏......。” “青竹,帮本王查下那名女子的来历。” “是。”青竹回应道。 李瑾煜终于遂了自己的意愿,寻她,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何魔力,竟这般扰他。 上官浅浅还在和石言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曼珠匆匆的来到上官浅浅的身旁说道:“小姐,老爷派人来寻了,若小姐一刻钟之前赶不回府中,再罚抄女戒十遍。” 后面这一句话曼珠说得极其小声,只有上官浅浅可以听到,她听闻后大惊失色的说:“再加十遍?完了完了,石公子,浅浅先行一步,再会。”说着跑开了 “浅浅...”石言玉不舍的唤着她的名字。 石言玉看着远去的背影,浅浅的笑了,忽然发现方才上官浅浅坐的地方有一块淡紫色的手帕遗漏了,他捡起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尘,手帕反面刺绣着“浅浅”字样,是那丫头的手帕无疑。 他清理干净手帕后,叠好放进怀里,一股属于女子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内心的灼热又被挑起。 上官浅浅回到府中,上官晋早已在厅堂等着她,她一看父亲板着脸,于是堆出一脸的笑容说道:“爹爹,浅浅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一天到晚在外面疯,为父的话,你何曾听过半句?” “爹爹,别生气,浅浅以后听话就是了,什么都听爹爹的。”上官浅浅挽着上官晋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上官晋看着眼前这个女儿,她一撒娇,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胸口的气也消了大半。 “今日去哪了?” “浅浅听说,城内举行桃花盛典,就去看了看。” 上官浅浅偷撇了她爹爹一眼,只见他还板着脸,于是她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浅浅整日闷在府里,再不出去透透气,就快闷死了。” “浅浅,不是为父不让你出去,只是外面坏人很多,你一个女孩子家,很是危险。” “爹爹,女儿如今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啊,还是涉世未深。”上官晋无奈的看着他这个女儿。 “曼珠,小姐今日的女红绣好没有?” “回老爷,没有……,曼珠吞吞吐吐的说。” “罚抄女戒十遍,明日交给我。” “曼珠你盯着小姐,若她没有按时完成,唯你是问。” 上官晋看着上官浅浅道:“明日会有人来教你闺阁礼仪,你务必认真学,一天天毛毛躁躁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爹爹,浅浅不想学。” “不想学也得学。” 上官浅浅看着她爹爹离去的背影,无精打采的窝在摇椅上抱怨的说道:“又是绣女红,又是抄女戒,又是学礼仪,哎…。” 翌日清晨 八王爷李瑾煜正在用早膳,青竹匆匆赶来说道:“王爷,查到了。” “说。” “那名女子叫上官浅浅,是中书令上官晋之嫡女,年芳十五,擅长画画,喜爱诗词歌赋。” “上官浅浅。”李瑾煜若有所思的轻念这个名字,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他的嘴角不经意的往上翘了翘。 青竹看在眼里,却不敢出声,要知道他们这个王爷一直都不苟言笑,生怕说错什么而惹得眼前人不悦。 “还有呢?”李瑾煜再次抬头问青竹。 “昨日上官姑娘在桃花盛典得到石将军之二公子石言玉相送的丹青,此人是长安有名的大才子。” “据说那副丹青连六皇子想要,石言玉都不肯送……。”青竹小声的说 石言玉沉思了片刻说道:“通知婉清,就说若想看石言玉的那幅丹青,一刻钟到达煜王府。” 果然,不出李瑾煜所料,李婉清以他所料不及的速度来到煜王府,两人一前一后坐着轿撵往上官家的方向去。 上官晋不知李瑾煜和婉清公主会驾临上官家府邸,看到他们的一刻,他愣了一下,上官家与这两位主并无交集,为何会突然出现这里,心想不由一紧,会不会是浅浅惹到这两位主了。 “臣参见煜王,参见公主。” “上官大人有礼了,快请起。” “不知煜王、公主今日到访寒舍,所为何事?” “上官叔叔,婉清听闻浅浅姐姐得了一副名画,婉清亦是爱画之人,因此上门为求一饱眼福。” “这倒没有听那浅浅提起过,煜王、公主,稍等片刻,臣把浅浅叫出来问问。” 不一会,上官浅浅无精打采的从闺房走至大厅,语气慵懒的打了个呵欠说:“爹,您叫浅浅何事?浅浅还要抄写女戒,没按时间完成,您又该说女儿不孝了……。” 上官晋听着他这个女儿说的话,脸上一阵黑线道:“还不快参见煜王殿下和婉清公主?” 上官浅浅看到厅堂还有其他人,也吓了一跳,随后恭恭敬敬的说道:“浅浅向煜王殿下和婉清公主问安。” “浅浅姐姐,不必多礼。” “听说你得了一副金陵大才子的丹青,可否让婉清开开眼界。” “这个……,婉清公主怕是听错了吧,浅浅手上并没有呢。”一则她确实还没有取那幅丹青,二则,上官晋向来不喜她画画。 李瑾煜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在上官浅浅娇嫩的脸上,深邃的瞳孔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 婉清公主发出叹息道:“那就可惜了。” “本王听说浅浅姑娘下得一手好棋,可否陪本王对弈一局?” 上官浅浅听后一阵恐慌,他是听谁说下她得一手好棋,这不是故意想看她出丑吗? 她连忙道:“多谢煜王夸奖,浅浅的棋艺不值一提,不敢登大雅之堂,不如,让我爹爹陪你下一局…………” “浅浅,既然煜王盛情邀约,你就陪煜王下一局。” “爹爹我……” “好,摆棋。”煜王说 上官浅浅幽怨的看了她爹一眼,她这个爹爹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她女儿的棋艺如何,还让她陪他下,不是明摆着让自己的女儿出丑吗?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上官浅浅如同被硬赶上架的鸭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浅浅姑娘,你执白子还是黑子?” “煜王先请。” “那本王执黑子,你执白子。”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上官浅浅输得一败涂地,她如坐针毡,好想尽快结束这场棋局,奈何人家是当今煜王,她又不得不奉陪到底。 李瑾煜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青竹发现他家王爷居然有点和颜悦色了。 突然青竹附在李瑾煜耳边说了什么,当即说道:“浅浅姑娘,本王有事先行一步。” “好~好~,恭送煜王。”上官浅浅马上如释负重,迫不及待的说道。 李瑾煜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上官浅浅看着远去的身影,挫败的坐了下来道:“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女儿,煜王走啦?”上官晋的声音突然响起。 “走了。” “再不走,你女儿恐怕骨头都要折了,身子直了几个时辰,累死了。” “女儿,你觉得煜王如何?” “什么如何?” “就是他人如何?” 上官浅浅努力回忆起来道:“长得还算可以,但太严肃,不好相处,一尊大佛,得罪不起,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他。” “不是……,人家不是挺好的吗?”上官晋听着女儿对他的评价,心里又是一阵黑线,这个女儿终究是被他宠坏了,说话肆无忌惮。 “爹爹,他哪里好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 “我还没有说您呢,明知道您女儿的棋艺,还要女儿跟他下棋,这下你女儿出丑了吧?” “人家是煜王,我们总不好拒绝吧?” 上官浅浅再次幽怨的看着上官晋,灵机一动,她当即又换上了笑意盈盈之姿说道:“爹爹,看在女儿这次这么辛苦的份上,可否免了浅浅罚抄之责?” “女儿抄的手都酸死了。” “不行,一码归一码。”上官晋斩钉截铁的说 “少抄五遍?” “好不好,爹爹。”上官浅浅摇着上官晋的手臂,语气甜腻甜腻的说,任谁听了都心一软。 “好吧,你得把剩下的五遍乖乖抄完。”上官晋最受不了他这个女儿撒娇,她一撒娇,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上官浅浅达到目的,笑意更甚:“女儿谨遵父亲大人之命。”刚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上官晋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脸带笑意的说:“疯丫头,你这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随后,一丝担忧的环绕他的心头,他不知可以守护她多久,因此,他不得不为她将来的事做打算,再过几月,便到了及荆之年,她未来的夫婿,他得好好看看了,为她择一门好亲事至关重要。 上官浅浅的生母白落樱缓缓走到上官晋跟前说:“老爷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哦,夫人来了。”上官晋示意白落樱坐到自己的身旁,待她坐好后,才说出自己的担忧。 “倒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浅浅这丫头,女孩子该会的琴棋书画、女红都不会,将来找夫家可就难了。” “谁说她不会,浅浅作诗,作画不是挺好的吗?”白落樱反驳自家夫君说的话。 “就作画尚不错,其他就罢了。” “我说你真是的,谁看不上浅浅,我还看不上他呢,好歹我上官家族也是名门望族,我们上官家的女儿就算什么也不会,亦会有人争破头娶她。” “哎,跟你说不明白。”上官晋无奈的看着自家夫人。 “不行,我得请个大家回来好好教一下她,免得日后去到夫家,还说我上官家的女儿不是。” “也好。”白落樱附和着 第三章 丹青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李瑾煜接到母后的消息快速赶进宫,但愿父皇吉人天相,可以熬过来,自从两年前,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好,反反复复。 李瑾煜到达皇上寝殿后,只见他的母妃皇后和淑妃都在,还有其余几个不太相熟的兄弟姐妹,都一一候在皇上的床前,太医则在为皇上诊治。 “太医,皇上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皇上是积劳成疾,心肝脾肺肾皆已损伤,再加之几年前御驾亲征,那一箭伤及心脉,虽及时医治,仍留下了病根,为今之计,还是多休息,切勿过度操劳。” “下去吧。”皇后摆摆手说 太医退出,淑妃柔弱无骨的趴在皇上的床前,梨花带雨的哭说道:“皇上,你快点好起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臣妾如何是好啊。” “皇上还答应陪臣妾游湖的呢?那么您忘了吗?”纤瘦的身子弱不禁风,娇娇滴滴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好了,皇上需要安静修养,妹妹还是先行离开吧,别扰了皇上,这里有本宫和煜儿照顾即可。” “是,皇后娘娘,是妹妹失态了,妹妹也是一时心急,考虑不周,臣妾先告退了。” 皇后看着淑妃那一扭一扭远去的背影,一阵生厌的说道:“看那狐媚假猩猩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好了,母后,别是气坏身子了。” 李瑾煜知道他的母妃虽贵为皇后,却也受尽委屈,如履薄冰的生活在这深宫之中,若不是母家势力盘大,这皇后之位何时易主还不一定。 “煜儿,近来可好,看似又瘦了。” “都挺好,母后无需挂心。” “你看看。”皇后把一本花名册递到李瑾煜手上。 “这些都是本宫精心为你挑选的女子,无论样貌还是家世,都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挑几个,本宫送到你府上,好早日为你添上一儿半女。” “母后,儿臣府上的够多了,您不必操心。” “若你府上那些姬妾肚子争气些,本宫何至于此,日日操碎了心?” “母后,怀孕生子这得看缘分,您着急也没用。”李瑾煜不想和自己的母后置气,因此也好生安抚。 “你都二十了,像你这般大的男子,孩儿都蹦蹦跳跳了,再早些,都该上学堂了,而你,如今还一无所出,本宫何以不着急?” “不行,你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挑选几个。” “母后,就算他们入了王府的门,若不是儿臣心仪的女子,孩儿断是不会碰她们半分。” “你……,皇后捂了捂胸口说道:“你是存心想气死母后吗?” “儿臣不敢。” “罢了,罢了,你如今长大了,母后管不了你了。”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孩子,终究是没有半点办法,她何尝不知,此前皇上硬塞给他的那些女子,不是被他遣散了,就是放在后院养着,却不曾宠幸过谁。 外面的流言满天飞,说他不近女色,断袖之癖,她贵为皇后,他贵为皇子,自然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想尽办法给她塞些女子,可他一点都不领情。 “你下去吧。”皇后用手揉了揉眉心,无力再说什么。 “儿臣告退。” “对了,你父皇身子日渐不好,你多进宫来尽些孝道,免得落人口实,你六弟来的可比你勤快多了。”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上官府 上官浅浅盘坐在案桌边抄写女戒,一头泼墨似的青丝自然垂下,阳光把她精致娇小的脸颊趁得更为白皙,微风轻轻略过,把她的发丝和紫色的裙摆飘然起来。此刻的她,安静的像个坠入凡间的仙女,任谁都不忍心打扰她。 “曼珠,现在是什么时辰?”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问身边的丫鬟。 “小姐,刚过午时一刻。” “爹爹在府中吗?” “今日一早老爷便急匆匆的出门了,想必是有要事,如今还不曾回。” “好,曼珠,我们走。” “小姐,去哪里?您还没抄完呢”。 “来不及了……,今日约了石公子取那幅丹青。”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你走不走?” “走……” 曼珠咬咬牙还是跟上了上官浅浅的脚步,她自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的,说一不二,这上官府邸是谁也拴住不住她。 “小姐,等等我……” 上官浅浅和曼珠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家叫天香楼的地方停下,她知道他就在楼上等她,她反而有点不敢踏进去,她心慌、期待、紧张等各种情绪充斥心里,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在天香楼门前徘徊了许久。 曼珠见状,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热。”上官浅浅随便用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上官浅浅默默为自己打气:“上官浅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不就是见个人嘛?你紧张什么?” “浅浅,你在干什么呢?”上官浅浅余光暼了一眼说话之人,发现石言玉看着她,顿时心跳加速,白皙的脸颊出现一缕红晕。 “额,没什么,方才看见一个有趣的东西,一时失了神。” “我们快进去吧。”上官浅浅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 “嗯。” 他们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天香楼三楼的一个雅间。 石言玉似乎察觉到上官浅浅的不自在,于是主动打破沉默,对身边的书童说道:“苏墨,画。” 苏墨利索的把身上的画筒取下,递到石言玉手中,他再把画筒睇给上官浅浅道:“浅浅,这是你要的那幅丹青。” 上官浅浅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打开,细细观赏着,果然是之前随爹爹进宫看见的那一幅,画幅的右边还题了首诗:“三月清风芙蓉面,人比花娇映芳华,一笔入画念如初,一画写尽相思意。”画的右下角还盖了个熟悉的印章,这个印章上官浅浅熟悉至极。 “多谢石公子,浅浅得此画,真是太开心了。” “你对上那句诗,这画是你应得的,不用道谢。”石言玉轻柔的说。 石言玉心中暗想,这画的灵感本就来源于初见她时的灵感,但他没有说出来,免得吓坏了这小姑娘。 他们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气氛倒也不算沉闷,聊着聊着,眼神碰撞在一起,二人很识趣的分开,谁也没有提,只是在各自的心中都泛起了大圈的涟漪。 曼珠见时辰差不多,附在她家小姐耳边提醒,上官浅浅这才向石言玉道别,结账后,三人一起离开雅间。 走在走廊上,恰好被匆忙招揽客人的店小二不小心撞了一下,上官浅浅手中的书卷落地,上官浅浅快速蹲下去捡,谁知有人先她一步帮她捡,两人指尖措不及防相碰,上官浅浅像触电般放开,脸上又是一阵火热,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更加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红耳赤的一面。 石言玉痴痴的看着她嫣红的脸颊,手中的书卷再次滑落,随着书卷落地的声响,石言玉这才回过神来,他努力掩饰眼中的色采,再次把书卷递到上官浅浅的手中。 上官浅浅接过后,苍茫而逃,石言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抹笑意隐于唇齿之中。 石言玉回想方才的情形,她的书卷落地,他帮她捡起,虽匆忙看了一眼,他还是看清楚了,原来小姑娘所看的书卷竟是自己所作的《二十四诗品·芳华》。 眼中的笑意更甚,苏墨看着自家公子,自是知道他对方才那位姑娘很是特别,作为长安大才子,名声早已是家喻户晓,又是将军府的嫡二公子,倾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而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对方才那位姑娘温柔至极,眼中的爱意都快溢出来。 他的一副画作价值连城,就算赝品也可以卖上百金,而他,轻而易举的就送给了她,而那个对诗的答案,分明只为她而设。 石言玉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苏墨说:“公子,夫人说让您晚上陪她去用饭,切莫忘了时间。” “嗯,知道了,走,咱们去楼下打包个她最喜欢吃的花炊醉鹅回去。” 虽然将军府的厨子都很不错,但石言玉知道,自己娘亲就喜欢吃天香楼的花炊醉鹅,每次惹她不高兴了,打包这道菜回去,准行。 石言玉回到将军府,恰好是晚饭时间,石言玉扶她母亲坐下,并盛了一碗参汤至母亲面前,苏妍看着她这个儿子,才高八斗,英俊杰伦面孔,甚是骄傲,有他爹的威武之风,却多了一丝文人的风雅,柔软了许多。 “娘,你最爱的花炊醉鹅,尝尝。”石言玉脸带笑意的说。 “你啊,可算没有白疼你。”苏妍心中像是沾了密一样,乐开了花,眼中的笑意更深,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虽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 “那是自然,再说了,你不疼我,疼谁啊?” “好~好~好,就疼你。” “怎么不见我爹?” “想必是朝中有要事,临时被皇上召了去。” “嗯。” “对了,两日后便是十五,你陪娘进宫吧。” “娘,我不去,每月十五不都是您自己进宫的吗?” “是,但是太后她老人家许久不见你,想念的紧,这不让你随娘一起进宫。” “说来我也有段时日没有见姑祖母了,那儿子明日随您一同进宫。” “嗯。” 说完两人各怀心思的用饭,石言玉向来不喜欢进宫,宫里的规矩太多,且有他不想见的人,苏研则有些许知道自己姑姑(太后)的用意。 第四章 心思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翌日清晨,天刚泛鱼肚白,曼珠快步走到上官浅浅床榻前,轻摇上官浅浅,小声的说道:“小姐,快起来,老爷在门外等着,还有宫里来的嬷嬷。” “什么?宫里的嬷嬷?”上官浅浅一听,顾不得困顿的睡意,一弹起来说。 “是的,小姐,老爷也在门外等着,你快起来。” “哎呀,我爹一大早搞什么名堂啊。”上官浅浅边打呵欠边说 “听说,老爷请了个嬷嬷教您闺阁礼仪,据说从前还是伺候太后的嬷嬷,后来年事已高,便出了宫,老爷花重金请她来的。” “想不到爹爹说的是真的,真请个嬷嬷来。” 曼珠替上官浅浅简单梳了个发髻,穿上一袭淡绿色的衣裙便款款而出。 “爹爹,您这是?” “浅浅,快见过高嬷嬷。” “浅浅见过高嬷嬷。” “好……好,真是好啊,这许多年不见,这丫头出落更加标志了,着实是一美人胚子,比她娘当年还要灵动几分。” “嬷嬷过奖了,皮囊易老,不值一提,哪像嬷嬷,在太后身边见多识广,是浅浅所不能及的。” “哎哟,你这丫头,嘴儿真甜。” 上官浅浅知道,既然这高嬷嬷之前是侍奉在太后身边的人,想必不是和善之人,她嘴甜哄她老人家高兴定不会错。 “不学礼,无以立,浅浅,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嬷嬷学习闺阁礼仪。” “是,爹爹。” 上官晋说完离开了,就剩下上官浅浅主仆二人和嬷嬷,要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当是嬷嬷,前一刻还笑脸相迎,下一刻即换了个人似的,严肃且略带威严,不愧是在太后身边侍奉的人。 “丫头,既然你爹爹把你托付给我老婆子,我定是尽心尽力教导你,但我老婆子丑话说在前面,我教你的,务必听之,否则戒尺伺候。” “是,嬷嬷,浅浅不敢造次,定当好好学习,不辜负爹爹和您的一份心。” “那就好。” “今日所学,立容之仪。”嬷嬷说着上下打量着上官浅浅,点点头说道:“身姿挺拔,亭亭玉立,不错,立容之仪你不必学了。” “是,多谢嬷嬷教导。” 上官浅浅知道这位嬷嬷不是好糊弄的人,若自己不用心学,定是要挨板子的,她可不想受皮肉之苦,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知道的,因此,很是配合嬷嬷说的话。 “接下来学行走之仪,老婆子走一遍,你务必看清楚了。” “走路时要步从容,不急不缓,从容大方,身体挺立,两眼平视前方。” “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你走几步给老婆子看看。” 上官浅浅站正稳稳迈出步姿,不急不缓的走了几步,高嬷嬷见后摇摇头道:“直视前方,头不动,步伐轻轻提起。” “手放低,收腹,身子挺直……” 走了几个时辰的步姿,仍是不对,此时上官浅浅脖子、胳膊、腿都酸痛酸痛极了,仍不见嬷嬷叫她停下来休息片刻。 此时的她,一脸的苦瓜脸,欲哭无泪,曼珠见状,心疼不已,细声安慰道:“小姐,你忍忍,忍几日就好了,她迟早会走的。” 上官浅浅想着眼下的情形,美眸一动,她趁嬷嬷离开之迹,附在曼珠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曼珠一脸恐慌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小姐道:“小姐,这万一被老爷知道,奴婢怕……” “没事,有什么事本小姐担着,快去。” “好,纵使是马蜂窝,曼珠也小姐捅下来。”曼珠给了上官浅浅一个放心的眼神,快步转身离去。 此时,嬷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本书放在上官浅浅的头上说道:“继续走,你头顶的书不可落地,落地从头再来。” “是,嬷嬷。”上官浅浅乖巧的应着。 此时曼珠给嬷嬷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她的跟前,笑脸盈盈道:“嬷嬷,你辛苦了,来,喝杯茶,解解乏。” 高嬷嬷看了一眼曼珠说道:“你这丫头倒是识趣。” 说着伸手去接,曼珠突然一阵激动,手一甩,大叫:“啊,有蟑螂。” 茶水尽数泼到了嬷嬷的身上,曼珠见状,马上用手帕帮嬷嬷擦拭,并说道:“嬷嬷对不起,曼珠不是故意的。” 这时,上官浅浅快步走来道:“嬷嬷,您没事吧。” “不碍事。”高嬷嬷虽这样说,但脸色明显暗沉了几分,顾及到上官晋的缘故,也不敢过多怪罪。 上官浅浅厉声道:“你这丫头,做事毛手毛脚的,还不快跟嬷嬷道歉?” “嬷嬷,对不起,曼珠鲁莽了,曼珠这就带你去更衣。”曼珠哭泣般的语气说 “嬷嬷,对不起,浅浅替曼珠向您道歉,曼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蟑螂,你看,我带你去更衣可好?” “不必了,湿得不多,擦拭一下即可。” “嬷嬷,这虽是初秋,但依旧寒凉,万一因此寒气入侵,爹爹定会责怪罪浅浅照顾不周。” “我看午时已过,正好老婆子还有要事,今日就学到这里吧。” “是,嬷嬷。” 嬷嬷离开后,上官浅浅和曼珠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软坐在梨花木椅上说道:“哎……,终于走了,累死本小姐了,疼……” “小姐,奴婢帮您捏捏。” “嗯。”上官浅浅闭目养神,任由曼珠一下下的按着,按到痛处,她时不时轻嚶一声。 煜王府 李煜正在案桌上画画,此时青竹推门而进说道道:“王爷,卑职无能,仅仅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如今线索又断了。” “说。”李煜头也不抬的说 “圣上确实在查当年那件旧案,查到上官大人头上了。”李煜手顿了一下,笔锋一折,姣好的一幅画因这一笔而作废。 李煜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青竹抬眼看去,只见素纸上画了一双清透玲珑的眼睛,细看,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李煜道:“继续查,必要之时,动用问月阁。” “是,卑职告退。” 青竹离开后,李煜又取了一张素纸,再次勾勒那双眼睛的轮廓,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狼毫至砚台中。 他盯着画上之人的眼睛,片刻后,才柔声道:“不要把本王的脑海搅得满城风雨,否则……有你好看。”此时的他,身上竟透出些许的温柔气息。 清晨,石言玉便随母亲苏妍进宫探望太后,此时的他,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系一块羊脂白玉,清贵高雅,走在宫内的小道上,惹得宫女们一阵探头侧目窃窃私语。 苏妍看着风姿卓越的儿子,脸上更是流光溢彩,骄傲至极。 不一会便走到养心殿门口,正等太后通传,趁着此间隙,苏妍细声对自己石言玉说道:“稍后见着太后,要谨言慎行,多问候她老人家,多听少说,可记住?” “娘,记住了。” 得到宫女通传后,他们二人进入养心殿,恭敬的给太后行礼道:“侄女苏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言玉给给姑祖母请安,姑祖母万福金安。” “好好好,苏妍你有心了,快起来吧。” “姑母,你说的哪里话,进宫陪您说说话,那是侄女应该做的。” “好好,哀家高兴,来坐。” “姑祖母,你近来身体可还好?”石言玉问道 “尚且不错,难得你挂心姑祖母。” “言玉自然是挂心姑祖母的,此前便想随母亲进宫看望您,又怕扰了您老人家清净,故而,迟迟未进,昨日听母亲提前,才与母亲一同前来。” 太后开心的掩嘴一笑,慈祥的眼眸尽是笑意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往后多随你母亲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好,言玉谨记。” “言玉哥哥,你来啦?”一道女声传来。 石言玉不用看也知道说话之人是李婉清,他眼中涌起一丝不悦,但很快隐去,淡淡的应了一声。 “石言玉给公主请安。” “言玉哥哥,不必多礼。” “皇祖母,清儿来看你了。” “呵呵,你这丫头来得挺巧的,是不是知道你言玉哥哥会进宫,这才来看望皇祖母的?” “才不是,清儿听闻皇祖母近来梦魇,睡不安稳,清儿特地做了个香囊给皇祖母送来。” “清儿丫头着实有心了,只是,这香囊真的有助于睡眠?” “皇祖母,你可别小瞧了这香囊,这里边有首乌藤、合欢皮、琥珀、朱砂等,都具有安神助睡眠功效,清儿特地请教了太医,这才给皇祖母做的,祖母可要每日佩戴在身的。” “好好,祖母一定每日佩戴,清儿丫头可真懂我心。” 太后看了看李婉清,小丫头的心思哪里能瞒得了她,送香囊是真的,看她言玉哥哥也是真的。 “皇祖母,清儿来时看见御花园的秋菊开得甚好,咱们去赏花好不好?” “是吗?哀家也好久没有出这养心殿了,今日难得你们都在,那就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 “是,太后。” 他们一行四人悠哉悠哉的逛着御花园,有人开心有人愁,李婉清那含着浓浓的爱意的眼眸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石言玉的身上,苏妍也看在眼里,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位婉清公主的,而石言玉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并非不知道李婉清对自己的情意,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既然知道自己无意于她,还是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父皇,这里如何下笔较好?” 稚嫩的童音传来,太后石言玉一行人朝前方看去,只见一明黄色的身影和身穿粉色的小姑娘在御花园的凉亭处,面对那一片秋菊作画。 此二人正是当今皇上和七公主李云溪,他们四人行至皇上面前,各自行礼后,七公主李云溪率先开心的说道:“婉清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陪皇祖母到处走走呀。” “父皇在陪云溪作画吗?” “嗯”皇上应道 突然皇上的目光略过李婉清等人直接看向石言玉道:“言玉你看云溪的画,有何高见?”皇上道 “皇上,这……” “无碍,但说无妨。” “云溪公主的墨色运转,笔势运承都不错,因是女子所作,多了一丝甜美之风,云溪公主这个年纪有如此笔锋,实属不错,但神韵,还是缺少了些。” “嗯。” “此处山峰下笔可再浓重些,增加画面的层次感,山峰右侧适当留白,给人朦朦胧胧之感,画面会优美许多。” “以上是臣的拙见,如有不妥之处,请皇上指正。”石言玉知道伴君如伴虎,因此说话也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了龙须,那可就得不偿失。 “哈哈”。 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道:“言玉,你对画的领悟果然独特,自成一格,若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和非白先生齐名,成为晋朝赫赫有名的书画大家。” “皇上过奖了,言玉远不能和家师相比,言玉所学,不过是家师身上的皮毛。” “原来非白先生是你师傅,怪不得技法笔意如此出众。”皇上赞誉有加的看着石言玉道 “言玉得家师赏识,实乃言玉之幸。” “传闻,非白先生收徒极为严格,若没有过人的天赋,定是不能入非白先生门下。” “你能得非白先生的赏识,定是有你的过人之处。” “皇上过奖了。”石言玉不卑不亢的说 “你可愿来国子监为皇子少傅,教导众皇子公主诗书作画?” “多谢皇上抬爱,但如此重任,臣怕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朕说你行就行,明日来国子监上任吧。” “臣谢主隆恩。” 此时李婉清的嘴角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想着以后可以经常见到石言玉,娇嫩的脸颊渐渐涌起一缕红晕。 成为皇子少傅是石言玉没有想到的事,他如今已离开师门,学成归来,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翻了,跟着父亲征战沙场实非他所愿,成为皇子少傅,似乎也不错。 第五章 涟漪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出宫 石言玉和母亲坐上了出宫的马车,石言玉闭目养神,苏妍则想起李婉清看着自家儿子的那个春意泛滥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何意思。 若是他能娶李婉清,无疑是锦上添花,将军府的地位从此在朝中,如大树般,无人撼动得了。 思及于此,她终于开口道:“言玉,你瞧着这婉清公主如何?” 石言玉自是明白自家母亲的心思的,对她说道:“她不是儿子喜欢的类型。”石言玉直接了当的跟自己母亲说,打断她所有的念想。 “娘瞧着那丫头乖巧懂事……”苏研还没有说完便被石言玉打断了。 “娘,您别说了。” 苏妍看着自家儿子这脾气,也不好逼得太急,便压了压心中那道气道:“那你喜欢怎样的姑娘?” 石言玉想起上官浅浅,心中一动,嘴角上扬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非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石言玉想了想,终是没有对他母亲说实话,一来,他还不知上官浅浅对自己如何,二来,时间仓促了些,现在还不是她知道的时候。 “言玉,我看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过些日子就把婚事定下来,改日,娘替你好好甄选一下哪家姑娘和你相配一些。” “娘,你不用替我操心这事。” 煜王府 日落黄昏李瑾煜坐在东厢的书房处理公务,突然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款款的朝书房走来,裁剪有度的衣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青竹看见她靠近,马上把头低下去,生怕看一眼会被她摄了魂。 “拜见瑶姨娘。”青竹恭敬道 苏瑶,吏部尚书之女,因她这层身份,也因她在王府还算乖巧,李瑾煜待她还算宽厚,也仅仅是衣食用度上的宽厚,她自以为,她和其他的姬妾是不同的。 “殿下在吗?”娇软的声音传出 “回瑶姨娘,殿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您可在外头等候。” 苏瑶没有理会青竹的话,径直打开了书房的门,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突然一双眼睛寒气逼人的看着她,她指尖用力的抓了一下自己侧身的衣裙,开口解释道:“殿下,妾新做的点心,特地送来给你尝尝。” “苏瑶,你当知道本王的规矩。”苏瑶听着他的话,瞬间如一盘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早就知道他薄情,一年前就知道,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一年时间,她自以为可以把一块石头都捂热,可他,他对自己依旧这般冷漠。 “妾知道,妾只是……” “出去。”李瑾煜声音不大,可骨子里透出的寒冷以及压迫感,足以让苏瑶不敢停留半分,泪雨流下,终是抬脚跑着离开了。 青竹看着苏瑶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擅闯书房,殿下呵斥她离开,已经算待她很仁慈的了,擅闯书房也不是没有人做过,最严重的可是被王爷禁足三个月,面壁思过。 “青竹,拿去裱好给本王送来。”李瑾煜睇给他一幅画,青竹垂眉一看,又是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青竹暗想,难道他家殿下这颗铁树要开花了吗?他不敢多问,转身离去。 回来之时,下人递给青竹一个小金属盒子道:“将军,来信了。”青竹接过后,径直走进书房道:“殿下,画扇姑娘来信。” 李瑾煜接过信后快速浏览上面的字眼道:“果然是他。” “青竹,吩咐下去,即刻起,西市码头停运,所有人原地待查,违令者,杀。” “是。” “走。”李瑾煜和青竹飞身上马,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工部侍郎曹正府邸门口,拦在一辆马车前面,马夫见此呵斥道:“什么人?胆敢拦我家大人的去路?” 李瑾煜不语,马夫呵斥道:“还不让开,你可知这里边坐的是谁?耽搁了我家大人办事,你十条命都还不起。” “曹大人好大的官威。”李瑾煜冷冷地说 曹正听着熟悉的声音,马上掀开车幔,这一看,心里吓了一跳,眼中出现一起恐慌,但他毕竟为官多年,老奸巨猾,内心的情绪很快隐藏起来,恭恭敬敬的走下马车向李煜行了礼。 “不知是煜王殿下驾临,老臣眼拙,请王爷降罪。” 曹正不缓不慢的说 “还不快向煜王殿下请罪?”曹正呵斥着方才恶语相向的马夫道 “草民罪该万死,有眼无珠,不知是煜王殿下,请煜王殿下降罪。” 李瑾煜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犹如王者盯着自己的事物,等待他们上钩。 “曹大人您这形色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啊?” “前几日降雨,水势上涨,老臣正赶往东市大桥巡视巡视。” “曹大人可真是忠於职守啊” “臣不敢,这本就是臣分内之事。” “曹大人,本王听闻你产业遍布长安,可是真的?” “殿下,绝无此事,老臣深受皇恩,拿着皇家的俸禄,也知为官者不可经商,老臣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还装傻。” 李瑾煜示意青竹把账本甩到他跟前,李瑾煜继续道:“西市金铺五间,承天门横街两间宅子,第四横街碧水苑,据说那里的大宅子是长安城最贵的,寸土寸金,最少五百贯,而大人一年的俸禄不过几百贯,剩下的还要本王细数吗?” 曹正听着李瑾煜说的这些话,脸色铁青,又变白,似乎会变色一般,蹲下捡起地上的账本手也抖动的厉害,他故作镇静的说:“老臣冤枉啊,老臣何以有这么多资产?” “本王若是你,定不会把这么多资产都记自己头上,但若记别人的头上,又不放心,于是,假冒文书,篡改户籍是个不错的选择。”李瑾煜说完,朝青竹示意,青竹甩出一本文书到他面前。 “本王且问大人一句,假冒文书,篡改户籍该当何罪?” 曹正这时的脸彻底煞白,腿一软,双膝跪地,唇齿哆嗦的,硬是憋不出一句话,青竹把剑抵在曹正的脖子上道:“曹大人,王爷问你话呢。” “青竹,你说” “假冒文书,篡改户籍,按晋朝律率当斩。” “曹大人,听清楚了吗?”李瑾煜冷眼看着曹正道 “传令,即日起,查封曹府以及曹正的一切资产,任何人不得离开曹府半步,如有违令,杀。”曹正听着这话,无疑是阎王爷下的一道命令,瞬间鷰了 “来人,带走。” “西市码头的事处理妥当了吗?”李瑾煜问青竹 “一切按王爷的吩咐处理妥当,已将有嫌疑之人带回,听候王爷审讯。” “好。” “进宫。” 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李瑾煜给皇上倒了一本水放至他跟前道:“父王,注意休息,保重龙体。” “嗯,朕会的。” “说说你来所为何事?” “父王,儿臣已查明,工部侍郎曹正贪赃枉法,私自贩卖官盐,人赃并获,西市码头的官盐以及曹正等人儿臣已带回大理寺,并查封曹府。” “这是曹正贪赃枉法、售卖官盐的证据。”李瑾煜把手上的证据呈上。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这般猖狂,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皇上说着,一拳打在案桌上,案桌上的杯子瞬间落在地上,碎片四起。 随后又是一阵咳嗽,皇上用手捂住胸膛之处,李瑾煜马上走过去给他顺了顺背部道:“父王,保重龙体,切勿动怒。” “煜儿,你做得不错。” “命大理寺少卿周瑾尽快查明此事,把相关人等全数揪出,你听审。” “是,父王。” 晋帝最近把朝中事务让李瑾煜处理,朝廷风起云涌,众说纷纭,都说晋帝有意立李瑾煜为太子。 第六章 花名册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大理寺 李瑾煜听审,大理寺少卿周瑾刚正不阿,证据确凿,曹正极其党羽一网打尽,工部侍郎曹正贪污一案顺利完结。 曹正一案,李瑾煜不负众望,办得妥妥当当,朝廷大臣对其赞誉有加,同时也因此案,人心惶惶,有心人生怕查到自己的头上,也有些人揣测圣意,晋帝此举意欲何为?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三日后,李瑾煜被立为太子,入住东宫,被立为太子,他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只会立他。 对于立太子一事,纵然晋帝有私心,亦不会拿晋朝的江山来赌,他定会择一明君,保晋朝百年基业,造福百姓。 宠妃淑妃之子李皓虽聪颖过人,却生性柔弱,且自幼体弱多病,并非君王之选。 德妃之子李晟,心思阴狠,缺乏悲悯之心,不懂体恤百姓之劳苦,此乃君王大忌,亦非君王之选,其他的皇子年龄尚小,而晋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只能尽早做决定。 回观李瑾煜,皇后所出,继承太子明正言顺,有勇有谋,杀伐果断,有仁慈之心,亦有大丈夫之气魄,君王的不二人选。 “殿下,皇后宣您入宫。”青竹道 李瑾煜知道,母后此时宣自己入宫,定是商议太子妃之事,他用手轻捻眉心道:“帮本王回了,就说今日有要事,改日再进宫陪她。” “可是,卑职听说,皇后身体抱恙……” “进宫。” 坤宁宫 皇后钟氏正站在荷塘的围栏外,拿着鱼食洒落,李瑾煜见状道:“母后身体不适,何不多休息?” “无碍,偶感风寒,已吃过药了。” “此处风大,我们回殿内吧。”李瑾煜道 “你看这鱼儿在坤宁宫的庇护下,长得着实不错。” 李瑾煜知道她有所指,并未出声,皇后继续道:“煜儿,今日宣你进宫,你应当知道母后的用意。” “恕儿臣愚钝,请母后明示。” “你如今贵为太子,为稳定朝局,太子妃人选需尽早选出。” “母后,此事日后再议,儿臣先行告退。” “煜儿,你如今长大了,不听母后的话了。” “儿臣确有要事,望母后体谅。” “天大的事也得给本宫等着。” 皇后钟氏把花名册递到李瑾煜手上,并示意他翻看道:“本宫听说前几日你去了上官晋的府邸,还和他的女儿上官浅浅下了一局棋。” “嗯,儿臣近日在解棋局的残局,听说上官大人棋艺了得,便上门讨教,谁料上官大人不在,就和他的女儿上官浅浅对弈一局罢了。” “是吗?此前怎么没听说你喜欢下棋?” “母后,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也是,上官浅浅那丫头母后瞧着还不错,我把她也列入了花名册。” 李瑾煜听着,手一顿,他这一动作全数落入皇后的眼中,知子莫若母,皇后似乎知道该如何让他这个不近女色的儿子沾染一丝桃花的味道。 只是上官晋之女上官浅浅并不是她心中的太子妃人选,可若他喜欢,也未尝不可,总比谁也不要的好。 李瑾煜闻言道:“母后,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据儿臣所知,上官浅浅今年尚未及荆。” 话一出,他就后悔了,皇后诧异的看着他道:“照你这么说,若她及荆,你是否同意把她列入花名册?并且同意选太子妃?” “母后,皇家历来选秀,都需及笄后才可以列入花名册,儿臣方才这么说,是怕坏了规矩,其他的您别多想。” “无妨,明年三月,那丫头就及荆了,做后备人选亦是可以的。” “母后,这些你无需操心,儿臣自有打算。” “你的打算?你算算看,你府上那些姬妾入府多少年了?仍未替你诞下一儿半女,本宫何以不着急?” “选太子妃一事,已定,其他的无需多言。” 李瑾煜听着这话,无奈之意充满心中,他不想多说什么,这里似乎藏着自己的一份私心,若上官浅浅在那花名册上,选太子妃一事,他倒是可以退一步的。 皇后钟氏见他不出声,以往坚决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暗想:“上官浅浅,能入得了她儿子的眼,想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思及于此,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上官浅浅。 李瑾煜离开后,皇后钟氏道:“霜华,传本宫懿旨,宣上官浅浅进宫。” “是,娘娘。” 上官府邸 上官浅浅在嬷嬷的监督下,学习行走礼仪还算安分,虽时有不愿,做些小动作也被嬷嬷一一识破,挣扎了两日,倒也开始配合,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若她不认真学习,爹爹和嬷嬷不会就此放过她的。 此时的她,正练习行走之仪,本就气质绝佳的她,经过这几日的学习,气质更加出众,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华。 嬷嬷看着上官浅浅的容颜,暗想,此女虽未及荆,身上还略显青涩,可骨子里那清贵与娇媚呼之欲出,再过两年,不知长安城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自问在宫中见美人无数,和上官浅浅比起来,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 “嬷嬷,您看这样可行?”上官浅浅道 嬷嬷收回了思绪点头道:“不错,行走之仪暂且学到这里。” “多得嬷嬷细心教导。” “这几日你也累了,今日放你半日假,明日辰时,学习茶艺之道。” “真的啊,谢谢嬷嬷。”上官浅浅雀跃的跳起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玩了,闷得慌,今日终于可以出府逛逛了。 “曼珠,我们走。” 主仆二人高兴的朝门口走去,哪料撞见一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她疑惑的看着,暗想:“这分明不是爹爹平日坐的马车,会是谁呢?” 不容她多想,从马车里走出一个身穿官服的女子,她缓缓走到上官浅浅面前,暗暗打量她道:“想必你是上官姑娘吧?” “嗯,你是?” “奴传皇后懿旨,宣上官姑娘入宫。” “传我入宫?” “正是。” “可是,我与皇后娘娘并无交集,皇后娘娘为何传我入宫?”上官浅浅疑惑道 “这奴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哪是我们做奴婢的可以随意揣测的。” “姐姐,皇后娘娘还说了些什么吗?” “并无其他。” “上官姑娘,话奴已带到,就不久留了,奴还得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 “可是……”上官浅浅被这一出弄糊涂了,可那位女官愣是不肯透露半分,作为皇后身边的人,做起事情来,果然滴水不漏。 “明日辰时,会有人来接你入宫。” “好吧。” 曼珠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道:“小姐,这如何是好?” “我哪知道,这皇后娘娘真是莫名其妙。” “就是。” “难道她在皇宫里住得生厌了,宣我入宫给她解闷?” “小姐,无论怎样,明日你入宫,可千万要小心,别得罪了宫里的人,奴婢听说,那宫里恐怖至极,稍有不慎,便是杀头之罪。” “嗯,知道了。” “可是,解闷也轮不到我啊。” “算了,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咱们先去玩。” 曼珠看着自家小姐这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她都担心极了,亏她还有心思去玩。 “曼珠,走啊,愣着做什么?” “哦,好的。”曼珠说着,小跑跟上了。 翌日清晨,一辆华贵的马车准时停在上官府门口,上官晋和白落樱送上官浅浅至门口,上官晋千叮万嘱道“浅浅,入宫万不可耍性子,宫里可不比咱们王府,万事小心。” “爹爹,知道了,你从昨晚叮嘱到现在了,浅浅耳朵都被你说起茧了。” “你这丫头,爹爹还不是怕你这性子收不回,这万一得罪了皇后娘娘,你该如何是好。” “好了,老爷,你少说两句,浅浅虽说性子有点野,到底是机灵懂事的,你就别操那个心了。” “行吧,走吧,曼珠,照顾好小姐。” “是,老爷。” 待马车走远后,上官晋道:“这突然宣浅浅入宫,也不知皇后打的什么算盘。” 白落樱看了自己夫君一眼道:“依我身看,皇后是为太子选妃。” “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我们浅浅又不差,又是中书令上官府的千金,书香门第,成为太子妃的人选亦是情理之中。” 上官晋若有所思的听自己夫人白落樱的话,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马车缓缓朝宫门驶去,越靠近宫门,她的心就忐忑几分,虽之前有随爹爹进过几次宫,可那都是有爹爹在,这次是自己独自一人,指尖不自觉的捏紧手帕,在微凉的秋天,竟冒出了些许汗珠。 不一会,马车停下,马车内的女官道:“上官姑娘,请随奴下车,前面就是皇后的寝宫坤宁宫。” 下车后,主仆二人边走边惊叹,这皇宫果真是奢华至极,琉璃瓦在阳光的闪耀着金光,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就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出皇宫的奢华的气息,如此穷工极丽,上官浅浅叹为观止。 行至坤宁宫门口,姑姑道:“上官姑娘,您在此稍等片刻,奴进去禀报。” “嗯,有劳姑姑。” 上官浅浅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不一会,方才进去的姑姑出来道:“上官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嗯。”主仆二人再次跟随姑姑的脚步行至内殿,不一会,姑姑的声音响起:“娘娘,上官姑娘到了。” “臣女上官浅浅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上官浅浅低头叩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冒犯这位无上尊容之人。 “上官姑娘,无需多礼。” “谢皇后娘娘。” 上官浅浅慢慢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位晋朝最尊贵的女人,只见她身边一袭火焰般耀眼的大红色凤凰朝服,外披着金红色的罗锻鸾凤华袍,举手投足间无处不见的高贵与从容,眼眸处一丝凌厉与孤寂藏于其中。 皇后钟氏也从上而下细细的打量上官浅浅,似乎要把她看透,片刻后,眼眸中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许多年未见,竟出落的这般标致,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白落樱的女儿。” “娘娘谬赞,您认识家母?” 皇后钟氏掩嘴一笑道:“有过几面之缘,她近来可好?” “多谢皇后娘娘挂心,母亲一切安好。” 上官浅浅小心翼翼的问:“不知皇后娘娘今日传民女进宫,所为何事?” “说来也是本宫唐突,但思来想去,也只有传你进宫为本宫瞧瞧了。” 皇后钟氏摆摆手,宫女霜华便取出一幅画在红木案桌上摊开道:“本宫听说上官姑娘画画造诣颇深,也曾得晋朝赫赫有名的大家非白先生亲传半载,因此,本宫想请上官姑娘帮本宫看看,这是否是非白先生的真品。” “娘娘过奖了,浅浅确实得非白先生点拨,但天资愚钝,有负恩师教导,但恩师的画作,浅浅还是可以辨别出一二。” “能得非白先生亲传半载,想必天资不凡,你且看看。” “是,娘娘。” 上官浅浅走至案桌便,仔细端倪着画作,不一会便道:“皇后娘娘,这确实是恩师所作,这是他早年间的作品《雅》,还有其他两幅《风》和《颂》被先生珍藏起来,此前听闻先生提起,《雅》被送出,想不到在皇后娘娘这里有幸看看恩师早年间的作品。” “原来如此,是真品就好。” “吐番王子出使我国,听闻他极喜欢非白先生的作品,因此本宫打算赠他这幅画。” “娘娘英明,赠名贵之物,不如赠心头所好。” “正是此意。” 第七章 相见欢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上官浅浅和皇后钟氏相聊也算愉快,而东宫太子府内,李瑾煜正在书房批阅奏折,自被立为太子,朝堂之事晋帝几乎放手让他处理。 青竹收到飞鸽传书后,行至书房内道:“殿下,卑职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李瑾煜头也不抬道。 “皇后娘娘今日一大早便传上官姑娘入宫。” 李瑾煜书写的手顿了顿道:“母后传她入宫做什么?” 李瑾煜回想起昨日母后的话,心里已明了几分,但还是担心自己母后为难她,放下狼毫至砚台道:“青竹,入宫。” 李瑾煜大步流星的朝殿内走出,快速的坐上了进宫的马车,此时的他,心里莫名的迫切想要靠近那座有她的宫殿。 他风风火火赶到坤宁宫,只见自己母后一人悠闲的品茶,他压下心中的迫切向皇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煜儿,你昨日不是进宫了吗?怎么今日又进宫了?” “母后,您昨日偶感风寒,尚未好转,儿臣理应进宫看您。” 李瑾煜说着,眼睛在殿内扫视了一遍,仍不见上官浅浅的影子,眼中露出一丝浮躁,皇后把他这些举动尽收眼底,她突然明白,他进宫哪里是看她,不过是想见那个丫头罢了。 皇后钟氏眼中含笑,看破不说破道:“我儿有心了。” “母后,这是千年首乌,儿臣特地送来给您补补身子。” “好~好,你有心了,若是你肯听母后的话,早日添上一儿半女,本宫身体定是万分康健。” 李瑾煜听着皇后钟氏的话,心里似乎没有从前那般排斥了。 “母后,您又来了。” “好~,我不说。” “母后,儿臣听闻你今日一早传上官浅浅入宫?” “嗯~”。她漫不经心的道 “您传她进宫所为何事?” “也无其他,听闻她是非白先生的弟子,便传她进宫为本宫瞧瞧画作。” “原来如此。”李瑾煜道。 自己的母后,他还是了解的,若只是单纯的看画,她大可找其他人,母子二人各怀心思。 “想不到上官姑娘还是非白先生的弟子。” “她……,人呢?” “刚离开了。” 李瑾煜闻言,马上朝青竹使了个眼神,青竹会意后,便离开了。 他们母子二人聊了一会,李瑾煜便借口离开了,皇后钟氏看他远去的身影,眉头轻舒,嘴角隐隐笑意,她所盼之事似乎正朝着自己想的方向发展着。 “青竹,如何?” “王爷,上官姑娘朝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李瑾煜快步朝御花园的方向去,隐隐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看那背影,他知道一定是她,他慢慢朝她靠近,她浑然不知,她紧紧的盯着前方的两人,眼中的忧伤涌出。 李瑾煜顿觉灼痛了他的双眼,胸口一闷,他再次拧头看向那两人,只见一男一女在画画,男子神采奕奕的给身边的女子讲解,而女子目光灼灼,眼中除了男子再无他物。 李瑾煜细看,那不是自己的妹妹李婉清和石将军的二公子石言玉吗? “公主,这里下笔再厚重些,左上方适当留白。”不远处传来石言玉的声音。 上官浅浅看着他们,觉得她们般配至极,他是长安第一才子,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才子配佳人,天造地设,她不该有其他的念想。 石言玉顿觉得有道熟悉的目光向他看来,他朝上官浅浅的方向看来,上官浅浅身子一闪,避开了他的视线,她无精打采的慢慢蹲下,指尖轻触旁边开得极其鲜艳的花儿。 “别碰。”李瑾煜话音刚落,她的指尖便溢出了血丝,她顿觉一阵扎心之痛。 李瑾煜取出手帕,帮她包扎,上官浅浅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还是她不甚喜欢的人,每次见他,都严肃至极,那双眼眸就像深不可测的枯井,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瑾煜感受到她的目光,心中仍泛起了涟漪,给她包扎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这花虽开得漂亮,但花瓣上隐藏着极其锋利的刺,以后小心。” “嗯,多谢太子殿下。” 李瑾煜在等她的下一句话,谁知迟迟没有下文,他似乎没有想到,她如此轻描淡写就谢过他为她包扎之情,要知道,若换作其他人,即使在他身边自杀,他也不会斜眼看半分。 “太子殿下,您……还有事吗?”上官浅浅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道。 “你就打算这么谢我?” “否则,应如何谢你?” 上官浅浅问出来这句话时,恨不得咬断舌根,这里毕竟是皇宫,他是当今太子,上官浅浅,你说话得悠着点,万一惹他不高兴了,你这条小命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上官浅浅连忙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应当如何谢您,比较好?” “跟你说笑的。” 上官浅浅看他板着的脸,像是和她说笑的样子吗?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想道:“那下次你受伤,我替你包扎。” “好。” 说着他嘴角上扬,似乎,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上官浅浅像鷰了的花儿,无精打采的低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李瑾煜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眼眸不自觉一寸一寸往下移,停留在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秋风轻佛,把她的发丝吹得凌乱几分,他抬起手想为她缕一缕,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手在半空僵住了。 上官浅浅抬头看见神情古怪的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头发有片枯叶,帮你取下。”说着他把一片枯叶递到她跟前。 “多谢太子殿下。” 他不语,对上她的眼眸,似乎所有的话都苍白了,上官浅浅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道:“你……,捡枯叶的恩情,不会也叫我还吧?” 李瑾煜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过既然她这么问了,李瑾煜便顺水推舟道:“你以为呢?” “好吧,太子殿下的手金贵无比,捡枯叶之情,浅浅不敢忘怀。” “那.....?” “那下次你头上有枯叶了,我帮您捡。” “换一个” “帮你倒茶?” “再换” “帮你磨墨?” “再换” “帮你送信?” “本太子听闻宫外的天香楼有一道菜闻名天下,本太子也想尝尝。” “你请客。” 上官浅浅一听,他可真会挑,帮她捡枯叶不过举手之劳,他竟然让她请他吃饭,而且还是天香楼的名菜,那一道菜价格昂贵,她就算身为候府千金,也未吃过几回,让她请客,不得花掉她大半的银子。 “太子殿下,浅浅听说那里的菜式不怎么样,只是徒有虚名,换一家可好?” “进宫陪我下十日棋?” “那还是请你吃饭吧。”上官浅浅暗道,陪他下十日棋,天天看他板着个脸,偏偏又只能顺从,她会疯的。 李煜看她不情愿的小脸,眼眸里闪现一丝笑意,原本无相关的两人终于有交集了,他甚是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接你。” “好吧。” “青竹,送上官姑娘回府。” “不....用,不用,不敢劳烦青竹公子,爹爹已派人来接我了。” 上官浅浅暗想,若让他送,指不定又要叫她还这恩情,这样下去,只会越欠越多,他这个人精明至极,又充满危险,还是和他尽早划清界限的好。 李瑾煜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道:“你放心,这次不用你还。” “可是我爹爹已派人来接我了。” “你确定他已到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意思很明确,无论是否来,她今日都要坐他马车回府,不容她拒绝。 上官浅浅看着他严肃且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眸,片刻道:“那就有劳青竹公子送我回府吧。” 上官浅浅踏上了青竹为她准备的马车,愤愤不平道“就知道用官威压我,哼。”偏偏她又只能顺从,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您说的是太子殿下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曼珠,你觉得那李瑾煜像好人吗?” 突然曼珠快速的捂住了上官浅浅的嘴,压低声音道,“小姐,我们不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那是大不敬,传到太子殿下耳中,那是要遭罪的。” “好吧。” “你家小姐好不容易攒的钱估计要被掏空了。” “小姐,奴婢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攒钱,上官府吃喝用度一样不缺,要什么有什么,小姐何须操心。” “你不懂,我这是攒着待明年开春之时,爹娘生辰之迹,买生辰礼物给他们。” “可是,小姐大可用府上的钱。” “傻丫头,府上的钱还不是爹爹的钱,那送着多没意义,我得用自己攒的钱,那才叫心意。” “可是,要请太子去天香楼吃饭,哎……” “算了,我多画几幅画作变卖好了。” 不多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上官府,上官晋夫妇看着前面那辆尊贵至极的马车,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家的御用马车,以为有贵客到访,连忙上前迎接,谁知道一上前,只见自己的女儿从中走出,上官晋惊讶道:“浅浅怎么是你啊?” “爹爹,就是我啊。” “青竹拜见上官大人。” 上官晋又是一愣,这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吗?怎么是你送的浅浅回来? “青竹奉殿下之命送上官姑娘回府。” “原来如此,有劳你了。” 上官浅浅下马车后,大步流星的朝里浅月阁走去,白落樱对青竹送自家女儿回来的事很感兴趣,于是跟上了上官浅浅的步伐道:“浅浅,怎么是太子殿下的侍卫送你回来的?你们……”白落樱有所指道 “娘,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要多想。” “那他怎么让侍卫送你回来?” “兴许他是闲得的吧” 白落樱听到上官浅浅的话语,心里已了然,她这个女儿对太子当真是没有半点兴趣,他的意思,她半分都不愿意揣测。 白落樱隐隐有些担忧,当今太子想要的人,她们能躲得过去吗? “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娘放心,她没有为难浅浅,她只不过是让我进宫给她看看,她手上的画是不是非白先生的真品。” “仅如此?” “嗯,仅此而已” “没为难你就好。” 第八章 互诉情愫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石言玉在国子监上任也有几日,其他都好,唯独李婉清隔三差五便来请他指教画作,小女子对自己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可她为公主,自己为臣子,又能如何? 今日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发慌,李婉清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便道:“言玉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那就好。”李婉清知道他不肯说,也就不勉强。 “言玉哥哥,听说你那幅《黛》,送给浅浅姐姐了,是吗?” “嗯,她对上了诗句,理应送她。” “那句诗言玉哥哥出了三年,婉清也对了三年,依旧没有对上,浅浅姐姐对一次就对上,真是有才。”李婉清眼中出现一抹别样的色彩,不知是羡慕多一些还是妒忌多一些。 石言玉忆起,嘴里不自觉上扬,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这一幕恰好被李婉清捕捉到,她心中一紧,他是想起上官浅浅了吗?眼中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婉清听说,母后有意把浅浅姐姐列入太子妃候选名单,若她成为我的皇嫂,定是极好。” 石言玉一听,心里不由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狼毫不适时落地,李婉清能清楚感受到他心中的颤抖,她看进他的眼眸,那一抹担忧与慌乱刺痛了她的眼。 不过,就算如此,他又能如何?若母后和兄长想要的人,谁人能挡?思极于此,她的心稍安宁了些,她得抽空去探探兄长的口风。 上官浅浅在浅月阁小休了两个时辰,曼珠快步走进来道:“小姐,有人送信给您” 上官浅浅疑惑之际接过手中的书信,打开一开,信上写着:“碧心湖一聚,有事相商。”落款:石言玉 暗想,他怎么会突然约我?自从上次取画一别后,和他再无交集,他亦没有找过她。 她深知,他是长安大才子,更是护国大将军石明德的二公子,倾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而自己不过是众多女子中的一个,上次侥幸对上了他的诗句,他送自己画作,也仅此而已,对他而言,自己并无特别之处。 看他信上的意思,似乎有急事,她看了看天色还早,便匆匆出了门。 日落西斜,湖面波光粼粼,微风轻拂,湖边的杨柳荡漾在湖面上,肆意洒脱。 石言玉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他负手立在湖边的围栏处,等待那个女子的到来。 上官浅浅匆匆赶到碧心湖,她扫视了周边一眼,一位男子立于不远处的围栏旁,他总是那么出众,一眼足以认出他来,只是,今日的他和往日似乎不同,身上笼罩着一层不易发觉的忧伤,他这是怎么了? 上官浅浅大步朝他走去,他似有感知,转身看着她,他迎了上来道:“浅浅。” “嗯,怎么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上官浅浅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慌了神道,“你……到底怎么了?” “就一下,可以吗?” “嗯。”她终究是不忍拒绝他那双恳求的眼眸。 他轻轻拥她入怀,一股属于她的芳香扑入鼻息,他的心猛然跳动起来,他所有的想念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他轻闭双眼,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上官浅浅此刻似跌入梦境之中,云里雾里,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发烫,脸像是发烧了一般,让她无所适从。 在碧心湖另一边的凉亭中,一双眼睛紧紧看着眼前的女子,满腔的苦涩自胸口溢出,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抽痛,他下意思的用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画扇见状道:“殿下,怎么了?” “没事。” 画扇顺着他的目光朝那两个身影看去,平淡如水的眼眸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你继续。” 李瑾煜转身回凉亭的石板凳上坐下,画扇的眼睛紧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一身蟒袍黑袍,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身边的女子眼睛不由亮了一下,很快又隐藏在漆黑的眼眸中。 “据探子回报,二皇子李晟近来与突厥人有来往。”画扇道 “在何处发现他们的踪迹?” “幽州。” 李瑾煜指尖轻扣凉亭的石桌说道:“幽州。” “幽州因今年大旱,颗粒无收,流民四起,父皇确实派他去幽州赈灾,处理流民事宜。” “如今的幽州乱成一团,突厥人趁机混入其中也不一定。”画扇道 “看来,二哥开始动手了。” “继续盯着,切勿打草惊蛇。” “是。” “殿下,您今日还去问月楼吗?” “不去。回宫。” 画扇楞了一下,每次他出宫,都会去问月楼坐上一坐,自己给他煮一壶清茶,他静静的品茗,五年来,从无例外,这也是自己最期待的一日,看着他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股失落之感涌现心头,她下意识的朝他方才看的方向看去,难道是因为她吗? 不容她多想,身边的小斯迎上前道:“姑娘,问月楼有贵客驾临。” “回去。” 一抹红衣轻移莲步,款款走上马车,小斯架马车扬尘而去。 在碧心湖的另一端,石言玉拥着上官浅浅良久,才放开她,他看着她道:“浅浅,你随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她不问他要去哪里,只要他想去,她都会相陪。 石言玉带她到另一端,付了几贯钱,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游艇,大爷慢慢滑着浆,游艇缓缓朝湖心飘去。 他和她盘腿而坐,石言玉给自己和她倒上一杯茶,上官浅浅幻视四周,一缕晚霞映在湖面上,染上了一层色彩,水中的倒影成双,黄昏游湖,别有一番滋味。 “浅浅,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嗯。”上官浅浅点头道 “三年前长安城外举办桃花盛节,有一位男子,遇见一位姑娘,她惊鸿一现,他心生欢喜,为她写下一首诗后,来不及问芳名,她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他四处寻她,无果。” “他无奈至极,想到一个办法,每一年桃花盛节,他都举办对诗句悬赏,引那名姑娘前来,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每一年的期盼终是以落空结束,自始至终无人对得上他出的诗句,不是对不上,而都不是他要寻之人。” 上官浅浅知道,石言玉这是说他遇见自己的情景,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寻她,听着他的话语,她内心震惊至极,久久不能平静,她望进他的眼睛,试图寻找一丝玩笑的味道,可她看见的只有深情款款的眼眸,上官浅浅想开口说些什么,他摇摇头,示意她听下去。 “每一年桃花盛典结束之后,他都消失一段时间,有时月余,有时几月,而后,风雨不改,继续寻她。” “第三年,他终于等到了她,他欣喜若狂,苦苦的追寻终于有了结果。” “她有什么好,值得他寻她三年之久?”上官浅浅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四目相对,两眼撞出了火花,片刻,石言玉道:“也许是被她下了蛊,自遇见的那一刻,就让他魂牵梦绕至今。” 上官浅浅本以为,石言玉是她永远也不可触碰的美玉,她决定把他默默收藏至心底,想不到他竟寻自己这么久。 他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烙在了她的心上,一切来得太突然,她不知这是蜜糖还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她深深的看进他的眼底,心里已有答案,即使是砒—霜,即使会万劫不复,她也义无反顾的和他一起尝。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上官浅浅道 “只要能等到你,三年,不久。” “可念你,三年不知隔了多少个春秋。”石言玉的眼眸藏满了星光,星光里都上官浅浅的影子。 上官浅浅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款书卷放至他的跟前道:“这是我很喜欢的诗集,每一篇都烂熟于心。” “我知道。”石言玉道,很早他就知道了。 “你知道《二十四诗品》是何时作的吗?” “三年前。” “没错,三年前。”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把所有的思念都写在了《二十四诗品》里。 石言玉翻开书卷轻念道:”眉眼入画寄相思,寒雨灯窗念佳人” “百花齐放惹春风 ,秋意渐浓终无影,染指流年似如水,醒来惊觉已天年。”……上官浅浅轻念。 此时的他们,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犹如世间不用勾勒的美画,惹得周围人一阵定睛观看。 画扇 - 浅浅惊华 - 赵若嫣 问月楼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染天际,几缕清风略过,吹在画扇马车上的铃铛上,发出叮当的声响,画扇下了马车,小厮即刻迎上去道:“姑娘,贵客在楼上雅间等您。” 画扇推开门,只见一位身穿雪白华服的男子负手立于窗边,清风轻拂他的衣衫和发丝,翩翩之姿尽显,只是他散发出的清冷气息,让旁人不敢靠近半分,如果细闻,定会发现他身上的药味气息。 男子听见推门声缓缓转过身来,画扇道:“让公子久等了。” “无妨,画扇姑娘为问月楼的东家,自然比皓某繁忙,只是这问月楼的茶,皓某确实心生喜欢,今日恰好路过,进来讨杯茶喝。” “得公子喜欢,实乃问月楼之幸,以后常来。” 问月楼在长安城开了五年,五年间,从小小的茶馆发展成长安城最大的茶楼,长安城的富家之子无人不知问月楼,问月楼也因此成为众多富家子弟附庸风雅的场所。 把问月楼经营得有声有色的花扇,自认为阅人无数,但她却看不穿眼前这位自称皓公子的人,他的身上像是披着千层纱,朦朦胧胧,似乎所见皆是他,又无一是他。 “公子请坐,今日新进的上好的龙井,尝尝吗?” “嗯,亦可。” 花扇纤纤玉手拿起勺子往紫砂壶加水,待紫砂壶冒出烟雾,水开花之时,花扇揭开壶盖,把龙井一点点加入沸水中,再盖上盖子。 李皓看着画扇泡茶的优雅之姿,和自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想必是京城哪家名门望族的后秀,这份气质与典雅,绝不是民间女子可拥有的,只是若她真的是名门望族之女,父亲绝不可能让她抛头露面开茶楼营生,难道是家道中落,不得不营生?疑问在李皓脑子回转,待他细细想,似乎又有了答案。 李皓回想京城的名门望族,哪家近几年陨落,答案呼之欲出,一家是三年前被抄家的宣平侯府,宣平侯府男丁居多,女子较少,女子当中和画扇的年纪也对不上。 另一家是五年前被抄家的平阳候府花家,传闻平阳候花亦程小女花颜没有死,但至今下落不明,花颜和眼前的画扇,年纪相当,难道她是花亦程小女花颜? 李皓若有所思的看着画扇,只见她把第一遍的茶倒掉,再重新往紫砂壶里加开水,再把茶水倒入杯中? “公子,尝尝。” “多谢画扇姑娘。” “画扇,花颜,你是花颜吗?”李皓暗想 李皓轻抿了一口茶,再细细端倪杯中之物道:“色清而味甘,香味浓郁,形态优美,好茶。” “画扇姑娘泡的茶果然与众不同。” “泡茶,讲究心境,心情平静和浮躁之下泡出的茶大不相同。” “原来还有这一说。” “嗯,修茶道亦是修心。” “皓某学习了” “画扇懂的也不多,只是略有研究。” “画扇姑娘的泡茶之道和当年平阳候花亦程之女花颜有得一比。” 花扇闻言,勺开水的手顿了一下,全数落入李皓的眼中,画扇轻笑道:“公子说笑了,画扇只是一介商人,怎敢和平阳候府的千金花颜相比。” 李皓笑而不语,目光落在了画扇的手腕处,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略紧的套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在镯子的衬托下,她的肌肤更加的白皙,书香气息更浓郁了些。 “这镯子很漂亮,只是略小了。” “这是年少时,家母所赠,至今也有些年头了。” “原来如此。” “令母如今还安好吗?” “多谢公子问候,母亲已仙逝多年。” “实在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事,公子。” 李皓此时十分确定,眼前的画扇,就是平阳候花亦程的小女花颜,他看着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十岁那年,被父皇罚站,有一个小女孩到他身边帮他擦眼泪,用稚嫩的声音道:“哥哥不哭,花颜给糖人你吃。”她的手腕处也带着一模一样的手镯,只是当时戴的要合适一些。 “糖很甜。”李皓对画扇道 画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李皓解释道:“以前问月楼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街道上有一个老伯卖糖人,那里的糖人很甜。” “原来公子是忆起旧事了。” “往事如烟,公子莫挂怀。” “画扇姑娘说的是。” 当年那颗糖人暖了他很多年,从这一刻起,他默默决定,从今往后,让自己来暖她吧。 翌日清晨 秋风清,朝阳明,落叶漫天飞舞,一人一剑舞长安,翩翩若然的身姿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眼里尽是执着,心中尽是坦荡。 青竹看着李瑾煜挥洒的身影暗想,“这个时辰,殿下应该练完了剑才是?怎么……?” 李瑾煜见青竹,便停了下来,一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一边道:“何事?” “殿下,皇后派人来传话,此时正在殿内等候。” “知道了,本王随后到。” 李瑾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缓步向殿内走去,霜华见状道“奴婢扣见太子殿下。” “母后有何事?” “皇后娘娘说,宫内的秋菊开得正盛,明日举办一场花宴,望太子殿下进宫共赏。” “不必了,本王还有政务要处理。” “皇后娘娘还让奴婢带一句话给您,她说您听完,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什么话?” “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千金,都会参加此次花宴。” “正三品以上?他想起上官浅浅,她也会进宫吗?” 李瑾煜思索了片刻道:“嗯,知道了,若有空,本太子会抽空进宫。” “多谢殿下,霜华这就回去给皇后娘娘回话。” 李瑾煜坐在案桌上,若有所思的想着方才奴婢霜华的话,他到底进不进宫?一想到昨日在碧心湖看到的她和别的男子相拥的画面,李瑾煜的心中像是被人插进一根刺,一触碰,便会疼痛。 突然,青竹打断了他的思绪道:“殿下,这是您上次吩咐卑职裱的画像,已裱好。” 李瑾煜双眼扫过画像,眼睛眯了一下道:“就放那个角落吧。” “是。”青竹很是疑惑,此前见他对此画珍贵无比,怎么今日又放角落了? “需要为您挂起来吗?” “不必了” 青竹离开后,李瑾煜伏案批阅政务,眼睛时不时朝放画像那个角落看去,来来回回几次,他终于忍不住,放下狼毫,朝那个角落走去,他把画取过来,放在案桌上道:“勾人的眼睛。” “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的眼里只有本王一个。” “来人,把画像挂起来。” 不一会,这副他亲手画的画像,被挂在书房的墙壁上,正对着李瑾煜办公的案桌,只要他抬起头,便能看见画像。 皇后下帖子邀请众大臣的女儿进宫赏花,其意思不明而喻,所有受邀之人,都竭尽全力把自己打扮出彩,希望得太子李瑾煜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光耀门楣。 上官浅浅看着皇后递的帖子,一阵犯难道:“娘,我能否不进宫?” “胡闹,那是皇后娘娘的帖子,怎可不去?” “可是……” “别可是了。” “浅浅,皇后娘娘是咱们上官家得罪不起,你可懂?”白落樱语重心长道 上官浅浅没有作声,白落樱继续道:“朝堂风起云涌,你爹在朝中立足实属不易,我们不能落下把柄,让人家说了去。” “此次借故不去,就怕有心人在皇后娘娘跟前扇风点火,她怪罪下来,不是你和娘担当得起的。” “浅浅明白。” “你明白就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