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颠倒黑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济世之道,莫先于医,疗疾之功,莫先于药;诸药所生,皆有境界;草木有灵,人间有情,你亦如此,若想血海深仇得以昭雪,你得先成为一名出色的足可以改变当今朝局的人,可现如今你却连爬起来的勇气都么,这般瘫软的蜷缩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如此费力还谈什么复仇大业,败者是没有资格去享受美味佳肴,如此这般软弱不堪那你今日的晚饭便不要吃了!” 听这话语间透露出的这一股霸者之气那么说这话之人应该是一位征战天下俾睨众生的英雄豪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一头白发肆意散落的老者,此刻他正站在哪里,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少年。 少年蜷缩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的说道:“师傅,有您这般喂招的吗?这哪里还是喂招,这分明是下死手!再说了我们可有言在先的,不论输赢您可不能不给我吃晚饭,如果你真不给我吃饭,那就休怪徒儿不留情面了,过几日师娘就回来了,回来后必定会问我那琴弦是咋么一回事,那徒儿可就如实回答了。您也知道师娘的那一张古琴可是人家门派传了好几代的掌门信物,平日里师娘可是高高的供着。您却乘人不在之际乱弹一通,还给弄断一根弦,我看您如何向师娘交待。” 原本站在少年面前不可一世的老者听到琴弦二字,便神色不自然起来,待到少年说完后便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心的问道:“有没有摔疼阿,你咋会如此不小心呢,师傅我使众星捧月这一招,你应该用抽刀断水后退才是,你咋么会不退反进用童子拜寿呢,这不明显是往我拳头上撞吗?算了算了今天不练了,师傅等会儿去给你做点好吃的,看看这脸都肿成什么样子呢,哪里还能认出出这就是我家那俊朗帅气的小子琦,哎吆吆你看看这眼睛肿的跟塞了一个桃似的,那还有半点剑眉星目的样子。哎! 你看看这嘴唇肿得都发紫了跟蜜蜂蛰过似丝毫看不出这曾经是何等的唇红齿白。看你现在的样子谁能想到你之前曾是一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美男子。” 子琦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傅,你这可就过了啊,我现在这副样子,可都是拜您所赐啊。您现在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完全和你无关似的,让我更生气了。” 白发老者连忙拍了拍子琦的胸口关心的说道:“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虽然说在我圣医游乾子手下没有治不好的病,但是师傅我看不得你受这折磨。好了好了如今你都十八岁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老是使性子。为师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待会你可得多吃一点,这七尺有余的身高可不能让他饿着。你呢现在去你师伯哪里让他给你敷点药,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子琦嗯了一声,想了想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猛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远处喊道:“师傅,师伯可是用毒得大家,您让他给我敷药,这不会又是要坑我吧。” 拂晓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堂而过,原本坐在那里入定打坐的温子琦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本应该紧闭的的门窗此时早已全部打开。不得已摇摇头说道:“老顽童,这般年纪了还如此贪玩。” 想要在这种四处窜着寒风的情况下入定此时的他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温子琦便收了功法缓缓地站了起来。走至窗前想要把窗户关上,却看到桌上赫然放着一份书信。 上面并未署名,可是此屋就他一人居住,想必此信应该就是写给他的。可是在这世上除了师傅师娘还有谁会记挂着他呢?人生中第一份信件让他有太多的幻想与期待,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取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帛来,专注的看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温子琦脸上露出的不是喜悦之色,而是一脸惊恐,纸上字数不多寥寥几句话“徒儿快跑,为师将破琴之事已经替你扛了下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温子琦送到了生死边缘。温子琦呆傻的看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师娘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揍。 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过早的将底牌亮出来了。” 秋日的午后,凌坤子半倚着斜躺在软榻上,惬意的晒着金色的太阳,微风徐徐吹来夹杂着些许青草气息,轻轻的拂过面庞,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者享受着。头顶上的树叶也是随着微风婆娑摇曳,仔细看之仿佛是一群身披树叶的仙女正在跳着一曲精美的舞蹈。就连那阳光也偷偷避开树叶洒落在地上欣赏着这婀娜的舞姿。 如此良辰美景温子琦却无暇去享受,此时的他额头沁着汗,竭力的守住自己的心神。凌坤子见温子琦如此噗嗤一乐笑靥如花的问道:“见你师娘都这般紧张,以后行走江湖遇到貌美如花的女子还不羞愧的抬不起头来?看来我家小子琦确实是长大了,见到师娘都会害羞了!放心,师娘不会责怪你的。适才师娘回来看到我的那一张古琴断了一根弦,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师傅给弄坏的。” 温子琦连忙摇头道:“师娘,此事你错怪师傅了,那一张古琴是我弄坏的。” 凌坤子“哦”了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以你的品性不会鲁莽的到去抚师娘的那一张古琴的,来过来和师娘说说到底是咋么一回事?” 温子琦听到凌坤子这般一说便连忙跪下说道:“对不起,师娘,是徒儿鲁莽,那琴确实是徒儿弄坏的,那日我从阁楼寻得一部古谱,是平日里未曾见到过的那种曲谱,便有心一试,看所奏出来是何等旋律。正好师娘的那张古琴就在身边,于是我就在那上试弹了一下,没曾想到力道没有控制好,毁坏了古琴。对不起徒儿知错了,请您责罚我吧。” 凌坤子长叹一声说道:“孩子啊,你可知道那是本门圣物,你却将之损坏,你让师娘如何向门内的其他长老解释。这回你可闯大祸了!哎,去吧去吧!” 温子琦将额头紧紧地贴着地磕了又磕,一边磕一边说道:“都是徒儿的错,让师娘为难,对不起,请您将我交与长老堂吧,徒儿闯的祸自当由徒儿受罚。” 凌坤子心疼的摸着温子琦的脑袋说道:“我虽然传你毕生所学,但却从未将你收入门下,原因你也知道。倘若将你交与长老堂,你非门内之人却破坏本门圣物,自然是生死难料。你先下去把,让师娘一个人静一静。” 温子琦依旧跪在那里磕着头,此时额头早已血迹斑驳但仍旧一个一个的磕着。 凌坤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道:“孩子,下去把,快去把伤口包扎一下,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悔之晚矣了,至于古琴的事情师娘自会想办法处理此事的。” 温子琦站起身来,缓缓地退出这个古朴的小院。 看着离去的背影,屋内传来长叹一声:“是我赢了!” 紧随声音从屋内出来一人,此人正是留下信件的圣医游乾子。望着远去的背影二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几个呼吸之后凌坤子长吁一声说道:“你若将毕生衣钵传给他我没有丝毫意见,以我所见此子值得托付。” 游乾子看了一眼凌坤子说道:“你若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那你也太小看他了,此事还没有结束!” 凌坤子不解的问道:“没有结束?这话是何意思?” 游乾子望着远处的山峰缓缓地说道:“你刚才可是提到了一个地方,按照他的理解只要去长老堂将此事一人承担下来,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凌坤子诧异的说道:“我只是信口开河这么一说,子琦真不会傻到跑去长老堂认罪吧!” 游乾子捻着下颌的胡须缓缓地说道:“此事若不做个了结,它便是横在你我他之间的一根刺,他代我受过却不希望你知道,原因为何你可曾想明白?” 凌坤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二人对他太过于重要,而他也深知那张古琴在我心中的地位,若是因为你失手将琴弦弄断让我俩有什么芥蒂,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愿意极力承担一切原本不是他的后果,这孩子太过于善良了。” 游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感慨了,让这小子闹到长老堂可就麻烦了,你我速速赶去,免得这小子再揽下什么罪过。” 第二章 初生牛犊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日暮西山,最后一抹残阳照在眼前的巨石上,“百花宫”三个大字古朴而又苍劲!让人无不肃然起敬,顺着巨石旁边的石阶一路上去便是武林中人无不闻之色变得百花宫,据说百花宫的弟子各个都是媚术超群,尤其是三英四秀的媚术更是炉火纯青,已经到了举手投足之间便让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江湖中曾有过已成名多年的人物为了一睹芳容而大大出手的轶事趣闻。 久而久之便有传言百花出山,动荡不安,可见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登山的一百零八个台阶,寓意着一百零八星宿,可近年来很少有那位可以直登山顶,并不是说山阶有多陡峭,而是这山阶每隔三十六层便有一对守山的弟子,从山脚的第一对到最顶层一共有八位弟子。 温子琦站在山脚看着眼前的两位女弟子,刚想抱拳行礼说明来意,便听到身后传里一声:“来者何人,石阶之上便是我百花宫的地界,男人需止步于此,倘若你想强行闯山,需报上名号。” 温子琦闻言转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站有一位黄衫少女,正手握三尺青峰盯着自己。温子琦诧异的说道:“我来次并非闯山,而是有要事需要拜会长老堂!” 黄衫少女杏目圆睁一脸怒容说道:“荒唐,我百花宫的长老是你随便相见就能见的吗?我看你是信口雌黄,故意来此捣乱,既然你有心想要出丑,我便成全了你。”说罢左手掐着剑诀,右手手腕一翻提剑便刺了过来! 温子琦右脚一跨,左手变掌为爪,冲着剑鞘抓了过去。说的迟那时快眼看二人就要交手,便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句:“”子琦,还不退下,到这山门口捣什么乱。” 温子琦一听声音便知道说话之人正是师娘,便右脚一蹬向后急退了出去。黄衫女子也听出声音是何人发出连忙撤剑利于一旁。 抬眼看去只见游乾子凌坤子二人缓步前来。黄衫女子和原本守山的二位女子见到凌坤子连忙作揖行礼道:“师祖” 温子琦听到这个少女竟然叫凌坤子为师祖,下巴都差点笑掉。便有意来到凌坤子面前叫了一声“师娘!” 黄衫女子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恶狠狠地瞪了温子琦一眼。温子琦被这眼光一瞪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是所谓何事,便收起了原本要戏虐黄衫少女的心思,将头低下看低声的说道:“师娘,我错了!” 凌坤子看了温子琦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在这瞎胡闹什么?” 温子琦乖巧的应了一声便站在二人后面盯着面前的少女。看到少女一脸的气愤便“噗嗤”了乐出了声。 游凌二人只能佯装作没有听到,凌坤子更是将黄衫少女唤到近前说道:“玉姝,以后千万不可鲁莽行事,今日是我二人正好及时赶到倘若晚了些许,你二人如果再此打了起来,失手伤了对方,日后改如何相处呢!” 黄衫少女抱拳回道:“晚辈知道错了。” 凌坤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刚才远远看你这一套剑法像是已经能够用的得心应手了,但是好想没有心法辅助,回头你去找你师傅让她把玉瑶心法传给你。” 黄衫少女连忙跪下说道:“柳玉姝多谢始祖!” 凌坤子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说罢带着温子琦便原路返回了,路过少女面前是温子琦故意把头抬得老高一副长辈的样子,这着实让少女恨的牙根之痒。 “什么,原来你们在合伙算计我,师傅亏我还想替你瞒着,原来师娘早就知道是你了啊,那我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师傅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啊!”适才回来得路上游乾子早已将事情得前后经过说与他听了,这时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笑着笑着温子琦哭了出来哽咽道:“我还真以为毁坏了古琴,要去以身殉琴呢。” 凌坤子默默得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傻孩子,师娘咋么会舍得让你去殉琴呢,其实师娘告诉你个秘密,我像你这般大年纪的时候也曾偷偷溜进圣地玩这个琴,当时被师傅知道那一通责罚,时间过得真的飞快转眼都四十多年过去了,子琦你来此也十五年了吧!” 温子琦回答:“回师娘,是十五年了。” 凌坤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十五年我知道你时刻都想去报仇,可是你去找谁报仇呢? 以前担心你太小怕你不安全,现在你也长大了,找个日子下山去吧。你该有你自己的道路要走。”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游乾子站起身来走了过来对温子琦说道:“江湖险恶,万不可以毫无保留,凡是都要谨慎行事,从今日起,你要忘记你曾经学过的这一切,更不能说你是我二人的徒弟,从下山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你可听明白?”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徒儿谨遵师傅师娘谆谆教诲,只是徒儿心中仍有万般不舍。” 游乾子连忙打断温子琦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此这般扭捏成何体统,好了你先回去收拾,晚些时候我会过来再与你交待一番,明日便下山去吧。” 温子琦只好拜别了二位退出屋内,转身离去,看着离去的身影凌坤子说道:“欲寻名师访苍穹,长枪青蜂欲争雄,入海蛟龙难寻觅,玉昆山上悟乾坤。我断言在不久将来子琦名声绝对在你我之上。” 游乾子轻抚胡须大笑道:“我乾坤二子的徒弟岂能是俗物?”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宛如笼盖的的天空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挂其中,喧闹的城市早已万籁俱寂,就连犬吠声都少有听见,温子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久久难以入眠,借着窗外隐隐的照了进来月光。房屋内清晰可见,东西两只木板床靠墙而放,屋内正中放着一小圆桌,南边靠窗户放着两个木架上面放着洗漱用的木盆和巾帕。 温子琦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耳听到东边木床上时不时传来几声轻轻的鼾声。来此已有半个多月,回想下山时师傅的叮嘱依旧历历在目。临行前师傅与他彻夜交谈说十五年前十二堂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益春堂顺势取而代之,也许是时势所造,但在极短时间便遍布整个周国,如此这般气吞山河之势若说背后无人大力扶持,应该是无人相信。 即如此或许从益春堂寻找突破口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如今的益春堂已经遍布整个周国大小街镇,从宫廷的药材采办,到每三年御医选拔资格都要经过益春堂首肯,可谓是一家独大,传言就连如今的掌班御医也曾经是益春堂门人。 现如今若想在行医问药这一行有所作为唯有益春堂内方有出路。好在每年益春堂都会从外面招一些门人学徒。不彷就从此入手。以你在药学方面的造诣,青州堂主对你来说犹如雏子小儿,若能得到他的重用,日后行事应该会方便很多。于是温子琦下山后便去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不久便寻的一位常年游历在外的游方郎中,给郎中孝敬了百两纹银,告诉郎中将来想做一个悬壶济世造福相邻郎中,但碍于现如今益春堂并不知道他,在外行医会被人以骗子来对待,若能到益春堂拜师几年,将来出来行医也有个出处,将省去诸多不便,老郎中一听温子琦如此说道便一口答应,随即写了一份书信交予他,不日便带他前去登门拜师。 世事难料谁知郎中次日进山采药尽失足坠落山崖,无奈之下帮郎中料理了后世便只身前往益春堂,好在郎中曾在书信中与此地管事提起过自己,温子琦便没费什么周折顺利的做起了益春堂学徒。若让师傅知道,他现在已经是青州分堂堂主的门徒,该是什么表情呢,说来也是无心之举,只是简单的给其他学徒讲了个故事,顺便多嘴说了几句药理竟然被朱堂主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只是没想到连他也一起被收为门徒,真让人哭笑不。原本五六个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现在竟然连住的地方都变成二人一间,看来这个门徒身份也不是全无坏处。也许真是命运眷顾让自己,回想当日都觉得一切好似安排好的,虽然是进了益春堂,但也只能从最底层的杂役做起,每天都是给人端茶递水收拾庭院,别说学医了,就是连个药材都碰不得。 这一日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新老十来个杂役围在一张长木桌上一起吃饭,分拣药草吴阿生抱怨着道:今天算是倒霉了,一上午手都被扎了数次,众人一问原来是新到了一批沙苑子,众人哈哈一乐便继续吃饭,唯独坐在温子琦旁边凌浩然不解其意便询问道:这个沙苑子有什么好笑的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投来鄙夷眼神。 温子琦见没人搭理这位和他一样新来的学徒,便对他说道:如果你看到了这个沙苑子你也认识,深秋季节,穷苦人家的小孩子野外玩耍多数就被他扎过,其实就是沙蒺藜。只是有人给改了名字而已,相传在古代有一位皇帝生了一位公主,从生下到十四五岁,一直啼哭。身子长得又瘦又小,面黄发焦,动不动就生病,虽贵为公主,却是疾病缠身,期间请了不少名医,吃了多少贵重药,依旧无济于事。不久国家发生叛乱,皇帝携带妃子出逃。公主在乱军中与皇家失散,被仆人带到一个叫沙苑的地方。当时哪里住着一位游方道士,此人虽年过七十,却生得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道士从仆人口里得知了公主的身世后,便收留了她们,公主到了民间,再不受什么宫禁礼法束缚,整天随少女们在野外游逛,或到山坡上去摘野果,或到沙滩上找白蒺藜。采来的白蒺藜除交于道士作药用外,剩下的都供自己当茶喝。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公主干黄的双手变得红粉粉、胖乎乎的,焦枯的头发犹如墨染了一般,原来枯黄的脸也变得白皙了,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后来,皇家收复了失地,便诏令天下,寻觅公主。公主见到文告,挥泪与道士告别。临走时,道士送与公主一个葫芦,告诉她里边装的就是她平日采来白蒺藜,让她带回去,每日取三五粒泡茶。可驻颜有术,公主回到都城,由于父皇年事已高便退位由她的哥哥当政。皇兄见昔日的妹妹如今已经大便模样,询问其缘由,公主详细地说了白蒺藜的妙用。皇帝听后,将信将疑,一连试用了半月,果然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精神倍增,又想起公主小时候的样子,连连称赞此药功效,于是便下令白蒺藜入宫。久而久之人们只记得从沙苑子来一种草药有奇效,名字也就从沙蒺藜变成了沙苑子,再说此药温补固涩,不燥不烈,攻似菟丝子固涩力却要较强,入肾经,善补肾固精而止遗。入肝经善养肝血而明目,这就是为什么公主和了会皮肤白皙,皇上喝了耳聪目明了。 “众人听了刚才温子琦一番诉说无不目瞪口呆,以前大家都是死记硬背,如此这般通过故事讲解让人印象尤为深刻, 在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的注视下,温子琦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说道:“让大家见笑了,适才一时间忘了诸位也都是和我一样都知道这个故事,是在下卖弄了,望诸位海涵。” 第三章 拜入门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位座在首位杂役听到温子琦这般一说便顺口答道:“你我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有什么卖弄不卖弄,都是自家弟兄,别看我燕十三大老粗一个, 可是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腹中有学问的人聊天,涨见识,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应该是刚来不久的兄弟把,不知咋么称呼?” 温子琦放下手中的碗筷,冲燕十三一抱拳说道:“小弟温子琦,青州人氏,初来乍到,不知是否坏了规矩,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燕十三哈哈大笑道:“瞅瞅  大家看到么,看人家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这叫什么来着。。。。哎  这肚里没墨水,想称赞一番都不知道咋说,兄弟你别笑话我啊,我就一大老粗。” 温子琦依旧恭谦的说道:“岂敢岂敢,燕兄快人快语,为人如此直爽,能在你手下做事也是我等荣幸。” 燕十三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一脸得意道:”温兄弟千万不可乱说,什么叫我手下做事,大家都一样都是为朱堂主效力,你这么说我可承受不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以后呢都是好兄弟,来日方长大家伙好相互照应,相互帮衬着。说说笑笑这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各自回去干活把。” 众人见燕十三嘴上虽客套万分可俨然一副管事的姿态在分配任务了,连堂主名号都抬出来了也不好反驳便都站起来默默的准备去干活了。众人刚欲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言简意赅,有理有据,通过症状阐明药理,以你实力做杂役有点屈才,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徒,经过我的教导日后定能声名鹊起,就连你一并做我门徒吧,受到如此奚落,依旧想要寻根究底,如此这般求学态度,他日也绝非池中之物!” 许是刚都听的入神,连门外来人都未曾发觉,众人这才发现门外站有一人,只见此人五十岁上下年纪,面如深秋古月,三绺长须飘洒胸前,一身儒冠儒服尽显儒雅气质,此人正是益春堂堂主朱之廉。众人纷纷抱拳行礼道:“堂主!” 朱之廉微微一摆手,示意众人散去,只留下温子琦淩浩然二人,见众人纷纷散去便开口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二人可有异议?”温凌二人相视一看便撩衣跪倒在老者面前,异口同声说道:“多谢师傅栽培,从今以后皆当谨遵教诲.” 幽州鸾凤阁地处最繁华的幽州主街道上,每到晚上这里便会是幽州最热闹之地,说其是温柔销金窟一点也不过。这里的姑娘论容貌各个是倾国倾城之容,论才学更是拂琴吟诗无所不通。能入此阁的姑娘无一不是才貌双全,不知有多少诗礼簪缨之家的公子王孙流连于此。 而此刻尚不足辰时,原本热闹非凡的鸾凤阁也只有几个杂工在哪里洒水清扫,鸾凤阁后院一处楼宇内,一位白面无须,手拿折扇的少年正在对面前这位女子说道恭敬的说道:”禀阁主,青州益春堂,近日新招一门徒,此人姓温,一十八岁,在下以查清此人来历,原籍青州辛家村,父母双亡,是此人叔父代为抚养长大,二人本就相依为命,半月前叔父采药时失足跌落山崖,处理完叔父后事他便只身一人来到青州谋生,青州分堂朱之廉见其对药性甚是熟悉便收为门徒,该是为一年后大比做准备,在下已经嘱咐下去了,几日后便对此人有定论。” 说完便站在女子面前呆呆的看着女子。“女子看了看这少年的呆傻样噗嗤一乐,便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近身前来。少年察觉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满脸涨红但还是一脸的喜悦向前移了了一小步,不料女子依旧招了招手,而此时的少年早已呼吸窘促,脸也犹如熟透了的浆果一般,就连那耳朵也已红透,少年于是又向前迈一小步,此时这位女子站起来在少年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了,一有定论还请柳公子要向我知会一声。现在你还是早先离去把,免的人多嘴杂,这里毕竟是烟花柳巷之地,坏了你柳公子的名声可不好。” 少年听罢此言点了点头便欲转身离去,耳边却又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此事系数仰仗您了,劳烦公子多多上心!”柳公子听到这般言语不由内心窃喜,嘴上却说道:“能为阁主分忧,是在下的福气,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说罢神色决然的迈步离去! 自从变成堂主门徒后温凌二人也无需向之前天还没亮就起来劈柴烧水,收拾院落,现如今二人上午都要在出诊房跟随值班大夫学习望闻问切,下午则去后院的药膳房跟随堂内一位长老学习如何配药,晚上呢则会堂主亲自来盘问今日所学种种。 这两日堂主因有事外出,晚上便让自行安排,吃过晚饭后二人洗漱完毕回到屋内便各自躺下,不多久凌浩然长叹一口气的说道:“你我二人这突然就成了堂主门徒,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这两日我从好多学徒的眼里可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能进这里的要不是有真才实学像你这样的,要不像我因为祖辈萌荫才能进来的,每三年一次的大选,名额都是固定的,突然被抢去两个,原本希望很大的那几位从言语里可是丝毫听不出一丝羡慕,反倒是想看你我二人出丑的居多,你我二人成了他人的绊脚石喽,日后行事还是的多留个心眼了。” 温子琦听罢悠悠的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为江湖,江湖并不是纷争,江湖乃是人情世故!若那几位真不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参加大选也断难走远。如若真对我二人施展什么卑鄙手段,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接着了。” 凌浩然听完温子琦这番话简单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屋外淅沥沥的小雨声顿时听上去更加清晰,不多久凌浩然竟然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温子琦便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可听过长生殿?” “长生殿?我一直在乡下跟随叔父学医,未曾听说过!这是个什么样地方呢?”温子琦猛然听到从凌浩然嘴里说出长生殿顿时心中一凛也连忙座起来询问道。游师傅临下山之际曾交予给他一块令牌,非铜非铁,造型古朴,正面便有用小篆写的两字长生,背面是一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师傅曾说过,非要万不得已不可以将此令牌示人,何为万不得已,师傅没有明说,再追问下去,游师傅就两字随缘。刚听到凌浩然说长生殿温子琦第一感觉自己手里的令牌应该和这个有关。 凌浩然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竟然微微一愣,说道:“平日里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你,竟然也会有在意的事情,” 温子琦心中一凛,暗道不好,我还是有点激动了,慌忙辩解道:“长生,谁不想呢?就连古代帝王都各个想着长生不老之术呢。” 凌浩然哑然失笑道:“什么长生不长生,此长生并非说的那种长生不老,据传言这个长生殿是一个组织,更有传言皇权更替都能被他左右。你说如果我们能加入岂不美哉?” 温子琦微微一愣道:“这样的传言你是从何听来的,该不会是从街边茶社里面说书卖艺的嘴里听说的吧” 淩浩然也不搭话站起身来走向屋中的圆桌,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顺势座在了下去,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温子琦见他如此也起身走了过去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凌浩然。 片刻之后淩浩然长吁一口气说道:“你我共处一室已有月许时光,我觉得你不是他的人,将来也不会为他所用,和你说说也无妨,你觉得我们堂主如何?” “既然你这样问,我也不拿场面话糊弄你,我认为我们这个堂主应该是一个医生精湛,刚正不阿的人。”温子琦稍加思索的回答道. 凌浩然嘴里发出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只说对了一部分,还是一位精于算计深谋远虑的人,你真的以为你我二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堂主慧眼识英才?” 温子琦俨然一愣道:“难道不是吗?那是为何!” 凌浩然看了温子琦一眼便摇了摇头说道:“任人唯贤,师出有名!听着多么顺耳?” 温子琦啊了一声说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第四章 下定决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见温子琦一副呆傻的样子顿觉傻的可爱便出言解释道:“每三年各州县都会选拔一波优秀的的人赴京都参加大比,若是能够名列三甲那么这些人便就留在京都,倘若不中便可自行离去,是去做一名游方郎中还是返回益春堂做一处管事都可以。” 凌浩然见温子琦没有疑问便接着说道:“未能取得三甲的我们暂且不提,单说名列前茅的这几位,不外乎也就两种人选。一种是堂内自己极力扶持,一种是被各大势力挑选送进来迫于形势被迫扶持的。虽然已经名列三甲但是对于他们的选择也无非就两个,要不进宫做御医治病救人,要不去监察司稽查督办,御医这个活呢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就算你妙手回春能够做到药到病除可难保有用药疗效不佳之时。同一方剂用在不同人的身上那也是效果各不相同,毕竟各有差异嘛,如若再有个误诊失察那罪过可是大了。” 只见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失察之罪可不小!” 凌浩然也点了头说道:“那是自然,而且宫墙之内可是没有情份可言,所以稍有不慎那可是要被杀头的。所以很多人选择去监察司,毕竟监察司不用整天担心自己会因一时失察丢掉性命,而且监察司直属当今皇帝掌管,走哪都是横行无阻,就连最低等级巡察人员到各地巡察都有官家想法讨好,监察天下一切入口之物,我这么说你该明白此位置的轻重了吧,那自是好处多多。” 温子琦“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直属皇命,到哪里都是有恃无恐!” 凌浩然点了点头笑着继续说道:“倘若今年新进监察司内这一位昔日曾是自己手下门人呢,并且还对他有知遇之恩呢?遇到事情会不会有偏私。而被迫扶持起来的呢?最多也就是得一些银两好处,虽说没人会嫌弃银两扎手,可在日后生死攸关之际,银两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每年各大势力都会送一些适龄的青年到各地益春堂进行栽培,而作为堂主却又每个都得罪不起,堂主们也想培植自己的实力,那该咋么办!” 温子琦沉思片刻小声的说道:“只能自己培养喽!” 凌浩然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只能找一个各不相靠却有一定能力的人,能够力压群雄,让各势力都闭嘴,而今年青州堂这个人就是你,我呢只是你的附庸品,算是堂主卖给我后面势力的一个面子而已!这么一说你还觉得堂主只是个医术精湛刚正不阿的人吗?” 温子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适才凌兄一番分析,让在下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我还真以为我自己遇到伯乐了呢,原来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棋子而已!” 凌浩然见温子琦一副失落表情连忙说道:“你也别妄自菲薄,以你的真才实学,你不正缺的是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吗?倘若此次大比你名列三甲,那以后还不海阔任鱼跃,今日被人当作棋子又有何妨呢?” 温子琦连忙接道:“凌兄说的即是,我本无依无靠浮萍一簇,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今时今日身上还能够有东西让人利用,我该高兴才是,焉能有失落之感呢!” 凌浩然见温子琦一扫刚刚失落之态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何尝又不是相互利用呢!他欲享你日后之光,你且借他今日之荫。” 温子琦见凌浩然一改往日质朴之样。俨然变成了一位足智多谋尽算人心谋士。眉头微皱顿觉此人绝非那些靠祖先遗荫的绣花枕头可比,便继续开口问道:“想必凌兄定是家世显赫,威震一方的权贵人家,连此等秘闻都如数家珍,日后还望多多提携,只是不知道凌兄是否与那长生殿有关系?” 凌浩然见温子琦如此这般一说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说道:“秘闻算不上,你只要稍微动下脑筋自然能明白其中各要的厉害关系,据传言长生殿门人遍布各地,上有王公贵族下有贩夫走卒,有掌管天下命脉之力,我又何曾能与之有关系呢?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说罢便起身看了看烛台上的烛火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到床榻上自顾自的躺了下去。 温子琦见他应该不再说话也起身将烛火熄灭摸黑回了床上,躺在那里暗自思量着刚才凌浩然所说的这一切。照他所说此次的大比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缘,若能位列三甲自是事半功倍,能够进入御医堂对他来说不正是梦寐以求吗?当年父亲正是御医堂首座,门生遍地,创立的十二堂也是在民间享有盛誉,可谁知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自已被安了一个通敌叛国之罪,皇帝朱笔一挥判了株连九族,若非师傅当日搭救,温家这一脉早已灭门了。就连十二堂也从救死扶伤的杏林圣地变成了蛊惑民心的魔窟。这一切宛如一个遮天蔽日的迷局。 可究竟是谁遮的这天呢,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若想查出其中原委,也只有从御医堂内查起。那么此次的大比我将势在必得。即如此不妨可以略微显露一丝,也好让朱之廉心无旁骛的全力支持我。如此这般一思量内心便再无一丝彷徨反倒多了几丝坚定。即心无杂念,便觉得一天的疲劳猛然而至不多时便觉双眼无力缓缓的睡去。 俗语说的好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添衫。肆虐的秋风早已让树叶狠心诀别了树的挽留,纷纷洒落凡间,也唯有那满街的帷幔依旧随风飘舞。空荡的街道上少有几个行人,堂内更是无人就医,看今日如此清闲管事便让温子琦和凌浩然二人去库房将今年新到的草药整理核实一番,连日的阴雨使得湿气太重如若处理不当十来天便会霉变。 温凌二人虽说身为堂主门徒,但闲暇时间依旧的听从管事调配,为此这段时间却是受到了一些特殊的照顾,相比数天之前差点要命差事今日的这点差事算是享福了。回头想想若不是当时凌浩然好言提醒,自己才能巧妙化解,现在想想这种拙劣的手法差点就让自己险些漏出破绽。也只能怪过自己过于自负涉世未深。 二人来到库房外面看到屋顶已然修葺好了的瓦片,各自低头不语。温子琦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右腿,凌浩然见他如此嘿嘿一乐笑出了声。温子琦听到这般笑声不由感慨道:“还要谢谢你当日提醒,要不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估计的躺个个把月。” 凌浩然摆了摆手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我只是想不通你会失足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虽说雨天脚底容易打滑,但是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你躺在院子里,屋顶还时不时掉两瓦片砸在哇哇乱叫的你身上。” 温子琦一张脸涨的通红回答道:“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没留心脚下这才失足坠落。”说罢走到门口伸手推开了库房的大门。只见屋内丈许高的货架上摆的全是今年新购进的药材,二人相视一笑,温子琦微微一摇头说道:“原本以为是个可以轻松完成的差事,这满满一库房,别说两个人了,就是再来两个人估计也的两三日才能完成。看来管事依旧很照顾我二位。”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打趣道:“温兄弟,坦然面对,谁叫你挡了路呢!这下好了我也有机会和你好好讨教讨教了,这一屋子的草药你的挨着给我说说典故出处,我也好加深印象,一下子能接触这么多草药的机会可不多。” 温子琦心里自然也知道凌浩然这般打趣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这一切的果都是因为那一日的因!嘴上却回道:“既然凌兄弟如此这般真心请教,那我自当倾囊相授,只是不知道你想从那一味药开始学起呢?” 说吧走到最近的货架上拿了一味药晃了晃认真的说道:“要不就从这味开始你看如何?” 第五章 契机已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也好奇这位真能做到随便拿起一味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吗?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既然温师兄不吝赐教,小弟自当洗耳恭听!” 温子琦见凌浩然这般一说也不好就此作罢就说道:“此药名肉桂实为香樟树的皮晒干之物,辛甘而热,纯阳温散。入心经、肝经,善散血分阴寒而温经通脉,为治寒凝血淤所常用。入肾经,善温补命门之火而益阳消阴、引火归原,为治下元虚冷、虚阳上浮之要药。入脾经,善温脾阳、散寒邪,为治阳虚中寒之佳品。“说道这里看了看凌浩然。 凌浩然见他看着自己连忙笑着说道:“我的肾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还是接着说有没有典故吧!“ 温子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至于你说想听典故出处也是有的,据说很久之前有个地主,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平日里就经常作威作福欺诈当地老百姓,有次竟然贴出告示,说自家屋后的的一座巍峨大山是祖辈用万两黄金购买的,并非是无主之位,让老百姓不可私自进山采药。此山山高林深,而且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和野生动物,周边原本靠山吃山的贫苦百姓药农听说这事后无不怨声载道,后来闹至官府,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凌浩然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冷笑着说道:“在哪里都有欺压百姓的狗官!”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毕竟官有两张口吗,刚才我说道官府不闻不问,接下来地主更是变本加厉甚至雇了一些泼皮无赖日日巡山赶走那些入山采药打猎的百姓。时间久了老百姓甚至祈求上苍惩罚这个黑心的地主。有一年,气候干旱,田里的庄稼因无水浇灌,农民颗粒无收。往日里就算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也能上山采摘些草药贩卖给医馆也可以度日。再不济也能打一些猎物用来糊口。如今黑心的地主将山封了起来,这是断了老百姓最后的活路,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无人问津。一时间人们无不咒骂着黑心地主,今年又异常干旱别说田里的庄稼无水浇灌了,就连老百姓的日常饮水也成了大问题,无奈只能每天到几里外的江中挑水喝,这可苦了当地的老百姓。” 凌浩然听到这里更是义愤填膺的将手中的药草随手一丢张开骂道:“这样的狗官,应该会遭报应的!” 温子琦愣了一愣,笑着说道:“是不是遭报应我不清楚,但是故事中地主有一个女儿,芳龄十六,不知道咋么得了一种怪病,每个月总有几天面色苍白,肚子疼痛难忍,当地百姓对地主咒骂传到地主的耳朵呢,再看看自己女儿的疾病,便觉得是这帮人咒骂让女儿受灾病折磨。于是便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但凡靠近山麓的便都要被驱赶。自己这边呢请巫师做了几场法事,也没能解决了问题。于是他便进山拜神,希望保佑女儿不再被病魔缠身。”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冷哼一声说道:“我还不是报应,这是什么?” 温子琦没好气的说道:“好,就算这是报应好了吧,老是打断我你还要不要听?” 只见凌浩然一脸堆笑的说道:“听听听,我不打断了你讲吧!” 温子琦白了凌浩然一眼接着说道:“这天,地主正在山里烧香拜佛,忽然远处走来一个少年。护山队上前抓住少年说:“大胆刁民,竟敢背着背篓来我家老爷地盘上采摘,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少年哈哈大笑说:“我当然怕老爷打断我的腿!不过,昨晚药王菩萨托梦给我,说小姐得了怪病,但念老爷诚心所致,特派我来告诉你们,这山上有一种草药能治小姐的病。但是有个条件,如果我治好了小姐的病,你们必须解除封山禁令,让附近的老百姓可以上山采药、打猎。” 地主一向对神很敬畏,便问少年药王菩萨是怎么说的。少年说:“此山的山顶上有一片草丛,草丛里有一只鹿守着一口井。药王菩萨说,这井的第一口水必须由地主先喝,喝完后要开凿引渠,让山下的老百姓也来喝,方可以解除小姐一半的病痛。此外,山中有一种从枝干到树叶都散发着香气的树,将这种树的树皮用山上打出来井水熬成汤或磨成粉给小姐喝,小姐的病便能痊愈。” 地主半信半疑,便决定与少年上山。到了山顶,果然看见一片茂盛的草丛里有一只鹿,便叫人赶紧挖井,一口清泉喷涌而出,地主赶紧舀了一口来尝,泉水清冽,便吩咐手下继续挖,让泉水往山下流去,少年又吩咐地主让地主的手下帮忙割散发香味树皮,并用其中一部分树皮熬水给小姐喝,同时将一部分皮晒干,磨成粉让小姐吞服。没过多久,小姐的病就好了。 地主也遵守承诺,让附近的老百姓上山打猎采药。人们都管那口井叫鹿井,而给小姐治病用的树皮叫肉桂。女子十六天葵至,地主女儿因宫寒血瘀所以腹痛难忍,肉桂有散寒,治寒凝血瘀之功效,所以便可痊愈。 凌浩然见温子琦真的是随便拿起一味药草便能不加思索简洁明了的说出来,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窃喜。嘴上却说道:“和你同场竞技,我是毫无胜算,就不知道其他几个州县是否也都举荐你这种人员呢?” 温子琦一边摆弄着面前这一箱肉桂一边问道:“人员难道这么早就定下来了吗?时间不是还有一年吗?” 凌浩然顺着旁边的扶梯爬上二层整理着面前的一箱草药煞有介事地说道:“据以往参加大比的人员来看,多数皆是在被举荐前被堂主们收为门徒,反过来看,就是堂主门徒一般都是要参加大比的初步人选。这个堂主门徒也不是保密的只要随便一调查,便可悉数了解,说不定现在你我的一切早就在其他几个州益春堂呢散播开了呢!” 温子琦诧异的问道:“那这么说了被过早的收为门徒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了?” 凌浩然停下手里的活,看了温子琦一眼冷冷的说道:“其实在哪里都一样,过早的定了下来,只会招来其他人的嫉恨,你我如今这样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有好事可言。若不是实力超群者,临近大比被换的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八州二十四县大小分堂每个都有三个名额,最终参赛人数近百。可举国上下各方势力皆想插手。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学者,但也有众多强硬背景之人。所以门徒并非一定是人选,但是可以作为一定的依据。倘若实力不够,最终被替换也是在所难免。“ 温子琦听到这般分析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弱肉强食自然法则,更别说他一个毫无背景之人,如果想让朱之廉顶住各方压力全力扶持,必须让他看到自己有足够碾压众人的实力。这需要一个契机,刚刚他悉数看了下这里的草药, 便发现这个契机依然出现,若不是连日的阴雨使的药草返潮,也很难发现这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将此事告知了堂主,估计不仅能使自己屹立不倒,还有可能顺便搬到这位往日里作威作福的管事,也好报几日前的仇。原本很多外形相似的药草都很难分辨更别说在这屋内幽暗的烛光下那更是极易出错。 凌浩然看见温子琦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看着两只手里的东西,便爬下扶梯走了过去说道:“咋么这一味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要不你再给我讲讲这其中的故事如何?” 温子棋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说道:“先暂且不讲故事了,今日你我二人在这里专心干活,这么大一库房自然是不可能尽数完成,但是直至晚饭前我们不可以离开库房,你若信我,明日堂主回来我送你一个天大好处。至于是何好处,现在不方便恐隔墙有耳,晚上我再你和细说。”说吧把手里之物丢回笸箩内,埋头继续整理其他药草。凌浩然见此便不再说话转身走向另外一边也认真的整理了起来。 第六章 深夜密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眼看午饭时光快过了,冯管事也未看见温凌二人前来吃饭,便差厨娘拎着食盒送来过去,不多久看到厨娘空手回来忙问道:“咋么一回事,食盒都么拿回来? 厨娘回道:“刚才我拎着食盒远远走过去的时候没听到一点动静,我以为里面没人了呢,想着要不把饭菜直接拎回来,可是看到库房门大开,转念一想,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就走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那两个人都在专心的收拾药草,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人忙得忘了吃饭时间了,于是我就把食盒留下,让他们先吃,晚点我再过去取。” 冯管事捻着下颌上的几根胡须诧异的说道:“远远走过去都没听到一点动静,忙着都忘记吃饭时间了,咋么感觉这么怪异呢,堂主要明天上午才回来,想必是急于表现,可这也表现的未免太早了一点把,不会搞什么名堂吧 。”说罢踱着步向库房走去。 凌浩然见温子琦仍旧低着头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也不说话,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想上去问个明白,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是一探究竟的时机,好在他刚才说了晚上便会一一告知。相处这两个来月他依旧琢磨不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除了认定绝不是他们派来的其他一概不能确定。适才厨娘送饭过来原本以为温子琦会停下手里的事情出去吃个饭,可见他好像压根没把吃饭的事情放在心上依旧专注的整理药草。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心里想着不由的向放在桌上食盒看去,这一看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人,此人正是冯管事,只见那冯管事一脸的不可思议,正盯着他们。凌浩然连忙起来抱拳一拜说道:“冯管事。”温子琦闻言也抬起头来看向门外,见冯管事也慌忙起来抱拳遥遥一拜说道:“冯管事” 冯管事轻轻一挥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听厨娘说你们两个废寝忘食的干活连饭都没顾不上吃,这让我有点担心你们的身体,活要用心干,饭也得要吃。这如果让外面那些不明事理的家伙看到还不得说我在虐待你们二位?你们这是在陷我于不义啊!难不成你们觉得我让你们收拾这些草药是在虐待你们,因此想绝食抗议?” 凌浩然赶忙陪笑道;“管事您看您说的,我们哪敢这样想,您让我们来收拾这是给我们机会呢,其他人想有这机会还没有呢,咋么会是虐待呢,平日里哪有如此好的机会可以接触这么多的草药,想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咋会觉得虐待我们呢,子琦你说是不是?”说罢便看向温子琦。 温子琦一愣连忙弯腰抱拳道:“冯管事您可千万别这样想,我早就想来库房帮忙了,这么多的草药,在我们山里那能见过呢,很多的草药我只有在书本上面看到过,是您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让我们涨涨见识。我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呢,咋会觉得这是虐待呢,您不就给了我们一天时间吗,我们这不是怕时间不够用,抓紧时间想多见识见识开开眼界,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吃饭时间,让您误会了。” 凌浩然听到这里才明白刚才厨娘拿饭过来时候温子琦为什么无动于衷,原来是算准了这位管事一定会来一看究竟。这一番算计哪里还有往日半点憨厚在内。 冯管事冷冷的说道:“原来真有废寝忘食这一说,今日我也算开了眼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们两个在这里增长见识,那你们两个继续在此用心整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适才堂主传言明日便可回来,巡查使也一同前来对此次运送京都的药材进行一次彻查,万一出什么差错有你们两个好果子吃!”说罢便扭头离去。 温凌二人见冯管事转身离去便连忙拱手一拜,大声说道:“多谢管事成全。”见人以远去,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微微一笑,便转身低头开始整理气药草来。 夕阳西下,天色将黑未黑,但是库房里已是昏暗异常,两盏油灯上的微光早已无济于事。掌管钥匙的杂役早已在外面催促了几遍,不得已二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库房,去到伙房饭菜早已冰凉,一整日没有进食的两位就这残羹剩饭也足足吃了几大碗。待二人吃完后已是戌时三刻,原本每日此时都是要去堂主那里接受教导,因堂主今日依旧没有回来,二人便一前一后回到屋内,一番洗漱过后二人便各自躺在床上闭眼睡去。 窗外繁星点点一轮满月悬挂高空,屋内寂静的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清晰听见,耳听到外面已是鼓打三更,凌浩然借着屋外的月光便见温子琦翻身下床,来到茶几前坐了下来,见此凌浩然也翻身下床走了过去,座在了对面,二人并未掌灯,但借着屋外的月光依旧清晰可见。 温子琦沉思一会儿后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一个小缝看了看外面,夜已深,早已无人在外面闲逛,便将窗户轻轻的关上,轻步走至桌前缓缓地坐下生怕发出一丝异响。压低了嗓音轻声的说道:“我知你绝非寻常世家公子,你愿意相信我不是他们之人,那能否说一说你嘴里的他们究竟是何人?” 凌浩然眉头紧缩半天沉默不语,只见他长吁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可知道我为啥来益春堂,我家弟兄四人,都想独占祖上基业,我行二,但是长幼有序,我哪里都不比兄长差,就因为他比我早生几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去争,再加上兄长有娘舅在外帮忙,几乎我没有任何几率,于是我来到益春堂,希望在这里能闯出一番名堂,可是事到如今有你在我是不可能在大比中位列三甲的。这样也好我与你并无交恶,倘若你位列三甲,我自会给足你好处让你相帮于我,助我从兄长手中夺得家业。如果你真是我兄长之人这两个月呢我早已命丧黄泉。所以我说你不是他们之人。” 温子琦错愕道:“家业需要生死相夺吗,但我愿意相信你,我且再问你一句,万望你如实回答,你来这里并非是冲着大比?因为以你的实力我觉得想在大比中位列三甲有点难度,但你背后的实力是朱之廉万万不敢得罪的。” 凌浩然见温子琦这般一问也是微微一愣,少顷回道:“正是,就是在借个胆子他都不敢得罪。” “好,即如此我便将我今日之发现尽数告诉于你,你可知如果进贡的药材出了差错,是何等罪过。” “祸及皇家,株连九族。” “那我且告诉于你,今日库房内有两种药材是错的。” “若直报州府,朱之廉便会被立即查办。” “可我并非想上报朝廷,我想卖一个人情给朱之廉” “让他全力扶持你,你意图三甲?” “正是,我非权非贵,难能有机会出人头地,若将此事告诉朱之廉,定会受到他全力扶持。” “你刚才所问只是想确定我背后的势力是否能够护你安全,告诉于我,是怕朱之廉将你灭口!” “正是,倘若你知道此事,他定然不会把我如何。把柄被忌惮的人握在手里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好,我明白了,你借我的势意图压迫他!” “确实是这样,就不知你是否乐意。?” “为何不乐意?搬倒朱之廉,对我虽然有好处,但是我今日卖你一个人情,他日回报绝不比现在少。我赌你他日成就远非一个益春堂主能比。” “借您吉言,倘若他日正如你所说,自当助阁下一臂之力。” “好,你这个人情我卖了,现在说说我们明日如何行事。” “明日堂主回来必定传唤你我前去询问这几日有何进益,我们便这样说。” 第七章 巡查造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华灯初上,遍地生香,鸾凤阁内觥筹交错,处处是莺声燕语,好一番人间天堂,就连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看上去都似那么的抚媚。 柳浩宇将身边的两名随从打发走开只身一人来到小阁楼,阁楼内空无一人只,只有那空气中遗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正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茶壶,远远看上去似竹非竹不知是何材质所制作,细眼看上去只见那壶上顺着竹纹依势雕刻两座山峦,顺势而为恢弘大气跃然而出,旁边靛蓝色的茶杯里徐徐热气无风而起,细细闻之便可以从空气品出茶茗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端起来细细品味。不知是是是茶茗的香气蛊惑了柳浩宇,他竟然端起桌上那一杯茶茗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模样甚是陶醉。 “柳公子,看你如此痴醉的模样,想必是特别钟情于此物,就连小女子走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夺人所爱,如若不嫌弃,今日我就成人之美,愿将此二物赠与阁下,就不知道阁下是喜欢这杯中之茶,还是这做工粗鄙的器物呢?” 柳浩宇闻听此言便赶紧把茶盅放在石桌上,顺着声音望去,见一身着淡黄色绣品美艳女子正掩嘴轻笑,旁边立着两位丫鬟也都低着头像似在嘲笑自己刚刚的不雅举动。柳浩宇羞愧的低下头一抱拳说道:“回禀阁主,在下刚才多有失礼,一时被这杯中香茗扑鼻香味所迷,失神未曾察觉阁主悄然而至,还望见谅。” “柳公子严重了,今日您深夜前来,想必是前些时日拜托您的是那事已有眉目。烦劳公子现在说给我听可好?”女子莺声燕语的说道,玉莲轻移缓缓来到石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刚刚柳浩宇放在桌上的茶盅浅浅的饮了一口。 “是的,在下以查清,此人绝非是对手安插在益春堂的的眼线,此人来历清白,无权无势,性格懦弱 难成大器,除了略识一些草药便无长处。不知接下来对此人是如何安排。” “这样啊,那少年功夫如何?” “半点功夫功夫都没,我让人设计让他雨天上屋顶修葺,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失足从屋顶摔了下来!” “摔落?就是平常身手稍微矫健的人也不应该摔落吧,那坠落后可有受伤?” “算是运气好,手里拿着把大的油纸伞,稍微的缓冲了一下,躺了三天,便无大碍了。” 女子听罢柳浩宇对此人如此这般的评价便索然无味的说道“既然来历清白无权无势,又无半点功夫便不去管他,眼看就要到日子了,未避免出任何纰漏,只要不干涉我们所做之事便由他去吧!” “那接下来在下需要做些什么呢?” “来人呐 去将我珍藏的青茶取来,然后连这个茶盅一并送与柳公子,既然柳公子爱不释手,我又何必夺人所爱呢,我熙雅向来喜欢做成人之美之事。鸾凤阁已是如此。”说罢便起身离去。身边两个小丫鬟一个留于此地收拾茶具,另一个随熙雅快步离去。 柳浩宇闻听此言刚欲开口对熙雅说什么,却见熙雅头也不回匆匆离去,失落之感跃然于脸上。只见那小丫鬟走上前来,拿出一小盒子小心翼翼的那桌上的茶盅放了进去,侧身一行礼嘴里说道:“柳公子,请您稍等一下,奴婢这就前去将茶取来。” 柳浩宇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示意丫鬟自行离去,空旷的阁楼又只剩下他一人,盯着桌上的茶盅好似失了魂一般。 “雅姐姐,您今日之态度可和那日截然不同啊,奴婢不是很明白?那人当真是喜欢那个茶盅和茶叶吗?”待到下了阁楼跟在身边的丫鬟低声询问道。熙雅看了看小丫鬟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晨起的第一缕曦光,撕破了无边的黑暗,原本寂静的街道也陆续的有人来往穿梭,老刘头挑着那副货郎担早早的等在益春堂门口,几日的阴雨早已让他苦不堪言,右边那一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烧饼馒头,左边一副简单的灶台上面有着热乎乎豆腐脑,见路上行人越来越多,老刘头扯开嗓子吼了一句:“烧饼馒头豆腐脑,!”往日里只要他这边一喊,没多久里面就会出来人,可今日里却没有任何人影,老刘头伸长了脖子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有几个杂役正在打扫,老刘头走上前去满脸陪笑的询问道:“小哥,刚出炉的烧饼馒头豆腐脑,来一碗填填肚子?“ 一个杂役头都不抬没好气的回道:“去去去,没看到这里正忙的不可开交吗,哪有空吃,你也赶紧挑着东西走人,今日有官府人过来巡视,倘若冲撞了,你可担待不起。“ 老刘头闻言赶紧转身欲挑着担子去别家,耳边却传来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两匹骏马缓缓走来,其中一人一身儒袍三缕长须正是朱之廉,另外一匹马上端坐这一位四十岁开外,身着官府,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双眸炯炯,精光闪烁,令人一看,就知他是个精明能干之人,二人转眼间便来到益春堂门口,堂内早有门人在外候着,见人来到门前连忙上去牵住马绳,二人翻身下马立于台阶前,,朱之廉连忙说道:“昨日我已飞鸽传书,让人早已准备好一切待查之物,烦劳正堂稍作等候。这边请,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中年男子看了看还呆傻的立于旁边的老刘头说道:“益春堂果然深得人心,小贩都摆到门口叫卖了,都未曾驱赶!” 朱之廉连忙陪笑道:“巡察使这是在鞭策在下呢,我们这穷山僻壤哪能跟你当差的京都重地相比。不乏有些地处偏僻连夜赶路之人,有时候来此天光未亮,周边的店铺尚未开门,此时腹内空空,有了这些小贩确实可以帮助他们,益春堂旨在造福相邻,可不能只是光喊喊口号而已,要做到实处,也许我此举做的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巡察使大人指正教导。”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堂主你莫要这般客气,你我二人是何等交情,如此这般说岂不是见外了?”说完迈步走向堂内,朱之廉见男子对此没有过多的追问便吩咐两旁的杂役将马牵至后院好生饲养,吩咐好后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老刘头惊慌失措的待在原地,也不敢私自离去,不多时燕十三走了出来,径直走向老刘头,用一条胳膊搂着老刘头的肩膀和风细雨般轻声说道:“刚才的事情你也已经看到了,你说你要是现在离开,我们朱堂主也不好对巡察使交待,你说对不对?再说了万一待会有人要向你询问,你要是不在这可不妥吧! 老刘头战战兢兢的回道:“大爷,等会还有人要来问话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卖烧饼的老头。” 燕十三用手轻轻拍了拍肩膀说道:“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有人问起来你该这样说,是堂主嘱咐你们这些小贩在这里支摊的,为得就是方便远来的病人能填饱肚子,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老刘头的头点的就和小鸡啄米似的,嘴上还说道:“懂,我懂 !” “好,懂了就好办,你今天哪里也别去了,就在这里好好的支着摊。倘若你把事情给我办砸了,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燕十三这话的语气已经不是刚刚那般和风细雨,更像是给老刘头下了道命令般。说吧便转身走进益春堂,只留老刘头一人痴傻的站在那里! 第八章 试探学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冯管事手里端着心爱的紫砂小壶,漫不经心巡视着各个地方,学徒杂工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恭敬的打着招呼,他享受着这种感觉,尽管他知道外人对他是害怕多余尊敬,可他不在乎,这种他人前途尽握在手的感觉让冯管事无比的愉悦。 正值壮年的他还有一腔抱负待施展,从学徒升至一处管事仅仅花了十年,期间付出多少努力,又有谁人知道,现如今他贵为采办管事那自然是好处多多,今时今日外人见了都的管他叫一声冯爷,他已不是十年前和大哥一起天桥下练摊的那个世人皆喊的冯二了。 “冯管事,堂主让你去一下,看堂主脸色不是很好,您留心。”一名杂役急匆匆的跑过来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让原本悠然自得的冯管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该不会是昨天那两个小子捣的鬼吧?库房的药材应该没什么问题啊,我还有什么事会让堂主生气呢,多思无益去看看就知道。 冯管事快步来到正堂,只见济世扶贫大牌匾下正坐两人,第一位五官清秀,年约四旬,头戴四方巾,上安八卦玉,绣带双飘,身穿青色官服,脚蹬青色官靴,颌下无须,此刻正拿这一本账本在哪里细细的查看,第二位年约五旬身穿一身儒衫,足踏祥云宫靴。面如满月,慈眉善目,三绺长髯,飘洒胸前。正端着茶碗细细品味其中味道,此人正是青州益春堂堂主朱之廉,另外一位想必就是昨天堂主信中所提到曹巡查。冯管事看到二位内心咯噔一下,心里盘算着究竟是何事让堂主当着官家人发怒,便弯腰一拜。 “拜见大人 拜见堂主!” 朱之廉放下手中的茶碗不愠不怒说道:“志江,你来此地时日已不短了吧?” “回堂主,十年有余。” 朱之廉端起面前个茶抿了抿然后说道:“十年,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此长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比如从一无所有可以变成前呼后拥,从卑躬屈膝的冯二变成只手遮天的冯管事!” 冯志江听罢堂主如此一说,吓得扑通跪在哪里高呼道“堂主,小的绝无此事,还望堂主明察!” “照你所说,是有人冤枉你了?可朱堂主并未说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就这样叫屈喊冤,难道你可以做到未卜先知?”曹巡察放下手中的账本沉声问道。 “这,小的一向恪尽职守,绝无半点违规越矩,说小的只手遮天这绝对是冤枉。” 朱之廉听到此勃然大怒道:“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大嘴,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那我问你这百两纹银和一对野山参又作何解释。”说罢便从桌下拿出一包袱扔在面前,冯志江见到这包裹后一张脸变颜变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看到不在狡辩,朱之廉接着说道:“往日里你所做所为,真以为我等不知道。在外打着旗号耀武扬威也就算了,还对门人学徒使这等卑劣手段,我且问你他与你有何怨仇?益春堂发展之今,上蒙朝廷扶持,下依堂内众志成城,再凭百姓信任,才有了今日之点滴成就,外人诋毁我们也就罢了,你一个堂堂管事竟然作出有损堂内名节的事情?“ ”堂主,什么算计,什么冤仇,小的不明白。”听到这一番话冯志江一头雾水不由又抬起头来赶忙问道。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库房屋顶漏水,移往其他库房就好,为何大雨天修葺瓦舍,难道没有专人负责,你为何派温子琦上去,是否因为他家境清寒未曾对你孝敬,才有意惩戒,你也清楚本堂今年有意栽培他,眼看诸州的分堂就要进行大比,在这个时间段,如若出点什么意外,你可承担的起?“ “小的绝无此想法,堂主,您可明察。” “明察,我怕查出来你承受不了。” 冯志江还想分辨,便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回头一看原来门外来了三人,前面一人五十出头,身穿一身万寿袍,须发洁白,颧骨突出,岁月在脸上留下的沧桑印记犹如沟壑一般,此人真是此地副堂主姚斌坤,而站在姚副堂主身后的真是温子琦和凌浩然。 姚副堂主带两人进来,走到曹巡察使面前转身对后面的二人说道:上位坐的正是掌管青州之地的巡察使曹大人,快来拜见。 温子琦凌浩然二人纷纷作揖行礼道:“曹大人” 坐在主位的曹巡察点了点头转脸问坐在旁边的朱之廉:“此二人就是明年准备赴京的人选?” “回大人,正是。” “哦,这么早就定下来,想必这二位定又过人之处,就不知是。。。” 朱之廉微微一笑回道:“此二人若经过我的调教,假以时日能力不再我之下。要不曹大人点拨点拨?” 曹巡察听到此言便看了一看站在面前的这两人,说道:“既然朱堂主这般自信,那我也到想看看二人究竟实力几何?” 说罢沉思不语,半盏茶的功夫曹巡察缓缓的说到:“据说在古代有位大将军,他有一特别的嗜好一日三餐无肉不欢,特喜吃牛肉,而且喜好大碗的喝酒,醉酒后呢就经常打骂自己的手下,其一缘由是其性格暴躁,其二是为了什么?这一日他从都城返回驻地时晚上好兄弟为其接风洗尘宴会上碗大的牛肉大快朵颐烧黄二酒也是数坛下肚。晚上宴席散了之后回到府邸便又对手下的将士责骂殴打,责令手下的赶紧去给他买酒,其中一位侍官生性机灵就急匆匆的跑去买酒了,原来这位侍官在参军前曾随爷爷到处行医,因此他知道将军为何老是醉酒打人,越喝的多越暴躁缘由。为了避免毒打,他跑到药铺买了半斤的黑色草药,回来熬成水然后掺一些酒进去让将军豪饮。几日后将军不在醉酒发怒殴打下属。我来问你们二位这是为何?“ 在场诸人纷纷低头沉思,一片寂静。片刻后曹巡察用手一指凌浩然问道:“是何缘由?” 凌浩然俯身一拜回道:“在下才疏学浅,无能力作答。” 曹巡察微微一笑又指了指气定神闲的温子琦说道:“你可清楚是何缘由?” 温子琦抱拳一拜回道:“回大人,牛肉性温但酒是燥,脾气暴躁的人一般都是肝火旺盛,如若整日无肉不欢加烈酒必定心火上涌,心火旺盛的人必定是异常烦躁易怒,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醉酒之后易怒,第一个为什么就是因为其心火烦躁易怒。再说第二个黑色的药草,熬汤后可以用酒服皆又有清心火功效颜色又呈黑的草药只有一种,那就是玄参。不知说的可对?“ 曹巡察点了点头问道:“嗯,不错,正是此物,看来你多少还有点东西。可是你呢?”曹巡察刚想数落一下凌浩然便发现旁边的朱之廉微微摇了摇头。 久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人焉能不懂这个摇头是何意思呢,顿时口气变的和风细雨说道:“虽然你没有作答,反而让我对你更加有好感,懂得谦让,是位大才!” 凌浩然刚听到转头问向自己时,心想刚才没给这位大人留下好印象,这可不好办,可紧接着这几句画风突变的夸赞顿然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竟然这般给自己脸面上贴金。自己如果再不给这位曹大人台阶岂不是不识抬举了。连忙上前一步抱拳一行礼说道:“大人折煞小人了,只因大人问题过于高深,小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又怕说错让大人见笑,如若乱答一通这不是给朱堂主丢脸吗?我二人都为朱堂主门下,我这位温师弟我还是颇为信赖,料定他能作答,所以。。。还往曹大人莫怪。” 曹巡察听了这几句话之后脸上笑的开心,朱之廉见此便说道:“好了,你也别这般取巧了,曹大人也不是外人,乃我至交好友,不会放在心上的。他今日前来一为公事,二位叙旧,你们也别过于紧张。” 说罢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敬曹巡察嘴里说道:“上好的毛尖,别放凉了,凉了口感可就差强人意了。” 曹巡察哈哈一乐说道:“喝茶 喝茶看把你这两个徒弟给吓的。” 坐在一旁的姚斌坤见此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堂主,适才这两个小子说找堂主有点急事,这一进来看到这幅样子就忘了向堂主禀报了,您看?是不是听他们说说是什么事情。” 朱之廉眼皮一抬看了一眼姚斌坤,将手中的茶盅缓缓放下对这温凌二人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和跪在地上的冯志江便说道:“近日天气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冯管事担心今年上贡的草药潮湿发霉,所以差我二人昨天去库房打理草药,可是我二人在打理草药的过程中呢发现了一点小问题,思索良久觉得还是回禀堂主为好。” 第九章 真假玄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一听到贡药有问题顿时吓的额头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就连坐在一旁的曹巡察也一脸的严肃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跪在地上的冯志江听到这句话更是吓的魂不附体,竟然破口大骂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竟然这般算计我,你且说说是什么错了,若说不出个所以,我定不饶你。” 朱之廉听到说贡药有问题开始就一肚子火,这时后冯志江又在哪里叫嚣着,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冯志江的肩膀上。怒吓道:“你给我闭嘴,刚刚的事情还没有说完,现在贡药又有问题,这个贡药的进出都是你一手操办的,你是如何做这个管事的,让你做管事不是为了让你捞钱拿银子的。看来你是铁了心和我过不去,如若贡药真出了问题我定把你扭送衙门。” 呵斥完冯志江转头又对凌浩然说道:“你接着说,出了什么问题。” 凌浩然挠了挠脑袋笑了笑说道:”问题是子琦发现的,还是由子琦来说把,我怕我说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朱之廉微微一愣又对温子琦说道:“子琦那你来说,昨天究竟发现了什么问题,真是贡药出了问题?” 温子琦上前说道:“回禀堂主,事情是这样的,因冯管事安置不当,连日来的阴雨使得药物都有点返潮,原本难以分辨的药物在潮湿的情况下更容易混淆,但有些平日里很难分辨的草药在潮湿见水的情况下便极易分辨,就比如刚刚曹大人所提到玄参,在干燥的情况下是内部灰黑色,而还有一种草药形状与玄参类似也呈灰黑色,此种药物便是生地,区分两种药物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遇到水或潮湿的情况下,生地与玄参在潮湿沾水的情况下只要看黏不黏便可分别,还有一种分辨方法便是取两种草药置于水中,生地水液不变色,但玄参水液变黑,原本在潮湿的情况下库房里的玄参应该是没什么两样,但现在我们库房里放置的玄参却滑腻异常,小徒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禀报堂主为好。所以才斗胆说草药可能有问题。” 朱之廉听完温子琦这番描述连忙吩咐道:“姚副堂主,快去取库房里的玄参过来。” 姚炳坤自知此事轻重便转身匆匆离去,跪在地上的冯志江听罢后更似满脸惨白的瘫在地上,作为采办的他深知如若贡药出了问题他的下场是如何。不多时见姚副堂主一脸慌张的手里拿着一筐黑色的药草走了进来,朱之廉与姚副堂主一起共事已有二十余年,自知老姚这番状态意味着什么。连忙迎了上去抓起一块就看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曹大人也站起来走了过来,从筐里拿了一块在手里看了起来。二人皆不是寻常之人,自然知道手里之物绝不是玄参。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丝希望。 “去,给我取一盆开水来”朱之廉赶忙对着屋外说道。 不多时一个杂役端着一盆开水走了进来,姚炳琨上前接过水盆并示意杂役退去,转身将水盆放在座椅中间的案几上。 朱之廉和曹巡察纷纷将手里的黑色草药丢了进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可是水面除了激起一点涟漪便再无丝毫变化,并未出现本应该出现的黑色。朱之廉见此便看了看姚炳坤。二人相处之久本就有着不俗的默契。现在更似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位姚副堂主转身来到门外呵退一众杂役,进来时伸手将门反手关上。此时屋内一共五人,早已瘫在地上的冯志江,眉头紧锁的朱之廉姚斌坤,和面露喜色的曹巡察,以及气定神闲的温子琦凌浩然。 朱之廉看到面露喜色的曹巡察连忙抱拳道:“曹兄真乃神人啊,原来早就知道我这里的玄参有问题了,适才有意出题点拨我的二位劣徒,怪只怪我未能及时明白曹兄的良苦用心。这让朱老弟我汗颜啊。” 曹巡察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朱老弟这话可让我受宠若惊,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神技,这一切全是巧合。” 姚炳坤连忙陪笑道;“曹大人真是神人,如若不是有意点拨我等, 岂会有如此这巧合之事。这等神机妙算着实让人佩服!” 朱之廉见曹巡察并未动怒,便知此事还有转机,赶忙对姚斌坤说道:“曹大人车马劳顿,贵足踏贱地,我等应该略尽地主之谊为曹大人接风洗尘。” 姚炳坤赶忙接着说道:“那是那是,京都繁华之地珍馐美味自不会少,可我们青州四绝也别有一番风味,今日曹大人不如尝尝我们这青州风味。这饿坏了身体可是大事。”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老姚说的极是,这事曹兄一定的听老姚的,他可是土生土长的此地人士,你就当给我一个薄面,咋样?” 曹巡察叹了一口气说道:“朱老弟你看你这么一说,我如果真的不品尝品尝你这青州四绝都有种入宝山空手而归的感觉,那只能叨扰了,实在过意不去让姚堂主破费了,那老曹我今天就悉听尊便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 姚斌坤听到这里一抱拳说道:“好,曹大人您在这里稍做休息喝杯茶,我这就去给您张罗。!”说罢看了一眼朱之廉便转身离去。 朱之廉见姚炳坤离去便对温子琦凌浩然说道:“你二人功不可没,日后自有一番奖赏,现在也退去吧,出去后叫老六过来一趟!” 温凌二人分别对曹巡察朱之廉作揖拜别转身离去。不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堂主” 此时屋内二人早已正襟危坐听到门外的声音朱之廉便沉声说道:“进来” 推门进来一个身高六尺体型干瘦的汉子,只见来人长着一副枯木脸,一对三角眼睛倒吊着,酒糟鼻子蛤蟆嘴,一脸的疥疤。此人来到朱之廉面前垂手站立,面无表情的说道“堂主” 朱之廉手里端着茶盅阴冷的说道:“拖出去,干净点” 老六应了一声便拉起冯志江的一只脚拖了出去,此时的冯志江早已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任凭就这样被人拖着脚拉出去。此人从进屋到出去未曾看一眼坐在首位的曹巡察。随着关门声屋内就只剩下曹巡察和朱之廉。 曹巡察见此人如此行径便点了点头说道:“此人不错,是个做事的样子,不知从何处觅得如此良将?” 朱之廉将手中的茶盅放下双目凝视着远方冷冷的说道:“死人窟,那个地方现如今仍存在易子而食的现象。几年前听说那里出了一个太岁我便驱马前去,不了途中匪患猖獗,我被劫持,在地牢里认识此人,此人当时身患重病,已经同死人没有差别,是我出手将其医治。几日后柳知府的府兵经过才将我救出,从那以后他便跟着我了。” 曹巡查诧问道:“柳知府?他的府兵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呢?” 朱之廉哑然失笑道:“曹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我是因何前往死人窟的?” 曹巡查这才恍然大悟道:“太岁,明白了,那你出来之后可曾继续前去寻找太岁?” 朱之廉长叹一口气说道:“去了,可没有任何线索?” 曹巡查诧异道:“咋么会没有任何线索,难道传言是假的?” 朱之廉压低声音说道:“真假已无从得知,因为根本没人,我到了地方后发现整个村庄早已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后来听说是匪寇放火焚烧的,探亲途中的知府夜晚意外发现火光冲天便驱兵前来,发现如此天怒人怨的行径,便出兵将盘踞在此地匪寇一网打尽以安民怨!” 曹巡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匪寇竟然如此泯灭人性,连这种防火屠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着实让人满意相信。” 朱之廉静静地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了一句:“那些匪寇原本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无奈日子过不下去才去打劫过往客人意图温饱。” 听到此话曹巡察脑袋里嗡的一下失声大吼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是...” 朱之廉长嘘一口气平负了一下翻滚的气血对曹巡查一抱拳说道:“此等陈年旧事,我们提他干什么,今日之事还的多谢曹兄了。”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彼此彼此。你跟我说实话,刚才你摇头制止我说你那个学徒,让我好生诧异?为何?此人背景大到都不能评头论足?”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他姓什么?” 第十章 青州四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曹巡察摇了摇头问道:“姓甚明谁?难道就单凭一个姓。。”话说到一半曹巡察突然想到在周国确实有一个姓是不允许评论的。那就是林!赶忙问道:“难到他姓林?” 朱之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林!是凌,威远将军的凌。” 曹巡察刚惊的一头的汗听到非双木林顿时缓了一口气。原来是威远将军的人,那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巡察使不可以评论的。赫赫战功,三十万铁骑常年驻守漠北的威远将军,可身着蟒袍,腰带佩剑,上殿可不拜。虽为人正派但此人极力护短,绝不允许手下门人将士受半点冤屈。倘若真和此人有关系,那确实是不好招惹的。想到此时一抱拳道:“多谢朱老弟提醒。” 朱之廉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你我交情何须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来 ,喝茶!” 曹巡察端起茶杯浅浅的酌了一小口缓缓的放下语重心长的说道:“贡品出错,此事重大,朱堂主还是谨慎些为好。” 朱之廉焉能听不出此时这话的含义唉声叹气的说道:“是啊,此事确实是比较棘手,都怪我自己束下不严,谁能想到这个吃里扒外冯志江竟然粗心到如此地步。竟然连生地和玄参都没有分清,好在有曹大人坐镇没出什么乱子,现如今药物没有交上去,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如今我即使将冯志江交给官府,这个失察之责是难辞其咎。现如今知道此事的人数不多,都是自家兄弟,便无大碍。” 曹巡察冷笑一声说道:“往重了你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往轻了说也是失职,岂是一个失察可以搪塞过去的?还说什么自家兄弟,您是说和我还是和姓凌的那小子?” 朱之廉哈哈一乐说道:“查出来了那是欺君之罪,那如果查不出来呢自当是分平浪静。虽说他姓凌可真能和我朱某称兄道弟的可只有你曹兄了。” 曹巡察冷言冷语的说道:“这个曹兄二字可愧不敢当,曹某人一向秉公执法,如此大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帮你?你我私交是不错,可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你把我也牵涉其中,你朱堂主是从何时有这样的自信?再说了即使我不说你的那两个门徒能做到守口如瓶?” 朱之廉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走到曹巡察近前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曹巡察添杯茶,可是曹巡察却伸手将茶杯口掩住看了看朱之廉。这位朱堂主见此神色自若的说道:“我那两个门徒好说,你觉得如果姓凌的那小子真和威远将军有瓜葛,他会以此来要挟我?我还不够资格。保住这个秘密远比说出来有用的多。再说另外一个,据我所知此人身无长物唯一的亲戚也早在两三个月前失足摔死了,他能奈我如何?报官了无非赏点银两。那点银两又能有何作用还不如用这个秘密换我对他的扶持.曹兄你觉得我分析的可对?” 曹巡查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你所说,一个不屑要挟你,一个不敢要挟你。反而保守秘密却可以获得更多,他两人我观其绝不是那种不会权衡利弊之人。所以现在唯一的变数以及问题就是我了?” 朱之廉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曹兄可听说过这青州四绝是何物?” 曹巡察摇了摇头说道:“曹某孤陋寡闻并未知道是何物?” 朱之廉微微一笑的说道:“听雨轩的曲,九曲宫的舞。南山坊的姑娘,” 曹巡察冷哼一声说道:“曹某虽然才学不高,但至少识数,这好像只有三样。” 朱之恋不慌不忙的说道:“因青州离漠北不是很远,此地又地处交通关隘,所以人流活动较大,每年都会有一些关外的参客到这里的贩卖参茸,不乏能从他们手里收到不少品相极佳的野山参,久而久之益春堂的野山参也被称之为青州第四绝。” 曹巡察嗤之以鼻的说道:“不就是野山参吗?我以为是龙肝凤胆这样的稀奇物件呢。” 朱之廉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对于曹大人来说野山参自不会放在眼里。以曹大人的能力想要弄点上了年份的野山参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是若是数十来年的呢,想必也能弄到不过是费了一些周折而已。朱某今年承蒙上天照顾,早先时日从漠北的参客处购的一对百年老参。年份估摸着应该二百余年。二百余年的野山参价值何许,曹大人自然懂得。有道是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朱某深知曹兄是一个至孝之人,上有高堂卧床不起,朱某愿意将此物进献给老人家以表一点点孝心。” 曹巡查赶忙将手从茶盅上拿开对朱堂主摆了摆说道:“无功不受禄,这让我如何过意的去呢。” 朱之廉见曹巡查依然将手从茶盅上拿开便为其续了一点茶水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孝敬老人家一点东西被曹兄说的什么受禄不受禄,这不见外了吗?此地人多眼杂,识才我已让姚堂主将此物单独取出,您放心并未将其记录在贡药之册。这是我私人孝敬给老人家的一点心意。还忘曹兄不要介意,此刻应该被姚副堂主带去鸿雁楼去了。曹兄您看,现在已近晌午,想必姚副堂主应该准备妥当了,不知可否赏光移驾鸿雁楼饮杯薄酒?” 曹巡察面露喜色的说道:“朱贤弟这话说的如此见外,我们之间何须如此俗套,粗茶淡饭即可,你这大张旗鼓的让曹某如何是好。既然如此那曹某也只好厚颜无耻的去尝尝这青州四绝了。” 朱之廉眉开眼笑的说赶忙说道:“曹兄一路舟车劳顿,朱某略备薄酒为您接风洗尘,青州小地方能拿出手的也只有这青州四绝了,您可千万别嫌弃。这边请!” 曹巡察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风味小菜才是正宗,那愚兄就笑纳了!”说罢站起身来与朱之廉走了出去。 温子琦凌浩然二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彼此会心一笑,不多时凌浩然说道:“这次我们的朱堂主估计要破财消灾了,就不知道这位曹大人是否食人间烟火,你是青州人士你可知道青州四绝是啥?” 温子琦望着屋外的风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非青州人士,不知道也属正常,画舫姑娘离魂酒,生死关头野山参!野山参!原来是要送这个给曹大人.” 凌浩然打趣道:“以曹大人今日之地位,想要用野山参打动,这年份可低不了。”说话间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凌浩然回来一声进来,便看见厨娘拎着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屋内唯一的桌子将饭菜摆了开来,三荤两素一份汤,说是丰盛一点不为过。厨娘一边摆着一边说道姚堂主吩咐了,以后你二人就在屋内用餐吧,食堂人多吵闹会影响你俩。二人听此相视一笑,便坐了过来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在这凄美的黄昏景色中家显得格外的温馨。云承明抬头一看将要消失的落日,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立即挥鞭赶路,马蹄飞驰转眼便来到了龟甲巷八号,站在门外的门人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云承明伸手将缰绳递给下人赶忙问道“是不是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公子,你赶快进去吧,” 云承明心中一凛,隐隐感到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了,迈步从正门匆匆迈进 。院内亭台楼阁水榭林立,远远瞧见一姑娘此刻正独倚雕栏,暗自伤神。云承明看着那满园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不禁叹口气嘴里说道:“”春去秋来悲难舍,七载悠悠岁月长,辛夷你受苦了!” 第十一章 皇城急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秋雁伴黄昏,黄叶风中舞,京都官道上影绰绰看见一行二十余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向北疾驰而去,马上诸人各个身着甲衣,身后披风迎风飞扬,披风上绣着的银色巨狼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醒目!谁人不知驻守大周西北边疆的西北狼王姜虢,其麾下十万铁骑赫赫威名让西凉三十万大军隔河而望!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保家卫国之人在何地都应该受人尊敬,看来这一定是边关传来捷报,于是众人便把目光投向马车,帷幔遮掩的密不透风根本无曾知晓车人是何许人也,仔细观瞧这些铁骑脸上并为漏出胜利的喜悦反而却是各个忧心忡忡的。众人无不诧异,既无喜报为何这一股铁骑会出现在都城呢?再观其神色以及铁骑对马车的关心态度,大致可以判断出车呢之人对他们无比重要,无人不知谁人不晓各个铁骨铮铮的西北狼竟然透出这般神色,除了袍泽弟兄还能有谁? 眼看天色已黑,凌浩然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听着烛火的噼啪声,让原本浮躁的心渐渐的沉寂了下来。 温子琦回想今日上午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便开口询问凌浩然:“我们今日上午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倘若朱之廉对冯志江深信不疑,倘若即使出了问题他还要是有意包庇,那我二人今天恐怕很难活着走出那扇门了。” 凌浩然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其一你说的那种情况不存在,朱之廉不可能对冯志江深信不疑,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你很少与人攀谈,今天我们叫的那个老六你可了解?” 温子琦摇了摇头。凌浩燃接着说道:“此二人都在此地很多年,可是据我观察老六从未与冯志江说过闲话,我也了解到朱之廉最信任的人是老六。所以我猜测朱之廉对冯志江并不是那么信任,因此昨日你提议时我才一口答应,至于你说的第二种灭口,我觉得你是多虑了,我们提出这个问题,矛头直指冯志江,对朱之廉只能说稍有波及而已,我断定他不会做这种引火烧身之事。最终事情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一切如你所料。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思无益。” 温子琦沉思片刻后坦然说道:“正如你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在此还纠结又有何用呢?看来今日朱之廉不会再寻我们,我们也早点歇息,昨晚上一番计划,今天上午又一顿折腾现在便觉得异常困乏。” 凌浩然连忙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不是你在纠结吗?其实我上下眼皮早就打架了。这不怕万一朱之廉传唤我们所以一直硬撑着。我估摸着今晚朱之廉和那个曹大人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了。既然如此何不早点休息受这罪干什么。” 温子琦听罢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烛火熄灭借着月光走回床上躺了下去。 破晓曦光撕破了无边的黑暗,如此这般美景鲜有几人可以欣赏到,但老刘头却有幸可以全程目睹,此时的老刘头倦着身材依偎在炉子旁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天了没人来问过他一句,究竟会不会有人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走,他要信守承诺。信守与燕十三的承诺。空旷的街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眨眼间便来到益春堂门前,只见从马山跳下一驿卒,急促地拍打着门嘴里喊道:“八百里加急,速速来接。”几个呼吸便见门分两边从里面出来一人慌忙接过信件急匆匆的跑去寻找当班管事。 顿时院内乱作一团,紧接着便传来呵斥声:“库房管事人在那里,这个时间他能耽搁起?” 温子琦和凌浩然听到声音也连忙推开房门看着外面的奔跑的众人,连忙拦住一个从面前跑过去的杂役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杂役回道:“京城急报,调一药材,库房冯管事下落不明,钥匙在他身上,现在正准备破门而入呢!” 凌浩然急忙问道:“是何种药草需要千里之地急调?”杂役挠了挠头说道好像叫什么续什么的。” 温子琦紧缩眉头说道:“应该是续断” 杂役连忙点头说道:“好像就是这个” 凌浩然见此便对杂役说道:“你去忙吧,这里没你的的事了。” 杂役应了一声便匆匆跑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见杂役跑开凌浩然急忙问道:“这个续断是何用途,而且还需要上了年份的?” 温子琦见凌浩然如此焦急赶忙说道:“此药甘温能补,苦辛行散,补中有行,补而不滞。入肝、肾经,既补肝肾,又行血脉,还续筋骨,为内科补肝肾、妇科止崩漏、伤科疗折伤之圣药!说白了就是就是治跌打骨折和女子病奇药,八百里加急调药绝不是女子病,应该是用来治跌打外伤骨折的。” 凌浩然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治外伤续骨的。回头一想这名字到是很合这个药的功效。看来这个起名字的人也是一位性格直爽的人干脆用药性来取名。”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传言此药是一名山野村民取得。” 凌浩然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说道:“传言?该不会又是什么奇闻逸事吧!”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还真是有一个故事来说这味草药的,你想不想听一听?” 凌浩然急忙点头道:“听你的故事一遍就让人能记住这味药,而且特别深刻为何不听呢!” 温子琦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很久前有个行走江湖的郎中,每天都是走村串户为人免费看病送药,所到之处皆都是深受村名拥戴。一日游方郎中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山村,碰巧呢这个村庄有个垂死的年轻人,家里人呢曾请一个此地的郎中开的许多药治疗,花了不少钱,但毫无效果。眼看病人马上就要不行了,家人呢悲痛不已,嚎啕痛哭。游方郎中走近一看少年的脸色又摸了摸病人的脉连忙说道:“此病不难治,没什么大碍。”说罢便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葫芦,倒出两粒黑色丹药让人撬开少年牙关灌进去。不多久,病 人就醒了过来。 家人看到少年醒来便跪三叩九拜的感谢郎中,乡亲们知这件事后纷纷请郎中到自己家,热情款待,问病求药。不了这事就传到了此地郎中的耳中,郎中就动了坏心思。一 备了好酒好菜将游方郎中请了过来,饭桌上此地郎中想和游方郎中告知黑色药丸的方剂,想要用此丹药赚钱发财,不了却被游方郎中拒绝了。见讨要不成,此地郎中恼差成怒:“你个游方郎中,这般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答应,你不是游方郎中吗,我就差人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四处行医?你不是伸手救人吗,我就打断你胳膊看你如何把脉救人!”游方郎中冷笑道:“祖传救人药,只救人,不图财。”说罢转身离去。此地郎中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仆人狗腿子一拥而上,用乱捧狠狠打在郎中身上,直到郎中昏死过去,满身是血,最后被扔到了山里。 不知过了多久,郎中醒来,发现双臂两腿都被打断,他咬牙硬撑着,含泪啃吃附近的野草充饥,三日后一个上山打猎的猎户发现了他,认出是好心的郎中,便将他背他到山坡上。他用虚弱的声音给猎户描述着让给他挖那些长着羽毛样叶子、开紫花的野草。猎户挖了许多,把郎中背回家中,每天煎这种野草给郎中喝,悉心照料。两个月 后,郎中的伤腿就好了。 这天,郎中对猎户说:“我不能再在这里住了。给我治伤腿的药草就借你的口传给乡亲们吧。”联户流着泪百般挽留,但郎中还是连连摇头,并在当晚悄悄离开了。 猎户按照郎中的嘱咐做了,并根据这种药草能续接断骨的作用,给他起名叫“续断”。经很多摔伤病人使用,确实很有效验。久而久之便传了开来!” 凌浩然听完长叹一口气说道:“人心,贪得无厌,不惜伤他人性命意图满足自己利益熏心的私欲,可悲!” 温子琦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尔虞我诈的乱世,此等事情比比皆是,自以为是对弈者,其实是他人之棋子。”二人正在感叹之际便听到远远传来一句,“快来人,冯管事找到了。” 第十二章 另有隐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二人听闻此声音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此时众杂役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人群中间躺着一人,正是冯志江,此刻早已气息全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此时值班管事也赶了过来。看了看躺着地上的冯志江眉头紧锁,随即沉声说道:“来人,快将他身上佩带的库房钥匙取了,速速去库房寻得续断,驿官此刻还在外等着。再去两个人速去官府报案!” 只见人群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十三,走上前去在冯志江的尸体上一通摸索,在腰际之间寻得一串钥匙,转身丢给掌班管事嘴里说道:“您先去张罗药材的事情,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您看如何!” 掌班管事点了点头便转身直奔库房而去。对于冯管事的死亡,掌班管事若说丝毫不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可今天是他当值,堂内一切事宜都要由他来调配。现在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将续断寻得,交给驿官。若是耽搁了时辰,耽误了大事,将来天子一怒那么整个青州益春堂都将受罚,这才是他现在应该去想去做的事情,至于冯管事的事也只能交给燕十三了,他只要等朱堂主回来禀报一声,至于最终如何处置那的看堂主如何决断了。 繁华的十字街头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但离主街道不远的南山坊却好似远离城市喧闹的一处桃花源,曹巡查推开伏在胸膛上的少女,翻身下了绣床。整理好了衣衫便推门走了出去。此时辰时刚过,大堂内却早已坐着一人正在那里品着茶点,见曹巡查出来此人连忙站起来说道:“曹兄,南山坊的姑娘是一绝,我却觉得此地的茶点也能算的上青州一绝了,快过来尝尝。” 曹巡察揉了揉涨的生疼脑袋边走边说道: “朱兄,您可千万别叫我曹兄了,你长我几岁,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兄长才对。” 朱之廉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贵为六品巡察,我虽痴长几岁,但一介布衣这哪能受得起您这一声兄长。” 曹巡察放下手里的糕点,品了一口桌上的茶诧异的说道:“嗯不错,确实能算的上一绝了,这茶汤竟然是用葛花制作,看来此地的老板也是深知药理之人,世人都知葛根可以解酒,却少有几人知道这葛花解救的效力远非葛根所比,难怪这南山坊可以位列四绝,原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确实不错!” 朱之廉也是微微点头说道:“不知道曹兄昨日有没有注意到,每一道菜都暗合养生之道,处处皆有玄机。想必此地的老板应该是一位养生大家。” 曹巡察沉思了片刻说道:“若不是朱兄刚才提起我都没有注意到,细细回想真如朱兄所说,每道菜都是如此,放在一切又暗含生化之道,能做到如此绝不是寻常之人,应该是一位造诣颇深的药学大家。真想拜会一下这位高人,无奈此次行程颇赶,只能留有遗憾了。” 朱之廉赶忙说道:“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绝不能让你来青州一趟却留下这么大的一遗憾。” 曹巡察听到朱之廉这般承诺自己便说道:“此事那就有劳朱兄了,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便去堂里将事宜交接一下,我也好心无旁骛的返程。” 和煦的阳光舒服的照在身上,曹巡察站在南山坊的门口看着准备的轿子对朱之廉说道:“此地离堂里也不是很远,你我二人何不一路步行,我也好欣赏一下此地的民风民俗,待我二人走至堂里,你应该会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样即欣赏了风俗也不耽误时间,岂不两全其美?” 朱之廉哈哈一笑道:“既然曹兄想欣赏一下此地的风俗,朱某自当奉陪。”说罢朱之廉招呼过来一位杂役吩咐了一番。安排妥当后,回头对着曹巡察说道:“这边我都安排好了,我这就为曹兄介绍此地的风俗,这边请。” 二人信步走在青石街道上,往来穿梭的小贩喊着贯口叫卖着,俨然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二人刚走至前门大街处便看见十字路口北面一条街道上有人围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问道:“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要不过去看看?” 朱之廉想了想说道:“既然曹兄想去一探究竟,朱某自当奉陪,只是担心此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言语中冲撞了曹兄。”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等穿着便服,你若不说谁又能知道我乃是朝廷之人呢?” 朱之廉却说道:“曹兄虽身着布衣,但是终究难以掩盖其身上威严之气。” 曹巡察连忙打断说道:“朱兄,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还威严之气,我听了都觉得害臊。走我们去看看。”说罢自顾自的向人群走去,朱之廉无奈的跟了上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好再往里挤了挤,总算看清楚什么状况了,原来里面躺着一个穷书生,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文生袍,上面都是脚印,有位年长的老者看到书生这般潦倒模样,便询问道:“年轻人这是因何所致?”只听人群中有一个人貌似认识躺在地上的这位,便对着大家说道:“此人姓何名言青州本地人士,也算是个读书人,平日里给人代写个书信取个姓名啥的赚点小钱,好在家有贤妻,日子紧巴巴的但也算过得去,听说前些时日媳妇偶感风寒,没钱去请大夫,就去前门天桥下面卖药的人那里开了几服药,回去这汤药没吃几剂媳妇便突然暴毙,他非要去找人家理论,大家也不想想站天桥跟的、有那个是善茬?这不就被人暴打一顿,然后他便非要到衙门里去告状,当初这场官司还没开始打便有人和他说了你赢不了,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连温饱都成问题,却要学人家打官司,你是赢不了的,可何言他却偏不信,便一纸诉状将那人告上衙门,告其草菅人命,谋杀其妻何王氏。现在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哎!”说罢长叹一口气! 只见旁边一书生模样的人把扇子一折振振有词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何言没有错啊!大丈夫理当如此啊。有何不妥? 那人又回答道:“是没错,可你知道他告的那人姓甚明谁?冯志海,此地回春堂管事冯志江的亲哥哥!你还觉得他能赢吗?” 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便转身走出人群,朱之廉连忙追了上去。曹巡察见朱之廉紧跟在身后低头不语便问道:“朱兄为何这般沉默不语?” 朱之廉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冯志江竟然如此这般行事,昨日里那百两文银以及那一对野山参正是此地县府衙门的师爷,托人送来于我的,我只当是冯志江让师爷帮其保媒拉纤,事情未成,退还给他的呢?” 曹巡察一头雾水的问道:“咋么又出来一个保媒拉纤?我咋么彻底糊涂了!” 朱之廉慌忙解释道:“我所了解的事情经过时这样的。此地有一寡妇叫杨柳氏生的甚是好看,冯志江几次三番上门去提亲都被赶了出来。他也曾央求过我让我去给他说媒,被我呵斥了一番,人家孤儿寡母生活不就不易,你岂能做这等下作之事。后来此事不了了之。昨日师爷交与我包袱之时,说事情已经办妥,这银两却万万不可收,我以为是说媒的事情呢,所以我说他只手遮天,谁曾想到这厮竟然对官府开始行贿。再加上玄参的事情。” 曹巡察连忙打断朱之廉说道:“玄参不是一切正常吗有何事?” 朱之廉赶忙陪笑道:“是在下口误,玄参没什么事情,您别见怪。” 曹巡察接着说道:“朱兄你手下竟然出了这等欺男霸女之流,你是该让你那位手下好好惩戒一下这位冯管事了。人多嘴杂万一传开你益春堂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可不好收场。” 朱之廉连忙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我自会处理妥当。只是我想不明白刚才这位落魄书生又与冯志江是有何等过节,冯志江竟然不惜行贿来处理此事。” 曹巡察看来一眼朱之廉说道:“想知道其中缘由这有何难,待我将此地的知县叫来一问便知。” 朱之廉连忙抱拳一拜说道:“这般麻烦曹兄,实在过意不去。”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朱兄,这般见外岂不是生分了。”二人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转眼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益春堂门口,有位杂役远远看到了朱之廉便急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堂主,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第十三章 羌族密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听到这一声喊,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老天就与我过不去呢,这又出什么大事了!嘴上忿忿的说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杂役忙回答道:“冯管事死了!” 曹巡查不可思议地问道:“谁?冯管事?死了?” 朱之廉冷冷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慌什么,去报官了吗?” 杂役连忙回道:“报了,现在官府已经来人了,仵作现在正在验尸呢!” 曹巡察听到官府仵作都来了更是诧异的看了看朱之廉。朱之廉见曹巡察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自己便开口解释道:“冯志江这厮刚才您也看到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许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意味深长的回答道:“他确实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主。” 朱之廉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就看这仵作能否查处死因,也好给他哥哥一个交代。” 曹巡察拍了拍肩旁上的灰尘说道:“到时候将办案的捕头叫来一问便知是何缘由。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去核实一下今年的贡药了!” 朱之廉连忙说道:“那是那是,你看我这一被打搅又耽误曹兄不少时间。请随我来!”说罢迈步走向堂内! 温子琦凌浩然他们这一群人此时也是叫苦连天,原本就是凑热闹,谁知道官府来人后直接将他们一个个的挨个盘问了起来,折腾了一上午总算告一段落,回到房内已是午时已过,此时早已腹内空空,但厨娘也才刚盘问完不久根本无暇做饭,不得已只能等着。 温子琦望着屋顶的横梁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想惩戒一番,却给招惹了杀身之祸。心里很不是滋味。” 凌浩然听道这些言语也是沉默许久后缓缓的说道:“这难道就是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以你判断你说这位冯管事咋会死得这般凄惨,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一样!” 温子琦想都不想随口说道:“很简单,冯管事本就体虚多汗,只要再服用过量的发汗解表药物,就会如此!” 凌浩然惊悚的看着温子琦说道:“发汗解表,那不就是常用来治疗伤风的吗?” 温子琦依旧望着头上的房梁,缓缓的应了一声,随即说道:“昨日巳时之前冯管事还出现在我们面前,今日辰时前后发现的尸体,若要如此这般快速有效果只有一种草药可以办得到,这药只能是麻黄。” 凌浩然恍然大悟的说道:“麻黄,就是你给我说过的那个狂妄自大的徒弟自立门户用错药害了一条人命的那个麻黄?”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发汗用茎,止汗用根,一朝弄错,就会死人的麻黄!其实此药之果的力道是茎的数倍,倘若给一个虚汗自流的人吃下足量麻黄果那是神仙无医的。但是知道此的人少之甚少,只有漠北狄族的一些巫医当知此法,看来这里远非表面那么平静。” 凌浩然听到温子琦说到漠北狄族时一脸的震惊的说道:“狄族十六部落,与我大周向来是死战不休,这等世仇狠不得饮其血寝其皮,倘若这里真有狄族之人隐藏在这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温子琦见凌浩然如此激动急忙坐起来说道:“好事坏事你又能如何?毫无证据可言,你便说青州益春堂有狄族奸细,谁敢相信呢?” 凌浩然听罢瘫坐在床上:“驻守边关的将士正在奋勇杀敌,我们却只能在这里干看着。这岂不会凉了那一腔热血?” 温子琦沉思了片刻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能找出下药之人一试便知。” 凌浩然见温子琦愿意帮忙寻找下药之人连忙说道:“倘若真能抓到这个羌族之人,我代驻守边关的二十万将士感谢你。” 温子琦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对此过于敏感,如果是我猜错了那又如何?” 凌浩然沉声问道:“那你要是猜对了呢!” 温子琦愣了一愣忙打趣道:“如果我猜对了,只能说明我比你优秀。好了这事先不说了,时间也过去许久了,我猜厨娘应该烧好饭菜了,我这一上午水米没粘牙都快饿死了。”说罢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望着温子琦离去的背影凌浩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缓缓的说道:“你不是也知道这个巫医密法吗?” 巧嘴阿四本是乡下一个穷小子,有幸得到远方表哥的介绍来到这青州城,虽说跑堂的工作是累了点,但是阿四有一本事,他总是能把顾客服侍的满心欢悦,客人一开心这赏钱自然也少不了,也是应了这悦来酒家名号。时值午后店里也没啥顾客,阿四肩膀上搭啦着抹布斜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养神,心里盘念着再做两年等凑够了钱,就可以回乡下去盖两间房,然后去隔壁村小凤家将亲事这么一提。一想到以后和小凤夫妻相处阿四心里美的扑哧乐出了声。 耳听到旁边有人说了一句:“阿四这小子做啥美梦呢,赶紧给爷几个招呼着。” 阿四赶紧弯腰陪笑看了过去,来的不是别人,阿四认识,这几位爷可不得了各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脸络腮胡。“啊哟,几位爷您可里边请,这让小的可哪说理去,刚梦到财神爷进门乐出了声,您几位爷就光顾了。”一边说一边领着向店里走了进去。众人听到阿四这么一说嘴里哈哈一乐跟着进来。阿四边走边问道:“吴爷您是带几位好友老规矩上雅间还是找个靠窗通风之地?”领头这位大汉心里暗喜,这小子真会说话,我吴某来此地也就两三次,每月那点饷银那能在这里消费的起,如不是今天请这位高人,对我日后大有帮助,我又咋么会在这里设宴呢,嘴上却说道“老规矩上雅间。” “好嘞,二楼雅间,这边请。”说着话带一行人向楼上走去。 一行人来到二楼,这位领头的吴爷挑了一间靠街的雅间走了进去,阿四抹桌搽凳倒茶一气呵成,嘴里还问道:“吴爷您要宴请贵客那小的就给你张罗一桌上等酒席,您要是和您这几位好友把酒言欢呢小的就给你弄几个爽口清脆的下酒小菜。”说到这里看了看领头的这位吴爷,这位吴爷也是直爽之人顺口接道:“今日爷是宴请贵客,需要上等酒席一桌,你先让后厨给我备着,待会别误了爷的好事,但现在贵客未到,等人来了你就给我悉数全上,你可听明白了?如若误了爷的事,爷是干什么的你可知道?” 阿四听罢陪笑道:“爷您就放心好了,悦来这么大的招牌岂能误事,几位爷稍事休息,小的这就去给您沏茶去。”说罢便躬身退去。雅间内这位吴爷招呼几位依次落座,刚座好其中一个秃顶大汉笑呵呵的对吴爷一抱拳说道:“吴兄,今日我等能够有幸见上你说的这位不世高人,实在是莫大的福气,就不知您是如何能够有缘结识这位高人?说来让我等也开开眼。” 这位吴爷倒也爽快,毫不拿捏直接拍了拍胸脯说道:“想来诸位也能感觉的到,我们这类人着实不让人喜欢,别看人家爷前爷后的称呼,指不定背后说我们什么呢,毕竟我们做的事情不讨喜,虽说吃着饷银,但在外人眼里连那贩夫走卒,屠猪卖狗之辈都不如,更别说娶妻生子了,又有哪位人家愿意把闺女许配于我等呢?”说罢看了看众人。 大家听了后也都纷纷点头。有人甚至叹息摇头,不免感伤一番。一位长着酒糟鼻子络腮胡的啐了一口唾沫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位吴爷看到大家都默认后接着说道:“行刑若过百,厄运自然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个约定成俗的规矩,我吴海山比各位入行早个几年,刀下亡魂依然八十有七,谁也说不准各个都是该死鬼,眼看到了数却实在没有后路,心里惆怅就喜欢多喝几杯,那一日天色将黑,我就在胡姬酒肆靠窗口的位置一个人喝着闷酒,看着路外行人行色匆匆着急赶路,有回家的有做小买卖的,心中不免感慨万千,我吴海山阳间世上走一遭,却无人在意,就是死在自己屋内估计无人知晓,想至此难免要唉声叹气。刚要举杯喝酒,就在这时听到窗外传来一句,“犹恐冤魂夜半来索命,何不封刀抽身避厄运。倘若洗手净心,有救有救。”这句话犹如浑天巨雷劈在我吴海山的心扉,我就顺着声音向下望去,只见背靠窗根在地上斜躺着一个老头,看不出年岁,但须发皆白,手里拎着个酒壶在哪里咕嘟咕嘟的喝着,喝的那叫一个香,看的我的喉结都跟着动了起来。但我转念一想 我坐在此地一个时辰有余一句话也没说过,这老头是如何知我所想,便起身对他说道:“这位老先生,刚才是对我所言吗?不知所说是何意思?” 那须发老人看都没看我一眼,晃了晃手里的葫芦说道:“世人都喜杯中物,孰知黄汤也不易,浇愁误事怂人胆,唯心所事吾赖已。”说罢起身要走,我赶忙追了出去,毕竟老迈之人我三步两步便追上,盛情相邀下同我又返回了胡姬酒肆,经过攀谈才得知这位老先生是位隐士高人,见我本心至淳,有意点拨于我。这不我今天设宴叫上诸位一同拜会下老仙翁,让杂家兄弟也好早日能够脱离此道。就拿这位冯老弟来说,虽说并非与我等相同,但大家都不是外人,往日里干的那些勾当也着实上不了台面,趁手上未沾血迹,何不趁早抽身离去做他营生岂不更好?”说着看向了一行人中较为年轻的这位,这位说年轻也有个四十出头,膀大腰圆,一脸虬髯,这位到好咧着嘴在那傻笑。也不搭话。众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就在这时耳听道楼下的阿四招呼声传了上来:“这位老仙翁,看您三千银丝流泻肩,广袖无风随风舞,一看就是世外高人,不知老仙翁云游此地是要沽酒,还是品尝下我们这里的人间美味?”紧接着就是一个生如洪钟的声音回道:“老生并非仙翁,只是痴长几岁,虚度光阴罢了,来此地是应邀而来。”楼上众人无不诧异,这声音是从一个白发老人嘴里说出来的? 第十四章 贪得无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两臂交叉的抱在胸前,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在不久前曹巡察差人把此地的知县请到这里仔细的一询问才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据知县说道原来何言家祖上曾是此地的员外,人称何半城,当是那可是春风得意,人如果一有钱便想着长寿,这位何半城不知道从哪里寻得一剂古方,可能是传说中白骨生肉起死还生的还魂丹,于是便倾其所有想要炼制这枚丹药,最终结果落得个祖产败光郁郁而终,虽说从小娇生惯养的何言毫无长处,但父亲的死忘确实给了不小的打击,好在小时侯家境盈实时曾上过一段时间私塾,可以识文断字的他也能帮人取个名字带写个书信啥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也是自食其力。这冯家两兄弟也是本地人人士,早年间一直混迹在天桥下,尽干一些投机倒把欺行霸市的行径。后来冯家老二机缘巧合下来到这益春堂一步步做到一处管事,谁都知道益春堂根深叶茂,在此地颇有影响力,兄弟做了管事这冯家老大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前些时日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这何家早年间父亲大肆收购的草药竟然还有一部分存货,这可让冯家老大眼馋坏了,于是便纠集了一众泼皮无赖上门收购,一番吼吓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阴雨这何王氏竟然病倒了。这个何言呢便去天桥下找寻冯老大理论,这冯老大便赔了点碎银子弄了几幅药给他带回家,谁能想到这何王氏竟然暴毙而亡,后来何言状告冯老大杀人。无凭无据就状告他人谋杀,这不是目无法纪吗于是便挨了一顿衙役的拳打脚踢给哄了出去。听完这番话不止是朱之廉一脸不可思议,就连本来镇定自若的曹巡察也是暗暗咂舌。 朱之廉看了看坐在椅上的知县说道:“姚知县,此地的姚副堂主与您是本家,你长我几岁我就斗胆叫您一身姚老哥。” 坐在椅子上的姚知县一脸堆笑的说道:“无碍,朱老弟你想称呼什么都可以。” 朱之廉一抱拳说道:“曹大人,姚老哥您二人可能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件事,其实当初提拔冯志江之时发生过一件事,那就是柳知府曾经有意无意的老是提起他,当时只是觉得好奇,现在却回头想想便觉得原来是因为那一件事。所以知府才有意无意之间老是提起他。曹大人,你可记得死人谷,我曾与你提起的事情。” 曹巡察点了点头说道:“印像颇深!” 朱之廉沉声说道:“当初冯志江只管些日常杂事,为人颇为机灵,也深得我和姚副堂主喜爱,当初得到消息时我便是让他帮我收拾行囊,期间对他提到过将要去哪里。” 曹巡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知道你的行踪其中就有冯志江,你的猜测是这位冯志江将你的行踪显露给知府大人,从而有了知府回乡省亲,途中偶遇大火机缘巧合下将你救出?” 朱之廉连忙摆手道:“曹大人,我可没说这些,肆意编排朝廷命官可是要受罚的。” 曹巡察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那是那是,万万不可以道听途说私自编排,现在冯志江已经是命丧黄泉,死无对证更不能乱说了。只是这冯志江因何而死,到现在这仵作也没给个明确的答复。朱堂主你差人快去看看进展如何!”朱之廉应了一声便起身出去安排了。 姚知县见朱之廉出去后便对曹巡察说道:“我么这位朱堂主人缘一向是极好,您不知道朱堂主不仅是此地堂主,更是青州城百家商会的代表。在青州城跺跺脚也是地面颤三颤的风云人物。就连这种跑腿询问的事都是自己亲历亲为,让人好生佩服!” 曹巡察原本准备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盅,听到姚知县这般一说手不由得抖了一抖嘴上说道:“能做到如此之大,自然是有一番缘由在内的!”拿起茶盅一饮而尽。 不多时朱之廉手拿一份纸张走了进来快步走道曹巡察面前双手将面前的纸张呈上嘴里说道:“仵作其实早已经查验结束,只是未敢下结论。” 曹巡察看着手中的的纸张咦了身便递给姚知县,姚知县双手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所写的结论长吁一口气,却一脸疑惑的对朱之廉说道:“自杀,还四肢俱断,五脏皆破,这的对自己有多大的仇。既然仵作给了定论那下官回去便结案了。就不知道家属那边是朱贤弟去通知呢,还是我官府出面通知呢?”· 朱之廉叹了一口气说道“冯管事在此地已有十年有余,还是我们来通知家属吧。” 姚知县听罢便拜别了二位转身离去。 阿四心里暗自嘀咕着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可真是厉害,竟然能和那几位如此谈笑风生,言语中这几人都还对老者颇为恭敬。要知道这几位中间可是有吃着饷银杀人无数的刽子手,还有平日里横行乡里的恶霸。平日里从其身边走过都觉得寒毛直竖,三伏天都会给人带来刺骨寒意,今日这般姿态许是有何把柄攥在老翁手里了,心里自己这么瞎嘀咕。手上确一点也不闲着,一样一样的将菜摆着桌子上。 要说这深秋之际蝇虫本来就不多了,但是在酒食之地那还是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位身上的杀气太过于重呢还是其他什么的缘故,此间屋内偶有一两只,也是伏于暗地里不做声响。唯独有一只可能饥饿难耐,不偏不倚飞落在老者面前的这盘上面。抬手轻轻一扇把蝇虫赶走,众人不觉有异,反而各自都尴尬的或是咳嗽或是干笑。现如今这几位可是有求于人,被蝇虫如此这么一闹就显得此地有些简陋腌臜不堪。在这里宴请如此尊贵的人就有点失去了档子。 吴海山作为东家看到这样刚要开口呵斥阿四,便被老者出言打断道:“无妨无妨,蝇虫而已,赶走便罢,何苦为难一个小跑堂呢。”众人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阿四心里有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在老翁刚刚伸手的那一刹那袖口刚好从他鼻尖抚过,若有若无有那么一丝女子清香之味转瞬即逝。可面前这位明明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啊,让阿四好生奇怪。上完菜后阿四便退身离去,在离去之际不免又多看了老者一眼。这一眼不看还好,正好看到老者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阿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众人也未曾留意一个跑堂的会有什么变化只是看见阿四呆傻的站在那里。 吴海山看到阿四依旧站在便开口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且在门外候着,有需要了爷自会唤你进来的。”阿四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木纳的站在那里。 此时老者笑了笑开口说道:“下去把有事这位吴爷自会招呼你的。”阿四这次好像才听明白,便开门走了出去。 老者回头看了看这几位说道:“其实你们几位所做何事我早已知晓,就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察觉出来异样,虽说现在不是酷暑难当,那这几位可曾觉得自己有丝毫燥热之感?平日里可曾有蚊虫鼠蚁叮咬?就连与人交谈人们都唯恐避之不及?” 众人听罢无不冷汗直流,自己昔日里的情况无一不是和老者所说相同。众人连忙举杯向老者说道:“烦请老仙翁出手搭救。” 老者挥了挥手里的羽扇说道:“救你们其实不难,只需龙胆一剂便可!” 吴海山诧异的问道:“龙胆?恕在下粗人不知道这是何物.” 老者笑了笑说道:“尔等可听过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句俗语。这句俗语便是由这龙胆而来。” 众人依旧一脸茫然的看着老者,虽说听过这句俗语,可不知道这句俗语和龙胆又有何关系。老者见众人这番表情晃了晃头说道:“这要从一个传说说起,据传说很久之前在一个山村有一个曾姓的穷苦少年,人们都叫他曾童,这少年常年替财家主放牛,一日偶然间山涧的池塘中看到一位美女在洗澡。便偷偷躲在一旁观看,不多时洗澡的这位女子走上岸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大蛇,口中还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曾童便走上去前去将珠子拿在手里把玩,原来这条蛇是此地的蛇神,早已修炼多年可以幻化成人形,那颗珠子就是他的蛇丹。蛇神睡醒后发现自己的蛇丹不见了便四处寻找,看到不远处的少年便上前问道是否见过自己的蛇丹,曾童便从口袋了拿出蛇丹还给了蛇神。蛇神见孩子善良便收为义子。从此这个曾童就随蛇神住在山洞里。过了几年后曾童已经长大,蛇神便对他说:如今你已经长大,娘亲送你一个当官的机会,现如今皇帝的太子生了重病,你钻到为娘的肚子里面找到蛇胆取一滴胆汁,用此物便可医治太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官运亨通了。”曾童听了蛇神的话取了蛇胆汁赴京揭了皇榜将太子医治好,皇帝龙心大悦便赐名为曾相,待到日后太子登基要官拜宰相。过了一年公主也生了和太子一样的疾病皇帝便召来曾相说道:“如果你能如果你能治好公主的病,便招你为驸马。” 曾相便返回山涧寻得蛇神,母子相聚格外开心,蛇神已经知道曾相回来时何意,便张嘴让进去取汁,进去之前叮嘱道只可取一次,万万不可贪多。”曾相进入肚中取了一滴蛇神胆汁,偏偏心想:这胆汁这般灵验索性多取一点,便举起手一连猛刺几针。外面的蛇神疼痛难忍嘴巴一闭便昏死过去。曾相呢也被闷死在里面。蛇神醒来觉得恶心便哇哇的吐了起来,将胆汁吐到面前的草上。蛇神虽然心怨曾相贪心,但是又怜爱公主,化妆成一名老妇人采了面前的蛇丹草来到皇宫,推说曾相暴死,由娘来送药。皇上问其所献何药,没听清是蛇胆草,听成龙胆草,皇上金口一开蛇变龙因是此药乃蛇神所吐,也相当于皇上封了蛇神变成龙神。说话间老妇人金光一闪便不见了。后人根据这个传说便有了那句俗语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者说完看了看众人,见众人一个个双目空洞,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与阿四刚才一般无二好像失了魂一般。 第十五章 生死同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纵不能响彻云霄,但绝对无愧于心,吾等今日上不求皇天保佑,下不依厚土庇护,我们只靠站在我们身边的袍泽弟兄,今日我们没有伍长仕长百夫长,千户万户大都督,我们只有手足兄弟,羌族浪子野心犯我边境,意图挥刀南下伤害我等亲人。今日就让这些蛮夷之人看看何为血气男儿!此刻没有镇远将军凌霄,只有生死与共的虎奔军。。” “现在听我命令,上有高堂需要赡养者出列!!” 三千将士纹丝未动!依旧站在原地,双脚犹如钉在地上一般无二。 将台上的男子看到台下无一人出列,怒吼道:“格老子的,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我再说一遍上有高堂需要赡养的给我滚出来!”众军士依旧纹丝未动。 将台上男子又说道:“那下有妻儿需要抚养的出列!” 三千将士仿佛根本听不到台上人说什么依旧丝毫未动。 将台上的男子见依旧未有人出列便点名道:“中军沈天出列!” 只听军中传来一声“”诺”便走出一人,此人身高七尺有余,犹如铁铸一般的身躯,一脸的胡茬。 台上男子沉声问道:“我可记得,上个月弟妹刚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还叫我去喝满月酒呢,刚才我说到家有妻儿需要抚养的出列你为何不动!胆敢抗命!” 沈天回道:“回将军,沈天虽然书读的少,可我知道覆巢之下 焉有完卵,再说我有三千手足,倘若我死在他们前面,他们自会帮我照料!倘若我们三千弟兄今日命丧望月坡,我还有一小妹沈辛夷自会帮我照料妻儿老小,所以我已了无牵挂。” 台上将军听罢热泪盈眶的说道:“好,今日我等满饮此杯,我三千弟兄自当生死与共,放眼整个周国谁不知道我威远虎贲军向来只有马革裹尸从未有过丢盔弃甲。今日我凌霄记下了,来人!给众兄弟填满酒!”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云承明望着潭底的一轮明月喃喃细语道,耳边时不时听到从后院传来阵阵咳嗽声!云承明不由长叹一口气说道:“佛曰: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可我的烦恼谁又能帮我解开呢?”越想心中越是烦闷,觉得四周的黑影都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若此刻能有一壶烈酒可好,也可缓解我心中的苦闷,那怕只是片刻呢。想知此处便迈步走下廊桥,推开侧门走向了大街。夜深人静街面早已没有行人,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到在街角的旮旯处有一处亮灯之所。云承明便信步前往。片刻的功夫便来到了亮灯之所,抬头一看悦来客栈四个鎏金大字在烛火的照映下熠熠发光。 云承明便迈步进去,只见店小二形色木纳的站在柜台后面也不上前打招呼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云承明也无心去仔细观瞧这个店小二是为何如此,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往下一坐嘴里喊道:“来二斤烧酒,随便弄几个下酒菜。再来半斤牛舌。”说罢便自顾自的透过窗棱看着黑漆漆的屋外,想着心事。 按道理说如今这个时辰店呢本就无人,这边只要一点菜,功夫不大便应该端将上来,可今日许久也不曾见到有任何吃食端上来。云承明本就一肚子烦心事,如此一弄岂不是让他大发雷霆,刚欲站起来发火,便见从二楼走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后面跟着四五位粗莽汉子,一个个犹如失了魂一般挪着步子缓缓的走下楼来。老者看了看坐在窗口的云承明,眉头微微一皱暗忖道:“他咋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者回头便对身后的几位低声的吩咐了几句,便信步来到店小二旁边在说了一句话,只见几个呼吸间店小二的眼神便不在是空洞呆滞而是一眼的机敏。 巧嘴阿四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位,自己分明记得这些人来的时候明明是午后,咋么一转眼就深夜了,心里暗自思量这是为何。嘴上却一点不闲着,忙招呼着将众人送出门外,回头便看到一位相貌堂堂,衣着华丽的少年独自一人站在窗口的那一桌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阿四心想:“这位客官,又是为何呢?” 刚想走过去问个究竟,便听到身后哪位老仙翁开口了:“去给我这位好友,准备点酒食,在准备半斤牛舌,记得要嫩的,煮老了我这位好友可是会发怒的。”一边说一边走到云承明面前坐了下来。 云承明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位老者,心里却暗自思量难道刚才声音很大,连楼上都听到了?要不他是如何知道我要吃牛舌的呢? 想到此处便微微一抱拳说道:“实在多有冒犯,只因心中烦闷,所以声音有点大,吵到了老仙翁,多有得罪。万望莫怪。” 老者摇了摇手里的羽扇微微一笑说道:“无碍,老朽也算半个化外之人,略通相面之道,刚才从楼上下来之际便看到公子面露难色。现如今在仔细观瞧,发现公子坤宫受造,想必是家里的夫人有疾缠身,不知我说的可对?” 云承明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老仙翁,既知此疾,可有法医?” 老者的捻了捻额下的胡须慢慢的说道:“不急,待老夫再仔细瞧瞧是何等疾患,才可知道是否有法医治。” 云承明听到老者这般言语,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做工拙劣的荷包,将里面的银两尽数放在老者面前说道:“万望老仙翁,出手搭救,今日出来匆忙,只带了这些许银两,若有法可医,这便回去取。”说完连忙将那个荷包贴身收起。 老者见云承明这一番操作便不由愣了一刹便连忙说道:“好说好说,待老夫算上一算,公子坤宫受造,坤为万土之源,金赖土生,土多金埋,土能生金,金多土变,想必是金多所造,肺属金,不知尊夫人可否是肺痨成疾。”” 云承明连忙起身一拜说道:“一切皆如老仙翁所说。内子确实咳喘不止,并伴有血丝,尤为晚上更为厉害,已有数年。寻访了各地的医馆也都是效力甚微。”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一切都对,那治疗起来其实不难,明日你就前往此地的大药房,购的一草药,此物其根白色,连及而生,故名白芨,购的此药后,再去肉摊上购的猪肺一具、将猪肺挑去血筋血膜、然后取白芨一两,洗净同猪肺放入釜罐,加入白酒将其煮熟,将肺尽数吃掉,汤汁也万万不可糟践也要尽数饮掉。如若寡淡腥臭可稍用盐调味亦可。” 云承明听罢连忙对老者俯首一拜说道:”鄙人云承明在这里代内子沈辛夷先行谢过老仙翁,今日天色已晚,就不知老仙翁仙居何地,要不老仙翁移驾鄙府,也好让内子当面感谢。” 老者摇了摇羽扇说道:”承蒙公子不嫌我等化外之人邋遢,但老朽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你我有缘日后自会再见的!”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转眼消失在黑夜中。 云承明目送老者远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那一堆银子依旧堆在哪里,老者是分文未取。云承敏便又冲着老者消失的方向遥空一拜。拜完之后便坐在那里想着刚刚老者所说的一些细节,毕竟关乎辛夷之性命不得不深思熟虑小心谨慎。突然一个念头直冲脑门,便站起来将店小二招呼过来问道:“此时已是深夜,你可知道这青州城,有通宵行医的药房郎中?” 巧嘴阿四连忙说道:“有啊,青州本地的益春堂,十二时辰皆可抓药。顺着这条街一直走,过两个街口,便能看到招牌。” 云承明抓起桌上的碎银塞到店小二的手里说了声多谢便脚底生风的消失在茫茫颜色中。 第十六章 至死不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望着屋外漆黑的一片燕十三想的最多的却是晚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吃一碗呢,这才刚到亥时就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要是这时候能有个人给他来只烧鸡,燕十三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那怕就是来个人顶替自己一盏茶的功夫也好,自己可以跑到街面上找个小摊贩垫垫自己的五脏庙 ,虽说有个值班的郎中在,可是没有病人来便睡去了。今天上午的事情那围观的人乌泱乌泱的,现在估计大半个青州城都知道,益春堂冯管事殉情自杀了。燕十三想到下午官府通报殉情自杀的时候,众人都一脸茫然,殉情自杀,相处这么多年可真的看不出冯管事对待感情竟然是如此刚烈,真是人不可貌相。可是衙门的人说有铁证,原来寻找线索的时候从冯管事的住处搜到那一封情诗,众杂役听到差点都把下巴掉在地上,情诗!冯管事写的!这比让人相信冯管事没死都难,可是白纸黑子铁证如山。你不相信也不得不信。只见纸上写的到,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心如刀割。。。但凡念过几年私塾的读书人,哪里能不明白这信诗中的含义!再加上谁人不知道冯管事对俏寡妇杨柳氏的爱慕之情呢。这不就有人讨论是否该给杨柳氏立个贞节牌坊。一想到牌坊,燕十三便想到的是东三牌坊下吴阿婆卖的油墩子!说起油墩子,猛然想起来吃饭的时候曾瞥见灶台上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一根油条,我的去看看还有没有。想至此处便端起桌上的灯盏直奔厨房。 刚穿过后院便看到厨房竟然亮着灯,都这般时时辰了,会是谁呢? 燕十三疾走几步快速来到厨房门口伸头往里一看,眼前所见顿时让燕十三犹如三伏天坠入冰窟一般!只见温子琦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油条。 燕十三看着温子琦手里的油条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说道:“是温小哥啊!” 温子琦见燕十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得油条,眼睛都快要冒出绿光了。忙将油条递了过去说道:“看来燕老哥也是腹中空空,要不您来?” 燕十三连忙摆了摆手客气的说道:“不必了不必了,还是温小哥你来吧!” 温子琦也不推辞张嘴就咬了一口,燕十三看到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温子琦津津有味的吃着燕十三满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晚饭也没吃饱?”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我呢没见过大世面,哪里如此近距离见过死人,上午这不看到冯管事吗,下午一看到饭菜就反胃,所以就没吃多少,这不到晚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就跑来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燕十三恍然大悟的说道:“那是那是,第一次都这样,既然温小哥没吃饭,就这一根油条也无济于事,要不我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吃食买点回来垫一垫?” 温子琦面露尴尬之色腼腆的说道:“这样岂不太过于麻烦燕老哥了!” 燕十三连忙说道:“哪里话,我们兄弟这般客气岂不见外了?那这样你去前面帮我顶一会,我去去就回。”说罢转身急匆匆的走了,生怕走的慢一步温子琦就反悔。 温子琦嘴巴离嚼着油条不由微微一笑,便信不来到前院,一屁股坐在柜台后面。刚坐下没有半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温子琦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位仪表堂堂 穿着华丽的公子,一脸焦急的东张西望着,温子琦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询问道:“这位公子,深夜前来是求医还是抓药?” 云承明面露喜色的说道:“抓药,只抓一味!” 温子琦连忙问道:“是何药?抓多少呢?” 云承明赶紧回道:“白芨,多少呢,我也不清楚,你看着办把,还有我今日出来异常匆忙,银子忘记带了,您看我能否明日再送来呢 ?” 温子琦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公子,心里想的这位公子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只知道一个药名,也不带钱深夜跑来抓药。但又仔细一想,观其言行举止及穿着应该绝对不是一呆傻之人。莫不是至亲至爱有人长患之疾,偶然听说白芨可以治病,欣喜之下乱了分寸这才深夜前来。既然如此还是应该仔细询问一番以免出了什么差错。人命大如天切不可儿戏。 于是温子琦又耐心的问道:“公子所需白芨是治疗何等疾病,我也好根据病情的轻重来确定给你抓多少。“ 云承明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深施一礼说道:”内子久咳不止,其痰黄而黏稠,偶尔伴有血丝,夜晚尤为厉害,已有三四年之久,期间也是访遍周围名医,但似效果甚微。刚才在前面不远的酒楼遇到一位老者,此老者真乃神人也,竟然通过面相便就算出我内子所患何疾病,便开了一方子,这方子就一味白芨。因为内心急切所以连夜过来这才闹出这出笑话。 温子琦眉头紧锁连忙问道:“只需一味白芨?” 云承明想了想点头说道:“草药确实只需要这一味,只是还需要购一猪肺,挑去筋膜,置于瓦罐中熬煮。待熟透后尽数吃掉即可。“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公子,我观你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我也就直言明说了,你说的此法确实是治疗肺咳的良方,可是对于尊夫人虽然效果是有,但也并是最好之方子。我这有一方子,你可听上一听。至于最终您是作何选择,那取决与您。” 云承明轻咬嘴唇,思索良久说道:“若真如你所说,当然是要选择效力最佳为好,那就有劳了。” 温子琦见云承明已下定决心便说道:“取白芨一把,去毛蜜炙枇杷叶,藕节各五钱,将三种磨为细末,另以阿胶五钱,锉如豆大之粒,然后将蛤粉炒成珠,再用生地黄自然汁调之,最厚在火上炖化,吃之前将药捏成如龙眼大小的丸子,日服一丸,数日后便可痊愈。当然了这只是一剂药方,真要医治最好经过脉像看过舌苔之类才能最终确认,单凭公子一人口述不敢一概而论。” 云承明听罢温子琦一番言语后连忙起身又是深施一礼说道:“一切全凭先生做主,只是还有一事未曾向先生说明,内子从小便对味道尤为敏感,就不知此丸药是否能吃的进去!”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那此方就不是很实用,不过没关系,我再告诉你一食疗之法,药食同宗效果是一样的,你可取白芨三钱燕窝两钱,先将白芨洗净切成薄片,燕窝择去毛渣。并将以上两味一起放在碗中,加适量水,隔水蒸至熟,然后滤去药渣。 然后锅内再加入适量水煮熬,然后去掉残渣,将糖汁倒入燕窝内食之即可,此药膳皆具有养阴补肺的功能,在止嗽止血效果与前一方剂相同。公子可以回去一用,一般三日便可见效。” 云承明见温子琦又赠予一剂药膳方子,瞬间对眼前这名少年倍生好感。连忙起身说道:“如若真能医治好内子之疾,云承明自当有一份厚礼相送。” 温子琦起身称了一些白芨递与云承明说道:“云公子,万莫如此,这里面便是你所需要的白芨,这里是三日的量,三日后疾病是否有效便可知道。” 云承明接过药包后对温子琦作揖拜别,便急匆匆的离去。 温子琦见人已经远去,便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截油条哑然失笑道:“如若不是因为你,今天可有人要挨骂了!” “是谁要挨骂呢?”门外响起一声询问。 第十七章 弦外之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声望去只见朱之廉此时正双手背着,浅眉言笑的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赶忙站起来作揖行礼道:“堂主” 朱之廉摆了摆手走到椅子上便坐了下来。温子琦赶紧走上前斟茶倒水,立在身旁。 朱之廉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说道:“近几日的琐事着实有点多,对你们两个也没有多督促,我原本以为你可能会趁机偷懒,可没想到你不只是熟知药理,连病理也是颇为精通,这我就放心了。” 温子琦连忙行礼回道:“未拜入门下之前,曾一直跟随叔父一直四处行医,所以偶尔知道一两例而已,此事也是赶巧,刚才那位公子所说病情,正好几年前遇到过,我叔父就是这样治疗的,所以我就依葫芦画瓢,搬过来用了。不知道堂主刚才是全听到了吗?那子琦用药是否有差错的地方。” 朱之廉想了一下便轻笑一声说道:“刚才那人刚进来之际,我便回来了,见你饶有兴致的询问病情,我便停在门外,有心看你如何处理此等事情,也正好借此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没想到有意外收获。你小子确实不错。没发现有什么差错,只是提醒你一下,那人未曾付账呢!” 温子琦听罢朱之廉对自己的评价内心却无比的恐慌,还好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倘若刚才说了对朱之廉不利的话题,那么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应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脸上却流露出被夸赞的喜悦嘴里说道:“看他的穿着,应该不会是耍赖之人,他说明日送来,应该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失信于人吧!” 朱之廉看了看温子琦,微微一笑的说道“你也别太过自满了,有消息说明年参加比赛的人有几位实力很强劲,不可小觑。” 温子琦点了点头应声道:“多谢堂主栽培,子琦明白定会不辱堂主威名。” 朱之廉捻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子琦,突然问道:“子琦,你对制药可有兴趣?” 温子琦想了想回道:“跟随叔父之时,也曾制过丸药,只是乡野之地,粗陋异常,难登大雅之堂,就不知道堂主是需要子琦做些什么呢?” 朱之廉听到温子琦说到之前曾随叔父研制过药丸,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开口吩咐道:“明天你和凌浩然午时过后,去制药坊寻姚堂主,至于需要做些什么到时候姚堂主会安排你们,你们听他安排即可。”说吧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温子琦看到朱之廉已经面露疲备忙关心的说道:“堂主这般劳累,早先回去歇息吧,免得累坏了身体,明日上午还的去冯管事家里凭吊。” 朱之廉一听到说冯管事脸上瞬间漏出一丝阴沉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他,我岂会这般劳心劳力,若不是我与那曹大人本就相识,这次我们都要被这位冯管事给拖累了,他倒好,为了一女子竟然殉情自杀,此等行径真是妇人之流。”说罢便站起身来向后堂走去。 温子琦便冲着朱之廉的背影作揖拜别,嘴里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刚转身便看到门边有人探头探脑的在往里面看着。 温子琦连忙说道:“走了,快进来吧。” 燕十三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生怕声音太大吵到刚走的朱之廉,将手里拎着的油纸包放在桌上连忙问道:“我走开这段时间没发什么什么事情吧?” 温子琦一边拆着纸包一边说道:“没什么事,就是你刚走便来了一个人抓药。抓药的人前脚刚走堂主后脚便进来了。再然后你便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咋么躲着不进来?”看着纸包里面原来包着的是一只烧鸡便伸手扯了一条鸡腿吃了起来。 燕十三也坐在桌子旁边伸手撕了一条鸡腿啃了起来,嘴里嚼着鸡腿嘟囔着说道:“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堂主再说冯管事什么殉情自杀,妇人之流啥的。当时我听这话的语气应该是恼怒了,我可不敢进来,如让堂主看到我私自跑去买吃的还带着酒,估计免不了一顿责骂,于是我便藏在门后。” 温子琦看着燕十三用他那一张老实巴交的脸说出这般话,顿时觉得好笑。便摇了摇头继续啃着手里的鸡腿。这时的燕十三早已将手里的酒坛泥封拍碎,找来了两个空的茶盅将酒倒满递给温子琦一杯,另外一杯自顾自的端起来的喝了。 温子琦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之感犹如火烧一般从喉咙直达胃部。呛得那是眼泪直流。 燕十三看到温子琦这般狼狈的样子便开口询问道:“看样子温小哥很少喝酒啊,这酒都不算烈,就呛成这般摸样,那如果烧刀子的呛成啥样!”说吧又伸手将温子琦得杯子给添满。紧接着说道:“第一杯是辛辣刺鼻,但是第二杯酒别有一番风味了,来再尝尝!!” 温子琦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又看了看燕十三,开口说道:“燕老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我自当知无不言,这酒就算了吧。小弟我确实不好此道。” 燕十三哈哈一乐连忙说道:“温小哥这话说的,让我都怪不好意思。我老燕读书少,不懂什么情爱啥的,你说这冯管事真的是因为杨柳氏拒绝了殉情自杀吗?”说吧又大口咬了一口肉紧紧盯着温子琦。 温子琦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这位燕十三如此一问,是为自己问得呢?还是有其他人想借他之口想要核实什么呢?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确实是让温子琦很难决定。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我虽然读过几天书,但是年龄还小,对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也是所知甚少。但是书中却有好多词语形容这种感情的比如什么白头到老鸾凤和鸣相濡以沫啥的。但也只是书本上见过而已,现实中确实没见过。也许是我涉世太浅识人太少的的缘故也有。” 燕十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照温小哥你这般说,那冯管事不是为情所困,殉情自杀了!难道是有人陷害冯管事,殉情自杀是人有意为之?” 温子琦连忙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说道:“燕老哥,可千万别瞎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见识太少,以前没见识过这等事情。以前叔父教我药草的时候提到过一味药的传说,故事中男子便是为了女子舍去了性命。当时我还不相信,说这传说一定是杜撰的,现实哪有男子会为女子舍命而死。昨日之事,让我对感情之事有了彻底的改观!” 燕十三饶有兴致的问道:“传说之事本就奇幻飘渺,不可全信,更何况是关于男女之情的传说,你也就当故事一听乐呵乐呵罢了。不过女儿家却是最乐意听这般男女之情,要不你讲那故事教教我,他日我出去也好说给相好人来听,以便讨个欢心。” 温子琦听罢看了看燕十三说道:“看不出燕老哥也是一位风月高手。既然如此小弟如果再藏掖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且听好了,据传说在一个小镇上有一对很相爱的男女,二人平日里那是一个如胶似漆的甜蜜,有一天女子突然一病不起,男子整天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天天跪在女子床前乞求上苍能够救救女子,当男子的膝盖都跪出血的时候,上天终于被男子的深情所感动了,便问男子你可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救她吗?男子想都没有想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上天说:“见你如此诚心我便赐你一颗种子,你将种子种下,日日浇灌,百日后便会开出爱的花朵,到时候你将这个花的根茎挖出来熬汤给女子喝,女子便会痊愈。但有一事你须谨记,此花需要你的心血来浇灌才能茁壮成长,男子听后开心极了,若能救活她我死了又何妨。于是每天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来浇灌这颗草,小心翼翼地照料它,盼着它早日开花,一百天的的时候,这颗草终于开出了紫色的小花。此时已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男子激动地挖了根熬了汤给女子喝,用最后一丝力气给女子喂了下去。不久女子便醒了,但是男子却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了人间。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这就是叔父为了让我记住紫草这味药编纂的故事,可今日看到冯管事为情自杀让我怀疑这个故事是不是真有此事了。” 燕十三哈哈一乐说道:“没想到冯管事的死,让你这叫啥来着.对茅塞顿开,连看待感情的眼光都变了!" 温子琦随声附和道:“此时确实让我对感情之事的看法改变了,真有人愿意为心爱之人付出生命。” 燕十三望着面前的烛火缓缓地说道:“何止是为心爱之人,所爱之物亦是如此。只是每个人所爱之物皆不相同而已,有人爱物,有人爱权利,你若横生枝节,他必以命相搏。” 温子琦听着燕十三说的这番话,岂能没有明白此话的含义。这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别贸然出头破坏他人费劲周折得到钟爱之物。 便开口询问道:“燕老哥,听你这话,里面好像还有其他意思?” 第十八章 北雁南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燕十三笑了笑说道:“我一个粗莽之人哪里能有什么话外之音呢。我记得之前曾经遇到一个老者他对我说了一句挺有深意的话,说是人生有三个境界其一境界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其二呢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这最后的第三呢便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说的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看到的山还能便成什么吗?温小哥你书读的多,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把。” 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冲着燕十三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燕老哥,字字珠玑句句偈语,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眼看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房歇着了,改日在聆听燕老哥的孜孜教诲吧!”说罢便转身快步流星的离去。 燕十三端起茶盅细细的品了一下,听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惋惜的说道:“就差一点。” 温子琦蜷缩在床上,盯着漆黑屋顶,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看似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却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原以为只是借药材之事惩戒一番那个做威做福的冯管事,可万万没想到冯管事竟然暴毙而亡殉情自杀。有谁可以让自己骨头尽断的自尽,看来这个行凶之人,与这位冯管事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但是此人竟然用羌族巫医所知的秘法杀人,这就让人不得不防了。如今与羌族连年征战,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时候青州城出现一个疑似羌族之人,如何能让人心安。周国子民对羌族自然是恨之入骨,可凌浩然队此事的反应也确实有点太过激烈。还有这位燕十三可绝非表面上所看到的,此人日后因当特别留心。只是不知道今日朱之廉让我与凌浩然去制药坊寻姚副堂主是何意思,着实让人猜不透。 时至子时,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渭河上面的画舫还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可是在众多的画舫里面反而最奢华的那一艘却未曾有喧闹声传出,犹如处子一般静静的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在等待他的如意郎君。 远远瞧见从坊内走出一人,只见此人手持一盏防风烛灯,灯光下的手柔荑的犹如兰花的花瓣一般,借着灯光看去只见此人云鬓披散,外披一袭锦袍,内穿一身湖蓝色的纱衣。远远看去犹如降入凡尘的仙子。她就这样一手掌着灯,一手撩着垂下的发髻,在烛光的映照中,女子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水般清澈见底。此刻女子正在用她那一汪清水般的眼睛看着远处的星空。也许是上天不愿意让这一汪清水般的眼睛过于劳累,于是便派人在舱内说道:“小姐,五子来报!” 女子听到舱内之人如此说道,便收回远望的目光,此时那一汪清水的双目已是泪水涟涟,皎若秋月的脸上也是留下了斑斑泪痕。长叹一口气便转身缓缓移步舱内,坐在软榻上的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卷翻看起来,片刻之后冷若冰霜的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站在面前的侍女低着头轻声的说道:“益春堂发生命案,手法疑似羌族之人!” 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面前的侍女说道:“羌族?那为何未曾看到官府有何动静?” 侍女回道:“接手此案的是本地的姚知县,此人并未发觉此案与羌族有关联。所以未曾有所行动,只是当作寻常的凶案对待了!” 女子笑了一笑,讥讽的说道:“若是姚大脑袋接手此案,估计又是一个糊涂案。此人除了寻花问柳,整日泡在脂粉堆里,还能做什么呢?你与我说说事情是咋么一回事。” 侍女想了想说道:“官府说的是益春堂冯管事求爱不成殉情自杀。可据五子回报,这位冯管事生前应该被人虐待了一番,最终毒杀的!” 女子沉思了片刻问道:“虐待一番后再行毒杀?” 侍女回答道:“正是,经仵作查验,冯管事四肢尽数被打断,就连各脏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内力所伤!” 女子想了一想说道:“这般仇恨,绝不是一般的行凶杀人,你们可查清楚这个冯管事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侍女回答道:“平日里这个冯管事除了贪财好色也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有传言说是前些日子有人曾向姚知县状告冯管事想霸占他家的祖产,后来官府因没有证据便将告状之人揍了一顿轰出府衙,这事也就没有下文了。” 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绝非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你去安排一下好好查一查这个冯管事可否得罪过什么人。”说吧便自顾自拿起手边的书卷专注的读了起来。 侍女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去。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凌浩然望着已经远去的雁群缓缓地说道。听到凌浩然言语中仿佛有那么一丝的思乡之情温子琦便出言安慰道:“想的话就回去看一看。此乃人之常情。” 凌浩然摇了摇头说道:“我出来之前曾与家中父亲有约,三年之期我做一番成就出来。如若这般回去,岂不招我那几位弟兄笑话。” 温子琦低下头小声的说道:“父子之约,真是羡煞旁人。” 凌浩然冷哼一声说道:“你羡慕我?你可知道我那几位弟兄可不希望我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 温子琦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不是应该兄弟越有出息,自己脸上越有光吗?” 凌浩然将嘴里叼着的一截狗尾巴草一口吐掉,颇有深意的说道:“药材你比我懂,但是人情世故你不如我懂!”说吧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前堂走去。 温子琦微微一笑说道:“又故作深沉!”说罢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姚炳坤端详着面前的二人和蔼的说道:“今天上午朱堂主已经和我说了,从今天起,你二人白天便跟着我去制药坊学习如何制药,晚上呢再去寻朱堂主让他教授你们。现在我手里有点要事需要处理一下,你们两个先去偏厅那里等我一下,待我将手里的这点事处理好了便带你们去制药坊。” 温凌二人便行礼退了出来,迈步来到偏厅,不大的偏厅被姚副堂主收拾的整洁明亮。三面靠墙的书架上都摆的满满的古籍,就连墙上的字画各个都韵味十足,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乃是姚副堂主所居之地,说这是一位文人骚客藏书阁都有人深信不疑。如此多的书籍让人叹为观止。温子琦正在环顾四周咂舌如此多的书籍,却看到凌浩然早已坐在桌椅上捏着一枚浆果吃了起来。 温子琦看了一眼桌上之物便对凌浩然说道:“此时已是深秋,秋干物燥,这东西你还是少吃为妙。别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到时候口舌生疮,连饭都吃不了!” 凌浩然瘪了瘪嘴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可能,这东西我认识,我小时候常吃。也没遇到过你说的口舌生疮啥的。”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你小时候常吃?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传说中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物,我也没瞧出来你有多强壮!" 凌浩然笑了笑歪着脑袋看着温子琦,随即用手捏了一个果子冲着温子琦说道:“这东西可以延年益寿?你就别瞎吹了,这东西叫龙眼,不就一种水果而已嘛?” 温子琦看到他这副表情便走了过去拿起一枚龙眼冲着凌浩然说道:“此物性温味甘具有补益心脾养血安神的功效,常吃确实可以强身健体,但极易引起上火,尤其的这秋干物燥之际,还有你知道为何这叫龙眼而不是叫凤眼吗?那是因为传言当年陈塘关三公子哪吒打死了东海龙王的三太子,将其抽筋拔皮,还将三太子的一对双目也挖了。返回之际看到一位年轻的渔民愁么苦脸的行走在路上,哪吒便上前询问道因何苦恼,这位年轻的渔民就对哪吒说到,因为家境贫寒,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所以家里的孩子身体孱弱不堪,哪吒听完之后便将三太子的双目给了渔民,让其给孩子服下。渔民家的孩子自从服用了这对双目后不仅身体越发强壮,也从未再患过病,渔民家日子也渐渐地富裕了起来,到了适婚年龄便娶了一个女子,婚后一连生了十三个子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自己更是活到一百多岁才去世。不久就在他的坟头上长出一颗树,这可树的果实样貌与那对双目一般无二,人们听说后纷纷跑去采摘,食用之后人们个个都是强身健体。因为其外形与那双龙目一般无二,久而久之人们便叫他为龙眼。这么说你可听懂?我可没有丝毫瞎吹,这些书上确实有记载,只是你为曾用功读书罢了!” 凌浩然看了看气鼓鼓的温子琦忙笑道:“我就说了你一句瞎吹,你这反应有点让我惊讶,我不是说不相信你,我只是说。。。” 话说到一半见温子琦用右手食指笔在嘴上“嘘”了一声,指了指旁边那一屋子。 第十九章 坊间传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二人顿时沉默,屏住呼吸专心的听着隔壁传来声音。 “砰”得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紧接着便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荒唐至极,连你也配和我谈条件!若不是看在你在制药方面有点天赋,以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就是将你送至官府也不丝毫不为过!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可考虑清楚了?” 隐约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刚才我也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是你这个姚副堂主没考虑清楚!既然姚副堂主不答应那我也爱莫能助,还请你再觅他人另请高明!可是我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像你这种人连抛妻弃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却不肯答应我提的条件!难道你竟然还心存一点良知?可是话说回来让你答应那般条件却是有点为难你,毕竟你在这里可是只手遮天!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彻底驳了你的面子,那我就再退一步,我可以代表青州分堂参加比赛,但是你得在我娘坟前三跪九拜得认错。” 原来刚才说话的声音中其中一个人姚副堂主,那么刚才与之争锋相对说话之人又是谁呢?听其语气可是丝毫不给这位姚副堂主的面子。而且听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和这位姚副堂主要作笔交易!但是交易的目的好像是有意要刁难这位姚副堂主!人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的名额对这位却是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 见隔壁不曾有声音传出,温子琦瞥了一眼凌浩然,只见凌浩然正眉头微皱轻咬着嘴唇一脸嫌弃,就不知道刚才听的这些话语是何让其这般生厌!温子琦刚欲询问个究竟耳边又传来了一声。 “口出狂言,你别不识抬举!你莫忘记了我留你在此已是仁至义尽!”听这声音便知道说这话之人乃是姚副堂主。 只听另外一个声音冷哼一声说道:“留我在此地是仁至义尽,我看是你姚副堂主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才留我在此吧,至于你说的什么药王大比,你觉得我会感兴趣吗?你让我参加无非是抱有幻想,倘若我能够侥幸胜出作为举荐人的你自然也是风光无限。姚副堂主你可别忘了,我成了今日这般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住口!你个逆子”姚斌坤叱喝到,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 温子琦凌浩然二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为什么此地的第三个名额一直迟迟没有消息,原来这个名额是姚副堂主留给此人的。仔细听下来才发现隔壁屋对话的二人乃是一对父子,而且关系颇为微妙。从刚刚那位年轻的声音所说的话语中可以简单地猜测出,这位姚副堂主曾做过抛妻弃子之事,如今这位年轻人的一切都是拜这位姚副堂主所赐,听其言语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凌浩然一脸气愤的吐掉嘴里的果核,啐了一口说道:“传言果然没错。这位姚副堂主,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 温子琦不解的问道:“什么传言,我为何没有曾听到过。” 凌浩然诧异的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不是说你是本地人吗?关于姚副堂主的传闻难道你一点也不清楚也没听过?” 温子琦听到凌浩然如此质疑的一问顿时内心一惊连忙说道:“我咋么不是本地人啊,不过我呢是乡下人,虽说是青州人但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来青州城。没听过什么坊间传言也不奇怪吧!” 林浩然微微一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那就难怪了,青州城但凡上了年纪的人谁不知道姚斌坤的风流韵事。很多人家都用姚副堂主的事情来教育小孩子。”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看不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姚副堂主年轻时曾也是红尘中人。” 凌浩然冷哼一声说道:“姚副堂主可不是一般之人。据坊间传言这位姚副堂主年少时家境清寒,父母早亡,姨母看他可怜便将他接在近前一并抚养。其姨丈在此地也是一位颇有声誉的郎中,于是姚副堂幼年时期便跟随其姨丈学习医术之道,姨丈家有一表妹,二人朝夕相处便暗生情愫。姨丈见二人情投意合也就默许了,待二人成年之际便准备为二人完婚。此地有一位姓柳的员外育有一爱女,此女生的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正当豆蔻年华之际,整日上门提亲的那是用络绎不绝可以来形容,但都被柳员外拒绝了。原来此女患有一疾,不足以对外人道。柳员外听说姚副堂主姨丈是这一带有名的良医,便差人带着重金前往聘请。于是姨丈带着姚副堂主便前往员外府为小姐医治,一来二往这位小姐对长得面如冠玉的少年姚副堂主便芳心暗许。待小姐身体康复后,姨丈带着姚副堂主便返回家中。姨母见姚副堂主与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便准备来年择日成婚,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柳员外家的小姐竟然背着家人寻的姚副堂主的住处,让其与之私奔。更让人为之咂舌的是我们这位姚副堂主竟然舍弃了抚养教育他的姨丈一家随柳员外之女远走他乡。姨母姨丈难以接受此事便双双病到,不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其表妹一人,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此时表妹已有身孕在身。在百姓们的帮助下将父母安葬后也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讯无人知晓其下落,更让人觉得老天不公的是两年后我们这位姚副堂主一同那位柳员外之女二人返回青州城,见事情已成定局木已成舟柳员外便为其二人操办了婚礼,在婚礼场上,有人送来了一包裹,打开包裹发现里面除了两种草药便再无他物。众人诧异此物到底是何人所送,但又不明白其中深意,便不敢妄加评论。酒席继续进行,但姚副堂主整个婚礼过程中都好像心事重重,有人问是否有何不妥,姚副堂主只是一笑了之。因不知道送此物究竟是有何深意,众人便众说纷纭,时至今日此事依旧一直是个迷。没过几年柳员外家的公子捐了一个此地的小官,我们这位姚堂主也托老丈人关系去了当初此地最大的药房十二堂做学徒。不料几年过后十二堂因通敌叛国门人悉数被抓,此时已是本地知县的柳家大公子动用了一切关系将这位妹夫保了下来。再接下来的几年益春堂犹如雨后春笋般的迅速崛起,我们这位姚副堂主便是此时加入益春堂,从小管事一路做到副堂主。当初的小知县也是官运亨通做到了此地最大的官知府。你说老天是否公允呢?”凌浩然说罢气愤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从凌浩然嘴里听到这些无一不让他惊讶,原来如今的姚副堂主昔日曾在十二堂做过学徒,那么他是否还会记得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呢。可是又不能就这样张嘴就问,无奈之下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饶有兴致的问道:“老天公不公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婚礼上作为贺礼送一下名贵药材也是常有之事,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深意才对吧!” 凌浩然撇了撇嘴摇头道:“你说这些我知道,无非送一些延年益寿,补血养气之类比如人参鹿茸之类,可你不知道这位神秘人给我们这位姚副堂主送的是什么药材!” 温子琦连忙好奇得问道:“是何药材呢?” 第二十章 一见如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微微一笑说道:“这两味药极其普通,根本不是什么名贵草药,一味黄连一味黄岑。” 温子琦听到凌浩然说的这两味药先是一愣但是转念一想便点了点头说道:“在姚副堂主大喜之日此人送这两味药材再贴切不过了。” 凌浩然不解的看着温子琦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懂送这两味药的含义了!” 温子琦拍了怕凌浩然的肩膀说道:“人情世故我不如你,但是药材我比你懂,此事不仅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连当年姚副堂主他看到这两味药他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了,要不然为何当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凌浩然想了想也点了一下头说道:“嗯,应该是他当时已经知道所送之人是谁,也明白送这两味草药是何意思,但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是何意思,所以有人询问只是一笑了之。” 温子琦长吁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是如此,大喜之日若被人知道所送之物时何意思确实有点难堪!” 凌浩然好奇的问道:“看你样子你是知道是何人所送,也知道送这两物那究竟是何意思?既然你知道也就别卖关子了,此时无俩无事你便说与我听听。” 温子琦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其实你如果知道这个传说,你也能猜出来时谁送的,而且知道其含义是何,相传,有一黄姓老乞丐收养了两个苦命的孩子,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哥哥取名曾儿,年龄稍微小一点妹妹取名叫莲儿。二人皆是父母早丧,沿街乞讨时被老乞丐收留,老乞丐本就年老体弱,再收养了两个孩子之后更是早出晚归的为两个孩子寻找吃食,时值隆冬腊月天降大雪原本就行走不便的老乞丐失足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兄妹两人找到老乞丐的时候老乞丐已经气若游丝,老乞丐见到两个孩子后便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兄妹两嘱咐道:“我不行了,你们兄妹两个以后要互相照料,相依为命,不管将来谁找到好的归宿,都要有福同享。切不可嫌弃对方。”说完老乞丐便撒手人寰,兄妹俩当着老乞丐也都发誓保护彼此。 老乞丐死后,作为哥哥的曾儿带着年幼的妹妹连儿,二人又开始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期间真是尝尽人间冷暖也饱受了风寒之苦。开始兄妹两人相处还可以,可是时间久了,作为哥哥的少年心里有了想法,每次讨回来的饭菜若是他一人吃那即是不能吃饱,但也不至于俄到发昏,慢慢得觉的带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妹是个拖累,便产生了遗弃妹妹的邪念。于是,就把弱小的莲儿一个人丢在了大山里,他独自一人去追寻他憧憬的生活。可怜年幼瘦弱的小莲儿,因无人照料,连冻带饿,不久便饿死在山里了。后来,在小莲丧生的地方,长出了许多瘦弱的小草,人们纷纷觉得这个小草得形状很像那枯瘦的身形,因人们记得老乞丐姓黄就把这种长在小莲坟前的小草取名为黄连。由于小黄连的一生饱受苦寒,所以这种草的性味也是极苦寒的。 再说这位哥哥,他自从抛弃了妹妹莲儿之后,虽说独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可每当夜幕降临夜深人静之际他都会想到被自己曾经遗弃在大山里的小妹,总觉得心中有愧对不起小妹。夜里睡觉也总是噩梦连连,不久便因心中空虚而死。就在少年死去的地方,也长出了一种小草,这种草的根也是黄色的,小时坚实,稍一长大,它的根就变得心黑而中空,人们就说这是曾儿的的化身,就把这种草取名为黄芩。故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不知道你听完能不能猜出是谁送的药草了吗?”温子琦说罢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凌浩然。 凌浩然笑了笑说道:“如果听了这个传说还不明白,那也太愚昧了,想不到姚副堂主的这位小表妹也是一位厉害的角色,竟然将负心汉姚副堂主比作那空心的黄岑。难怪姚副堂主看了这两种草药后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呢.经你这么一说此事还真有点意思!听刚刚姚副堂主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名少年在制药的方面颇有天赋,想必也是受到这位小表妹的悉心教导,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也应该是,根据你刚才所说的坊间传言,姚副堂主姨丈本就是在十里八乡享有盛誉,其女每日耳濡目染必定受益良多,倘若又是天赋异禀那必会是出神入化。这样的人教导出来的子女绝不会差到哪里。” 凌浩然默默的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无奈的说道:“天资聪慧加上刻苦努力,想要不有所成就都难!如果此人是第三个名额,从刚才我们两个听到的谈话中可是能感觉得到此人并不是很好说话,日后相处起来恐怕不会那么一团和气!” 温子琦刚想起来应和,便听到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闻声望去只见姚副堂主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白衣,身躯凛凛,一头黑发随风飘洒,一双眼光似射寒星,两弯眉毛浑如漆刷。男子见到温凌二人伸手一抱拳说道:“敝人裴渊庭,早就听说过二位大名,今日有幸能够结识二位,真是三声有幸!” 温子琦凌浩然互相看了一眼便连忙还礼道:“温子琦” “凌浩然” 裴渊庭听到二人自报家门后直接上来抓住凌浩然的手说道:“阁下就是凌浩然?真是人如其名,浩然正气贯长虹!好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说罢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温子琦津津有味地说道:“温文尔雅的温子琦,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二位我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知二位对我感觉如何!”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一见如故!” 站在一旁边的姚副堂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这个裴元庭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从来不给他人面子,向来也是口直心快,今日见了二人咋会如此客气呢? 正在一人暗自思忖便听到凌浩然在旁边说道:“裴兄的大名小弟也是如雷贯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丸剂行不行,全看裴渊庭。在未曾入堂时,便在坊间听过裴兄的大名。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裴渊庭听罢嬉笑颜开的说道:“ 凌老弟这可是高抬我了,我哪有什么技艺,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刚在隔壁姚副堂主也对我说了,此次大比的第三个人选便是我,日后还要靠二位多多提携。 姚副堂主压抑着心头的苦闷沉声的说道:“既然你们三位已经认识了,而且也交谈甚欢,那我也就不多介绍了,从今天起我们青州分堂人选便确定了下来,你们三个日后相互扶持互相取长补短,争取在此次大必取得不错的成绩。现在我便带你们去寻找制药坊的掌座,以后就让他老人家来教你们。”说罢竟然自顾自的甩袖离去。 裴渊庭瞥了一眼离去的姚副堂主,嘴角微微翘起。 第二十一章 心存疑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望月坡此时早已不是风景秀丽之地,遍地的血迹与随处可见的残肢已经将此变成了一个修罗场。看着眼前到下的手足弟兄们,沈天单膝跪地,身上的甲胄也已破败不堪,红色的血液顺着纹路缓缓地留下,有自己的血也有漠北铁骑的血,此刻早已无法分清。单手持着那柄刀刃犹如锯齿一般的快刀仰天长啸。 远在繁华帝都的天子朝臣从来都是关注战场的胜败,又有谁会关注那些死去的将士呢,几日后远在几千公里外的那一张案几上将会出现一道奏折,“三千虎贲军截杀漠北万人铁骑于望月破,大胜!”了了几字便将这场血战总结。没有人会知道这简单的几个字让这三千将士付出了什么代价,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可沈天知道,他知道他们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虎贲军向来从无败绩,此次也是,望着眼前的一切,七尺男儿留下了泪水,说着一起回去,可如今远远看去站着的只有寥寥数人,三千将士幸存不足百,是这三千男儿用血用生命阻挡了漠北铁骑南下的步伐。也许此战足以震撼人心,但是他的心已冷。 大丈夫要不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要不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如今这样的沙场早已变了味,漠北万人铁骑是从何处得知驻守此地的士兵正在忍受钻心疼痛无法迎战呢?沈天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对于他们这种连年在外征战风餐露宿的将士来说,在战场上杀敌都未曾皱一下眉头,可每当阴雨绵绵,众将士无不叫苦连天。数日前的阴雨天早已让他们苦不堪言,此时正是他们最难熬之际,可在这时却有敌军来袭,也未免太巧了,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好在他们胜利了,惨胜! 沈天踉跄着向前走着,找寻着在这场战役中幸存活下来的兄弟。 鎏金的瓦殿熠熠生辉,金龙盘旋的石柱根根都露着威严,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只见殿内宫灯长明,百官肃立,不多时只见一位身着五龙护身袍,头戴二龙捧月冠,双脚各踏一只游龙过江履缓步走向至尊之座,面北朝南的缓缓坐了下来。立于龙椅身边的执礼太监一甩拂尘喊道:“吾皇驾临,百官觐见!” 原本肃立在殿内的众人闻言纷纷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众人礼毕后,座于龙椅上的男子手轻轻一挥。 执礼太监喊道:“吾皇恩准百官起来回禀。”众人纷纷叩首谢恩缓缓起立,文臣武将分列东西站在殿内,唯独文官之列仍然有一位依旧跪伏在地上。 龙椅上的男子看了看下跪之人龙颜露出些许不悦便不耐烦的问道:“范监察,可有事情要禀报!” 范监察连忙直起腰来说道:“回禀万岁,几日前派出去急调药材的驿卒已经全部返回,所调药材除了一种有些出入,其余皆与所需要的一般无二!” 龙椅上的男子听罢便焦急的问道:“是什么药材有出入?可否会对姜将军的治疗有影响?” 范监察赶忙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献州益春堂急调回来的三七年份有差别,微臣虽然略同医术,但技艺不精觉不敢对姜将军的病情妄加段论。此事还需要御医们禀告,但是微臣深知草药年份若有差别药效也是有所差别的,尤其是三七。” 龙椅上的男子不解的问道:“为何三七年份差别也尤为明显?” 范监察连忙回道:“回禀万岁,那是因为三七此类活血化淤的药物药效全在年份上,传言有两个结拜弟兄他们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家交情很是不错,一年义弟突然得了疾病口鼻流血,大小便也出血,没过两天便血色全无,他的义兄知道此事后便从自己的后院挖了一株草药让他服了下去,没过几日便痊愈了,义弟为了感谢兄长便登门拜访,看到后院的草药连忙问道就是这种草药将我的伤治好的吗? 义兄回答道:“正是此药!” 义弟又连忙问:“除了止血,此药还有别的用处吗?” 义兄说:“它不止能活血散瘀,消肿定痛,主治跌打损伤,还能治各种刀枪所伤。” 义弟听了后真是怦然心动,此药真的是仙药啊!我也要是有这种仙药还能不发财?于是义弟就编了大谎言说道:“大哥,我曾听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说道像我这种病很有可能过了几年还会复发,你看能不能给我一颗,行吗?” 义兄说道:“这又何不可,你就自己去后面院子里挖一颗小苗儿回去栽上就可以了。不过,有件事你的记住了,千万别对外人说起此药的功效,当心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偷走。此等仙药还是要小心为妙!” 于是这位义弟便自己去后院挖了一株幼苗满心欢喜的带回家了! 没过多久离义弟家不远的地方,有个财主儿子也得了与义弟一般无二的疾病也是吐血不止,遍访了名医也是于事无补,吃了好多药也止不住血,眼看着人马上就不行就要活不成了。于是财主便贴出告示说谁能治好自己儿子这病,便给他一百两银子,一百担白米。义弟看到这个告示后连忙将自己种在后院的药草挖了出来,连夜赶到财主家送给财主煎汤。谁能想到财主的儿子吃了几剂,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最后竟然血尽身亡了。 财主一看儿子被治死,抓住义弟,质问道:“你说自己说包能治好,我才信你,原来是骗钱的呀!走,我们见县官去!” 县官开堂审问义弟:“你跟谁学的医,拿什么煎的药?” 义弟这下慌了,只好说出义兄。县官便差人传来义兄,问道:“你给他的这是什么药草?你可知道他因此害死了人?” 兄长惊呼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药草,专门用来止血。” 义弟一听急了连忙质问道:“大哥,你给我的那一株可是假的吗?你害得我好苦。” 义兄连忙说道:“大哥怎么可能骗你呢?就连药草都是你自己去后院挖的,为何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假的了呢?只是你挖的那棵草药才长了一年,还没有药性呢。没药性咋么能止血呢?” 县官连忙问道:“既然如此那要几年才止血呢?” 义兄回答说:“三到七年,药力最强。”义弟听到这里才明白,是自已没有弄清楚这药草的药性就胡乱使用,最终竟害了自己。后悔不该贪财。 后来,人们为了牢记这种药草的药力在三到七年最好,三年之内的不能止血,才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三七”。三七为何叫三七就是因为其药效要三到七年才是最好,若是年份在三年之内是不具有任何止血的效果的。虽然只是传说但是微臣觉得此事不可贸然行事,倘若因为此药的年份之差耽误了对姜将军的治疗那可如何是好,姜将军的伤情可容不得半点耽误阿。” 龙椅上的男子听罢范监察所说的话顿时勃然大怒,顺手将龙案上的一碗茶丢了出去。 “啪”得一声! 百官闻声纷纷跪倒在地众口一声的喊道:“万岁息怒,龙体要紧,” 龙椅上的男子怒不可遏的吩咐旁边的侍卫:“传旨,将献州益春堂的堂主和知府给我缉拿进京!” 第二十二章 耳目一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眼前的斜躺在卧榻上的这位老者,除了从年龄上看的出是一老前辈之外,半点没有姚副堂主所说的德高望重老前辈的样子,此人鹤发童颜身着一袭白袍,头发不扎不束肆意散落,一袭白袍也是门襟大敞随意披挂在身上,半倚半躺还翘着二郎腿,俨然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但唯独那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人的内心。仔细看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一盘卤鸡腿在哪里忘乎所以的啃着,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和裴渊庭仿佛再问眼前这一位真的是姚副堂主说的那一位吗?裴凌二人也互相看了一下对方方也在询问对方!三人实在是难以想象此人就是青州分堂辈分最高之人,就连堂主朱之廉在他面前都是以晚辈自居。据说老者这般年纪依旧留在此全是因为当年的一个承诺, 传言还说当年老者并非是益春堂之人,是受人之托才留在此地。只是时间过的太久估计也只有老者自己知道其中原委。 温子琦凌浩然与裴渊庭三个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刚才在过来的路上姚副堂主可是对他们三人提前有过安顿,等下他们拜见的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性格极为怪异,万万不可以得罪顶撞,他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管。若想从他那里学到东西,最好不要忤逆他。这位老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门徒。喜怒全看心情。 三人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乖巧的站在老者面前,也不敢去打搅他老人家。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老者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随着老者在那里大快朵颐的啃着鸡腿,三人喉结竟然不争气的跟着动了起来。 “咕噜”的一声打断了老者忘我的状态,只见老者将眼皮抬起来看了一看眼前的这三个人,便舔了舔手指头上的油没好气的问道:“今年是你们三个啊?” 三人连忙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正是晚辈 ” 老者将手里的骨头舔了舔随手往外一扔说道:“隔两年就给我弄三个朽木,不知道朱小子咋想的。” 凌浩然看了一下温子琦眉毛轻挑示意这该如何应答,便看到身旁裴渊庭上前一步行礼说道:“正因为晚辈三人是朽木才需要你老人家的妙笔雕琢一番,要不然都无法在这世界立足,还望老人家成全。” 老者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非要去雕琢你们三个呢?你小子油嘴滑舌一腔市井气息,我不喜欢你。还有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姚斌坤教给你的吗?你小子姓什么?” 裴渊庭一脸谄媚的说道:“老人家,晚辈姓裴,我这不是溜须拍马,我这是就事论事而已,我可知道如今朝廷的御医有两位就是你亲手教出来的。” 老者听到裴渊庭说到自己两位徒弟是朝廷做御医,脸上并未露出自豪之感,反而是一脸厌恶的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二人,我不屑认他们为徒!你说你姓裴,你可是裴震楠后人?”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晚辈并不认识裴震楠,晚辈跟随家母姓,并不随父姓,家父正是此地的姚副堂主。” 老者嘿嘿一笑颇有深意说道:“你是姚斌坤的儿子却没有信姚也没有姓柳,那这么说来你的外公便是裴如枫了?” 裴渊庭诧异的说道:“正是,您老人家还认识我外公?” 老者看了看裴渊庭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与裴老哥曾经一起拜入当是名望最高的杏林老前辈门下一起学医,世事难料裴老哥竟然就那样去了,所以我很不待见姚炳坤也是因此!这么一说你随母姓就一点不无道理了!”说罢便又看看温子琦凌浩然,用手一指凌浩然说道你呢?“ 凌浩然上前作揖行礼道:”晚辈凌浩然“ 老者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林?皇姓?“ 凌浩然连忙摇了摇头头连忙说道:”不是,是凌云壮志的凌。“ 老者恍然大悟道:”驻守漠北的威远将军?“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不敢欺瞒前辈,晚辈正是托了威远将军的威名才能加入益春堂。“ 老者原本斜躺在卧榻之侧,听到凌浩然说到与威远将军有关系便直起身来,缓缓的说道:“威远将军驻守边境二十余载,力保我国不受羌族侵扰。老朽虽然痴长几岁,但是由衷的倾佩凌将军,只是老朽实在难以想通以威远将军的卓越功绩,也需要在朝廷培养势力?也许老朽目光短浅无法能够明白威远将军的深意。不过你若真与他有关系,我为公为私都将倾力传授你我所学。” 凌浩然深深行礼说道:“承蒙前辈抬爱,晚辈自当尽心尽力。” 老者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温子琦说道:“你呢?又是凭借谁的关系拜入朱小子的门下的?” 温子琦上前一步行礼说道:“晚辈温子琦,青州本地人士,幼年时期一直跟随自家叔父四处行医。是叔父举荐晚辈来此作为杂役的。后因朱堂主垂青收为门徒。” 老者闭着眼睛冷笑了一声说道:“朱小子垂青?那想必你在医药方面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话说道一半嘎然而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温子琦,沉声问道:“你刚说你姓温?” 温子琦连忙点头说道:“晚辈确实姓温,前辈难道也讨厌姓温之人吗?不知这又为何呢?” 老者疾步走到温子琦面前,用那双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温子琦,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温子琦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顿时觉得的这双眼睛为何如此温柔,温柔到让人放下一切戒备!犹如慈母一般,怜爱的看着你! 温子琦暗到一声不好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言灵术!连忙低下头去行礼道:“前辈,晚辈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老者见温子琦竟然可以从他的注视中移开双目,顿时觉得这个年轻人远非他自己说的那般简单。 老者看得出他隐藏了一些东西,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听到温子琦这般一说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我墨千秋今年八十有七,平素里自诩聪明,识人断物也是鲜有出错,今日见到你们三个却让我好生欢喜,我竟然有点无法看透你们三个,从小受到市井气息熏陶的裴渊庭,说话办事八面玲珑。凌浩然虽然一身纨绔子弟习气昭然若揭,但话语间却无意流露出王霸之气。而姓温的小子虽然说话温文尔雅,但还是从你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戾气在内心深处。要知道眼睛乃心之所映!刚才你们三个所说的不过是一些场面话是用来恭维人的!好了我也懒得管你们是否别有所图,但对于我来说你们只是我的学生而已!古语有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自会将我所知尽数传授给你们几个,至于以后何去何从,一切随缘万事随心!”说罢墨千秋一捋下颚胡子对着三人态度和蔼的说道:“现在你们便去旁边的丹房等我,待我吃完这盘鸡腿便会过去!” 三人作揖拜别缓缓的退出房间,墨千秋看看了外面的的三人,自言自语道:“这三人组在一起到是颇有一番韵味,正气凌然的凌浩然,饱经世故的裴渊庭,还有这一位能从老朽言灵术下处之泰然的温子琦,这样的组合绝对会让青州分堂在大比之时大放异彩!” 屋外的三人此时却好比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裴渊庭看了看旁边的两位也都低着头眉头紧缩便打趣得说道:“真不愧是分堂辈分最高之人了,这般年岁吃过的盐都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简单一个照面就讲我们一个个看得如此透彻,真是厉害。我有一种感觉我在他老人家面前好比婴儿一般,话还没说他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旁边两人听了裴渊庭这般形容便驻足相互看了一下对着裴渊庭生出了大拇指异口同声说道:“透彻!” 第二十三章 举止怪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眼前大小不一各式陶缹,凌浩然摸了一下耳朵诧异的问道:“难道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器具都要在制药的过程中用到?”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都有用,制药可要比汤剂复杂的多,为了便于储存携带,老祖宗们经过多少年的反复改进 这里的每一件都有用,你所看到的这一屋子只是陶制器皿,隔壁屋子则是铜器,再过去则是各式炉子之类的等等,日后你就会知道每一样都有每一样的用” 温子琦看着眼前这一切,脑袋里却想曾经在山上与师傅相处的时光,脸上不自觉的焕发出兴喜的笑容,裴渊庭见他双目无神的在哪里面露喜色便伸手一怕他的肩膀说道:“咋么这就吓啥了? 温子琦连忙收回思绪傻傻一乐说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瓷器,你刚才还说隔壁屋子一屋子的铜质器具,我在想如果都给我,那我卖掉不是一夜暴富了吗?想着都觉得开心,就失态了。“ 凌浩然裴渊庭听到温子琦面露笑容竟然是在想将一屋子的器具都卖掉赚一笔钱,不免有点匪夷所思二人互相看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爆都笑出了声, 凌浩然止住笑声,搽干净眼角的泪水说道:”你这思路满新奇的,相处这么久还没发现原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温子琦挠了挠头面露尴尬之色说道:“山里的孩子穷怕了,看到东西第一个想法是这东西的值多少钱。” 裴渊庭听到连忙附和道;“确实如此,我第一次来城里去饭店吃饭的时候看到人家点一桌子菜我就在想就两个人吃饭叫那么多菜又吃不完,多浪费!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温子琦连忙点头的说道:“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个想法啊!我也曾经这样想过。那么大一桌子菜,每个就吃个一两口多浪费。后来才慢慢明白,不是人家浪费,只是我太穷了而已。” 凌浩然看了看眼前这两位正说的兴起。不由咂舌道:”啧 啧 啧 至于说的那么可怜吗?不就是一桌子菜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让你们也体会一下所说的有钱人是如何吃饭的。今天晚饭我们不在这里吃了,出去吃,青州城最大的馆子如意楼如何。我请客随便点。“ 裴渊庭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说道:“最大的?如意楼!还随便点?真的假的,你可便骗我啊 ,你这么一说我都后悔中饭吃了那么多了。“ 温子琦看了一眼凌浩然半信半疑地说道:“我与你相处也不算短了,咋么突然今天转性了。” 凌浩然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之前不是在装模作样吗,不想暴露身份过于高调,既然现在你们都知道我是靠着威远将军进来的,那以我的家世这种吃饭点一桌菜根本就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有啥好诧异的?就是天天山珍海味又有啥好难的?” 裴渊庭连忙谄媚的说道:“一切听凌少主安排,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凌浩然连忙正色的说道:“裴兄,你我之间,交的是心,与家世背景无关,若是参杂其他进去就有点生分了。” 裴渊庭听罢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文质彬彬的说道:“好,一切全听凌贤弟安排。” 凌浩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温子琦,刚想与之开口调侃一下裴渊庭,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怒喝:“这般悠闲自得,看来你们对自己很有信心啊!”话音刚落从门口闪进一人,此人正是鹤发童颜的墨千秋! 三人闻声便赶忙收起打闹的心情,垂手而立听凭墨千秋在一旁的教导。 墨千秋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沉声说道:“既然让我教导,那就得听从我的安排,我这人其实在教人方面没什么天赋,全看你们自己能够领悟多少。我现在给你们出第一道题,六味地黄丸可曾听过?听过的话每人做十丸出来,如果没听过,可以去翻看医书!所需材料自己去库房找,过程中所需要的器皿也自己去找!今日第一天我便不算你们时间,你们可以先熟悉下这些器具的使用方法,从明日开始算起三日后我来查验是否合格!”说罢看了看眼前目瞪口呆的三人,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冷哼一声便摔门而出! 剩下三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人,裴渊庭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还什么都没教就让我们自行摸索,这未免对你们俩也太不公平了吧!” 温子琦诧异的问道:“对我俩而言?你的意思这道题对你来说不难了?” 裴渊庭笑了笑说道:“对我来说这有何难,咋么说我在此地也待了两年多了!坊间传言也不是全无根据的!” 凌浩然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正好今日晚饭时间你得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我可是对制药之道一窍不通。” 裴渊庭一听到晚饭顿时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好说好说,如果这样子我这顿饭才能吃的心安理得,要不然总感觉是蹭饭,哈哈哈!” 温子琦听罢连忙说道:“哎,不对啊!我咋感觉你这话里面好像有捎带我了一样!” 裴渊庭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此意思!这是你多想了,下午我就带你们熟悉一下这里的这些器具你们看如何?” 凌浩然看着二人如此嬉闹眼里不由自主湿润起来! 四海客栈得服务宗旨乃是宾至如归,客栈内的小二哥也都是一直这么做的!但凡有顾客提出要求客栈能满足的都要满足,即使不能满足,也会尽量弥补。所以四海客栈的名声那可是享誉整个青州城,开业多年从未有过什么丢失颜面之事。 俗话说得好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今日四海客栈竟然摊上这么一档子怪事,若说是何怪事呢这事还的从昨晚说起,昨夜亥时刚便有过一行人过来投宿,四人形色木纳,只说要了一间上房便没在说什么,小二哥带着这一行人将其安顿下来,回头跟柜上的还在说这一行人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之流吧,还被柜上一顿数落。掌柜的还教导小二说做我们这行一定要有好的眼力,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他们四人中其中三人各个都穿着官靴,而那一类官靴是由府衙统一发放的,也就是说这几人其中有三个人是在官府当差,所以绝不会是匪贼流寇。这四人自从进了房间便再无传出任何声响。晚上小二哥按照惯例巡查路过此间客房之时见里面早已熄灭烛火,便没去询问次日早上准备的茶点有何忌口。一夜也没听到楼上这间客房有何异响。 今天早上送茶点之前小二哥曾上前叩门询问是否需要茶点,见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便自认为昨夜连夜赶路舟车劳顿过于疲乏睡的比较沉,便没有过多的打扰,可是已过了午饭时光了这间客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小二哥便和掌柜的说了一下,见多识广的掌柜第一反应觉得此时有蹊跷,便带着小二一同前往,不料如何砸门都里面没有声音,这下可吧掌柜的吓坏了,连忙破门而入,谁知道眼前看到的差点把掌柜吓得大小便失禁。 满屋子的血腥味,只见四人围着桌子直立而坐,脸色惨白,双目圆睁,在看每个人胸前都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已顺着衣襟流了一地。 掌柜的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客房,于是赶紧派人前往县衙报官,没过多久府衙的捕头便带着一众衙役火速赶来,铺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几位诧异的说道:“咋么会是他几个呢?连他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第二十四章 祸不单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四海客栈的掌柜原本哭丧着脸站在捕头身后,听到捕头竟然认识惨死的这几位,连忙轻声问道:“黄捕头,您老认识这几位?”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认识,做我们这行的地面上的三教九流都能混个脸熟,何况这里面还有三位原本就是府衙行刑的刽子手,我只是好奇旁边这位是如何和他们三位搅和在一起的?”说罢伸手指了一指其中的一位。 四海客栈的掌柜诧异的问道:“那这一位又是谁呢和其他几位在一起有何不妥吗?” 黄捕头看了一看掌柜的说道:“李掌柜的您是不是有点过于多事了?一个劲的在追问这几人的情况。你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吧!” 李掌柜吓得连忙辩解道:“黄爷,您可明鉴啊,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死了四个,这名声恐怕是一落千丈,往后的生意都估计没法做了,这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需要照顾,我这也不是担心往后吗?所以难免嘴多了一点!” 黄捕头冷哼了一声:“这样子最好,你可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这手里的官刀可不是吃素的。” 李掌柜搽了搽额头吓出来的冷汗谄媚的回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黄捕头办案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一双睿眼往往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蛛丝马迹。听说昨天黄捕头就破获一起命案?” 黄捕头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说道:“李掌柜这消息够灵通的啊,你说的可是昨天益春堂那位自杀的管事。" 李掌柜连忙伸起右手大拇指说道:“这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黄捕头真是神目如电,短短一上午就将此案破获,百姓都对黄捕头那是赞不绝口,纷纷都说有黄捕头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 黄捕头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份内之事,是百姓们过于谬赞了。李掌柜你刚不是问我此人是谁,和其他几位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我告诉你此人姓冯名志海,乃是昨天益春堂昨日自杀的那位管事的哥哥。昨日下午还派人去传唤过此人,只是当时没有寻到!至于你说的和其他几位在一起有何不妥,依我对他们几个的了解他们应该往来不多,这个冯志海原先是天桥底下卖狗皮膏药,这不弟弟成为大管事后,自己也就顺便贩卖些小药草,平日里常做一些欺行霸市的事情,而那三位乃是行刑的刽子手,咋么想都觉得应该没什么来往才对。” 李掌柜咂舌的说道:“两日之内,两兄弟双双毙命,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就不知道这二位是否家里有人,如若上有高堂健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钻心之痛了,更何况两兄弟双双毙命如此祸不单行可让老人家如何接受!”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长嘘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又谁能说的清楚呢,在没有查明案情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是否有关联,至于你询问是否有家人高堂健在,你不就是想知道事后是否有家人来你这里闹事吗?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兄弟二人都未曾有家室,昨日益春堂冯管事的案件我便差人去寻过是否有亲人,除了这弟兄二人在无他人,这你可以放心了吧!” 李掌柜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对黄捕头看穿其心思的默认,耳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就在二人说话的这段时间走廊上都站满了人,李掌柜看了看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便轻轻的拽了一下黄捕头的衣角说道:“黄捕头你看外面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万一有个闪失破获了现场那对您破案可不好,要不你派人把人驱散可好?” 黄捕头看了一眼李掌柜微微一笑便招呼过来一个衙役吩咐道:“去将无关人等轰出去,一群人在这里吵闹影响断案。”衙役领命后便出去将门外看热闹的众人驱赶开来。客房内就剩下一个正在验尸的仵作与两名衙役。掌柜的见聚集在门外的人都被赶下楼便走上前去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您看,要不让仵作在这里勘验尸体,你随我到隔壁房间等候可以,这一屋子的血气着实将我熏得受不了。” 黄捕头想了一想说道:“这样也好,既然李掌柜身体不适,眼看这边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决定性的结论,那我就陪李掌柜去隔壁客房稍作休息。”说罢便迈步走了出去,李掌柜紧随其后也跟着走向隔壁客房。 如意楼并不是一座孤楼而是由一排楼宇相互连接而成,雕梁画栋耸入云霄,好不辉煌。此乃是青州最大的酒楼,华灯初上一个个身着华丽服饰的食客们接踵而至,酒楼外热闹非凡,就连小摊贩的叫卖声都听上去颇有一番韵律在其中,酒楼内的小二哥们手端餐盘穿梭在人群中。 隐约听见门口的门子喊了一句:“三位贵宾楼上请,也许食客不会在意这简单一句话,但是跑堂的小二哥们却纷纷驻足看向门口,因为他们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原来这是一个暗语,只有如意楼的人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如意楼一共是五楼,第一二层基本上都是普通食客,若是来人门子招呼说的是几位爷里面请。第三四层一般都是达官贵人乡绅富豪,每层皆有三十二间雅间,来人如若需要三四层的雅间用餐,门子招呼说的是几位贵客楼上请。而第五层只有八间,这八间设施配备都是最高规格,就连伺候服务的人都是经过琴棋书画专门培养过的妙龄女子,并非是谁都可以登上五楼,而是需要特殊的方法才可以,这个方法便是拿着楼主得腰牌才可以,来人出示腰牌后门子会招呼说几位贵宾楼上请,平日里少有人前往五楼,必经腰牌的获得可不是那么简单。今日门子一喊,众小二哥无不差异,纠结是何人可以得到楼主的青睐,就在众人浮想联翩之际只见从门口进来三人,穿着普通一身粗布短打,相貌平平也不是惊艳之辈,为首之人谈笑从容但是颇有气度,跟在身后的两人却东张西望一脸局促! 一位小二哥连忙迎了上去说道:“三位贵宾请随我来!” 为首的这位少年从容地点了点头便跟在小二哥的身后向楼上走去,而原本在身后东张西望的两人却未曾注意到同伴已经跟随小二哥先行一步,待二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小二哥已经带着同伴走出足有十步之遥!二人赶忙疾走几步追了上去,现在众人都能看出这二位未经世面,能来此地全是仰仗这位为首的少年。一阵窃窃私语过后便没人在留意这三位。 一行四人刚踏上五楼便看到迎面款款走来一位妙龄女子,小二哥转身对着后面的三位躬身说道:“三位贵宾,小的就带到这里,从这便开始由怡红姑娘来伺候几位!” 第二十五章 大失所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怡红姑娘上前微微一施礼轻声细语的说道:“三位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玉步轻移款款向前走去,三人缓步跟了上去,转过一个庭廊一行人来到一雅间门前。只见眼前枣红色的木门上有个斗大的乾字在烛火的照映下金光闪闪,怡红姑娘伸手将门推开微微一笑说道:“三位公子,乾字宫到了,里边儿请。” 凌浩然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便迈步进去,温子琦裴渊庭也跟着鱼贯而入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清香让人犹如置身百花丛中,透过屏风只见屋内烛火轻摇,在屋子正中间有一圆桌上有一香炉正飘着袅袅轻烟,温子琦鼻子微微一吸不由得瞪大了双目紧紧的盯着那盏香炉犹如发现至宝一般。而站在身旁裴渊庭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原本备受期待的五楼,并不像三四楼那样装潢的富丽堂皇,反而确实朴实无华,全屋没有一丝的奢华气息,这让他有点大失所望。可再仔细一看便觉得这个房间的摆设都是那么相得益彰,多一件觉得是累赘,少一件就觉得欠缺了什么。凌浩然看了看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绕过屏风劲直走向桌子随便的找个位子坐了下去,温子琦裴渊庭相互看一眼也都迈步来到桌前不分主次的坐了下来。 凌浩然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位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也都发现此地不是普通之地了吧!说说都觉得有什么不普通之处!”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此地确实是不凡,其他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桌上这一炉香,便是市面上有钱也很难买到的。这可是上等的安魂香。” 立于门边的怡红姑娘听到安魂香三个字时不由的看了一看温子琦。 凌浩然半信半疑地说道:“不会吧,你只是问了一问便能说出这炉内焚的是何香?我可没你那么厉害,但是我知道此地最厉害的是你想吃什么,便能给你做什么!只要你说的出。他们便给你做的出来。” 一听到说吃,裴渊庭一改刚刚失落之感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说罢伸手一招呼:“小二哥!拿菜单过来。” 站在门口的怡红姑娘闻声走了过来轻轻的回道:“回公子,五楼是没有菜单的,您只要说想吃什么,这边就给您做。” 裴渊庭一愣才发现这里没有小二哥,只有刚刚带他们进来的这位怡红姑娘,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姑娘,不好意思,忘了。” 凌浩然见此便连忙说道:“今天既然我做东,虽然说了你们随便点,但是我感觉应该我来推荐一下,要不听听我的介意如何?别看兄弟我在其他地方不如你二人,但是在吃的这方面,我可是算的上一位行家,怎么样?” 温子琦裴渊庭二人俱都是聪明凌厉之人,焉能不知道凌浩然说这话的意思,刚才在一楼这二位已经算是出尽洋相,要是在这里再要有什么尴尬之举,那这顿饭如何能吃的开心。二人便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听你的。” 凌浩然想了想说道:“这样把,招牌鸡鸭鱼肉各来一个,再给我们来个上八件,还有来一壶好酒 。” 立于裴渊庭身后的怡红姑娘听了便轻声询问道:“三位公子可否有忌口?” 凌浩然想了想便说道:“我是没有,就看他两位有没有。” 二人纷纷摇头,怡红姑娘见没有任何忌口便开口说道:“三位公子爷稍等片刻!”说完行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温子琦见人已离去便对着裴渊庭说道:“ 现在知道我们和这位凌公子的差距了把,我们来此那是瞠目结舌,在看看我们这位凌公子。哎!!货比货得扔,人比人的死。” 裴渊庭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连个菜都不会点,人家凌公子张口就来什么上八件,温兄弟我来问你你知道这上八件是什么吗?” 温子琦连摆手带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一个山里的穷小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上八件,你知道吗?” 裴渊庭冷哼一声说道:“我哪里知道,听都是第一次听到!要不凌兄弟你受累给我么说说什么是 上八件?” 凌浩然见二人调侃的起劲也不阻拦,笑了笑说道:“其实所谓的上八件,就是寓意很好的八个菜,分别是金玉满堂 金鸡报晓 蒸蒸日上 鸿运高照 。。。。。” 往日里客房都不够用的四海客栈,今天却稀稀拉拉只有几间房内亮着灯,李掌柜端起酒壶又给黄捕头斟了满满一杯,谄笑的说道:“捕头大人,粗茶淡饭有失礼数,明日我做东,悦来酒家您可一定的赏光。” 黄捕头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李掌柜卷着舌头说道:“李掌柜,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您这般客气究竟是所谓何事?不会只是因为我下午轰散了那一众看热闹的闲人吧?再说今日我已在您这里破了规矩,破案之时不可饮酒,你可倒好,将我高帽带了够,喝到如此地步!既然喝了李掌柜的酒,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但凡我知道都可告诉你!” 李掌柜连忙堆笑的说道:“黄捕头,您这就有点见外了,今日这一顿饭,只是您在我这里断案,总不能让您饿着肚子对不对,所以才略备粗茶淡饭让您果腹而已。至于所说的明天悦来酒家那确实是有点私心,也只是希望您能快速破案。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名声很重要。发生凶杀案是最不乐意见到的,您也看到了今天一个投宿的都么。” 黄捕头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口搽了一下嘴角的酒渍打趣的说道:”真是这样吗,我看你这客栈今天还有几间客房亮着灯,想必是还有客人在住宿吧,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李掌柜想了想便说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们这屋楼上住的人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关外的参客。正对面住着一个女子,手提三尺青峰,应该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还有就是住在女子客房旁边的是一老一少,看样子应该是祖孙二人,穿着普通应该是来投奔亲戚的 。还有一位就是三日前就已经住进来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看出是位官差。但是昨日没有回来,也没有退房。” 黄捕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真按李掌柜所说,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李掌柜今天退房的人员名单你可要给我一份?” 李掌柜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是自然,配合府衙破案也是我们商家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在下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件事情。这一下午都无法想通?”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说道:“是何事,让你李大掌柜惦记一下午?说来听听?” 李掌柜想了想对着黄捕头一抱拳说道:“那我就斗胆说了,黄捕头你就全当我是酒后胡言乱语。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又有谁会对府衙的刽子手下杀手呢?如果府衙的刽子手意外死亡,对谁最有利呢?我想不明白,再说这位冯志江为何会与他们在一起呢?还有昨天益春堂的冯管事真与此事没有关系?” 黄捕头看一眼李掌柜,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承蒙今日李掌柜款待,眼看时辰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离去。 李掌柜诧异的看着黄捕头不解的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我这话刚说到一半,您咋么说走就走呢?” 黄捕头停下迈出一半门的脚步背对着李掌柜说道:“李掌柜,今日你我二人都喝的有点多了,有些话就到此为止,告辞!”说罢便神色决然的迈步离去。 阴暗的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雨,冰冷的街道,冰冷的雨,踉踉跄跄走在冰冷的街道上黄捕头任由细雨像丝线般打在脸上,刚才还醉眼迷离的黄捕头,此时双目之间却犹如一道利剑可以直透内心。原本卷着舌头说话不利索黄捕头此时却嘴角微微翘起清清楚楚的说道:“有点意思!” , 第二十六章 过河拆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盯着眼前满满的一桌子菜,裴渊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碍于情面便巍然不对的坐在那里,但是喉结却不由自主上下开始滚动。温子琦虽说小时候也是锦衣玉食,可是自从被师傅救上山后,一向注重饮食的师傅向来都是菜味寡淡,何曾吃过如此奢华宴席。 凌浩然见菜已经上齐,便对原本站在旁边准备伺侯的怡红姑娘说道:“你先退下去把,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伺侯。”怡红姑娘应了一声便退出门外,乖巧的将门关上等在门口。 凌浩然深知若是有外人在场,温裴二人难免会有些拘束,于是才让怡红姑娘退下,这样屋内就剩下他们三人,便再无顾及方可以尽兴。 见人已离去凌浩然便想端起酒杯说点什么开场之词,可是耳朵里却传来裴渊庭的声音“这样才好吗,你说让一个长的如此曼妙的女子站在旁边伺侯着,这让我咋吃的下呢。还是就我们三个人自在。说来也是奇怪,我门今日上午才是第一次见面,这才晚上,我都感觉你们是我多年好友一般。” 说罢伸手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一块黄橙橙的肉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还在问道:“这道是什么菜啊?肥而不腻,还散发这果仁味,子琦你也尝尝,真的很不错。” 温子琦听了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了起来,刚嚼了几口便点了点头说道:“嗯 真的很好吃 ,外脆里嫩而且是香气扑鼻,好像还是炸的,这道菜又什么名堂吗?”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说着。 凌浩然尴尬的放下酒杯说道:“我说二位,我这刚端起酒杯想说点什么场面话,都被你俩打乱了,弄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好歹也是东家,我这没动筷子,你们两个就甩开了腮帮子开始吃了,这有点不合规矩吧!” 裴渊庭听罢哦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叭唧着嘴说道:“真是好酒,那你说吧,我听着。”嘴上说着眼睛却瞄着桌上的菜,然后又拿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嘴里吃了起来。刚嚼了两下又连忙对温子琦说道:“也尝尝这个,鲜嫩无比。” 温子琦看了看愣在一旁的凌浩然笑了笑说道:“你是继续准备说呢?还是吃呢?你要是说那我听着,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开吃了啊!” 凌浩然哭笑不得的说道:“还说什么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吃吧” 裴渊庭吐掉嘴里的鱼刺眉欢眼笑的说道:“这样不就对了吗,你看看有几个手足兄弟吃个饭还要说台面上的话?“ 凌浩然听罢裴渊庭这般一说更是欲哭无泪,便说道:“都怪我,是我做作了,哪有几个手足兄弟会这般生份,连一起吃个饭都要相互说一堆恭维话。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一杯!”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那微微泛红的眼睛也默默的举起杯喝了下去,裴渊庭也许不知道凌浩然的故事,但他可是听凌浩然自己曾说过,自己几个骨肉弟兄可是明争暗斗,甚至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也许刚刚的几句话触动了凌浩然心里的那根绷紧的弦。对此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默默的将凌浩然面前的酒杯给斟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凌浩然看了看依旧风卷残云在吃的裴渊庭戏虐道:“刚刚你可说了我们是手足兄弟,那现在兄弟我有难处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裴渊庭听到凌浩然这么一说,便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抹嘴说道:“我是个粗人,既然说了是手足兄弟,你若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说是什么难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浩然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对你来说是件小事,午间时光墨师不是让我们三日之内给他做出十丸六位地黄丸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那六位药材呢。你看要不给我教教如何做?” 裴渊庭一拍大腿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说的那么正儿八经的,原来是这事啊,这事好说六位地黄丸所需要六位草药,分别是熟地黄,山萸肉,山药,泽泄,丹皮,以及茯苓,至于它们的配比是八比四比四比三比三比三,这个配比可千万千万记住了,万万不能出差错,如果你怕分量太少你记错你可以干脆用一两为基础来,就是最后做出来会很多。反正库房对于我们练药制药用再多都不会有意见,既然知道了药材和配比那接下来就开始炮制,我不是带你们下午看了那些器具吗,所需要的器具都在里面可以找到。真怕拿错可以到时候我拿什么你跟着拿什么便可以。拿了器具便可以开始炮制了,这第一步会用到一个砂锅,我们将取来的山茱萸用酒炖法将酒炖至酒尽数被吸尽。酒炖法知道是什么吗?”说罢看了看凌浩。 凌浩然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都是打杂扫地,端茶递水的。这跟这朱堂主这一段时间才认识些药草,学了些把脉。哪里知道什么是酒炖法。” 裴渊庭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若不是我知道你有那么厚的背景,我都怀疑朱堂主是不是疯了,收你这一个门外汉!” 凌浩然听到这般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反而志得意满的说道:“你还别不承认,背景就是实力,” 裴渊庭不耐烦的说道:“好好好,你有实力可以了吗?我现在再给你说何为酒炖法,其实酒炖法就是将药材洗净后加入定量黄酒中均匀,放置在一旁让其闷一到两个时辰,使酒可以完全渗入药材内部,再将装入炖药罐内,然后再加入一定量的黄酒。将药罐搁置水锅中隔水炖至酒吸尽,使药材色转暗黑色,取出放凉,晒干就是酒炖法。”说完自顾自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叹气道:“如此佳肴美酒,还有人虚心求教。人生足以!”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你若给他教会如何炼制,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再次请你的,你还怕没的吃?” 凌浩然生气的说道:“子琦你看出来了吗?刚刚一口一个手足兄弟,这会儿又在这里拿腔作调的。让人好生厌烦!若不是看在有求于他的份上,应该把他轰出去!赶紧说别端着。” 裴渊庭嘿嘿一笑便又开口说道:“刚刚说到用酒炖法将山茱萸炮制晾干后,在将其他几位药也去净杂质然后照着比例放在一起,取一大号的铜臼杵捣成粉末。然后将粉末过筛,因为熟地黄 和酒萸肉性黏所以最好是分开捣。做好这些后便可以炼蜜了,炼蜜的关键是滴水成珠,待到炼蜜完成便可倒入刚才研磨的药粉里面,进行和粉。等到和到药粉全部由炼蜜滋润,瞧上去色泽一致软硬适宜,何为软硬适宜呢,其实就是不粘手不干裂便可,最后取出搓丸板搓成丸便大功告成。” 说完看了看凌浩然。 凌浩然见裴渊庭不在说话便说道:“这就完了?原来就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有多难呢!不就是将六种药放在一起捣碎倒入蜂蜜揉成丸就可以了,还端着这么大的架子。” 裴渊庭听到他这般说顿时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吼道:“是炼蜜,不是蜂蜜!你刚才的耳朵呢?” 凌浩然看到裴渊庭气急败坏的嘶吼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如愿以偿的满足感。 温子琦一旁看到二人相互挖苦着对方不由摇了摇头说道:“这难道就说传说中的过河拆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说罢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十七章 判若两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用手扥了一扥衣服的褶子若无其事的说道:“这哪里是过河拆桥,这分明是卸磨杀驴!”说罢连自己都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 裴渊庭佯装生气的说道:“好,算你厉害,不过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要是天天带我来这里吃,你想咋说都行!” 说罢便伸手拿起面前的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温子琦看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凌浩然便问道:“看你今天这么开心,真是意外,我们这一餐应该花销不少吧,你一点也不心疼吗?” 凌浩然将眼角的泪拭去,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来益春堂这段日子是我最近这几年甚至最近这十几年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认识子琦你后让我觉得不再孤单,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觉得有个可以说心里话兄弟,今天又认识了老裴,我有一种从心底里开心。不知为何,我说不清楚,可我就是觉得自在。一种无拘无束的自在,我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刻意的去伪装。我可以去调侃老裴装腔作势,老裴也是见缝插针的挖苦我一无是处,虽然和老裴只认识一天,但我感觉他不会生我的气,他不会借此发难,我也不会因为他挖苦而恼羞成怒。我喜欢这种有朋友在身边的日子。” 裴渊庭将手里的筷子缓缓地放下调侃着说道:“朋友,想不到我裴渊庭竟然能交到朋友,对我来说这个词真的很陌生。从小娘亲就教我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因为她说连至亲至爱之人都可以背叛你,何况是外人。所以我从未向谁袒露过真心,因此我也没有朋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目地的。三十多岁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我曾告诉自己你所做的一切只为让他跪下磕头认错。想不到一天内竟然多了两个朋友。我待过很多地方,都说我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可今天我觉得我吃的真的好饱。” 温子琦吸了吸鼻子说笑道:“吃饱就好,毕竟以我俩自己的能力来这里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我现在是特别的好奇,像我们这样的一桌吃一餐需要多少钱。刚才上来的时候我也看出来了这如意楼的五楼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上来的,刚进门时候我也没看到你说什么,那门子咋么就带我们到这里呢?” 凌浩然笑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就为这事好奇啊?其实看似越复杂的事情,解释起来往往越简单。二位兄弟不妨猜一猜这是为何?” 温子琦摇了摇头,转脸看了看此时正用左手托脸颊发呆的裴渊庭说道:“看他的样子估计也不清楚,你还是说把。” 凌浩然大失所望的说道:“你们就不猜一下吗?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裴渊庭笑着伸出右手食指点了一点凌浩然说道:“我特喜欢看你这种表情,你的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好像告诉我们,来啊来啊快来猜啊!但我偏偏不去猜,子琦你也别猜,就是猜出来也别说出来。我就不信了他到了嘴边的话他能咽下去!” 温子琦听罢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是该治一下这个臭毛病,说话做事老喜欢端着,我也不猜,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有的吃就行,管他有什么文章在里面呢。”说罢竟然真的拿起桌上的筷子装模作样的吃了起来。 凌浩然气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刚要喝,才发觉杯子竟然空空如也,便伸手要去拿酒壶,不料裴渊庭竟然抢先一步将酒壶拿在手里,戏虐道:“想喝酒啊,那给我们说说为何?” 凌浩然伸手将酒杯递过去央求的说道:“大哥,裴大哥!我气得嗓子都干了,你给我倒上让我喝一口再说行吗?”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态度还是不错的,见你态度如此诚恳求我那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您斟满。”说吧便满满得斟了一杯,凌浩然收回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说道:“其实很简单,这是我家开的!给门子看的不过是一枚特质的腰牌。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现在门外站的早已不是刚刚的怡红姑娘,而是此地的大掌柜陈香香。” 温子琦裴渊庭二人之间相互看了看,然后很默契的一起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凌浩然,一脸的难以置信。 凌浩然笑了笑说道:“咋么?刚刚还不都趾高气昂吗,现在为何这般惊恐的看着我?难道后悔刚才对我所做的一切,如果后悔的话也好说,每人自罚一杯便可。” 温子琦默默拿过酒壶给裴渊庭斟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二人相视一看一同端起酒杯异口同声的说道:“凌少爷!” 凌浩然伸手拿过来酒壶,给自己也倒满酒一同端起来说道:“知我身份只有你们二人,切忌出了这道门,你依然是老裴,你仍旧是子琦,而我还是那个浩然,我这么做二位兄弟可明白其中的意思?”二人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懂!”说罢三人仰头一饮而尽。凌浩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冲着门外说了一句:“你进来吧!” 耳听到门外轻轻传来传来一声:“是!” 紧接着便从门外进来一位女子,哪里还是之前让候在门外的怡红姑娘,只见此女身着一席淡绿色莲步砂裙,外罩一件浅白色的纱衣,头顶一对镂空雕花玉簪浸在发髻之中,淡扫脂粉的脸上面露浅笑,一双酒窝在脸上若影若现。女子玉步轻移款款走到凌浩然面前行礼道:“属下陈香香,拜见少主!” 凌浩然一改往日的腔调,面露威严缓缓说道:“嗯,免礼吧。我今日来此并非有事,只是单纯和两位好兄弟来吃口便饭。你若没有事情要禀报便退下吧。” 陈香香回道:“回少主,刚才快马得报,羌族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消息老将军不在边关,竟然发兵一万铁骑意图扰我边境。” 凌浩然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区区一万铁骑能有何作为?只是这老将军不在边关的消息是从何走漏的,这才是让人心生顾虑之处。边关距离此地足有八百里,你如今刚得到消息,估计边关早已开战了。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三个人也该回去了,你也退下吧。” 就在陈香香行礼告退转身离去之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用余光扫了一眼温子琦,这让温子琦好生疑惑,此女为何离开之际要看自己一眼,而且从那一眼中流露出来的竟然是诧异。 见陈香香已经离去凌浩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伸手拿起桌上的牙签往嘴里一丢叼着说道:“二位,吃的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三日之期明天可就开始算了,这才是我们现在比较担忧的事情,若要是这关都过不去,我估计这墨师今后不会高看我的。”说吧便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两位。温裴二人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一同也站起来。 裴渊庭伸了个懒腰嘴里说道:“明天你就跟着我做,我保你过关!”说罢竟然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凌浩然听到他这么一说连忙开心追上去的说道:“可说好了啊,你可别到时候耍赖。” 温子琦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出去的二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人该不会是脑袋里面有问题吧,短短几个呼吸,前后竟然判若两人!!”说罢也迈步追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偷梁换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往日里意气风发何魁此时正一个人彷徨无策,整个何家庄一夜之间乱成一锅粥了,何魁却将自己关在密室里满屋子乱走,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需要有一个冷静清醒的头脑才能够应付接下来要发生的局面。可是他却无法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思考。纵然将自己关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他的脑袋里现在依旧是一片混乱,若说此事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早在一个月多前他就感觉得到可能又事情要发生,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这次的意外太过于蹊跷,这让他这个老江湖到现在都忧心忡忡,正在烦闷之际耳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一般的下人是未经允许绝不敢踏入他的密室,何况他进来之际已经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骚扰他,难道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可外面依旧人声喧闹吵,与刚才一般无二那么就应该不是。既然如此又有谁就这个时间来寻他呢,下人们此刻绝不敢打扰他,那么这个时候敢进来必是他的结发夫妻无疑,于是何魁头也不抬,便道:“别来烦我!” 来人“哼”了一声说道:“何员外好大的火气啊,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什么呢?还有这句别来烦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句活五年前,你就好像对我说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见我第一句竟然还是别来烦我!亏我不远千里来此相帮与你!” 何魁闻声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位约莫四十左右的女子,此女身穿一件白色的绣花抹胸千褶裙,外披一件鹅黄色的褴杉,手握三尺青峰,足蹬一副凤头鞋。此刻正用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盯着自己,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何魁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圣女!您是何时入关的?” 女子转身看看了密室四周的摆设轻声细语的说道:“原来你还认的我啊,我还以为何员外早已忘记我这位故人了呢,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来此地才几个年头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看来何员外真是经商有道财源广进,看看这一屋子的奇珍异宝,玲琅满目让我都有点想占为己有了,此地真是货真价实的宝库!再看看何员外这一身的装扮俨然一副腰缠万贯乡绅富豪!又有谁还记得昔日的何足道!” 何魁听到女子这样说顿时吓得额头沁出黄豆大的冷汗,连忙伏在地上解释道:“属下如此这般也是迫于无奈,若不作出这般样子,恐怕他人会起疑。属下这点东西在还不都是靠圣女恩赐吗,只是属下不知圣女此次入关是所谓何事?不知属下是否还有为您效力的机会。” 女子不露声色地说道:“何员外这又是何必呢,看你现在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样子,哪里还需要在我身边鞍前马后的在受罪呢!” 何魁趴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回道:“小的这条命都是圣女给的,大恩大德自当肝脑涂地为圣女效力!” “哦,是吗?没看出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来到位于何魁面前的椅子端坐了下来,将原本握于手中的三尺青锋直立在何魁的面前用双手拄着! 何魁顿时觉得脖子处冷风飕飕身上也是汗如雨下依旧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说道:“属下咋敢忘记,过去的事情我是寒窑饮雪水,点滴在心头,当初若不是圣女出手搭救,属下早已死在漠北的荒漠之中了。救命之恩又咋能忘记呢。”女子看了看伏在地上的何魁,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我知你忠心,所以我才派人给你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 何魁惊愕道:“原来那三人是您出的手,难怪官府昨天查了一天也没个头绪。这也是自然以您的梦引术那几个小毛贼还不手到擒来。可说属下听说昨天死了四个!还有一人也是?” 女子冷冷的说道:“并非我请自出的手,是我的那一个徒弟带我出手,至于第四个人吗也是该死之人,至于是为什么该死你最好少问。刚才进来之际看到你这何家庄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看来我得到的消息是不会错了,你果然遇到了大麻烦,你也别跪着了,起来说给我听吧!” 何魁听到让起来回话,顿时将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前这位姑奶奶可不是一般人,能在以骁勇善战的漠北羌族中身居圣女之位,可绝不是一般人,几乎可以做到言出法随。如此杀伐决断的女子说来也是奇怪竟然传言至今仍是单身一人,不过细细想来也能明白其中原委,放眼整个漠北羌族又有哪位可以以让之倾心呢。 何魁缓缓地站起来回禀道:“回圣女,这件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了,我这里有个管家叫何福,他呢是本地人氏,此人呢在我这里已经有几年了,当年我看他在街道上卖身葬母,我便将他买了回来,买回来后确实让我省心不少做事也确实是不错,帮我把一切都料理的井井有条,没过两年我就将他提为管事。因此人有一本事,便是对人的容貌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我便将他经常带在身边,我的有些事情他确实知道一二。有一日他来向我禀报说是他在街道上遇到一行从南海来逃难的渔民向他兜售一批上好的珍珠!” 圣女将手一抬示意何魁等等再说,想了想问道:“南海逃难的渔民?这群渔民为什么不逃亡临近的南越国,非要跨过一个南越国,再横跨周国三洲之地来的地处最北的青州呢,我其中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何魁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当时也觉得奇怪,这行人为什么不辞辛苦横跨几个州来到最北端,但是属下确实急需他们手中的药材,便答应见了他们一面。在见面过程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事后老是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咋么可能就那么巧知道何福需要他们手中之物呢?越想越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属下便派人连夜去他们的落脚点,可是去了早已是人去楼空,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可是三日前这位管事突然急匆匆从外面跑回来对我说,他在街道上远远的看到一人,那人便是之前曾向他兜售药材之人。但是不同的是此人竟然身着一身官服,属下当时听罢便觉得当日向我兜售药物可能是个圈套。次日便发现一向给我提供药草的益春堂管事莫名死亡,属下便更加确定他们是冲着我手上的那一剂方子而来,之前向我兜售药材只是试探我是否真的藏有此方,待查明我有此方后便摇身一变来个一网打尽!所以属下才吩咐下人们将一切有关方剂炼药之物尽数销毁。倒时候真要寻上门来,我就来个偷梁换柱说我买珍珠为了美容养颜!现在给我供其它药材的人已经死无对证单凭一味珍珠能奈我何?” 圣女听罢便用她那双散发着阵阵寒光的眼睛的上下打量着何魁沉阴沉的问道:“我不管你如何面对他们,我只是想知道那一剂古方确实在你手上了?” 第二十九章 一叶障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何魁小心翼翼从怀内掏出一方巾娟,生怕用力过猛撕毁了怀中之物,双手颤颤巍巍将巾娟呈在圣女面前谄媚的说道:“回圣女,属下确实获得一剂古方,也差人按照方剂上的购买了这些药草,但是无奈手下没有炼制药品的大师,所以未能有所成果。” 圣女伸手接过巾娟,缓慢的打开发现里面竟然包裹着一方巴掌大小的羊皮碎块。拿起来仔细端详后便随手丢置一旁问道:“这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何魁看到圣女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羊皮古方随手丢在一旁不解的问道:“圣女殿下,此方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圣女大失所望的说道:“此方本就是我羌族圣医所开,一共做了三份,千算万算咋么都没算到其中一份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你手里,你且告诉我此方是从何而得?” 何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圣女吞吞吐吐说到:“ 事情是这样的,四年前我托关系让我一远方表亲在州府衙们里面谋了一个狱卒的差事做,也许是为人老实憨厚的缘故,从来没有打骂过犯人,还时常与羁押的犯人谈心,竟然没多久变成了牢头。 虽然是牢头了,可这人的脾气秉性还和以前一样,对犯人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据他跟我说大概两年前从幽州押解过来一个死囚,定的是秋后处斩,可如今才七月份,便羁押在州府的大牢内等着日子开刀问斩。可是来了么多久此人人竟然突然病危快要死了。我这位表亲呢就去禀报知府大人,看能否帮忙医治。知府柳南天听到我这位表亲的荒唐要求只是微微一笑说:“他一个将死之人,你还费那功夫干嘛!再过一个多月就开刀问斩了,现在要是病死了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我这位表亲心里面却想的的是,虽说此人罪大恶极已经判了死刑,但现在时日未到,有病还时应该要给医治的,于是便从外面请来一个郎中到大牢里面给这死囚治病,自己还贴钱给抓药。也许老天爷也想让这个死囚多活几日,没过几天死囚竟然痊愈了。死囚很是感激我这位表亲。一晃也就一个来月过去了,眼看处刑之日就要快到了,有一晚深夜这位死囚看到我这位表亲来巡查牢房,便偷偷将这个塞在我这位表亲的怀里,次日天微微亮便将人押解走了。而我这位表亲将此物打开发现是剂药方,看起来颇有些年月,因感激我为他托关系谋生活便将此物送给我了。 我拿到药方后看了下上面都是稀世药材,每一味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便觉得这个方子因该不是普通之物。没过多久外面盛传有一延年益寿古方现世,我猜应该就是此物,于是我便暗地里开始为了配置这剂方子四处收集名贵药材,也就有了后来有人找何福兜售珍珠的事情。” 圣女听完何魁的一番哑然失笑道:“好计策,好算计” 何魁一脸不解的问道:“圣女殿下,恕刷下愚钝,什么好计策 ,好算计!我为何不明白您所说是何意思?” 圣女看了看眼前的何魁微微一摇头说道:“哎,我真不知道你这番家业是如何挣来的,这般愚笨不堪,我且来问你,四年前你是否已经有此家业?” 何魁茫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基本无差!” 圣女接着说道:“你寻人托关系可否花了银两?” 何魁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花费” 圣女接着说道:“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未曾花费银两,别人凭什么帮你?只因你是员外想要讨好你?可讨好你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竟然分文未取,你说是为了讨好你吗?” 何魁恍然大悟说到:“显然不是” 圣女接着说道:“既然不是讨好你,为什么帮你,而且据你所说你这位表亲竟然和囚犯谈心照顾囚犯,谁都知道牢房内是最势力之地。这样的人如何能得到同伴容忍,还升为捕头。你觉得这个有没有隐情。” 何魁满脸煞白的看着圣女呢喃道:“这样的人绝不会受到重用,这显然又是一个问题!” 圣女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终于有点明白了,我接着再来问你,你可曾见过只剩一个多月便要开刀问斩的死囚跨洲羁押,而且是离青州最远的幽州。可曾有过先例?” 何魁听到这里便觉得胸口好像押着一块大石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就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只能呆呆地看着圣女。 圣女见何魁这般摸样只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事情就是如此巧,刚羁押过来没多久就病入膏肓,正好还遇到是一个心地善良忠厚老实的牢头,以往日的了解这个牢头必定会出手相帮,事实也正是如此,最后不管是大夫妙手回春还是上天垂怜总之是治好了这位将死之人,死囚人之将死,唯有将自己的至宝赠与此人。那么获得的至宝的牢头咋么办呢,自己身无长物,但是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便将刚获得的至宝转送给帮他谋得一份好差事的贵人了!!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明白?” 此时的何魁已经瘫软在地上一脸的煞白,看了看眼前的圣女颤声问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可是属下不明白是何人设下这个局呢?设这个局又是为何呢?还有这个药方真的就是传说中服了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吗?” 圣女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能操控这一切的只有一人,便是你们的知府柳南天,也只有他才可以将这一切布局的如此巧妙,因为整个府衙都是他的人,他让谁有差事谁就有差事,也只有他才可力排众议让你那位表亲做牢头。也只有他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表亲带郎中去牢房给死囚治病,也只有他知道那张方子在你手里,知道你需要珍珠,才能派手下乔装打扮成南海逃难的渔民卖给你珍珠。这一切都是他为了让你在自愿的情况下研制方子上的药。” 圣女看了一眼瘫软的地上的何魁继续说道:“我说到现在你是不是依旧想不明白,这位知府为什么不自己将方子私自拿去研制呢?” 何魁此时正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己是苍天眷顾,不料却是他人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现在回头想想都怪我自己,若我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蒙蔽双眼,也许我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想当初我刚知道药方上所记载的是可以延年益寿的圣药,兴奋的我几晚上都无法入眠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此乃真是一叶障目啊。最可恨的就是这个柳南天,竟将我如此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恨不得饮其血寝其皮!只是属下想不明白我未曾的罪过这位柳南天,他这样处心积虑的又是为何呢?难道不能自己私下炼制吗?” 圣女冷笑一声阴沉的说道:“柳南天将你视为棋子,无非是看中了你的财力,你也说了那方剂上面的草药,单单拿出一种都是价值连城,何况有数味呢,若不是家有万贯家财的人能炼制成功嘛?所以柳南天找上你一个钱字就可以说明白。至于你说柳南天为何处心积虑为了什么?因为这个方剂本不应该是他的,也绝对不能出现在他手里。若要被人发现这个方剂在他手里第一个翻脸的便是此地的益春堂!” 何魁瞪着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圣女不解的问道:“为何又牵扯进益春堂,关他们什么事情呢?” 圣女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这个方子本来应该在益春堂里出现才对!” 第三十章 贪婪成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何魁一脸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这个方子应该出现在益春堂才对呢?这又是为什么??” 圣女沉思了良久缓缓的说道:“这要从两国交战说起了,我们羌族虽然是以骁勇善战著称,但是往往由于战后医治不当所以战后伤亡是个很可怕的数字,很多勇猛的将士就是因为医治不及时导致伤口恶化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丧命,于是我们便派出众多资质不凡的青年前往各地修习医术,但羌族之人固有的相貌很容易便被发现,所以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经过数年的努力也终于有一两个学成归来的,但是苦于漠北蛮荒之地物资匮乏,虽然有了医术但是没有草药也是于事无补!几位部落首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从这群外出拜师学医的人的嘴里我们得到一个消息就是但凡有点权利的人都希望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如今的周国皇帝也不例外,于是羌族的智者们便想出一条计策,既然周国握权之人都想长生不老,我们就给你们设计一个长生不老药,呕心沥血数年终于写出一个方子,所选药材也都是价格不菲的珍稀药材。每一味都是价值连城。若不是真正的药学大家绝对很难发现这个方子的问题所在,于是便派人来到青州城散布消息,说距离漠北边境的一处叫死人谷的地方有一古方出现,可能就是传说中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药方。此等至宝出现,益春堂岂能坐视不管,若将此等至宝献给当今的周国皇帝,那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切也真如当初所预料的一般无二,益春堂的堂主朱之廉星夜兼程赶往死人谷,让人意外的是因为连年征战,边境已是饿殍遍野,异子而食的事情也是随处可见,老百姓为了活命不得已便开始做起劫道的买卖,这个益春堂的堂主竟然在离死人谷只有十来里的一处山谷给这一伙人给绑架了,风信子正在考虑是否出手搭救朱之廉,负责外围监视的风信子连忙发来信号说有一小队官兵紧随其后也奔死人谷来了,风信子以为是朱之廉自己安排的后援救兵便没有出手搭救,不料这小队官兵直奔死人谷,当晚死人谷方向火光冲天,风信子发现大事不妙连夜赶回百里外的驻军地,待到第二天下午人马赶到后,死人谷早已是遍地焦炭,毫无生机,药方也下落不明!” 何魁小声的问道:“是那一小队官兵?” 圣女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只有这种解释可以说的通,只是让人难以相信竟然不是朱之廉的后援!” 何魁一脸迷茫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朱之廉的外援?难道他们没有救朱之廉吗?” 圣女道:“如果是朱之廉所留的后援的话,这一小队官兵赶到死人谷发现朱之廉不在应该原路返回寻找,而不是将死人谷焚烧殆尽!从风信子的言辞中可以判断出,这一小队官兵的目的很明确,是直奔死人谷!如果朱之廉真是未雨绸缪怕出意外无非有两种做法,其一就是带着大队人马一同前往,其二就是约定个时间,如果朱之廉没有按时返回,然后后援队再出发寻找这样做才是即合情又合理!据风信子的禀报朱之廉与这一小队官兵间隔时间不足两个时辰,所以据我猜测应该是朱之廉前脚出发,后脚便有人将朱之廉此行的目的显露给可以调动官兵的人,于是便有了这一幕。你细想一下能在青城调动官兵的无非就两人,其一便知府柳南天,其二就是知县姚立康。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都是他二人之中的谁做了当年之事,从你今日所说的来看,基本可以断定应该是知府柳南天所为。“ 何魁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恶狠狠的说道:“因该就是他无疑了,可是属下还有一事无法想通,倘若是柳南天得到这份传说的古方,为什么不上交给朝廷呢,上交如此宝物,至少应该会加官晋爵把!” 圣女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费尽心血设计这副方剂,也就是希望得到的人可以上交给朝廷,可是我们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件事!” 何魁连忙问道:“少算了一件什么事情?” 圣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人性,贪婪的人性,人性本贪,忘记了一点,才招致我们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就好比你一样,你拿到这个古方你可曾想过视于他人?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答案,任谁获得了传说中的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药物都会占为己有,绝不可能轻易交出去的。现在看来我们这位柳知府虽然将原方给了你,但是以我的猜测他一定会留有副本在手上。而且你这里一定有柳南天的眼线,不然他将无法准确的知道你的进展情况,倘若你这边侥幸成功了,估计柳知府马上就会知道。” 何魁满脸煞白的看着圣女,一脸的不可思议。从圣女进门开始说的这些无一不让他不寒而栗。现在又听到自己身边还有一名知府的奸细在身边,这让他更是无法释怀,如果真如圣女所猜测的,那么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知府全都一清二楚。想到这里便连忙问道:“圣女殿下,倘如我身边真有柳南天的奸细,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他不是应该都知道吗?那为何迟迟没有对我进行缉捕?” 圣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何魁,摇了摇头头说道:“抓了你谁给他炼药?待你药成之日,便是拘捕你之时,所以现在你可将心放在肚子里此时他绝对不会把你咋么样的。你也可以让外面的那些人停下来了,没必要销毁,因为你所做的一切柳南天都看在眼里。” 何魁听圣女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呼吸不再像刚才那样乏力,匀了几口气,便觉得身上有了丝力气就缓缓站了起来,立在圣女旁边轻声问道:“圣女殿下,那我此刻该如何办才好呢,请殿下为我指条明路!” 圣女淡淡的说道:“这事不难办,其实接下来你只要按照这上面的药材大张旗鼓的去收购,然后便访周边的名医圣手,然后找个理由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请他们帮你炼制,最重要一定要去益春堂找朱之廉,不惜花费血本也一定要让他帮忙炼制。这样益春堂才能卷进来,以朱之廉的药学造诣一看此方剂,便能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药方,他必定会询问你是从何处得到此方,只要他一问你便将如何获得这张药方的经过讲给他听?以朱之廉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听出这事知府设计的圈套,这样也就等于变着法的告诉他几年前是谁抢在他面前去了死人谷,也在告诉他其实他身边有柳南天的内鬼,这样朱之廉自然会帮你对付柳南天,而且他还会尽力帮你炼制这方剂上的药。至于如何将这些人请来需要花什么名堂这个不需要我教给你了把。“ 和魁满脸尴尬的说道:”这就不用了,属下正准备过几天纳一房小妾,这样也可以名正言顺将他们请来。到时候我在婚宴场上将此事一说,不出三天估计整个青州城都知道我手里有古方,那时候柳南天就是想要霸占也没那么简单了。“ 圣女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但是记住一点,千万不能和柳南天撕破脸,要不然他仅凭你最近哪一份密信便可以将你全家缉拿归案。” 何魁点了点头苦笑的说道:“属下明白!只是不知此信对此次行动是否有用?” 第三十一章 扑塑迷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车如流水马如龙,黄捕头一人独自行走在青州最繁华的街道上,四海客栈李掌柜竟然下了拜帖,这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李掌柜只是客套一般,既然下了拜帖那不赴约就是剥了人家面子,做为捕头他深知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于是黄捕头只身一人前往赴约,眼看拐个角就要到了悦来宾馆,去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前面可是黄捕头?” 黄捕头闻声便停住脚步转身看去只见三步开外站着一女子,一袭粉红色拖地梅花百褶裙、外披着一件淡绿色薄纱、一条蓝色腰带扎于腰间,一头乌黑亮丽秀发坠于颊边,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略有妖意,但未见媚态。盈盈一笑,施礼一拜:“黄捕头” 黄捕头诧异道:“小姐是在叫在下吗?” 女子捂嘴轻轻一笑道:“据我所知,青州城姓黄的捕头好像只有阁下一位。难道还有其他黄姓捕头?” 黄捕头微微一笑说道:“若说黄姓捕头那此地只有区区在下一位,那想必我就是小姐所要找的人了,可是不知小姐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捕头若有深意的说道:“看黄捕头的这身装扮,想必应该是要去赴约。只是不知道是应何人之约呢?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向前一个案子一样也错了方向。” 黄捕头不解的问道:“确实是赴人之约,不过听小姐说的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还是请小姐直言相告。黄某一介武夫恐怕难以明白小姐所说之话的弦外之音!” 女子笑靥如画的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哪敢对黄捕头指教,只是好言提醒而已,既然黄捕头要赴约,那小女子就不耽搁阁下的宝贵时间了,毕竟姚知县所给的半月之期可不是很充足!要是再耽搁下去黄捕头这身官服可是要不保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竟然转身离去。 黄捕头愣在原地,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女子,不由眉头紧锁,心头暗忖,四海客栈的案子以他刑诉场上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一看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这他是知道的。可是刚才这女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益春堂的案子也是有隐情的,而且好像还知道点什么,还有就是这十五天之期她是从何处得知的?听此女话里的意思我去赴李掌柜之约完全是浪费时间,难道我心中所猜测的事情她也能看出来?如果一切真如她所说,那么她又是谁呢?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细节呢?这才案发第二天她又是如何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除非她当时就在现场或者有人对她说了当时的情况,想到此处黄捕头顿觉案情更加扑塑迷离,犹如雾里看花一般毫无线索!这个女子为何会对案情如此关注呢?这让他无法想通,可转念一想既然知道女子知道现场的情况那就很好办,唯一的一次有闲人在场就是李掌柜报案之后仵作验尸之时,看来四海客栈需要再次拜访了! 阿四这两天连走路都觉得浑身是力气,前天晚上有位公子给的赏银已经足够自己回乡下过上不错的生活,于是次日便和掌柜的说要返回乡下去了,任谁都想不到掌柜的竟然将他的月钱给涨了一倍,还将他升为了领班!这可让阿四开心坏了,要是照目前的情况没过几年便有可能在这城里置办一处落脚之地了。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可现如今不同了。 看着往来穿梭的食客,心里面别提多美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这巧嘴阿四说的话也更加让人爱听了。这不阿四刚从楼上的包房满面春风的出来,就跑去厨房吩咐道:“楼上和字间上等酒宴一桌。”厨房的杂工听了在旁边连忙调侃着说道:“四哥,今天楼上的这间又是谁?” 阿四看了看蹲在那里洗碗的杂工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来几天,咋就学会了这个打听的坏毛病呢?再说了就是我跟你说了楼上的是四海客栈的李掌柜要宴请此地的黄捕头,你也不认识你问这干吗?” 洗碗的杂工“哦”了一声低声的嘟囔着:“这商家与官府私下里这么好,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阿四听罢上前就是一脚,小声骂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在这里瞎说什么呢,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赶紧洗你的碗,别乱嚼舌根!”说吧没好气的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杂工见阿四出去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不就是一个捕头吗,看你吓着的熊样!” 阿四自然是听不到这位杂工说的话了,此时的阿四正捂着半边脸,脑子里嗡嗡的直响,看着眼前站的这位女子,阿四心都凉了一半,来此地这么久自然知道在这个青州城内有些人是千万不能招惹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传说中的一位。女子姓柳名玉姝,乃是青州知府柳南天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蛮横无理惯了,但是听说前几年突然迷上了武术,父亲柳南天便将此女送到了百花宫去学武,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呢? 柳玉姝杏目圆瞪看着眼前的阿四恶狠狠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走路不看前面是什么吗?竟然往姑奶奶的怀里撞!既然要这双眼没用,我便给你挖了!”说罢便提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出去。阿四听到这位姑奶奶要挖了自己的眼睛吓得那是三魂七魄都飞散了,一下闭着瘫软在地,心想着这回完了!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一句让阿四记一辈子的声音。 “小师妹,住手,休得胡闹。” 阿四缓缓地睁开双眼,只见柳玉珠身边站了一位姑娘,一身淡黄色莲步裙,外罩一件米白色的透影纱衣,盘起的三千青丝用一只银簪馆起,此时正用两只乌黑靓丽的大眼睛看着阿四,丹唇轻启轻声说道:“愣在此地干什么,还不向我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师妹磕头道歉,非要让她挖了你的双眼?” 阿四咋能不知道这女子说这话的意思,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的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仙女,小的给您陪不是,仙女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您看仙女你有着倾国倾城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若是挖了小的这一双眼,溅你一身脏血那小的更是过意不去了!” 女子看了看柳玉姝的脸便笑了笑对阿四说道:“好了好了,可以了,我都不知道认错可以认到这地步。这里没你的事了,起来去招呼其他客人去吧!” 柳玉姝单脚一跺地,娇叱道:“师姐,你就这样放过他了?他撞在我怀里了!”说着顿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便脸上微微的泛起朱红。 女子拍了拍柳玉姝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耍小脾气了,跟师姐说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如今可是到了你青州城,总不会再让师姐啃干粮了吧!” 柳玉珠连忙把女子拉到柜台前指着上面的菜单说道:“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女子看着眼前这个啃着手指头点菜的姑娘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想想她们此行的目的不由的暗自伤神! 第三十二章 心生怨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草木飘落的深秋,斜阳如血的黄昏。在这渺无人迹的荒山,如今却有一个人在跪在一座孤坟前轻轻说道:“娘亲,时间过的真快,一年又这么转眼的过去了,三年前孩儿没有本事参加药王大赛,所以他对我不闻不问,这两年孩儿的勤学苦练,终于闯出了一些名头,他也注意到了我,前几天他来劝说让我参加明年的药王大赛,孩儿已答应他了,待到孩儿功成名就之时,我必定会让他来这里给您磕头认错的,以还我裴家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有一件事就是您说世界男儿皆为负心汉,所言皆不可信。您说背叛的永远是最亲情的人,这么多年孩儿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无依无靠,每当夜晚之际孩儿总是难以入眠,回头想起过往总是一片空白!可是就在前几日孩儿在益春堂结识了两个人,虽然相处短短几日可他们将却我当做朋友一般,我猜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过往,可他们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眼神里也并没有那种怜悯,孩儿现在很迷茫,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一个是为人憨厚老实,一个说话尖酸刻薄,也是参加此次药王大赛的人选,现在正与孩儿一起在墨千秋手下学习如何炼药。虽然与他们相处只有短短的几日,可我却能从中感觉得到,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每个人身后都有着不足以外人道的一面,所以孩儿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溶入他们之中!” 屋外繁星点点,屋内烛火摇曳,温子琦手里拿着一卷典籍在烛光下安静的翻看着,不远处的凌浩然正在用药杵在捣着什么,一边捣着嘴里还一边的发着牢骚:“说来也奇怪,我都是照老裴的步骤一步步的照葫芦画瓢做的呀,咋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呢?难道是老裴做的太快我错过了什么关键的步骤?” 温子琦听了摇了摇头,便放下手中的书籍看了看黑漆漆的外面,若有所思的说道:“听你的话还在那里抱怨老裴做的太快了!” 凌浩然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听上去这么简单的事情,咋么到我手里就这么难了呢。”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为这事心生怨念的,不过老裴好像以为你真生气了,你有没有发现,老裴从上午开始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无法集中精神!” 凌浩然头也没抬“嗯”了一声,便接着说道:“咋么可能生气呢又没多大点事情,不过我们待会的装成我生气的样子,你可别露陷啊,你说他心神不宁,我也看出来了,又不好问,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这不今天下午早早便告假外出了,到现在也没见回来!” 温子琦听罢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是吗,我说咋么晚饭的时候没看见呢,原来是告假出去了啊!我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呢!”说罢竟然站起身来走到凌浩然面前看了看便连忙让住手。惊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浩然晃了晃手里的杵臼说道:“碾粉啊,还能做什么?” 温子琦叹了一口说道:“碾药,你要用药碾子啊,你拿这个你的捣到何年月?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将药碾子搬过来。”说罢竟拉起凌浩然就向外走去,二人刚出门外便看见从外面也急匆匆冲进来一人,三人差点撞个正着,温子琦抬头一瞧,不正是二人刚才还在念叨的裴渊庭吗? 裴渊庭见看两人的样子好似要出去便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 凌浩然看了看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去搬药碾子,还能干啥,难不成出去寻你?” 裴渊庭自知凌浩然因为今日炼药的事情心生怨气,便说道:“是吗?那你们两个可就没有口服了,我这里有刚买的烧鸡,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 凌浩然瞥了一眼裴渊庭手里的油纸包裹,说道:“是给我买的?不要以为一只烧鸡就能抚平我内心的创伤。我可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你们也听到墨老爷子的话了,什么叫做用嘴嚼出来的都比我用手捣出来的要好。” 裴渊庭听罢便笑眯眯的说道“不是给你买的还能给谁买的?我早就知道一只烧鸡是难以抚平你内心的创伤,所以我买了两只,还有一葫芦桃花酿,这三样总可以了吧。,至于墨老爷子说他嘴嚼的都比你捣的细腻那从属是瞎说。不过话说回来啊像你这么粗糙的药粉我也是第一次见。”说霸竟然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竟然越过二人来到屋内,将包裹放在桌上,看了看待在门口的二人。 温子琦见此也转身来到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泼在地上,递给裴渊庭嘴上却说道:“确实,话可不能这么说,幸苦一上午好不容易捣的药咋么也比嘴嚼的细腻是不是?你就买了两只烧鸡还有没有其他吃食?”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解开包裹的细绳。 凌浩然看了看已经开始吃喝的二问,那叫一个气愤。随手将门嘭的一关,也坐在桌前伸手撕了一条鸡腿啃了起来,刚没吃两口便嘟囔着说道:“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再有下次可不是烧鸡就可以解决的。” 裴渊庭笑道:“那是自然,刚烧鸡咋行呢!!” 漠漠黄沙,白天这里是骄阳似火,到了晚上这里竟然是凉爽的有些刺骨,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中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只能借着星光看着有几根野草。就连这沙漠里最顽强最坚韧的野草此时也是枯萎焦黄,纵然有风吹过,它是否能够再一次随风起舞,谁都不清楚。 沈天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想喝水,拿起水壶轻轻地晃了一下,“”哗啦哗啦”只有小半壶水了,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的将水壶又挂回腰际,这点仅存的水还不到喝的时候,现在夜已深正是沙漠赶路的好时机,只要明天太阳一出来,沙漠里的风都是热的,吸一口都觉得内脏像火焚烧一般,那时候如果没有这一点水估计很难熬的过去!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步步的向前移着,前路在何方,众人已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沈天走过来伸手拿起地上的绳子往肩上一套,缓缓地向前走去,原来绳子另外一头是副担架,担架上躺的正是当日的将台上的男子凌霄。此时的凌霄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一脸的惨白,仅有的一只手也被白布包裹,两天腿更是血迹斑斑,有的地方血液还再缓缓地往出渗,紧跟着沈天的是一位膀大腰圆身高足有八尺的壮汉。 壮汉身上也是缠满绷带,一直眼睛也是用步包扎了起来,还时不时在往下滴血珠,肩膀上也是有一条与沈天一般无二的绳子,绳子后面也是一副担架,担架上也躺着一人,顺着担架向后看去,足有三四十人的样子每个人都拉着一副担架。众人默不作声,就这样缓缓地向前走着。望月破一战,虎贲军惨胜本应该有后援队伍接应他们的,可是已经两天过去了未见一人一骑前来。留在望月破将会耗干净他们最后一丝生机,只有返回驻地这些受了重伤的将士们才有活的希望。也许两三百里的行程对于往日的他们不算什么,可是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昔日的他们,一个个身负重伤,更何况身后还要拖着一个,可身为虎贲军的一员,骨子里不允许他们抛弃手足兄弟。纵然是艰难险阻荆棘满途,也要将他们带回去。虽然现在是黑夜,可他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能够看到破晓之光照亮这片苦寒之地! 第三十三章 虚情假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巧嘴阿四顶着一张青的发紫得脸,低着头上着菜,黄捕头看了诧异的问道:“阿四,你这脸是什么咋么一回事?” 阿四连忙说道:“大老爷没事,小的刚刚不小心撞在柱子上了,脏了大老爷的眼,小的罪该万死!” 李掌柜哈哈一乐说道:“这刚从我这点菜出去还好好的,转眼的功夫就撞成了这个样子,而且这柱子还有是手掌形状的!” 阿四连忙堆笑道:“多谢大老爷关心,小的皮糙肉厚无碍。只要不影响大老爷的心情就好。二位爷慢吃,您的菜齐了。”说罢躬着身退了出去! 黄捕头看了看出去的阿四,对着李掌柜说道:“这一巴掌着实打得不轻,应该是有功夫在身之人打得,你看到没脸上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见。阿四这小子,我应该还算知道一二,在这里也干了好几年了,平日里没见过因何事被人下手打过,何况是练武之人,看来这次他应该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才招此打。” 李掌柜笑呵呵的说道:“想必是如此了,悦来酒家每天南来北往的食客众多,奇奇怪怪的人也多,想必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或者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未可知!犯了什么人的忌讳了!这才挨了打!” 黄捕头听李掌柜这话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其他的意思便开口询问道:“若说往来人群之多,您李掌柜的四海客栈可不比这悦来酒家的逊色吧,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这么想必您在四海客栈这两天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是见到什么奇怪之人呢?” 李掌柜双手端起酒杯高高举起说道:“我们开店之家的但求一个平稳,有时候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也不敢乱说啊,不然这阿四就是最好的例子。” 黄捕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碰若有所悟的说道:“看到的人听到的话? 那也就是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说罢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李掌柜笑了笑说道:“有时候你们官差办案,会穿着便服,但是那份气度可是变不了的。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黄捕头微微一愣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多年的刑讼多少会有一点习惯在里面,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掩饰的,你的意思是说案犯前后有公家之人出现过?” 李掌柜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像您这种公差之人,有些习惯是无法掩盖的。就好比前几天我哪里就来了两位身着夜行衣的朋友,按照常理这身着夜行衣自然是干一些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事情,可这二位好像深怕别人看不到他们似的。您说奇怪不奇怪。” 黄捕头听到李掌柜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前几日州府衙们发出一张通告,有两位飞贼竟然在柳知府的府邸行窃,所幸被家丁发现及时,未曾丢失物品,于是柳知府便通告各州县衙门大力加强整顿治安。当初看到这则通告本没有什么,现在又结合着李掌柜一说总感觉有哪里不妥之处。但又无法准确说出是何不妥。 李掌柜见黄捕头眉头紧锁,一脸的沉思状,便轻咳一声说道:“黄捕头,这桌菜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胃口的地方吗?” 黄捕头闻听哈哈一笑说道:“李掌柜这话可是严重了,这么大一桌子菜,可是让你破费了!” 李掌柜连忙抱拳说道:“黄捕头客气了,您能赏光已是在下的荣幸了,我还嫌此地过于简陋,失了您的身份呢!要不时时间过于仓促,如意楼难以预定到雅座,也不至于在这等地方宴请黄捕头!要说那如意楼可不简单,只是短短两三年竟然能做到青州最大的饭庄,我这四海客栈就不行了,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几十年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名声,这不一下子就全部败光了!说起来真是心酸啊!同样是做生意,我与那如意楼可是天差地别啊!”说罢感叹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黄捕头“哦”了一声意味声长的说道:“不愧是四海客栈的李掌柜,说话水平之高让黄某不得不佩服,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过黄某倒是很想知道李掌柜的记性如何?” 李掌柜微微一愣开口问道:“黄捕头有何要问,尽管问便是,李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我可曾记得李掌柜曾说过你店里住在案发那间客房正对面是一女子!” 李掌柜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是有说过,咋么黄捕头突然想起问这事?难道此女就是行凶之人?黄捕头真是断案神速!” 黄捕头连忙笑着说道:“李掌柜你这也太看的起我黄某了,仅仅一天我可没有那能力,就将此案结了,我只是问你你是否还记得而已? 李掌柜大失所望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已经结案了呢,我是当然记得此女,不知黄捕头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客栈里面还住着一位可能官府之人?” 黄捕头点了点头回道:“记得,我还记得你说他已经两日未归,不知道今日可否回来?难道此女和这位官府之人有关系?” 李掌柜看了一眼黄捕头忙伸出大拇指说道:“黄捕头真是好记性,正是此人,今日也未曾看到回来,这二人有没有关系到是没有看出来,但是二位却差点打了起来倒是真的,这位姑娘看其穿着打扮手握青峰,因该是位江湖之人。当日来我店办理客房之时正好赶上午饭时光,您也知道我们客栈呢会提供一些饭食给客房的客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就那么几样小菜,可能那位官府之人要急得出去办事,所以想让小二将原本是给那对一老一少他饭食先给他送过去,就被这位姑娘给听到了,便说那人仗势横行,于是便吵了起来!最后还是那位老人出来才将此事给了解了。之所以李某对于这几位印象比较深刻,全都是因为此事而已!谈不上记性好与不好!” 黄捕头听罢后原本置于桌上的手有节奏的敲打起来,几个呼吸过后,呵呵一笑自嘲道:“李掌柜您看我是有多不识抬举,美食当前,却净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弄得您都没好好吃一口,这都怪我,是我黄某的错!来我进您一杯!”说罢站起身来就为李掌柜斟酒。 李掌柜连忙站起来双手持酒杯说道:“黄捕头,您可折煞了李某,这哪能怪你,这都怪我这张口无遮拦的臭嘴,尽说一些无关的话,我自罚自罚!!” 二人寒暄一番各自坐下,李掌柜拿起筷子,说道:“黄捕头,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您多多担待,来,请用!” 黄捕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多次叨扰实在是惭愧,在下真的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凉风习习吹过面庞,李掌柜迈步走在路上,一脸的笑容,伸手与往来的人客气的打着招呼,身后不远处悦来酒家门口黄捕头一脸客气抱拳相送!任谁都能看得出二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不自然,透着一股浓浓的虚假! 第三十四章 寿宴风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百事择佳日,佳日唯晴阳,就连街边的小乞丐都说今天是好日子,若不是好日子,六十年前今天出生的柳南天为何会官拜知府之位呢?此刻才是未时,便有拜寿之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一时之间柳府门口那是车水马龙,柳府的大管家柳贵正在门口迎接着前来拜寿之人,满面容光的对着来客抱拳说着:“杨员外,看您精神焕发满面春风,想必是令郎又做成了大买卖!来里面请。” 来人手捻胡须,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蝇头小利,这全靠柳知府领导有方,大家才有口饭吃。”说罢大步走入院内。 “哎吆,这不是赵员外吗?里面请里面请!”柳贵看着远处来人连忙上去抱歉说道。 来客微微一笑,伸手抓住柳贵得手低声的说道:“上次多亏了你的主意,我才能够纳妾,要不然我家里的母老虎,非把我撕了不可。改日一定要特意的犒赏一下兄弟你啊。” 柳贵满脸堆笑的说道:“赵员外您太客气了,我如何受得起呢,这样今日我家老爷六十大寿,你多喝几杯就算是赏了小的了,来里面请!.” 赵员外说道 :“那是自然,行我也不耽搁你,你先忙着,我自己进去!” 柳贵连忙抱歉道:“好嘞,那赵员外您留心脚底台阶,我这边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便不跟你客气了,您自便啊!”说罢便走向了远处的来客。 赵员外看来看后面来人说道:“想不到竟然姚知县!”便冷哼一声将袖子一甩,大踏步的迈入院中。 柳贵迎上前去忙抱拳行礼说道:“姚知县,想不到您竟然能抽出空来,我可听我家老爷说了你最近这几天琐事颇多,恐怕没有空能来,我家老爷还好一阵惋惜呢!若是让我家老爷知道你能过来,估计得和您多喝几杯。” 姚知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最近确实有几宗案子在手里,不过我都交付给手下去处理了,今日乃是柳知府寿诞,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柳贵附和道:“那是那是!今日姚知县可以多吃喝几杯水酒,听说柳公子可是从幽州特地带回来数十坛的陈年佳酿。” 姚知县“哦”了一声连忙说道:“柳公子从幽州赶回来了?还带了陈年佳酿,那老朽今天可要不醉不归了!哈哈哈”说罢大笑着走了进去。 柳贵看着姚知县离去的背影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道:“忘记知县大人可是独好此道,您可要留下脚底!这柳府的台阶可是有点高啊!” 眼看日暮西山,天渐渐的暗了下来, 此时红烛早已点亮,整个柳府被照得晃如白昼,院内外早已是座无虚席,好在柳府足够大,即使客厅坐不下,还有院子里面也可以摆下十来桌,只是坐在院子里面的宾客自然无法与坐在客厅的贵客相比,身份也就要比坐在厅呢的要略次一些,不过也有身份颇为尊贵的宾客觉得院子里面宽敞,自愿到院子里面去的。 柳南天容光焕发一脸春风得意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一个个前来贺寿的宾客心里别提有多美,一双儿女也是人中龙凤,说起儿女那可是柳南天在同行眼里炫耀的资本,儿子柳浩宇虽然平日里不在其身边,但是孩子有出息年纪轻轻竟然在远在数百里之外幽州创出一番天地,这让作为父亲的他颇为自豪,女儿柳玉珠虽说从小娇生惯养整日里喜欢舞刀弄棒,但是好在现在已经摆在名师之下,几年时间不见性格竟然大变样。昨日一回家差点没敢相信自己曾经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现在竟然变得举手投足一股侠女气,这让老父亲总算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眼看众宾朋纷纷落坐,柳贵站在柳南天身边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宾朋,请大家稍微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听我几句可好!” 厅内厅外原本在窃窃私语的一个个都收了声, 原本真端茶待饮的也一个个放下手中的茶盅,众人都想听听这个柳贵要说什么。有抱在怀里的孩童也被这突然的安静给惊住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观瞧。 柳贵抱了一饱拳说道:“亲朋好友在此欢聚一堂喜相逢, 与我家老爷一同庆贺六十岁寿辰,我柳贵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亲朋好友,俗话说到好水有源来树有根,父母之爱比海深,柳家公子柳浩宇从幽州不辞辛苦带回数十坛的陈年佳酿,只为参加老父亲的寿宴的宾朋能够一醉方休,让我们共同端起这第一杯美酒,共同祝愿我家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闻听此言满堂宾客一个个端起面前的酒杯,异口同声的说到:“祝愿柳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满堂整齐划一一时间再无二声。 柳南天笑盈盈的站起来,拿起身边的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开口说道:“诸位亲朋好友能来参加我柳某六十寿宴,柳某深表感激, 礼数可能不周,还清诸位能够谅解,在这里先行给诸位赔个不是。”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满堂宾客见柳南天如此说道,便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说道:“柳老爷过谦了!”说罢俱都一饮而尽! 柳贵伸过手将柳南天从太师椅上搀到主位上,柳南天笑呵呵的对着大家说到:“诸位快请落座吧,今日寿宴还请诸位多吃多喝,可千万不要客气!”说罢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众人见柳南天已吃了第一口,便都纷纷落坐,拿起面前的筷子吃了起来。虽然是厅里院内共食一席,可这氛围却大不相同,庭院里的客人那是各适其所,喜欢喝酒的喝酒,喜欢猜拳的猜拳,两者都不爱的低着头一个劲的吃也没人管你,到时无拘无束。因此也有不少客人宁可放弃在客厅里接受东家招待的殊荣跑到外边来。姚炳坤就是这么一位,按道理说姚炳坤的夫人乃是柳南天的亲妹妹,那这种关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在院子里,但是此时的姚炳坤却与一群乡绅员外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位身着冰蓝色员外衫的男子开口问道:“姚副堂主,我们今天也是高攀了,竟然能和你坐一桌,你不是应该陪在柳知府的旁边吗?” 姚炳坤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能和诸位在一起吃饭,那才是我姚炳坤的殊荣,你往里瞧瞧,坐在厅内的十有八九都是在青州德高望重的成名人物,我哪里有资格呢,再说了你别看又说又笑热闹非常,但却是都是些相互恭维之语,我可不会说那些话,所以才来此叨扰诸位的雅兴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句:“你是不会说那些恭维的话语,但是你却能做出一些比那假客气更为让人吃惊的事情来!在做的有是本地人士,也有不是本地人士,你们不妨可以打听打听我们这位姚副堂主的光荣事迹。” 有不明真相的的食客还在旁边追问呢:“哦,是吗?是何光荣事迹呢?” 姚炳坤满脸通红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说话之人是谁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含沙射影的说我呢,原来是你啊!” 第三十五章 唇枪舌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咋么?我赵质有那里说错了什么吗?别人怕你姚副堂主,我可没什么好怕的!”原来刚才说话之人正是适才在台阶上远远看到姚知县甩袖离去的赵员外。 姚斌坤不怒反喜说的说道:“我姚斌坤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有人害怕我,你也绝不会对我一丝丝的畏惧的。反倒是我因该害怕你才对,谁叫赵员外家有贤妻呢!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说罢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位宾客,见无人搭话便自己笑了笑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待将空酒杯放下之后仍意犹未尽的咂了咂。 见众人一脸的茫然,姚炳坤便吧目光放在了赵员外身上,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赵员外姚炳坤接着说道:“毕竟能和官方搭上那就有了叫板的资本,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我的赵大员外?” 一桌十人有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有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的,但是能受邀前来参加拜寿的也绝不是什么榆木疙瘩,单单就这几句充满火药味的话,咋能听不说这二人有矛盾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尴尬的笑了笑,单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在旁边插嘴道:“原来二位是老相识啊,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位爷看上去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赵员外正愁没人搭话无法挤兑姚炳坤,闻听旁边有人这么一问连忙说道:“你可别看这位姚副堂主如今老了长得那是一副慈眉善目,此人年轻时那也是貌似潘安,情比宋玉!” 那人又搭话问道:“按你这么说那这不是挺好吗?有何可怕之处呢。” 赵员外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并不知道我所说的情不是痴情的情,而是绝情的情。为了一己之私,抛妻弃子此等绝情我问你怕与不怕!” 那人看了看面前的的姚炳坤一脸铁青,连忙尴尬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姚炳坤见赵员外越说越起劲脸色也愈发难看,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员外,好不容易见他不再说话便开口说道:“我绝情与否,自留他人公论,退一万步讲,乃是我姚炳坤有那本事,有女子愿意与我长厢厮守,谁都说你赵员外会享受,我以前还不信,可是最近我听说,你家的大公子好像并非姓赵,这点我就比不上你了!连这等事都需要他人代劳 ,还有我听说你竟然将这等事闹到县衙去,让我们的姚知县给你做个公断。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将这种家事摊开了让众人评判,这着实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来我必须得进你一杯,此等“大丈夫”真是世间少有,众位可觉得我说的是与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不好搭话,一个个尴尬的笑了笑,此时的赵员外已是一腔怒火,若不是今天乃是柳知府六十寿诞,他早已将桌子掀翻了。可是这可是青州知府的寿宴,就是在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等失礼节之事,无奈之下生闷气!羞愤之下竟然站起身来愤然离去。 见人离去,姚炳坤哈哈大笑道:”诸位或许还不知道吧,有传言这位赵员外的夫人在与他成亲之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二人一同研习武艺,真是郎才女貌,我们这位赵员外竟然用卑劣手段逼迫人家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是何等可怕的事情,无奈之下这位赵员外的老岳丈只能用女顶债。这可喜坏了我们这位赵员外,大喜之日本要行洞房之实,却差点给一剪刀给赵员外净了身,原本以为娶了个宝贝,谁知道人家自幼习武,更不不是对手,一时间那时鸡飞狗跳,后来演变成那是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揍,更让人诧异的是女子与他成婚还没几个月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你说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旁边有人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赵员外可真的是咎由自取!只是苦了那位表哥了!按照刚才这位赵员外所表现出来风度估计要去寻那位表哥的麻烦了!那这个表哥现在在做什么营生?该不会已经受到这位赵员外的迫害了吧!“ 姚炳坤摇了摇头说道:“那他到是不敢,这位表哥也比较争气,因会点武术,便加入府衙做起来捕快,这么多年了竟然也做到了捕头!现在就是这赵员外想闹事也没那个胆子了。” 众人恍然大悟说道:“难怪要闹到官府,原来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在里面,可是这案子也不好判啊!” 姚斌坤一拍桌子说道:“谁说不是呢,本就多年前的一场情爱官司,咋么判!这位赵员外竟然觉得知县有意偏袒其下属,所以心声怨恨,想必诸位也知道姚知县乃是我的同宗兄弟,这才有了刚才为什么编排我,无非是想出口心中的怨气而已!” 众人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一上来说话就那口无遮拦话里藏刀,原来过节是在这里!看来此人真是小肚鸡肠,恐怕心眼比针眼都要小!” 姚炳坤听罢众人说辞一脸得意便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今天我们是来参加柳老爷寿宴的,咋么净说一些陈芝麻烂谷子无关痛痒的旧事,来! 喝酒 !喝酒!” 待到众人放下酒杯,有认识姚斌坤的便开口问道:“姚堂主,为何今日只看到您一个人来此赴宴,咋么没看到朱堂主呢!按理说他也应在贵宾之列吧!” 姚炳坤笑了笑说道:“朱堂主确实在名单之上,只不过朱堂主今日有其他的事情缠住了身子无法分身而已!” 那人不可思议的说道:“青州城今天还有何等的事情能比得过柳老爷的寿诞重要?” 姚炳坤微微一笑的说道:“不知道助威可曾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据说城北的何员外家前几日偶得一古方?” 坐在姚炳坤右手位的一位体型好似圆球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此事我倒是清楚,今日早些时光我在街上遇到何府的大管家何福,此人行色匆匆一脸的焦急,我拦住问所为何事如此着急,何福回答说他们家老爷偶然得到一剂古方,有人介意古方熬制过程中应该用木炭,如今才深秋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木炭,这才心急如焚。” 姚斌坤“嗯”了一声说道:“今日一大早何府便派人将朱堂主请过去让指点一二。想必大家也知道我们这位朱堂主若是知道有古方那可是夜不能寐的主,这不就让我和柳知府说万分抱歉,他日如意楼设宴赔罪。“ 那人愣了一愣,笑着说道:“柳知府的寿宴竟然推了,此人也真是奇人一个,只是这柳知府会看得上如意楼?” 姚炳坤连忙说道:“这你可错了,柳知府一听朱堂主要去何员外家给指点一二,不仅不为恼怒反而是特别理解。还说了 寿宴无非就是一顿饭的事情,方剂才是大事!任谁得到古方都想马上知道此方是为何用,这等心情自然应该体谅,再说了益春堂本就为朝廷网络天下名方,此等若能机会一睹古方真容绝不能有半刻拖延!” 众人纷纷点头说道;“柳知府高风亮节心系百姓,真乃青州之福,百姓之福气!” 姚炳坤听了更是举杯说道:“让我等举起酒杯,为我青州能有这等好官干杯,此乃百姓之福气也是我等福气!” 众人连连称是,纷纷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第三十六章 同仇敌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看着面前桌上放着的这个羊皮块,心里犹如三伏天坠入冰窟,脸上却还是要表现出古井无波一般,若不是冯志江从中搞鬼,眼前之物原本可以让自己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坦荡,现在回想起来昔日的情形,真的是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也都怪自己轻信了奸险小人才被他泄露行踪!如今再见此物已是数年之后了,从囊中之物也变成了他人心头肉了。近日听闻街面上传来何员外四处收购极品药材,大为诧异,据他所知这个何员外可并不是靠药材起家,为何会突然想起涉足此道,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何府的大管家登门求见说他家老爷恭请朱堂主过府一叙,说有天大的好事要与朱堂主一同分享。这让朱之廉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他二人可是素无往来,为何会有天大的好事送与他,要知道无功不受禄这句道理放在那里都是没错的。可真到了何府待到何魁将东西往眼前的桌子上一放,朱之廉心里一直觉得想不通的事情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何魁在一旁看着表面上佯装镇定朱之廉,心里却不由的对眼前之人大大敬佩,要知道眼前之物原本可是应该在他手上才对!可如今却需要经过他人同意才能一睹真容,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朱之廉看了看何魁,抱拳说道:“何员外真是太看得起我朱某了,此等宝物竟然让我一睹真容,你就不怕我见宝起意行一些有违道义之事吗?” 何魁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品了一下,满脸堆笑的说道:“您说是宝物,可是在我看来却是破羊皮一张,我也是前几日偶然和一位好友说起这事,他建议我去寻一这方面的大家来一辨真假,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您朱堂主才能算得上是这方面的大家,于是冒昧请您前来一探究竟。劳您大驾给我掌掌眼!” 朱之廉微微一愣,诧异的说道;“你原本不知道此物有何用处?这恐怕是说笑了吧!” 何魁义正言辞的说道:“真不瞒朱堂主,其实此物在我手上也有两三年了,一直搁置在书房里,前日我有一故交,无意中翻到这东西才出言提醒我说这乃是一件宝物,要是没他提醒我估计我都忘记有这么一个东西了?” 朱之廉“哦”了一声,疑惑的看着和魁,何魁见朱之廉这番表情,心里暗忖道:“果然如圣女所说,他是在怀疑此物的由来,我若不说清楚,估计这位朱堂主甚至会怀疑我就是昔日暗地里行事之人。若是此事处理不好,恐怕会惹他不痛快。既然圣女说最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以圣女的聪明才智,绝不会错。想到此处和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朱之廉添了一盏茶,笑着说道:“其实此物的来历说来也是颇为荒诞不经,” 朱之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荒诞?难不成有人送给你的? 何魁一拍桌子大笑这说道:“还真如朱堂主所说,却是是人送的,而且是我一远方表亲,世代为农,我帮在州府衙门寻了一差事,他为了感激我送我的,我这人也是有点势利眼,心想你一贫苦老百姓你能有什么好宝贝,便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这位表亲还真是大方,此物别说懂行的人看它是件宝贝,就是外行人看上去也应该绝不是寻常之物吧!您刚才也说了世代为农,有这等宝物也是奇闻一件!” 何魁心中窃喜,你越是在意此物的由来就说明你越在乎,待你知道此物原本是柳知府设计让我得到时,想必你所有的怒火定会倾泻而出!嘴上却说道:“朱堂主,你也许不知道我的那位表亲有多穷,食不果腹那是常态,若是有此物想必也早就当了买米买面了,这个东西是我的表亲在州府衙门当差是一位犯人送的!他就转送给我了!” 朱之廉一脸茫然的问道:“犯人?送的?” 何魁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事还的从我那位表亲说起,山野村民吗多是心地善良质朴无华之人,就是在府衙当差之际也没能改了这个,便时常与凡人谈心聊天,甚至还给要处决的犯人请郎中进狱中治病救人!你说是不是有点痴傻!” 朱之廉若有所思的说道:“死刑犯的大牢,应该不是谁想进就谁进的吧?你这位表亲在州府衙门里面做狱卒?” 何魁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朱之廉拿起那块羊皮卷,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此物也并不可以贴身携带,那死刑犯是如何带进狱中的?还有想要带郎中到监狱里为死刑犯治病救命恐怖不是一个狱卒牢头可以做的到的吧!” 何魁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得到我们的柳知府同意才能行得通吧。”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嗯,想必应该有柳知府的安排才行,要不然单凭你一个狱卒就可以带人堂而皇之进入死囚大牢,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何魁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吧,具体我也没问,我只是当初他给我之时,我就随口这么一问,具体是不是柳知府安排的便不清楚了。” 朱之廉一边仔细的看是羊皮卷伤的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也只有柳知府安排,估计才能行得通吧!不过朱某真的是羡慕你何员外,竟然就这样得到这么一件宝贝,真是该值得庆贺一番。“ 何魁眉开眼笑的说道:“以您朱堂主的眼力,都说这是一件宝贝,那他一定就是一件宝贝了!可是不瞒你说,这上面的药物这几天我也从其他地方淘换回来一部分,之前以为这上面的东西应该都不是很贵,可谁知道单单几样东西差一点把我的家底掏空。所以请您前来给我指点一番,药材弥足珍贵,实在不敢暴殄天物!”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何员外此话严重了,我刚次仔细的看了一下此方,朱某十岁开始接触药材,如今已是五十有三,虽然不能说尽识天下药方,但是也应该知道十之八九,但此方却是是第一次见到,看此方用药考究,君臣配伍也是相得益彰,所选药材也都是全是生津养血,补气养神之物,想必应该其功效应该是补养气血益气安神的药物。” 何魁一脸喜悦的问道:“那依朱堂主高见,此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延年益寿之药物吗?” 朱之廉沉思了好久:“缓缓的说道,因为我也不能确确实实的告诉你此方究竟是和功效,所以也不敢断言,此方就是传说的延年益寿的药物,但是据我观察此方即使不死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的药物,也应该也是往这个方向努力的药物。” 何魁一脸失望的说道:“我还真以为此方真是传说中的的长生不老药物呢,想想也对,你益春堂访尽天下名方都未能取得方剂,我这岂不更是痴人说梦!”说罢茫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 朱之廉皱了皱眉头说道:“此物虽然无法真的做到长生不老,但是久服应该强身健体是没错的!换言之此方剂对于延缓衰老还是有一定功效的。” 何魁听罢急忙站起来激动的的说道:“您的意思是此方剂效果是有一部分?”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嗯,但是此方剂药材所需之多,工艺之复杂,估计您这里是无法炼制的。” 何魁听罢内心窃喜,但脸上却愁容满面一脸沉思,良久过后只听何魁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三十七章 别有洞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哦”了一声开口问道:“不知何员外有何高见呢?“ 何魁面露难色的说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此事还是需要仰仗朱堂主了!“ 朱之廉神色诧异的说道:“这话从何说起呢?朱某何德何能还需要何员外仰仗?” 何魁满脸堆笑的说道:“事情是这样,若是将方剂留在我这里,以我何府之力是无法将他炼化成药的,不得已只能去请朱堂主过来指点把关,可是朱堂主日理万机今天能来此一趟已经是给我何魁天大的面子了,我可不敢奢求让您三番五次的过来,你刚才也说了,此方剂的研制工艺之复杂是超乎想象的,再说了我这里所需炼药的工具都没有几样!光是购买这方剂上面的药材已经让我倍感压力了,倘若再去将练制此药的全套的器具买回来估计是很难办的到的,可是要是因为器具简陋再加上人员不熟悉失败个几次,浪费了诸多药材,这可是得不偿失。您看我有一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之廉眉头紧锁忙开口问道:“何员外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和魁站起身来冲着朱之廉一抱拳说道:“还请朱堂主将此方带回益春堂炼制!” 朱之廉一脸不可思议的连忙站起来扶起和魁开口说道:“何员外,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此贵重物品,放在我益春堂万一有个闪失,这可让我如何向您交代!再说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炼制成功,毕竟这种古方所需药草的年份可是很有讲究的,我益春堂虽然有些草药,但是不敢说能够将此配齐,要是成功还则罢了,要是不成功呢,这可万万不行!” 和魁见朱之廉一口否决了自己的建议那是一脸的失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面上的羊皮古方,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道:“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朱堂主您才有能力练此药方,连您都不敢炼制,哪里还能寻得出第二个人呢!一个无人能够炼制成功的方剂和无用之物又有什么区别!” 朱之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朱某不帮您何员外,只是此物太过于贵重了,朱某不敢逾越!若是有个闪失,朱某愧对何员外!” 何魁看了看朱之廉苦笑道:“想不到我何某人在您朱堂主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连你都无法成功那也就说明我何魁没那个命了!也怨不得别人。” 朱之廉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既然何员外都这样说了,我朱某人如果再推三阻四,那就真有点不近人情了!好!我来帮你炼制此方剂!可是我有言在先,成功与否我不能给予你保证,我只能说我尽最大的能力帮你炼制!一切全看天意了!” 何魁听到朱之廉答应帮忙炼制,顿时脸上充满笑容,忙说道:“有您这句话,即使将我所淘换回来的药草全部糟践光了!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说完话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羊皮卷拿起来递于朱之廉接着说道:“一切全部拜托了!不管最终成功与否,我何某人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朱之廉伸手接过羊皮卷,冲着何魁俯身一拜,大声的说道:“承蒙何员外看的其我朱某人,我就是不眠不休,也会帮您炼制此方!倘若能够侥幸成功,那朱某可要讨一杯水酒。” 何魁伸手拍了拍朱之廉的肩膀说道:“朱堂主您严重了,一切俱都随缘!成与不成我都认命!至于您说倘如成功了讨一杯水酒喝,那您可就太见外了,只要您想喝,我这里随时欢迎您!” 朱之廉伸手将羊皮卷塞进怀中,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何员外如此豁达,让朱某好生佩服,朱某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何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开口说道:“朱堂主谬赞了!我何魁其他本事没有,但唯独好认命!做事成与不成从不强求!是我的终究他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即使我用卑鄙的手段得到,终究也会因为其他原因离我而起!所以我一直秉承着,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所以我很看的开!此次能够得到朱堂主大力支持已是意外之喜了!现在我在这里只能预祝朱堂主旗开得胜!” 朱之廉笑了笑说道:“那朱某就在这里借何员外这句吉言,希望能够让何员外得偿所愿!!来 喝茶!“ 赵员外心烦意乱的离开庭院,身后的哄笑声渐渐的从耳边消失,心里一边咒骂着姚炳坤一边脚踩鹅卵石小道漫无目地的向前溜达着,若不是姚炳坤这个家伙自己此时应该是正享受的幽州来的美酒!那用在这里吹着冷风,越想越气不由的开口咒骂着,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柳府的主院,竟然发现来到了一处别院,借着月光只见眼前的这处别院佳木葱茏,怪石嶙峋,一山一水,一花一木,好像暗含阵法在其中。顺着脚下的石阶来到一处凉亭,亭内放置这一套桌椅再无他物,穿过凉亭没走几步便是一处角门,闲来无事的赵员外顿时觉得此地该不会是柳知府金屋藏娇的地方,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创进去,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吗?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脚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竟然迈步穿过角门 ,一进门,中间有条石子铺的羊肠小道的路,弯弯曲曲伸向远方,路的两边是竹林相伴,土地上苍苔布满,顺着小径远远的望去,透过竹林只见路的另一头竟然有烛火在移动。赵员外暗道:“不好,有人来了。如果这个别院真是柳知府金屋藏娇之地,那我深夜只身一人贸然前来,恐怕会让人误会,就是抛开男女之情,也会被认为来此地必定是有所图,我赵某人咋么说也是一个员外,岂能受此等构陷!看来我还是最好躲一躲!免得横生枝节!” 转脸四处一瞧,只见就在十几步外有一座两人多高的假山,山上尽是缠绕着一些藤蔓,眼看远处的烛火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已来不及细想,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假山近前,伸手将山石上的藤蔓牵扯了一些掩在自己身上。刚弄好没有几个呼吸,便看到有两人手持纱灯从面前的小道上走了过去。二人还在窃窃私语,隐隐听到其中一人在说道:“此事需要尽快禀告主人,若是耽误了进程,我们估计不只是受一顿责罚那么简单了!” 只听到另外一个说道:“此时去寻找主人,恐怕是不妥吧。。。”随着二人渐渐的远去便听不清楚还说了什么,藏在藤蔓后的赵员外暗嘘一口气,心想刚才好险,若是稍微反应慢一点,岂不是要与这二位撞个正脸,便松了一口气往身后的假山上一靠,这一靠可不得了,耳边便传来吱呀呀的一声,身后的假山应声而开一条可以单人穿过的暗道豁然出现在眼前!赵员外一脸惊恐的看着二人刚才离去的方向见没有反应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回头看看幽暗的甬道,赵员外心理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好奇之心,若说现在原路返回必定会没什么事情也不会招来猜疑,可是幽暗的甬道就在眼前,如果不去一探究竟,估计以后每每想起此事都会后悔!于是心一横便蹑手蹑脚的向里面走去! 第三十八章 内有乾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院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宾客吃的好不惬意,可是就在柳府的院门外却发生口角,原来有一少年身穿一身粗布衣衫,破破烂烂还沾满尘土,好似一个乞丐一般,竟然说他是前来拜寿的, 俗话的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堂堂一州知府的门子,那眼睛也是长在脑门顶上的,说起话来那也是很不中听的,看到来人这般摸样便说道:“喂,臭乞丐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是来讨杯酒喝!” 少年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这两位门子是在奚落自己,便伸手给了说话门子一嘴巴一脸怒气的说道:“狗眼看人低,别说小爷我不告诉你,小爷我不叫“喂”小爷行不更名座不改姓杨弘是也。现在赶紧滚进去给我通报去! 挨打的门子手捂着脸啐出一口血骂道:“你个小畜生,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跑到这里撒野,看我不收拾你!”刚想伸手拿放在旁边的木棍,另外一个门子伸手拦了一下,忙说道:“通报也不是不可以,这拜帖总该有吧,要不然我们也不好进去通禀。” 杨弘神情一滞开口说道:“拜帖没有,书信倒是有一封!” 没有挨打的门子一脸堆笑的说道:“有书信也行,我这就进去给你通禀,您再次稍等。”转身麻溜的跑了进去。杨弘看了看挨打的门子冷哼了一身便转过身去望着门口的那一对石狮子。 这位挨打的门子捂着嘴骂骂咧咧的说道:“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种,跑到这里来撒野,看待会柳老爷说不认识你我咋么收拾你。” 门口本就剩下两人,门子这边一骂,那边杨弘凌空飞身一脚直接踹在门子的胸口上,这一脚力道不可谓不大,哗啦一声,门子向后翻滚着跌进院内,院内本就流水宴席,桌子都快摆到大门口了,这一摔正好摔在门口的这一桌的台面上,顿时那时碗筷落地,稀里哗啦想成一片,原本大家正在喝着酒吃着菜,只听到大门口有这么一声响。挨打的门子还在那里嘴硬的吼道:“快来人钠,有人不给柳老爷面子,要砸场子!”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喊,众人听到刚才那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便有一群看家护院的人跑了出来。为首的却是一位头扎玉带身穿华丽衣裳的上年,此人正是柳南天的公子柳浩宇。 门子连忙爬起来跑到柳浩宇的身边拿手一直杨弘说道:“少爷,就是这个人要大闹柳府!” 柳浩宇微微一抱拳说道:“此地乃是柳府,家父正在办寿宴,不知阁下为何在此大打出手,打伤我家门子呢?” 杨弘见少年说话不是礼数也抱拳回道:“我本是来此为柳老爷拜寿,只因未带拜帖便被此人一番奚落,还有并非我恶意出手伤人,只是此门子辱骂我再三,只好带柳府代为管教一番。” 柳浩宇听了杨弘的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门子,见门子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气焰,便明白杨弘所说十有八九是不会假了。便哈哈笑道:“多谢公子代为管教,这般狗仗人势的东西,是应该好好收拾一番。我这就带你前去拜见柳老爷,这边请!” 杨弘见面前这位公子说话句句在理,便顿生好感,连忙抱拳问道:“公子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想必就是柳浩宇柳公子了!难怪能在幽州城占的一席之地!” 柳浩宇抱拳还礼道:“全靠众位朋友帮忙,我只是从中帮忙打理一二!没有公子说的那么夸大!” 柳浩宇在前,杨弘在后,二人穿过庭院来带亭堂内,柳南天看到柳浩宇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年,便开口问道:“宇儿,外面如此吵闹所谓何事?” 柳浩宇抱拳行礼回道:“适才门子在外面仗势欺人,这位公子代柳府出手管教一番。”说罢抬手做了个请得姿势将杨弘让道近前说道:“父亲,这位公子说是来拜寿,并带有一封给您的书信!” 柳南天“哦”了一声,看来看杨弘说道:“是你要见老夫?” 杨弘伸手从身上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说道:“晚辈杨弘,奉师傅之命为特意来此为柳老爷贺寿!” 柳南天伸手接过书信,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问道:“你叫杨弘?可是谢步平之徒?” 杨弘单膝跪地嘴里说道:“晚辈杨弘,祝愿柳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南天连忙上前扶起杨弘说道:“有话到里面去说,我可是好多年没看到你了,今日要好好与我要亲近亲近。”刚想拉着杨弘的手回到后院才想起来此时正是他的寿宴,这老寿星莫名奇妙的退场,这对来宾可不礼貌,便连忙将柳浩宇叫道近前低声吩咐道:“你带为父好好照顾一下这些贵宾,有点事情先去一下,待会带我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罢柳南天便拉起少年穿过厅堂来到后院的一间客房,连忙问道:“你师父近来可换好?” 杨弘说道:“多谢柳老爷点击,他老人家身体还好,这是他老人家写给你的信,” 柳南天接过书信,并没有马上拆开只是说道:“我与你师傅乃是多年故交,你来我这里就像回到你师父那里。切莫拘谨!” 杨弘说道:“多谢柳老爷!晚辈知道了!” 柳南天这才拆开书信,杨宏看齐脸上神色,只见他眉头略皱,面露难色,好似在做什么决定一般过了一会便将信缓缓折好,藏入怀中,这才对着杨宏说道:“你师傅写的这封信你可曾看过?” 少年说道:“没有,不知道师傅说的什么”少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说明了自己非但没有看过这封书信,就连他的父亲也没有对他说过。 柳南天笑了笑说道:“其实信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托我在青州城好好照料你的。其实我与你的师傅已经是几十年的好友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客气特意写了一封书信过来。” 柳南天推开门,叫来一个仆人,对着少年说道:“弘儿,你一路车马劳顿,你先随仆人去后院歇息一下,换一身干净一点的衣裳,今日来此为我贺寿的都是青州城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等下我带你去引见引见,日后再青州城少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接着又吩咐仆人到:“贵喜,你寻一件少爷的新衣服给这位公子换上,我看他与浩宇少爷身材差不多,应该还是可以合身的。” 杨弘毅看了看自己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又破又脏,心里想道:“这柳南天许是怕我给丢了面子,所以才让我跟换衣服,也罢这身衣服确实有点寒酸,” 柳南天看了看杨弘毅心里暗笑道:“此人真的会是他们派来的人吗?咋么看都像是一个土包子。难道说此人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若真是装出来的,那可要对他多加留意了。”嘴说却说道:“杨贤侄,你当真不知道令师派你来此所谓何事嘛?” 杨宏摇了摇头说道:“临行前,师傅特意交待我一切全听柳老爷吩咐!” 柳南天“哦”了一声便说道:“那好吧,你现在随仆人换去衣衫我带你去见一下此地的诸位乡绅,日后做起事来也好方便点。” 杨宏应了一声便随着仆人离开去换衣服,柳南天见人离去,便又拿出那封书信,拆开来背面向上的摊在桌上,伸手从从怀里掏出一瓶小药水,用手蘸着在纸上涂抹起来。原本干净的纸张慢慢的出现了字迹。隐隐看到有句“人在青州,小心应对!”原来这是一封密信。靠药水才能显现出来的内容才是此封信的真正内容,原本正面所说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只见柳南天看着面前的暗信一脸的惊恐。究竟是谁在青州才能让一州知府需要小心应对呢! 第三十九章 惊人发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拜别了何魁,坐在轿子里面用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天这档子事情,总感觉这个和魁今天所说的事情好像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难道这位何魁知道了什么嘛?为何会平白无故送自己这么大一好处呢?说是炼药困难怕浪费这些无非是托词,难道这位何魁知道当年的传言太岁是假,古方是真的这件事情?如果真是如此,他又是从何而来的这个消息呢?自己当初知道其中的隐秘也是在地牢里面老六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才说的。就连前几日曹巡察都未曾对他说真话,看来这个何魁并不只是一个员外这么简单的身份。 夜已深,路上基本已无行人,穿过前面的弄堂便能看到益春堂挂在门口的灯笼,可就在此时“嗖” 的一声从阴暗的角落里飞出一箭。直奔轿夫肩膀上的木梁而来。 “哆”的正中木头。前面的两个轿夫猛然发现竟然 有箭矢射向自己,吓得大叫一声,丢下轿子撒腿就跑。坐在轿子里面的朱之廉此时还正在闭目养神,想着该如何炼制怀中的古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人嗷的吼了一嗓子紧接着自己便从轿子里面摔了出来,青石板的路面这一摔可着实不轻,双手火辣辣的疼,忍着钻心的疼痛爬起来想训斥一番不长眼的轿夫,起来一看发现身边只有两个人,原本应该是四个轿夫现在却只留下两个了 ,另外两个却不见踪影。一肚子怒火刚想发泄,却看到轿梁赫然有之羽箭。饶是经过生死历练的朱之廉也不由向后连退三步,见不在有箭矢射来,总算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猫着腰缓缓的向轿前移动,借着月光看到那一箭整个的箭头全部没入梁中,看来射箭之人并非想要自己姓名,手臂粗的梁都可以命中,如果真想取自己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顺着箭杆向箭尾看去,只见正中间竟然系着一条巾娟。伸手将巾娟解开,拿在手中拆开一看,扑鼻而来一股沁人的甜香,字迹鲜红夺目,用手轻轻一捻,原来是女子用的胭脂,借着月光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祸水东移”四个字,朱之廉一把将巾捐攥在手里,打量了下四周,见四下毫无动静,便招呼还愣在原地的那两个轿夫急匆匆向益春堂方向赶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不多久只见从街边的小巷里出来一位手持三尺青峰,身着粉红色拖地长裙的女子,用那一双顾盼生辉略带妖意的眼睛看着朱之廉离去的方向,冷冷的说道:“此人也配?”说罢便扭头离去。 温子琦侧躺在床上看着对面裹着犹如蚕蛹一般凌浩然笑着说道:“现在还嘴硬吗?早和你说了不要贪凉,你还非不信,这下好了,是不是觉得怕冷,发热,四肢剧痛,鼻子还有点塞?要知道磨药碾药可是体力活,人呢极容易出汗疲劳,你这周身是汗,还跑到院里的树荫下睡觉,你不受风寒才怪呢?” 凌浩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顿时鼻涕横流,无奈只能伸出手来拿起一方巾帕搽了起来,一边搽一边说道:“你说的都对,既然知道我难受的症状,那给我去抓点药吧!我真是难受的要命!” 温子琦说道:“晚饭过后我已经让厨娘去给你熬药了,算算时辰也应该快要拿过来了。” 凌浩然诧异的说道:“你咋么知道我会受风寒,你这也太神了吧!” 温子琦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神不神的,毛孔大开,寒邪入体,在里不在表,这一看便知,既然知道表里用药还不简单?” 凌浩然忙问道:“像我这种风寒入体该咋么用药呢?你也教教我好不好!” 温子琦坐起身来说道:“像这种外感风寒湿邪,皆有里热证的,我们只要用发汗去湿,兼清里热的汤剂便可,我记得我可是曾经教过你一剂。” 凌浩然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咋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要不你再说一遍我看看有没有印象!”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颤,郁闷的说道:“好,那我再说一遍此剂名叫九味羌活汤!” 凌浩然一听此名便抢着说道:“九味羌活川穹防,辛止生地芩草苍.我说的对不对?” 温子琦白了一眼凌浩然无奈的说道:“你这不是知道吗?难不成有意要考我?” 凌浩然呵呵一笑,挠了挠头说道:“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一开始确实忘记了,但是你一说名,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当初教我的时候特意还说过此方剂最应该注意的是其中的细辛,叫做细心用细辛!我记得你还说过,你和你的叔父差点因为这个汤剂被人打。” 温子琦诧异的看着凌浩然一脸的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说道:“我都不敢相信,我记得这应该是我十来天前和你说的吧,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只见凌浩然手掩口鼻做仰头状,温子琦知道这是又要打喷嚏了!便摇了摇头,躺了下去,刚躺下便听到连着几声“阿嚏”凌浩然揉了揉鼻子说道:“你刚才说让厨娘帮忙熬药,你要不要去看看,快好了没,我这会儿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我怕再晚点送过来,我都睡着了。” 这边话音还没落,便听到门外想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温子琦翻身下床向着门口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不用去看了,应该是厨娘已经煎好送将过来了!”说罢伸手把门打开,门口站得正是厨娘,只见她手托条盘,条盘上面放着一碗药!温子琦伸手接过条盘,道了一声谢,请厨娘稍等一下。 厨娘面露难色的说道:“那你们快点,我还在煎着一副药呢,走得太久万一火候弄不好,堂主估计要怪罪下来。”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很快,我拿进去给他喝了马上就给你送出来!”说罢便转身走到凌浩然面前,将药递在他面前说道:“喝完这碗药,正好睡觉,借着药劲发一身汗,明天起来就会好多了,就没这么难受了。” 凌浩然看了看面前的药碗,一脸疑惑的说道:“真假,就这一晚上,便可以?” 温子琦一脸焦急的说道:“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吃你赶紧吃掉,厨娘还在门口等着呢!” 凌浩然只好悻悻的端起药碗喝了起来,“咕,咕,咕”连喝三口终于将这一小碗喝完,呲着嘴将药碗放回条盘上,温子琦看他这副样子不屑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到门口,将条盘递于厨娘,道了几声谢。小声的问道:“堂主他咋么了吗?都这个点了,咋么想起让您给熬药了呢。” 厨娘摇了摇头说道:“老身也不知道,熬的是什么药。但是看到堂主的脸色煞白,在给我草药的时候,手还一直的再发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 温子琦“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只能幸苦您了” 厨娘摇了摇头说道:“不幸苦,这有什么好幸苦,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过去了,我这火上还熬着药呢!” 温子琦连忙客客气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又忘记了! 您忙您忙,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厨娘见温子琦不再有事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后院,这一跑不要紧,站在门口的温子琦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位厨娘刚跑起来那几步竟然没有声音,足足跑了四五步才传来脚板用力踩地发出的声音。 何人跑起来才不会发声,只有功力深厚的轻功高手!可是跑了四五步后又为何会发出的声音,那应该是这位厨娘特意弄出来的声音,也就说这个看似身材臃肿的厨娘其实是个隐藏的轻功高手!这一发现顿时让温子琦觉得这个益春堂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何有这么多人要隐藏再此呢? 无法看透的燕十三,隐藏的轻功高手厨娘!还有谁有着另一面呢?温子琦一时间竟然呆在原地!对身后凌浩然的询问更是没有听到! 第四十章 再遇伊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抬头一望,只见温子琦愣在门口发呆,便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连问几声,才看到温子琦伸手将门关上,一脸心事的说道:“太奇怪了!” 凌浩然很少见温子琦这般表情便坐起身来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便出言说道:“刚刚厨娘来送药时候说是朱堂主仿佛在外面受到了惊吓,到现在都是惊魂不定。” 凌浩然“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受了惊吓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温子琦双目闪光,呆然的望向远方,忽而说道:“像朱堂主这般年岁,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受到惊吓,我可想不出来,你可还记得,几日前发现草药有假之事,虽然也是一脸恐慌,但是可未曾到了惊魂不定的地步!贡药有假,那可是大罪!如此大罪面前都能够那般镇定,此次又是何事呢?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凌浩然皱眉说道:“我虽然也想知道,但是我现在更想躺下睡觉!”说罢竟然自顾自的倒头就睡。 温子琦见凌浩然如此这样,心里想着许是受了风寒身子虚弱,若是搁在以往以他性格非要问个究竟,本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好无奈的站起来将烛火熄灭,摸黑回到床上,就着衣服躺了下去。 夜已深,四海客栈却亮如白昼,店小二一个人搬了一张长条凳正坐在厅堂当中,时不时的回头瞧瞧,生怕有什么人突然出现的在身后,嘴里面还一个劲的嘀咕着说道:“哪有什么来投宿,方圆几十里估计都传遍了这里刚发生离奇的命案,到现在都没有破获,谁会来这鬼地方!也就楼上的原本住的没退房的那几位还不走!”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句:“不是我们这群怪胎不想走,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啊,是你们这里的官府不让离开!”随着声音从门外进来一人女子,手持三尺青峰身穿一身粉红色衣衫。 店小二连忙站起来迎过去笑着说道:“秦姑娘,您回来了!都这么晚了你这是打那里赶回来的呀!” 秦姑娘白了店小二一眼说道:“别瞎打听,知道多了没你好事。去给我打一盆热水上去,”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跑去后厨给打水,这位秦姑娘便独自一人迈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不多时听到门口店小二的声音:“秦姑娘,水我给您打来了” 秦姑娘说道:“那你端进来放在那里吧!”小儿应声推门进来将水放下,抬眼偷偷一喵,发现秦姑娘正坐在桌前瞪着眼看着自己。连忙吓着问道:“秦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秦姑娘冷哼一声说道:“再这样东瞧瞧西看看小心我挖了你这双眼!” 店小二连忙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间。出去之际还不忘顺手关上房门, 秦姑娘见店小二出去,便从包袱里取出笔墨纸砚在桌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大约一盏茶功夫之际,将写好的信件装在信封里,只见信封上面赫然写到“世子殿下亲启”待一切收拾妥当,洗漱完毕便倒在床上呼呼便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听到门外锣声铛铛,有人大声呼喝,小二哥一间一间的拍着房门说道:“客官,对不住了您,州府衙们夜查飞贼,请您到楼下大堂,事非无奈,请客官多多包涵!”既然是官府夜查飞贼,虽然万般不满,但也不得不起身来到楼下。最后敲到了女子的房间,此时女子以收拾完毕,开了房门,对着门外的小二哥说道:“你不必说了,我都听到了,我这就下楼!” 店小二一脸的陪笑说道:“对不住了您,扰了你的美梦!!” 女子摆了摆手,自顾自走出房门,迈步来到一楼的大堂内,只见大堂的方桌上有一人正在端着茶杯仔细的品着,旁边李掌柜正在旁边点头哈腰的说道:“黄捕头,你这是为何,这好端端的查起飞贼了呢?” 黄捕头伸手将茶杯搁在桌上,冷冷的说道:“上命所差,不得不照办,得罪了李掌柜!” 说罢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众衙役,一挥手说道“搜!”原本立在身后的众衙役听到命令后便冲上楼挨个挨个的搜了起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个下来回禀道:“黄捕头,没什么发现!” 黄捕头听罢,转身对身后的李掌柜说道:“当然不可能发现什么了,李掌柜一向是恪守本分,咋么会做那种窝藏罪犯的傻事呢?你说我说的是与不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掌柜。 李掌柜连忙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咋敢呢?” 黄捕头一脸的奸笑说道:“原来李掌柜是生意人,那就好办了,不知道李掌柜做的什么生意,不会是情报生意吧!” 李掌柜搽了一下额头的了冷汗连忙颤声说道:“黄捕头这话从何说起啊!” 黄捕头拍了拍李掌柜的肩膀,转身来到身后,在耳旁轻轻的说道:“跟您开个玩笑,看你吓得,你的为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李掌柜长嘘一口气说道:”您可吓死我了,李某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说道:“李掌柜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也是刚接到州府衙门的命令,让要彻查各大客栈酒庄,寻找可疑之人。” 李掌柜疑惑的问道:“可疑之人?黄捕头那您看我这里可有可疑之人?” 黄捕头扫视了一下厅堂内的众人,当目光扫到秦姓女子时不由的略微停顿了一下,身旁的李掌柜见此忙说道:“黄捕头,秦姑娘可不是嫌疑人,她可是熟人!” 黄捕头疑惑的看了看李掌柜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天前你可并未对我说你认识这位秦姑娘,咋么一转眼就变成熟人了呢?这让黄某有点匪夷所思!既然如此那只能恕黄某眼拙,麻烦李掌柜引荐一番?” 李掌柜笑了笑连忙说道:“这事怪我,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与黄捕头一起时我并为认识这位秦姑娘!” 黄捕头看了一眼李掌柜笑了笑说道:“这才两日,竟然这般熟络,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黄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只因秦姑娘给我看了一件东西,我才如此的。” 黄捕头“哦”了一身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恕黄某眼拙,劳烦李掌柜引荐一下?” 李掌柜满脸堆笑着说道:“此时好说,都不是外人。”说罢笑呵呵的来到秦姑娘面前抱拳说道:“秦姑娘,眼前这位就是此地的捕头大人黄捕头!” 秦姑娘抱拳施礼说道:“秦可卿见过黄捕头!” 黄捕头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抱拳还礼道:“黄致和见过秦姑娘!” 李掌柜在旁边陪笑着说道:“秦姑娘可不是可疑人物,黄捕头不妨猜一猜!” 黄捕头“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姑娘开口说道:“不知道秦姑娘可认识云承明?” 秦可卿微微一愣笑靥如花的说道:“黄捕头为何有此一问?” 第四十一章 信口雌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据黄某所知,云承明云公子乃是西北狼王姜虢的义子,官拜苍狼营参将,师从当今享有盛誉的武学大家,有一师妹唤做秦可卿!不知道可否就是秦姑娘你呢?” 秦可卿诧异的说道:“这些消息,不算什么秘密,知道不足为奇,难道黄捕头单凭同名同性姓?” 黄捕头摇了摇头说道:“同名同姓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乃是秦姑娘手中的宝剑!” 秦可卿拿起手中的配剑,看了一眼问道:“黄捕头认识此剑?” 黄捕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别看黄某现在虽然身居公门,可黄某年少时也曾有一颗与仗剑江湖行侠梦,所以对当时江湖上声名鹊起黑白双侠推崇备至,所以对他们的成名武器自然是一看便知。” 秦可卿看了看手中的白如璞玉的剑鞘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如此,想不到黄捕头年少时也曾有过侠客梦!” 黄捕头腼腆的笑了笑说道:“年少轻狂,曾梦想仗剑行走天涯,未曾想到世事无常,如今我黄某只能受命于人,听候差遣。”说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场众人听之无不哗然。尤其是整日跟在黄捕头身后的诸位差役更是诧异异常。别人也许不清楚黄捕头平日里为人作风,可他这帮手下咋能不知道呢。众衙役相互看看纷纷不敢相信适才所听到的。 秦可卿见众人纷纷低头不语,便笑了笑说道:“这可着实让小女子有点难以想象,看上去黄捕头可半点与江湖人没有相似之处。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众人听到这话纷纷一愣,抬头看看黄捕头,就连一直在旁边笑脸相伴的李掌柜也是一脸的尴尬。任谁听了此话,心理难免有想法。 黄捕头不仅没有恼怒反而轻轻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小口然后说道:“那依秦姑娘高见,江湖人应该是如何做事,如何处事还清秦姑娘赐教!” 秦可卿迈步来到黄捕头所座的桌子前,伸手拉过一把木椅,端坐在黄埔头面前沉声说道:“光明磊落,坦诚相待!” 黄捕头“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秦姑娘的意思是说我黄某做人不光明磊落,待人接物不是坦诚相待?这话可曾说起!”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小女子且来问你,黄捕头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黄捕头回道:“上命所差,彻查形迹可疑之人!” 秦可卿杏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埔头说道:“难道就只是如此?再无二事!” 黄捕头“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听姑娘的意思,我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来这里?”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难道没有了吗?”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要说事情吗,还真有一点小事需要麻烦李掌柜。”说罢看向不远处的李掌柜。 李掌柜猛然听到提到了自己,便走上前去笑着说道:“黄捕头,有何事需要李某出力?” 黄捕头哈哈一乐接着说道:“出力到谈不上,只是想向李掌柜咨询一个事情!不知道李掌柜能否帮黄某释疑?” 李掌柜“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黄捕头此话严重了,如果连您都无法想通的事情,我岂不是更加迷糊吗?”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话不可能这么说,此事非还的你给我解释一二!” 李掌柜神色凝重的说道:“非我无法解释?是何事呢?”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您说如何让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两地呢?” 坐在一旁秦可卿笑着说道:“分身之术阿,或者其中一方说谎!” 黄捕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可卿说道:“刚才秦姑娘说我黄某做事不够坦荡,说话不够坦诚,既然如此黄某我也不兜圈子了有事情就直接说了!李掌柜,今日午间时分衙门缉拿了一位惯偷,此人名叫郭荣,不知道李掌柜可曾认识?” 李掌柜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任何印象,难道此人说是我背后教唆他去偷窃的吗?” 黄捕头摇了摇头说道:“那到没有,只不过他说几日前他曾来四海客栈行过窃,当日来时深夜,他就藏在一间空的客房内,却被隔壁传来的声音给惊呆了,不知道李掌柜想不想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秦可卿“哦” 了 一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李掌柜说道:“该不会听见李掌柜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黄捕头笑着说道:“那到没有,这位郭荣说他听到隔壁传来一位男子向一位声音沙哑的男子好像在禀报着一些事情!” 秦可卿轻掩口鼻笑着说道:“只是禀报事情如何断定说话之人就是面前的李掌柜呢?”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单凭听声音就敢断定是谁,除非是很熟悉的人才能。” 秦可卿恍然大悟的说道:“那这么说来这位窃贼应该很熟悉李掌柜才对呀?为何李掌柜说不认识此人呢?”说罢似笑非笑看着李掌柜。 黄捕头摇了摇头也跟着说道:“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之一。据窃贼自己交代他可是在这里做了两年店小二,两年随说时间不长了但隔着一墙之隔听一人声音辨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秦可卿恍然大悟的说道:“这样说来那必不会有错了!那是为何呢,看来此事只有李掌柜自己能解释清楚了?” 黄捕头看了看李掌柜,笑了笑说道:“李掌柜,你看我二人都对此事比较在意,您如果方便的话话不妨给我等释疑一二?” 李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黄捕头说得是郭荣那小子啊,刚才一时没听清所以才说不认识此人,这小子的话你可千万不能信啊,您可知道他是因何被赶出四海客栈的吗?就是因为我发现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所以才将他赶出去的,刚来时候干活那个利索着实让人觉得这小子不错,后来发现这小子有时候偷吃厨房的东西,我开始还在想年轻小伙子估计是吃不饱所以没说什么,久而久之演变成小偷小摸,所以我才将他赶了出去!当时这小子走的时候确实闹的一点不愉快,还给我放狠话说日后会让我后悔的,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我当这小子也就是嘴上说个痛快!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信口雌黄在这里瞎说!”说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黄捕头“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这小子是瞎说八道阿,还好没给李掌柜造成什么损失,那也就是说他听到的都是自己瞎编的了!” 李掌柜连忙说道:“那是一定的,狗嘴里咋能吐出象牙呢,秦姑娘你说是不是?” 秦可卿微微一顿接着说道:“若是瞎说那自当不能算数,不过我很好奇,他到底能编出什么瞎话来编排李掌柜呢?” 第四十二章 敌国外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先是看看正在捶胸顿足的李掌柜,然后转脸对着秦可卿说道:“按照郭荣的陈述当时已经将近子时,客栈内众人正在酣睡之际,郭荣从客房的床底下爬了出来,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刚欲伸手推门,便听到隔壁传来两人的交谈声,心想遇到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没睡的客人也是倒霉,便只能退回房内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句“这是白银千两,你先收起来!”一听白银千两,郭荣顿时来了精神,便将耳朵贴在墙上屏气凝神的听着隔壁的谈话。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李思年,上次的事情做得不错,白银千两算是主上对你的奖励。” 接着便听到因该是那位叫做李思年的人回道:“田司礼,这一切都是属下应该做的,绝不是为了贪图这些赏钱。” 紧接着便听到传来一阵咳嗽声,应该是那位田司礼发出的声音。这时那位叫做李思年的关心着说道:“司礼大人,你这毛病真的没关系吗” 待到咳声渐止便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无碍,已是多年顽疾”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要不了我这条老命,再说了我还想看到马踏中原剑指中州呢!” 紧接着便传来那位李思年的声音:“此日以不远了,待到此件事成了离梦想之日便更近一步了。” 紧接着那沙哑的声音又说道:“嗯,这一切都靠你们这群有志之士的努力,才能比预想的还要来的早!主上吩咐待到大事已成你们这群有功之士位享庙堂也是有可能的!还有最近会有一批货要送往此地,你只需按照以往那样将货物安置妥当便可!” 紧接着便传来李思念的声音:“属下明白,只是今日得到消息原本的接头的冯志江莫名其妙的死了!那这货由谁来提呢?” 没过多久听到隔壁传来一身叹气“此事主上已经知道了,此人因何原因突然暴毙还不清楚!还得尽快查明才好,千万别让人发现此人和你有关系!至于以后谁来提货,主上早已准备了万全之策,就是应对这种突发的事情的,你大可不必为此是操心,你只要按照以往的方法,将风声放出去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找你的!至于具体是谁现在我也不清楚,你到时候凭信物核实便可。” 说到此时黄捕头顿了一下看了看一脸正定自若的李掌柜心里暗忖道:“难道说这个郭荣真是信口雌黄瞎说一通?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报复这未免也编得太过于真实了吧,连益春堂冯管事的死都在内,可是看李掌柜的脸色丝毫没有动容,反而一脸嫌弃!这其中到底是有何隐情呢?” 想到此处不由看了一看坐在对面的秦可卿,只见此女此时已是一脸怒容,杏目圆睁得瞪着李掌柜。这让黄捕头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女又是为何这般?便开口说道:“秦姑娘,不知我刚才所说有什么可疑之处吗,瞧你慢脸怒容像是有什么发现,不妨告诉黄某可否?” 秦可卿听到黄捕头这样一问便开口说道:“黄捕头可知到司礼乃是何官位?还有主上这个称呼一般是何人所说?”嘴里虽然说着话,可双目却一刻也没离开李掌柜身影! 黄捕头想了一想说道:“司礼,听名字应该是关于礼仪章程的文官,不知我说的对不对,至于主上一次究竟是何人常说便不知道了,还请秦姑娘略微的说一说。”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司礼一直,确实是关于礼仪章程的一个文官,官位不大,但青州成有此官位的只有一个地方。还有这个称呼“主上”并非我大周之人,而是我大周的死敌西梁人所惯用的称呼!黄捕头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青州乃是我周国最东北端,而西梁却是在最西面,两地相隔之远黄捕头不知道也是正常。” 黄捕头眉毛紧皱缓缓地说道:“刚才秦姑娘所说司礼一职在我青州只有一地只有该不会是!”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黄捕头已经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了,那里面的人可不允许和外界有接触,听这位窃贼的话好像不止是接触这么简单了!还有这件事情牵扯之广之大恐怕不是你黄捕头可以做主的了。”说罢从坏内掏出一面令牌往黄捕头面前一放,令牌上双龙盘踞,“督查”二字赫然刻在其上!看到令牌黄捕头立马起身撩衣便跪,嘴里说道:“督查” 秦可卿摆了摆手说道:“你现在将一众衙役撤去,免得打草惊蛇。还有此地的这些住客你先将他们先带去别的客房,告诉他们如敢走漏半点风声格杀勿论!至于这位李掌柜还是由我来问吧!” 黄捕头一直在想这位秦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如今看到令牌那一刹那便什么都明白了。便起身吩咐众衙役将原本待在大堂一般无关人等带到一间空房内留下两人看管,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位衙役从大堂退了出去,把守在门外! 见一众衙役客人都安排妥当后,秦可卿便来到李掌柜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想不到李掌柜原来并非我大周之人,这可让我有点意外,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偶尔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来我是小看了你。” 李掌柜一脸惊恐的说道:“秦督查,这绝对是构陷,你可别听那郭荣一面之词啊!” 秦可卿伸手打断李掌柜的话说道:“你当我是雏子小儿,你觉得以那窃贼的见识能编的出来这般弥天大谎吗?” 李掌柜一脸煞白的看着眼前的秦可卿说道:“只是单凭黄捕头一人之词,就给我李某人按一个他国奸细是否太过于草率了呢?” 秦可卿冷哼一声沉声说道:“看来李掌柜真是有恃无恐,自认为已经坐到滴水不露了是吧!那么我来问你,你可曾想过这位黄捕头为什么深夜前来?你一定会说是上命所差,那我来问你,是受了那个上命呢?姚知县还是柳知府?今天可是柳知府六十大寿,整个青州城所有的达官贵人应该都去了吧!谁还有空管什么形迹可疑之人!我这么说你可能明白其中的原委?” 李掌柜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秦可卿颤声说道:“是你!”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我,还有你有没想过你说是信口雌黄肆意攀咬的郭荣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去自首,官府并未对他做出什么通缉之举,在外面自由自在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自首受那牢狱之灾呢?” 李掌柜听到此时早已是呼吸颤抖,身子颤抖如筛糠一般一脸无法置信的说道:“也是你?”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还是我,咋么无法相信吗?” 李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我无法想通你这么做是为何,如果你早知道郭荣所说,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李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记得你丢失了一本账簿,事关你如何伙同冯志海从关外参客那里低价购入,然后高价再卖给益春堂的那一笔烂账吗?” 李掌柜面如死灰的看着秦可卿低声说道:“连这你也知道,我现在特想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看我连郭荣偷听的话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是准备回客栈之时正好撞见鬼鬼祟祟的郭荣,便跟踪到他家然后“好言相劝”一番,让他投案自首而已,原本我只是想借他之手撬开你贪赃枉法的伪善面目而已,没想到面具撕开却发现下面却隐藏着是这一副面孔,李掌柜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如此大好的家业,竟然弃而不顾学人家通敌叛国,你说你家列祖列宗要是看到你用他们辛苦打拼的家业来做此等之事,他们会作何感想!” 李掌柜听到秦可卿这样一问顿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秦姑娘,这你可错了!” 第四十三章 百密一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李掌柜这这话是何意思?我那里有说错吗?” 李掌柜一收刚才的惶恐之色,缓缓的起身,迈步来到门口看了看屋外的一众衙役说道:“所谓的通敌叛国,前提是我必须是周国人才能算是,如果我不是周国人,何来通敌叛国!如果我本身就是西梁人呢?” 秦可卿看了看门口李掌柜沉声说道:“你是西梁人?” 李掌柜转身看着秦可卿一脸春风的说道:“难道不可以吗?大周可有那条法律规定西梁人不可在周国经商!虽然说现在两国一直处于相互制约之际,但是十五年前我西梁与大周一起联手讨伐南越,攻取三州之地这事相必秦督查你应该有所听说吧!当时我们可是盟友,两国往来甚是密切,我西梁男儿来周国不在少数!你周国子民在西梁也为数颇多!难道现在他们都能说是你周国的细作吗!这简直就是笑话!” 秦可卿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李掌柜真是长了好一张伶牙俐齿的铁嘴。竟然说的我无可反驳!这让秦某不得不佩服,不过李掌柜你可忘记了与你交谈之人乃至朝廷之人!这你无法反驳吧!” 李掌柜从容自若的走到秦可卿面前端起原本黄捕头的茶杯仔细的来回观瞧着淡淡的说道:“如今我还和你秦督查共处一室呢!这又该如何说呢?” “啪”的一声,秦可卿猛拍桌子说道:“好你可李思年,巧舌如簧,你胆敢如此猖狂。真以为我不敢把你咋么样吗?” 李掌柜放下茶杯双臂抱胸的说道:“我好怕呀,谁不知道督查办案向来可以先斩后奏,就是无凭无据也可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杀了我,又能如何,只会让西梁人知道你周国督查无凭无据肆意乱杀无辜,如此下去恐怕边境战事四起!现如今周国真的越易看到这种场面吗?再说了你现在唯一的依据不就是郭荣所说的一面之词吗?如果那郭荣只是乱说一通呢?你能奈我何,所以秦督查您还是少在我面前摆什么官威!免得我一时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很难做人!”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原来这才是你有恃无恐的根基啊,看来是你掌柜知道一些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李掌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李某今年已经五十有七,也可以说自己是个半百的老人了,这人一上了年纪便有个毛病,就是睡觉就比较轻,所以很容易听到一些本不应该听到的事情!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 秦可卿跺着步子来回的地上走来走去,听到李掌柜这么一说,便浅浅一笑的说道:“你咋么知道那些是不该听到的,那些是不该看到的呢?若是我那是有意让你听到让你看到的呢?” 李掌柜一愣看着眼前的秦可卿说道:“这话是何意思?” 秦可卿伸手吧推窗推开,让屋外的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屋内的烛火随风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破晓的风刺骨之寒,冷冷的吹在李掌柜身上,看着眼前的女子猛然发现这个看上去柔若无骨的女子好像一把利刃一般扎在那里,处处都透着一股杀气!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缓缓的说道:“半年前,有线报说青州附近的禄山上出现一股匪徒,行事作风与一般的匪徒无异,无非就是做一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之事,按照一般常理来说上山落草为寇的一半都是周边贫苦的山民,可禄山周边最近几年一向是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既然百姓富足安康,为什么会去做随时脑袋搬家的营生呢,后来经过调查被劫的人群发现此股匪徒言行举止仿佛受过军队的历练,好像是一股久经沙场的老兵。于是朝廷派出都察院的人秘密调查此股匪徒的由来,可是三四个月下来丝毫没有进展,仿佛这一行人是从天而降,不得已只能铤而走险让人假扮商旅从禄山脚下行走,起初也是毫无收获,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这股匪徒的功法套路竟然是边军中长用的。青州城地处周国东北端,与其接壤的乃是漠北羌族,而漠北羌族多数为铁骑,这种边军从未出现过,也就说说这一股不是羌族之人!可既不是羌族的人也不是周国之人,为何盘踞此地呢?这让都察院起初并猜不出这股匪徒是何居心。可是后来发现翻过禄山便是青州向驻守北境虎贲军输送粮草的要道,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要知道战场厮杀往往送命的都是没有经过洗礼的新人,活下来的一般都是老兵,所以一名经过战场厮杀洗礼的老兵往往可以抵得上五名从未有任何经验的新兵,据线报这一小股匪徒大概一千来号人左右,如果这一千来号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那青州城内的这一点守兵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如果一旦北方战事吃紧,驻守北境的虎贲军就会遭受到后背无援的地步,到那时候这一千号老兵只要占据交通要道切断虎贲军的后继补给,那么整个北境必会失守。希望看到羌族铁骑横扫青州无非就是南越与西梁了,可是南越国与我大周这十几年形同水火,绝不可能有上千人涌入我大周而毫无察觉,所以此股匪寇应该就是西梁借着两国交好事先安插在此的,只等战事一起,便可与漠北羌族分食我大周疆土。” 李掌柜看了看此时已经是面无表情的秦可卿开口说道:“秦督查说这些与我听又是何用意呢?我李某可不愿听这般秘闻!我可深知步该知道的最好少知道的道理!” 秦可卿“哦”了一声转回头疑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掌柜说道:“原来李掌柜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有消息称你有两笔货物不正送给了这股匪徒吗?说错了 ,是被这股匪徒劫走了吗!李掌柜你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件事,也只能说你是百密一疏!最终还是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说罢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掌柜! 李掌柜见秦可卿双目盯着自己,便将脸扭到一旁,透过窗户看着屋外,颤声的说道:“我不懂秦姑娘在说什么,货物被劫走,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您在这里说什么千算万算百密一疏李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可卿笑了笑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要养活个千百人,却是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所以你便从关外的参客那里低价收购大量药材,然后在高价卖给益春堂的冯管事。这个冯管事也是蠢的出奇,原以为中饱私囊可以获利,可他未曾想到,他竟然在无形之中帮敌国的队伍在筹集军费。所以也算死有余辜吧!” 李掌柜满脸煞白死死的盯着秦可卿,良久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毫无证据!” 秦可卿冷冷的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李掌柜说道:“你想要证据吗?我自然是有的!你可知道我今日出去是做什么事情了吗?” 第四十四章 春秋大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月暗云低,凉风习习吹过,众人一扫疲惫,黄捕头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再看看身边的一众兄弟,俱都是一脸困意,原以为凭借郭荣的证词可以很快找出凶杀案的线索,可是事情发展的完全出乎意料,眼看东方的云雾马上就要被破晓时分的曦光划开,众人的最后一丝精力,也即将被消耗殆尽,若不是有命令在身,恨不得席地而睡。 黄捕头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只见此时李掌柜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可卿,就连那垂在下颌的胡须也跟着在颤抖,或许嗓音也因为过度进展而略显沙哑。只听到李掌柜用这好似被人用双手掐着被子的声音开口问道:“你去哪里,我哪里会知道!” 秦可卿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李掌柜,一副人畜无害的摸样,可是在李掌柜眼里那一弯浅笑好像万般利剑直插胸口!猛然站起来说道:“你去了龟甲巷!” 秦可卿玉手轻拍笑着说道:“不错,一下就猜到了!看来龟甲巷才是你最害怕我去的地方!说来也是凑巧如果晚去半刻钟,恐怕益春堂真的要换堂主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证据吗?那我去过龟甲巷可否能寻得证据?” 李掌柜脸上变色,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秦可卿缓缓地说道:“就算你去过龟甲巷又如何,我只是碰巧猜到而已!此事又与我何干,你总不能生拉硬套将我和截杀朱之廉联系起来!” 秦可卿“咦”了一声朗声说道:“我可只是说益春堂换堂主,并没有说到是谁,益春堂两位堂主我并未说明是谁!你直接就说出截杀朱之廉,你还说你与此事无关?不仅你与此事有关系,恐怕那位副堂主也是牵涉其中了!想不到这还有意外之喜!李掌柜你真是我的福将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李掌柜面色一沉倒退两步,拿手一指秦可卿,沉声说道:“秦姑娘这般是否有点牵强附会!” 秦可卿摇了摇头,迈步走到门口对着黄捕头轻声说道:“天光已大亮,你们待在这里反而会让人起疑,现在带着众兄弟找一地方吃点早食,喝碗姜茶去去身上的寒气。然后回去休息吧,一晚上站在这里也为难众位弟兄们了!”说罢从袖兜里掏出一锭元宝递给黄捕头! 黄捕头看了看手上的的元宝,怔了一怔,拱手说道:“多谢督察大人,黄致和代兄弟们多谢督查大人。 ”说罢一挥手带着众衙役们离开了四海客栈 待到众人离去,秦可卿转身来到桌前将手中三尺青峰往桌子上一放,看了看楞在一旁的李掌柜笑着说道:“咋么?看李掌柜一脸茫然好像有很多事情想不通,现在就你我二人,你可以有什么不解之处,尽管问,我自当为你解释一二!” 李掌柜满脸惊疑的说道:“别的不说,为何让黄捕头他们离去。” 秦可卿笑着说道:“我很早就说过了,此间牵涉甚广,绝不是他一个小小捕头可以参与的!所以我才让他离去!” 李掌柜“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那秦姑娘准备将我这个所谓的西凉细作如何处置呢?” 秦可卿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轻轻抿了一小口便将茶杯放下,然后伸手示意李掌柜换一壶热茶。李掌柜疑惑的看着秦可卿,出言问道:“让我去换茶?你就不怕我借机跑了?” 秦可卿头都没抬只是笑着说道:“李掌柜乃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借故逃跑,我说的可对?” 李掌柜笑了笑说道:“很多人看到我与你在一起,如果我有性命之忧,你自然会被调查一番,秦姑娘既然隐瞒身份自然不愿意有太多人注意到你,所以我现在反而和秦姑娘在一起却是更安全。既然能够护我周全,我如果再拿出一般粗茶招待秦姑娘,便有点不识抬举了,秦姑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沏壶上等的好茶,顺便弄点茶点,这折腾了一晚上想必腹内早已空空了!”说罢迈步到后厨烧水沏茶张罗了起来。 秦可卿何等聪明,一见李掌柜这般言语神情,便知道他决不会铤而走险贸然行事,便看着屋外冉冉升起初阳,心中想到:“这看上去好似一团乱麻的青州城,好像背地里有人操纵着全局,就好比益春堂冯管事意外死亡,还有四海客栈那四人的离奇死亡,以及昨夜截杀朱之廉,截杀朱之廉现在已经知道就是这位李掌柜所为!四海客栈这四位为何会被杀呢?又是何人下的手呢?自己当日易容为老者施展梦引之术,只是想从中得知半年前被斩首的匪寇时发生的奇怪事情,悦来酒家分手后他们四人应该半个时辰内便会苏醒才对,咋么会四人齐刷刷的死在四海客栈,而且还是在我的正对面,难道是有人在通过这几人的死亡再给我传递一个消息算是警告吗?若是再查下去就和他们几人一样?若是如此那这背后之人应该就是组织我彻查匪寇的事情!还是我多想了,将四人送上四海客栈的门是给李掌柜看的,根据现有的线索,可以得出,住在楼上的那一伙参客应该就是与李掌柜交易的,而这一伙人,却是那个益春堂管事的哥哥冯志海介绍给李掌柜的,通过低价购进然后转手再卖个益春堂的采办冯管事,从中获取不菲的差价!相比这冯家弟兄应该不知道这位李掌柜乃是为了筹措粮饷才与二人一拍即合的。这一条线索目前应该是这样没错,那另外三位刽子手为何被杀,目前任然不是很明朗,就按照目前自己所获得的线索,是此三人都参与了半年前的行刑,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吗?可是当日施展梦引术没有得到相关有用的线索,这个问题目前是无法想通。再接着就是李掌柜为什么要截杀益春堂的朱之廉呢?如果朱之廉意外身死,最有可能上位的便是姚副堂主!”想着想着秦可卿突然一拍桌子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如果真如我想的,那这位李掌柜也不过是棋子而已!也只是被推出来做掩人耳目的靶子。”话音刚落便听到盘碗摔地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之间李掌柜一脸的悲愤的看着自己。 秦可卿看了看李掌柜的脸色笑着说道:“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是不是幻想着功成之日,位列三公,坐享庙堂!可惜这一壶上等好茶了。”说罢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李掌柜看着眼前的秦可卿没好气地说道:“您是惋惜这壶茶呢?还是惋惜我李某人呢!” 秦可卿伸手拿起桌上的宝剑凝视着李掌柜缓缓的说道:“可惜这壶茶咋么说?要是替你感到惋惜又当如何说!” 李掌柜俯身去拾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嘴里念念有词道:“惋惜茶的话大可不必,再去泡一壶便可,要是惋惜我李某人那我可就有话要说了。” 秦可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李掌柜说道:“那要看你说什么了!” 第四十五章 三龙夺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李掌柜将洒落在地上的碎片点心收拾好后,起身看着怀抱双臂的秦可卿说道:“我能说出什么全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秦姑娘乃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说的话是何意思!” 秦可卿看了看面前的李掌柜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保你不死,已是最大的恩赐,你若还想其他恐怕有点痴人说梦了,若果你还想享受一身富贵那就的看你说的是否值得我去冒这个险!” 李掌柜冷哼一声说道:“如果只是苟且偷生,过着蝼蚁不如的生活还不如一死了之!”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像你这般人自然不会苟且偷生,所以我也说了你若想富贵一生,看你是否能有足够的筹码!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一死了之来的痛苦。“说罢看了看手中白如璞玉的宝剑! 李掌柜随手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柜台上,拉过一把木凳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秦可卿沉思良久缓缓地开口说道:“两国若是交战,遭殃的往往是贫苦百姓,城门变换的大王旗又有谁会真心的在意,现如今西梁大周是和睦相处,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人们俱都过着富足安定的生活。可是自古以来就是兵者诡道也,若是被眼前的太平繁荣景象所迷眼,有朝一日战事一起,将士们一个个早已没有了雄心壮志整个国家必定会瞬间瓦解。不知秦姑娘觉得我说的可曾有一丝道理!” 秦可卿松开双臂,将那柄白如璞玉的利剑放在李掌柜的面前说道:“国恨家仇可不是说握手言和就握手言和的了,就拿我手中这柄利剑来说,早已被鲜血所浸染,你说这剑下的亡魂,会原谅握剑的手吗?” 李掌柜长叹一口气说道:“那自然是不会了!” 秦可卿冷笑一声说道:“正是如此,何谈言和?虽然两国近十几年相安无事,可并不代表可以摒弃前嫌。所以李掌柜你就别心存幻想了!当你为了筹措粮饷四处游走的时候你便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说罢便撩开门帘迈步走到后厨,少顷便从里面提出一个食盒。李掌柜看了一眼秦可卿手中的食盒微微一愣,便尴尬的笑了笑,谁知秦可卿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桌前。提手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从里面端出了一盘点心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着:“嗯 ,这点心味道不错!可以算得上人间美味了,李掌柜要不要也来一块?” 李掌柜摆了摆手示意秦可卿慢慢品尝,看着狼吞虎咽的秦可卿,李掌柜若有所思的说道:“秦姑娘刚才说这盘点心乃人间美味,其实它很普通,就是街边随便买的!只是秦督查腹内空空饥不择食罢了,好比雪中送炭一般自然珍贵,倘若酒足饭饱之后再吃,估计味同嚼蜡了!同样的一盘点心,在何时才能真正体会它的价值,完全不是它自己可以自己决定的!” 秦可卿放下手中的盘子,伸出芊芊玉手轻拭残留在嘴角的碎屑,用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李掌柜说道:“利剑就在你手边,你却视而不见,你觉得刚才如果你手持利刃有几分机会将我制服!” 李掌柜看了看就在手边的宝剑,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刚才拿起此剑,估计早就血溅五步了!那里还有胜算!霹雳双侠的高徒咋么可能是我等寻常之人可以取胜的!” “咦,想不到我师傅的名讳你竟然知道!看来继续将你当作一个市侩的商人对你有点不尊重!”秦可卿一脸诧异的说道。 李掌柜笑而不语心里暗忖道:“幸亏刚刚我没有铤而走险,此女心机真是让人佩服,她是何时发现我会用剑的呢?一定是我刚才弯腰用手去拾地上的碎片时发现了虎口的老茧!所以在几个呼吸内便定下一计,假装去后厨寻找吃食故意将宝剑放在我面前!就是为了看我是否会趁机夺剑!如果我刚才将手放到剑柄上,估计那几枚透骨钉早就隔着门帘射向我的要害!到时候有人追查起来,她便可说是我夺取其配剑想要行凶!这样即将我斩杀而且绝不会有人怀疑是她的计谋!那有将自己配剑送给他人呢,何况还是这等宝剑!”想到此处额头不由微微沁出细汗! 秦可卿看着眼前的李掌柜说道:“刚才李掌柜说这一盘点心的价值并不是由它自己决定的,而是完全取决于食用之人是否腹内空空,这话好像在说李掌柜自己吧!” 李掌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就好比这一盘点心,关键看是哪个人食用?” 秦可卿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哪个人?你是在告诉我想吃你这盘点心的人是有很多?” 李掌柜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头冷笑着说道:“至少有三个人,若是知道有我这盘点心估计青州城还要热闹!” 秦可卿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李掌柜还是这般自信,这让我好生奇怪,你是哪里来的底气!” 李掌柜笑而不语,默默的看着眼前秦可卿,随手拿起刚才地上拾起来的点心丢一块到嘴里嚼了起来!良久过后张嘴问道:“咋么,秦姑娘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秦可卿扫了一眼李掌柜,抬头望向屋外缓缓的说道:“李掌柜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凭你这点小湖也想引三龙来争抢,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哦,看来秦姑娘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自夸,你若要报上去,必定会出现我说的那种局面!你知道为何吗?”李掌柜嘴里一说着话一边迈步走到秦可卿面前的桌子边,伸手从桌子下面拉出一吧凳子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仰头喝了起来! 秦可卿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为何?” “咕嘟,咕嘟”茶渍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嘀嘀嗒嗒都将胸口衣服都打湿了,待到茶壶差不多整个立起来,李掌柜不在喝了,只是随手一丢便将茶壶扔在桌上,将衣袖一裹搽去嘴角茶渍说道:“若说乱世,上阵杀敌,可以单凭军功便可看出孰强孰弱,可如今这十几年四海安定,百姓富足,一没有战场厮杀,二没有暴民要安抚!从何处可以区分是龙是虫?只能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相互算计,若是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发现有这么一股他国的将士在自己的国土上为非作歹,你说会如何?” 秦可卿眉头紧皱,暗自思量着李掌柜刚才所说的话,她自然知道李掌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古以来皇权更替乃是一件腥风血雨的事情!眼下世道安宁,根本无处考量诸位皇子的能力,正如他所说根本看不出将来究竟是谁坐拥天下,朝廷里众位朝臣也是对此事闭口不谈,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站错了队。就怕在夺嫡乱流中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在都察院只听令于皇帝一人,不用去考虑如何应付将来的主子。想至此处紧皱的眉毛得以舒缓,脸上也不再是玉石般的冰冷。 李掌柜看着沉默不语一脸心事的秦可卿笑着说道:“人人都说都察院乃是只听命皇帝一人,可我今日发现并非如此!” 秦可卿闻听此言,杏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李思年,你在质疑我的忠诚?” 第四十六章 毒发身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李掌柜怆然一笑道:“真是可悲,忠诚于否,说实在话与我何干,我只是有点好奇秦姑娘你是谁的人,会将我交给谁罢了!” “呛啷”一声,利刃出鞘,直指李掌柜咽喉,秦可卿脸色铁青的说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定不饶你!” 李掌柜看了看眼前满脸怒容的秦可卿,便伸起右手,轻轻地剑锋推开,缓缓地说道:“你也知道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我们何不推开天窗说亮话,事到如今,我只想要你一句承诺和一安身之所,而你也不就想知道我为何要截杀朱之廉吗?” 秦可卿将长剑收回,透过窗户看了看街面上稀稀拉拉的人群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愿与你干耗下去了,我可以承诺,若是你能提供给我有用的线索,我自会像上面的请求让你你还留在此地做你的大掌柜,这样你看可好,如果你说的都是我已经知道的,那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如此甚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李掌柜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镇定自若的说道。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也就不兜弯子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为何截杀朱之廉,难道是为了帮忙掩盖冯管事以次充好的罪证?” 李掌柜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若是那冯管事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我便不会与之合作多次都未被发现!” 秦可卿跨上一步,利剑一般的眼神滴溜溜在李掌柜的脸上乱转,低声说道:“既然不是因为冯管事的死而去截杀,他也就是说别有所图了?” 李掌柜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冯管事意外死亡,而我这里很快就会到一大笔药材,到时候没人接手,放在手里会出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秦可卿胸脯一挺,霎那之间,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毅然说道:“因为朱之廉不会从你这里收购药材?所以才把他除掉,言下之意是换一个人就会了?” 李掌柜看了看秦可卿,禁不住心中感慨,想道:“此女天资聪慧,说话办事滴水不漏,着实让人钦佩!”相知此处便开口说道:“你说的都对,正是如此!” 秦可卿一脸沉思,双手环抱,左右来回的地上踱步,良久说道:“朱之廉如出意外,姚炳坤自然而然便成为正堂主,刚才你说就是因为 朱之廉没有从你这里收购药材,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那据我猜测这位姚炳坤,便是你的那位司礼大人说的已经安排好的人选!可是他为何要与你沆瀣一气!难道只是图真金白银?” 李掌柜冷冷的说道:“人生在世,必有所图。有的图名有的图利, 像姚炳坤这种人自然不会为了利。那既然不利,那便是名。若是我成功了,他是名利双收,若是不成功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一切照旧而已!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秦可卿笑了笑,然后说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那姚炳坤可否知道你所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李掌柜笑了笑说道:“整个青州城,都知道我花天酒地,嗜赌成性,他自然也这么认为喽。” 秦可卿伸出大拇指说道:“高,一切都顺理成章!” 只见李掌柜颤巍巍的向着门口走了几步,惨然笑道:“棋差一招,满盘皆输。最终还是输在秦姑娘你手上。”说罢口吐白沫,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看着倒下的李掌柜,秦可卿一脸惊恐,手提宝剑便冲了过去!两步便来到近前,倒在地上的李掌柜只是抽动了几下便再无动静!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探一下鼻息,几个呼吸过后秦可卿缓缓地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刚才李掌柜拾起的那一盘点心,心里暗忖道:“好高明的用毒手法!” 正巧屋外有行人经过门口,看到倒在地上人,便大吼道:“大事不好了,有人被杀了!”这一嗓子,让空寂的街道一下子人多了起来,不一会便将客栈的大门围得水泻不通!人群中有一个地保摸样的中年男在,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是李掌柜,便着急忙慌的想府衙跑去。 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脸上,凌浩然缓缓睁开眼,看了一下屋子对面的空床铺,嘟囔着说道:“身子确实比昨晚轻松了些,看来子琦倒是没有欺瞒我!只是这脑袋咋么回事,好似要裂开一般。”说罢伸开右手的揉了揉涨疼的脑袋。 片刻之后听到门外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正在走过来,眼看时辰已不早凌浩然便伸展了一下筋骨,缓缓的坐了起来,没过几个呼吸便听到“啪啪”的拍门声响了起来。 “进”凌浩然张口说道。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凌兄弟,如果身子骨还可以,朱堂主让你等下去一下炼药房。说是有事情要安排。” 听声音便知道此人正是燕十三,凌浩然连忙回道:“多谢燕老哥,麻烦回禀一下朱堂主,就说我已无大碍,等下我梳洗一把就过去!” “行,好叻,那我过去回一下朱堂主!”说罢便听到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只是此时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没一会便没有了声音。 凌浩然翻身下床,正准备走到门口去拿洗漱之物时,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酱菜。昨晚因为身子不舒服就没吃东西,此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原想着都这个时辰了,厨房早已没有了吃食,正暗自失落,便瞧见面前放着这一碗白粥,顿时喜出望外的笑着说道:“没想到小心眼还会照顾人了。”说罢便抽出凳子坐下咕噜咕噜的吃了起来。 “济世扶贫”四字招牌下朱之廉正襟危坐,看着眼前偏座上的三人,眉开眼笑的说道:“明年你们三个将代表我青州入京参加比赛,我这提前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坐于右手偏座的裴渊庭挠了挠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堂主咋么突然改性了,说话这般客气了,以往可是直接开骂的呀!” 朱之廉看了一眼裴渊庭说道:“并不是我今日变性了,往日里对你们责罚多于赞赏,无非是想让你们能够多学点东西,将来大有作为,至于今天我为什么这般开心,全是因为我听到一个消息。” 温子琦听到朱之廉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暗想:“莫非与昨日收到的惊吓有关?可是受到惊吓咋么会变得如此开心呢,从他的脸上可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的惊吓,难道昨晚的厨娘是看错了吗?”自己正在这里一个人瞎想,耳边却听到身边的凌浩然说话了:“堂主,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开心呢?” 朱之廉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三位,开口说道:“今天早上我去见过墨老了,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好听的,但是我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很满意你们几个,要知道能被他看上的人可真的是屈指可数,既然能被他相中,那你们以后可要更加的努力知道吗?绝不能有一丝懈怠!” 三人纷纷点点了头,然后互相看看了,回道:“请堂主放心,我等自当刻苦学习,争取在大比之时一举摘得桂冠,将药尊揽入囊中!” 朱之廉喝了一口茶,笑了笑说道:“气势是不错,可是你们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能称之为药尊的榜首只有一个,你们三个人咋么分呢?” 三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的说道:“这好办,我做榜首,他们两个位居其次便可!”裴渊庭更为起劲,都站起来走到温凌二人面前在那比划着让二人跪拜参见新“药尊”! 看着相互打闹的三人,朱之廉一脸宠溺,缓缓的说道:“对于药尊之位究竟是谁来座,这个问题等你们日后再来安排吧,但是在安排之前我觉得你们应该了解一下药的另外一个分支。虽然有很大可能不会出现在比赛现场,但是万一比赛之时有提到相关的问题,你们一概不知,甚至都没有听过,你说这个药尊会不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众人听朱之廉这么一说,便纷纷收起了嬉闹之心,就连打闹最为起劲的裴渊庭也转身回到座椅上安静的等候着。 第四十七章 祸从口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古语有云,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你们几个可知道其中的原委吗?”说罢笑嘻嘻的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见朱之廉用这般眼神盯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惊,暗自思忖道:“难道那位墨千秋墨老爷子对朱之廉说了什么吗?为何从刚才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期待,可这几日自己一直是普普通通,未曾有任何张扬之事,为何会招来他如此期待呢?就拿他刚才所说的几句话来讲,乃是出自调神大论,就以目前我们所表现出来的水平是绝对不会明白此话的真实含义的,可是为何从他眼神里流露出我应该知道其中深意呢?既然如此那只能佯装不懂,看看这位朱堂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脑袋里想着这些,嘴上便低声的说道:“回堂主,过于晦涩,不曾明白是何意思,还请堂主明示!”坐在身旁的凌浩然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满脸震惊的看了看他,也跟着摇了摇头。 朱之廉听到温子琦说不知道其中深意,顿时失望之情跃然于脸上,长吁一口气,然后转脸看向裴渊庭。 只见裴渊庭,伸手挠着脑袋,咧着一张大嘴,尴尬的说道:“堂主,他两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您还是给我们说说吧,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盅浅浅的抿了一下,说道:“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未雨绸缪,看病也是最好要做到防患于未然,可是如何做到呢,便是我等下要给你们说的时令进补,眼下已是深秋,过不了多久就是冬季,我今天便给你们讲一下冬令进补!” 温子琦听到朱堂主要说冬令进补。暗自自嘲道:“看来是自己刚才胡乱猜疑了。”便笑着开口问道:“朱堂主,这个冬令进补是任何人都可以补的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朱之廉轻捻胡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补药可不是一般的食物若是进补不当,反而会造引发患,有道是无误用致害,人参亦毒也,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 凌浩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意思是进补也不是一概而论,也要分门别类是吗?“ 朱之恋看了看凌浩然笑着回答道:“正是如此,只要秉承一个概念,虚啥补啥,不虚不补即可。至于虚也分很多种,有气虚血虚,阴虚阳虚区分,只要牢记在心便可。” 凌浩然笑着说道:“这我刚好知道,我昨天午后睡起来想喝点银耳汤,被子琦说了一顿。好像就是有提到过什么气虚血虚,阴虚阳虚。“ 朱之廉“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子琦笑着问道:“你为何不让他喝呢?说来听听。”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说道:“这事还要从数日前说起,我偶然发现他起床后床 榻上老是有一滩汗渍,此时天气已经不是很热,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盗汗,所以我让他喝点银耳汤,昨天晌午他全身是汗睡在院里的树荫下,我断定他要受风寒,所以下午我就没他喝哪个银耳汤。免得留邪为寇,后患无穷。事实也确实如我所料,他确实是受了风寒。” 朱之廉听罢温子琦这一番称述,顿时喜笑颜开,就连那双眼睛也变的更加明亮了,好似看到了宝贝一般。良久之后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一切都合情合理,而且更是灵活应用,连我都一开始都没有想通你为什么不让他喝银耳汤,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你已经做到了不治已病治未病了,单凭这一点你就已经看得比我远了!”说罢开心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只是端茶的手好像多少有点轻微的抖动! 这一切都被坐在右手的裴渊庭看在眼了,只见他一脸疑惑,思索良久仍然无法理解便开口问道:“堂主,劳您费心了,您还是给我说一说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朱之廉放下手中茶盅,用手轻捻胡须,缓缓的说道:“好,让我给你说说,刚才温子琦说的那一番话,其中有这么几处,第一点乃是通过观察发现凌浩然有点阴虚,因为阴虚就会盗汗,而何为盗汗,盗汗就是人在久寐之后,脖颈后背之处会冒出大量汗液,往往盗汗的人起床后,所表现出来的就是睡觉的地方留下汗渍!这应该是算探查病因,第二个便是为什么喝银耳汤呢,因为银耳汤久喝确实可以补阴虚,这叫对症下药!第三便是昨天午后为什么又不让他喝了呢,因为人在熟睡中容易外邪入体,倘若体内有邪气,便不可以服用温补之药,容易会让体内的邪气滞留!这应该算是用药禁忌!而我刚刚说的治已病不治未病,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说他不错,这回你可听明白了?” 裴渊亭“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温子琦若有所思的说道:“意思是我和他同台竞争,药尊之位绝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噗”的一声,只见凌浩然一口茶水尽数喷出,抹了一把嘴上的水开口说道:“我以为你听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呢,原来你是听出来你们之间的差距了,你这思路也够新奇的。” 裴渊庭拍了拍身上的水渍,没好气地说道:“好像就我与他有差距,难道你知道什么叫气虚血虚阴虚阳虚?你知道什么补什么吗?” 凌浩然嘿嘿一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知道。” 裴渊庭白了他一眼瞥着嘴说道:“吹牛谁不会,也不怕风大闪了你那小舌头!那你给我说说,如果说得出来我今晚带你们出去吃好的!要是说不出来你带我出去吃好的!” 朱之廉看二人在此抬杠,便笑着对裴渊庭说道:“里外里你都想跑出去吃好吃的,好,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我来做这个证人,浩然,你便说给他听!”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凌浩然. 凌浩然见此情景,便挠了一下头,尴尬的说道:“稍微等等,让我想想!” 裴渊庭见此便惊叹不已说道:“不愧是你,还来拖延这一招,你干脆服个软请我吃顿好的,我便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温子琦看了看正在冥思苦想的凌浩然,笑着说道:“这才几天你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人参黄芪补气虚,血虚须借胶归力。鳖甲银耳治阴虚, 鹿茸附子助阳虚。”简简单单四句话,犹如一块大石头砸在众人心中,裴渊庭暗自嘬着牙关,心里想道:“完了完了,马上月底了,仅剩不多的俸银估计要被这两个人一下子榨干了!” 朱之廉却眉头微皱,看了看眼前的凌浩然,心里想道:“以他的了解,凌浩然在来益春堂之前绝不会知道这些,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个世家公子官宦子弟愿意去运功学习的!可现在竟然能够准确说出来,那就说明这段时间一定有一个人在用心的教他!那个人便是与之朝夕相处的温子琦!”想至此处不由的看了看温子琦. 此时的温子琦全然不知朱之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他正忙着制止要站起来显摆得凌浩然,只见凌浩然正一脸得意,意气风发好似赢得天下一般!温子琦心里此时却早已哭笑不得,当日可教他的不止这一点,如今就剩这四句了。好在都说对了,要不然又白忙活了一天。 就在这时耳别突然传来一句:“浩然,你可找了一个好师傅啊!” 众人无不哗然,纷纷看向说话的朱之廉,只见朱之廉双眼依旧盯着温子琦缓缓的说道:“应该是你教他的吧!” 温子琦顿轻声说道:“回堂主,晚间二人闲来无事,便自作主张将我知道的一点便说给他听了!” 朱之廉笑了笑说道:“如此这般便再好不过了!难怪墨老爷子如此喜欢你呢。” 温子琦若不解的问道:“墨老爷子他说喜欢我,这是为什么?”说罢苦笑的摇了摇头。 朱之廉缓缓的说道:“因为墨老爷子觉得你隐藏了实力!医术应该不只是所表现出来的这样!” 温子琦暗自一惊缓缓的说道:“墨老爷子为何这么说呢?” 第四十八章 言而有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看了一眼温子琦,微微一笑道:“可能是与你们相处这几日,你在药理方面的造诣让墨老爷子觉得你应该是师从名门,所以才有此一说吧!还特意的询问了你来此之前的一些事情。” 温子琦低头不语心中暗叹道:“好在下山前师傅特意叮嘱过,若想成事,不可尽示于人,凡是都要留一手。”一想起师傅思绪便不由自主飞回了山上! 坐在一旁的裴渊庭看到沉默不语的温子琦,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便开口对朱之廉说道:“朱堂主,那墨老有没有说我什么?” “说你什么!说你过于机敏,做事太过于讲究。”朱之廉见他打断了自己便没好气的说道。 听了这话后裴渊庭嘿嘿一笑,自嘲道:“还好,我能把这个当作是夸奖吗?” 凌浩然“切”了一声,调侃道:“脸皮厚也要有个分寸,我觉得墨老说的意思是你这个人鬼精鬼精的,太过于流于表面了!” 裴渊庭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便站起身来走到温子琦凌浩然面前愤愤的说道:“什么叫流于表面,我那是表里如一,不像你肚子里面没东西,还自持饱读天下医书呢!” 正在走神的温子琦,突然一愣,回想刚才朱之廉对自己的提问自己竟然闭口不答,心中一惊,暗自思量该如何回答,猛然听到二人的拌嘴便接口笑着说道:“老裴你这话感觉有点捎带到我了,我在药理方面能够有所长,还真是随叔父游历之时,多看了几本书!所以才给墨老造成了假象,让墨老这般人物都以为我有所隐瞒呢!” 坐在“济世扶贫”四个大字下的朱之廉原本一脸不愠,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颇为吃惊的说道:“原来你这些都是书本上看到的?” 温子琦扭头过来对朱之廉一抱拳说道:“回堂主的话,正是如此,因为随叔父游历各地,路上闲散时间便喜欢看些医书,而且很多草药都是我们自己上山去采,所以印象相对深刻一些。怎么又什么不妥之处吗?” 朱之廉“哦”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 原本正在针锋相对的裴渊庭与凌浩然二人见此也纷纷收了声,彼此看了一眼,便乖乖的回自己的位子上座好。 朱之廉看三人都已安静座好便开口说道:“刚才说到冬令进补,接着我再给你们说一说关于进补的一些戒条。”刚欲开口诉说,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报”! 朱之廉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燕十三迈步进来,冲着朱之廉一行礼,恭敬的说道:“堂主,云公子前来拜会,已在前厅等候!” 朱之廉“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盅,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云承明云公子?” 燕十三点了点头回道:“正是此人!” 朱之廉眉头微皱,手捻胡须对着燕十三说道:“你先去看茶,我随后就过来!” 燕十三转身离去之际一脸奸笑的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温子琦,就连坐在旁边的凌浩然都诧异为何会如此讥笑呢?不解的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温子琦小声的问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温子琦想了想便摇头说道:“我与他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 凌浩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如果没什么过节,可是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像他知道你有什么祸事要临门一般?” 坐在对面的裴渊庭,看到二人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说话,便用手挡着嘴巴轻轻的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朱之廉看了看下面这三位,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话大声说就是了,嘀嘀咕咕成何体统!我现在去见一位贵客,你们几个先在此等候!”说罢便起身迈步离去。 裴渊庭看着离去的朱之廉,便起身来到二人面前开口说道:“刚才你两嘀咕什么呢?说来听听!” 凌浩然往后一靠,伸了一个懒腰,就势双手抱头的说道:“刚才燕十三临走之际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子琦,我在问他何时跟他结怨的!” 裴渊庭撇着嘴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就这事也犯得着嘀咕?你们来此时间不久可能不知道,这个燕十三可不是什么好鸟,落井下石的事情那是长干!以后当着他的面说话可得留着点心眼,别什么都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全出来!”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看得出来这个人两面三刀,是那种真小人!身边有个这样的人你还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被他背后捅一刀呢!” “刚才的事情还的谢谢你们两个”温子琦看了眼前的两人低声的说道。 裴渊庭伸手一摆,嘴里说道:“谢我们?我们刚刚又没干什么事情,你说对不对,好吹牛皮的凌公子 !”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抬眼看着屋顶说道:“废话真多,想好晚上带我们吃什么去了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要不我们再去如意楼可好,那里的饭菜真的很不错!用材考究,厨艺精湛!” 裴渊庭一脸惊恐的看着温子琦,吼道:“您可真高看我了,我那有钱带你们去,再说了你觉得我们两个配去那里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我两不配,但是有人配啊!” 躺在椅子上凌浩然眼都不睁,连忙说道:“你两说话别捎带我!再说了你要愿赌服输!刚才某人可是夸下海口的,这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可不能说话言而无信啊!在江湖上行走,最重要的一个字乃是信誉二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裴公子?” 裴渊庭一脸堆笑的看着似笑非笑的凌浩然,坐在旁边的温子琦见他这般摸样便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如意楼地方太远了,浩然受了风寒,这一来一回太难为他了,我们就去那个什么悦来酒家,也不远过两条街就是,听说服务还不错!” 裴渊庭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连忙正色的说道:“那是那是,浩然大兄弟重病在身,咋可长途跋涉呢,就依子琦所说,悦来酒家也不远,味道据说也还可以。” 凌浩然睁眼坐了起来伸出右手与温子琦击了一个掌,一脸坏笑的看着眼前欢喜雀跃的裴渊庭。 裴渊庭愣在原地呆傻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喃喃自语道:“为啥我会如此开心,出钱的人可是我啊?” 温子琦忍住笑意缓缓地说道:“因为你觉得不去如意楼改去悦来酒家你省了一大笔银子。” “哦,懂了原来你两算计我!”裴渊庭恍然大悟道。 凌浩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盅,辩解道:“唉,这你可错了,赌局失败发现自己要请客做东是不是心里很失落?”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已经马上月底了,俸银所剩无几,原本以为你吹牛,可以赢一顿好的,可谁知道你竟然答出来了,咋能不失落!” “一听到我们要去如意楼,是不是慌得差点哭出来了?”凌浩然戏虐的说道。 温子琦接着说道:“正是如此啊,再一听我说改去悦来酒家,顿时觉得赚了好大一笔银子!所以才觉得开心。” 凌浩然站起来拍了拍愣在原地的裴渊庭的肩膀轻声的说道:“为了让你开心,我们可是费尽心机来讨好你呢!你不但不言谢,还说我们联手起来算计你,这兄弟当的让我很是伤感!” 裴渊庭看着眼前二人一问一答,郁闷的说道:“好,算你们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服了行吗?今晚悦来酒家不醉不归可以了吧!” 温子琦连忙摆手说道:“醉酒就算了,你忘记浩然还在伤风吗?伤风饮酒可是会出大事的!” 三人正在嬉笑打骂着,只见燕十三一脸不悦的来到门口,冲着里面开口喊道:“温兄弟,堂主让你去一下前厅,有事要找你!” 第四十九章 不情之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三人纷纷一愣,凌浩然更是面露惊讶之色,笑着问道:“燕老哥,劳驾问一下,让他过去是什么事情?还有堂主就只叫子琦一人过去?没有提到我们两人?” 燕十三闻听凌浩然这么一问,冰冷的脸稍有和缓的说道:“堂主并未提到凌小哥,只是说让他一人过去,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看堂主的脸色应该是好事!” 裴渊庭瞥了一眼燕十三,缓缓的说道:“刚刚凌浩然明明问你有没有提到我们两人?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 燕十三没好气的说道:“裴兄弟,你要是不插嘴,兴许我会接着说道你,不过你既然张嘴问了,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堂主他压根就没提到你,那怕是半个字都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裴渊庭冷哼一声说道:“我是看不惯你那张趾高气扬的嘴脸!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谁欠了钱似的。” 燕十三白了一眼裴渊庭,戏虐的说道:“裴公子,我就是一个打杂的下人,又没有做副堂主的爹做后台!咋么敢在你这种人面前趾高气扬呢!” 裴渊庭面露怒色,沉声的问道:“我是那种人?” 温子琦见二人剑拔弩张便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燕老哥,麻烦你前边带路,我这就随你过去!” 燕十三“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迈步离去。温子琦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凌浩然,然后走过去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轻声的说道:“你有何必和他置气呢,我先过去一趟!”说罢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凌浩然见坐在对面的裴渊庭依旧一脸怒容,便说道:“咋么,心里是不是很不爽?” 裴渊庭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也没有不爽,早已经习惯了!” “哦,是吗?我还在想如果你不爽,我们找机会修理他一番呢?”凌浩然笑嘻嘻的说着。 裴渊庭呵呵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轻声的说道:“你修理人家干嘛,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又没说错。” “好吧,一切听你的!趁着现在有空,我再眯一会!子琦回来的话你叫我!”说罢便闭目养神起来。 裴渊庭头也没回“嗯”了一声,便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大槐树! “杏林之光”牌匾下面,放着一张四仙桌,桌子旁边乃是两张太师椅,右手的朱之廉此时正端着茶盅,满脸和悦之色的说道:“朱某实在是想不到,云公子竟然是为此事而来!这等小事您只需吩咐个下人过来传唤一声便可!何劳您亲自过来一趟。” 坐在左手位的云承明笑着说道:“朱堂主过谦了,云某乃一介武夫,行事全凭喜好,若是此事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朱堂主多多包涵!” “那里那里,云公子威名远播,早已如雷贯耳,只是听闻一直远在幽州驻守,无缘拜见,今日听闻云公子返回青州,本想登门拜见,却被琐事缠身,一时无法如愿,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无二!”朱之廉眉开眼笑的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来斟茶! 行伍出身的云承明何曾受到过这般追捧,顿时双脸涨得通红!尴尬的说道:“朱堂主莫要再说了,云某羞愧都快无地自容了!” 正在倒茶的朱之廉微微一顿,尴尬的笑着说道:“这都怪朱某有点过于激动了,您喝杯茶稍等一下,人马上就给你带过来!” 云承明点了点头,略显局促的端起茶盅一饮而尽。刚把茶盅放下,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进来两人,正是燕十三和温子琦二人。 温子琦走上前去施礼说道:“堂主!” 朱之廉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坐在左边的云承明说道:“这位是云承明,云公子!你二人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 温子琦施礼说道:“见过云公子!” 云承明连忙站站起来,两步便走到近前,伸手抓住正在施礼的温子琦,朗声说道:“一切都如你所说,果然三天便见效了!” 温子琦尴尬的看了看一脸激动的云承明笑了笑说道:“云公子,您先别激动,坐下慢慢说便是!”说罢做了个请得手势。 云承明朗声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过于激动,有失体统!”说罢便退回座位上做了下来,看了看愣在一旁的朱之廉。 朱之廉见云承明看向自己,便微笑的点头说道:“喝茶,喝茶!” 立在不远处的燕十三见到这般场景也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绕过门口的屏风,退了出去. 朱之廉看了一眼立在厅中的温子琦笑着说道:“子琦啊,刚才云公子已经和我将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了!我也都知道了,发现问题所在敢于当面指出,这一点难得可贵!只是别人开的方子,你这样直接说没有你的好,这一点不可取,以后要谨记!”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子琦谨记在心,日后定当注意!” 坐着的云承明听到这么一说,便连忙说道:“朱堂主,你说这话我云某可就有点不大赞同,好就是好,有什么不能说的!倘如那晚这小师傅不是仗义执言,我家内子的病患困怕还好不了呢!为了顾及他人颜面,而坐视患者遭罪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朱之廉闻听此言,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便点了点头说道:“云公子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世界之大,方剂多如牛毛任凭你医术再高明,也绝不敢豪言说识尽天下良方。所以才有此一说,倒是忽略了救人为本的初衷。适才一番话着实让朱某钦佩!朱某以茶代酒敬云公子一杯!”说罢双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云公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端起桌上的茶盅一饮而尽!心里暗忖道:“这个朱堂主,为人做事这般老辣!说话更是滴水不漏!明明我只是简单的这么一说,可是经他嘴里这么一说便好像成了鞭策他的至理名言,这样的人绝不可以深交。还是眼前这个少年够坦诚!”想至此处便抬眼看了看站在厅堂当中的少年。 坐在一旁的朱之廉见云承明好像有话要对温子琦说,便开口对温子琦说到道:“子琦,坐在我身边这位呢,乃是鼎鼎大名的云承明云参将,为我大周立下过不少功劳,刚才他说要找你当面感谢!我一再推辞,但是终究没有说服他!现在将你唤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温子琦抱拳说道:“济世救人造福苍生,本就是益春堂创立的初衷与遵旨,从未想过为人治病是图感谢,所以子琦不知道这位云公子为何会有此想法!” 朱之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云承明笑着说道:“云公子你看,我刚才就和你说过了,您完全没这个必要,治病救人乃是我们的天职!” 云承明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治病救人不为所图,可是我感激心切想聊表心意这总没错吧!” 朱之廉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没错没错!那是您一番心意!” 云承明“唉”了一声,沉声说道:“这样才对嘛!我也跟您直说了吧,所救之人乃是我的挚爱!我如果就这么无动于衷,我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云承明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你对我有恩,我自当不会忘记!” 温子琦笑着说道:“云公子,咋么一转眼又说我对您有恩了呢,,我治病救人乃是份内之事!” 云承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听我说完,我今天过来一为感谢,二呢今晚我已经在如意楼定了位置,你可到时候一定得来!” 朱之廉一脸诧异的看着云承明,用手指了指温子琦不解的问道:“云公子,你说要在如意楼请他?” 云承明抬眼一瞧朱之廉,双目寒光毕露沉声说道:“咋么,我请他有何不可吗?还是你朱堂主有什么意见呢?” 温子琦看到微微发怒的云承明开口笑着说道:“云公子,小的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第五十章 意外之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诧异的看了一眼温子琦,心里暗想:“云公子请你赴宴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竟然还这般不识抬举,竟然要提要求!”想到此处骤然觉得不妥,有失礼议。 便欲开口喝斥一番,耳边却听到云承明笑着说道:“你我年龄相差无几,无需这般客套,有话直说便可!” 温子琦看了看此时正一脸怒容的朱之廉,心里暗想:“看朱堂主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一定是对我刚才的失礼之举有所不满,可他并不知道我是让他代我前去!我与这云公子只见了两面,而且身份相差悬殊在一起难免有所拘谨!” 想至此处便对着云承明说道:“云公子,自古有来乃是先有师傅后有徒弟,我能有今日之所学全凭师傅精心教诲!倘若您想感谢益春堂我一个小学徒咋能代表的了呢,您不如改请我们朱堂主,此为其一。” 云承明“哦”了一身,转脸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朱之廉,只见此时的朱之廉脸上也是一脸茫然,显然温子琦这番话确实出乎他所料。 云承明心里暗想:“眼前这个少年所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想讨好朱之廉,可是看朱之廉的举止,好像事前并不知。完全是他自作主张而已。”想止此处便开口说道:“你刚才说此为其一,言下之意是还有其二?” 温子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云公子乃是一员虎将,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我们之间的身份乃是云泥之别,所以咋敢和云公子同席而坐呢!” 朱之廉颇具深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对云承明说道:“云公子,小徒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万一在席间言语上有所冲撞,反而坏了公子的一番好意!还有就是刚刚在未来此地之前,他曾与我堂里的其他两学徒已经有约在先。既然云公子有此雅兴,不如就让朱某作陪您看可好!” 云承明眉头微皱,看了朱之廉一眼,心里暗想道:“这位朱堂主也是好生讨厌,为了不让他这位徒弟赴宴,竟然说出事先有约这种屁话!既然如此今天这顿饭了我还非吃不可了!” 想罢便开口对朱之廉说道:“我云承明岂是那种势力小人,咋么会应为你所谓的身份悬殊而自觉高人一等呢,既然你这位小徒事先有约,那我也不好生拉引拽!” 温子琦听罢心里不由一喜,刚想开口道谢,便听到云承明接着说道:“但是我呢也快要返回驻军之地了,在青州所待时日也不会太久了,要不这样吧,我去参加他们的便可以!这样一来也不耽误时间,二也正好看结识一下益春堂其他青年郎中!日后我家内子还需要他们多多照料!朱堂主您看我这个建议如何?” 朱之廉微微一愣,哑然失笑道:“一切全听云公子安排便可,子琦,你和云公子说说你们今晚约在哪里了呢?云公子前去赴宴!” 温子琦心中暗暗叫苦,心说:“这位云公子为何非要如此呢,我与他并无深交,如此这般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依旧笑着说道:“我们三人约在来悦来酒家!云公子如果嫌弃地方过于有点简陋,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云承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有的事,悦来酒家!那我今晚一定到!”说罢站起身来对着朱之廉抱拳说道:“朱堂主,今日多有叨饶!” 朱之廉连忙站起来回礼道:“云公子,严重了!” 云承明点了点头,迈步来到温子琦面前说道:“你叫温子琦是吧!我就叫你温兄弟了,今晚悦来酒家不见不散!”说罢便不等温子琦反应就迈步离开向门外走去! 几个呼吸后听到门外传来云承明的一句:“不用送,我自己知道咋么走!” 想必是门口的燕十三想要送一下这位云公子,也被阻止了。 温子琦一脸吃惊的愣在原地,回头看了看正刚刚要做下喝茶的朱之廉,尴尬的说道:“堂主,这人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朱之廉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茶碗都滑落,连忙说道:“瞎胡说什么呢,四品参将,你说脑子又问题,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呢!以后可千万不要乱说。” 说罢抬头冲着门口吩咐道:“十三,去将凌浩然和裴渊庭叫道这边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吩咐!” 只听门外的燕十三简单应了一身,便再无声响。不多时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转眼便看到凌浩然和裴渊庭二人从门口进来。 二人来到温子琦身边看了一眼,便冲坐着的朱之廉抱歉行礼,说道:“堂主!” 朱之廉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来了一位客人,打断了我正在给你说的关于进补的禁忌!接下来我便来说说这些禁忌是什么。” 话只说道一半,便瞧见朱之廉好像突然想道了什么,一恍然大悟的样子。紧接着只见他端起茶碗用嘴轻轻的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笑着问道:“小裴,这个月的月俸还有多少?” 裴渊庭诧异的看了看坐在上面的朱之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所听到的话,只是长大嘴巴“啊”了一声。 朱之廉看了看他接着说道:“你啊什么啊,我问你这个月俸银还有多少,你说就是了!” 裴渊庭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的说道:“就剩一两多银子了!” 站在身边的凌浩然一脸震惊的看着裴渊庭说道:“你可真厉害,就准备用这一两多银子请我们两个吃饭?”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其实也差不多,呛个青菜,来盘豆腐,再来一碟花生米,然后来个汤,对了还的要来几个馒头,不然吃不饱!这么算下来这一两垛应该差不多就花完了!” 凌浩然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算的话是差不多,可是那我们出去干什么,就在堂里对付一口不就可以了吗?” 裴渊庭满脸通红,急着辩解的吼道:“我只说请客,没说请吃什么!” 朱之廉放下手中的茶碗,伸手从袖兜里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之多,示意裴渊庭过去拿。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银子,我借了要几个月才能还清,我不借!” 朱之廉不耐烦的说道:“让你拿着就拿这,谁说是借给你的,这是给你的!” 裴渊庭连忙跑过去双手接过银子,笑嘻嘻的问道:“堂主,多谢您了。” 转身对着原本站在身后的两人得瑟的说道:“俗话说的好,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看到没,眨眼之间我就有钱了!”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犯嘀咕:“平白无故朱堂主为甚么给我这么多,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再看看眼前的二人正笑迷迷的看着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便连忙转身看着朱之廉胆战心惊的问道:“朱堂主,您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之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给你这银子是让你今晚吃饭花的,可不是让你存起来的!今晚还有一个人要和你们一起吃饭!” 裴渊庭连忙警觉问道:“是谁!能花这么多银子!” 朱之廉冷哼一声说道:“云承明云公子!” “谁?”原本还正在嬉笑凌浩然听到朱之廉一说便连忙高声问道。 众人无不哗然!纷纷被这突来的一嗓子给惊住了,便看向了凌浩然。 而就站在身边的温子琦更是对他刚刚的举动大感意外,再瞧他眉头微皱,一脸沉思,便开口小声的问道:“咋么,你认识这个云承明?” 凌浩然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只是同名而已吧!” 第五十一章 绝世高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同名?”温子琦疑惑的问道? 凌浩然“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曾经听到过一些关于云承明的传闻,所以刚才一听到这三个字有点匪夷所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裴渊庭欣喜若狂的追问道:“是什么传闻?这个叫云承明的好不好相处?”说罢瞪着眼睛迫切的望着凌浩然。 就连坐着的朱之廉也是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笑着说道:“是什么样的传闻呢?” 凌浩然摇了摇头轻声笑着说道:“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既然朱堂主也有意想知道,那我便说给大家,全当听个故事罢了!” 说罢清了清嗓子,模仿说书人口吻说道:“话说如今江湖中有这么一首诗,欲寻名师访苍穹,长枪青峰欲争雄,入海蛟龙难寻觅,玉昆山悟乾坤!说的乃是长枪叶云峥,剑侠楚司楠,以及东海归云龙,还有就是我周国境内的游乾子凌坤子夫妇二人。” 温子琦听到游乾子凌坤子二人的名字时心里不由一怔,自己一直以为师傅师娘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没想到竟然是传说中的五大绝世高手! 现在回过头来看待当初让自己隐藏身手,原以为只是为了行事起来方便,现在想想估计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五大高手的徒弟一出江湖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裴渊庭一脸艳羡的说道:“要是能被这五人其中一人收为入室弟子那该是何等风光的事情!” 凌浩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五位绝世高手现在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否见上一面都要看缘分,更别说拜师了!不过这五人的徒弟现如今在江湖上也是享有盛誉,能拜在他们门下也算撞大运了。而如今我们要说的这个云承明便是剑侠楚司楠高徒黑白双剑的徒弟,幼年时期一直跟随师傅学习剑法,成年之后更是被驻守西北边境的狼王姜虢收为义子!” 裴渊庭一脸崇拜的说道:“哇,师从名门,而且还被西北狼王收为义子,谁不知道狼王的七子各个都认人中翘楚!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和我这种小人物一起吃饭的吧!”说吧看了看坐着的朱之廉。 朱之廉笑而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裴渊庭! 裴渊庭惊讶的问道:“堂主,和我们吃饭的难道就是此人?”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盅,轻饮了一口笑着说道:“是不是浩然的云承明,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和你们吃饭之人正好是西北狼王义子,苍狼营参将云承明!” 裴渊庭想了想,便哭丧着脸对朱之廉央求道:“堂主,为什么他要和我们一起去凑这个热闹呢?再说了您就给我这么点银子,让我去悦来酒家请客做东,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 朱之廉摇了摇头说道:“跟你说实话吧,这不是我安排的,事情原本是这样的,这位云公子呢要单独请子琦赴宴,而子琦借口说与你们有约在先,想要借故推脱,不料这位云公子竟然说既然子琦已经有约在先,自己时间又不是很富裕干脆就和你们一起了!还有就是如果我给你太多银子会不会就有点太过于刻意了?” 裴渊庭一听事情的经过时这样,更是一脸茫然,便转脸对着温子琦说道:“他要单独请你?所为何事呢?” 温子琦将头摇了摇,笑着说道:“我哪里知道是为何!我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所以我在借口想要推掉,谁知道这位云公子做事竟然这般怪异!” 二人纷纷看向愣在那里的凌浩然,希望能从这位嘴里听到点什么,只见这位也是神情凝重,好像很不愿相信此事是真的一般。 朱之廉看了看三人的神情,便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太过于紧张,不就是一个四品的参将吗?看吧你们几个吓得!刚才不是还豪言壮语说要在金殿一举夺取药尊之位吗?那金殿之上可是最小的官都要比这位云公子要大!还要面见当今圣上,如果真拿了药尊之位,皇宫还会设宴款待,那时候你们几个还不吓的魂不附体?好了眼看时间也近午时了, 改日再与你们讲剩下的东西,今日便到此为止各自散去吧!” 众人闻听朱之廉这么一说,便纷纷施礼要转身离去.待众人刚转过屏风,将要踏出门外之际,耳边传来朱之廉的声音:“差点忘了一件事情,下午我还有事情要和墨老商议,你们几个今天就不要去找他了!” 众人“嗯”了一声便相继离去。 北雁南飞,天高云稀,碧绿的渭河上面,泛着犹如鱼鳞一般的微波,南宫菲菲坐在画舫内,看着远去的鸿雁轻声的哼着小调,一汪清水般的双眸业已泛出点点泪花。 “噔 噔 噔 甲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南宫菲菲收起远眺的目光,转头冷冷的盯着门口,几个呼吸后只见门口进来一位手持三尺青锋的女子,看清来人后原本一脸冰霜的南宫菲菲瞬间开心的犹如个小孩子见到亲人一般,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手持三尺青锋的女子见迎面而来的南宫菲菲,也是一扫满脸愁容,笑着说道:“南宫妹妹,你可好让姐姐思念!” 南宫菲菲开心的牵起女子的摇晃着说道:“可卿姐姐,你可算来了!你可知道哦啊妹妹在这里有多寂寞多无聊吗?” 原来手提青锋的女子正是四海客栈匆匆离去的秦可卿,二女牵着手来到舱呢并排而坐。南宫菲菲娇嗔道:“可卿姐姐,我听说你来青州后,巴不得即可跑去见你,可是菲菲有命在身,不可以私自与其他分舵的人接触,所以才一直不能与你相见!” 秦可卿摸了摸南宫菲菲的脸庞笑着说道:“姐姐知道,姐姐也是巴不得立刻飞来见你,这一晃五年过去了,当初的小菲菲如今已成为渭河上的花魁,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南宫菲菲羞红了脸,低声的说道:“我这画舫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来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过了那三关的!” 秦可卿看着南宫菲菲娇羞得样子,笑着说道:“是没有哪家的青年能被我家小菲菲看上吧!” “可卿姐姐,你要再这样打趣,我不理你了呢!哼”说罢气呼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秦可卿。 秦可卿连忙讨饶道:“小菲菲,不要生气了,都是姐姐不好。姐姐给你赔礼,你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来着?”说罢从怀内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递了过去。 南宫菲菲一听有礼物,便连忙转过来嘟着嘴说道:“看在礼物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是什么好东西呢?” 秦可卿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猜猜看,你最喜欢什么?” 南宫菲菲想都不想开口说道:“圣医游乾子的《圣医手札》 ” 秦可卿愣了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小菲菲, 你要的这个姐姐现在还没有能力弄到,姐姐答应你日后一定帮你想办法弄到手!好不好!”。” 南宫菲菲听了后微微一顿,笑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答应你一定!现在打开看看姐姐送的你喜不喜欢?” 南宫菲菲摇头晃脑开心的说道:“只要是姐姐送的我都喜欢!”说罢便伸手解开包袱的扣,只见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本书,上面四个大字《百病纪要》! 南宫菲菲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秦可卿说道:“这是圣医游乾子高徒温世戌所著的《百病纪要》?”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喜欢吗?” 南宫菲菲眉头紧缩,小声的说道:“喜欢是喜欢,可是这位温世戌不是十五年前被全家问斩了吗?所用所著之物不都被焚之一炬了吗?你是从哪里寻摸到的?”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好歹也是四品督查使,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办到的。当年之案我等虽未亲眼目睹,但据说那是血流成河,温太医一夜之间从举国敬仰的国手变成了人人得尔诛之的恶魔,有好多人也是心存疑虑,认为是被奸人所害。所以便有人私藏了一些温太医生前所著之物为了缅怀这位济世扶贫的国手,我便是从这些人手中购买的。” 南宫菲菲“哦”了一声,沉声说道:“能够弄到这般至宝,姐姐想来也是颇费一般周折,妹妹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能啵一个以表谢意。”说罢凑过来在秦可卿脸上亲了一下。 秦可卿愣了一愣,笑着说道:“都是花魁了,还是这样,看你这性格可是改不了了!" 南宫菲菲不满的辩解道:“谁说的,我现在可是人送外号冰山美人冷菲菲!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做回片刻多年前的自己!” 秦可卿笑着说道:“哦,是吗?原来我们家菲菲就是人送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菲菲啊,那姐姐今天可算找对人了。” 第五十二章 心有灵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南宫菲菲小心的放下手中的之物,抬眼看了看秦可卿,轻声的说道:“可卿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为难吗?” 秦可卿轻咬嘴角,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为难,只是有一件事情现在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哦,是吗?那你说出来我看能否帮的上!”南宫菲菲用那一双宛若深潭的眼睛盯着秦可卿缓缓地说道。 秦可卿站起身来,迈步来到窗口,双手扶着窗棱,思索良久之后轻声说道:“我追查很久的案子,嫌犯四海客栈的李掌柜突然被杀!而且是在我面前被人毒杀.”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眉头微皱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毒杀,还是当着你的面?” 秦可卿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是啊,人就在我面前倒下的,我都未曾发现是何时中的毒,突然间就气绝身亡!” 南宫菲菲双目远眺,注视着远处,疑惑的问道:“你难道看到有人下毒?” 秦可卿转过身来看着南宫菲菲,轻轻地摇了摇头。 南宫菲菲见她摇了摇头,便不解的问道:“那你是如何判断此人被当着你的面被毒杀!” 秦可卿冷冷的说道:“他食用的那盘点心,原本是给我准备的!只应失手散落在地上,我才没有食用。” 南宫菲菲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姐姐的意思是,四海客栈李掌柜在点心上投毒,意欲对你毒杀。” 秦可卿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现在也不清楚了,如果是他明知点心有毒,咋可能会自己服用呢?我一点我没有相通。” 南宫菲菲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应该不会寻短见的,那只有一种解释,便是他不知道点心有毒。点心的来源你查了吗?” 秦可卿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询问过点心的由来,就是街边叫卖的那种!”说道此处,突然一愣,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南宫菲菲说道:“点心我也吃了,除了有股独特的异香之外再无其它!” 南宫菲菲急忙跑过去抓起秦可卿的手,右手轻轻搭在脉门之处,几个呼吸过后,只见她轻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秦可卿看着紧张的南宫菲菲,不由眼眶一热,笑着说道:“傻菲菲,看把你吓得,如果是中毒了,我能自己不知道。” 南宫菲菲嘿嘿一笑,说道:“忘记了,姐姐也是这方面的高手!”说罢歪着头想了想,接着说道:“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投毒真是高手!” 秦可卿点了点说道:“正事,李掌柜倒下之际我曾查验过,确实不是慢性毒药,而是那种可以几个呼吸便让人五脏俱裂的剧毒!” 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可卿姐姐,此事这般蹊跷,要不要让我动用五子帮你去查一下?” 秦可卿微微一笑,拉着南宫飞飞的手轻声的说道:“傻菲菲,五子就没必要了,姐姐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下柳浩宇这个人!”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知府公子柳浩宇,不再青州父亲羽翼下发展,却跑在千里之外的幽州一个人闯荡,此事却是有点蹊跷!” 秦可卿笑着说道:“原来菲菲已经注意到他了,我们姐妹俩真是心有灵犀,那此事我就不多说了,全权拜托给妹妹了!” 南宫菲菲一脸坏笑得说道:“姐姐,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于妹妹听如何?” 秦可卿疑惑的看了看南宫菲菲,笑着说道:“原来妹子还学会了相术,那你说说丛哪里可以看出我还有心事?是何心事呢?” 南宫菲菲清了清嗓子说道:“无碍,老朽也算半个化外之人,略同相面知道,刚才阁下从门口进来之际便看出姑娘面露难色,想必是家里人有疾缠身!” 秦可卿听到南宫菲菲说这么几句话,便双颊泛红,笑骂道:“原来悦来酒家你也有眼线在内啊。”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说道,你那位师兄也是个榆木脑袋,你都知道说出他喜欢吃嫩牛舌了,他竟然还没有发现。” 秦可卿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道:“这你都知道,看来青州城发生的事情,你是都知道的了?” 南宫菲菲傲娇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位师兄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吗?” 秦可卿鄙夷的看了看她,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这个干嘛,我来青州又不是找他玩的!” 南宫菲菲疑惑的“哦”了一声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和你这位师兄兄妹情深,你很想知道他今天先去了如意楼,然后又跑去益春堂呢!” 秦可卿白了她一眼说道:“谁能有那个闲功夫去管他,我这事情还一大堆呢。  哦,对了!说起事情,今天就先不配妹妹聊天了,我的赶紧去查案去了。”说罢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南宫菲菲看秦可卿这般摸样,便笑着说道:“查案就不要你的那柄剑了吗?” 刚走出几步的秦可卿一听顿时满脸泛红,说道:“事情一多,人的记性就越来越不好了!” “哦,这个借口不错,不过此地离如意楼路程有点远,你要是这么磨磨蹭蹭再不走可赶不上了。”南宫菲菲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 秦可卿转过身来,瞪了南宫菲菲一眼,拿起宝剑便急匆匆的下了画舫! 夕阳渐落,晚霞红似火,温子琦三人看着眼前眼前场景纷纷瞪大了眼睛,原本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人声鼎沸的悦来酒家,此时却被一群衙役团团围了起来。 裴渊庭拦住一个店小二模样打扮的人询问道:“小哥,劳驾问一下,您是这里的店小二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咋么有这么多的衙役再此把守!” 那人看了看三位,轻声地说道:“三位爷是来这里吃饭的对吗?如果是,劝您换一家吧!” 裴渊庭看了旁边的温子琦凌浩然然后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呢?客人上门咋么会有往外推的道理呢?”说罢伸手从袖兜了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塞在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接过银子,看了看身后低声这对裴渊庭说道:“这位大爷不是我们把您往外推,而是里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说着这位店小二便干呕了起来。 温子琦诧异的看了一下身旁凌浩然,便上前询问道:“小哥,里面到底发什么了事情呢?咋么你会是这般模样呢!” 店小二好不容易忍住干呕,便张嘴说道:“不是我为什么这样,几位爷要是看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您几位爷看起来不像是外乡人,那我们悦来酒家相比以前应该来过吧!” 裴渊庭笑着说道:“当然来过,这不就是觉得你们家的味道好吗,所以今天又来了。尤其是你们家的卤味,那更是味道正宗!” 店小儿一听到卤味两字,顿是一阵干呕,连忙摆手说道:“爷,求您别说了!我现在听不得这两字!” 站在旁边的温子琦看着店小二在哪里干呕的都快直不起腰来,便眉头紧缩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在那里面发现了什么?” 店小二总算不在干呕,直起腰来点了点头苦涩的说道:“这位爷说得不错,里面确实发现了东西!至于是什么,我劝几位爷还是别问了,免得几位爷和我一样。” 凌浩然一脸不快的说道:“问你你就说,到底发现了什么,一直在这里吞吞吐吐。” 店小二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众人的身后传来一句:“这时咋么一回事,好好的酒家为什么被团团围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云承明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站在那里。 温子琦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说道:“子琦兄弟,无需多礼,这二位想必便是益春堂的翘楚。不知咋么称呼?” 温子琦笑着说道:“什么翘楚不翘楚,就是普通的学徒,这位叫裴渊庭乃是制药坊弟子,我身边这位叫凌浩然和我一样是朱堂主门徒!” 云承明惊呼道:“这位叫什么?” 凌浩然嘴角微微翘起,嘿嘿一笑,打趣道:“云公子,好像听到我的名字有一丝震惊!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云承明看了看一此时正歪着身子晃着肩膀的凌浩然说道:“何止是震惊!” 第五十三章 如愿以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裴渊庭一脸谄媚的说道:“云公子,像您这般的大人物,咋么会认识我们这种小市民呢?一定是那里出错了!” 云承明紧锁眉头,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凌浩然,而后不解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应该可不可能!” 凌浩然嘴角微微上扬,恭敬的说道:“云公子,看来今日的悦来酒家是进不去了,要不我们该换其他家你看如何?” 云承明扫视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刚才有打听出来吗?” 温子琦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我们也是刚刚来到这里,事也凑巧,刚正在询问之际,便被云公子打断了,也没问明白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只是知道好像在卤味里发现了什么!” 云承明“哦”了一声,然后对着三位说道:“好,我知道了,待我去询问一番,这些衙役,一个个仗势欺人,平常老百姓他们才不会放在眼里!” 说罢便迈步来到一位衙役面前沉声说道:“此间酒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衙役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男子,穿着华丽,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位寻常的贫苦百姓,言语之间貌似没有老百姓的恭敬,心中暗想该不会是那位官家的公司少爷吧。 便开口说道:“您是那位,打听这个干什么?” 云承明眉毛一立,冷哼一身说道:“打听?让当班捕头过来见我。” 衙役一怔,便转身急匆匆的跑到里面去通禀去了。 站在不远处裴渊庭看着云承明盛气凌人的样子,一脸艳羡的冲着温子琦凌浩然说道:“看到没,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哪像我们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凌浩然笑了笑对着裴渊庭说道:“你以为这位云公子平日里就这个样子?我告诉你错了!你仔细看他背着的那两只手,一直在相互搓着,而且攥得发白了!说明他此时乃是装腔作势自己也是紧张万分!” 裴渊庭疑惑的说道:“是吗?我看看!”顺着目光瞧去,只见云承明背着的双手,正紧紧地攥着,身体看上去犹如一根绷紧了满弓一般一点也不放松! 裴渊庭不由的轻声的笑道:“那这人挺有意思的,自己本身就是那么大的官,就算是此地的知县来了都要对他恭敬无比,他为什么面对这些衙役还要如此紧张呢!” 温子琦白了裴渊庭一眼,示意小声点,免得被听到,大家尴尬! 就在三人闲聊之际,从酒家的门口走出来一人,身穿一身捕头服装,腰挎一柄快刀。身后衙役遥遥一指云承明,然后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捕头模样人的看了看云承明,然后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待走到近前便朗声说道:“鄙人便是此地的捕头黄致和,公子刚才让人传话,不知可有何要事!” 凌浩然“咦”了一声,笑着说道:“这个捕头也是个人物啊,不卑不亢几句话,既不得罪眼前之人,也表明了自己身份。” 温子琦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如此,而且你仔细看这位捕头的右手,一直紧握刀柄。” 凌浩然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说道:“想必是未表明身份之前,擅自接近案发之地的人,他都一概认为是有关嫌疑人吧!” 云承明看了看眼前之人,便开口说道:“黄捕头,我乃是苍狼营参将云承明,今日本来定好要在此地与几位好友一同把酒言欢,不料却发现竟然被封锁,想问一下黄捕头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捕头微微一怔,随即便双手抱拳行礼说道:“云大人,下官黄致和见过大人!” 云承明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之事不为公干,你也无需多礼,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予我听便可。” 黄捕头躬身说道:“回大人,如果大人想要与好友一起把酒言欢,下官介意您最好换一个地方,因为此地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对外营业了!今日晌午接到报案,说在他们的卤锅里发现一个人头。” 对于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云承明来说,人头已不在是那么让他惊恐,只是他无法想象有谁会把头丢在卤锅里。 当听到黄捕头说到在卤锅里发现了一颗人头时,站在不远处的三人也都听到了,裴渊庭更是干呕不断,就在刚刚来的路上三人还有说有笑,说悦来酒家的卤味如何的肥而不腻,吃了如何的唇齿留香。 温子琦眉头紧皱,此时胃内早已是翻江倒海,现在回头想想刚刚那个店小二说的话,那是句句在理!他们只是听到而已,就这般模样。 站下旁边的凌浩然早已吐的一塌糊涂,无奈这两天受风寒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腹内空空,只能吐些清水般模样的东西! 云承明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人,一脸尴尬的对着黄捕头说道:“让黄捕头见笑了,我这几位朋友从未见过如此场景,所有有点失礼了。” 黄捕头笑着说道:“寻常之人听到这些,都会是如此表现。云大人无需对下官解释这些。” 云承明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打扰黄捕头查案了,我这就带我这几位朋友去换一家。” 黄捕头行礼说道:“云大人请自便!” 云承明点了点头,便转身来到三位身前,说道:“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这里吃是已经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换一家了。” 裴渊庭直起腰,抹了一把嘴角说道:“换,必须的换,我现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可是我们换在哪里呀?”说罢看了看温子琦和凌浩然。 此时的凌浩然本就伤风虚弱,在经过这么一阵的干呕,此时早已是双眼充满血丝,一脸的煞白.只见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裴渊庭,又看了看站在那里若无其事的云承明!虚弱的说道:“这临时起意,能换到哪里去!而且也看马上就是饭点了。”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应该问问老裴,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凌浩好看了看愣在那里的裴渊庭,笑着说道:“老裴,你说吧我们去哪里!” 裴渊庭一脸心疼的说道:“此地有云公子在场,还是云公子做主吧!” 云承明看了看三位,想了想便说道:“既然你们都想不出来要去的地方,那我便自作主张做决定了。” 裴渊庭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一切全听云公子吩咐便可。” 温子琦看了看脸色稍有缓和的凌浩然,然后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一切就按照云公子的决定吧!” 云承明见裴渊庭温子琦二人无异议,便一脸关心的看了下凌浩然,轻声的说道:“这位兄弟,看上去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要不让他坐我的轿子吧,我们几人步行,你们觉得可好?”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然后对云承明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失礼?” 云承明大手一摆,沉声说道:“失什么礼呀,你看看他,你如果不搀扶着他,他能走多远!”说罢自顾自的向停在不远处的轿子招了招手。 远处的轿夫见云承明招手,便抬起轿子来到近前,云承明伸手过去把轿帘撩开,示意温子琦将凌浩然搀扶进去。 温子琦见此也便不再客气,毕竟凌浩然刚刚才有所好转,这一顿干呕确实又让他一下子虚弱了好多。 见凌浩然坐好后,云承明便将轿帘放下,对着轿夫说道:“如意楼!” 立在旁边的裴渊庭一脸惊恐的看了看温子琦,问道:“刚刚云公子说去哪里?” 云承明听到裴渊庭这么一说以为是在问他,便开口回答道:“如意楼啊!咋么了?” 裴渊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刚刚风大没听清而已!”说罢便转头对着温子琦一顿挤眉弄眼,无声的说着什么,看嘴型好像在说:“银子不够!” 第五十四章 无妄之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如意楼在诚的这一方面也是做到了极致。从一楼大堂内斗大的“以诚待人”四个大字便可看得。如意楼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与这四个字可是密不可分。 秦可卿看着面前的菜,后悔刚刚应该听从小二哥的建议。不应该点这么多的。站在桌子旁边的小二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声问道:“这位小姐,我刚刚说了,本楼的分量绝对超乎你所想,你偏不听,要不后面的几个先不要做了好吗?” 秦可卿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让厨房接着做,待会儿会客人来的。” 小二哥摇了摇头便转身奔向后厨催菜去了。 秦可卿抬头焦急的望向门口,心中暗想道:“莫不是菲菲的线报有差错,都这个时辰了,也没看到师兄出现!不会是临时有事,不来了吧!” 要说万事就怕个瞎思量,一个人瞎琢磨很容易越想越离谱,这不秦可卿竟然觉得她这位师兄到现在没出现有很大可能是被恶人所绑架!而且是已经认定必是如此,于是便伸手将刚才的那个店小二招呼了过来。 店小儿见秦可卿招呼自己,便连忙走了过去,一边走心中一边还在想:“终于想明白了吧,说你吃不完你还不信!” 刚来到桌前站定想要开口说话,耳边便听到秦可卿说了一句“结账!” 店小儿愣在原地,看着一桌子菜一筷子都没有动,又看看此时已经站起来准备结账走人的秦可卿,疑惑的问道:“小姐,您刚说什么?” 秦可卿焦急的说道:“结账!” 店小儿挠了挠头,疑惑的说道:“小姐,看您样子一口都没吃!难道菜色不合胃口吗?” 秦可卿不耐烦的说道:“不是!我有要事要马上离开!” 店小儿就算每天见识过各式各样的食客,但是这种点了一大桌子菜又一口没动就结账走人还真没遇到过,便低声的询问道:“那这菜我是给您打包带走还是咋么弄!” 秦可卿随手拿出一碇银子,足有二十两之多,塞给店小二便拿起桌上的配剑迈步离开。 因心中此时早已犹如乱麻一般,便低着头急匆匆向门外走去,也不看门外是否有人进来,只觉得砰的一下与人正撞了个满怀。 紧接着便听到耳边“哎吆”一声,说道:“这谁家的姑娘,走路都不带看前面是什么就硬撞啊!” 秦可卿此时瞬间那是无名火起,扶了扶被撞懵的脑袋,头也没抬便开口说道:“什么叫走路不看路,你咋不说你出门不带脑袋呢!” “哎,这姑娘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什么叫我出门不带脑袋,明明是你走路都不看前面的,我这躲都躲不急!” 温子琦扶起被撞到在地的凌浩然,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争执,你也不嫌害臊!” 秦可卿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倒霉,行行行我也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俗话说好狗不挡道,让开路可以吗?” 凌浩然看了看一脸无语的温子琦说道:“听见没,可不是我找事,这都把我骂上了!今天我还非要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泼妇!”说罢便撸起袖子气汹汹的往前一站。 秦可卿把剑一横,杏目圆睁怒问道:“你管谁叫泼妇!” 温子琦连忙把凌浩然往后一拽,用身体挡在秦可卿面前笑着说道:“小姐,不好意思多有得罪,我这位朋友最近火气大,说话有点不中听!” 秦可卿看了看温子琦,鼻子一哼说道:“我说好狗不挡道,你站这么近想干什么?獐头鼠目,一看也不是个好东西!” 温子琦面容凝固,尴尬的站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暗想:“这般无妄之灾受得让人好生憋屈,真要与这女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争锋相对,确实有点难为情,可这女子别看长得虽然是美若天仙,可是这脾性却不敢恭维!这般蛮横无理。” 站在身后的凌浩然听到连劝说的温子琦也一起开骂,便说道:“听到没,我说她就是个泼妇,你还文邹邹和他讲什么道理。” 一楼大堂内食客众多,原本是人声嘈杂,可突然间却安静异常,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更有甚者拿手指指点点,嘴上说道:“两个大男人拦路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丢人!” 原本走在后面的云承明看到前面为何突然吵了起来,便紧干几步来到凌浩然他们身边张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浩然拿手一指秦可卿说道:“呐,遇到个泼妇!” 云承明顺着指尖看去,惊呼道:“师妹!” 秦可卿听到凌浩然又叫她泼妇,刚想拔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听到云承明这一声,便惊呼的说道:“师兄!” 立在二人中间的温子琦凌浩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 秦可卿用剑鞘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温子琦对着云承明说道:“师兄,你认识这两个无赖!” 云承明一愣,笑着说道:“什么无赖,他们乃是与我一同前来吃饭的朋友!” 温子琦见这二人相识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云公子,你这位师妹性格可真是太过火爆了!上来就将我和凌浩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承明笑着说道:“想必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我师妹乃是大家闺秀,为人处事一向是知书达礼,温文尔雅!” 站在身后凌浩然听到云承明说秦可卿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笑着说道:“云公子,你我虽无深交,我但是我感觉你一定对知书达礼温文尔雅有所误解!” 秦可卿闻听凌浩然这么一说,双目一瞪又要发怒,便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人,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来到几人旁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就不能等等我吗?我都追的快喘不上气了,我们这吃饭又不是赶着投胎!对了,干嘛都站在这里不进去!” 刚才拿了秦可卿银两的店小二笑着对秦可卿说道:“小姐,这几位便是你刚才所说的客人是吗?” 秦可卿白了一眼店小二,恶狠狠的说道:“你难道也眼瞎吗,那有几位,就一位!” 裴渊庭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其他几人,小声的问道:“我是不是刚刚错过什么好戏?” 凌浩然秦可卿二人互相瞪了一眼同时说道“恶狗挡道”“泼妇骂街” 云承明闻听也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道:“好了我们进去做下再说,便挡着店家门口,挡着人家做生意!” 说完便伸手把秦可卿拉在一旁教训道:“你也稍微矜持一点,他们乃是我的客人,让人看笑话可不好!” 秦可卿气鼓鼓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啰里八嗦的和师傅一样!” 立在身边店小二看到几人不在斗嘴便上前说道:“几位,这位小姐刚才已经将菜点好,几位随我来!”说罢便前面带路走向刚才秦可卿就坐的那一桌. 温子琦客气的说道:“云公子,您先请!” 云承明笑了笑说道:“无需这般客套,全当自家弟兄就好,没那么多礼数!” 说罢伸手一拉站在原地的秦可卿便头先走了过去!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和一脸疑惑的裴渊庭说道:“咋们也走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说罢犹如闲庭漫步一般,迈步走了过去! 温子琦见凌浩然已经不在纠结刚才与秦可卿的斗嘴,便拉了一下依旧不明所以的裴渊庭说道:“别想了,以你的脑袋是无法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还是把心思用在吃的上面比较实在!”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专心祭拜我的五脏庙呢!”说罢便迈步追了上去。 陈香香独椅凭阑,看着楼下的匆匆行人,冷笑着说道:“无知真是可怕!” 立在身后的怡红姑娘眉宇之间一股杀伐之气,冰冷的说道:“可否要给予惩戒!” 陈香香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没有指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恼了他。” “好,属下明白!” 陈香香伸出右手仔细的看了看,轻声细语的说道:“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特别留意一下那个发现香有问题的男子!此人绝不是一般的说食客!” 第五十五章 画舫激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江风吹过,身后的帷幔传来猎猎作响,南宫菲菲回头瞥了一眼,接着继续盯着不远处的那一滩芦苇荡,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芦苇随风摇摆好似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开始南宫菲菲还以为只是江风所吹,但是风已停,杂草仍未静止。 看其摇摆方向分明正是冲着画舫而来,同时还能听到芦苇丛内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分明是有人潜伏在其中。 南宫菲菲瞧了一眼,冷笑着说道:“看来今夜不再是那么索然无味,就让我好好的陪你玩玩吧!”说罢便伸手拿过挂在舱壁上的一张劲弓,从箭篓里拿出一只羽箭搭弓便射! “唰”的一声箭矢消失在芦苇荡中。 南宫菲菲看了看羽箭消失的地方,朗声问道:“既然已被我发现,再这般躲躲藏藏又有何意义呢?” 不多时只见芦苇荡里窜出两道黑影,直奔画舫而来! 南宫菲菲将弓一收,背手而立。冷眼瞧着甲板上的二人,镇定自若地说道:“二位,深夜手握利刃,强登我画舫,意欲何为呢?” 站在右边那位身材高瘦的人开口说道:“意欲何为?我兄弟二人素来仰慕姑娘,无奈姑娘设立的考题无法作答,只能出次下策,一睹姑娘芳容了!” 南宫菲菲笑魇如花的说道:“哦,是吗?可是二位这身装扮,好像来此不只是为了吟诗作对的吧!” 左边那位身材臃肿的胖子看了一下瘦高个不耐烦的说道:“跟她废什么话,先绑了再说!”说罢便提刀纵身一跃,照着南宫菲菲面门而来。、 南宫菲菲冷哼一声:“这般不懂怜香惜玉,该打!”说罢右手一伸,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柄尺许长的匕首,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刺了出去,左腿也顺势踢了出来。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在刀剑相撞之际的霎那间,胖刺客只感觉耳边一阵劲风来袭,便抬起右手一档,一阵钻心疼痛直冲脑际。 刚刚这一脚力度之大,若不是胖刺客这么用手臂这么一挡,被踢在头颅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南宫菲菲借着这一相撞之力,顺势往后一跃。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看着眼前的胖子笑着说道:“现在学会了点礼貌没有?" 胖刺客甩了甩被踢麻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花拳绣腿,看爷爷这回非卸了你这小娘们一条胳膊不可!”说罢便把刀一横,一招“凤凰展翅”横扫了过来,径直斩向南宫菲菲上盘, 南宫菲菲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嘴角微微翘起笑说道:“不自量力,蝼蚁之力敢撼泰山!” 待到刀锋以至面前尺许,才猛地一拧身,手中的尺许匕首由下而上,刺向胖刺客的手腕。这一招不得说不险,哪怕有半分的迟疑,胖刺客的刀便招呼到身上了。可是双方厮杀,向来必是分秒必争。 胖刺客发现若是在向前进一寸,估计这条胳膊就会被穿个窟窿。此时已经顾不得攻敌了,连忙变换招式意图自保,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只见南宫菲菲左手一撑地,右脚便朝着胖刺客的腰际踢了过来。 就在刚才胖刺客横刀扫向南宫菲菲之间,瘦高个也跟着冲了过来,此时正好赶到,眼看胖刺客此时已经素手无策,便连忙扫腿踢向南宫菲菲支撑的左手。 好一招围魏救赵,即攻击了南宫菲菲,也救下了胖刺客。南宫菲菲眼见腿风袭来,心中暗想:“若被这一脚踢中,手臂必定会废掉。”于是左手功力一用,一个“鹞子翻身”双足并拢猛蹬在胖子腹上。 “咕咚”一声胖子被踹飞出画舫跌落在冰冷的江水中。南宫菲菲借着这一蹬之力也向后退了几步。待站定后冷眼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瘦高个沉声说道:“好一个漠北合击!原来你们是羌族之人。” 瘦高个桀桀怪笑道:“发现我们是谁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以为自己今天可以逃出升天!” 南宫菲菲笑了笑说道:“就凭你们两个,也太过于有点狂妄自大了!既然是羌族之人,那别没有留手的必要。” 说罢便左手一翻,也多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匕首在手上。双手一高一低,匕首一横一竖挡于胸前。 瘦高个双目盯着两把匕首,一脸惊恐的说道:“双子剑!” 南宫菲菲冷冷的说道:“既然认识,看来你在羌族也不是无名之辈!”说罢双足一蹬地,一招“白虹贯日”冲了过去。 凌浩然斜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可卿,嘴里嘟囔着说道:“我到是谁呢,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四品督查,难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坐在旁边的温子琦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凌浩然,小声的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云承明尴尬的看了看凌浩然笑着说道:“凌兄弟,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置气了!”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云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我们不对,我们应该向贵师妹道歉才是!” 说罢双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冲着秦可卿说道:“秦姑娘,刚才我们多有得罪,实在抱歉,温子琦在这里赔罪了!” 秦可卿白了一眼凌浩然,然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看在师兄的面上,我不再与你们计较。” 温子琦微微一愣,笑着说道:“秦姑娘,真是爽快之人,子琦先谢过了。”说罢也把手中的就一饮而尽。 秦可卿理都么有理他,早就扭过头去,与坐在身边的云承明说道:“师兄,上次我给你的方子你用了吗?辛夷病情有没有好转!” 云承明微微一怔,说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方子了?” 秦可卿笑着说道:“你忘了,上次在悦来酒家,也是晚上,你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一个白胡子老温给你出了一个方剂!这事你想想,有印象吗?” 云承明点了点头说道:“有啊,要不是那位老者,我还没有机会认识温兄弟呢!要不然辛夷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对了,你咋么知道此事一清二楚的?” 秦可卿面露得意之色,洋洋自得的说道:“那个老者就是我易容乔装的!” 温子琦看了看秦可卿,心中想道:“当日云承明来药店抓药的时候,说是一百发老者赠予的药方,原来是这位小师妹想帮助他师兄而已,自己当初还担心是他人想要害这位云公子呢,看来自己是多虑了。照这么看,这位秦姑娘也是一位古道热肠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想至此处便不由多看了几眼。 也许是看的太过于明显,被坐在对面的裴渊庭看到了,只见裴渊庭笑着说道:“子琦,你老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呀,这么一桌子菜,你不好好吃,瞎想些什么呢?” 此话一出,温子琦顿时觉得脸好像被火烫伤一般火辣辣的,便连忙拿起手中的筷子随手夹了面前的菜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本就坐在一起,温子琦能听到裴渊庭的话,那秦可卿自然也能听到,不过这位秦可卿却没有表现出那般窘迫,反而白眼一瞪说话的裴渊庭,冷冷的说道:“在敢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在给你开的大一点!” 裴渊庭闻听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我的姑奶奶,我不会再多嘴了!”说罢低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凌浩然开口调侃的说道:“子琦,别嚼了,快吐出来吧,那么大一块姜,嚼着也不嫌辣!” 温子琦闻听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最近脾胃有点虚喊,所以吃点生姜暖暖胃!”说罢“咕噜”一声将满嘴的姜咽了下去。 裴渊庭低着脑袋一边吃一边嘟囔着说道:“紧张就紧张,还来一套什么脾胃虚寒开脱之词,头一回听说这个硬吃这个的。既然这样,浩然你把这块姜也给他夹过去,让他吃下去!” “噗嗤”一声,秦可卿手掩口鼻笑着对云承明说道:“师兄,你结识的这都是什么人!” 云承明脸色一板,沉声说道:“师妹,不可胡闹。这位温兄弟可是对我有大恩,辛夷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秦可卿回头瞥了一眼,正满脸通红的温子琦,笑着对云承明说道:“你说辛夷的病治好全是凭他?那我给你的那个方剂你没用吗?” 云承明点了点头说道:“那晚我拿着你给我的药方去抓药,正好遇到温兄弟,他发现我只抓一味药,便开口询问缘由,我便说与他听。后来他说你那个方剂并不适合辛夷。当时我并知道是那位老者乃是师妹假扮,心中难免有所顾虑,温兄弟就又给我换了一剂,说是三天便可见效,服下之后当天症状便有所减轻,三天一过便基本痊愈了!” 秦可卿听罢不由转过头看了一下温子琦轻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给师兄方剂无用呢?” 温子琦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说无用,我只是说我开的方剂更适合!再说了用药不当犹如毒物,所以为了病人安全考虑,我只能坚信我自己。” 秦可卿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毒与药本是同根同源,那你既然这么懂药,对毒知道多少呢?” 第五十六章 冰释前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微微一怔,看了看也是一脸诧异的云承明,便出言问道:“秦姑娘此话是何意思?” 云承明也觉得此话说的多少又些唐突,但是在一起朝夕相处生活数年自然知道秦可卿如此一问,必定是有什么原因。便便笑着说道:“师妹,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讨教一下温兄弟!” 秦可卿用手轻抚散落在耳边的发丝,略显尴尬的说道:“也不是讨教,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而已!” 坐在对面的凌浩然见秦可卿一改刚刚蛮横无理姿态,便笑着说道:“刚刚还在骂我们獐头鼠目,恶狗挡道,这转眼间便做出这般小女儿姿态,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温子琦用手肘撞了一下凌浩然,转脸对着秦可卿说道:“虽说是药毒同源,但是世间毒物种类繁多,温某不敢自持说是懂,只能说是略知一二。要不秦姑娘给我举个例子考考我?”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愚笨之人,此话一出自然能够听懂。温子琦所说举个例子考考他只是给秦可卿一个台阶而已,像这般要强的女子让当着这么多人服软,无疑是等于羞辱她。 云承明冲着温子琦微微的一笑,算是对他刚才所说表示感激。毕竟他可最清楚自己这个师妹的性格。 坐在他身旁的秦可卿看了看师兄云承明,好像是在征询他的意思。云承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温兄弟让你考考他,你就不妨出个题试试他,师兄也想看看温兄弟是不是真如朱堂主所夸那样。” 只见秦可卿眉头紧锁,思索良久开口说道:“刚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在先,我先给二位赔礼道歉。话不多说我自罚一杯!”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凌浩然原本还想借此接着挖苦一下她,现在见到人家一个女子竟然先低头认错,自己反而显得有点小肚鸡肠,便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我因偶感风寒,确实不可以饮酒,就以茶代酒向秦姑娘陪个不是!”说罢便端起茶杯也是一饮而尽。 温子琦见凌浩然也不在继续生气,便开玩笑的对着秦可卿说道:“秦姑娘,你别放在心上,他呀平常就是一个无赖模样!” 一直低着头假装吃东西裴渊庭笑着说道:“无赖这个名字不错啊,很符合。” 凌浩然脸色一愣,哼了一声没好气说道:“我无赖也比他小心眼好!还有你就知道吃吃吃,整个一个吃货!”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裴渊庭碗里。 云承明听道这几位这么一调侃,顿时乐出了声,便笑对着秦可卿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这都结识的什么人吗?现在你知道了吧!” 秦可卿面带微笑的说道:“现在明白了,师兄你结识了三位活宝!“言语中已不是刚才那般冰冷,就连冷若冰霜的脸庞,也柔和了许多。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一直在低头吃东西的裴渊庭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在堵气,那我是不是可以停下不吃了呢?说实话我是真吃不下了。” 秦可卿哈哈大笑道 :“得吃,不然对不起吃货的这个名号!” 裴渊庭白了一眼秦可卿说道:“谁爱吃谁吃,我是真吃不下了!” 坐在身边的凌浩然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说道:“刚夸你能吃,这话音没落,你就说你吃不下了。你也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这你的多学习学习小心眼,人家能把吃姜说成脾胃虚寒!” 温子琦尴尬的连忙端起面前的的茶杯轻轻的品了一下。然后对着秦可卿说道:“刚才秦姑娘应该是有事要问我对吗?” 秦可卿思索一番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在查一桩案子,好不容易查到嫌犯,可是就在我询问之时嫌犯竟然暴毙而亡!” 温子琦眉头紧皱,想了想便问道:“你能确定他是毒发而亡吗?” “嗯,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当时乃是我亲自查验,虽不能说是精通,但是否毒发而亡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也许是心中再无芥蒂,所以秦可卿脸色也不再是刚才那般冷若冰霜,话语之间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凌浩然听到说是查案过程中嫌犯突然毒发而亡,顿时义愤填膺的说道:“这贼人人也太过嚣张了,竟然敢当着你的面把嫌犯毒杀!”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是不是着我的面,我不能确定,因为这正是事情蹊跷之处!当时就我和嫌犯两人在一起!” 温子琦轻咬嘴唇想了想说道:“嫌犯从未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秦可卿想了一想说道:“我当时因为想试一试这位嫌犯会否奋力反击,所以假借寻找食物离开了片刻,可是当时我与这位嫌犯只隔一道门帘,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还有就是有这么一个情况,从他的言谈中可以得知,他并非要准备自行了断。” 凌浩然不解的说道:“这话咋么说?你是咋么知道他不会赴死呢!” 温子琦看了看凌浩然笑着说道:“应该是这位嫌犯要求了什么吧!所以才能断定他不会一死了之!”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他还想凭借心中之秘密换取一身富贵呢,所以我才说他应该不是自刭。”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承明听到这里,便伸手示意众人先等等再说,看了看四周低声的说道:“此地人多嘴杂,说话还是小心为妙,以免被有心之人听到走漏了分声!” 说罢便伸手招呼过一个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此地可有雅间?” 店小二连忙说道:“回公子,雅间倒是还有,你要是要去雅间的话得稍微等一下!” 裴渊庭随机从身上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在店小二手里,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小二哥稍微快一点。” 店小二连忙用手推脱道:“公子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稍微等一下是因为小的们要将这桌上饭菜给您端过去,要花费一点时间。” 云承明“昂”了一声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其他问题呢!” 说罢看了一下再座的几位开口询问道:“都吃的如何,要是吃的差不多了,让小二哥给我们沏壶好茶送到雅间,我们到雅间再接着聊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说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云承明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对着店小二吩咐道:“饭菜就不要端过去了,你现在先带我们去雅间去,然后再去给我们沏两壶上等的毛尖送过来便是。” 店小二笑嘻嘻的道:“一切全听公子吩咐,几位公子请随我来!” 众人纷纷站起跟在店小二身后来到雅间,店小二便招呼道:“几位请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沏茶去!”说完便退出雅间,识趣的顺手将门带上。 云承明扫视了一下雅间内,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便可放心的谈论了,要不然总感觉有人在旁边偷听。” 温子琦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还是云公子做事心细。” 云承明摆了摆手说道:“这种恭维话以后还是少说,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跟你们那个堂主一样老是说一些虚头八脑的话。大家也都别站着了,都随意一点。”说罢便自顾自找了一个靠椅坐了下去。 最后跟着进来的裴渊庭,看了看还站着的三人便开口对凌浩然说道:“无赖小哥,你身体不好,赶紧坐吧!” 凌浩然回头白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想与你这个吃货坐在一起,我要离你远一点!”说罢便扭头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所做位置,瞬间明白其中意思便开口说道:“瞧你这意思还以为我喜欢与你坐在一起似得,不瞒你说我也正有离你远一点的意思!怕被你的无赖气质所影响!说罢从桌子下面抽了一张圆凳往门口一放,顺势也坐了下来。 秦可卿看了一看裴渊庭笑着对温子琦说道:“你刚刚说我师兄心细,可是你回头瞧瞧你这两位朋友,一个门口一个窗口!” 温子琦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凌浩然和裴渊庭会心一笑,玩虐的说道:“他们哪有秦姑娘说的那般出色,我们先不管他们了!刚才秦姑娘所说嫌犯要求用心中的秘密换取一身富贵,那这个秘密他说了吗?”说罢便拉过一把木椅示意秦可卿先座。 秦可卿侧身微微施礼以示谢意,然后缓缓坐了下去,只见她眉头微皱,轻咬嘴角的想了一想说道:“并未对我说出,只是要求我承诺与他,护其安全!” 温子琦来回踱着步,若有所思的说道:“护他安全?意思是这名嫌犯幕后护还有人?”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我抓到这个嫌犯应该只是一条小鱼!因为我知道他上面还有一个人姓田,是行宫的司礼!” 云承明闻言一惊说道:“师妹,你查得到底是什么案子,为何会牵扯到皇上行宫中的司礼呢?” 温子琦听到也是一愣,简直怀疑刚刚自己所听到的话是不是听错了!便小声的开口问道:“秦姑娘,你说的可当真?” 第五十七章 博学多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并没有说话而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以做回应,看到师妹点了一下头,原本震惊的云承明长吁了一口气, 喃喃自语道:“皇上行宫的司礼牵涉其中,这个案子可能随时都会被送到龙案之上。”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督察院查案本就是要直禀陛下,所以这一点倒是无需过分紧张!只是这次的事情并不是由陛下指派,现在竟然牵涉到行宫之人,所以有点棘手!” 坐在窗口的凌浩然双眉拧在一起,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管这件事牵涉到了谁?而是更应该关注案件本身的疑点才对,只有将疑点一一解开,就算是到时候上达天庭也无妨!诸位觉得我说的可对?” 秦可卿诧异的看了看凌浩然笑着说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无赖能够达到的境界。你说的确实不错,我们绝不能因为案情牵涉人员之特殊就固步自封。现在我赞同无赖的说法,我们应该回归案情本身,去解决嫌犯为何被杀的疑点。”说罢看了看面前的温子琦。 温子琦点了点说道:“正应该是如此,绝不能被外界信息干扰了判断。刚才秦姑娘也说了嫌犯绝不会自尽,那就只能是被人毒杀了,可动机是为何呢?是灭口吗?”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纷纷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幕后之人甘愿去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呢!是利益还是其他呢? 门口的裴渊庭见众人纷纷沉默不语,便挠了挠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是幕后的这个人,我绝不会当着督查的面投毒!这样风险太大,我既然能被称为幕后之人,那我肯定不愿意抛头露面。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说的话也对, 可是如果你手下被抓了呢?你有被暴露的风险你该如何办呢?” 裴渊庭想了想说道:“任凭他说下去我是必定会暴露,但如果铤而走险,在他说出我之前就将他灭口,那能否被发现还要看官家的断案能力。” 云承明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做了的话几率对半,不做的话势必要暴露,那就一定会做!可是我又咋么会知道你何时会被捕呢?毕竟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你!” 凌浩然笑了笑说道:“这事也好办,只能再派个人时时刻刻跟着你,一经发现即可将你灭口!不过这种做的弊端便是将行凶之人又推在了你的面前,依旧留有线索给官家追查!” 秦可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既要时时刻刻监视一举一动,还要不留线索,关键时刻还能对其灭口,如何才能做到呢!”说罢无助的看了看一脸沉思的温子琦。 只见温子琦目光深邃,看着面前摇摆不定的烛火,缓缓地说道:“若要满足上面说的三样,时时刻刻陪伴左右,关键时刻还能灭口,而且还可以不留线索。只要如此做便可以!” 众人无不哗然,纷纷看向温子琦,秦可卿更是面露喜色,焦急的问道:“要如何做呢?” 温子琦想了一想说道:“不知道诸位可否听过“梦引术”?” 云承明疑惑的说道:“温兄弟你说的“梦引术”难道就是江湖中传言可以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神不受控制的离魂大法?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差别,但是性质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我说的“梦引术”更为离奇一点。” 云承明刚欲站起来要询问如何离奇,便听到坐在门口的裴渊庭“咳,咳”两声。众人心里知道,这是门外有人,便纷纷闭口不言看向门口。 几个呼吸后便听到门外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 坐在门口的裴渊庭张嘴问道:“谁?”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回公子,小的给您送茶来了!” 裴渊庭站起来,把门打开发现门口站的人并不是刚才带他们过来的那一位,也没多想便伸手接过店小二手里的茶,道了一声谢便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坐在窗口旁边的凌浩然,借着这门一开一关之际,也发现这个店小二不再是刚才的那一位,心里不由一怔暗道:“看来陈香香已经发现我在这里了,要不然也不会换一个店小二来招呼。”相至此处不由得看了一眼温子琦。 只见温子琦也正瞪着一双眼看向自己,看来他也发现店小二换人了。在场五人之中温子琦和裴渊庭是知道他与这如意楼的关系。以裴渊庭的性格除了对吃在意,其他压根就不会去多想,所以换不换店小二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可是温子琦就不同了,他看待事情往往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就好比他刚发现店小二无故换了一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刚才在门口与秦可卿发生争执,已经引起了如意楼的掌柜陈香香的注意了! 从上一次见面可以不难看出,这个陈香香对凌浩然那是恭敬异常,如果被她发现凌浩然被秦可卿肆意谩骂,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傻事呢。所以当他发现店小二换了之后,第一时间便是看向凌浩然,看他对此是否知情。 只见凌浩然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示意他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温子琦见此只能暗暗感叹道:“只能见机行事了!” 想到此处便伸手接过裴渊庭手中的茶盘,放在面前的桌上,自顾自的拿起茶壶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倒一边还再说:“可渴死我了,总算送来了。”说罢便将茶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裴渊庭看了看温子琦的说道:“你这也太不懂礼数了吧!要是就我们三个你这样那无所谓,可如今还有云公子和秦可卿在呢!” 坐在窗口的凌浩然自然知道温子琦此举是何意思,便笑了笑说道:“你少说他两句,小心眼最记仇了,小心他下次给你茶里下毒!” 云承明笑着说道:“都是好兄弟没那么多讲究,渴了就喝呗,没有那么多说道。” 温子琦笑了笑,一抹嘴角的茶水渍,开口说道:“看看人家云公子,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研究吃!” 裴渊庭白了一眼温子琦,气呼呼的扭头走到门口,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口,斜倚在门框上不再搭理他。 窗口坐的凌浩然看了看裴渊庭笑着说道:“这回你信了吧,我说他心眼小,你还去招惹他。现在你也瞧见了你刚一说他,他立马就回怼你了吧!” 秦可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三人我估计不互相调侃都难!” 温子琦笑着说道:“别管他们,我们接着刚才说的继续说,我刚才说到“梦引术”与离魂大法本质是相同,只不过更为离奇一点。这个离奇就离奇在,施展“梦引术”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可以是物件,可以是食物,可以是活生生的人。总之就是一个可以诱发事先设定好的事情的引子!” 秦可卿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如果事先设定的是自杀,那么只要用引子一激发,受术者就会自杀?”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按照你刚才所说,这位嫌犯是毒发而亡,可是你并未发现他有服食过什么。” 秦可卿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他吃东西了,而且这个东西我也吃了,所吃之物应该没有毒,要不然过去一天了我也不会在此活蹦乱跳。” 温子琦眉头紧皱,疑惑的说道:“你们二人都吃了,但是他却毒发而亡?” 秦可卿连连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温子琦吸了一口冷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说,事先将毒就服下去?在借助梦引术诱发?可是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啊?” 众人见温子琦仿佛又陷入死胡同一般,便纷纷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愁眉不展的他。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没,只见温子琦双手一拍笑着说道:“我想通了,这样做便可以行得通!” 秦可卿面露喜色,伸手抓住温子琦的胳膊微微一摇,开口问道:“要如何做才可以这般天衣无缝呢?” 温子琦面露绯色,看了看秦可卿抓住的手,小声的说道:“秦姑娘。” 秦可卿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便赶忙放开,尴尬的用手捋了一下垂在耳际的秀发,娇羞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失礼。” 云承明看在眼里,心中暗想道:“我与他二人相处这么久,可从没见过师妹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便开口打趣道:“温兄弟,我师妹都急成这样了,你就帮帮她快说吧!要不然我师妹待会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呢!” 秦可卿回头瞪了云承明一眼,生气的说道:“师兄你给我闭嘴,在敢胡乱说话,小心我与你没完!” 云承明往后一靠,讨饶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还是让博学多才温兄弟说好吗?” 秦可卿见云承明闭嘴便扭过头来对着温子琦,和风细雨的说道:“小心眼,劳烦你帮我一解其中疑虑可好?” 第五十八章 拨云见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原本正准备端起茶杯喝茶的云承明听到秦可卿称呼温子琦为“小心眼”时不由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搽了一下洒落的茶水,轻声的说道:“师妹,你到不见外啊,这才多久就这样称呼了!” 秦可卿听罢不由心头一怔,暗道:“师兄说到太对了,我们才认识多久,何况眼下乃是求人办事之际,咋可戏虐的称呼呢!” 想至此处便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确实不妥,便欲开口道歉,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坐在旁边温子琦说道:“无所谓了,叫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吧这个疑点解开!” 坐在窗口的凌浩然听到温子琦对这位秦可卿如此大度,便冲着站在门口的裴渊庭使了个颜色。裴渊庭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轻轻咳了一声。 温子琦与秦可卿猛然听到裴渊庭突然假咳以为是屋外又有人来,便双双看向门口。见门外没有动静,温子琦便白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没人来你瞎咳嗽什么!” 坐在旁边的秦可卿见门外没有动静更是杏目圆睁,恶狠狠的瞪了裴渊庭一眼。嘴里还说道:“吃货,你别给我惹事,若是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心我把你揍成猪头!”说着攥起秀拳远远的比划了一下! 裴渊庭见二人说话口气一致,不由一哆嗦“咦”了一声说道:“对不起二位,刚刚牙根实在酸的受不了,所以才,不过现在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二位了!”说罢便扭转头冲着凌浩然一顿挤眉弄眼。 凌浩然双眼一闭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大拇指,对刚才裴渊庭所做的一切表示赞同。 因为背对着凌浩然,所以秦可卿并不知道凌浩然刚才所做的一切,若是被她知道,一顿恐吓估计是少不了的。 温子琦见秦可卿又显露出霸道的一面,不由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喜怒无常,好像是个三岁小孩子一般,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破案吗? 秦可卿见温子琦盯着自己发呆,便用手轻轻一推说道:“小心眼你咋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嗯,刚刚老裴说他压根酸,让我一下子将所有的设想全部串联了起来。” 裴渊庭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便笑着说道:“想不到我还是个福将,您快说说究竟要如何才能完成不在场的毒杀呢!” 温子琦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秦可卿笑着说道:“我刚才说到借助“梦引术”让嫌犯服毒自杀,可是你却并未看到他服毒对吗?”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没看到到吃其他任何东西!” 温子琦笑了笑了说道:“你之所以没有看到他服食其他东西,那是应为他没必要,因为毒就在他嘴里!” 坐在秦可卿后面的云承明摇了摇头说道:“毒咋么可能含在嘴里呢?这有点说不通吧!”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含在嘴里,而是装在牙里!” 秦可卿疑惑的问道:“牙?”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牙,拔掉一颗后面的牙齿,然后装入一颗内中装满毒药的假牙!这样毒就一直在嘴里了!也就做到了其中一步悄无声息的投毒。” 云承明听罢温子琦的解释,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这样幕后之人便可以不用抛头露面就能灭口。” 秦可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第一个如何下毒谜题是解开了,那第二个如何让他自己咬碎这颗毒药呢?” 温子琦想都不想便说道:“既然知道毒藏在嘴里,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刚才我便说“梦引术”可以控制人的言行举止,只要在“梦引术”施术过程中埋下一个一经触发就咬碎毒药的种子便可!” 秦可卿想了一想,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激发这个“梦引术”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可以是一件物品,可以是声音,那么只要在审问时看到这件物品或者听到这个声音便会激活之前埋在身体内的这个种子。” 温子琦见秦可卿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便明白“梦引术”如何施展的,心中不由一惊,暗暗钦佩其悟性之高。 不过更让他吃惊的乃是“梦引术”可是百花宫的秘术,除了掌门之外只有宫内的几位长老才会使用,当初也是师娘怕他以后在江湖上遭人蛊惑才偷偷教给他的。如今却在这青州城发现有人施展,咋能不惊。难道这事的背后和百花宫有关系。 想到此处不由得心里五味杂成,如果真与百花宫有关系,自己该如何抉择,是去帮秦可卿查明真凶,还是避而远之呢。 秦可卿见温子琦并未回答自已所说,只是双目无主一脸愁容的在那里叹气!便小声的询问道:“难道是我理解得不对吗?”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都对,我只是在感叹你如此的聪慧!所以才有点失神。” 秦可卿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优秀,我能如此理解也全因你说的细致!”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咂舌的声音。 “啧 啧 啧  还有其他人在呢,要不要这么酸啊!” 秦可卿闻听瞬间将脸一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便从身后泼了过去! 若是真心想泼,以秦可卿的功夫,这么一点的距离,那一杯茶只会尽数泼在凌浩然的脸上,只不过看地下的水渍,应该是一滴也没有泼在其身上。 凌浩然看了看地下的水渍笑着说道:“啊呀啊呀,看来我是沾了“小心眼”的光了,要不然只怕我此时已经成落汤鸡了!” 斜倚在门口的裴渊庭笑了笑,然后压着嗓子说道:“你知道最好,要不是看在他的面上,过去的都不是凉茶!” 温子琦摇了摇头无奈的对着秦可卿说道:“要让他俩闭嘴不再瞎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还是接着说是如何激发事先留在嫌犯体内“种子”吧!” 秦可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刚才说了“引子”有可能是一句话,那如何辨别这所谓的引子呢?”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我们不知道这样想,因为你们一定会说很多话,我们应该倒过来这样想,幕后之人最怕嫌犯落网之后会说出什么呢?” 秦可卿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最怕的应该是整个计划吧!” 温子琦想了想也点头说道:“嗯,确实应该最怕泄露的便是整个计划如何实施的,可是一整个计划要作为“引子”也未免太过于繁杂,我感觉应该不会将整个计划作为“引子”。毕竟如果中途有什么意外,计划不能全盘托出,那引子也就失去了意义!” 云承明听罢温子琦的描述之后便开口说道:“按照温兄弟的意思,引子应该很短,但是又是幕后之人最害怕最不愿意让嫌犯说出口的才对!”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的思路应该是,简短而且还能只要你一听便能联想到幕后之人的一句话。” 裴渊庭看着眼前的这几位一个个愁眉不展,便疑惑的说道:“简短而且一听就能代表幕后之人,这还用想吗?不就只有名字吗?” 众人一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简短而且极具代表性,也是幕后主事之人最怕嫌犯被捕后暴露出来的信息。 温子琦伸出拇指对裴渊庭遥遥一比,笑着说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咋么就忘了姓名乃是最具有代表性也最害怕被泄露的情报呢!” 说罢便看着秦可卿说道:“现在一切假设都能够完美的运作了。接下来让我在给你推演一遍,你看其中有什么漏洞。”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我也再重新回忆一遍看有什么遗漏!” 温子琦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缓缓地说道:“假设这名案犯在被你缉捕之前,被幕后之人施展“梦引术”,而“梦引术”的种子便是咬碎嘴内的毒丸自尽,而激发这个“种子”所需要的“引子”便是幕后之人自己的名字。” 说到此时温子琦环视看了看在场之人有没有异议,见众人没有任何意见便接着说道:“如果嫌犯被捕了,官府必定会对其严刑拷打,让其说出幕后主事之人。只要嫌犯一开口说了这个“引子”或者听到这个那么便会激发体内事先留在体内的“种子”。一旦激发了,那便是顷刻间毒发身亡,而且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坐在身后的凌浩然说道:“按照你这个推断,这名嫌犯最后说的话中所提到的人名,便有极大可能是幕后行凶之人了。” 温子琦微微的点了点说道:“按理来说就是这个样子的!”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与他交谈过程中,也就是在毒发的前一小段时间呢,他确实提到了一个人名,但不是一次,而是好几次!这该如何解释?” 第五十九章 人命关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门口得裴渊庭笑着说道:“这个我来帮你解释,就好比我有时候不愿意做事情,师傅叫我,我便假装没听到就是这个样子!” 温子琦嘴嚼微微抽搐,白了裴渊庭一眼慢慢说道:“出现这种可能也是有的,想要施展“梦引术”需要受术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一种致幻的迷药,然后再加以引导方可完成。若是施术者本身功力不足,在加上药量没有控制好,便会出现当听到“引子”无法立刻作出回应。” 说罢之后看了看裴渊庭,只见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原来这么复杂,我还以为是装作没听到呢,既然都知道名字了那还不简单,直接派人抓起来是不是他一问便知了。”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无凭无据,你为何抓人家?难道只凭嫌犯随口这么一说。” 凌浩然不解的问道:“那说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知道了是谁又不能抓,白费这个精力干嘛?”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们这一切都是推断, 做不了证据的。如果想要证实我们推断是否正确,我的先去做一件事情。” 云承明看了看秦可卿,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想去殓房?”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的先去证实我们的第一个推断是否正确。” 说罢便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宝剑冲着大家一抱拳说道:“诸位,今日多有得罪,秦可卿在此给大家赔礼道歉。”说罢便冲着众人弯腰行礼。 温子琦微微一怔,忙看向凌浩然,只见凌浩然也是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反而倚着门框站立的裴渊庭却是一边抱拳回礼一边说道:“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绝不会是秦姑娘的错,所以我在这里代替我的两位兄弟给秦姑娘赔个不是!” 凌浩然一听不乐意了,连忙站起来说道:“什么叫做你待我们赔礼,要赔礼也是我自己赔。”说罢双手一抱拳,朗声说道:“秦姑娘,适才言语上多有得罪,在这里向你道歉。” 原本坐在那里的云承明看了看诸人,便站起来笑着说道:“刚才还言谈甚欢,咋么一下子又这般客套了起来呢,照我说你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更何况我刚才发现我家小师妹,对你们的温兄弟可是有不一样的情愫啊,说不定你们以后会常来常往哦!” 原本一脸正色的秦可卿听到云承明这么一说,不自觉地双脸泛红,娇叱道:“师兄又在胡言乱语了,眼看时日不早了,我还要赶回殓房,便不与诸位在此闲聊了。待我将此事查的个水落石出我再好好设宴款待各位。”说罢便冲辞别众人迈步离开了雅间。 望着离去的背影,温子琦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就在刚刚云承明出言戏虐的时候,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之情油然而生。可是刚才秦可卿在辞别众人之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让他备感失落。 南宫菲菲面色惨白,左手低垂,右手轻掩胸口,看着倒在地上的高个子刺客,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塞外之人,既然也懂大周秘术!若不是他学艺不精,今天恐怕倒在地上的人便是我了!不过刚才逃走之人所说的话,不得不让人深思。”说罢便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双眼低垂,意识模糊之际,隐隐看到有人向她奔来,可是四肢已不听使唤,就连眼皮好像重若千斤一般再也无力抬起。 “小姐,小姐 ”来人远远地看到倒在地上的南宫菲菲,便急匆匆的跑来过来跪在她身边焦急的喊到 船上乱做一团,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就在南宫菲菲倒下不远的的地方还躺着一具死尸。任谁看到都能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来人轻轻的将南宫菲菲搀扶到舫内的床塌之上,小心的用巾帕搽去嘴角的血迹,满眼泪花的呼唤道:“小姐,小姐你醒醒。” 约莫叫了几声后,只见南宫菲菲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了看眼前之人轻声的说道:“原来是小绿.” 原本哭成泪人的小绿,见南宫菲菲幽幽转醒,便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端过一碗参茶,用勺子舀了一点喂于她喝。 也许刚才的激斗太过于消耗真气,待匀了几口气之后,南宫菲菲总算有了点力气便轻轻地说道:“小绿,先不要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仔细的听我说。现在你先出去将画舫收拾一番,然后去请一个郎中过来,就说我中毒了。” 小绿点了点头,便放下手中的参茶走出舱外开始收拾。 月隐星稀,温子琦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的望着无边的夜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 若不是自己本身就是移魂高手,温子琦都有点怀疑自己中了秦可卿的魅术。可如果不是种了魅术,为何脑袋里老是萦绕着她的一颦一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是此地的郎中吗?”正在黯然伤神的温子琦猛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便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在台阶下站着一个身穿绿色罗衫的女子,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温子琦连忙收回心神,说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绿衫女子,面露焦急的说道:“我家小姐中毒了,麻烦您过去看看好吗?” 温子琦微微一怔,心中暗忖道:“刚才人家也说了要找一个郎中,可是自己名义上只是个学徒,如果贸然顶替,就怕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人命大于天,一刻也耽搁不起,自持在解毒方面的造诣就是整这青州城,估计也没有人能超过他!” 想到此处便心一横开口说道:“时间紧迫,路上你再仔细和我说一下小姐是咋么中毒的。” 绿衫女子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大夫,请随我来!”说罢便扭转腰身快步向前走去。温子琦回头看了一下后堂的方向,然后便快步追来上去。 就在二人刚走没多久,裴渊庭低着头从后堂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子琦,我认输了,刚才我去问过墨师了,他说你说的对!” 门口空无一人,只有旁边放着的那一盏茶依旧冒着热气,看了看空荡荡的门槛,裴渊庭一脸诧异的说道:“刚才还在这里呢,咋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该不会是回去休息了吧!”说着弯腰拿起地上的茶杯随手向外面一泼。 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吓了你的狗眼了!这是往那里泼呢!” 裴渊庭心里暗道:“完蛋了,听着声音估计是泼人家身上了。” 便连忙直起身来看向外面,只见门口台阶下站着一人,正在抬起胳膊用袖子搽拭的脸上的水渍。 裴渊庭瞧了瞧来的这位打扮便连忙笑着道:“大爷,不好意思。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到你老人家来。” 来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裴渊庭,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爷我今天因有事赶时间,我非让你们姚堂主拨了你的皮不可。” 裴渊庭虽然心中暗自咒骂,但脸上却依旧笑嘻嘻的跑下台阶伸手去为来人搽拭水渍,来人见到裴渊庭想去用手搽脸上的水渍,便伸手一推将他推开,口里骂道:“什么玩意!” 说罢便袖子一甩迈步上了台阶,直奔内堂! 裴渊庭看了一看此人的背影,便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心中暗骂道 :“狗仗人势的东西!”心里虽然早已将此人骂得体无完肤,可脸上却依旧是笑眯眯的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还在喊:“这位爷,您是要找我们这里的那位呢?我帮你传禀一下” 来人也不搭理他,径直穿过前堂来到后院姚炳坤的厢房门口。伸手便拍门,一边拍门一边还在喊:“姚爷,您快醒醒,老爷家出大事了!” 裴渊庭倚在门框看着这人在哪里叫喊,心中暗道:“叫姚爷不是叫堂主,还说老爷家出事了,原来是柳府家的管事,难怪说话这么横呢!” 只见一小会,姚炳坤的厢房里便亮起了灯,随着“吱呀”的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姚炳坤披着一件长衫,站在门口看了看来人惊呼道:“柳禄,你咋么跑到这里来了?” 柳禄连忙说道:“姚爷,你快点过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府上的一名家丁突然发疯,见人便打,好多人都被他打伤了!。” 姚炳坤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家丁会突然发疯,见人便打,好好的人咋么会突然发疯了呢!” 柳禄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发疯我也不清楚,晚间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当众人都纷纷睡下没多久之后,便突然站起来发疯般的撕咬扭打众人。那是见谁打谁!” 姚炳坤皱了皱眉头一脸厌烦的说道:“好的,我知道了,等我换身衣服便随你前去看看。”说罢便关上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柳禄看了看远远站立的裴渊庭,冷笑着说道:“咋么,我难道不能来后院吗?还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第六十章 再遇巡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烛光微摇,温子琦一脸凝重的看着躺在塌上的南宫菲菲,只见她呼吸忽快忽慢,时而急促如牛喘,时候却轻若游丝一般。宛若玉琢的脸庞也是以眉心为分界一边犹如出水的芙蓉般沁满汗水,另外一边却一滴汗都没有。 小绿站在一旁面露焦急的轻声问道:“先生,我家小姐这是中了什么毒?咋么会这样呢” 温子琦眉头紧锁想了想说道:“此毒倒也不是什么奇毒,只不过将两种毒混在一起而已,不过解起来相对比较麻烦而已。” 小绿一听脸色便稍微和缓一些,开口询问道:“先生,那需要额如何做才能彻底的去除呢?” 温子琦长吁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待我把完脉再说。”说罢也顾不上礼法便伸手搭在南宫菲菲右手的脉门之处。 小绿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南宫菲菲双眉紧皱,时不时发出一声声的呻吟。便按耐住自己想要阻止温子琦的举动。 约莫过了几个呼吸,温子琦收回把脉的手,说道:“你家小姐用内功封住了心脉,所以毒气尚未侵犯脏腑,只在表里!所以要解此毒其实不难。只要行一遍针将毒放出来,然后再服用一剂补气血的便可。” 小绿面露喜色的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为我家小姐行针!” 温子琦心中暗道:“这傻丫头难道没发现我随你前来双手空空吗,还让我赶紧行针,我去那里找所需行针的工具!” 便面露尴尬之色的说道:“刚才太过匆忙,出来之际什么都没有带,俗话说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温某虽然知道行针可以医治此毒,但无奈身边并未携带此物。” 小绿一惊,才回想起来刚刚自己与这位先生赶过来的时候,此人双手空空。便开口问道:“那咋么办,那我赶紧再跑一趟益春堂帮您取来您看如何?” 温子琦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暗叫苦道:“这可咋么办才好,这针灸所需要的银针虽然益春堂的坐堂大夫人手有一套,可是此物向来是概不外借的,再说了此时已是半夜,她跑回去找谁借呢!” 相至此处不由得暗自着急,虽说这位小姐现在凭借内功,将毒气拒之门外。可是时间也不能拖太久,若让毒气长时间在表里游走,也是对肌肤有莫大的伤害的。 站在一旁的小绿见温子琦对自己刚才所询问不作回答,以为是因为没有给酬劳所以才拿捏着不说,心中暗暗咒骂道:“每个人道貌岸然对外宣称自己行医乃是济世救人,可是一到关键时候,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那个不是先拿银子后办事!” 心中认定眼前之人也是如此,不过此人既然说了只要行针一遍,便可将毒气驱除,虽然恨的七窍生烟,但是不敢丝毫表露一丝的不悦,依旧堆着笑脸的说道:“三更半夜劳烦先生跑一套实属无奈,这是五十两银票还请您笑纳!”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温子琦面去的桌上。 温子琦看了看面前的银票,心中暗叹道:“看来这位小姑娘是误会了,刚才我不对她回应不是因为酬劳的问题,而是不知道让她回去找谁才好,现在这个时辰回去大家都睡了,你叫起来说是要借银针,不被赶出来才怪,要是吃货裴渊庭没睡就好了,他认识的人多,兴许能借到。” 一想到裴渊庭突然灵光一闪想道一个人,便连忙开口对小绿说道:“你现在快点赶到益春堂,找一个叫做墨老的老人家,就说温子琦腰一副银针用来驱毒!” 小绿内心冷哼一声,心中暗想道:“果然不出所料,这银票一拿出来,立马便回应我了!” 心里虽然对此人厌恶至极,但是因担心小姐安慰,便开口询问道:“那这个东西是何样貌呢,万一我说错了没拿对,耽误了时间岂不糟糕。” 温子琦点了点说道:“一般是一个牛皮包裹,里面放着三寸,五寸不等的数十枚银针。” 小绿一听面露诧异,然后附身从南宫菲菲榻边的取出一个小箱子,伸手揭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包裹,递给温子琦。 然后询问道:“先生说的可是这个东西吗?” 温子琦一怔,便伸手接过递过来的包裹,拿手一捏便知道正是行针所用的针灸!然后将它放在榻边的小桌上,解开上面的扣,将里面东西摊在桌面,正是自己一筹莫展的银针。随即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物,既然身边就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罢便三指捏出一根足以三寸长的银针,在烛光下看了一看,然后转头说道:“你家小姐既然有银针,而且是这种上等的足银!” 小绿笑了笑说道:“小的也不懂,只是刚才先生说此物的外形,我记得我家小姐正好有!” 温子琦笑了笑便不再说话,扭过头来伸手掀开盖在南宫菲菲身上的毛毯,然后找准位置轻轻的一扎。 夜深人静,柳府全宅昏暗无光,大门紧掩。放眼望去只有后院紧靠大山的一处小厢房仍旧亮着烛火,房内摆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衣柜摆在屋内,再就是一张破烂不堪的四人桌,连把椅子都看不到。 原本寂静的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仔细听去,发现有两人好像在交谈,没过多久便看到小厢房的门被推开迈步进来一人,正是前去益春堂的柳禄。 此时的柳禄一脸谄媚的说道:“姚老爷,刚才来的路上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明天回去一定的帮我出口气,那小子太目中无人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你说的我知道了,现在先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赶紧柜子推开!”随着声音,便看到门内又进来一人,正是益春堂的副堂主姚炳坤。 只见柳禄点头哈腰的说道:“好的,姚老爷您稍微等一下,小的这就帮您推开。” 说罢便走到大衣柜的旁边,用力将大衣柜推至一边。 原本放衣柜的地方露出一个足可以并排通过两人的通道。倘若凑在洞口仔细听之,隐约能听到从洞内传来阵阵嘶吼。 姚炳坤面露不悦,迈步向洞内走了进去。大约走来十几步得距离,原本拥挤的通道便豁然开朗,原来这里乃是一处地下密室,足有十几丈之深。一个个窑洞分布在通道两侧。 此时已是深夜,但窑洞内依然有很多干活的人,看到姚炳坤出现,纷纷驻足恭敬地说道:“姚老爷!” 姚炳坤点了点,然后询问道:“柳老爷现在在哪里?” “回姚老爷的话,柳老爷现在正在乙字第三间”只听到一个声音回答道。 姚炳坤点了点,然后迈步向内走去,走了大概二十几步远来到通道右侧一个窑洞面前,便俯身钻了进去。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阵阵作呕,姚炳坤掩住口鼻,定睛看了看窑内,只见洞内正中间摆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如枯树的老者。 老者看道姚炳坤进来,开心的说道:“斌坤,你可算来了。” 姚炳坤扫视了一下洞内,看了看只有靠墙木架上绑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便开口说道:“岳父大人,不着急,刚刚才来的路上,柳禄和我说有个下人,莫名其妙的得了失心疯,见人就打,可有此事?”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却有此事,不过是我让人假扮而已,这样只为好掩人耳目而已!”说话间一个劲的喘个不停,仿佛是一个随时会被分吹灭的残烛一般。 姚炳坤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咋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呢!还是岳父大人做事高明。” 原来这位白发老者正是姚炳坤的老丈人,人称柳半城的柳彪。 此时若有人发现原本说句话整个青州都得颤三颤的柳半城现在一副行将就木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要知道在青州,有一半的产业都能和柳家有关联,先不说柳家女婿姚炳坤,乃是青州最大益春堂的副堂主。 单说青州知府柳南天,俗话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柳南天任职青州知府已有多年之久。自古以来朝廷为了降低知府在当地的实力都喜欢从外地调任,整个大周自建朝以来,留在出生第任职做到知府的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柳南天便是其中之一。 由此可想而知,柳家在青州的势力会是何等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掌舵人 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苟延残喘。咋能让人不敢叹! 姚炳坤迈步走到墙边看了看昏死过去的人眉头紧锁,然后转身轻声询问道:“ 岳父大人,此人还没有招吗?” 柳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直在说他并不知道!” “不知道?”姚炳坤疑惑的说道。 柳彪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 姚炳坤阴狠的笑了笑说道:“堂堂巡察使,竟然不知道,贡药何时运送回京?岳父大人你信吗?” 柳彪抬眼看了下被绑之人,冷冷的说道:“既然他不想给我们,那我们只能自己去拿了!” 第六十一章 帝王之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已雄鸡报晓,但渭河依旧漆黑如墨,画舫的内红烛业已烧残,小绿看了看依旧床榻上熟睡的南宫菲菲,心中不免尴尬万千。 眼前这位大夫虽然有点贪财,可是本事想必还是有几分的,说是行一遍针便可拔出小姐体内剧毒,事实也果然如他所说,待一遍针后小姐气息变的平稳了,也不再发出难受的呻吟。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南宫菲菲,小绿担心的问道:“先生,不知现在毒是否尽数拔出了呢?” 温子琦用袖子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滴,看着面前这一小碗漆黑如墨的毒血,轻声的说道:“好在及时行针,现在毒已尽数拔出。” 小绿看了看碗中之物,不由眉头紧皱,疑惑的问道:“先生,既然毒已经拔出,为何不见我家小姐醒过来呢?” “毒虽然已经拔出,但是毕竟出了这么多的血,身体一时三刻恐怕回复不过来,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你家小姐,只是虚弱而已,并没有什么问题。”温子琦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把银针尽数的放在牛皮包裹里。 小绿“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先生医术高明,小绿先代我家小姐谢过先生救命之恩”说着便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温子琦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能够如此顺利拔毒,全靠你家小姐事先用内力封住了心脉,我只是因势利导而已,谈不上救命之恩。”说完后,伸手将包扎好的牛皮包裹递还给小绿。 小绿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哎吆,这位大夫好像有点不同,竟然如此谦恭,这可有点有点出乎意料,要知道有些大夫你让他瞧个病,若是没治好,他会找一大堆的理由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要是治好了,那吹嘘的都能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一条命。” 温子琦抖了抖手中的牛皮包裹,轻声说道:“姑娘?” 小绿听到温子琦叫她,便连忙收回心神,尴尬的接过牛皮针包后小声的询问道:“先生,那按照您的意思,我家小姐这样还是否需要再吃几剂汤药?”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若是寻常百姓家的话我建议不要吃了,但是像小姐这种家境殷实之人,还是最好吃几剂!” 小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寻常百姓家可以不吃,家境殷实之人却要吃呢。这其中是有何道理在内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因为补气血汤剂主要成分乃是阿胶,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剂的用量所需要的银两足可以让贫苦百姓过上大半年的日子。” 小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温子琦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端着那碗腥臭无比漆黑如墨的毒血来到窗边,伸手向外一泼!然后转身来到小绿面前张嘴问到:“你们平日里是在哪里清洗的,我去把这个洗干净! 小绿一愣,连忙说道:“这种事情咋么能让先生做呢,还是让奴婢去洗吧!”说着便伸手去拿温子琦手里的小碗。 只见温子琦把手往回一收,躲过了小绿伸过来的手,惊恐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小绿疑惑的说道:“去清洗碗啊,咋么了吗?” 温子琦惊魂不定的说道:“胡闹,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破了一个口子,你这拿去一洗,碗内残留的毒血,是不是会进入你的伤口!你要是也中毒了,你家小姐咋么办!” 小绿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的右手掌赫然有一个寸许来长的口子。虽然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但是伤口却依旧清晰可见。心中暗忖道:“这是什么时候受得伤呢,自己咋么没发现。” 温子琦看了看眼前犯傻的女子,笑着说道:“刚顾着给你家小姐寻医问药了,自己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记得了吧!来,趁我还没走,我给你包扎一下!”说罢便走到床榻边弯腰去拿箱子里一卷包扎伤口所用的白布带。 小绿闻听要给自己包扎,心里不由微微一暖,但看到温子去伸手翻那个小姐视若珍宝的箱子,连忙跑过去想要制止。 也许是一晚上都站在温子琦身边帮忙,此时小绿的双腿早已麻木,不动还好,这抬脚一跑,顿时觉得下肢无力,人直挺挺向前扑去。 “咣当”一阵乱响,原本正在弯腰去拿东西的温子琦被小绿从后背这么一推,整个人被推了出去。径直撞向放在旁边面盆架上,上面还盛放满满当当的一面盆水。 哗啦一声,那是一点都没有浪费,整个全浇在温子琦头上!温子琦爬起来用手一抹脸上的水渍,惊恐的看着趴在那里的小绿。 小绿抬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那是万念俱灰,此人刚彻夜为自家小姐拔毒疗伤,还担心自己安危,想帮自己包扎伤口。自己倒好,做的这事都不知道如何向其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温子琦嘴嚼微微抽搐的说道:“从来到这画舫那是一口水你都没给我没喝,这下好了不止喝了,而且还喝了不少!” 小绿缓缓地爬起来跪在那里小声的说道:“先生对不起,小绿罪该万死!”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没事,腿麻就别跪着了,找个地方坐一坐一会就好了。”抬手看到手里拿着布带已经被水浸泡湿透,便随手丢在一旁说道:“这下好了,包扎也包扎不了了。” 小绿依旧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说道:“先生,请您责罚小绿。” 温子琦心中虽然生气但看对方乃是一个婢女,而且也不是成心让自己难堪,便摇了摇头缓缓地站起走过去将跪在地上小绿扶起来。 轻声的对她说道:“你也不是有意的,这事就过去了,这边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也该回去了。你等你家小姐醒过来之后,再去堂里开一点补气血的汤剂回来服下三日之后便可痊愈了。” 说罢便抹了抹脸上依旧在滴淌的水渍,笑着说道:“早上回去连洗脸都省下了。”说完便转身下了画舫。 晚秋的清晨,空气是那么清新,不掺杂一点烟火气。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但也无法阻挡他的美。深秋的美在于它是收获之季,虽然幸苦耕耘几个月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收获,任谁都能喜笑颜开。 老刘头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的喜悦来的更加快。 看着自己刚刚出炉的烧饼,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他做的烧饼配上一碗自制豆腐脑那是绝对是人间美味,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摆开摊支起小桌子放好小凳子,抬头看看时辰还早,便掏出插在腰间的眼袋锅子准备嘬两口。 刚把火镰火石拿出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老伯,给我来碗热呼的豆腐脑,再来两个烧饼。” 老刘头心想:“哎吆,这么早就有人了,看来以后的早点出来了!”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好嘞,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盛!”随手把烟袋锅子又插回腰际,顺着刚才问话的声音望去,一看认识。 便笑着说道:“温小哥,您这是打哪来的啊,咋么身上都湿漉漉的!” 温子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刚从渭河那边赶回来!” 老刘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渭河,可是个好地方啊,不过这去渭河去成你这样的也是少有哦!”嘴上说着话手上功夫却一刻也没落下。 一碗豆腐脑,两个烧饼摆在温子琦面前的小桌子上。折腾了一晚上早已是饥肠辘辘,便拿起烧饼摇了起来。 要说做为摆摊开饭馆这种人手艺呢,最幸福最满足的其实不是什么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而是你做的东西食客爱吃,而且吃的香。 老刘头此时更是认定自己所做的豆腐脑烧饼乃是人间美味,因为从温子琦的吃相便可以看出来,如果你做东西吃下去犹如嚼蜡一般,咋么会连碗都舔干净呢! 温子琦放下犹如洗干净的碗,打了一个饱嗝,笑着说道:“刘老伯的东西可真是人间美味,说是青州第五绝也不为过!” 这一句话可把老刘头给说的飘飘然了,只见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温小哥莫要诳我了,人家青州四绝耐都是经过数十年的称赞才被大家公认的,我老刘头的烧饼豆腐脑虽然也被乡邻夸赞了几十年,但是称绝还为时尚早!” 温子琦愣了一愣,打了一个哈哈说道:“ 刘老伯 ,你再帮我带上几个,平日里和我一起的那一个,就是老说您豆腐脑好吃的那一个前日有点伤风。我估计早上应该还没吃东西呢,我帮他带回去算了!” 老刘头想了一想,说道:“哦,想起来了!是不是有一次让我给测字的那一个?” 温子琦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他,你还开玩笑说他有帝王之象的那个。” 老刘头脸色一板,沉声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只是依字而测,并未有胡言乱语!当日他用脚在地上比划了一个一字,你还有印象吗?” 第六十二章 世态炎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想都不想,便笑着说道:“焉能没有印象,当初可把我们两个吓坏了!” 老刘头手里一边收拾着盘碗,一边小声的说道:“是你吓坏了吧,我可丝毫没有看出来那位小哥有惶恐之心。” 原本小桌上就一副碗筷,收拾起来自然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待将一切收拾干净,老刘头直起腰来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愣了一愣,笑着说道:“刘老伯,您看着我是何意思?” 老刘头挤眉弄眼地说道:“人们常说十道就医,不知温小哥对卜卦问课所知有多少!” 温子琦心中不由一怔,暗自想道:“看其谈吐,绝不像一个普通老翁!他如此一问是随口这么一问呢?还是意有所指呢!” 想至此处便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一个小学徒,根本配不上一个“医”字,更别提道了!我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老刘头好像早就知道温子琦会这般回答他一样。便笑了笑像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日那位小哥用脚画了一个“一”字让我测,我说的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足踏万物之源所以我才说他有帝王之相。对吗?” 温子琦见老刘头询问自己,便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么说的,我还在他后面推了他一把,说他这是想要造反呢!” 老刘头双眼微微一眯,缓缓的说道:“妙就妙在这一推上了!” 温子琦闻听之后不免有些好奇,便抬头看了看东方缓缓升起的旭日,心中默念到既然时间还早,那不妨听听这位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 笑着说道:“就这么简简单单一推能有什么妙的。” 老刘头摇了摇头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那位小哥虽然用足写了个“一”字,可是写完之后便将脚收回去了,离那个“一”字正好一步之遥!是你这一推才让他足踏万物的。”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依照您的意思,我这位兄弟虽然有帝王之相,但是还的借助我的一推之力才可以坐拥天下!” 老刘头点了点头,转身从笼屉里面拿出两个烧饼用油纸给包了起来,然后伸手递了过来。一脸堆笑的说道:“四个烧饼,两碗豆腐花,一共四文钱!” 温子琦伸出右手接过烧饼,想了想说道:“老爷子,你这样说不怕官府定你个谋逆造反之罪吗?”说罢便伸手从袖兜内掏出四个铜板放在桌上。 老刘头哈哈一笑,俯身将铜板一搂收在手里,开心的说道:“你们测字的都不怕,我一个依字而解糟老头子我怕什么!再说了如果他日这位小哥坐拥天下足踏万物,你说他会找我晦气吗?” 温子琦仔细的想了想,便觉得老刘头说的也对,没有人会因为一位卖烧饼的老头说你有皇帝命就当真。反而也不会因为没有当上皇帝就怪他算不不准在瞎说!除非这人脑袋里面缺根弦。 想至此处,便起身说道:“老爷子,我可不能跟你在这里闲聊了,你看我这身上的衣服还湿的呢!”说罢指了指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老刘头尴尬的笑了笑,知趣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耽误温小哥的时间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变成话痨了,您忙您忙!” 温子琦微笑的点了点说道:“那行,我就不耽误您老做生意了,眼瞅着路上的行人就要越来越多,我如果老是占着地儿也影响您的生意!”说罢便拎着油纸包站起身来迈步离去。 烛火摇曳,昏暗的密室里柳彪看了看浑身湿透的姚炳坤,关心地问道:“咋么样炳坤,“搜魂术”进行的可顺利!” 姚斌坤伸手拿起一块锦帕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水,有气无力地说道:“施法过程中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好像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彪疑惑的“哦”了一声,轻声的询问道:“有什么古怪吗?难道没有成功吗?” 姚斌坤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来是否成功,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比我打开一个箱子想拿里面的东西,可是一转眼便发现这个箱子好像是无底洞一般,刚刚还看到的东西西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柳彪冷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技不如人,无法从箱子里面取出东西,还是这个箱子被高人改造过,让人无法从里面取东西呢?” 姚炳坤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应该不是我技不如人,而是这个箱子被人打开过的,改造过。而且此人人手段要比我高明好多!” 柳彪一怔,双眼盯着躺在床上的人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巡查使极有可能早就被人控制了心神!而且被下过一种更高级秘术,只要有人妄想对其施展搜魂便会触发?” 姚炳坤眉头紧缩,长吁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之所以我们一直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一点有用信息,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知道!” “一个本就空空如也的坛子,你再咋么倒也倒不出来东西是这个意思吗?”柳彪缓缓的说道。 姚炳坤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柳彪闻听姚炳坤这么一说,顿时气的那是七窍生烟,随手便把手中所端的一碗茶摔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说道:“意思是我们白白耗费了几天时间去撬一户早已被人搬空了的空房子!” 姚斌坤俯身将地上的碎瓷片一个个都拾起来,一边拣一边说道:“不只是白忙几天这么简单,关键问题我们现在还惹祸上身了!” 柳彪看了看姚炳坤,阴狠对我说道:“你说惹祸是什么意思!” 姚炳坤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柳彪,笑着说道:“我们是在他返回京都的时候将其俘了过来!” “对的,是我派人在途中扮作劫匪将其截获的!”柳彪斩钉截铁的说道。 姚炳坤叹了一口气,说道:“青州距都城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左右便可到。这一晃在我们手里已经五六天了!堂堂朝廷命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这么多天,岳父大人你说会咋样?” 柳彪闻听姚炳坤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下闯了大祸,便把心一横冷冷说道:“既然这样,那只有让此人从这世界上消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死无对证看朝廷如何查!” 姚斌坤连忙摆手说道:“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如果此人在青州消失,那么朝廷势必会让兄长彻查!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很难向上面交待!” 柳彪阴冷的看了看躺在榻上之人,缓缓说道:“既然不能杀了,那难道只能放了?这一放还不后患无穷?” 姚炳坤想了想轻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有一计,你听听看如何!” “哦?是何计策你快说来听听!”柳彪正在为如何处理此人发愁,一听到姚炳坤有主意便连忙问道。 “让其失忆!”姚炳坤眉毛一立,冷冷的说道。 柳彪听罢沉思了片刻之后,抬头说到:“失忆?可有药物能让人产生这种情况。” 姚炳坤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一剂唤作“离魂汤”!功效乃是忘忧!” 柳彪点了点头说道:“听名字便觉得此汤剂因该是作用于神志的!那你有几分把握配置出此汤剂呢!” 姚炳坤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大概有六成把握!因为是古籍所记载,很多药名我听都没听过只能寻找药性相近的替代物!” 柳彪面露不悦的说道:“只有六成把握,确实不高,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做了!” 姚斌坤点了点头说道:“那岳父大人,小婿现在就回堂里着手研配这个“离魂汤”去!” 柳彪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在你配好汤剂之前,为了降低我们在此人脑海里影响,我会将他单独囚禁在枯云寺的地牢内!” 姚炳坤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为何要将他囚禁在枯云寺的地牢内呢!” 柳彪白了一眼姚炳坤,沉声说到:“日日让他听着梵音缭绕,就算你药效有所偏差,日后印象最深的也是寺院里的钟声和梵音。整个青州寺院不下百家!就算朝廷来查也无从查起。” 姚炳坤恍然大悟的说道:“还是岳父大人深谋远虑,早已想到了事情万一败露了该如何办。” 柳彪摆了摆手说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吹捧,有你吹捧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研究下那本古籍不更好?赶紧去办你的正事。别杵在我眼前让我看着生气!” 姚炳坤见柳彪因为自己无法十成把握配制好汤剂的事情恼怒不堪,所以想言语上溜须拍马一番,没想到刚开口就被无情的制止了。 心里不由一阵唏嘘,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就连自己至亲之人也是如此。刚刚还差人将我唤来,眼见我“搜魂术”没有成功,便明显感觉态度冷淡了许多。再一听到我无法有十成的把握配置汤剂,态度那是急转直下! 姚炳坤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那岳父大人您保重身体,小婿先行告辞!” 第六十一章 捕风捉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益春堂后院厢房内,裴渊庭坐在凳子上,掂量着手里油纸包,瞪着一双大眼疑惑的问道:“就拿着两个回来了?我们可是两个人!” 温子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笑着说道:“说实话我没有把你算在里面,谁能想到你不待在自己房里,跑这里瞎晃荡。” 裴渊庭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瞎晃荡,我可是和无赖两人一直在担心你呢。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一声不响的消失,我还以为你回来睡觉了呢!后来一想回来睡觉不可能连茶杯都不收拾就走吧,于我便过来看看!” 躺在床上的凌浩然伸了个懒腰,缓缓地做起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温子琦诧异的说道:“要不是快天亮了他跑过来问你在不在,我还一直以为你们两个在前堂呢,还有你这干什么缺德事了,被人泼成这个样子!” 温子琦一边将湿掉衣服脱掉一边笑着说道:“你咋么知道这是被泼的?看来你被人泼过不少次吧!” 裴渊庭解开油皮纸伸手拿起一块烧饼,然后将剩下的一个连皮带饼递给凌浩然,说道:“就两个,一人一个先垫垫肚子!” 凌浩然看了看烧饼说道:“老刘头的?” 温子琦头都没回,“嗯”了一声便猫着腰翻箱倒柜的找要更换的衣服。 裴渊庭靠在床榻的围栏上,一边吃着饼一边和凌浩然说道:“你说他昨晚是不是去找那个秦姑娘了!” 凌浩然咬了一口烧饼,一脸嫌弃的说道:“一文钱一碗的豆腐脑都不舍得买两碗?这般小气难怪被秦姑娘给泼成这个样子!” 裴渊庭点了点头应和道:“嗯,一定是这样,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才被泼成这样!” 凌浩然看了看裴渊庭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因为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欲行不轨之事!就被泼了呗” 裴渊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那意思是这位秦姑娘,还算是对他不错了!” 凌浩然拧过头来,一副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裴渊庭,疑惑的说道:“你该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都被泼成这样了还叫对他不错?” 裴渊庭一怔,笑骂道:“我看你的脑子才有问题,你也不想想那位秦姑娘可是云承明的师妹,那可是黑白双剑的高徒,就连那柄白剑都传给了她,你说她功夫能差吗?” 凌浩然疑惑的说道:“这我都知道啊,那然后呢!” 裴渊庭嘴角微微抽搐,一脸无奈的说道:“既然功夫不差,那如果小心眼他欲行不轨,倘若秦姑娘对他全无好感,那会咋样!你想想,以秦姑娘那火辣性格会如何做!” 凌浩然想了想,冷冷的说道:“平日里高高在上,若是遭到男子轻薄,估计会拔出宝剑惩戒一番,即使不拔剑估计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所以说嘛,对他只是泼泼水,算是对他不错了!”裴渊庭将最后一口烧饼丢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说道。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那照你的意思,这位秦姑娘其实对我们子琦其实有点小意思?” 裴渊庭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方巾帕搽了搽嘴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定是如此!” 温子琦听到这二人在那里一唱一和的说着自己,脑海里不由的又浮现出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心中暗暗地问自己,她真的待我会与其他人不同吗? 凌浩然见温子琦竟然一改往日的争锋相对,而是选择默不啃声便自以为说中了。顿时瞪大眼睛说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这小子竟然真的去找人家秦姑娘了?” 温子琦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二人无奈的说道:“吃着东西都堵不上这两张嘴!谁说我去见秦姑娘了,你们两个这捕风捉影的思路也是够新奇得!” 裴渊庭疑惑的问道:“要不是去找秦姑娘那你这一晚上去哪里了!” 温子琦白了一眼,边向外面走边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二位,今天我们可是要有要事要办。” 裴渊庭瞥了瞥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说的要事如果是去墨老那里,我可以告诉你墨老今天没空搭理我们!” 温子琦闻听不由一愣,转过身来疑惑的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墨老最近这几天正在帮堂主好像炼制什么药,所以没时间教我们!”凌浩然拍了拍床上洒落的碎屑,缓缓的说道。 温子琦若有所思的说道:“让墨老亲自出手帮忙炼制,这是什么药啊?” 裴渊庭白了一眼,调侃的说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我就想不通了,你一个炼药房红人,现在炼药房在练什么药你都不知道!难道炼药房就没给你安排点什么任务?”温子琦眉毛皱在一起,诧异的说道。 裴渊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就好像你两个乃堂主门徒,堂主最近有给你们安排了什么任务一样似的!” 凌浩然一听连忙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是如此,最近堂主好像在忙什么似的对我们不闻不问。可是话虽如此,你说我们几个一天的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阿!” 三个人正在这里一筹莫展之际,闻听门外传来一声:“温小哥在里面吗?” 屋内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他咋么会来这里呢? 但人在门外,你若装成屋内无人已是来不及了! 温子琦只好应了一声:“在的!”说罢便伸手将门打开。 只见门外之人一身小二打扮,双眼滴溜溜地乱转,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机灵劲。 来人上前说道:“您便是温子琦温小哥?” 温子琦点了头说道:“是我啊,你不是悦来酒家的伙计吗?你咋么跑这里来了!” 伙计笑着说道:“温小哥好记性,我确实是悦来酒家的伙计,我叫阿四!” 屋内的裴渊庭见二人在门外站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连忙出来说道:“咋么了?”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位阿四小兄弟找我何事,刚想问呢你便出来了!” 阿四笑了笑恭敬地说道:“小的是奉黄捕头的命令前来请温小哥去一趟悦来酒家!” 裴渊庭疑惑的说道:“黄捕头?” 阿四点了点说道:“正是” 温子琦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犯什么罪,再说了倘若犯事了应该是派衙役兵丁来缉拿才对,派一个酒家的伙计来是什么企图呢?想至此处便出言问道:“我与黄捕头素未谋面过,再说了这个请字我恐怕承受不起!” 阿四想了想说道:“黄捕头就说让我来请温小哥务必去一趟悦来酒家,其他也没有吩咐什么!” 裴渊庭听罢之后一脸的不悦,愤愤的说道:“既然是请,也不说为什么!” 温子琦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裴渊庭的手臂,示意不要口无遮拦的瞎说八道!说道:“好,那我这就随你前去。” 阿四见黄捕头嘱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便乐呵呵地说道:“那温小哥是现在就随我前去,还是需要让小的等您收拾一番呢?”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收拾,又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便走吧!” 阿四应了一声,便转身迈步向院外走去! 温子琦看了一下裴渊庭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便追了上去。 坐在屋内的凌浩然见温裴二人在门口和人嘀嘀咕咕说着也听不清什么,便开口吼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音刚落没多久,便看到裴渊庭一脸疑惑走了进来。 凌浩然见只进来裴渊庭一人,便开口问道:“子琦呢?” 裴渊庭说道:“被黄捕头请走了!” 凌浩然疑惑的看着裴渊庭说说道:“知道什么事情吗?”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那个阿四也没说,只是我感觉好像没什么好事!” “感觉?是什么意思!”凌浩然不解的说道。 裴渊庭想了想说道:“我总感觉今天叫子琦过去,可能与昨天的事情有关系!” “昨天什么事情?”凌浩然疑惑的问道。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竟然伸手去摸凌浩然的脑袋。一边摸着脑袋一边疑惑的说道:“这也不发烧阿,咋么昨天的事都不记得了?你忘了昨天我俩打赌,然后去悦来酒家吃饭的事吗!” 凌浩然抬手将裴渊庭手扒拉开说道:“这我都记得啊,我问的是这事和子琦有什么关系,请子琦过去干啥!”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长吁一口气说道:“昨天悦来客栈是不是出事了?” 凌浩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这我也知道,不就是在卤锅里发现部分残肢吗?难道子琦可以通过残肢找到真凶吗?” 裴渊庭摆了摆手说道:“别说了,我又开始反胃了,你若真想知道为什么叫子琦过去,你起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稍微等我一会,我到底要看看黄捕头为什么要叫子琦过去!”凌浩然一听裴渊庭愿意陪自己走一遭,顿时喜出望外的说道。 第六十二章 醍醐灌顶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朝霞未散,旭日东升,整个青州城都洋溢着一团和气。除了一向众口皆碑的悦来酒家,此时早已被众人围的那是水泄不通,远远的便能听到喧闹的声音。 仔细一听才知道众人如此喧闹并非对悦来酒家菜色的称赞,而是来讨说法的。 温子琦远远的看了看围观人群,没有三十个也足有二十好几个,一个个都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喊道:“无良奸商,鱼肉百姓便不说了,单就说说此事准备如何了结!” “对,一定要给个说法!” “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赔钱,赔钱,赔钱!”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该如何处理。 温子琦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阿四,小声的问道:“这么多人都是来要讨个说法的?” 阿四哭丧着脸说道:“昨天一开市便发现了,满打满算总共卖出去五六份卤味而已!这些人根本就是来闹事,想让东家赔点钱,可我们东家也冤枉阿!” 说罢便带着温子琦从一个小巷子一闪而入.拐弯抹角的穿过两个小弄堂,来到一扇小偏门面前。 阿四左右瞧了一瞧,见四下无人便走到门口抬手砸门“啪,啪啪,啪” 温子琦见阿四如此神秘兮兮,顿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发现了残肢吗?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等了大约十几息的功夫,便听到“吱呀”的一声,小门开了一个大约一尺左右的缝隙。只见从缝隙内探出一个脑袋,左右观瞧了一圈后,见除了阿四和温子琦再四下无人,便将门彻底打开小声的催促道:“快点进来!” 阿四转过身来苦笑着说道:“温小哥,您先请!非常时期还请您多多谅解!” 温子琦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对此并无明显的抵触,抬脚便迈入院内。 只见院内堆满了破桌子烂椅子,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蒸笼也是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原本不大的小院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隔着这犹如奇门阵法一般无二的杂物乃是一扇小门。 温子琦左躲右闪避开肆意横生的桌腿凳腿,犹如练习梅花桩一般穿过院落来到房子的门口。 刚一到门口,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香味,有浓浓得酒香,其中还掺杂着一股脂粉香,可这里看其样子应该是悦来酒家后院,要说是酒气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咋么会出现脂粉气。 这让温子琦不由的暗自揣测,难道说这悦来酒家的后厨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伙夫? 阿四在身后轻声的说道:“温小哥,穿过这间厢房便是悦来酒家的后厨,黄捕头便在那里等着您。” 说罢便伸手推开房门,示意温子琦独自一人前往! 温子琦眉头微皱,心中不免犯了嘀咕,如此神神秘秘,这个黄捕头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却好奇心作祟,依旧迈步走了进去。 黄捕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温子琦,连忙站起来笑着说道:“温小哥,你可算来了!” 温子琦看着屋内原本有两人正坐在一起小声的说这话,见自己从门口进来,坐在右首边的人一脸欢笑的站了起来。 见此人身着一身官服,便想到此人应该就是阿四嘴里的黄捕头,便抱拳行礼道:“草民温子琦,见过捕头大人!” 黄捕头连忙过去扶起正在行礼参拜温子琦说道:“什么捕头不捕头,黄某虚长几岁,你就叫我黄老哥便可!” 温子琦闻听黄捕头这么一说,心中暗忖道:“如此这般客气,将我抬得这么高,这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嘴上依旧恭敬地说道:“黄捕头,礼法在上小的不敢逾越,还请黄捕头明示。” 黄捕头哈哈一乐,伸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说道:“温兄弟无需如此,黄老哥也不是那迂腐之人,脱去身上这一身官服,黄某恐怕连个谋生的手艺都没!” 温子琦连忙笑着说道:“草民可不这样认为,因略懂相面之道,刚才进来之际,便仔细的看了一看。” 黄捕头“哦”了一声,笑着问道:“看出什么了嘛,是不是看出黄某大难临头?”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到:“恰恰相反,黄捕头天格饱满,地格方圆,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这乃是官运亨通之照!咋么会是大难临头呢!” 黄捕头闻听脸上露出一脸满足,便笑了笑说道:“那意思是眼下黄某的这一难关,有人相帮了?” 温子琦听到此时才算明白,原来这位黄捕头是想让自己帮忙所以才如此客气。可是自己乃区区一个药房小杂役,能帮的上什么忙呢? 原本与黄捕头坐在一起的中年男子也站起身来迈步来到二人近前,笑着说道:“黄兄,这不是帮忙的人已经出现了吗?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黄捕头哈哈一乐,笑着对中年男子说道:“年兄,话不可这样说,虽然我遇到的事情对于温兄弟来说乃是举手之劳,可是就是不知道温兄弟是否乐意伸以援手!” 这话虽然是对着年姓男子所说,但话里意思却是直指温子琦。 温子琦心中暗叹道:“兜了如此大的一个弯子,就是想让我帮忙!” 想至此处,便对着黄捕头一抱拳说道:“若是那里有需要草民之力的地方,黄捕头尽管吩咐便是,别说是举手之劳,就是倾尽全力也绝无二话。” 黄捕头闻听不免微微一怔,心中不免有些感叹道:“若不是此事蹊跷,而自己却是也是无能为力,自己咋么可能低三下四的去求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心中虽然忿忿不平,可是既然那人说了此人绝对可以帮忙,也是好委屈求全了。 年姓中年人见黄捕头沉默不语,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兄弟,你瞧瞧你答应帮忙把黄捕头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话的意思一呢是确定一下温子琦是否真的愿意帮忙。二呢也是提醒黄捕头愣着干嘛,赶紧趁热打铁。 二人俱是才思敏捷之人,自然懂得这话其实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纷纷一笑算是回应。 黄捕头长叹一口说道:“来,温兄弟请上坐!” 温子琦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找了一个偏座坐了下来说道:“黄捕头,究竟是何事让您这般劳心劳力?” 年姓男子见温子琦找了一个偏座,也是微微一怔,开口说道:“你们二位详谈,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去给你们沏壶好茶去!”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来年兄了!”说罢便径直回到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年姓男子微笑的对着温子琦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黄捕头见年姓男子离开,便长叹一口气说道:“温兄弟不瞒你说,有时候我感觉我这命属实有点不好,少年时期因家贫挚爱之人被恶霸所抢,为官之后也是处处受壁少有作为!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一个月来,已经连发四起命案,而且每一起都无从查起!” 也许是真的是最近让这位捕头大人压力太大,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温子琦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黄捕头,心中却在感叹道:“为了让我帮忙竟然哭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要是不帮这个忙,一个大男人该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心中虽然有些许鄙夷,但嘴上却说道:“黄捕头,你应该这样想,如此多的案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凑在一起,不正是考验您黄捕头的时候吗?说不定等此些事情了结之后,就是您平步青云,加官晋爵之时!” 要说人最怕什么,绝不是怕疾病缠身或者手头拮据,而是怕没有希望。倘若有人给你希望,即使是前途荆棘密布,你也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前进。 有道是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黄捕头此时便是当局者迷,他只是一味的以为这是上天在折磨他,连发几起无从下手命案,让他疲惫不堪! 可是刚刚温子琦这一番话,犹如黑暗里面的曦光一样,给了他无限的遐想。 黄捕头点了点头,伸手搽拭掉脸上的泪水,对着温子琦笑着说道:“温兄弟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黄某瞬间觉得此些事情发在我所管辖范围内也非坏事!” 温子琦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无需这般客气,草民也只是旁观者看的清而已,想黄捕头如此大才之人只是当局者迷忙昏了头脑而已,这等浅显的道理只要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还不是显而易见吗!” 黄捕头心中一暖,脸色诚恳地说道:“不管此地的事情最终是否能够顺利解决,就单单凭借刚刚温兄弟你的这一番话,黄某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温子琦见黄捕头一改刚才虚与委蛇不免微微一怔,便也诚恳地说道:“黄老哥,若要如此说,那你可有点见外了!我既然说了要帮你,自然会尽心尽力,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黄捕头点了点沉声说道:“温兄弟,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请来此地!” 第六十三章 鼎力相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应该是与昨天此地的奇案有关系吧!” 黄捕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确实如此,想必昨晚堂里忙了一晚上吧!” 温子琦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黄捕头此话是何意思,小弟不是很明白!” 黄捕头疑惑的看着温子琦,轻声的问道:“昨晚温兄弟难道不在堂里吗?现在外面闹事的这些刁民中可有不少是说昨晚都去过益春堂的。”说罢便抬手一指身后的方向。 温子琦听黄捕头这么一说才明白早上屋子里裴渊庭所说之话是何意思,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昨晚因有事,确实不在堂里!” 黄捕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呢,现在外面这群人,有一些确实是在昨日此地吃过饭的,也有一部分是打秋风想乘机敲诈一下年掌柜!”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乘机敲诈?这个机会便是昨天这里发生的事?” 黄捕头点了点头厉声说道:“这帮浑水摸鱼的家伙,你又不能证明他没在此地用过饭食,所以只能任由他们胡闹了!” 温子琦也跟着点了点头随身附和道:“确实如此,开店之家最怕遇到这种泼皮无赖了!”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虽有心想帮他,可是无奈水平有限,再说了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温子琦闻听不由一愣,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黄捕头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便是。只要我能帮的上忙,定会鼎力相助!” 只见黄捕头双眉紧缩,愁容满面的说道:“温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便起身绕到温子琦背后,俯身从地上抱起一个两尺出头的匣子,放在屋内正中间的桌上。 温子琦见此便连忙起身也走了过去,拿手一指桌上的匣子说道:“不是说是个人头吗?看着长度应该是手臂才对吧!” 黄捕头盯着温子琦,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温兄弟是如何猜这里乃是手臂呢!”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很简单,长度!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门口闹事的人喊着说这里不止发现了头颅,还有其他残肢,从黄捕头言语中不难判断出这些人说的绝非虚言!既然知道说的不假,那再根据这个长度就很容易了。” 黄捕头闻言心中不由暗喜道:“心思如此缜密,果然如那人所说。再加上听说此人对药物颇为了解,说不定此案真要仰仗他了!” 心里想着此案可能得到解决,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来一丝丝的解脱。 温子琦一切都看在眼里,便气定神闲的说道:“黄捕头你就打开吧,我虽说只是个学徒,但好歹也算个学医之人,残肢断臂也不是第一次见,所以无需顾虑太多。” 黄捕头点了点说道:“好,那就有劳温兄弟帮我看一看这是何毒所致!” 说罢便伸手解开捆绑在匣子上面的丝带,待看到匣子里面所盛之物后,虽说已经早有准备的温子琦仍旧是感觉腹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只见匣子里放着一条断臂,上面泛着淡淡的尸斑,与其说是尸斑倒不如说是一块块的淤青! 温子琦瞳孔微缩,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条断臂。虽说这股尸臭让人闻之则呕,但却瞧见温子琦鼻子竟然微微一吸。 一丝若有若无青草香竟然掺杂在其中,温子琦眉头微皱,想了想便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麻烦你让年掌柜给我拿一个白萝卜过来!” 黄捕头微微一愣,随即便快步流星跑了出去,没过几个呼吸,便看到黄捕头手里拿着一个足有婴儿手臂长短的一个白萝卜走了进来。 温子琦伸手接过萝卜说道:“借佩刀一用!” 黄捕头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刀双手奉上,温子琦二话不说伸手接过佩刀,手起刀落将萝卜一切为二。然后又用刀尖将断臂上切了一个寸许长的口子。几息过后便看到切口处缓缓的渗出几滴漆黑如墨的淤血。 温子琦见有血液渗出,便调转刀身将佩刀还给黄捕头。 黄捕头虽然不知道温子琦这一番操作意欲何为,可是他感觉温子琦绝不是那种虚张声势之人,所以只好按耐住心中的不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只见温子琦双手各持一节白萝卜在切口处轻轻一摁,漆黑如墨的血液好似有生命一般纷纷附在两节白萝卜上面! 黄捕头啧啧称奇,开口问道:“温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温子琦眉头皱成一团,缓缓地说道:“黄捕头,麻烦你让年掌柜进来一下,我有要事要问!” 黄捕头从温子琦言语之中感觉到好像事情有转机便喜笑颜开点了点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年兄,你进来一下,温兄弟有事要问你!” 话音刚落,便看到年姓男子推开门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 温子琦见此人一直就在门口侯着,心里不由的对此人有一丝好感。便开口说道:“年掌柜,因事情紧急,我也不和你寒暄了。我就直话直说了。” 年掌柜一听连忙点头说道:“温兄弟,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昨日一共在你这里吃饭的有几人,你可全部能指认出来? 年掌柜想都不想开口说道:“一共三桌,总共七人!除了两位比较面生,其他都是在青州街上打过招呼的相邻!应该没什么问题!” 温子琦点了点了说道:“好!年掌柜的意思是有五个人准确指认出来,还有两位面生的有点难度对吗?” 年掌柜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两人在其中应该也可以认出来,毕竟太过于明显,一个瘦高个说话一股酸腐气!另外一个矮胖子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发火。”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年掌柜有把握便再好不过了。” 然后转过头来朝着黄捕头说道:“捕头大哥,今日过来可曾带有衙役。” 黄捕头说道:“为了防止有人趁机滋事,所以带了十几个人。” 温子琦想了想然后说道:“黄捕头,你让年掌柜带领这十几个衙役去将这五个人全部给我“请”到客栈内。我有事要说。” 黄捕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然后便拖着年掌柜走到前院,伸手叫来一个衙役嘱咐了一番。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又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轻声的问道:“温兄弟,能否告诉一下愚兄,究竟是咋么一回事!” 温子琦看了一下黄捕头,拿起放在那里的两截白萝卜指了指原本沾满血迹的地方说道:“黄捕头,你瞧这萝卜!” 黄捕头顺着指尖看去,只见原本被刀切过的地方应该是平滑如镜,可是如今却纷纷的凹进去大概有寸许深! 黄捕头愣在原地,大惊失色的说道:“这?”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在那里发现的,你自然比我清楚,哪怕就是一滴血洒落在饮食当中,恐怕也会引起腹泻!何况这是从里面捞出来的呢!” 黄捕头听罢之后,顿时觉得年掌柜和手下办事为何如此拖拖拉拉,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把那五个人请进来,便连忙转身向着前院跑去! 温子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嘟囔着说道:“希望千万不要被自己猜中!”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外面传来阵阵谩骂,温子琦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此时早已站的满满当当! 刚想抬脚出去,便看到年掌柜满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人请进来了!不过少两位,只有五位!” 温子琦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 便焦急的说道:“看来还是出事了,也罢,只能如此了!”说罢便迈步来到前院。 看了看站着的众人,温子琦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想必诸位应该想到我让你们几个进来是为了何事吧!” 只见站在前排的一位身穿宝蓝色绣花员外衫,用手一抚颌下花白的胡须说道:“自然是商议赔偿的事了,这有何难猜!”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赔偿的事情,等等再谈,我现在先问问诸位,昨天是否都点了悦来酒家的卤味?”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吃了,来悦来酒家不就是冲着他家的卤味来的吗?” 温子琦回头看了看身边一脸无奈的年掌柜说道:“昨日一共卖出去几份呢?” 年掌柜想了想说道:“一共三份,每桌一份!” 温子琦听罢之后,想了想说道:“你确定就卖了三份?” 年掌柜连忙点了点头说道:“确定只有三份!” 温子琦得到确认之后,便扭过身来,拿手一指面前的五人开口说道:“你们几个虽然点了,可是并没有吃!我说的可对?” 众人七嘴八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吃呢!” 温子琦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们吃了,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昨天一共有七人用餐,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们五个吗?” 看样子好像和穿宝蓝色绣花员外衫是一伙的一位瘦高个鼻子一哼,阴阳怪气的说道:“应该是已经谈妥了赔偿,早早回家了吧?” 第六十四章 虚惊一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若真如这位朋友所说,那也就没有必要将诸位全部请过来了,只需要年掌柜备足银两一个个登门拜访便可。” 众人一听这话好像意思不对,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温子琦回头扭过头来朝着黄捕头开口说道:“我大周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与周边国家分庭抗礼,凭借的乃是上下一心,邻里之间相互理解坦诚相待,可若是有人恶意中伤,造谣生事,不知律法中对这类人是如何处罚的呢?” 黄捕头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温子琦这一问其中有何深意,只能按照律法条文上所述说道:“倘若有人恶意中伤造谣生事,破坏邻里和睦的视情节是否严重,处罚银五十至一百两,且掌嘴二十。” 温子琦听罢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如果蓄意扰乱执法,意图混淆视听又该如何惩罚呢?” 黄捕头想了想说道:“蓄意扰乱执法,混淆视听以致官府无法正常推进政令,处以流刑,或拘役!” 温子琦笑了笑然后扭过头来冲着众人又问道:“昨日诸位是否来悦来客栈用过酒菜!” 众人心想,眼前这人不怕是个傻子吧,这话刚才就问过一遍了何必再来问一次呢? 便参差不齐的回道:“废话,要不是来此用过酒菜,也不至于惹上这等触霉头的事!”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我接下来问的这句,诸位可要想好了如何回答,你们昨日可曾都有食用过悦来酒家的卤味!” 那位身穿宝蓝色绣花员外衫的男子一脸恼怒的说道:“吃了,怎么了?难道吃个卤味还犯法不成?” 温子琦狡黠的笑了一笑,朗声说道:“这位朋友,看你衣着华丽,想必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仔细的回想一下昨天究竟有没有吃,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只见男子把胸一挺,强横的说道:“不用想,大爷我绝不更改,吃了,你能把我咋么样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黄捕头,将此人抓起来送至府衙。” 黄捕头一脸茫然,但是心想既然温子琦说了那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便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围在周围的几位衙役,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将男子摁倒在地。 原本与男子站在一起另外一位瘦高个大声呼道:“这是为何,无凭无据就抓人?” 此话一出,就连黄捕头也看向了温子琦,心想是啊,这无凭无据的抓人,传出去可不得了。 “无凭无据?实话告诉你,我不止是要抓他,我还要告他妖言惑众,肆意破坏邻里和睦,不仅仅如此还要再告他一个蓄意扰乱执法。这三条罪证够不够将他缉拿?”温子琦云淡风轻的对着瘦高个说道。 瘦高个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哇哇乱叫道:“你这空口白牙咋能胡乱瞎说。” 另外三人应该是一起的,见大事不妙便默默的与瘦高个拉开一定的距离,好像是在告诉众人他们与瘦高个并不是一伙! 被几个衙役摁倒在地上的胖员外,此时也是怒不可遏地吼道:“不要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目无法纪。” 温子琦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胖员外冷声说道:“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你还如此执迷不悟。黄捕头,麻烦你将残肢拿出来给众人看一下。” 黄捕头还在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刚刚分神错过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吗?为何眨眼间,原本叫嚣着要赔偿的人被他缉拿了呢。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脑袋犹如乱麻一般。 现在突然听到温子琦在叫自己,也不管是什么事情,总之先嗯了再说。便开口说道:“嗯。” 年掌柜诧异的看了看黄捕头,心中想到,难道他和我一样,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吗? 几息过后见黄捕头依旧面如沉水一般双手叉腰的站在原地。年掌柜便小声的说道:“黄捕头,温小哥让你将残肢取来给众人一看。” 黄捕头这才知道刚刚为什么听到温子琦叫自己的名字,原来是有事情吩咐。心中不由的一慌,但是脸上却是古井无波气定神闲的拿着架势走回厢房呢。 几个呼吸过后,便瞧见黄捕头双手捧着匣子,扭着脸从房内走了出来。温子琦伸手示意将匣子放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脸惊恐的用袖口掩住口鼻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生怕沾染了晦气。黄捕头也是存心想和那个穿宝蓝色绣花衫的员外过不去,便将匣子就放在离他鼻尖四五寸的地方。 原本就被摁在地上颇为恼怒的胖员外,此刻又看到黄捕头将残肢就摆在他眼前,近到胖员外可以数清残肢上有多少毛发。 这可让他无法容忍,于是便大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想要爬起来,可是现实往往不会如人所愿,原本摁着的几位以为胖员外想要拘捕,便纷纷多加了一分力。这一加可害苦了胖员外,原本还有几寸的距离,被这么一摁,基本与残肢要紧挨着了。 本就被身上几位衙役给压的腹内翻滚不停,再经过这腥臭无比的气味一熏,顿时“哇”的一声,整个吐在了匣子里面。 年掌柜“咦”的一声,咧着嘴鄙夷的说道:“现在又多了一条,肆意破坏证据!” 这时候的胖员外已经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那里还能管的上什么罪证不罪证。 黄捕头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发生的意外,心里也是直哆嗦,开口骂道:“你们几个王八蛋,摁的那么瓷实干嘛?难道还怕跑了不成!快快快,把人给我拉起来!” 徭役一听便赶紧站了起来,将瘫软成一团的胖员外拉倒一边听后差遣。 瘦高个嘴角不听的抽搐着,看了看一脸呕吐物的胖员外,结结巴巴的说道:“齐,齐员外,你没,没事吧!” 温子琦看了看躲得远远的另外三个人沉声说道:“为什么我要状告齐员外三大罪状呢,因为他说谎,昨日他压根就没有吃卤味。而且还意图挑拨诸位扰乱视听,以达到自己敲诈勒索的目的!”说罢顿了一顿,一脸笑意的看着远处的三人。 只见这三位一脸煞白,为首的一位锦衣公子更是手抖的扇子都拿捏不稳掉了下去。温子琦见效果明显便接着说道“机缘巧合下知道了悦来酒家的卤味里发现人体残肢,正好自己当时也在此用餐,赶巧自己也刚好点了一份卤味。便心生歹念想要敲诈一番。” 说罢之后笑眯眯的看着为首的锦衣公子说道:“阁下应该不是这样想的把!” 锦衣公子微微一愣,便拿手一指温子琦想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温子琦又接着说道:“可是他不知道,发现的这具残肢是被人用奇毒见手青毒杀,此毒毒性大到让人咂舌。” 锦衣公子把刚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收回,咽了一下口水。 惊恐的扭过头来看了着身后的两人。只见二人都是面如死灰一般的 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匣子。 原本站在温子琦身边的黄捕头闻言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匣子,缓缓地说道:“温小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此人是中了什么毒而死!”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难!现在难的是赶紧找到其余的残肢!若是暴露的水源之地,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黄捕头眉头紧锁,小声的问道:“温小哥的意思是,被人食用后还有毒?” 温子琦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没有作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要尽快!” 此话一出,黄捕头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便伸手招呼过来一个衙役吩咐道:“你与其他弟兄都留在这里,一切听从温小哥的调派!” 衙役点了点头,朝着温子琦行礼道:“温小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兄弟们一切都听你的!” 黄捕头点了点头,对温子琦使了一个眼色便扭身急匆匆的离去。 站在另一旁的年掌柜自然能够听清楚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顿时满脸愁容的说道:“那温小哥我们现在该如何办?” 温子琦看了看年掌柜笑着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还是先解决了你这里的事情再做其他打算把!” 年掌柜闻言连忙抱拳恭敬地说道:“那就有劳温小哥了!” 温子琦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几位食客说道:“刚才我也说了此毒毒性之奇,而且还大!食之那怕只有一滴,便会在数个时辰内发作,十二个时辰左右便会毒发身亡!” 锦衣公子一听顿时泪流满面的说道:“那意思是我们都的死?” 原本站在胖员外身边的瘦高个,一听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哪里还顾得上胖员外,踉跄的跑过来说道:“公子,那毒发时会有什么症状吗?” 温子琦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从昨天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了,你们诸位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说明你们压根没有吃卤味!所以我说诸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第六十五章 假仁假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锦衣公子和瘦高个一听到自己没事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由自主的长嘘了一口气暗叹道“好险!”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悦来酒家是否赔偿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刚知道自己曾经离死亡只有一筷子的距离! 温子琦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二人,便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和性命相比起来,钱财还值得一提吗?刚才二位想必应该略有感觉了吧!” 瘦高个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温子琦,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生死之间的一霎那,一切都变得苍白了!什么钱财名利都是过眼浮云!” 说罢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扶起瘫在墙角的胖员外说道:“兄弟再闹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胖员外也是粲然一笑道:“今日之事也算是让我明白一件事,什么恭维的话都不如一句“你没事”来的让人心满意足!”说吧便搭着瘦高个穿过角门缓缓的离去。 温子琦看到瘦高个临走都不忘记去照顾自己的好友。心里不由的一酸,友情有时候并不是只有情同手足,也有可能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扶! 瘫坐在地上锦衣公子看着二人离去,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碎银几两,不值当!” 说罢便大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来到依旧愣在原地的二人面前,伸手揽住二人的肩膀说道:“兄弟们,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我今日也算是得以重生,为了庆祝我们大难不死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如何!”说罢便推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小院。 见到众人都离去,温子琦招呼过来刚刚的衙役,开口说道:“小哥,院子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院外就需要你们出场了!” 衙役一脸恭敬的说道:“我们这群人都是粗人一个,只知道扯着嗓子高吼,所以该如何做还是的温小哥你说!”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现在主要闹事的几个人已经各自散去了,外面剩下的这些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偷奸耍滑之人,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需要的就是你们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你们出面再好不过了。” 衙役点了点头说道:“好是好,可是刚才我们就是这样子弄的,可是丝毫不起作用!”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现在与刚才可不同了,刚才那群人是有这几位在背后煽风点火,现在这几人都各自散去了,你就放心去吧!” 衙役听罢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扭身冲着不远处的众衙役招了招手说道:“来大家跟我出去!” 年掌柜见衙役们都出去驱赶闹事之人,便心中一喜凑过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在下真是大开眼见!”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年掌柜事情到现在为止基本算是解决了,不过依我的拙见年掌柜还是需要备上一份厚礼挨个登门拜访为好!” 年掌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全听温小哥安排!” 温子琦见年掌柜有一丝丝的不乐意便开口说道:“年掌柜,现在虽然几位食客已经回去了,但是这些人可确确实实在你这里用过酒菜!与其说是他们苍天眷顾死里逃生,不如说是年掌柜你是绝处逢生。” 年掌柜不解的看着温子琦,心中虽有万般不同意刚才温子琦刚在所说,但看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也只好按下心头的异议,强颜欢笑的说道:“好,一切就按照温小哥所说的办就便是了!” 温子琦闻听年掌柜话语中已有不悦,便冷哼一声说道:“年掌柜,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是多此一举喽?” 年掌柜并未正面回应温子琦所问,只是一脸堆笑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温小哥太过偏袒这些人罢了!” 温子琦听年掌柜如此一说,顿时无名火起,脸色铁青的说道:“偏袒?亏你年掌柜能想出这两个字!如果这些人吃了你家的卤味毒发身亡呢?你还说偏袒吗?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心存不满,全是因为侥幸!不过年掌柜你可不要忘记了,昨日来此吃饭的人一共可是七位!” 就在温子琦说话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侧耳听之,发现好像有人在喊:“我们来此是找人的,你推搡我们干什么!” 温子琦仔细一听,声音好像是凌浩然的,小声嘟囔道:“他咋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便撇下年掌柜一个人迈步从侧门走了出去。 出门一瞧,看到几个衙役正围着两人,温子琦忙走上前去说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被衙役团团围住的两人正是凌浩然与裴渊庭二人,此时只见二人一脸诧异的盯着温子琦说道:“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衙役们一看,原来几人认识,便纷纷退到一旁,为首的那名衙役上前对温子琦说道:“温小哥,其他人都哄散了,就这两位死活不走,非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兄弟们劝阻不行,刚想将他们带着府衙大牢收收骨头。没曾想到原来温小哥认识他们,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裴渊庭见刚刚对自己凶神恶煞的衙役在面对温子琦时候却是如此客气,便疑惑的问道:“你做什么了,他们怎么会如此客气呢!”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没事待会再说!”说罢便转身与衙役说道:“此间的事已了,我现在便与他二人一起回去了!” 衙役刚想伸手去拦温子琦,便看到年掌柜急匆匆从角门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温小哥留步!” 待到年掌柜来到近前,温子琦面露不悦的说道:“事情已经解决,年掌柜还有什么吩咐吗?” 年掌柜双手互搓一脸堆笑的说道:“温小哥看您说的,我哪里敢对您有什么吩咐啊,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道谢吗?” 温子琦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年掌柜,道谢的话就别说了,温某还要要事在身,就不便在此逗留了!”说罢便伸手一推裴渊庭和凌浩然。 二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裴渊庭更是佯装生气的说道:“一上午也寻你不得,堂主还让我三人赶紧去一趟新石村呢!你看这都快晌午了,再不去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回来了。”说罢便拉着温子琦的手向外走去。 年掌柜自然能听出来这是推托之辞,可是如今黄捕头不在这里,自己该如何处理此事呢,是想方设法将其留下,还是任由他就此离去。 眼见三人就要消失在转角处,便出言喊道:“温小哥,稍等一下,年某还有一事相求!”说罢急匆匆追了上去。 温子琦听到身后的叫声,便驻足等在原地,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走来的年掌柜。 未待年掌柜来到近期便大声的说道:“年掌柜,还有什么事吗?” 年掌柜一脸笑意的说道:“刚才这位小哥也说了,眼看就晌午了,要不几位就留在我悦来酒家吃口便饭?”说罢看了看裴渊庭。 裴渊庭笑了笑,心中暗忖道:“这个年掌柜真是个人精,刚看到我呵斥小心眼,现在想要留下他,却来征询我的意思。这明显是以为小心眼会听从我的安排。可是看小心眼的神情,好像很讨厌这个人。既然如此那只能这样了。” 想到此处,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年掌柜见事情好像有转机,便连忙笑着说道:“什么阁下不阁下,鄙人姓年,字进财,虚张几岁而已,小兄弟称呼我一声老年便可。“ 裴渊庭“哦”了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年掌柜的双手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进财兄!” 站在温子琦旁边的凌浩然看到裴渊庭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由“噗嗤”的乐出了声。 年掌柜听到一个雏稚小儿称呼自己为“进财兄”气的嘴角抖个不停,但依旧笑着说道:“小兄弟意下如何,晌午就在我这里喝两杯?” 裴渊庭眉毛一皱沉思片刻后缓缓的说道:“进财兄弟,这事我做不了主啊,我的问问我的师兄。” “师兄?”年掌柜疑惑的看了看裴渊庭,又看了看旁边的温子琦和凌浩然。单从相貌上来说,裴渊庭明显要大于温凌二人。可是这个人竟然不是师兄,难道说站在温子琦身后那个一直笑呵呵的才是这三人中的主事之人。 想到此处便笑着对裴渊庭说道:“不知哪一位才是阁下的师兄呢!” 裴渊庭拿手一指凌浩然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兄!” 年掌柜一看果然如此,便遥遥的一抱拳说道:“师兄好,年某有礼了!” 凌浩然见裴渊庭如此瞎说八道,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明白他为何如此了。便长叹一口气的说道:“年掌柜,不是凌某不答应你,只是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所以不能耽搁!” 年掌柜一脸担忧的说道:“这眼看都晌午了,就算是事情再紧急重要,也要吃点东西不是吗?要不然这腹内空空饿坏了身体可得不偿失!” 第六十六章 天差地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眉头微皱冷冷地说道:“年掌柜你如此执意地要留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有不妨直说!” 年掌柜闻听一怔,心中暗道:“这师兄的脾气怎会如此暴躁!”他既然已经猜到了自己为何如此,再这样推诿下去也就没有必要了。 便一脸堆笑地说道:“凌师兄快人快语,让年某好生惭愧,既然这样那年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想请温小哥帮个小忙!” 说罢便一脸谄媚地看着凌浩然。心里却想的是如何将温子琦留下,适才看温子琦的样子应该是对自己刚才的做法有意见,所以才会如此冷淡。 可是这事情还没有结束,如果就让他这般离去自己该如何收场。 别的不说,就单说院子里那个匣子如何处理就是个问题,是随便找个乱葬岗一丢,还是架个柴火垛一把火烧掉呢! 更何况后厨还有那一锅汤怎么办,是随便找个臭水沟倒掉呢,还是无所谓就随便这么一泼草草了事呢! 若是这些事都得不到妥善处理,那估计将来的麻烦事还要多! 如今黄捕头不在这里,自己可不敢随乱做主,好在这个姓温的好像是对此毒颇为了解,看黄捕头也颇为仰仗此人。可是不知为何唯独对我有如此深的成见。 凌浩然看了看温子琦,面带笑意地对着他说道:“温师弟,年掌柜说找你有事,你看你是什么时候去帮他这个小忙呢?” 温子琦对眼前这个年掌柜的好感早已是荡然无存,现在别说帮忙,就是看见他都觉得反感!便对着着年掌柜说道:“你有事需要我去帮忙,确是去求他,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要听从他吗?” 年掌柜一脸堆笑的说道:“温小哥,你这就误会我了,我可绝对没有此意,我是这般想的,如果你冒然答应了我,耽误了身后这位凌师兄的安排,那我年进财该如何担待的起。” 温子琦听他在这里巧舌如簧的瞎说八道,不由觉得一阵反胃,便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哦,那意思是年掌柜这么做还是为我着想了?” 只见年掌柜点了点头说,拿手一捋下颌的几根山羊胡子义正严辞地说道:”我年某做事向来都为他人着想,这一点乃人尽皆知。” 温子琦听罢便把脸扭向一边,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感慨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人的脸皮可以厚到如此地步,也确实是少见。 裴渊庭看在眼里,嘴角不由一瞥,摇了摇头默默地走上前去,拿手一拍年掌柜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进财兄,你能如此做,让裴某打心底里佩服,因为裴某乃是一个粗人,为人处事一向秉承这么一句话。” 年掌柜听到裴渊庭又在叫他“进财兄”心中暗自生着闷气,但是依旧笑着说道:“哦,是什么话呢?“ 裴渊庭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年掌柜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裴兄弟,你说的乃是至理名言啊!” 裴渊庭眯着眼意味声长地说道:“还是进财兄懂我!” 年掌柜拿手一指身后的悦来酒家笑着说道:“今日能够遇到裴兄弟实属是缘分所致,既然我二人如此投缘,何不进店一醉方休?” 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进财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和你说了,今天真有要事”说着拿手一指站在不远处的凌浩然。 年掌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说罢便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凌浩然面前说道:“凌师兄,您看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口干舌燥了!要不进去喝杯茶水您看如何?人常说长兄如父,您尊为师兄,您若开口答应了,他们两个岂敢不听您的。” 单论加入益春堂时间,三人之中裴渊庭自然是年数最久的一个,其他两人基本就是前后脚,相差十来天左右。所以如果真要排资论辈裴渊庭当之无愧是师兄。 可是三人交往从来没有以资历来说事,刚才裴渊庭只是看到温子琦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年掌柜,随口胡说而已,没想到这位年掌柜竟然真的以为三人之间只是普通的师兄弟情谊。 凌浩然一听这话,顿时那是勃然大怒,只见他绕过温子琦,径直来到年掌柜面前,拿手一指年掌柜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少在这里拿话堵我的嘴,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何为孝,众人皆说言听计从即为孝。可是我认为孝乃出自内心的关心,而不是唯唯诺诺的言听计从,这样孝我看不要也罢!” 年掌柜心中一怔,心中不由暗自盘算道:“难道说益春堂排资论辈是按照脾气大小来排的吗?这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今天这是出门没烧香还是进庙没拜佛,怎会如此不顺。 原本站在一边的裴渊庭也是微微一愣,诧异的看了看凌浩然,便佯装一脸惊惶失措地抱拳说道:“凌师兄,都是师弟不懂事,我们这就启程!” 说罢便走过去伸手一拉温子琦,小声的说道:“还不走?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惹师兄生气?” 温子琦微微一笑,便低着头默默地跟随着裴渊庭从年掌柜面前穿过! 年掌柜张大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二人,刚想伸手去阻拦,便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凌浩然正在怒目而视的盯着远去的二人。 年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送凌师兄一路好走!” 凌浩然微微的点了点,便迈步追了上去。 站在远处的一众衙役发现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因何突然就走的就剩年掌柜一人了呢! 为首的那名衙役,手扶佩刀,跺着步来到年掌柜面前满脸疑惑地问道:“年掌柜,人都走远了,您还在这里看什么呢?” 年掌柜看了一眼衙役,冷冷地说道:“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还有人不愿意和我交朋友,说出去恐怕也是无人相信!”态度与刚才那是天差地别。 衙役点头哈腰地附和道:“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年掌柜为人好客,好结交五湖四海的好友。” 年掌柜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衙役,笑着说道:“嘴上抹了蜜一样,是有什么事吧?” 衙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看弟兄们都在您这里忙活了一上午了,这不马上就晌午了嘛,弟兄们这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您看能不能讨杯茶水喝?” 年掌柜白了一眼衙役,戏虐地说道:“看你这话说的,还讨杯茶水,你们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也得上等酒席两桌吧!” 衙役一听上等酒席,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便笑着说道:“人常说年掌柜待人接物那是首屈一指,以前觉得是吹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年掌柜伸手打断衙役对他的马屁,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兄弟你也知道哥哥这出了这么大的事,灶里的火都灭了两天了,别说酒席了,就是恐怕想喝口现成的热茶都难。”说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锤着胸口, 衙役愣在原地,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年掌柜竟然这般会说,说得他听了都感到惋惜,甚至都有点同情他的遭遇! 年掌柜双眼一转,用手一拍大腿大吼一声道:“有了,虽然我这灶里没火喝不上热茶,可是我年某人怎能苦了弟兄们呢!” 衙役见掌柜的话风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连忙开口问道:“怎么说,年掌柜难道要请我们去其他酒家吗?” 年掌柜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刚才衙役说的话似的,接着自己刚才说的继续说道:“虽然喝不上热茶,但是我这里可是有一口百年老井!那甘甜爽口可不是一般的茶水能媲美的!” “井?”衙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便疑惑的又问了一遍。 “对啊,百年老井,我刚盘下这里的时候就有了,这一晃得二十多年了吧!那井水打一桶上来,舀上一瓢这么一喝别提多解渴了!”说着还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衙役看了看远处的众兄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劳烦年掌柜前面带路!” 年掌柜把手一摆说道:“劳烦什么呀,你们随我来便是!”说着便双手背在后面,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 衙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路过众衙役面前把手一挥,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和我到里面去!” 其他衙役此时早已是干渴难耐,嗓子都快冒烟了,便问道“干什么?都这个点了也不说给吃点东西。” 这话自然是说给走在前面的年掌柜听的,可年掌柜却好似压根没听到一样,依旧哼着小调向里走去! 为首的衙役没好气地回道:“吼什么吼,年掌柜看我们可怜,特赏我们百年井水一桶!” 刚才说话的那个衙役扯着嗓子问道:“你说什么?百年井水!” 第六十七章 疑点重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为首衙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有的喝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众衙役纷纷摇了摇头,三三两两地跟着从角门走了进去。 年掌柜站在井口边拿手一指,笑着说道:“这便是我刚才所说的那口百年老井。我现在就帮你们把水打上来。”说罢伸手拿起边上的一个水桶从井口丢了进去。 桶后系着的绳子犹如出洞的蛟蛇一般随着木桶的下坠之力快速钻入井中,按照常识这木桶丢下去应该会传来一整“砰”的落水声,可是刚才众人并未听到此声。 年掌柜便低头看向井内,隐约闻到一股异味传来出来。心中暗忖道:“怎么会有这么一股怪味传来,难道说长时间不用就发霉变臭了嘛?”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依旧低着头向内望去,两丈来深得水井并不算太深,借着头顶的大太阳,还是可以看清,原来水桶好像卡在什么东西上面,并未落到水里。 年掌柜“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活见鬼了。” 说罢直起腰来冲着为首的衙役说道:“这井好像有什么问题,几位要不过来瞧瞧?” 为首的衙役一听到这话,早已压抑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啐了一口唾沫,鄙夷地说道:“年掌柜,做事可少有你这样的,弟兄们从早上忙到现在,可是水米没粘牙。别说饭菜了,喝杯热茶你都说灶里没火。” 年掌柜见衙役满脸怒容,便连忙堆笑道:“这位兄弟,我也知道你们幸苦,可是我这里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清楚,不是我老年舍不得这顿酒菜,确实是没办法。” 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衙役们一个个面露不悦,于是话锋一转说道:“要不这样,您让兄弟们帮我过来看看这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我一起进里面去看看有什么消暑的吃食。”说完过来伸手在衙役的肩膀轻轻的一拍。 为首的这名衙役此时正火冒三丈,自然没有发现年掌柜这一拍有着其他意思。便抬手将年掌柜的手臂推开,冷冷的说道:“少来这套,待我们给你看好了这井,你空手出来我们能拿你如何。” 年掌柜双眼微眯,看着衙役心里冷笑道:“真是棒槌一个,难怪你这般年龄只能做个小小的头目。” 嘴上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进西厢房。 约摸着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只见年掌柜手里端着一个果盘,上面放着一些柑橘和几个大鸭梨走了出来。 笑嘻嘻地来的众人面前,将手中的果盘往前一端,开口说道:“弟兄们都忙了一上午了,这天干物燥烈日当头的,可不能苦着兄弟们,来来来,都过来随便吃!” 若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此时的场景,那狼多肉少再贴切不过了。 衙役们纷纷围了过来,伸手去拿果盘里的水果,就这么一个小果盘,人均一个都够呛,年掌柜居然还说随便吃。 站的最近的那位衙役小头目,伸手拿了一个大鸭梨“吭哧”咬了一大口,汁水虽然不多,也有一点柴,但是总比没东西吃要强多了。 便又大大地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怎么感觉这梨有一股香火味?心中虽有疑惑,但无奈嗓子实在太干了,便又咬了一口。 两口下肚后这嗓子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就开口问道:“年掌柜,是我舌头有问题还是你这梨有问题呢?” 年掌柜微微一愣,便笑着说道:“舌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衙役皱着眉头,端详着手里的半个梨,然后拿到鼻子见闻了一闻,然后说道:“总感觉这梨有一股香火味。” 年掌柜凑上去轻轻的闻了一下,“哦”了一声,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在为这个烦恼。那我只能说兄弟你的鼻子真灵,有这股香火味道是正常的。” 为首的衙役一愣,不解的问道:“有这股香火味道是正常的,这话怎么说呢?” 年掌柜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它本来就是我用来祭祀祖宗牌位的供品。”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衙役们听到后的反应却很大,有几个更是一脸惊恐的丢掉手里柑橘,双手合十地说道:“千错万错都是年掌柜的错,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别来找我。”说罢还都弯腰向四周拜了一拜。 为首的衙役看了一看那几人,鄙夷的“切”了一声,依旧拿起手里的鸭梨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活人都不怕,怕个死人” 年掌柜笑了笑得意地说道:“一直放在香炉旁边,所以多少有点香火味。” 为首的衙役瞥了一眼年掌柜,然后对其他衙役说道:“吃了人家祖宗的供品要是不干点事,这要是传出去岂不丢人丢到家了。” 衙役们相互看了看,有个面相看上去稍微年轻的衙役走到井边。伸手拿起地上的绳子左右开弓的往上拉,没几下便把木桶从井里拉了上来。” 刚要弯腰伸手去解开系在桶上的绳子,便听到众人纷纷大呼道:“等等” 年轻的衙役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问道:“怎么了?” 众人拿手一指木桶大神说道:“血!桶上有一样的血!” 年轻的衙役低头一看,果然在木桶的底部看到漆黑如墨的液体,不正是与残肢上流出来的一样嘛! 为首的衙役显然也发现了这个血迹,便迈步来到井边向内望去。 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扑鼻而来,衙役连忙手掩口鼻向后退去。定了定神,便扭转头看了一眼年掌柜说道:“年掌柜,看来你这店恐怕是短时间内别想开了。” 显然这名衙役已经通过桶底的奇怪血迹,和这若有若无的腥臭猜到井底应该是有和匣子里一样的残肢断臂了。 当众人吼“等等”的时候,年掌柜其实已经发现桶上的异样,只不过他当时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跑光了。 此时听到衙役在叫,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大吼道:“我的妈呀,这该不会又是那玩意吧!”边说边奔向井边。 可是还没有跑到井边,就被一条胳膊拦了下来。年掌柜抬眼一看,原来是适才自发出来提桶的年轻衙役。 年掌柜疑惑的看着衙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年掌柜你别多想,既然发现了可疑血迹,作为衙役的我们自当应该及时的封锁现场,以免有心之人前来破获犯罪现场。”年轻衙役冷冷的回道。 “小陶,你这是干什么,年掌柜想看下凶案现场,你拦他做甚。”为首衙役一边用手扇着鼻子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小陶看了看年掌柜冷冷的说道:“邹领队,我觉得这个年掌柜甚是可疑。” 邹领队“哦”了一声,笑着说道:“连小陶都会破案了?那你说怎么可疑了。” 小陶拿手一直井口说道:“刚才邹领队,一凑近井口便闻到味道了对吗?” 邹领队想都不想便开口回答道:“对,尚未到井口上方便闻到了味道。” 小陶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年掌柜说道:“那邹领队可还记得刚才年掌柜了做了什么事?” 邹领队想了想说道:“他把他祖宗的供品拿出来给我们打牙祭!” 小陶一脸无奈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他在井口做了什么,邹领队你可还记得。” 邹领队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他是把头伸到井口里面去看桶是怎么回事。” 小陶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邹领队站在井口都能被这个腥臭熏到,他年掌柜钻井去岂能闻不到?” 邹领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点可疑,不过他要是鼻子有问题这个就不算疑点了。” 小陶笑了笑说道:“年掌柜的鼻子应该没问题,邹领队你说水果有香火味道的时候,年掌柜可是凑过去闻了一下。若是鼻子有问题那么他是如何闻得出香火味道呢。” “所以呢?”邹领队一脸茫然的说道。 小陶想了想,脸色铁青的说道:“所以年掌柜应该知道这井里是何物,只是想借我们的手来发掘而已!”说罢一脸得意地看着年掌柜。 年掌柜听到此人竟然如此说自己,便委屈地说道:“小陶兄弟,你可不能胡乱瞎说,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随便给人乱扣!” 邹领队伸手制止住正准备要辩解的年掌柜,冷冷地说道:“年掌柜,按照小陶刚才的分析,你确实疑点重重,所以再事情没查明真相之前,您最好不要靠近这里。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说罢便拿手一指站在院里的其他衙役说道:“你 们两个现在速回衙门,告诉黄捕头悦来酒家又有惊人发现,让他快点赶过来。” 刚被用手点到的两位衙役简单的应了一声,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问道:“邹领队,黄捕头现在在府衙吗。” 邹领队摇了摇头说道:“这就不清楚了,如果府衙你寻人不见,你可以去捕头常去的那个叫烟云世间看看,说不定人会在那里。” 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角门走在。 第六十八章 棒打鸳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人生如茶,在沸水来袭之时或是选择迎难而上浮于水上,亦可暂避锋芒沉于杯底。沉浮之间清香留世,待到香气散尽之时,沸水已然变凉。 道能洗心,茶亦如此 ,苦中有甘,甘中带苦 ,人生亦如此。 斜靠在椅背上,呷一口清茶,感受其中滋味。这乃是黄捕头往日里最惬意的时光。 一连几宗凶杀案早已让他分身乏术,现在又来一个帮忙调查丈夫行踪,原本这种事情他是不屑去搭理的,可是今天这个人他不得不帮。 茶馆位于街道的拐角处,“烟云世间”四个大字写的是龙飞凤舞,有传言这几个字还是一位游方术士给写的,掌柜的见这几个字颇有侠者之风便做了招牌,茶馆一共上下两层,底层乃是一个小书场。 时至午时,书场还不到开场的时间,所以一楼大堂内除了茶馆的几个店小二趴在那里打盹,基本没有外人。 黄捕头一个人坐独自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盯着眼前的茶杯发呆。 思绪翻飞回想过往种种,不由悲从心来,双眼一红,竟然要落泪。 就在黄捕头正独自一人感叹造化弄人之时,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黄捕头连忙寻声望去,只见楼梯口正站着一女子,见到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黄捕头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头,站起来轻声说道:“婉儿,你来了!” 唤做婉儿的女子,看上去四十出头,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莫四十来岁,身着素衣,双目顾盼流转。虽略施脂粉但终究难掩岁月侵蚀的痕迹,眼角的些许细纹仿佛在诉说着一双凤眼所见过的人情冷暖,就连双鬓之处也有几根银丝掺在其中。 只见她玉步轻移缓缓来到黄捕头面前说道:“表哥!”话未说完,已是满眼泪花。 黄捕头心头一颤,连忙迎了过去双手扶住玉臂,关心地说道:“数日不见憔悴了许多!”说着便将女子搀扶到桌子旁边。待女子站定后黄捕头又轻轻地将椅子往外面稍微一挪,示意先坐下再说。 唤做婉儿的女子也不推托,顺势坐了下去。待到黄捕头返回坐下,便听到她哭诉着说道:“表哥,你可是我唐婉儿唯一的亲人了,这事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说罢便泪眼婆娑抽泣了起来。 黄捕头微微一愣,低声问道:“妹妹你先别哭,天塌下来有哥哥帮你顶着,跟哥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婉儿伸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块巾帕,轻轻的搽拭掉眼角的泪水,哽咽地说道:“前段时间他又纳了一个小的。”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更何况一个员外呢,再说了他如果纳了小的,不正和你的心意吗?” 唐婉儿闻听黄捕头这样一说便面色一端,望着黄捕头说道:“表哥,不知你还念不念咱们兄妹的情谊?” 黄捕头愣了一愣诧异地说道:“婉儿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就不念兄妹情谊了?再说了我对你的情意你还不知道吗?你我之间还需要有此一问?” 唐婉儿将头低下,扭捏作态地说道:“那表哥如果有人欺负我你该咋么办,你会帮我教训他吗?” 黄捕头与唐婉儿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原本准备待二人年岁一到,便为二人举办婚礼,可是天不遂人愿,一日婉儿随老父亲上街,看到有蟊贼行窃,唐婉儿仗着自己学过几年拳脚,便把那人打的落荒而逃。围观者无不拍手称赞。 自古以来美女爱英雄,男子也爱英雄,更何况是个女英雄呢,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位姓赵的公子,自然也不例外。 自从在街上见过唐婉儿出手教训蟊贼之后,赵公子仿佛得了臆症一般茶饭不思。赵老员外眼见自己公子日渐消瘦,便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为一个山野村姑废寝忘食。 便将赵公子唤到近前问道:“你是真心想娶她吗?为父可以帮你,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得好好吃饭睡觉。” 赵公子一听要娶唐婉儿,顿时来了精神,饭也吃得下了,觉也睡得踏实了。 没过多久赵老员外便设计让唐婉儿的父亲欠了赵家一大笔钱,无奈唐家世代为农哪有钱来还债。 见无法还将钱还清,赵老员外便让唐婉儿父债女还替父抵债,没过几日一堆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来到唐家。 唐老爷子见爱女哭喊着被拽上了花轿,顿时气血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便撒手人寰去了。 唐婉儿在轿子中看到老父亲吐血倒地,一时悲从中来,也晕了过去。 当外出遍访名师想要行侠仗义的黄捕头因找不到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悻悻而归后,昔日青梅竹马的唐婉儿已成为赵府少奶奶。 原本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侣,因遭人算计,未能喜结连理。唐婉儿经过那次事情之后性格也变的怪异起来,如今虽已年近四十,可是脾气秉性还犹如双十年华少女一般喜怒无常。 黄捕头见唐婉儿这般模样,心中不由一阵酸楚,若不是当年自己血气方刚要做什么侠客梦,婉儿就不会变成这样。 越想心里越难受,便叹口气道:“你说吧,是谁欺负你了,让表哥去收拾他!” 唐婉儿冷冷的说道:“我想去抓一味药,可是药房的人不卖给我!” 黄捕头诧异问道:“这是为何?你告诉我是哪间药房,我找他们理论理论去。老百姓买药岂有不卖之理呢!” 唐婉儿想了想说道:“可能看我是女人就欺负我呗,又不是什么名贵药材,难道还怕我付不起钱?要是能认识药房的人就好办了。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黄捕头笑了笑沾沾自喜地说道:“那你找我我算是找对人了,我今天刚还认识了一个药房的能人,而且还是此地最大的益春堂,回头我就去找他帮忙,你看怎么样?” 唐婉儿一听黄捕头愿意帮忙,便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表哥一定会帮我的,要是你有认识的人就更方便了。” 黄捕头笑了笑说道:“就这点事直接找我不就可以了,怎么想起去报官,还说他失踪这种话,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做了。” 唐婉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呀,我没有慌报,他确实两三天没有回家了,前两日知府大人六十大寿说是去赴宴,之后便再没回来,也没个音信。” 黄捕头心里一酸,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三日没回家你就这般担心?” 唐婉儿闻听微微一愣,笑着说道:“表哥你这是想什么呢,都这般年岁了还吃醋!再说了表妹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说罢将手轻轻的搭在黄捕头手腕之处。 黄捕头看了一眼,腼腆的说道:“你放心好了,两三日没有回家应该没什么事情。说不定此时已经回去了呢!” 唐婉儿冷冷地说道:“我才不是关心他何时回来,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黄捕头一听这话好像有什么其他意思便低声问道:“你又出手打他了?” 唐婉儿“哼”了一声,气愤地说道:“打他算是轻的,若不是因为挂念你,我早就将他一刀斩了!” 黄捕头刚想伸手去抓婉儿的手,便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上来两位衙役,黄捕头看到来人,疑惑的说道:“这两人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呢?” 楼梯上来的两人拿眼一扫,发现整个二楼就黄捕头他们一桌客人,便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可是走到近前却看到黄捕头正在和一位女子坐在一起,细看之下发现二人神色有点异样。 二人俱都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看着黄捕头。 黄捕头没好气的看着两人,颇为不悦地说道:“你两个为何不待在悦来酒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脸上有胎记的衙役见黄捕头好似有点生气,便一脸堆笑地说道:“黄哥,悦来酒家出事了!” 黄捕头噌的一下站起来,焦急地问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另外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回道:“来了两个人把那个人接走了!年掌柜让我们喝井水,还给我们吃了供品。”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你这嘴是借来的要急着还是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来说!”黄捕头一边怒吼道一边拿手一指脸上有胎记的那个衙役。 有胎记的衙役先是微微一愣,匀了两口气慢慢地说道:“黄哥,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您还是随我赶紧去吧!” 黄捕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唐婉儿笑眯眯地说道:“表哥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回去待我将此事处理好之后便去给你抓药!对了还忘记问你要抓什么药,还有抓多少呢?” 唐婉儿眉头微皱看了看远处的衙役,小声的说道:“你让他们先下去好吗?” 黄捕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俩下去等我一会,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下来。” 第六十九章 庸脂俗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如今的燕十三可不是数日前的燕十三,自从冯管事出事后,库房的钥匙便交给了燕十三,并且朱之廉曾对他安顿过,任何人进出库房都要有一份详细的记录,比如何时进入库房,何时离开库房,所干何事都要一一登记在册。 燕十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水涨船高,自从接手库房进出查验这份差事后,以前对自己嗤之以鼻的那群人,如今也都对自己点头哈腰。 这便是权利带来的殊荣,虽然这个权利实在是很小,小到可以没有正式的任命,只是朱之廉随手把钥匙一扔,说了几一句以后库房的事就你来盯着,任何出入库房之物你都给我一笔一笔记清楚了。 虽然没有任何告示,但是众人还是都知道燕十三高升了,做了管事了。虽然只是个小管事,可带来的好处确实实在在的。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的午饭,外事堂的一个弟兄就将鸡腿孝敬给了他。 燕十三一想到鸡腿便用舌头舔了舔牙齿,回味着鸡腿残留的味道。这便是权利给他带来享受。 心里想着这个兄弟如此的上路,下次他来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不过话虽如此也的看他晚上的表现了。 “十三”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燕十三犹如锥扎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人燕十三内心一整嘀咕,一向负责人员赏罚姚副堂主怎么会突然跑到库房,难道说我上任几天就犯错了吗?可是仔细一想,除了今天中午的一条鸡腿,应该再没有其他事情吧。 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姚堂主” 姚斌坤冷冷的“嗯”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关于库房出入记录的账册翻看了起来。 燕十三一直注视着姚斌坤脸色,试图想看出是否自己犯了什么错。 只见他随便翻了几页,眉头一皱说道:“十三,你这字可要多练练,将来万一做个主簿,可是让人耻笑的。” 燕十三闻听姚斌坤说以后做主簿,顿时心中一喜,暗道:“听姚堂主的意思,好像有意要栽培我。可是我这字写的犹如鸡爪挠过一般,属实有点上不了台面。”想至此处便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开始练习” 姚斌坤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要好好练练了,还有这里你看”说着拿手一指其中的一处说道:“丁卯日,新入库的柏子仁没有标注是何时入库,也没有标注何人验收。” 燕十三一愣,连忙说道:“不可能吧,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中饭前送过来的,我还详细做了记录的,怎么会没有呢?” 说罢便接过账册仔细看了起来,一看发现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丁卯日,当年柏子仁入库二十二斤,” 写到此便没有后文,燕十三一惊,心中暗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写了的呀,怎么会不见了呢。” 姚斌坤看着满脸大汗的燕十三冷冷说道:“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以后可不能再出现类似的错误了,记住了吗?” 燕十三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是,小的记住了。” 姚斌坤见燕十三点头如捣蒜一般,便笑了笑说道:“你也是老人了,这种事情吗不算什么大事,你当着我面撕掉重新补录一张吧,免的等会一忙起来就忘记了。”说罢便“撕拉”一声把这张给撕了下来拿在手里。 燕十三伸手接过姚斌坤递过来的账册,拿起笔准备趴在桌子上重新补录一份,无奈自己腹内确实没有几滴墨水,便爬在桌上思索这个该如何写,往日里都是照着模板更改下药名时间便可。 如今在堂主面前再去翻模板,这恐怕会影响到将来的前程。这翻也不是,不翻又不会写,就这样尴尬地愣在那里。 姚斌坤看着燕十三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我来念你来写,丁卯日,柏子仁二十斤于巳时三刻入库,验收人燕十三。” 燕十三嘴里一边跟着念手上的笔也跟着写道:“丁卯日,柏子仁二十斤于巳时三刻入库,验收人燕十三。” 写罢后便又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递给姚斌坤。 姚斌坤伸手接过来随手往桌上一放,笑着说道:“让你驻守此地自然是相信你的,我就不看了,行 我进去随便看看。” 燕十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笑着说道:“那您自便。” 姚斌坤听罢点了点头便扭身走进库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损伤也。可是对于四十来岁的邱老板来说,却不这么认为,邱老板认为让父母高堂吃饱穿暖,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把头发剃了个精光,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一脸络腮胡也全部剃个溜光干净。邱老板并不是真正的老板,与其说是老板不如说是一个小贩更为贴切,上有高堂要养,下有雏子小儿要哺,所以他就在路边支了一个摊子来卖点阳春面。 早上出门前媳妇拉着他的手,叮嘱道:“卖完了就早点回来,最近街坊四邻都传遍了说有流寇拦路抢劫。” 邱老板笑着安慰道:“媳妇,我就是一个小贩,连温饱都有时候满足不了,那有闲钱让人抢呢,再说了就我们这种穷苦人家,你觉得流寇会看的上吗?”说完笑着推着板车就出摊了。 一上午也没卖掉几碗面,就晌午时分卖出去三碗面,说起晌午来吃面的三位公子,邱老板心里不由得一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其中一公子竟然对他另眼相看。 吃完给了面钱不说,还给了他一块巾帕,告诉他拿着这快巾帕去如意楼找一个四姑娘,见了四姑娘后就说凌公子让他来的就可以了。 邱老板看着巾帕笑着说道:“如意楼,我也只是听地保说过这个地方,让我去这里做什么呢!眼看儿子快过生日了,有道是儿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这么好的巾帕送给媳妇做礼物就好了。”打定主意后心里美滋滋的吆喝起来。 裴渊庭三人无所事事的街上溜达来溜达去,这个时辰街上偶有几个行人,也都是急着赶路的,像他们三个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估计是独一份。 清风拂柳,绿波荡漾,不知不觉三人竟然逛到了渭河边上,裴渊庭远远地指着其中一艘画舫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上面一晚上都是百两白银起步的,这还只是一般的花娘。”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不屑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百两白银也配说?” 裴渊庭瞥了一眼凌浩然,说道:“你说的那是诗文里面才有的,那有人愿意花一千两黄金的。就算有那也绝对是傻子!我如果有千两黄金我就!” 温子琦笑着问道“你就什么?” 裴渊庭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我还真没想过,有千两黄金我要做什么!” 凌浩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都在水里,笑着说道说道:“庸脂俗粉,就算是万两黄金又如何!” 裴渊庭一听不乐意道:“这里的江风可大,小心闪了你的舌头,还庸脂俗粉,有不庸俗的你能来的了吗?” 凌浩然一听这话明显是瞧不起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曾十年寒窗苦读,不能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能说是博古通今才华横溢。 岂能受得了一个斗大子不识一箩筐人的小觑!便回道:“瞧你说的,小爷我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会怕她一个画舫女子,今天我还真要去会会你说的这个不是庸脂俗粉的花娘。” 裴渊庭一瞧凌浩然竟然真的来劲了,便笑着说道:“都不是庸脂俗粉了,还能唤做花娘吗?人家可是这十里渭河的花魁,人称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飞飞!” 凌浩然上下大量了一下裴渊庭啧啧道:“听这名字不会是你给起的吧!还青州仙子,还冰山美人!你难道不怕这渭河的风闪了你的舌头?” 温子琦看着二人正斗的不分上下,便冷冷的说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你说青州仙子冰山美人,你自诩满腹经纶才华横溢,那这就简单了,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她,不就知道你俩谁在吹嘘了!” 裴渊庭听罢微微一愣,笑着对温子琦说道:“你真是看热闹不闲事大,你见过大晌午逛画舫的吗?” 温子琦一怔,脸色通红的说道:“我又没有逛过,我怎么知道画舫晌午就不能逛了呢!我这也是见你二人争执不下,才出谋划策的。” 凌浩然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们三人先过去摸摸路线,等夜幕低垂我们再登船也不是不可啊!” 裴渊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活着这么久,头一次听说逛画舫还要事先去踩点,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是说你自己吗?” 凌浩然摆了摆手说道:“哎 ,这都是小事,成大事不拘小节。事先踩好点,也不至于临场慌乱。” 裴渊庭诧异的说道:“你把逛画舫比做大事,还要临场发挥!你确定不是采花大盗?” 第七十章 强词夺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到榻上的面色苍白南宫菲菲,秦可卿眉头紧锁地说道:“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昨日我从这里离开之时她还生龙活虎的,为何一晚上就虚弱成这般模样!气色全无不说,怎么的还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说罢便一脸疑惑地看着一旁侍候的小绿。 小绿看了眼南宫菲菲然后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回秦姑娘的话,小姐偶感风寒,所以身体有些虚弱。” 秦可卿微微一愣,看到小绿那无处安放的双手自然知道她这是在说谎了,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不傻,这种谎话你觉得我能相信吗?”说完便用手轻轻的抚在南宫菲菲的额头上。 “无发热症状,呼吸匀称,但面色苍白如纸,是不是失血过多?”秦可卿一边摸着头一边开口问道。 小绿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待到确认后,秦可卿便伸手揭开盖在南宫菲菲身上的毯子检查了一遍,看到没用明显的伤口包扎,疑惑的问道:“内伤?” 小绿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不是内伤,小姐是中毒了。” 声音小到秦可卿都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便焦急的说道:“这里的风这么大,你又这么小声,我能听到什么?大点声再说一遍!” 小绿见秦可卿好像有丝不悦,便轻咬嘴唇依旧小声的说道:“小姐嘱咐过,不可以对外人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可卿听罢,失笑着说道:“外人?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呢!就连如何调配胭脂腮红都是我教的她。你说这能是外人吗?再说了如果是外人,你家小姐为何吩咐你们我来此可以不用事先通禀呢?” 小绿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上过此画舫的女子好像就只有眼前这位秦姑娘。而且小姐也说过,如要是秦姑娘来,可以不用通禀让她直接自行上来便可。 经此一想,那眼前这位秦姑娘应该不是小姐所说的外人。既然不是外人,她又如此担心小姐安危,自当应该如实相告以慰她的一片关爱之心。想到此处,便不由自主地抽泣了起来。 秦可卿见小绿突然哭了起来,心中一阵纳闷,可是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或许是这小侍女担心菲菲的安全,可是又不得不听从菲菲的嘱咐,如此一来只能将所有的担忧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秦可卿站起身来,走到小绿身边轻轻地抱了一下她,说道:“别担心,你家小姐会没事的!” 小绿点了点头,哽咽道:“秦姑娘,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昨天深夜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画舫上传来打斗声,便连忙过来,可是当我赶来的时候,小姐瘫软在地上,旁边倒着一具死尸。” 秦可卿眉头微皱,疑惑的说道:“菲菲乃是渭河花魁,谁会去劫杀她呢?那死尸最后你是如何处理的呢?” 小绿摇了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看到小姐倒在地上,便着急去查看伤势,待我将小姐安顿好之后,我听从小姐吩咐就将他丢入了渭河。” 秦可卿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这就不好办了,要是知道歹徒是何人就能查出为何要对菲菲动手。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只能先不管凶手的事情了,你家小姐还吩咐什么了吗?” 小绿想了想说道:“小姐在昏迷之前吩咐我将画舫收拾干净后,再去寻一个郎中来帮她解毒,然后就没有了。” 秦可卿疑惑的说道:“就这些?” 小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对,就这些” 秦可卿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现在就不清楚你请的这个郎中医术如何。” 小绿面露尴尬地说道:“拔完毒后他说再开一副补气血的汤剂,然后便回去了。说起郎中我还没给人家出诊费呢!” 秦可卿愣了一愣笑着说道:“现在我来照顾菲菲,你将出诊费给人家送过去,顺便抓一副补气血的汤剂回来。” 小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想出去给小姐抓药,可是比较担心我走开没人照顾小姐,如果秦姑娘能帮我照料一下小姐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秦可卿面露微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刚认识你家小姐的时候她身子孱弱不堪。每次生病都是我帮忙照料的,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远传来一身呵斥“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条路又不是你家修的,什么叫鬼鬼祟祟,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溜达。” 小绿闻听此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个老方又在和这帮流氓无赖起口角了。” 秦可卿听小绿如此一说,顿时秀眉一立,提剑便从门口掠出。 小绿一脸惊呼地喊道:“秦姑娘不可!”说着连忙追了出去。 清风拂面,垂柳摇曳,河面上泛起阵阵鳞光。 岸堤上三人驻足而立,裴渊庭指着远处的画舫说道:“瞧见了么,那便是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飞飞的画舫,要上此船的可不是凭银子,而是凭借才气胆识。” 凌浩然瞧了瞧远处的画舫,咂舌道:“想不到青州之地竟有如此华丽的画舫。” 只见画舫四周飞檐翘角、浮雕飞凤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相依,画舫四周又有祥云缭绕,在水波倒影下,犹如腾云驾雾而来! 裴渊庭看着凌浩然咂舌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这回开眼了吧。”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瞧这画舫周身的装扮,如果真是出自你说的这位女子手里,那此女可绝不是一般女子,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此人。” 裴渊庭笑着说道:“相见飞飞小姐其实不难,只要过三关便可!凌公子你要不要听一下?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说道:“你觉得我会打退堂鼓?赶紧说予我听!” 裴渊庭想了想说道:“一人一家多辛苦,儿子再大不离母, 百年古书已无用,千里捎书一字无。” 凌浩然不解的问道:“这就是第一关?”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对,这就是第一关!” 凌浩然没好气的说道:“无头无脑这让如何猜?子琦你说是不是。”说罢扭转头看着身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温子琦。 温子琦看着远处的画舫,心中有一丝莫名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耳听到凌浩然如此一问便连忙回答道:“是是是。” 裴渊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温子琦说道:“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啊,刚才叫的最起劲的是你,怎么走到跟前了你却好像失了魂一般。”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来过这里。” 裴渊庭笑了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说道:“何止是你来过这里,我都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过那是在梦里。”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从旁边一处凉亭内冲出一老头开口便说道:“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裴渊庭见冲出来的一个老头态度蛮横,便不客气的回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条路又不是你家修的,什么叫鬼鬼祟祟,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溜达。” 温子琦闻听裴渊庭这么一说,暗叹道:“没理都可以这般强横,那要是占了理还不把人吃了?”便一脸狡黠看着旁边凌浩然。 只见凌浩然气定神闲地背着双手,看着远处的风景,好似此事完全与他无关! 老头见这三人不但不悔改,还满嘴狡辩,便恶狠狠地说道:“奸诈宵小之徒我老吴这几年也没少见,可是像你们三个这样厚脸皮的确实第一次见。” 裴渊庭一听不乐意了,便开口说道:“你说谁是宵小之徒,这岸堤这么宽,我们在上面走碍着你什么事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你家修的路为什么我们不能走!” 老吴一听裴渊庭这么一说,便挽起袖子,往前把胸一挺,得意地说道:“你还真说对了,这条路确实是我家修的,我让你走你才能走,我不想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裴渊庭白了一眼老吴,撇着嘴说道:“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那你叫它,他答应了 我马上给你磕头赔罪,要是不答应你就给我让开,小爷我今天非要走走这条路。” 温子琦听完裴渊庭所说不由感慨道:“如此地胡搅蛮缠可真是少见。” 老吴听到这么不讲理,便撸起袖子冲过来拿手一指裴渊庭说道:“你若现在给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大人不记小人过,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如果你依旧一味地冥顽不灵,可别怪我老吴下手之时没有轻重。” 裴渊庭看到老吴竟然要动手,便说道:“哎吆,没看出来你这个老家伙还有点血气,那行既然你活腻了,小爷我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一下你!”说罢便挽起袖子就要和老吴分个高下。 第七十一章 争风吃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见裴渊庭好似有点真的生气要动手,便连忙上前拦住,说道:“老裴,你这是做什么!装装样子也就算了,怎么能真的动手呢。而且还是在这里,这传出去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相处这些时日,自然知道每个人的喜好,而裴渊庭呢则是最好名声,此话一出裴渊庭果然一愣,问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十里路上有谣言,这话往往是越传越离谱,万一传回堂里就变成你裴公子与这位老人争一画舫女子而大打出手,那你这脸往哪里放!” 裴渊庭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拿手一指远处的老吴说道:“我与这个老家伙争风吃醋?你信吗?”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了解你的为人我是不信,可是有人不了解你啊,那就难说了。你说你尚未成家,就被人传这种话,这以后还有那家姑娘能看的上你。” 裴渊庭微微一怔,心中自然知道此事自己不占理,便顺势对着温子琦说道:“可是他出口伤人在先,又不是我爹,我难道还要迁就他不成?”也许真是刚才温子琦所说的话管用,只见裴渊庭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刚才那般强横了。 老吴自己也明白刚刚的确是自己先开口恶语伤人的,此时见有人出来阻拦,便就坡下驴地说道:“若不是他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我这般年岁至于和他生这么大气吗?气大伤身我难道不知道吗?如此太平盛世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话语之间求和之态已是一目了然。 站在旁边一直装腔作势的凌浩然听老吴这么一说,便接过话茬笑嘻嘻走过来说道:“这么想不就对了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们也就是随便溜达溜达。你说你一张口就宵小之徒鬼鬼祟祟,人的名树的影,被你这么一叫,若被人传出去我们这颜面往哪里放!” 老吴上下打量了一番凌浩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伙子说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明明是你们三个人大中午的在这里瞎晃荡,还怪我言辞难听?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先挑事的是吗?”说罢双手背在后面,将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 凌浩然怔了一怔,拿手一指老吴骂道:“你个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小爷我给你说两句客气话,也是念你说是太平盛世几个字。你还真以为小爷怕你不成。” 温子琦一瞧,心里暗叹道:“这下完了,怎么又把这位大爷给激怒了呢,这连哄带骗的刚把老裴安顿好,这大爷可不像老裴那么好骗,他可不在乎名声好与坏,若是这么闹下去非闹到官府不可。”想道此处便伸手要去拉凌浩然的胳膊。 将拉未拉之际,耳听到画舫传来一声:“尊来爱幼都不懂,枉活这般岁数了!既然你们想找不不自在,趁着姑奶奶今天有空,我便好好的教教你们这群无赖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画舫上凌空跃下来一位女子,在凌波倒影中宛若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待到女子落定后只见此女身着一身白色劲装,手持一柄宝剑盯着几人。 看到眼前的三人后,女子一脸吃惊地说道:“怎么会是你们三个!” 裴渊庭看着眼前的女子,顿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瞬间变得软绵绵地说道:“秦姑娘!” 秦可卿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诧异地笑着说道:“你们三个也是够出息了啊,跑到渭河边上来欺负一个孤寡老人?” 凌浩然见到秦可卿虽然面露尴尬,但是一听秦可卿这么一说便脸色一板说道:“连你也说我们胡闹,我们几个只是吃罢中饭,出来消消食,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然后就遇到这位老爷子开口闭口什么宵小之徒。这不是败坏我名声吗?所以我就和他理论理论。” 裴渊庭一听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是消食,走到这里来吹吹江风,陶冶一下情操。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位老爷子。” 老吴一听这两人的话,气得直哆嗦,拿手一指裴渊庭说道:“牙尖嘴利,气死我了!”说着便往地上一蹲,抱头痛哭。 秦可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准备转身离开,扭头之际目光扫到温子琦,便停了下来惊讶地说道:“咦,不对啊,我才想起来你不是应该和黄捕头在一起吗?”秦可卿伸手推开裴渊庭来到温子琦面前。 刚见秦可卿纵身一跃来到众人面前时,温子琦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想出去打招呼,可是回头想,在这等地方被他撞见可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便强压住内心想要走出来的冲动,默默的躲在裴渊庭身后。 心里却想着,虽然又见到她了,可我该如何向其解释呢,难道像他俩也说是来消食的吗? 这种谎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像秦可卿这种女子,别说是你编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骗她,你就是真告诉她来此时因为裴渊庭与凌浩然相互打赌,来踩点她都不信。她都会刨根问底的去问因何打赌打什么赌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耳边听到秦可卿这么一问,便连忙说道:“中午吃的太多,我们一起来消消食。” 话一出口,温子琦后悔的差点扇自己的嘴巴,因为秦可卿压根就没问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往回收可没那么容易了。 秦可卿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脸色不悦的说道:“从益春堂溜达到这里来消食,我看你确实吃的够撑。不过我又没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我只是诧异你为什么没和黄捕头在一起。” 温子琦闻言心中一惊,便说道:“事情解决了,我便随他俩离开了,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上午和黄捕头在一起呢。” 秦可卿闻听事情解决了,脸上便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的说道:“我为何会知道,那是因为我让他去找你的。” 温子琦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你,我还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呢。” 原本一脸傲娇的秦可卿听到温子琦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回答,顿时脸色骤变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看你的意思是,好像对我此举有点反感是吗?”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只是没有想道是你。”说罢便默默的低下头。 旁边的裴渊庭原本一直在笑嘻嘻地看着秦可卿,可是突然发现她刚刚还一脸得意转眼间便风云突变,便感觉此事好像有什么隐情,再转头一看温子琦正低着头在哪里默默不语。 心中想道:“难道昨晚这二人真的在一起,所以现在秦姑娘看到温子琦来这种地方,才会勃然大怒,可是转念一想便能理解秦姑娘为何如此,此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如此,昨晚还彻夜不归的在一起,今天中午便跑来画舫游玩,按照秦姑娘的性格,应该宰了子琦才对,可是看这样好像并不至于,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哀莫大于心死?” 想到此便长叹一口气说道:“秦姑娘,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我们消食是假,其实来此是为了一件事情。而子琦是我和凌浩然硬拉着来的,想让他做个见证人。” 秦可卿白了一眼裴渊庭,冷冷地说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们来此做什么与我何干!” 裴渊庭刚想说话,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先生?” 众人纷纷扭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侍女模样的女子正站在裴渊庭身后惊喜的看着温子琦说到。 秦可卿疑惑的说道:“小绿,你叫谁先生呢?” 小绿指了指一脸尴尬的温子琦说道:“就这位先生啊,就是他昨晚彻夜帮小姐解毒的呀。天亮了才走得。” 裴渊庭诧异的看了看小绿,又疑惑的扭转头看着温子琦说道:“解毒,还彻夜,那意思是你昨晚不是和秦姑娘在一起了?” 秦可卿闻听此言,秀眉一立,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呀,谁跟他在一起了,我整夜都待在殓房,也是天光大亮才结束!” 凌浩然挠了挠头说道:“太乱了,太乱了,我听的都晕乎了,要不你说句话 。”说着话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温子琦。 小绿听到众人的话,便笑着说道:“原来你们以为昨晚先生和秦姑娘在一起啊,你们搞错了,昨晚先生一直和我在画舫上面为小姐驱毒。” 裴渊庭伸手打断小绿的话,想了想说道:“姑娘不好意思,稍微打断一下,我想问问你说的画舫可是身后这艘吗?”说着拿手一指身后的那艘画舫。 小绿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就这艘啊,怎么了嘛?”. 裴渊庭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接着问道:“那你说的小姐是?” 小绿看了看裴渊庭,一脸戒备的说道:“你是谁,问这么详细想要做什么。” 秦可卿看了一眼裴渊庭,笑着对小绿说道:“他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一个吃啥啥不剩的吃货!走,我们回画舫去。”说着便拉着小绿要返回画舫。 第七十二章 自讨苦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小绿瞪大双眼疑惑的看着秦可卿,诧异说道:“原来先生是秦姑娘的朋友呀,那小绿斗胆想请秦姑娘去求一下先生。” 秦可卿疑惑地看了一眼小绿,笑着问道:“你想让我求他什么呢?” 小绿低头小声地说道:“小姐到现在都没有转醒,小绿颇为担忧,所以想麻烦先生再去看看我家小姐的伤势。”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用手拍了拍小绿的胳膊,笑着说道:“好,我去和他说一下。” 说罢便扭头对温子琦说道:“不知道温先生是否有空可以帮我的好友再去看一下?” 温子琦连忙点点头刚欲开口说话,便听到凌浩然抢着说道:“当然有空了,本就出来消食散步的,多的就是时间,再说了能有幸帮助秦姑娘,那是何等的荣幸。不要说有空了,就是没空也得说有空。你说是不是老裴?” 这话锋一转便丢给了裴渊庭,也多亏裴渊庭机敏过人,就着凌浩然所说的话接着说道:“那是自然,虽然你们只是一面之缘,可对于温子琦来说何止是一面,至少认识有三年了。” 秦可卿闻之稍微一怔,便笑着对裴渊庭说道:“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与你们几位可是昨日第一次相见,怎么到你这里温先生与我认识至少三年,这话怎么说?” 裴渊庭笑着说道:“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凌浩然一听哈哈大笑道:“老裴,这个词可不是用在这里的,这是用来形容男女之间思念之情时用的!” 裴渊庭白了一眼凌浩然说道:“自诩聪明,你怎么知道子琦不是思念之情呢。” 此话一出凌浩然愣了一愣,便扭过头来看着一脸羞涩的温子琦抱歉地说道:“这事怪我,我没想到子琦你竟然喜欢这个…。” 话音未落,便听到“锵”的一声,利刃出鞘之声, “秦姑娘不可!” “浩然”两种声音同时发出 电光石火之间,凌浩然顿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便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眼前,竟然站着一人,正是温子琦。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缓缓滴了下来,“啪嗒,啪嗒” 裴渊庭看着眼前的一切,结结巴巴的说道:“真...真刺啊。”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剑锋,然后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秦可卿笑着说道:“小心!” 秦可卿一脸煞白地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为什么要挡。” 右手微微一用力将手中配剑拔出,随着剑锋抽出,鲜血转眼之间便侵染了大半个胸膛。 裴渊庭赶紧上前搀扶起摇摇欲坠的温子琦,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温子琦用手摁住胸口说道:“秦姑娘收下留情,只是伤及皮毛而已,所以没什么大事。” 凌浩然在后面搀着温子琦,吼道:“你当我们傻吗,伤及皮毛是这个样子吗?老裴你也是,你问的这是人话吗?捅你一剑试试看看有没有事!”一边说着一边将温子琦缓缓的放在地上。 裴渊庭连忙回道:“赶紧扶回堂里,你让他坐着流血至死吗?” 凌浩然“哦”了一声,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滴说道:“对对付,赶紧搭把手扶起来回堂里!” 站在不远处的小绿刚见到秦可卿拔剑时便急呼道“秦姑娘不可”。可是话音还没落便看到秦可卿将剑锋刺进了温先生的胸口。 顿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紧紧拽住秦可卿的衣袖,生怕这位姑奶奶再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眼见另外两个人搀扶着温先生要回益春堂,便小声的说道:“这里到益春堂足有十来里地呢,温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最好不要长途跋涉?” 凌浩然头都没抬,冷冷地说道:“是否能够长途跋涉,我们比你们更清楚,可这一切都是谁害的,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说着便与裴渊庭二人架起温子琦,转身就要离去。 小绿连忙跑过去伸开双臂拦住三人的去路说道:“现在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赶紧处理温先生的伤势才是最当紧的事情,不是吗?” 裴渊庭看了看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温子琦说道:“我们自然知道当务之急乃是赶紧处理伤口,可是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 小绿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家小姐酷爱歧黄之术,所需之物也是一应俱全,我的意思是要不二位将温先生先抬至画舫之上,处理包扎好伤口再说。” 一听到画舫上就有包扎伤口所需之物,二人俱露出幸喜地笑容,可是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可卿,顿时冷冷地说道:“你这算什么,赔罪吗?” 小绿闻听微微一愣,便笑着说道:“陪不陪罪我们可以等包扎好伤口再说。小绿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我觉得现在应该赶紧止血才对。” 裴渊庭看了一眼凌浩然说道:“要不我们先去给子琦包扎好再走?任由他这么流下去回到益春堂恐怕......” 凌浩然点了点说道:“你别说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说罢便对着小绿说道:“那就劳烦姑娘带路,凌浩然先谢过了。”说着将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小绿见凌浩然竟然低头感谢,连忙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说道:“受不起受不起,我就是一个小丫鬟,你们赶紧将温先生抬上船吧。” 说完便赶紧跑到秦可卿面前小声地说道:“秦姑娘,你先带他们三人上去疗伤可好,你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这一来一回又需要两三个时辰,照顾小姐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秦可卿一手提着剑一手握着剑鞘木纳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小绿笑了笑便扭转身跑回三人的面前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先生多有得罪,小绿先赔罪了。”说着便俯身作揖一拜。 此时的温子琦已是一脸惨白,额头上沁着犹如黄豆大的汗滴,只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小绿你别自责,这事与你没有关系,是我不小心自己撞到秦姑娘剑上的。” 裴渊庭叹了一口气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也是没救了,都这时候了还在这里呈英雄。”说完扭转头对着小绿说道:“那就劳烦姑娘前面带路,我们再这样耗下去,温先生估计真要走了!” 小绿张大嘴巴一脸疑惑说道:“啊,温先生要走到哪里去呢?不是说好了去画舫包扎伤口吗,怎么突然又要说走呢。” 凌浩然见小绿真以为众人要走,便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着四六。” 说完便对小绿说道:“没有这回事,你别听他胡诌八扯。” 小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走就好,你们跟着秦姑娘,她会带你们上去画舫帮助温先生处理伤口。我还要去给小姐去抓药,所以便不能陪着诸位了。”说罢便扭腰拜别,快步离去了。 裴渊庭看了看凌浩然苦笑道:“看来我们只能去麻烦秦姑娘了。” 凌浩然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再耽搁下去,子琦真要失血过多了。”说罢二人便搀扶着温子琦缓缓来到秦可卿面前。 待走到面前,裴渊庭将温子琦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秦大人,麻烦您在前面带路可好?” 秦可卿微微一愣,轻声说道:“秦大人?” 裴渊庭抱拳回道:“草民裴渊庭,刚才说话多有冒犯,还请秦大人见谅,不过现在草民的好友被人所伤,还想请大人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带我们去画舫为他疗伤包扎。” 秦可卿哑然失笑道:“好一个秦大人,行,既然你们如此那我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了,裴先生这边请。”说罢便将利剑归鞘抱拳说道。 原本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老吴,从头至尾乃是听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眼前这几人之间的感情绝不如他们所说的一面之缘的朋友,此时见几人这般模样,也是心痛不已。 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好朋友,可不要因为一时的赌气就分道扬镳,老吴我虽然老迈昏花,可我知道一句话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刚才确实是你们俩个先出言不逊,才惹的这位姑娘怒火中烧,所以我建议大家各退一步,你们看如何?” 谁都没想到,这位老吴此时尽然做起了和事佬,而且言辞中肯不偏不倚,就连怒火中烧的凌浩然回头仔细一想,也觉得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可看着手里搀扶的满脸惨白温子琦顿时觉得心有不甘。 原本秦可卿这一剑乃是刺向自己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跳出来替他挡这一剑,这让他难以接受,如今听到老吴竟然说让大家各退一步,便更让他心里愧疚。 只见他眉毛一竖,脸色阴沉地说道:“如果子琦最终安然无恙,我会向你赔礼道歉,但倘若子琦真有个三场两短,我让你这个四品督查使给他陪葬。” 第七十三章 蛇蝎心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闻听此言顿时一怔,盯着凌浩然说道:“失手误伤于他,是我的不对,对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让我陪葬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是不是该和你算一算账呢!” 凌浩然冷哼一声说道:“算账?我也正有此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呢?” 眼见二人又要开始你来我往的争辩,裴渊庭连忙拦住凌浩然说道:“先包扎伤口要紧。” 凌浩然闻听愣哼一声,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个女人仗着有点权利,竟然如此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众人的老吴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就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也不看看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已是怒火中烧的凌浩然拿手一指老吴怒道:“是她要置我于死地,不是我要置她死地你可看清楚了!还好意思和我算账,杀人偿命的事你懂不懂?” 温子琦闻言连忙抬起头和凌浩然说道:“浩然在胡说些什么呀,刚才便和你说了我只是伤及点皮毛没什么大碍,到了你这里怎么杀人偿命都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说话过于用力导致牵扯到了伤口,话还没说到一半便瞧见温子琦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一直搀着温子琦的裴渊庭,感觉到温子琦好像又在不由自住的发抖,便冲着凌浩然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先给他包扎好了再说。”说罢便搀着温子琦向画舫走去。 秦可卿也许是觉得此事自己确实有错,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跟着上了画舫。 富丽堂皇的画舫,犹如一座宫殿一般矗立在渭河边上,看着温子琦躺在四处窜风的凉亭上,凌浩然转过身来疑惑的对着秦可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让躺在外面吗?” 秦可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难道你还想到画舫里面?这艘画舫是何人所有你们应该很清楚了,让你们上来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此地的主人,我敢私自决定让你们进去吗?”说罢便扭身走回船舱内。 凌浩然闻听此言便怒吼道:“那躺在这里与躺在河堤上又有什么分别吗?” 裴渊庭长呼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理睬正独自生闷气的凌浩然。 俯身下来将温子琦的上衣慢慢的解开,看着鲜血浸染的衣衫牢牢地粘在伤口上面无法彻底退去,便小声得对温子琦说道:“你忍一下,衣服都被黏在伤口上了,我给你撕下来!” 温子琦闻听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无奈的说道:“你就不能让我稍微的准备一下吗?” 裴渊庭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没让你准备,我不是明着告诉你我要撕了吗?” 凌浩然见没人搭理他,便凑过来皱了皱眉头小声的说道:“什么都不拿,你是准备硬撕吗?” 裴渊庭抬头看了看凌浩然不以为然的说道:“要不然呢?”说着便伸手要去扯粘在伤口上的碎布条。 温子琦见裴渊庭真的要伸手去扯,便想开口阻止,未等开口便听到传来了一声, “如果你这样,恐怖对他造成的伤痛不亚于我刺他的那一剑,还是放着让我来吧!” 裴渊庭不回头也听出来说话之人正是刚刚离开秦可卿,便开口说道:“我也知道这样子会很疼,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又没又顺手的工具可以使唤,所以只能这样了!” 秦可卿看到裴渊庭又要伸手去撕,便连忙说道:“我找到药箱子了,你放着我来清理吧!”裴渊庭闻听找到了药箱,便扭回头看了一眼秦可卿。便瞧见她怀内抱着一个箱子,正站在凌浩然的背后。 凌浩然扭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秦可卿一脸疑惑地说道:“你会这么好心?” 秦可卿白了一眼凌浩然,便走到温子琦身前缓身蹲下,一边在箱子翻找着东西一边说道:“我是不是好心,待会自然见分晓。我伤他乃是失手所致,并非有意而为之,而你却是三番五次针对于我。” 温子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若真是被裴渊庭这么一扯,那伤口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看着蹲在旁边的秦可卿一脸羞涩地说道:“有劳秦姑娘了!” 秦可卿面露尴尬地说道:“你先不要说话,免得伤口被牵扯到。”说罢便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把小剪刀,围着伤口处将衣服剪了个大洞。 然后低头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黄铜镊子和三四个一摸一样的青花小瓷瓶出来。 看着这三四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秦可卿一脸茫然,已她的猜想这里面应该有一个是专治刀剑外伤的金创药,可是没有任何标示。这让她如何分辨呢? 阳光透过纱幔轻轻洒在肩上,微风吹过,两鬓散落的秀发随风飘荡,秦可卿随手将散落青丝一捋,继续端详着手里的小瓶。 温子琦看着秦可卿一脸焦急地翻看着手里的小瓶,便轻声说道:“打来了我闻闻。” 秦可卿微微一愣,“哦”了一声,便将手里的小瓶一字排开的放在旁边,然后随手拿起一瓶打开放在温子琦鼻子下方。 温子琦闻了闻缓缓说道:“清新扑鼻,花香弥漫,这应该是百花散,久服可以遍体生香,是女子最爱。” 秦可卿“哦”了一声,便将瓶子盖好放回桌上,顺手拿起另外一瓶打开接着让温子琦辨别。 温子琦闻了一闻说道:“微微的土腥味,颜色黄中带点微绿,食之先苦后甜,苦后有点回甘,入口稍微有点苦涩,便是它了。” 秦可卿疑惑地问道:“那这个便是金创药了吗?” 温子琦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对的,你只要将这粉末撒在伤口便可以了。” 秦可卿微微一怔,惊呼道:“不是应该先把伤口清理干净再敷药吗?” 温子琦尴尬地说道:“清理伤口这种事情怎么好让姑娘粘手呢,你就将药粉撒上去便可以了。” 秦可卿也不接话,只是附身下去用镊子小心翼翼将粘在伤口上的衣服慢慢地揭开。 二人之间距离不足一尺,温子琦紧紧的盯着秦可卿的双眼。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生怕一口气就将眼前之人吹远。 时值深秋,两件衣衫足矣,外层衣物虽然说也被鲜血浸染,但只要稍微专注小心一点便可揭开。可贴身穿的里衫,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已和血肉粘在了一起。 裴渊庭看着秦可卿紧贴着温子琦的胸膛,轻轻用肘撞了一下凌浩然小声地说道:“你确定这是在疗伤吗?” 凌浩然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不能确定是否在疗伤,但后来便可以确定了!” 裴渊庭疑惑的看着凌浩然,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给疗伤。” 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鄙夷地说道:“你不会看子琦的脸色吗?你记得我们刚上来的时候子琦的脸色是何样?” 裴渊庭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失血过多当然是脸色惨白啊,这还用问?”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没错,你现在再看看子琦的脸色如何?”说着拿手一指温子琦。 裴渊庭顺着指尖望去,只见温子琦此时双颊绯红,呼吸急促,裸露在外的胸膛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秦可卿看了看手中的镊子,得意地说道:“这多亏是我,换做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罢之后才发现自已左手正摁在温子琦的胸口之上,原来刚才忙于处理伤口根本没有顾忌男女之嫌,自己整个人都趴在温子琦身上。 此时待事情处理完了静下心来才发现刚刚举动有点过于冒失。 便连忙将手收回,尴尬地扭转头说道:“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帮你敷药!” 温子琦闻言连忙羞涩地说道:“多谢秦姑娘了,今天如果你不在身边,我恐怕要被他俩个折腾坏了。” 秦可卿微微一怔,便埋下头随手拿起放置在右手边的一个小瓷瓶。扒开瓶塞就往伤口上撒去。 看着撒出之物秦可卿一脸诧异,心中暗道:“咦,不对啊,撒出来的怎么不是向他所说的黄色粉末,而是像酒一般,不会是弄错了吧。” 随之而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彻底的让秦可卿慌了神,在地头一看左手边赫然放着两个一摸一样的小瓷瓶!这时候秦可卿材明白,刚才一定是自己手忙脚乱错拿了。再看温子琦已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就连身体也一直在抖个不停。 远处站着的裴渊庭吸鼻一闻,疑惑地说道:“哪里来的这么重的酒香味?”顿时觉得出事了,连忙上前拿过秦可卿手中的瓷瓶凑到鼻尖一闻。 与此同时凌浩然也赶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裴渊庭一脸惊恐地递过瓷瓶说道:“你闻” 凌浩然赶忙接过来一问疑惑地问道:“跌打酒?”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像是。” 凌浩然随手将小瓶子一放,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就说这个女人怎么会好心的帮忙清理伤口呢,现在知道我没说错吧,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是要玩死子琦啊!” 第七十四章 未卜先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自知此事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所造成,便没有去反驳凌浩然。只是默默的站起身来,退到一旁,心中暗道:“好在倒出来的是酒,如果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呢,那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 裴渊庭扭回头看了一下一脸委屈的秦可卿,便轻轻推了一把凌浩然小声地说道:“你这张嘴阿,少说两句估计会死,别在哪里唠叨赶紧帮忙清理一下。”说着便从箱子里面翻出来一簇干棉花递了过去。 凌浩然白了一眼他,便伸手接过递来的棉花,用镊子夹住在伤口上轻轻地搽拭了起来。约莫过来小半盏茶的功夫,或许是已经将洒在上面的药酒搽拭赶紧了,温子琦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只见他长嘘一口气打趣地说道:“丢人现眼了,看来秦姑娘是担心自己的剑不干净,所以才想起用烈酒帮我清洗伤口。不过要是有下次,麻烦能提起和我说一声好吗?我好有个准备。” 说罢之后便笑眯眯的看着呆立在一旁的秦可卿。 “嚯,看样子你还是没受够,这般时候了还在帮她开脱。来,躺好了我看看伤口大不大!裴渊庭一边说着话一边摁住想要坐起来的温子琦。 “还好,并未伤及脏腑,包扎一下休息几天就可以。”看完伤口后裴渊庭坐在旁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裴渊庭说伤口没有大碍,秦可卿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自庆幸刚才飞身刺凌浩然那一剑只是随便装装样子。若是心有杀气的话恐怕此时以酿成大祸了。 也许是刚刚想要直身坐起来牵扯到了,伤口竟然又缓缓地往外渗血。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伤口笑着说道:“我都说了没什么大碍,你俩非大惊小怪,敷点金疮药几日便可痊愈的事情,瞧被你俩弄出多大的动静。”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您老人家能耐,被剑刺个口子都能谈笑风生。” 凌浩然见他行动不便,便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瓶子准备帮忙敷药。 看到凌浩然手里的瓶子,温子棋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你看都不看就随便拿一个,要不先闻闻看是不是金疮药!” 凌浩然将小瓶拿到耳朵旁边,轻轻地摇了摇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没有声音!”说罢便打开瓶盖帮忙细心的上起药来。 裴渊庭看着笑了笑说道:“刚才不是还逞强吗?现在为何不那么豁达了。” 温子琦尴尬的笑了笑,用手一指躺椅边上的箱子说道:“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位同道中人,你瞧瞧这一箱子瓶瓶罐罐!”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岂止是同道之人,而且还是一位大家,连如今世间少见的名医笔谈都有!” “哦,是吗?是哪家名医?说来听听。”温子琦一听是名医笔谈,便一脸期待的问道。 裴渊庭伸手从药箱子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温子琦说道:“就这本,上任御医首辅温世戌所著的《百病纪要》。” 温子琦心中一惊,便连忙伸手去接,可未待他手伸到,竟然凭空多出一只手将书抢了过去。 抬眼望去只见秦可卿脸色铁青,一脸怒容地说道:“胡乱翻别人东西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说罢便欲拿着书扭身向舱内走去,温子琦看着将要离去的秦可卿哽咽地说道:“我也是学医之人,我可以看一下这本书吗?” 秦可卿头都没回冷冷地说道:“此乃禁书,擅自私藏何传阅者皆要问罪,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说罢便头也没回向舱内走进去。 裴渊庭看着离去的秦可卿双手一摊,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人家是官,只有是非对错之分,哪还有什么信仰可言。”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说道:“这事你不能怪她,朝廷有令,但凡书本被列为禁书,那便是严禁私藏传阅的,一经发现都是要处以流刑。” 说话间便看见秦可卿两手空空从舱内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近前面沉似水地说道:“对于今天看到禁书的事情,绝不可再对外人说起,倘若有第五个人知道我也保不了你们。” 凌浩然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心不在焉地说道:“保护二字我们可承受不起,你说是禁书,可是我们连一个字都没有看到,再说了我们一没有私藏,二没有传阅,何须用来保护?” 裴渊庭点忙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我们连一个字都没看到,还需要劳烦督查大人保护吗?”言语中也对秦可卿抢书一事颇微不悦。 说着便迈步走到温子琦身后,伸手将温子琦刚才退去的衣衫拿起来帮忙穿好。 待到一切都穿着好之后,温子琦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秦可卿面前双手一抱拳冷冷地说道:“今日多亏姑娘想帮,温子琦感激不尽,无奈今日晚间还有要事,便不在此多做逗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之后神色决然的一转身自顾自走下了画舫。 裴渊庭扭头看了看也是一脸诧异的凌浩然,二人俱是一头雾水,这温子琦刚才还一直出言维护秦可卿,突然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夕阳西下,日近黄昏,温子琦手扶胸口快步走在渭河的岸堤上,鲜血透过指缝缓缓地渗了出来。 伤口在滴血,心亦在滴血,纵是伤口血如泉涌,也不低心中之痛万分之一! 温子琦此时已是心如乱麻,也许自己当时应该出手,在一招之内将她击杀,对于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可是出手之后呢?拿到手又能如何? 温世戌还是贼人,《百病纪要》仍旧是禁书,十二堂还是被人称为乱党,而自己依然被人称之为余孽!唯有忍才能有机会,这便是如今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如此做的。 裴凌二人看着前面渐渐慢下来的温子琦,便紧走几步追了上来,默默地走在左右。 夕阳西下,晚风徐徐吹来,三人并排而行,各自低头不语。 不远处的江面上一搜小渔船正在随着波浪上下起伏,裴渊庭拿手指了指小渔船说道:“我就是它,孤身一人随波逐流,空有远航之心,却无乘风破浪之勇。”说罢便苦涩的笑了笑。 凌浩然抬头仰望天空,叹了口气,笑着说道:“老裴你说你是那小船,那我便是船上的鱼鹰,每一次奋不顾身的捕猎,不过是想能在夜幕来临之际有一餐饱饭。” 温子琦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便瞧见从远处走来一群人,便笑着说道:“瞧见了没,又有一群人成群结队地游画舫。” 凌浩然哈哈大笑道:“估计那个老家伙又要聒噪了。”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二位,我怎么感觉那些人好像不是逛渭河的呢?” 温子琦和凌浩然闻言便收起了嬉闹之心,远远的注视着来人。 没过多久,便能瞧见来人仿佛是一群衙役,未等众人靠近,便听道对面传来一声:“前面的可是温子琦温小哥?” 温子琦眉头微皱,便开口回答道:“正是。” 对面的人听到回答后,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待到走到近前,众人才发现来人正是上午在悦来酒家的那个领队衙役。 邹领队看着温子琦顿时面露喜色的说道:“温小哥可算是找到你了。” 温子琦疑惑的说道:“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邹领队连忙抱拳行礼说道:“温小哥,黄捕头让我请您过去一趟。” 裴渊庭看了看邹领队,说道:“实在抱歉,温兄弟大伤未愈,所以恐怕爱莫能助了!还轻黄捕头头另请.....” 话未说完便看到温子琦抬起手来,示意裴渊庭不要继续说下去。 只见他眉头紧锁,想了想然后低声地说道:“是不是又发现了!” 邹领队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在悦来酒家后院的井里。” “好,那我这就随你们过去,具体什么情况你路上在和我说。”温子琦闻听是在井里又有发现便急忙说道。 凌浩然伸手拦住要走的温子琦说道:“你伤成这样,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呢,你说是不是老裴?” 裴渊庭想都不想说道:“那是自然。” 温子琦看了看二人笑着说道:“那我们三人就去探一探这个悦来酒家?” “纵是龙潭虎穴我俩陪你一起闯,何况是个酒家呢!你说是不是。”裴渊庭神色凝重义正言辞地说道。 凌浩然皱了皱眉一脸鄙夷地说道:“这么肉麻的话,也只有你老裴才能说的出来。”说着便伸手去搀扶温子琦。 只见邹领队大手一挥,从人群中抬出一顶四人小轿。 温子琦微微一愣,笑着说道:“你们这是未卜先知啊?” 邹领队笑着说道:“温小哥说笑了,是位姑娘告诉我们你在这里的,并且也一并告了我温小哥受伤的事,所以我们才准备了这顶小轿。” 裴渊庭愣了一愣疑惑的说道:“那个叫小绿的侍女?” 第七十五章 惊世骇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邹领队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叫小绿我不能确认,当时我们正为找不到温小哥而发愁,远远瞧见有一姑娘行色匆匆的在赶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去拦住询问。” 裴渊庭听罢微微一愣,抬眼打量了一下邹领队与其身后的一众衙役笑着说道:“你们就这样在大街上拦住人家姑娘问得?” 邹领队笑了一笑,尴尬地说道:“一下午找不到温小哥我们都快急的疯了,那里还管什么礼数。便直接拦住问了,谁知道那位姑娘一听说我们在找温小哥,便笑着说道问她算是问对人了。于是便将诸位的行踪告了我等,还一再嘱咐,记得一定要抬一顶轿子过来。” 说起轿子,邹领队转身拿手一指身边的小娇说道:“看,就是这个….”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眼前的轿子乃是一顶绣花小轿。 这种小轿乃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门游玩时所乘,一般都是通体粉红,上绣花百花争艳,蝶舞纷飞。 邹领队搽了搽额头的汗,心中暗道:“让一个七尺男儿乘坐这种花轿,他都没有脸面去开这个口。可今天要是请不到这位温小哥,回去那是铁定交不了差。若是再要被黄捕头知道,温小哥之所以不来全都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抬了一顶花轿,那黄捕头极有可能让他后半生都在花轿里度过。” 一下到自己后半生可能要在花轿里度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便转过身来一脸堆笑的说道:“事出匆忙,一时间没有留意。还清温小哥千万不要介意。” 搀扶着温子琦的凌浩然看着眼前的粉红小轿,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戏虐道:“看来这是要娶我们家子琦小姐啊。” 邹领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有妥善准备,请您千万千万不要在意。”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撩开轿帘。 嘴上说着话客气话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只要你往上一坐,我便命人抬起就跑,任凭你哭天喊地,我也要将你绑到悦来酒家。 此时的温子琦确实压根儿没有去考虑这个轿子是不是花轿,而是在想井下之物若真的与那条残臂一样,那这事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凶案了。所以刚才邹领队与裴渊庭凌浩然等人的交谈,基本上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此时见轿子前辕已经压下,便将头一低猫着腰钻进轿内坐了下来。 邹领队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小轿,不由一怔,心中暗道:“幸亏这位温小哥不是体型臃肿之人,要不然这个小轿还坐不下呢!” 见温子琦坐好之后,便抽手将轿帘放了下来,对站在两边的轿夫吩咐道:“不到悦来酒家不可以歇脚。” 转过身来对裴渊庭凌浩然说道:“二位公子,眼看天色已黑,我们需要加紧步伐赶路了,二位可要跟紧了。”说罢便一挥手示意众人赶紧返回悦来酒家。 画舫上,红烛微摇,秦可卿负手而立,看着河边一排排垂柳微微叹息。看着温子琦负气离去,心里不知为何会有一丝丝的怨气。 短短两次相聚,为何会萌生出别样的情愫,秦可卿无从得知,她只是知道,在他负气离去的那一刻,她很想上前去解释。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她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百病纪要》是她送给南宫菲菲的,因为她是督察使,直属皇命的四品督察使。 惊天一案,震动朝野,御医首座温世戌满门抄斩,门下十二堂沦为乱党,一夜间犹如过街老鼠般被人为唾弃。 这一切虽然秦可卿没有亲身经历过,可在督察院这么多年,自然是深知其中牵涉有多广,而《百病纪要》便是那温世戌成名之著,自然是讳忌莫深。 但凡是学医之人,哪一个不希望集百家之长成就自身,所以《百病纪要》对于行医者来讲,犹如浩瀚沙漠中一汪清水般珍贵。 近在咫尺却无法一观,她能体会温子琦离去时是何等的伤心。 黄捕头看着一众衙役抬着一顶绣花小轿落在门前,便开口骂道:“让你们去请人,你们这是把哪家绣楼的姑娘给我接到这里来了?”说罢便站起身来准备去踹人。 邹领队喘着粗气,连忙摆手说道:“等等老大,你看这是谁?”说着便伸手把轿帘掀开。 黄捕头没好气地说说道:“是谁也不能接到这里来呀,”说罢便转到轿子前面低头一看。 看到轿中之人乃是温子琦后,黄捕头一脸惊讶地说道:“温小哥!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扭过身来就是一脚,整踢在邹领队的屁股上,恶狠狠地说道:“不会办事的东西,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说罢便扭过身来一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你别介意啊,等会儿事完了我再收拾他!”边说边伸手去将轿子的前辕往下一摁。 温子琦捂着嘴嘟囔着说道:“总算到了,这一路差点把我的五脏六腑给我颠出来。”说着便提步从轿内走了下来。 黄捕头一挥手,邹领队立马揉着屁股走了过来轻声地说道:“黄头,怎么了?” 黄捕头白了一眼邹领队,没好气地说道:“让你去请客人,你弄顶花轿在这恶心人,赶紧抬走还给人家,记得要客客气气的。” 邹领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放心吧黄头,这事我给你办的绝对漂漂亮亮!”说罢便一瘸一拐带着几人抬着一顶粉色小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黄捕头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笑着对温子琦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正形,整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着便把手一抬接着说道:“请!” 温子琦刚想抬脚,边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黄捕头,还的请您稍微等一会儿。” 黄捕头“哦”了一声,疑惑地问道:“有何事吗?” 温子琦抬手一指远处正在疾步赶来的裴渊庭和凌浩然说道:“等我这个两个兄弟而已。” 说着便冲着二人远远的招手喊道:“快点,快点,别让黄捕头等太久。” 说话间裴凌二人来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坐在花轿里到是轻松,我们俩可是实打实地走过来的。” 黄捕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三位朋友,黄某实在是有要事想找温小哥帮忙,所以诸位如过……”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温子琦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黄捕头多多见谅,因温某有伤在身,行动有所不便,所以需要仰仗我这两位兄弟在旁搀扶。” 黄捕头闻听温子琦说有伤在身,便微微一愣,关心地问道:“可否告诉黄某是何人所伤,待我前去替你讨回公道!”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一副想要找人打架斗殴的样子。 裴渊庭看着黄捕头这般架势,便开口打趣道:“黄捕头不是我说,伤子琦的人你可招惹不起。” 黄捕头微微一怔,笑着说道:“我就是个小小的捕头,我招惹不起的人那是多如牛毛,不过我愿意为温兄弟与他们一争高低!” 凌浩然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个小小的捕头倘若真敢与她叫板,那我敬你是条汉子。”说着走过去搀起温子琦向里走去。 黄捕头闻听此言,便剑眉一竖,追上去说道:“自古邪不胜正,倘若我们在理,我管他官拜几品,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争上一争。” 走在最后面的裴渊庭听罢黄捕头的惊世言论,不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难怪你这般岁数还是个小小的捕头。”说罢也迈步走了进去。 画舫上烛火轻摇,南宫菲菲看着坐在身边一脸哀怨的秦可卿轻声说道:“看到秦姐姐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秦可卿闻言一扫脸上的不愉快,关心地说道:“傻妹妹,姐姐不是就在这里吗。不过有什么事还是等会儿再说,你这刚醒过来,身子虚,还是少说点为妙。我这就叫小绿让把药端进来。” 说罢便站起来扭身向舱外走去。 南宫菲菲看着秦可卿的离去背影小声地说道:“你要是我亲姐姐该多好。”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爬起来, 未待话音落地,便看到秦可卿伙同小绿两个人从舱门口端着药走了进来。 二人看到正要爬起来的南宫菲菲,便急忙走了过来,秦可卿更是说道:“你不好好躺着休息爬起来干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却伸手将无力支撑的南宫菲菲扶起来起来,见榻上无依无靠,自己便干脆坐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小绿看着一脸苍白的南宫菲菲哽咽地说道:“小姐,你可算醒了,都快急死小绿了。” 南宫菲菲看着双眼噙满泪水的小绿说道:“没事,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小绿急着说道:“什么叫睡了一觉,你知道昨晚上您流了多少血吗,那位温先生说是什么行针逼毒,然后给你扎了好多好多的银针,我都担心死了!” 说着便走过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用勺子舀起一小勺药送到南宫菲菲嘴边。 南宫菲菲伸手推开药碗,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第七十六章 可造之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小绿一愣,接着说道:“给小姐扎了好多好多银针,我都担心死了。”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神色紧张,便出言问道:“怎么了吗?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后半句,是前半句,小绿你再把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再说一遍!” 小绿想了想说道:“我刚刚说什么叫睡了一觉,您知道您昨晚上流了多少血吗,那个温先生说什么行针逼毒,然后就给你扎了好多好多银针,我都担心死了。”说罢之后便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 南宫菲菲秀眉紧蹙,若有所思的的说道:“不应该啊。” 秦可卿用搂着南宫菲菲的手轻轻地拍了一拍,关心地说道:“想不通的事情等你康复好了再慢慢想,现在先把药吃了。”说着便伸手接过小绿手中的药碗和勺子准备喂她喝下去。 南宫菲菲摆了摆手说道:“秦姐姐,你稍等一下。”说完便吩咐小绿道:“小绿,你去将我箱子里面那本书给我拿过来。” 小绿虽然看到南宫菲菲不吃药有一点着急,但是依旧乖巧的将藏于榻下的那个箱子搬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南宫菲菲。 秦可卿看着递过来的正是那本《百病纪要》不由一怔,心中暗忖道:“看菲菲对此这般在意,难道说他与这本书有关系?所以才会那般的激动?若真是如此,那我岂不是….”一想到离去时那失落的眼神,秦可卿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南宫菲菲低头快速翻阅着手里的书,猛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便以为是自己没有吃药,惹得秦可卿不悦,便嗲声嗲气地说道:“姐姐,别生气了,我这就吃。” 边说边伸手接过秦可卿手里的碗,将里面的药汤尽数喝了下去。喝完还对着秦可卿做了个鬼脸说道:“看我懂事吧!” 小绿见南宫菲菲将药喝掉,略感诧异的说道:“菲菲小姐,你竟然没有叫苦就喝光了?” 南宫菲菲狡黠的吐了吐舌头说道:“那是因为这种补气血的药一般都有红枣阿胶,所以吃起来一点的都不苦,再说了在她面前我可不敢叫苦,因为她会捏着鼻子灌我。” 小绿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说完冲着秦可卿微微一施礼道:“秦姑娘,麻烦您多陪我家小姐说会儿话,我去给她煮碗粥去。” 秦可卿闻听小绿要去煮粥,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午饭过后也是水米没粘牙,不想还好,这一想顿时觉得自己也是饥肠辘辘,便点了点头说道:“去吧,煮好了帮我也盛一碗过来。” 小绿应了一声,便将端进来的药碗之类的收拾干净了退了 出去。 南宫菲菲看着小绿离去的背影说道:“秦姐姐,觉得我这个侍女怎么样,是不是可造之材?。” 秦可卿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是不是可造之材我不能保证,但是单从对你的关心态度来说,应该不是眼线。”说着便用手指了指书说道:“刚才看你如此紧张,难道又什么发现吗?还是你觉得那位温先生有什么不妥之处。”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妥,是有点奇怪,你瞧这里。”说着用手指书中的一处说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秦可卿顺着指尖看到书中所写,“疗毒之法,区别在于表里,若是服食之毒,应当即可灌水洗之,直至胃内空空如也。若是在表,吾师自创一套行针逼毒之法,配合针刺放毒,十之可去八九,如再加以内力推送,无毒不可除。” 读之此处,秦可卿顿觉周身犹如三伏天入冰窖一般。 书乃温世戌生前所著,书中被他称之为吾师自创的这套行针逼毒之法,此时在一位尚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再现,怎能让人不惊讶。其中深意自然不言而喻了。 南宫菲菲看着一脸惊讶的秦可卿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奇怪了吧!” 秦可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觉得他与那温世戌有关系吗?” 南宫菲菲合上书籍,想了想说道:“若说有关系嘛,只有这一条信息,说起来难免有些牵强。可是....“ “可是什么呢?”秦可卿见南宫菲菲欲言又止便出言问道。 南宫菲菲想了想,略作迟疑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督察院,对天下毒物有多少记录在册,所以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常见的毒物一般都有记录,若是极为少见的便不能保证了。”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比如说是塞外的呢,应该所记载不多吧?” 秦可卿想了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常年交战,虽有一些记载,也无非就是些药名,以及中毒后的症状,对于解毒之法便是空白一片了。” 南宫菲菲毫无意外地说道:“我想也应该差不多就是如此,若是我告诉你我所中之毒乃事塞外奇毒“云水禅心”呢?” 秦可卿微微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缓缓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袭击你的人乃是塞外来的人?”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可以确定!” 秦可卿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塞外的敌探,怎么会想起刺杀你呢!” 南宫菲菲想都不想冷冷地说道:“这很简单,因为我让五子破坏了一个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一个情报点。自古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有心调查,总会有蛛丝马迹指向于我的。”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他们就派人刺杀你了。” 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我猜他们线索的来源因该是我们这边的自己人,所以不单单只派了两个人,还准备用毒控制我。” 秦可卿想了想,便惊呼道:“意思是我们这边也有他们的眼线,而且应该就在青州城内。”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便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而且我击毙的那个贼人,临死前曾说过一句话。” 秦可卿目光如炬地盯着南宫菲菲,说道:“他说了什么话?” 南宫菲菲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大功告成!” 秦可卿微微一怔,疑惑地说道:“刺杀失败了,却说大功告成,这是什么道理呢?” 南宫菲菲想了想说道:“秦姐姐,你可记得“云水禅心”此毒中毒后会怎么样。”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记得,言行举止皆不受控制,犹如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操控。” 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所以我猜测,贼人刺杀只是为了试探我,真正目的是对我下毒。所以派了两人,其一我觉得应该是测试我是否合格,其二便应该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小绿误打误撞请来的温先生竟然会解毒。” 南宫菲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多亏了这位温先生,要不然真的是不堪设想。” 秦可卿听着南宫菲菲刚才所分析的,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什么问题,可是自己又说不清楚,便开口说道:“菲菲,为何我感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南宫菲菲“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姐姐你觉得哪里有问题,说给妹妹听听。” 秦可卿将南宫菲菲移在靠墙边的位置,让她靠在墙上,自己则站起来怀抱双臂,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脸沉思。 南宫菲菲看着地上走来走去的秦可卿说道:“我们姐妹二人,无需顾虑太多,你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 秦可卿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吧,那我就想到哪里说道哪里了。” 南宫菲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你。” 秦可卿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你说行刺是假,投毒才是真。”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这样分析的。” 秦可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中了“云水禅心”,言行举止不受自己控制。” 南宫菲菲想了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对”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言行举止不受自己控制,那总要有人控制对不对?” 南宫菲菲想了想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干嘛费尽心机让我中毒。” 秦可卿疑惑的问道:“那谁来控制你呢?” 此话一出,南宫菲菲顿时感觉犹如一道闪电劈在自己心口,秦可卿说的对,费尽心机让自己中毒,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发疯乱跑! 必定是要有人控制自己在关键时刻做出他们下达的指令。可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刻呢。 秦可卿看着一脸疑惑的南宫菲菲说道:“只有时时刻刻伴你左右,才能在关键的时候让你作出他们想要的结果。” 南宫菲菲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便懂了。” 眼见南宫菲菲的脸转眼间便变得冷若冰上。便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南宫菲菲微微一怔,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尽管说便是了。” 秦可卿想了想,便对南宫菲菲说道:“你所说的这个温先生我认识,我来告诉你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大夫,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 第七十七章 福祸相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江风袭来,舫内烛火摇曳,随风舞动。 南宫菲菲手掩胸口长吁一口气,扭转头看着一脸凝重的秦可卿。惊魂未定地说道:“可卿姐的意思是,我能够侥幸捡回一条命乃是运气?” 当听到秦可卿说为她行针逼毒的温先生并不是郎中的一霎那,便感觉胸口犹如万仞巨石压着一般,原本以为秦可卿只是玩笑之词,此时见她神色凝重,便可以断定她说的绝不是戏言。 苍天有眼,若不是这位温先生碰巧懂得解毒之法,恐怕此时自己早已香消玉损了。 想到此处,暗自感叹命运之奇。 可是回头仔细一想,便感觉此事好似隐藏着什么一般。便开口询问道:“可卿姐,你是如何知道他不是郎中的呢?” 秦可卿想了想,说道:“我师兄告诉我的,说他乃是朱之廉今年新收的门徒。” 南宫菲菲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说,他应该是某个大势力推出来的人喽?”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对药的见解却颇为独特,而且心思缜密。”秦可卿想了想摇头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充郎中呢,这点我想不通,别的不说就以他的这套逼毒手法,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开个医馆,何况你还说他精通药理。”南宫菲菲想了想疑惑的说道。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为何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那就是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件案子,也是他帮我解开谜团的。” 南宫菲菲手扶窗棂,长吁一口气,说道:“替你解开谜团后,又被小绿请到这里给我解毒,看来这位温先生……” 话说到一半,只见她怔在那里道:“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秦可卿闻言也是一怔,略作迟疑地说道:“因该不会是她吧。”说话间便见她抬起头看向舱外忙碌的小绿。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悠悠道:“时刻伴在我左右,可以在关键时刻控制我心神。”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按你这般分析,她确实是嫌疑最大,可是如果真是她,那他完全可以稍微拖延一下时间,待你毒发便可万事大吉?何苦还跑那么远去求医呢?” “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病急乱投医,看到温先生在药房,便被她当作救命稻草,生拉硬拽地拖到画舫上也是有可能的。” “嗯,眼乃心之窗,透过眼神往往可以看出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她眼里的那份担忧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懂了,这么说来我此次真是福祸相依啊。” 话音未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小姐,什么福祸相依啊。” 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小绿一边端着两碗粥一边笑呵呵走了过来。 南宫菲菲看着小绿笑着说道:“刚才啊秦姑娘和我说,我在床上昏迷的这一天可把你给急坏了。” 小绿一听略显娇羞地说道:“侍奉小姐本就是我份内之事,何况小姐待我如姐妹一般,小绿纵是一个顽石也该被捂热了。” 南宫菲菲听了微微一怔,便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小绿待我最好了,所以姐姐才将你留在身边。”说着便伸手接过递来的粥碗,吃了一口。 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小绿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厨娘能比的。”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秦可卿一听,笑着说道:“是吗?我也赶紧尝尝。”说着便接过粥碗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便听到秦可卿说道:“确实没有自夸,入口香糯,真的别具一格。” 南宫菲菲又吃了几口,便端详着手里的粥若有所思地说道:“小绿,这粥是谁教你熬的呢?” 小绿闻言一怔,小声地说道:“是那位温先生,昨天晚上他跟我说小姐现在气血两虚,理论上吃汤剂就可以,可是最好能以食疗辅之,这样便可事半功倍。所以他就教了我这道粥的做法。” 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觉得这粥好像有点药膳的感觉。” “嗯,是的,温先生说,药食同宗相辅相成。尤其是这种调理,最好是能通过寻常饮食加以辅佐。” 说话间便见二人的粥碗相继见底,小绿便上前将空碗收拾在一起拿出去盥洗。 一碗粥下肚,便觉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南宫菲菲拍打着肩膀说道:“可卿姐,你说这位温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刚才小绿可说了,连药膳这事都懂,可不是普通的学徒能做到的吧,还有你们之间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秦可卿笑了笑,摇头道:“说来也是让人无奈,我与他总共见过两次,第一次吵得不可开交,第二次我刺了他一剑。” “哇,你把这称之为认识?我可记得你刚说过他可是帮你解了难题,你这回手就是一剑,可让我有点想不通!” 秦可卿尴尬地笑了笑,接着无奈地说道:“岂止如此,我不但刺了一剑,我还在他剑伤之处撒了药酒。” “嘶”南宫菲菲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讶地说道:“你们俩这缘分也是妙不可言啊。不过我看你刚才说他的时候,所流露出的可不是恨哦。”说着一脸狡黠之色的点了点头。 秦可卿微微一怔,笑骂道:“去去去,哪有什么缘分可言,即使有也是孽缘。”说着便长叹了一口气。 南宫菲菲幽幽地看着秦可卿,良久之后她唇边浮起一丝淡的不让人察觉的笑意。 “是啊,四品督察,国之重臣,怎么可能与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学徒有纠葛呢?你说我说的对吗?”南宫菲菲一边缓缓地站起来一边悠悠地说道。 许是在榻上躺了一天,再加上昨日失血过多,站起来便感觉有点脚步轻浮。 秦可卿看着她站起,见她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便连忙走过来搀扶住,说道:“若有缘,千山万水难阻真情,如无缘,同寝而卧无法交心。何况我曾伤害过他。” 说话间二人穿过舱门来到甲板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唉”淡淡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秦可卿失笑道:“你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笑着说道:“我是在说你啊。” “我?” “嗯,刚刚你可曾发现,你说他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秦可卿哑然失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出现像你说的那样。” “哦,这么肯定?” “嗯,那是因为.....”接着秦可卿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宫菲菲。 待到一切都说完之后,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说道:“其他一切事情都无所谓,唯独最后你不让他看书这件事,有点伤人心。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诛心更为贴切。”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我只知保护你我二人,谁能想到他与那温世戌竟然有渊源,我还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所以我与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缘分可言。” 南宫菲菲瞥了一眼秦可卿笑着说道:“你若无心,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他若无意,也不会愤然离去。所以我觉得与其各自烦闷,不如坦诚相待,如实相告为好。” 秦可卿看了一眼南宫菲菲,缓缓说道:“我的傻妹妹,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 放眼望去,原本人烟吵闹的岸堤,已渐渐变得只有几个零星小贩,秦可卿这才发觉,此时已经接近夜半子时。 回头便对南宫菲菲说道:“夜色已深,我便不再此久留了,你身子虚也赶紧回去躺着吧。” 见她去意已决,南宫菲菲也就没有劝阻,便任由她自行离去。 繁星满天夜色撩人,如此美景年掌柜却无暇欣赏,摆在眼前的残肢断臂与修罗场一般无二。 饶是有十几年经验的黄捕头,也是呆若木鸡,更别说胆小怕事的年掌柜了,此时他早已瘫软在地。 仅此一事后,别说以后开门营业了,能够不背官司已经是祖宗积德了。 裴渊庭用手掩住口鼻,嘟囔着说道:“这哪里还是井,这分明就是乱葬…”还没说完话便一阵干呕。 反观凌浩然却是出奇的冷静,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的说道:“如此多的尸骸,怎么会没有人报案呢?难道说都是无父无母之辈!还是有人有意将此案压了下来。”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纷纷惊恐地看着他,就连黄捕头都暗暗咂舌道:“话虽然说的不中听,可是却说的在理,这么多的尸骸绝不可能没有人报过案。” 想到此处便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此事却是有些蹊跷,不可能这么多人消失地无声无息。” 说着便来到温子琦面前,迟疑地问道:“温兄弟,以你的判断这是一起案件吗?” 温子琦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锁,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一起案件暂时还不好说,我觉得当务之急你最好将此事上报给州府衙门,这可不只是单纯的凶杀案。”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大案,我一个小小的捕头可无权过问了。不过黄某还想多嘴问一句,为什么不是单纯的凶杀案呢?” 第七十八章 长生不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裴渊庭一手抱着胸,一手掩遮口鼻嘟囔道:“说不是一起凶杀案很简单,你看那枯骨,有的都黑里透青,这分明是长时间被毒物侵蚀所造成的。这里少说也有十几具尸骸,而且多数都是如此,这还能说是简单的凶杀案吗?这分明就是.....” “老裴,不可胡说” 未待裴渊庭将话说完,只听见温子琦一声呵斥,接着说道:“这里可不是益春堂后院,任由你信口开河在这里瞎说。” 被温子琦这么一呵斥,裴渊庭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有点多,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被吓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见谅见谅。”说着便默默地往后移了两步。 凌浩然见裴渊庭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又不好当着这一群衙役的面追问。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疑虑陪在温子琦身边。 旁边的黄捕头扭转头看了一眼默默挤出人群的裴渊庭。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弟兄,有什么好尴尬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看他刚才的样子,因该是看出什么门道了,但是此地人多嘴杂,所以才说了半句。可是此时若是追着问,那他必定不会说什么。 于是黄捕头只能笑着和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这兄弟好像有些腼腆,被你这么一说竟然站在外围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畅所欲言便是,你这是.....”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我把你当兄弟,你有发现什么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温子琦自然也知道黄捕头的这话说到一半是何意思,但此事确实不便多说,便开口说道:“黄捕头,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此事尚无定论,不敢贸然瞎说。还有便是,如果黄捕头信得过我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插手此案。这乃是一句忠告,听与不听在你。” 说罢便轻声对搀扶着他的凌浩然说道:“此间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也该回堂里了。” 说着便扭转身向外走去,黄捕头闻言微微一愣,见温子琦已经准备离去,便抱拳说道:“天黑路滑,温兄弟又有伤在身,若返回途中横生什么支节,那黄某可是担待不起。” 嘴上说着话,伸手拿起插在地上的一个火把追了出去。 青州城背靠麓山,东南两面有渭河环绕,靠山傍水,虽地处大周北境,但依旧不失大国气度,整个城中的瓦舍建筑乃是井然有序。 秦可卿从画舫下来,借着月色一路向西,经过一条斜斜的青砖墙道,来到一个独立精致的府邸。 府邸并不算大,但如果以府邸的大小来评判主人身份恐怕会让你犯下大错。只见府邸正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一幅金边匾额,上写两个大字:“封府”。 夜已深,但门口的灯笼并未熄灭,像是在告诉来访者此地主人并未休息。秦可卿回头看了一下幽暗的街道,见无任何异状,便纵身一跃凌空翻入院内。 十字长街,凌浩然搀扶着温子琦慢慢地在前面走着,身后的裴渊庭一脸诧异地看着走在身边的黄捕头。 淡淡地说道:“黄捕头你这是要护送我们回堂里吗?” 黄捕头神色一凛,堆笑道:“麻烦温兄弟一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黄某囊中羞涩也送不起像样的礼物,所以只好贴身陪伴一次,已表我感激之情。” 裴渊庭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对他有感激之情,想表达心意我能理解,那你就去陪他啊,你和我肩并肩是几个意思。”说着便侧身向外移了一小步。 “唉,这你就不懂了,我若与温兄弟他们并排走,不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后面了,再说了灯下黑,我走在后面两步,也能够更好的为前面两人照明。” 裴渊庭瞥了一眼黄捕头,笑着说道:“净睁眼瞎说,你看你你手里的火把能照出一膀开外不?还灯下黑,你这马上就全黑了。” 火把也似通人性一般,这边裴渊庭话刚说完,那边黄捕头手里的火把便“扑哧,扑哧”响了两声熄灭了。 黄捕头看了看手里冒着火星的破木棍,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是铁嘴神算吗?火把啥时候熄灭你都算得出来。” 随着手中火把的熄灭,街道瞬间就暗了下来。月光洒在青石路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裴渊庭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跟着是什么意思,可是刚才子琦也已经说了,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着想。并不是刻意瞒着你。” 原本被凌浩然搀着走在前面的温子琦,听到裴渊庭这么一说便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凌浩然的肩膀,示意稍微等一下后面二人。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黄捕头追出来就是为了想听剩下的半句话,只不过一个个都在装傻充愣。 此时既然已经挑明,黄捕头也就不再刻意做作。 只见他双手一抱拳,言语诚恳地说道:“我也知道温兄弟说这话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想知道此案究竟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说罢便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今我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说雄心壮志那自然还是有的,可是天不遂人愿一直没有机会。” 说着便长叹一口气,看到前面驻足而望的温子琦,无奈地笑着说道:“现如今有这滔天大案摆在眼前,温兄弟却劝我远离此案明哲保身。” 温子琦借着月光,看着黄捕头面露难色,便于心不忍说道:“黄捕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如果再一直避而不谈,那我岂不是…” 说着话便来到黄捕头面前,略作思索后说道:“我现在说的全都是我的猜测,信与不信全看你自己。至于听过之后你若仍要插手,那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黄捕头想都不想点头道:“感谢温兄弟不吝赐教,至于我是否还要执意插手此案,到时我再做决定吧。” 凌浩然抬头看了看他,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插手此案呢?难道真如你所说,你想借此机会再向前迈一步?” 黄捕头想了想,苦笑道:“若说全无此意,那是我瞎说呢,还有一点就是,我在想究竟是何人能有这么大能力将此案压下去。” 凌浩然笑了笑,颇为赞赏地说道:“黄捕头虽然有点贪,但是还有点良知。” 黄捕头听罢微微一怔,失笑道:“良知!多么刺耳的词。” 温子琦见凌浩然对这位黄捕头颇为赏识,也是略感诧异,但仔细一想便释然了。 便笑着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我得先替你道贺了。” 黄捕头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道贺?何喜之有呢?”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将来你便知道我说此话是何意了,你不是想知道此案其中藏何猫腻吗?那我且问你,人骨为何色?” 黄捕头想了想,毫不犹豫说道:“白色!”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对,没错就是白色。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打捞出的尸骸是什么颜色?” “嘶”黄捕头倒吸一口冷气,听温子琦这么一说,才回想起来,为什么当时觉得怪怪的,原来骨头颜色不对。 当时以为只是在水里泡久了,别没多想。现在听温子琦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阴森无比。 温子琦看到黄捕头好像已经回想起来,便缓缓地说道:“只有长时间被一种毒侵蚀才能让白骨变色。” 黄捕头疑惑地问道:“被毒长时间侵蚀?可是那些尸骸看样子死亡不足三日。这么短的时间能让白骨变色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三天骨头是不可能变色的,但是你却看到骨头变色了对不对?”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而且有的是灰色,有的则是黑色,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很简单,被毒侵染的时间长短,时间短则颜色浅,时间长则颜色深。就这么简单。”温子琦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 黄捕头听到颜色深浅原来是因为被毒侵染时间长短所致,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死亡都不超过三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裴渊庭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黄捕头,你可否多少动一动脑子,死亡都不足三日,骨头变色却有深有浅,这还用去想为什么吗?这分明就是这些人在生前就被毒长时间的侵染。” 此话一出,只见黄捕头双眼瞪大,惊呼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给他们喂毒?” 温子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黄捕头你总算明白了。” 凌浩然到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悦来酒家温子琦出言制止了裴渊庭说下去的话。 可是怎么会有人好生生的去服毒呢?这一点他也想不明,便开口说道:“你说这群人长时间被人喂毒,怎么会丝毫不反抗呢?” 温子琦扭过头来笑着说道:“若告诉你服了此药可以长生不老,你愿意服吗?” 凌浩然闻言一怔,喃喃道:“长生不老,长生不老。” 第七十九章 兄妹情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繁星满天,院内一切清晰可见,秦可卿定睛观瞧,只见院内假山凌厉,竹林深掩。 见四下无人,便暗自提一口气,顺着东侧道,向内院掠去。 刚迈进二门,便看到院内有一处厢房依旧亮着烛火,门窗大开,好似在等人一般。 秦可卿暗自一怔,心中暗道:没想到封大哥竟然算到我会来拜访他,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再这般鬼鬼祟祟已然没有意义。 便迈步大大方方从庭院穿过,未到门口便开口说道:“封大哥,这般门户大开,难道是在等小妹吗?”说着话便从门口进去。 “现在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也只有我这个封府才是你秦大人最不愿来的地方吧!”随着一句威严十足的问话,秦可卿才发现在书桌灯后面站着一人。 只见此人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体态雄伟,身材高健,身着一身墨绿色劲装。一脸络腮胡让人一瞧便觉得绝非善类。此时正手握一本书冷冷地盯着她。 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就算是地上掉一根银针,声音恐怕都能传好远。而这位封大人中气十足,说话犹如炸雷一般,恐怕就是主街道上都能一字不漏油地听见刚才他所说的话。 秦可卿听到后,不怒反笑道:“封大哥,您这是在怪我来的太晚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自认为没有错了?”话未说完,便将手中书卷随手一丢扔在桌上。 顺手拎起旁边的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看着秦可卿说道:“按照我的意思,你来青州就应该住在我这里。我还和你嫂子吹嘘我们如何兄妹情深,可是你来青州这么久了,连个面都不露,你嫂子都笑话我了。”说着伸手将食盒递过来道:“你嫂子怕你饿,给你准备了酥饼。” 秦可卿笑了笑,伸手接过食盒,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我住你这里不是怕耽误你和嫂子吗?”说着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酥饼咬了一口。 “还是嫂子心细,知道我肯定忙得吃不上东西。不像你,见面就摆什么架子,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你这鬼丫头,牙尖嘴利的,若不是你嫂子交待过不要和你一般见识,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 嘴上虽在埋怨,手上却不知从哪里端过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过来,放在秦可卿面前。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说道:“慢着点吃,当心噎着。”言语中哪有一丝地埋怨,更多的乃是关心。 秦可卿也不搭理他,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吃着。封大人看着她的腔调,长叹一口气说道:“你看看你二十来回的人了,坐没坐样,吃没吃相,将来有那个婆家愿意要你。” “没人要我,我就来你家蹭吃蹭喝。”秦可卿头都没抬便开口说道。 转眼间一块酥饼下肚,便伸手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这大半夜还有热茶可以喝。难道这也是嫂子吩咐的吗?我可记得嫂子说过女子晚间最好不要喝茶。所以这茶应该是你偷偷给我弄的吧。”说罢笑咪咪的看着封大人。 “这不废话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只能红泥小火炉一直给你热着。”封大人瞥了一眼她,没好气地接着说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秦可卿嘿嘿一笑,抱拳道:“大哥快人快语,小妹佩服。既然是你这么着急想帮忙,那我可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说罢神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想借你腰牌一用。” “放眼望去,整个青州城还有你这个四品督查的腰牌到不了的地方?”封大人一听说借腰牌便微微一愣,疑惑地说到,可是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有一处地方确实是自己的腰牌要比秦可卿的管用,那便是自己当差的地方。 想到此处封大人便连忙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可知道我的腰牌可以调动八百巡防兵?” 秦可卿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自然知道。” 封大人见秦可卿神情严肃,像不是在说笑,便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开这口,难道你是要这八百巡防兵做什么事吗?” “我借你令牌并不是调动巡防兵。” 封大人疑惑的看着秦可卿,不解的问道:“既然不是调兵,那你借它有何用?” 秦可卿略作迟疑后,小声地说道:“因为行宫内疑有西凉密探,所以我要进去查实。但我的令牌不可以进去,所以才跑来向大哥一借。” 此话一出,封大人顿时瞪大双眼,惊呼道:“这话可不敢乱说,你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秦可卿微微地点了点头,顿了一顿说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现在就差去证实了。” “好,既然是这样,那你快去将此事查实,看看是不是真有。”说着只见封大人从怀内掏出一块令牌递在秦可卿面前。 秦可卿看了一看封大人,笑着说道:“封大哥,私自外借令牌,被查到可是大罪,你完全可以不借给我的,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你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开着口让我陷于两难之地。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要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也不会登我的门。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会帮你的,谁让我是大哥呢。”封大人笑了笑,一脸得意地说到,言语之中为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妹而颇感自豪。 秦可卿闻言鼻子一酸,便微微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封大哥,近来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来你这里,还望大哥能够体谅小妹。” “行行行,最看不惯你这扭捏的样子,赶紧拿着腰牌办你的正事去。”说话间看了看屋外的夜色,嘟囔道:“都这么晚了,你赶紧走,我得回去睡觉了。” 秦可卿微微一愣,便站起来伸手将桌上的腰牌塞到怀里,嘴巴一噘说道:“我走好了吧,还大户人家,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有这样逐客的吗。”说话间来到门口。 封大人白了秦可卿一眼,笑着说道:“登门拜访听过没,是登门不是翻墙,不走大门翻墙进来,而且还是深夜,这能是客人吗?这分明就是飞贼。” “行行行,你有理好了吧,我就是飞贼了。”说罢便暗提一口气,纵身一跃飞身上墙。 借着月色,秦可卿回头看着站在廊下的封大人小声地说道:“哥,谢谢你了。” 十字长街,凉风嘶嘶,黄捕头伸手搽了搽额头沁出来的冷汗,小声地问道:“你的意思,在青州城,有人试图炼制长生不老药?” 温子琦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显然是没有成功,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试药而死。” 裴渊庭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戏虐道:“古有神农为救天下苍生,而尝尽百草,今却有贼人为求长生不老,而荼毒百姓。” 黄捕头闻言不由得直打哆嗦,此事牵涉之广,他一个小小的捕头竟然妄想彻查,想想真是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 只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还幻想能彻查此案,为这几具尸骨讨个公道呢,看来我还是太过天真了。”说罢仰天长叹。 裴渊庭走过去拍了拍黄捕头的肩膀说道:“初衷是好,可是你无力翻天。再说了你只是看到几具,我再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真的被子琦说中,那死亡人数恐怕是你所见到的好几倍都不止。” “啊?还有,而且好几倍都不止?”凌浩然一听到裴渊庭这么说,连忙惊呼道。 温子琦伸手揉了揉“嗡嗡”直响的耳朵,对着凌浩然说道:“这深更半夜,你趴在我耳朵上鬼嚎什么呀。” 凌浩然面露惊恐地说道:“刚刚老裴说,死亡人数绝不止眼前所看到的,恐怕要多好几倍都不止。” 温子琦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道:“试药可不是就试一次的,你刚刚也看到了,颜色深浅有差异,这说明已经吃了很久了。这便是一个很好的佐证,说明他们已经将毒量试到了不足以让人即刻死亡的地步了。” 凌浩然伸手截断了温子琦的话,焦急地说道:“你刚刚说,试到不足以即刻死亡,怎么试,难道用人试吗?”说罢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仿佛在说,就是用人试。 凌浩然默默地放开温子琦,一个人瘫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他无法接受这是事实,可是从温子琦眼神里他看到了这就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 良久之后他默默地站起来,走到黄捕头面前拍了拍黄捕头的肩膀说道:“黄捕头你为国为民,更为你自己都应该将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你就放胆去做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说罢便搀扶起温子琦慢慢地朝这益春堂方向走去。 黄捕头微微一愣,随即哭丧着脸吼道:“你支持我有什么用,还精神上支持,这算哪门子支持。”说罢便扭头从来时方向骂骂咧咧地返回。 第八十章 飞来横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出了青州城十里,在风景秀丽的山上巍巍筑着一座皇家规制别院,名曰“龙邸”,每年入伏时节,贵为九五至尊的周帝都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一为驻守北疆的三军祈福,二为躲避中州之地的酷暑。 此时尚未天明,正是人们酣睡之时,别院内除了几队巡逻的甲士在外面执勤,便再也瞧不见什么闲杂人等。 秦可卿匐在屋脊之上,俯瞰整个别院,找准一处,便想借着月色的掩护去一探究竟,刚欲起身,便发现有一队甲士们正在向这边走过来。 秦可卿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道:“不是应该一柱香一波吗?怎么这才半柱香就回来了。巡逻如此密集,看来这里确实也有问题。”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秦可秦便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落在院内。回头瞧了瞧甲士离开的方向,伸手推开身后的窗户翻了进去。 旭日初升,万物苏醒。 凌浩然打着哈欠,看了看似睡得正沉的温子琦嘟囔道:“想不到一向文弱不堪的他竟然是个武学高手,昨天刹那间就能从那么远来到我面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这样盯着我,让我好不自在。”温子琦双眼睁开,瞥了一眼凌浩然说道:“看你的样子,昨晚一晚上没睡吗?” 凌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见好多好多的死尸。”说罢之后顿觉有点不妥,便接着说道:“我可不是怕哦,只是有点难以想象。” 温子琦翻身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其实怕也没什么,谁都有第一次,何况确实挺渗人的,你说你难以想象,我感觉应该是难以置信才对吧。”边说边手捂伤口,轻轻的将胳膊转动了一圈。 凌浩然见他扭动胳膊,便心中暗道:”若不是因为他,此时负伤的应该是我才对。”想到此处便觉更是过意不去,便问道:“怎么样,碍不碍事,还疼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多少有一点不方便而已。过两日伤口结痂就好了。”说着话温子琦来到窗口,端起洗漱之物,扭头对他说道:“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得去墨老那里了。”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啊,忘了忘了。”一听到墨老两个字,凌浩然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大叫了起来。 连忙翻身下床,拿起面盆跑了出去了。 炼药房内墨千秋一脸疲倦地看着面前的三人,缓缓地说道:“这几日我与你们堂主有要事要忙,教授你们三个炼药的事情呢先放一放。”说着从桌上拿起三张纸娟递了过来。 开口说道:“虽然没空管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能就这么瞎晃荡,这里有三个方子,各自拿一张,自行去库房配好。”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接过纸娟,低头研究起来。 “墨老,这些都是汤剂?”裴渊庭看完之后疑惑地问道。 墨千秋手捋胡须,缓缓地说道“丸剂、汤剂、粉剂,其实功效都一样,只是制作工艺不同而已,就好比说同样是米食,有的加水熬成粥,有的去水煮成饭,还有捣碎做成膏,其本身还是米,都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你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吗?” 说罢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裴渊庭继续说道:“所以熬汤剂也是为了让你们了解各种药材在各个温度下的变化,以便能在以后炼制丸剂的过程中更加游刃有余。” 温子琦看着墨千清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不由嘀咕道:“这墨老爷子和堂主出什么事了吗?竟然开始编瞎话来搪塞了。” 这个朱堂主更是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了,好像对我们几个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若说没有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恐怕谁都不相信。 三年一大比,每个分堂都是费劲心思来培养候选人。这位朱堂主倒好,连面都不露了。现如今连这位炼药大师也是如此,难道今年准备放弃了吗? 一想到此,不由长叹一口气地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将炼制好的汤剂拿过来给您查验呢?” 墨千秋闻言一怔,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你们先回去配齐药物然后练好,练好之后呢你们三个人互相做个点评,看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妥之处,调整之后做个归纳再来找我。我再一一帮你们解答。” 三人听罢纷纷愣在原地,什么叫互相点评,还调整之后再做个归纳。这分明是不想让他们几个来打扰他嘛,可是又不好明说,只能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三人互相看了看,便躬身施礼退了出来。出了炼药堂,裴渊庭随手将方子塞在袖兜里,笑着说道:“你们猜墨老爷子是怎么想到这么个馊点子的呢?” 凌浩然瞥了一眼裴渊庭,冷冷地说道:“馊不馊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有时间回去睡一觉了,昨晚一眼没闭。” 原来三人都已看出墨千秋如此做是为了什么。看着凌浩然向厢房走去,裴渊庭扭头对温子琦说道:“他回去睡觉了,我们俩做点什么好呢?”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将这幅汤剂配好,万一墨老爷子心血来潮,明天要看我们进行到何种地步了,我们三个什么都没做恐怕不好交待。” 裴渊庭想了想也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将任务完成后,玩也能玩的尽兴。” 二人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自从前两日姚副堂主来过之后,燕十三一下变的好学起来,此时一手握着笔,一手拿着一本字帖正在练习。 裴渊庭见他趴在桌子上认真地练习的模样,连来人都没有发觉,便忍不住好奇凑进看他究竟在写什么,诺大一张纸上,写满了“燕十三”。 觉得光线变暗的燕十三抬头一瞧,发现面前站的二人,不由一愣。 便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我到是谁呢,原来是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渊庭低头瞥了一眼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废纸说道:“来这里当然是取药了,看你这么刻苦地练习名字,怎么是要高升了吗?” 燕十三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不高升,与你有什么关系,批条有吗?” 吃了一击暗亏的裴渊庭心中一怔,疑惑地说道:“批条,什么批条,没有!” “没有批条来这里捣什么乱,打扰我练字。”说罢便又低下头准备继续他的练字大业。 温裴二人面面相觑,心知燕十三既然这样说了,那必定应该是有批条这么个东西才对。可是他两个压根都没听过批条是何物。 可是看样子没这个批条想进库房恐怕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温子琦只好一脸堆笑地说道:“燕老哥,劳驾问一下,这个批条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燕十三头都不抬,口气颇为不耐烦地说道:“批条就是通关的条文!” 温子琦无奈的笑了笑接着问道:“通关?什么通关?通那里的关?” 一连三问,让本就不耐烦的燕十三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他将手中的笔一丢,抬起头来吼道:“就是我守的这个关口,懂了吗?”说着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道:“就我 ,燕十三的关口。” 裴渊庭看着一脸怒容的燕十三,嘟囔着说道:“这人火气怎么这么大,肝一定不好!” 如果是凌浩然,必定会顺着他的话接着说“怒火伤肝,所以看他的脸才那么红。”原本这就是裴渊庭为刚刚吃了暗亏找补回来的场面话。 可今天跟着的是温子琦而不是凌浩然,只见他闻言一愣,语气极为认真的说道:“他这不是怒火伤肝,症状不对,怒火伤肝的症状是……” 燕十三见二人竟然讨论起自己会不会怒火伤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一指远处吼道:“滚,你们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吼到最后嗓子都破音了。 凌浩然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用嘴轻轻一吹,说道:”杀猪一般的鬼叫,你吼什么吼,问你话呢,去哪里开你那个什么通关符。” 远处有些杂役闻声纷纷看了过来,有好事者甚至跑了过来,问道:“十三哥,你这是咋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燕十三虽然愤怒不堪,但是温子琦和裴渊庭这二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是人家乃是堂主门徒,自然不是他一个杂役能够打骂的。所以一直压抑着心中怒火,此时见一个杂役跑了过来,顿时轮圆了胳膊,照着来人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杂役只觉的眼前一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又飞了回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良久之后爬起身来,用手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裴渊庭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啧啧道:“我的妈呀,这得多大仇。” 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得到了发泄。燕十三转脸看着裴渊庭与温子琦冷冷地说道:“堂主明文规定,进出库房需要文书凭证。所以二位如果想要进库房那最好拿着文书凭证过来。” 裴渊庭见刚刚还暴跳如雷的燕十三转眼间变的云淡风轻,便微微一愣疑惑地说道:“燕十三这还是你吗?怎么突然间成这样了:?” 第八十一章 一败涂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燕十三扫了一眼二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并未做任何改变,只是不屑与尔等再起争执。” “吆吆吆,刚刚还一巴掌把他扇得找不到东西南北,转眼间就变得这么文绉绉,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装什么装。”说着便拉起温子琦向外走去。 路过一脸茫然的杂役时,裴渊庭伸手将他拽了起来,给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没事别凑什么热闹,尤其是你发现一个人正在暴怒的时候。” 杂役幽怨地看着离去的裴渊庭和温子琦,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刚才这是做了出气筒。 出二门,绕过影背墙,二人来到前堂,透过大门看到老刘头正伸着脑袋往里瞧。 裴渊庭努了努嘴,示意去吃点东西。 温子琦摸了摸肚子说道:“你这一说还真有点饿。” 裴渊庭白了一眼温子琦,一脸委屈地说道:“能不饿嘛,上一顿还是在那个秃子师傅那吃的面呢。” 温子琦微微一愣,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说的是邱师傅吧。” 裴渊庭点了点说道:“对,就是他,浩然不是还给他一个巾帕让他去如意楼找四姑娘嘛。” 温子琦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人家不过是为了干净所以才剃了光头。可不是姓秃。” 裴渊庭摆手打断温子琦地说教,笑着说道:“你就别絮叨了,我都快饿死了。”说罢伸手一拍胸口,接着说道“兄弟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今天这顿我管饱。” 温子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脸不信地摇了摇头。 裴渊庭见温子琦一脸怀疑,便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怎么,不信啊,你忘了前两天堂主给我一锭银子,让我去请云承明吃饭。这事你还有印象吗?” 温子琦微微一怔,便面露愠色地说道:“我还没至于老到糊涂的地步,这才两三天怎么可能不记得。”说着话便朝门外老刘头的摊子径直走了过去。 裴渊庭见他好像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顿觉奇怪,回头一想,子琦如此这般,必然是昨天的事情依旧难以释怀。念至此,便摇了摇头,拔腿追了出去。 温子琦看他跟出来便笑着对老刘头说道:“看来老伯今天这生意要好过以往啊,你瞧瞧就剩这点东西了。”说着拿手一指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烧饼。 老刘头一脸堆笑地说道:“多亏小哥几个日常照顾生意,要不然我老刘头一家都得喝西北风。今天虽然是出来晚了一点,但是遇到个贵人,差点一下子给我包圆了。” 裴渊庭伸手端起一碗已经盛好的豆腐花吸溜了一口,咂舌道:“还有这等好事,那今天刘伯你可以早点收摊了。” 说着便找了一个矮凳子迎着街面坐了下来。 “就这些了,出了我就回去了。”老刘头一边搭着话,一别麻利地盛了一碗豆腐花放在裴渊庭对面。 温子琦也不客气,见老刘头将碗筷放好,便就势背靠街坐了下来。 二人一手拿着烧饼,一手端着豆腐花有说有笑的吃着。说到兴处不免有些不注意音量。所以外人看来二人更像是在吵架。 眼看快要吃完了,便见裴渊庭双目含光,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的身后,温子琦看着他这样不由一怔,便扭转头向后望去。 空无一人的身后,让温子琦颇为诧异裴渊庭的举动,便将头稍微抬高一丝,只见约莫着一丈开外处正站着一人,正是昨日画舫遇到的那位侍女。 小绿也发现了正在摊前吃东西的二位,毕竟现在街上人并不多。而这二位呢说话又像是在吵架。 温子琦发现小绿之后,先是微微一怔,可突然面露喜色地站了起来,冲着小绿喊道:“小绿姑娘,是你家小姐找我有事吗?” 坐在后面的裴渊庭闻言,差点一口豆腐花喷了出来,哪有人会在人来人外的大街上直呼姑娘名讳,还问人家小姐是不是找你有事。 远处的小绿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脸色颇显尴尬地点了点头,便快步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欠身施了一礼,小声地说道:“温先生,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想请您再去画舫一趟。” “好好好,我这就随你过去。”说完便见他用袖子一抹嘴,然后扭过头冲着裴渊庭撂下一句。“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裴渊庭一听又要去画舫,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这次可和上次三人鬼鬼祟祟去不一样。这乃是画舫的主人,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菲菲的邀约。这要是跟着他去,那必定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仙子。 这种能见到绝世美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便连忙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子琦你有伤在身,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反正闲来也无事,我便陪你走一遭。” 温子琦回头讥笑地看着裴渊庭,说道:“这话说的漂亮!” 画舫内,南宫菲菲卧于榻上,隔着帷幔伸出手臂。温子琦右手抚脉,略做沉思后笑着说道:“姑娘一日未见,气血竟然充沛不少,看来是温某多虑了。” 南宫菲菲缓缓收回手臂,轻掩口鼻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公子牵挂。” 声音犹如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和煦温暖让人顿时放下戒备。若不是心中有事,这一声恐怕就让他的余生皆败在石榴裙下了。 温子琦只是微微一怔,便摇头道:“姑娘何必如此说呢,有幸一睹姑娘容颜,早已让我魂牵梦绕。放眼望去,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有仙子之姿呢。”说罢便淡然地站起身来退至窗边,双手抱胸一脸玩虐的看着帷幔里的她。 若说魅术,凌坤子称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温子琦在其教导下十五余年,自然是深得其精髓。 从他刚一踏入画舫,便发现这乃是一个陷阱,一个温柔的陷阱,既然知道是局,见招拆招便可。更何况他本就心事重重,又焉能放松戒备。 南宫菲菲自持容颜傲人,见之无不拜倒。此时自然以为凭借自己天纵之姿,轻施手脚便可让这位迷一样的温先生能够拜倒在自己的魅术之下。 话一出口,便知自己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摧毁了她一直以来的自信,作为花魁的自信。 青州大小事务,一切皆逃不过她的眼,此人是如何凭空冒出来呢?南宫菲菲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不只是对自己容颜失去了自信,就连自己一手建立的情报网都开始怀疑。这一仗彻底击垮了她。 一切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句玩笑话。 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你到底是何人?”说罢伸手撩开帷幔,缓缓地走了下来,看着窗前的温子琦说道。 “怎么?没有后手了吗?”温子琦盯着她的脸,笑着说道。 南宫菲菲淡然地笑了笑,说道:“这般充分的准备都没能一举将你击败,再有后手也是徒劳。” “这般不自信,恐怕对你以后再施展魅术有影响哦。若说魅术一道,最根本所在乃是自信,信可事半功倍,疑乃功亏一篑。”见南宫菲菲好似真如落败的凤凰一般,便言语诚恳地说道。 南宫菲菲一愣,笑着说道:“既然是过招自然要分个高下,我技不如人败在你手我无话可说,可你这般劝诫我又是为何?” “很简单,我与你并无冤仇,为何要将你置于死地呢。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有目地的。”温子琦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道。 南宫菲菲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子琦,冷冷地说道:“原来留我是为了《百病纪要》,看来秦可卿果然没有猜错。” 温子琦闻言一惊,顿时面露不悦地说道:“秦可卿?此事关她何事?” 南宫菲菲见他果然是冲着《百病纪要》而来,便略微涨了几分气势说道:“关不关她事,此事待会儿再说。你若想再见到这本书,最好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好吧,你问?” 南宫菲菲见他言听计从顿时开怀大笑道:“刚才还不是在说教我嘛,现在怎么了,看来风水轮流转转这话一点也不假。那我来问你,你是谁?” 温子琦想都不想,笑着说道:“温子琦,现如今乃是益春堂学徒!”说罢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好像南宫菲菲会如此做,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南宫菲菲见他就简单这么一句便没了,顿时秀眉一竖,娇叱道:“就这么一句便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样好骗吗?” 温子琦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你就问了一个问题,我是谁,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又说我在骗你。” 说话间见他在画舫上闲庭信步一般四处溜哒了起来。 南宫菲菲气地一嘴银牙咬地咯咯直响,从小到大可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对她的魅术完全没有感觉,更是在她画舫内闲庭信步,这让她如何忍得了。 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她感觉到不单单是失败,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就在她准备凌空一跃的时候,耳边传了一句淡淡地声音。 “气息乱成这样,若要动起手来,估计不出三招你便败了,他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弱不经风。 第八十二章 耿耿于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南宫菲菲循声望去,只见舱门口站着一人,一袭玄色劲装,左手拎着一个包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卿姐,你的意思他也是习武之人?”南宫菲菲看清来人之后,连忙问道。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高手我不清楚,但是应该不弱。”说着便走了进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道:“温先生,昨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适才未待秦可卿出言阻止南宫菲菲,温子琦便发觉门口有异响,只是以为这乃是南宫菲菲安插在暗处的后手。自己未曾做出反应只是不愿暴露会功夫一事。 如若是此人并非是南宫菲菲所安插在外的后手,自己这样杯弓蛇影岂不是落人话柄。 如果真的是后手,原本以为占尽先机的她二人一出手才发现一切的安排早就被人知晓,这一瞬间的慌神足以造成天大的破绽。 若一切皆被自己所猜中,那么是否出言点破已经不再重要。 既然这位花魁想自讨没趣,那就不妨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随着那一声,便让他将已暗自提起来的劲力尽数泻去。 直到秦可卿出言道歉时,他才转过身来,双眸含光冷冷地盯着她,良久之后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秦姑娘这话严重了,江湖争斗何须如此。你出手教训我们,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我兄弟口无遮拦,我代他受过,所以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一说。” 言词恳切,没有一丝抱怨,但话里话外之间便将人拒之与千里之外。 秦可卿闻言一怔,心中不免有一丝丝的悲凉,若说她对温子琦没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情愫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推荐他去帮助黄捕头查案,更不会听说他以一己之力安抚住暴民而喜上眉梢。 昨日虽然在暴怒之下做事有所偏激,但是决没有一丝想要伤人之心。原本只是想拔剑叱喝一番凌浩然,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跳出来挡在面前。 现在听他话中之意,俨然是认定自己昨日有伤人之心,这让她倍感失落。 想至此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便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一个人。” 温子琦并未答话,只是将头扭过去,冲着南宫菲菲抱拳施礼道:“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刚才姑娘答应借我一观《百病纪要》不知可还算数。” 立在一旁的南宫菲菲,听着二人的对话,暗自思忖着,这二位可不像只见过两次。可卿姐一进来明显是在示好,以我对可卿姐的了解,她能低头示好,那说明真的很在乎。可这位温先生却将自己受伤之事,归为江湖恩怨。这让可卿姐焉能不生气。 让她更为恼火的事情乃是,这个家伙竟然对秦可卿所说的话充耳不闻,这让一直视秦可卿为胞姐的她无法再容忍。 便冷冷地说道:“自然算数,不过是否借阅给你一观可要问一下这位秦大人。” 温子琦闻言一愣,心中盘算道:“她所说确实不假,《百病纪要》被列为禁书,一经发现自然是要被没收,而且自己确实亲眼所见书是被秦可卿收了起来。” 想至此便沉声说道:“既然书已不在姑娘手里,那温某只能抱憾而归了。”说吧便抱拳准备离去。 南宫菲菲一愣,疑惑地说道:“那你为何不去问问眼前这个秦大人是否愿意借你一观呢?”说罢一脸狡黠的看着温子琦。 其实书就在自己榻下,只不过见他对秦可卿的态度实在让人看了无法苟同,便想借此机会让他服软。 温子琦微微一笑道:“那就不必了,素无瓜葛,温某可不敢让秦大人知法犯法。”说着便扭身要离去。 南宫菲菲愣了一愣,便笑着对秦可卿说道:“可卿姐,这人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无二,小心眼一个!” 秦可卿闻言连忙摆手示意南宫菲菲不要再说下去了。 没走两步的温子琦听到“小心眼”三个字,顿时停下脚步,扭回头来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问道:“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菲菲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可卿姐跟我说她认识了几个朋友,有小心眼、吃货、无赖。”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口无遮拦什么都说,顿时脸色一变叱喝道:“菲菲,还不住口。” 温子琦扭转头看着秦可卿说道:“能被秦大人称之为朋友,乃温某之荣幸。不过这诨名以后还是请秦大人不要再叫了。” 南宫菲菲见温子琦依旧油盐不进,顿时气呼呼地说道:“你一个男人,揪着破事不放,不就一剑的事情嘛,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温子琦一愣,笑着说道:“姑娘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南宫菲菲见温子琦好像并不是因为受伤的事耿耿于怀,便试探地问道:“看你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可卿姐刺了你一剑,那这么说来就是因为它了?”说着走到榻边,伸手从下面摸出一本书来递给温子琦。 温子琦看着递过来《百病纪要》不由一怔,疑惑地问道:“你刚不是说这本书在秦姑娘手里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呢?” 南宫菲菲没好气地说道:“是你自行揣摩的,我有说过书在可卿姐手里这句话吗?”说罢抽回递出去的手。随手翻了几页,翻到一处缓缓念道:“吾师自创行针逼毒之法,这话你怎么解释….”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黑。 秦可卿看着缓缓倒下去的南宫菲菲,刚想开口询问是何原因,便发现刚才还在几步之遥的温子琦已经欺身来到近前。原本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此时已是杀气腾腾。 一向杀伐果断的秦可卿,顿觉大事不妙,便双足一蹬地想要后退。可落足之处犹如泥牛入海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再抬眼一瞧,只见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裴渊庭看着眼前已被泡得和清水一般无二的茶,笑着对老吴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您这待客之道恐怕是独树一帜的。” 老吴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眼皮都不撩地说道:“待客待客,那说的是客,你算客吗?有这茶喝就算不错了。” “别欺负我不懂茶,你这也能叫茶,喝半天我愣是没喝出一口茶味来,我看你这壶茶少说也泡了十来次了吧。”说着便伸手掀壶盖。 看着里面飘着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茶梗,惊呼道:“难怪呢。” 老吴瞥了一眼裴渊庭,略作沉思后说道:“小伙子,看你聪明伶俐,老吴我今天就点拔点拔你。” 边说着话边拎起壶给裴渊庭斟了半碗茶。伸手一指说道:“喝掉它。” 裴渊庭看了看故作神秘的老吴,心中暗道:“这老家伙到底想说什么,装得像高人一般还点拨点拨我。待我喝了这碗茶,看你能说出什么花花来。” 想至此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将碗置于老吴面前说道:“喝完了,有什么说道吗?” 老吴敲了敲烟袋锅子上的烟灰说道:“你刚喝的什么?” 裴渊庭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管这淡出鸟来的清水叫茶,那么我刚才就算喝了茶。” 老吴点了点头,说道:“人生三大境,喝茶是茶,所以你喝的茶。” 说着便拎起壶又给裴渊庭斟了半碗,接着说道:“再喝。” 裴渊庭想了想,原来这老小子是在这里等着我啊,那行看我这次怎么回你。 便伸手拿起茶碗“咕嘟、咕嘟”几口将半碗茶又喝了下去。 喝完后便伸手将茶碗翻了过来,示意自己喝得一点不剩。 老吴笑了笑说道:“那你刚才喝的是什么呢。” 裴渊庭一怔,心想:“刚才我说茶,招来你一顿废话,那我这次不说茶,我看还有什么话等我。” 便开口说道:“喝茶乃为了品味其中之甘后余香,品味人生百态。所以我喝到不是茶而是人生。” 说罢之后都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我如此说,看你怎么再故弄玄虚。 只见老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此乃人生第二境,喝茶不是茶。” 说罢又拎起茶壶,给裴元庭又斟了半碗示意他再喝掉。 生性倔犟的裴渊庭连吃两次瘪,便不信邪这个老吴还能有什么荒谬之词。就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这第三碗茶水也喝完,便将碗撂在桌上。打着饱嗝说道:“我喝的是茶,还有什么说道吗?” 老吴看了看桌上的茶碗,一脸深沉地说道:“看尽世间万物,茶依旧是茶,所以这是人生第三境。” 裴渊庭微怒地说道:“说了这么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人生三大境有什么玄机吗?” 老吴看了一眼裴渊庭,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便记了下来。” 一上午已不知喝了多少茶水的裴渊庭,刚刚又连着喝了三碗,此时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劲。 可当他听到老吴说压根就没什么玄机时,心里那个懊恼。再一瞧眼前的老吴一脸奸笑,顿时明白,那有什么人生三大境。 不过是眼前这个老头看他瞧不上茶,故意想出来折腾自己的说词而已。 第八十三章 往事如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时近午时,小绿回头瞅了一眼画舫,疑惑地说道:“这都将近两个来时辰了,也不见有什么吩咐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可是回头一想,小姐曾吩咐过,没有传唤不可私自登船。便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担忧,继续一个人待在岸堤上发呆。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还听到老吴与那位公子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间就一点声响都没了。不会这两个又在闹什么变扭吧。 一想到这两人小绿不由地暗自叹气,无奈地站起身来朝着别舍走去。 南宫菲菲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秦可卿,很是反应了一会才说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突然感觉身子一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可卿微微沉吟了一下,举起被绑着的双手说道:“很简单,我们被劫持了。” “劫持,被谁?”南宫菲菲眉睫一跳,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道:“该不会是那位温先生吧。” “正是在下,事出无奈两位姑娘多有得罪。”温子琦目光漠然淡淡地说道。 南宫菲菲昂起头颅,眸色幽深,言语中寒意森森地说道:“事出无奈?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吧?” 温子琦仰天大笑,但目中却是一片悲怆之色,失声道:“蓄谋已久,妄我费尽心力为你逼毒疗伤,却换来尔等处心积虑地算计我。” “算计?这话从何说起?”秦可卿笑容里带着一丝的漠然道。 “这话你得问这位姑娘了,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岂不是步步充满了杀机?这难道不能说是算计吗?”温子琦咬了咬牙,眉宇间微带怒气地说道:“若不是我命不该绝,恐怕此时被绑的人就是我了吧。” 秦可卿闻言一愣,扭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可卿姐,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南宫菲菲婉然一笑,神色自若地说道:“再说了,现在被绑的人可是我们。” “菲菲,你怎么可以这般胡闹呢?”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并不否认,便知温子琦所说绝非虚言。顿时心生埋怨,娇叱道:“他助我查案,与我有恩,你为何行事如此鲁莽呢。” “我还不是见你钟情此人,所以想帮你查清他的底细。”南宫菲菲见秦可卿怪罪于她,便心生委屈喃喃道:“非但不领情,还怪我行事鲁莽。” “菲菲,休要再胡言乱语了。”秦可卿闻言一怔,眼眶不由一热,忙忍了下去,扭过头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我这位妹子做事虽然鲁莽了点,但是她绝无有伤害公子之心,还请您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了她好吗?” 温子琦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默然片刻,徐徐问道:“秦姑娘如此聪慧,不妨猜猜我为何将二位绑了起来了。” “以公子功夫,可以瞬间将我二人制服。所以绝不是因为菲菲对公子不敬。”秦可卿笑着皱眉道:“如果是因为不敬而出手,绝不会等到现在。” 温子琦但笑不语,只是凝目看着秦可卿。 见温子琦没有反驳,秦可卿便接着说道:“适才见到公子已准备离去,之所以返回全是因为那本书?” 说罢举目四望,只见温子琦晃了晃手里的书说道:“是在寻找这个吗?” 南宫菲菲见《百病纪要》在温子琦手里,便绷着脸,咕哝着说道:“看来你果然和这本书有莫大的关系。” 温子琦并未搭话,只是随意的翻阅着书本。 “看你不做反驳,想必我猜的没错。”秦可卿见温子琦并未接茬儿,便接着说道;“适才公子出手全因听了菲菲说的一句话。” “哦,是吗?”温子琦微微沉吟,冷冷地说道:“接着说。” “你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会有人去在意。”秦可卿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 ”嗯,确实如此,我本意乃是出手救人。”温子琦语气冷冽地说道:“可想不到菲菲小姐竟然借此要挟我。” “谁要挟你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南宫菲菲闻听温子琦这般说急忙辩解道:“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而已。” 温子琦不禁笑道:“我做贼心虚?若不是我这个贼,恐怕菲菲小姐此刻早已是香消玉殒了吧。” 南宫菲菲怔了一怔,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小声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没齿难忘,我可没有奢望过。”温子琦摇了摇头,目中一片讥讽之色。 南宫菲菲自知此事确实是理亏,便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其实我只想知道你的底细,可卿姐对你有意,总要知根知底吧,没想到被你误会了。” 温子琦怔了一怔,瞟了一眼秦可卿,盯着南宫菲菲说道:“我且来问你,这本书是从何而来?” “是我托关系找人买的。”南宫菲菲略作迟疑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买书也犯法吗?” “犯不犯法我不清楚,我也懒得去管。”温子琦双目如电盯着她,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说是买来的,从何人手里所购呢?” “这本书是我从一位故友手里讨来的,与菲菲无关。”秦可卿见温子琦面色不善,忙出言说道:“你有什么话问我就好了。” “你?你可是朝廷命官。”温子琦诧异的看着秦可卿,一脸疑惑的说道:“我可记得你说过,此书乃是禁书,私自传阅是要受到处罚,而你官位不低,为何要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呢?” “为何?那我先来问你,你又是为何呢?”秦可卿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温子琦问道:“别和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学医之人无不想一观之话,我还是能分辨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温子琦微仰着头,视线穿过窗户,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许久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家师乃十二堂旧人。” “什么?十二堂旧人!”秦可卿惊呼道,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想当初十二堂但凡有点名声的都被缉捕入狱。你师傅又是如何躲过一劫呢?” “当初被拘捕入狱的都是在册的,而我的师傅因年事已高,早已封针在家,所以才逃过一劫。”温子琦说罢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已说完,秦姑娘是不是也该如实相告你究竟为何要费尽心机去弄这本书呢?” 秦可卿双眸含光,盯着温子琦,试图想从他的脸上分辨刚才所说之话究竟是真是假,良久之后只见她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因为菲菲一直很仰慕温太医,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发现了此书,所以便讨来送予她。” 待她语闭,温子琦一脸疑惑看着南宫菲菲说道:“没曾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原委。” 南宫菲菲适才听说温子琦的师傅乃是十二堂旧人,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脸艳羡道:“温先生,你说你师傅乃是十二堂门人,可是你却会温太医.....”说道一半,便发觉其中好像有什么蹊跷之处。 只见她眉头微皱。一脸沉思,嘀咕着说道:“姓温,你该不会是温太医的后人吧!”说罢瞪大双眼看着温子琦。 “呵呵,菲菲姑娘真会说笑。”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幽幽长叹一声,将眼闭了起来,似要抹去满目的水纹:“想到先师,不免有些感慨前尘往事。” “先师?”秦可卿小声的问道:“不知公子师从何位高人?” “先师乃是人称神针薛九爷的薛九落,早已作古多年了。”温子琦轻拭眼角的泪痕,叹息道:“往事如烟,每每提起总是难以自己。” 提起神针薛九爷,秦可卿与南宫菲菲都不由肃然起敬。 薛九落这位名满天下的神医,未曾加入十二堂之前,早已是声名显赫,温世戌当初为了说服这位大家加入十二堂,曾五请出山,后来终被其诚心所打动,位居十二堂教习一职。 薛九爷并不是行排第九,而是其用针的神乎其技。九针一落病症自然痊愈,所以人称薛九爷。尤其是在雏子小儿这一方面,那可谓是针到病除。 “你说什么?你竟然是薛九爷的高徒?”秦可卿诧异的说道。 “正是。”温子琦点了点头,神似肃然地说道:“先师在弥留之际曾对我交待过,他有两大遗憾,一是未能将其针法发扬光大,二是当年离去时匆忙未能携带一本温太医所著的《百病纪要》。 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所以我能投身于益春堂,只求来年的药尊大比能够位列前茅。”说道情深之处竟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 “若薛九爷泉下有知,看到公子为将其针法发扬光大,必定会深感欣慰。”秦可卿低声劝道:“我不知道原来你与这温世戌竟然有这般渊源。昨日实在是不应该。只能在此说声抱歉了。” 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昨日当我看到这本书时,心想终于了却了师傅的一桩遗憾,不免有些过于激动。所以秦姑娘应该是我说声对不起才对。”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你这样再绑着我们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南宫菲菲晃了晃被绑着发青的手说道:“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我乃堂堂花魁,你看看这手都青了。” 第八十四章 两不相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待众人将一切误会皆说清后,温子琦自然没有必要再将这二位继续捆绑起来,即使南宫菲菲不说,也自然会将她二人放了,此时听到南宫菲菲抱怨,便连忙笑着说道:“这就为你二人解开。”说着话便伸手将二人捆绑在手脚上的绳索通通解开。 南宫菲菲揉着被勒地通红的手腕,说道:“也不说下手轻一点。” “我只当你们是坏人呢,看在你们是姑娘的份上我还有意稍微松了一丝。”温子琦瞟了一眼南宫菲菲。略显尴尬地说道:“一进门就用“佛海莲花”招呼我,还说我下手黑。” “厉害,只是闻了闻就知道名字。”南宫菲菲一听温子琦说到“佛海莲花”双眸顿时闪着精光道:“不只是精通针法,而且对于毒也是造诣颇深。” “而且武艺高超!”秦可卿顺声附和道:“这样的好苗子怎么就被朱之廉找到了呢?” “我看不是朱之廉找到的吧。”南宫菲菲盯着温子琦,面露狡黠地说道:“而是他找到朱之廉的吧。” 温子琦闻言暗暗一惊,不得不佩服这位花魁敏睿嗅觉。 面对秦可卿二人询问的目光,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承蒙二位姑娘夸赞,温某受宠若惊。” “我可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哪里受宠若惊了。”南宫菲菲瞥了一眼温子琦,说道:“倒像是宠辱不惊吧。”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扭脸对着秦可卿笑道:“刚才秦姑娘说《百病纪要》这本书乃是你寻到的,不知能否再帮我也寻得一本呢?” 秦可卿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对此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最终是否能够有所收获我不敢断言。” “有秦姑娘这句话,温某已感激不尽。”温子琦展颜轻笑道:“至于最终能否完成先师遗愿,那只能看苍天是否能够成全了。” 南宫菲菲伸手拿起桌上的书,递了过来说道:“既然你是为了完成先师遗愿,那这本送你便可。” “菲菲姑娘,这我可不能接受。”温子琦连忙摆手说道:“如此珍贵之物,温某怎能夺人所爱呢。” “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啰哩啰嗦。”南宫菲菲抖了抖手中的书,不耐烦地说道:“谁也不能保证可卿姐能否再寻得一本,即使说机缘巧合有幸能够再遇到,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弄到手。” “正是如此,我才更不能拿你这本。”温子琦依旧摆了摆手,言辞决绝地说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我不会退步的。” 自从见到这本《百病纪要》,温子琦恨不得即刻收入囊中,这是自从当年法场与父亲诀别以后,第一次见到与父亲有关的东西。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在书中记录了关于行针逼毒的疗效,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还是被有心人南宫菲菲发现了其中的关联。 所以当看到小绿寻上门来,心里别提有开心了。 没想到一登画舫竟然发现这位花魁竟然焚着“佛海莲花”,这种焚香虽然并不致命,但却乱人心神。 原以为只是这位花魁姑娘为了登船游玩人营造氛围,可随之而来一阵似有似无的琴声,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誉满青州的文弱姑娘。 此时见这位姑娘竟然要将书本赠予他,虽然心中万分想要,但是心中明白《百病纪要》在行医之人眼中是何等珍贵。 “菲菲,你就收回去吧。”秦可卿看着一脸决然的温子琦正色道:“我与他虽相识不久,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受你这般恩惠的。” “什么叫平白无故,救命之恩都没报呢。”南宫菲菲略作迟疑,连忙摇头说道:“他这般小心眼,谁知道以后会提什么样的要求呢?” 温子琦闻言一惊,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姑娘您这话一说,我不拿都不行了。”说罢便伸手接过递来的《百病纪要》。 “这样就两清了。”南宫菲菲见他收了书,如释重负地长嘘了一口,笑着说道:“你救我一命,我助你完成遗命,我莽撞失礼在前,你出手擒我在后,现在你我两不相欠。” 秦可卿闻言一怔,轻声笑道:“还说人家小心眼,我看你的心眼也大不到哪里去。” “我可从未说过我心眼大,”南宫菲菲委屈地说道:“再说了叫他小心眼也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熟到称诨号的地步。” 言下之意已经一目了然,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天资聪颖,所以此话一出温秦二人俱都一脸绯红。 见二人俱都低头不语,南宫菲菲咂了咂舌笑着说道:“诨号这种事呢,一般都是成双成对才会取的,我现在特别好奇温先生如何称……” 话未说完,便听到秦可卿娇叱道:“好了,你就别在这逞口舌之快了,眼看都午时了,你去让小绿弄点吃食,我还找你有事呢。” “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你了呢,”南宫菲菲闻言一怔,连忙问道:“你怎么跑我这里了呢。” 温子琦见二位姑娘好像有要事要谈,便抱拳说道:“既然二位姑娘有事要协商,温某便就此告辞了。”说罢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秦可卿见温子琦要走,情急之下连忙说道:“小心眼!”话一出口,发现自已矢口竟然叫出了诨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之法,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本想找菲菲的,你在这里再好不过了。” “什么意思?”南宫菲菲一听这话顿时面露不悦地说道:“什么叫做本想找我,他在这里再好不过了?你最好解释一下!”说着拿手一指正要离去的温子琦。 “菲菲别生气,姐姐向你道歉。”看着嘟着嘴的南宫菲菲,秦可卿一拍额头笑着说道:“姐姐忘记了,我们家菲菲也对药材有着独到的见解。” 正欲离开的温子琦听到秦可卿叫自己“小心眼”,微微一愣,随即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现在听到两人之间的交谈,顿时明白原来她是遇到了难题,便转过身来走了回来。 秦可卿见温子琦转身走了回来,笑容清淡柔和,并无一丝愠恼之意,便小声地说道:“多谢。” 现如今二人芥蒂全消,仿佛满天阴云都已经散开,又回到了他最向往的气氛中,当然是欢喜异常,满面都是笑容。 秦可卿瞪了一眼正在抿嘴笑的南宫菲菲,说道:“此事须得从上一宗案子说起,就是四海客栈李掌柜说起。” 南宫菲菲略作迟疑地说道:“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吗?” “不,这件案子并没有结案。”秦可卿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但是已经不归我管了,只要此地的衙门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既然不是这件案子,那为何还要从这件案子说起呢?”南宫菲菲一脸疑惑的问道。 “之所以我们能查到李掌柜,全是因一人的告发。”秦可卿想了想,接着说道:“而告发之人口供中还出现一人,此人便是我现在要说的这个案子的嫌犯。” 南宫菲菲笑着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炮双响吗?不过这位李掌柜也算是罪有应得,竟然就这样死了。” “菲菲姑娘言外之意是这位李掌柜,平日里做过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喽?”温子琦闻声一愣,不解地问道。 “西梁的奸细你说呢?”南宫菲菲瞥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不单是奸细,还常常干一些蛊惑人心之事,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秦可卿对于南宫菲菲知道李掌柜乃是西梁奸细只是淡然一笑,显然对于她知道李掌柜是西梁人并不感到意外。 见二人不再说话,秦可卿伸手拿过一个包袱放在桌上,伸手将其解开摊在二人面前。 “天南星!”南宫菲菲惊呼道:“你从那里弄到的,这东西可有毒。” 秦可卿看了看一脸沉思的温子琦,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这般品相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如果这东西与你所说的案件有关系,”温子琦沉思片刻缓缓的说道:“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查下去了。”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温子琦说道:“这是为何呢?” 温子琦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很简单,它应该是贡品。” “贡品?你就看了一眼就敢推断它是贡品,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玄乎了。“南宫菲菲瞥了瞥嘴,一脸不屑地说道。 “是与不是,你一问秦姑娘便知。”温子琦笑眯眯地说道。 “你为何敢断定这就是贡品呢?我也很想知道。”秦可卿见他如此肯定,便诧异地问道。 面对着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二人询问的目光,温子琦随手拿起一块说道:“本草有云,初生跟如豆大,渐长大,形似半夏而扁,次年其根园及寸,四畔有圆芽,大者如鸡卵。你们看这个有多大。“说着将足有拳头大小此物递了过去。 “原来是因为太大了所以你才说是贡品。”南宫菲菲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能掐会算呢。” 第八十五章 同气连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或许是因为《百病纪要》这本书的缘故,南宫菲菲对于温子琦来讲,有这一种别样的情感在其中。 如今见她出言讥讽,只是淡然一笑。表情柔和,未有一丝愠恼之意。 “温先生,”秦可卿凤目中波光流溢,凝视着温子琦的侧面,问道:“既然您猜测这东西可能是贡品,不妨说说这药是来自哪里。” “龙邸,”温子琦想都不想说道:“整个青州城能有此物之地的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我们益春堂,一个就是皇上行宫“龙邸”了。” “可卿姐,”南宫菲菲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夜闯行宫了。” 秦可卿并没有否认,只是目光如剑,凝视着远方道:“本想拿着令牌光明正大的去查,可是发现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铤而走险了。” “可卿姐,你真是为了查案不要命了,”南宫菲菲听到秦可卿真的是去夜闯行宫,顿时脸色一沉,娇嗔道:“饶你是官拜四品也没用,未经通传一经发现那是杀无赦的。” “放心好了,”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对自己夜闯行宫,如此大的反应,心中不由一暖,莞尔一笑道:“姐姐我自有分寸。” “你还能笑得出来?”南宫菲菲的表情很是佩服,“虽说行宫兵力不及皇宫,但是也绝不能小觑,你就这要贸然闯了进去,真不知道你自持武功高强,还是头脑发热。” 秦可卿莞尔一笑,伸手牵住南宫菲菲的手说道:“我的好妹妹,姐姐的功夫你还不清楚吗?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嘛。” “以前我觉得黑白双剑的徒弟,即使算不上一流高手,也应该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吧,可是今日你我二人却......”南宫菲菲话说到一半,瞟了一眼温子琦自嘲道:“连人家如何出手的都没看到到。” “说到功夫,刚才忘记请教温先生师从何处?”也许是对于自己连还手能力都没有而耿耿于怀,南宫菲菲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出言问道。 温子琦微微一愣,连忙摇了摇头说道:“菲菲姑娘,你这是好奇呢还是真心想知道?如果是好奇,那温某不便相告,但是如果姑娘真心想知道,温某可以如实相告。”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心中暗道:“自己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怎么他竟然当真了呢?要知道,师承何人对于一般人来说其实没什么。可是对于像她这种不便以真面目示人的,自然不愿意告诉外人。只因江湖中忌讳甚多,有些可能牵扯到师门恩怨,所以一般也是最为忌讳外人去刨根问底。” 对于这个问题,从她刚一出口便后悔了,如今见温子琦竟然愿意如实相告,更令她心生懊悔,只见她仰天长笑,神采飞逸。 良久之后,只见她对温子琦一抱拳说道:“南宫菲菲” 温子琦眉睫一动,已然明白这位花魁此举是何意,便连忙回礼道:“温子琦。” 也许直到此时南宫菲菲才彻底对他放下芥蒂。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摇了摇头。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竟然真名示人,顿感疑惑,可仔细一想便释然了。便笑着说道:“想不到第一个得到南宫妹妹芳心的竟然是这位小学徒。” “唉,可卿姐,”南宫菲菲连忙摆手说道:“这你可说错了,我与温大哥之间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是单纯的信任,就好比兄妹之间亲情。而你对“小心眼”的感情可不一样,那可是有一丝爱慕在其中呢。” “你这家伙又在这里胡言乱语,”秦可卿闻言连忙作势起身要打。 “温大哥,”只见南宫菲菲一面后退,一面开口叫道:“快来救救小妹,可卿姐要吃人了。”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二人嬉闹。 或许是因为有这个刚认的兄长在场,南宫菲菲更是有恃无恐朝着秦可卿挑衅。 反观秦可卿却是有点素手无策,只见她瞪着一双凤眼,冷冷地说道:“你要是再闹,小心我揭你的老底。” 此话一出,南宫菲菲瞬间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说道:“可卿姐,刚才我们说到你艺高人胆大夜闯行宫,此举虽然英勇异常,可是我觉得你做的不妥。” 秦可卿见到她瞬间安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秦可卿而言,南宫菲菲更像她的一个小妹。 此时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一脸疑惑地说道:“哦,是吗,有何不妥?” “我也说不出来,总感觉此事不应该是这样做。”南宫菲菲双眉紧皱,略做迟疑地说道:“温大哥,你觉得可卿姐,夜闯行宫此举是否有不妥之处?”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凝目看着秦可卿道:“秦姑娘,你确定你此次夜访不会打草惊蛇吗?要知道像这种并不常见的药物,恐怕存量并不多。”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被温子琦这么一问,秦可卿也不敢断言此次行动是否妥当。 温子琦长叹一口气说道:“依我之见,你是万万不该将这东西带出行宫的。” “这是为何?”秦可卿闻听一怔,连忙不解地问道。 温子琦略微思索一番,便开口说道:“这很简单,因为此物虽然有毒,但是一般用来燥湿化痰,止咳祛痰。 而如今正是深秋之季,天干物燥,很多人都会再这个季节风邪犯肺,引起咳嗽。” “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此物在行宫中势必会用的很多?”秦可卿半信半疑地问道:“可是这乃是贡品,他们难道敢私自挪用吗?” 南宫菲菲闻言笑着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说说这个行宫皇帝多久才来一次。” “一年一次啊,”秦可卿不解地说道:“怎么了吗?” 见她依旧没有发觉,南宫菲菲继续问道:“那一般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三伏之际…..”秦可卿脱口而出,可紧接着却看到她点了点头说道:“懂了。”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行宫好比一个宝藏,怎么会没有几个太监宫女监守自盗呢,何况还没人管。”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秦可卿想了想,便继续问道:“拿了好的总要换进去次的吧,这明年万一吾皇亲临,过问起此事岂不麻烦。” “这你就更无需担心了,”温子琦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秦姑娘不妨猜一猜此物什么时候采摘?” 秦可卿闻言一怔,略加思忖道:“听你的意思,这帮人这般有恃无恐,全都是因为这个东西能在来年吾皇亲临之前补齐。” 温子琦见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便出言补充道:“对,此物一般是九月下旬十月上旬之间采摘,而在这之前正好是他们大捞一笔的时间。所以突然发现消失了这么多,你说他们会作何感想。” 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万万不该将此物带出来才对。可是事已至此,该如何做才能不打草惊蛇?” 温子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就简单了,你是昨晚才将此物取出来的,今晚我们将它放回去便可。” “等等,你们刚才说要夜闯行宫?”南宫菲菲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嗯,也只有此法才能弥补我犯下的过失。要不然….”说道一半,秦可卿扭头看着温子琦惊讶地说道:“你刚刚说我们?你为什么也要去?” “这还不简单嘛,他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想保护你,”南宫菲菲瞥了瞥嘴打趣道:“难道是为了好玩吗?” “我就是觉得好玩啊,这种好玩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呢。”温子琦浑然不在意地答着,半点也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 “好啊,既然温大哥说好玩,那我这个做小妹也想跟着去看看。”南宫菲菲眨了眨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 “脚步轻浮,中气不足,”温子琦看了看南宫菲菲,一脸严肃地说道:“而且大病未愈,你不适合。” “啊呀,听你这意思是怕我拖累你们喽。”南宫菲菲闻言一怔,白了一眼温子琦说道:“还是嫌弃我耽误你二人花前月下了。” 温子琦闻言顿时满脸通红,辩解道“我是你的大夫,我说你去你才能去。” “嚯嚯嚯,现在给我端起大夫的架子了,刚才绑我的时候你可没有一点慈悲之心。” “那不一样,那是想出手教训一下你这个小滑头。” “嘿、 还说我是小滑头。可卿姐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一个“小心眼”,就这么小。”说着拿手一比。 “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听一听我的意见,”看着二人拌嘴,秦可卿心中一热,但是自知闯行宫绝不是儿戏,所以便出言打断俩人。 “你的意见?重要吗?”南宫菲菲头一歪,上下打量一番秦可卿,扭头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大哥你觉得可卿姐的意见重要吗?” “重不重要和我没多大关系,”温子琦闻言一怔,正色道:“我是去游玩的,只是与秦姑娘正好顺路而已。”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对温子琦伸出赞赏大拇指说道:“厉害!” 第八十六章 愿赌服输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杨弘仔细观瞧着手里的琉璃茶盅,似笑非笑地说道:“柳伯父,今日到了您这里,我才算是开了眼见了,像这等宝物市面上恐怕是重金难求。” 柳南天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这哪里算什么宝物,不就是一个凡物茶盅嘛。贤侄你过来,你瞧这是什么。”说着话只见他从身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匣子放在眼前的案几上。 杨弘将手中的琉璃盏小心翼翼地放在原处,迈步来到案几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案几上的箱子说道:“连琉璃盏您都说是凡物,那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恐怕不只是奇珍异宝这么简单了。别的不说刚这个箱子就价值不菲。” 只见箱子四周飞龙盘绕,仔细一瞧发现乃是一副双龙戏珠图,行云流水栩栩如生,就在二龙交汇处,镶嵌着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的宝石。 柳南天轻抚胡须,微微一笑道:“宝物是否有价值,完全取决于在谁手里。至于钱财嘛,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有能称之为宝物的可不是用钱财可以衡量的。” 说着话,只见他用食指轻轻一摁那个璀璨夺目的宝石。随着“啪”的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柳南天抬手示意道:“贤侄,不妨打开瞧瞧,此中到底是何物。” “既然柳伯父都说了,那小侄就失礼一回。”杨弘也不推辞,伸手便将盒子拉开。 杨弘一瞧顿时怔在原地,双目犹如被吸住一般,紧紧地盯着盒子内的东西说道:“柳伯父,这…” “怎么样,此物能称的上宝物吧,”柳南天斜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发愣的杨弘说道:“贤侄可以拿起来试一试。” “柳伯父,您刚刚说什么?”杨弘抬起头来,双目含光地看着柳南天。 “你没有听错,”柳南天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拍了一拍杨弘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你可以拿起来试试。” “咕”杨弘咽了下口水,低头注视着盒子内这一对短刀。只见刀锋上波光流溢,犹如暗夜里的星辰一般。拿在手里轻轻一挥,破风声随之而来。 “怎么样,”柳南天看着杨弘笑着问道:“此物可算的上宝物?” 杨弘仔细端详着手中之物,略作迟疑地说道:“柳伯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对应该是漠北羌族圣物“开山裂石”吧。” “贤侄好眼力,确实是此物不假。”柳南天手捻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弘意犹未尽地将双刀放回原处啧啧道:“柳伯父真乃神人也,这等宝物都能被您纳入囊中,小侄深感佩服。” “刚才我也说了,宝物是否有价值关键看在谁手里,”柳南天伸手将桌上的盒子拿来起来递给杨弘说道:“此物在我手里也是放在架上蒙尘,何不赠与贤侄。” “柳伯父,您这是何意?”杨弘眉头紧皱,不敢相信地看着柳南天。 若是寻常之物,杨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此物实在是太过于贵重。说它是价值连城恐怕都是在贬低它。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这位柳知府出手如此大方,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柳南天看着犹豫不决地杨弘开口说道:“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在你手里它才能够体现出它的价值。 “这….”杨弘看着递在面前的宝刀踌躇不定。学武之人谁不想拥有一把自己的神兵利刃,何况自己的功法本就是使双刀。 柳南天见杨弘并未直言拒绝,眼中便闪过一丝精光,笑着说道:“贤侄,这般犹豫不决,可不像侠者之风。”说罢略微一顿,抿了抿嘴角说道:“若是贤侄觉得受之有愧的话,那你帮伯父一个忙,此物就当献礼,你看可好?” 杨弘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柳伯父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侄儿自当尽心尽力。” 柳南天嘴角微微翘起浅浅一笑,便伸手将盒子塞在杨弘手里说道:“东西你先拿着,可别再推辞了哦。”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话伸手将盒子抱在怀里,生怕柳南天反悔一般。 裴渊庭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俩人,伸肘轻轻碰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温子琦小声说道:“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还有这边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便是这渭河花魁吗?” 一桌之上,你就是再小声,坐在对面的人也能听到,只见秦可卿脸色一板,佯装生气地说道:“姓裴的这个吃货,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别什么都往外说。” 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的裴渊庭,怎能听不出这位姑娘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便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泼妇,我今天保证只吃饭不说话。”说着还伸起右手假装发誓。 南宫菲菲闻听裴渊庭这么一说,连忙用手捂住口鼻,扑哧一乐道:“原来这位就是可卿姐嘴里的“吃货”,看你一点也不胖,真的很能吃吗?” “不只是能吃,”秦可卿见他口无遮拦的一通乱说,便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而且还能说。” 裴渊庭一听秦可卿这样说,不乐意地辩解道:“说我能吃我承认,但是你说我话多,我可要反驳了,不知道是谁一个人愣是把两个大老爷们骂到哑口无言。”边说边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南宫菲菲一听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八卦,便连忙问道:“是谁啊?” “还能是谁,”裴渊庭朝着秦可卿努了努嘴说道:“除了这位秦大人,估计再没人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这位可卿姐,一个人将你和温大哥俩人骂得没有还嘴余地。”南宫菲菲幸灾乐祸地问道。 裴渊庭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和子琦,是子琦和浩然……,等等,你刚刚叫温大哥?” “对啊,有什么不可吗?”南宫菲菲挑眉问道:“还是你有什么意见?” “凭什么啊!” “就凭他救过我的命够不够?” “够了。” “看我没说错吧,”秦可卿看着一脸傲娇的南宫菲菲说道:“不只是能吃而且还能说吧!” “确实是,不过他的脸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 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说,温子琦扭过头来,看着双颊肿得像发面团一般的裴渊庭关心地问道:“对哦,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这脸是怎么一回事,一上午没见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没事”裴渊庭神色略显尴尬地说道:“愿赌服输而已!” “赌?你和谁赌了?怎么赌成这个样子。”温子琦诧异地问道。 “没有和谁,就和下面那个老头,”裴渊庭不以为然地说道。 秦可卿摇了摇头,嘲笑他道:“不只是能吃话多,现在再给你加一个胆大。” 裴渊庭闻言一怔,忙抬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竟然敢和他赌,”南宫菲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因为,老吴曾在“南柯一梦”连赌三天三夜骰子未曾有败绩。” 温子琦闻言一惊,随即便扭转头透过窗户看向远在岸堤上的老人。因为温子琦知道赌场赌骰子,重要的是凭借听力。 而三天三夜未曾一败,这说明此人的听力已达到丝毫不差的地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今天在船上所说的话,极有可能一字不漏得全被他听了进去。为保万无一失,那么此人便不能再留。 或许是巧合,就在温子琦望向老吴之际,老吴也正好抬起头看向画舫这边。二人隔空相望。 温子琦见到老吴也看向这边,便更加确定自己所猜一点没错,此人之所以能够如此巧合地看向画舫,说明画舫内的一举一动他是尽收耳底。 坐在对面的秦可卿见温子琦一言不发盯着窗外,便笑问道:“怎么想替你兄弟报仇不成?” “正有此意”话音刚落,便看到他人已经飞出窗外。 众人无不一愣,裴渊庭深知温子琦一向是以不会武功示人,此时竟然不惜暴露功夫。那说明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周旋的地步。便连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十几丈的距离,转眼就到,老吴刚才还看到此人正在画舫内望向自己,一个错神的功夫便发现人已站在一丈开外之地。 此时正目露杀机地盯着自己,老吴“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手里的烟袋锅子,笑着说道:“怎么,看温小哥怒气冲冲的样子,想必是为你那位兄弟报仇而来?” 温子琦眉捷一挑,眸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道:“报仇怎么说,不报仇又做何论?” 随着二人说话间,裴渊庭也来到身边,看着一脸杀机的温子琦,裴渊庭不觉一怔,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报仇的话,那自然是再赌几把,要是不报仇那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恕不奉陪了。”说话间,只见他将手中的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一敲,随手插在腰际准备转身离去。 温子琦见他要走,便开口说道:“看您的样子,好像认定我不会为我兄弟出头了,要不然您这是急着要干嘛去呢,难道说有什么事情急着向他人通禀呢?” 老吴头闻言站住脚步,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意思”温子琦一面紧了紧袖口一面淡淡地说道:“希望您不要走!” 第八十七章 装腔作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若是我执意要走呢?你能耐我何。”老吴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 “那我只有得罪了。” 随着话音落地,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响起。 再一瞧温子琦已经左手变为虎爪抓向老吴的咽喉之处,右手握拳冲着太阳穴挥去。 老吴一看,这般一上来就下杀手,这分明是要取我性命嘛,在电光石火的一霎那,竟以险招救急,伸手抽出腰间的烟袋锅子朝着温子琦手心的“劳宫穴”戳去, 见有烟锅戳来,温子琦变擒为缠,伸手抓住老吴的手腕顺势一拽,一个年近六旬的干瘦老头体重不过百,哪里能经得起这一拽。只见他双脚离地,竟然飞扑向温子琦怀内。 虽说是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击,可自己却整个人来了个投怀送抱,都未能来得及任何反应,便发现温子琦的右拳已近在咫尺,不得已只能抬起左臂护住要害。 “轰”的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老吴手臂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际,面对突如其来的剧痛尚未来得及反应,耳边又响起“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只见温子琦的左膝整个顶在老吴的腰际。一上午喝的茶水随着这一膝,全部从口里“哗啦”一下喷了出来。 温子琦松开左手,老吴就好像一团面条一般瘫软在他脚边。前后不过几息,站在远处的裴渊庭都没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便发现老吴犹如死狗一般蜷缩在温子琦脚边。 心想不就是赌个博嘛,至于打成这样吗?连忙跑过去说道:“我的哥哥呀,你这下手有点忒重了吧。” 温子琦看着地上的老吴,淡淡地说道:“是吗?可能是有点重,不过没事死不了。” 裴渊庭神色略显慌张地看着他,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没再继续追问。 但心里却是暗自嘀咕着:“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刚才还与花魁姑娘谈笑风声哥前哥后的,这一转眼就将人家老奴给揍得半死不活。这待会人家怪罪起来,又该如何去解释才好呢。” “老吴这是怎么了?”随着一声询问,打断了原本正在暗自感叹的裴渊庭。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一路小跑来到二人面前。 正要准备俯身去查看伤势,却被温子琦伸手拦住:“没事,断了几根肋骨晕过去了而已。” “你神经病吧,”秦可卿闻言一惊,怒骂道:“好好的老头,又没有得罪你,干嘛出手这么重。” 站在一旁的裴渊庭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连忙俯下身去抬起瘫软的老吴说道:“没事没事,我给他看看要不要紧。” “我自由分寸,”温子琦瞥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我还有事要问他呢,怎么可能将他打死。” “肋骨都断了还说没事,快快快,将他抬到水榭内。”秦可卿焦急地催促道。 裴渊庭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秦可卿,又看看面色阴沉似水的温子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子琦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操那闲心干什么。” “是不是好人,等人没事了再说,”秦可卿白了一眼温子琦催促道:“老裴,你帮我把他抬到水榭去。” 温子琦见忸不过秦可卿,便出言说道:“行行行,你们爱救救,反正待会你们会后悔的。 水榭内,老吴满脸是血的躺在木架床上,小绿手里正拿着一块巾绢在帮忙搽拭,秦可卿时不时在旁边叮嘱一番“这里 、这里”。 温子琦双臂交叉抱在胸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二人, 待一切清洗干净后,温子琦对小绿吩咐道:“让你家小姐下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小绿躬身应诺,慢慢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只见南宫菲菲头戴面纱,缓缓走了进来。看到二人脸色各异,便笑着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怎么像仇人一般。” 秦可卿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个人真的是心眼小到让人无语的地步,你看看老吴,”说话间拿手一指床上的老吴道:“看看被他打成啥样了。” 南宫菲菲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吴,淡淡地说道:“小绿刚和我说了一些,不过我感觉温大哥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这么重的,或许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刚从外面打水归来的裴渊庭,听到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连忙一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姑娘,子琦也是想为我讨回个公道。我与他关系本就密切,见我被打成这样,暴怒之下,出手时略微重了一些。” “不过二位请放心,老吴的医药费、误工费我都包了,这一锭银子够不够。”说话间放下手中的木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看了看桌上的这一锭银子,裴渊庭长叹一口气,心中懊悔不已。早上还在吹嘘自己是有钱人。若不是因为自己一时贪赌,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钱财散尽不说还挨了一顿大嘴巴子。 越想越憋屈,或许只有渭河上的风才能带走自己的忧伤,便撂下一句话:“现在我就这么多银子了,老吴要是还嫌少,那就等我下个月有钱了再给他补上。”说罢竟转身走了出去,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看一看带有他体温的银子。 若没闹出人命,打人无非就是赔点银两而已,既然裴渊庭都这么说了,秦可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走过来对温子琦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老吴是不是坏人,你也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你看他一个孤寡老人,即使是坏他能坏到哪里去呢?” “坏人?什么意思?”南宫菲菲闻听一怔,失笑道:“温大哥,你说老吴是坏人?” 看到二人质疑的眼光,温子琦唇边虽然挂着一抹微笑,但是双眸之中却是精光闪闪全无笑意道:“若不是老裴今天因赌被打,我也不会想道别处。" 说话间只见老吴发出“呃”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见到人已转醒,温子琦抬手一指老吴,似笑非笑地问道:“还跑吗?” “咳、咳、你这年轻人,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老吴一手捂着肋下之处,一面委屈地问道:“哎吆喂,可疼死我了。” 秦可卿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便看见温子琦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在老吴面前笔画了一下说道:“腋下二寸之处有一穴道摁之必笑,倘若将此银针刺进,那恐怕你真的要含笑九泉了。” 老吴顿时加紧双臂,面露惧色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折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给你兄弟讨个说法?” 温子琦用手捻着手里的银针,冷冷地说道:“与他无关,他要自讨苦吃,我又何必横加阻拦呢,你说是不是?可你要是不识相,我也不妨让你体会一下啥叫含笑九泉。” “既然与老裴无关,”秦可卿见他并非是为了老裴寻仇,忙不解地问道:“那你又何必将他打成这样?” “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温子琦头都没回,依旧拿着针在老吴身上比划着。 听罢此言,南宫菲菲也是一头雾水,便疑惑地问道:“我们?这话怎么讲。” 见到老吴已经吓得体弱筛糠,温子琦便将手里的银针随手丢在一边,扭过头来看着一脸茫然的俩位,淡淡地说道:“因为他想要了我们的命。” 二人俱都是一惊,扭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吴,笑着说道:“你没有说错吧,就他?要我们的命,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开玩笑?”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可没有拿自己身家性命去开玩笑的习惯。” 秦可卿略微迟疑了一番,便开口说道:“既然不是开玩笑,总要有点理由和凭据吧,你这上下嘴唇一碰很难让人信服。” “理由很简单,一、他是敌国奸细,二、他曾经试图谋害菲菲,而且差一点得逞。这两个理由够了吗?” 南宫菲菲扭回头看着老吴,冷冷地问道:“温大哥说的可有错!” 老吴见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连忙开口辩解道:“当然是错的呀,我怎么可能是奸细呢,还有我怎么可能谋害小姐性命呢?”也许是过于激动牵扯到了腹内的伤,话还没说完便手捂肋下一直“哎吆、哎吆”叫个不停。 “直到此时了,还在想试图蒙混过关,”见老吴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温子琦剑眉一竖,叱喝道:“真是聒噪!” 虽然短短相识几天,可是秦可卿觉得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温子琦不会这般样子。便出言问道:“你说他是敌国奸细,可有何依据。” “这就是依据,”只见温子琦伸手将老吴的烟袋锅子递给秦可卿说道:“你看着这里面是什么。” 秦可卿伸手接过烟袋锅子,里外翻看了一遍,也么见有什么特殊之处。便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温子琦。 只见他拿起一直系在烟嘴之下的一个小包裹说道:“是烟丝,他抽的乃是北羌人最爱的、也是特有的一种叫做“梦清风”的烟丝,就这一小包,恐怕得一锭银子。” 南宫菲菲看着床上一脸煞白的老吴缓缓地说道:“北羌” 第八十八章 不打自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老吴眼角微微抽动,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说道:“我就是抽了点烟丝你就说我是奸细,那你们几个都看了禁书,我是不是可以去报官说你们肆意谋反。” 此话一出,温子琦一脸奸笑地看着他,说道:“不打自招!” 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便让原本还在为他叫屈的秦可卿不由一怔,随即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并非是因为老吴出口要挟她,而是知道此事的本应只有他们三人,现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老吴让她有点难以理解。 见到秦可卿脸色骤变,老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所说也是这几人的隐秘之事,便连忙闭口不语。生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看出来啊”南宫菲菲瞥了一眼老吴,言语森森暗藏杀意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项本事。看来是我小觑了你了,说说吧,还听到了些什么。” 老吴将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一直哎呀、哎呀的乱叫。 “菲菲你别担心,”温子琦看了看装死的老吴淡淡道:“三个时辰后他会求你的。” “这么自信?”秦可卿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说呢。” “那是因为他的烟瘾等一会就会犯”温子琦一指秦可卿手里的烟袋锅子淡淡道:“到时候你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哦”南宫菲菲淡淡一笑,伸手拿过秦可卿手里的烟袋锅子,晃了一下说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温子琦看了一眼正在怒目而视的老吴说道:“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老吴并未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温子琦,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温子琦早已是不在人世了。就连那只剩的几个牙齿都被他咬的吱吱乱响。 “哎吆喂,这是准备要吃我还是怎么地?”温子琦看着满眼血丝的老吴讥笑道:“你以为你装聋作哑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南宫菲菲闻言一喜,笑着说道:“听温大哥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等三个时辰便能知道此人到底是忠是奸了?” “他现在嘴硬只是徒耗时间而已,三个时辰一到,他毒瘾一发自然而然什么都交代了!” “毒瘾?什么毒瘾,”老吴一听自己已经中毒连忙开口问道。 “真是笑话,原来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啊?”温子琦闻言一愣,看着一脸茫然的老吴笑着说道:“你难道没有发觉你日渐消瘦吗?” “我这般年纪,身体本就好不在哪里,哪有消瘦一说。“说话间见他抬起犹如枯枝一般的手掌瞧了瞧,喃喃道:“好像是比以前瘦了许多。” 温子琦伸手拿过烟袋锅子递在老吴面前,淡淡道:“食肉无味,食菜寡淡?只有这烟才是最能解馋,我说的可对?” 只见老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伸手准备去拿烟袋锅子。 “哎,怎么能给你呢”温子琦见老吴想要伸手抢夺烟袋锅子,便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笑着说道:“你还没给我说,你准备跑到哪里去呢?” 南宫菲菲看着老吴的窘迫样,不由捂嘴轻笑道:“好玩,看来这个玩意对他真的很重要。” “那是自然,毒瘾犯了你要他剁只手,他都毫不犹豫地砍下来给你。”温子琦边说边把玩着手里的烟袋锅子。 玩到最后看到他竟然解开装烟丝的丝绒小袋,从中捏出一小撮随手撒在地上。一面撒还一面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吴问道:“想让我住手就说话。” 此举可着实让老吴愤怒不已,只见他竟然不顾腰肋间的剧痛,从床上爬来起来扑倒地上去拾掉落的烟丝。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可卿眉头紧锁,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吴。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小心眼,你别这样戏弄他了,将烟袋还给他吧,我看不了这种场面。” 温子琦闻言一怔,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便将烟袋锅子递给老吴说道:“最后的自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秦姑娘的一番好意。” 原本还在疑惑,为啥要将此物还给老吴的南宫菲菲,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扭过头来凝视着老吴的眼睛,语气极为认真地说道:“各位其主,我也不难为你,你只要如实说出,我会送你体面地离开。” 正在低头打火的老吴闻言略为一顿,笑中带泪地说道:“体面,面子都早已经丢在“南柯一梦”了,还哪里有什么体面可言。”说罢狠狠地吸了一口。 三人并未打扰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是那只猪。整日在赌坊徘徊的我,虽然不能说是活得惬意,但也是自在无比。” “既然自在无比,为何会如此呢?”南宫菲菲失笑道:“我可记得当时你是奄奄一息,我看你可怜才将你救了回来。” 老吴低头淡淡地说道:“小姐外表虽然冷若冰霜,可是内心却是古道热肠。所以为了博得小姐的同情之心,老奴便绝食数日,装做要马上丧命样子。” “原来如此”南宫菲菲听罢,哈哈大笑道:“说来也是讽刺,想不到当日一时心软,竟然给自己救回一个时时刻刻准备取我性命的人。” “其实有些事,并非我所愿。至于要谋害小姐,老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老吴轻声地说道。 “是吗?”温子琦瞥了一眼老吴,冷冷地说道:“那几日前的刺杀,你又做何解释?” 南宫菲菲闻听几日前的刺杀也与老吴有关联,顿时火冒三丈。 但是自己冷静一想,当日刺杀之人一人已经被自己当场击毙,另外一人虽然远遁,但也是身负重伤。此时再去纠结此事倒不如查处幕后之人。 尚未开口来得及询问,便听到身旁的秦可卿开口问道:“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逼迫你?” “哎,当然是被人胁迫。”老吴一听顿时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温子琦看了看一脸悔意的老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在梦清风地控制下,应该说不上是逼迫吧。” “梦清风”三个字就好比一根银针,刺在老吴的心里。只见他双手颤抖不已,就连说话都有一丝颤抖。 见他如此,温子琦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竟已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三年前,我在一次赌局上遇到一伙从关外来的参客,出手阔绰,在我们赌场称这种人为肥羊。” “参客?”秦可卿闻言一惊,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参客,那一场我赢的是盆满钵满。”老吴回忆起当日之情形,得意之色依旧跃然于脸上。 南宫菲菲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道:“那接下来呢?” 老吴微微地摇了摇头,拿起手里的烟袋锅子吸了一口,笑着说道:“接下来便是噩梦的开始。”话虽然说的轻松无比,可是却从脸上看不出一丝轻松之意,反而全是一脸的惊恐。 “果然如此。”南宫菲菲拿手一撩戴在头上的头纱,意料之中地笑了笑。 “哎,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圈套,一个等着我去跳的陷阱。”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你?除了逢赌必赢之外,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南宫菲菲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小姐并不知道逢赌必赢其中的玄机。” “玄机?”南宫菲菲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那你说说,是何玄机可以做到逢赌必赢。” “说是玄机其实一点也不玄,不过就是天生耳力聪慧,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刻意修炼,便可做到听声辨数。” “听声辨数?” “对,骰子有六面,每一面的点数都各不同,落地的声音也是有略有不同。只要能分辨出这细微的差别,便能分辨骰盅内骰子是何数字。” “原来是一门功夫”南宫菲菲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他们之所以选择你,是看中了你这门功夫。” 老吴磕了磕烟锅,将里面几尽烧光的烟灰倒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这门功夫虽然在对阵杀敌时丝毫无用武之地,但是在刺探情报时却是得心应手。” 秦可卿默默地点了点头,双眸熠熠生辉说道:“一个及时有用的情报,价值可是难以估量的。所以为了能够刺探到有价值的情报,敌我双方往往会不计成本地去安插密探。” “所以如何控制这些密探,往往也是一件颇费精力的事情”南宫菲菲深有体会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药物控制不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老吴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南宫菲菲,他深知眼前这位女子,虽然名义上是堂堂的花魁,真实身份却是一个庞大组织的情报人员。所以对于如何控制其手下的暗桩,她自然是不陌生。 见老吴一脸决然看着自己,南宫菲菲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地说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自然也会知道我会对你有一番调查,你就不怕我查出来与你不利?” “我本清白之身,你就是再怎么查,也最多查到我嗜赌如命,而且逢赌必赢。我有何好怕的。”老吴语气淡然地说道,丝毫没有恐慌之意。 见他情绪不再激动,秦可卿便开口问道:“那你又是如何与他们相识的呢?难道就是那一伙参客?” 第八十九章 丧家之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说到那一伙参客,老吴立马情绪失控,发疯似地吼道:“就是他们,一说起他们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这帮龟孙子害我害得好惨。” 一时之间骂得兴起,就连原本束在头顶的发髻,也因为过于激动散落开来,稀稀拉拉地垂了下了。 看着垂头散发的老吴,温子琦朗声一笑,疑望着渭河上的画舫冷冷地说道:“看到他们你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怎么会是恨之入骨呢!” 老吴温言一怔,抬头望向温子琦,神色紧张地说道:“为什么要欣喜若狂,他们害我害得这么惨。弄的我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游荡,若不是小姐看我可怜收留了我,我早就是枯骨一堆了。”说罢眼睛轻瞟了一下南宫菲菲,见她神色好像并没有被他这几话所触动。 “因为他们会给你这个啊。”温子琦拿手一指老吴手里的烟袋说道:“你也别说的这么惨,我猜你这都是装出来的吧。” 说罢,见他环顾了一下秦可卿与南宫菲菲,笑着说道:“二位有没有发现,他一直在避重就轻顾而言他。” 秦可卿闻言微微一笑,唇角轻挑地说道:“看到他想拖延时间,我本想陪他演一会儿戏。可是我发现他的演技实在是让我汗颜。” “你们二位不累,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南宫菲菲打了一个哈欠,轻飘飘地说道。 “既然二位姑娘累了,那我觉得也就没必要再耗下去了。”只见他双目含光,一脸杀气地看着老吴。 老吴一听,原本浑浊不堪的双目顿时滴溜溜乱转,连忙摆手说道:“小姐您先别急嘛,我这不是马上就说到了。” “哦,是吗?马上就说道了?”南宫菲菲嘴角微微翘起,一脸奸笑地说道:“既然快说到了,那温大哥能否给小妹几分薄面,让我听完可好?他是为何这么恨那伙儿参客。” 温子琦双眸之中充满笑意地看了一眼南宫菲菲,慢悠悠地说道:“既然菲菲妹子想听,那我就再稍微等个一盏茶时间。” “好说好说,”老吴闻言神色一松,长吁一口气说道:“刚才我不是说,我赢了这一伙儿参客很多银子嘛。我心想着这群关外来的傻蛋,估计连骰子是几个面都没弄清楚,就敢上赌桌。可谁知道这伙人竟然不服输,还给我下了战书,让我明天再与他赌一次。” 温子琦闻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送上门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温小哥你说的太对了,”老吴比了比大拇指,说道:“不瞒你说,我当时正是这么想的,白送上门的银子哪有推出去的道理,于是便答应了。” 坐在一旁的秦可卿笑了笑,说道:“现在估计后悔死当时的这个决定了吧!” “岂止是后悔,”老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第二天我如约而至,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他们又输的个精光。” “然后呢,”南宫菲菲瞥了一眼他,冷冷地问道。 “见他们常年在外奔波,这要是输得一无所有,家里妻儿老小该怎么办。我便对他们说,别赌了,十赌九骗,就我这一个不是骗,却是实打实的功夫,所以你们赶紧回关外吧,别在这里耗着了,是赢不了我的。看他们灰溜溜地走,我还于心不忍,给了他们几两银子作为盘缠。” “没看出来,”温子琦双目微眯,一脸意外地看着老吴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点良知。” 看了看窗外的浮云,老吴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正是这点可笑的良知,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若是我当时不说这句话,拍拍屁股走人,也不会招来这么多麻烦事。” “说不定人家前两次就是故意输给你的呢。”秦可卿淡淡地说道。 “不是说不定,就是,”南宫菲菲似笑非笑地说道:“投其所好,这乃是惯用的伎俩,一点也不稀奇。所以在上赌桌之前,其实早已将他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愧为小姐”老吴连忙双手抱拳,一脸钦佩之色地说道:“一语中的说出其中要害。” “少在这里阿谀奉承,”南宫菲菲不为所动,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赶紧说,接下来你是如何与他们一起狼狈为奸的。” “是是是。”老吴依旧一脸笑容,丝毫没有被揭穿得窘迫之色。 “时至深夜,赌局散了之后,我因腹内空空,便去酒家点了几个小菜,温了一壶老酒想美美地吃一顿。” “哪一家酒家?”秦可卿伸手打断老吴的话。 “好像是四海客栈”老吴想了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对,就是四海客栈。” 南宫菲菲皱了皱眉,一脸诧异地说道:“深夜从“南柯一梦”跑到“四海客栈”,这中间的路程可不近。” “嘿嘿,这不是赢了钱嘛”老吴神色一僵,尴尬地说道:“进出都是车接送,所以就无所谓远近。” 温子琦闻言,心中不由感慨,眼前这人若不是被“梦清风”所控制,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正在感叹世事无常,耳边突然响起秦可卿的声音。 “你去之前他们已经在了,还是你去了之后他们才出现的?” 老吴倒吸一口气,说道:“这个有点记得不太清楚了……” “嗯?”南宫菲菲闻言脸色一绷,怒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我去了没多久他们出现的。”老吴略微想了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对,是我先去的。我的酒菜刚上齐,便看到他们一伙人出现在门口,然后径直向我走来!” “径直?”秦可卿疑惑的看着老吴。 “对,径直,从门口进来直接走到我面前。”老吴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秦可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冷地说道:“明白了,你接着说吧。” “他们来到我的桌前,对我一再感激。见我旁边儿放着烟袋锅子,便送我一小包烟叶,说是聊表谢意。” “就是这个吗?”南宫菲菲伸手一指老吴手里的丝绒小袋。 老吴低头看了一下,说道:“对,就是这个。那个为首的大胡子还和我说,在他们关外,人们疲劳之际都喜欢抽两口这个烟,效果极好。我心想着一袋烟叶能值几个钱,也就没有推辞。” “你这算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倘若不贪这点小便宜,你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南宫菲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老吴咧开嘴干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我这人还有一点不信邪,他们说可以缓解疲劳,我心想不就是一口烟嘛,还能有这神奇功效。于是我就当着他们面抽了一锅。这一口烟吸得让我断了自己的后路。” “那是自然,你以为“醉清风”,漠北第一毒是白来的吗?” “我哪里知道这是毒”老吴一边摇头一边看着手里的烟袋锅子说道:“我一直以为这种烟只是瘾大而已,从未想过他是毒,温小哥他到底是什么毒呢?” 南宫菲菲作为一名资深情报官员,自然很在意此毒到底是何制成的。若是手中有此物,便不怕出现手下被人收买的事情。可是据她所了解,江湖中并未有此毒。 此时见老吴开口询问,便顺着老吴的话说道:“温大哥,现如今江湖中的毒,我不敢说全识,但少说也认识七八成。可是你说的这个“醉清风”为什么听都没听过呢。” “你在毒药一类中寻找“醉清风”是绝对寻不到的。”温子琦想不到想,便开口说道:“那是因为他其实是一种烟,一种经过药物浸泡的烟。” “药物浸泡?” “对,将烟叶置于此种药物中浸泡好,再阴干便可。”温子琦抿了抿嘴缓缓道。 “制作这么简单?”秦可卿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奇怪是吧!可事实就是如此。”温子琦浅笑道。 南宫菲菲皱了皱眉头,缓缓道:“意思是真正可以控制人的,乃是这味药?” “也可以这么说”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它在经过烟丝的灼烧后,效力要更加明显。” “明白了”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江湖上并未有记载,因为他并不可以将人致死,因此并不算毒。” “对,北羌的巫医一般用它来止咳镇痛。据说效果奇佳,而我们这里却很少用。” “为什么很少用。”秦可卿连忙问道。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因为太过于贵重,一块拇指大小,大概需要五十两以上。” “这么贵重?快要堪比黄金了。” “你算说对了,在北羌它的确就叫软黄金。” “那在我们这里叫什么呢” “罂粟” “若要是罂粟的话,那确实不致人命”南宫菲菲忽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有个问题,罂粟致瘾也不至于像他这样呀?” “那是因为我们入药的乃是罂粟壳、罂粟籽,而北羌却用的是汁。” “汁?”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取汁,待开花结果之后,在果实尚是青皮之际,找一阳光明媚的午后,用小刀轻轻划破外皮,或者用银针刺破其外皮三五处,切勿损伤其内核,次日清晨便有汁液溢出,再用竹刀刮之收入瓷器中,阴干便是软黄金了。” 老吴听到此处总算明白自己中了什么毒,便连忙扭身跪在南宫菲菲面前,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哭道:“老奴深知小姐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念在老奴年事已高已是垂死之人,还请小姐帮我解毒。” 南宫菲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吴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第九十章 阳奉阴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斜斜瞥了一眼老吴,只见他听了南宫菲菲的话后神色一顿,一双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好似一团毛线球。配合上他那枯黄干瘪的脸让忍俊不止。 可是此时若是浑然大笑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不得已温子琦转脸看向屋外。眼神掠过之间,猛然发现秦可卿竟然双目深邃地看着自己。 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她为何会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便开口疑惑地问道:“秦姑娘,刚才我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有,”秦可卿目光温润地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有点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温子琦闻言一愣,怔怔地看了她半天,良久之后才心虚地说出了一句:“我喜欢看书。” 秦可卿唇边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看书好,看书可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面对这样的回答,温子琦不由有些讶然,以秦姑娘的聪慧,自然知道他说的乃是虚言,只是见她并未继续深问,内心深处有一丝的失落。 跪在地上的老吴,此时已经全匐在地面上。佝偻的身躯一直在颤抖不已,就连那散落的须发也是根根皆动,显然已经不是激动这么简单了。 南宫菲菲看着匐在脚底的老吴,心有不忍地将头扭到一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温大哥,中了“醉清风”可有解法?” “什么?你要帮他解毒?”秦可卿和温子琦并不是愚钝之人,一听到南宫如此一问,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看他这般模样,我真的是于心不忍。”南宫菲菲回眸看了一眼脚下的老吴,缓缓地说道:“何况各为其主,他也没有什么错。” ”小姐,”老吴听罢,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说道:“老奴错了!” “对错已经不再重要,”南宫菲菲神色哀肃地说道:“或许此时我的手下也可能和你一样,我也希望….哎,算了不说了。” 看到南宫菲菲眸底的泪光,温子琦的神音稳稳响起:“此毒有治。” 短短四个字,犹如巨石落水一般激起层层波浪,此时虽然没有水,但是众人心里却早已泛起了涟漪。 “有治?” “对,有治!”温子琦略微一顿,沉神道:“虽然麻烦,但并不是死结。”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老吴闻听连忙磕头道:“小姐心地善良菩萨心肠,老奴无以为报,愿在身边效犬马之劳。” 南宫菲菲收起悲伤之色,语声转为冷冽“你这话以前我就听过,此时再听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老吴连忙摇头道:“上一次我是迫于无奈,但这次是心悦诚服,我可以对天发誓。”说话间只见他抬起左手朗声道:“我吴志邦对天发誓,倘若日后再对小姐阳奉阴违,三心二意,就天打雷劈。” “都这把年岁了,还来这种哄骗小孩子的把戏,你觉得我们三个是小孩子吗?还心悦诚服,若是不给你解毒,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套说辞吧。” 吴志邦神色一顿,连忙辩解道:“温小哥您这话可就有点编排老奴了,老奴虽然再不懂事,但是知恩图报这个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没看出来,”温子琦浅笑道:“你若真懂得知恩图报,就不该将你家小姐的事情显露给北羌的刺客。” 此话一出,吴志邦气势顿时矮了几分,扭过头看着一脸铁青的南宫菲菲说道:“小姐,我并不是有意泄露给那帮贼人的。” 南宫菲菲瞪了一眼吴志邦,冷冷地说道:“是否有意,我现在懒得过问,我愿意救你并不是原谅了你,而是在救我的下属。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 “老奴知道,”吴志邦连忙附和道:“小姐宅心仁厚体恤下属,如今看到老奴是想起了自己的下属,所以才愿意高抬贵手,放了老奴狗命。” “知道最好,”南宫菲菲看都不看他,端详着自己的一双芊芊玉手,冰冷地说道:“你们多久碰一次面?” “一个月一次,”吴志邦连忙伸起一根手指补充道:“每次都是他们找老奴,我可一次也么有找过他们。” “那你的烟叶抽完了怎么办?”秦可卿双眉微皱疑惑地问道。 “去“四海客栈”找李掌柜。” 南宫菲菲不解的说道:“李掌柜?已你的耳力应该知道我提起过这个人,那你也知道他是西凉人这件隐秘之事了。” 吴志邦无奈地点了头说道:“知道。” “那就奇怪了,你一个北羌的探子?去找一个西凉人?这说不通吧。”秦可卿双目如电地盯着他说道:“还是你们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吴志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怎么会和他勾搭上呢?”南宫菲菲冷笑道:“难道说他是双面?” “是不是双面我也不知道,”吴志邦想了想,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要快没有烟叶了,去他那里随便找一个店小二招呼一声,次日便可以拿到。一来二去久了,那里的人我都熟的很。” 秦可卿双臂环抱,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批头散发、一脸诡变之色的吴志邦。心中不由自主地怀疑其此人所说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位李思年李掌柜的死亡,恐怕是一个意外。 如果一切都是吴志邦编造的,那么此人知道的事情恐怕多到自己无法想象。 四海客栈掌柜李思年身为西凉人,却与北羌的细作来往密切。此举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还有就是吴志邦刚说的一个细节让人不得不起疑。 夜深人静的,他一人来到四海客栈饮酒吃饭,怎么会那么巧地遇到那伙参客呢。如果非要说是巧合,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整条街道只有这一家酒店还在开门营业。 可是从“南柯一梦“赌坊到“四海客栈”的路程很远,就算是脚力好的人,也要走大半个时辰才能到。深夜一伙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垫肚子,恐怕有点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就是,刚才吴志邦也说了,赌坊之内是这伙参客听了他的劝阻先行离开的。而他自己则是待赌场散了之后才驱车前往四海客栈的,这中间的时间差不得不注意。 最让人怀疑的,乃是刚才吴志邦说这一伙参客是径直走向他的,好像事先就已经知道他在这里一般。再加上刚才他说每当烟叶完了之后,只要去一趟四海客栈,第二天李思年便会给他准备好烟叶。 如此看来,这个李思年可绝不是西凉密探这么一重身份,难道真如南宫菲菲所说是个双重间谍吗? 这一切的猜想,都是在吴志邦一句假话都没说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显然李思年的死亡,吴志邦必定知道。那他会不会编一个天大的谎言,将幕后黑手引到这位已经身死的西凉人身上呢,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做既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同时保住了那一伙关外的参客。 想到这里秦可卿不由一愣,喃喃道:“参客!” 南宫菲菲扭头看了看一脸沉思的秦可卿,轻声问道:“可卿姐,你刚刚说参客?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抚掌一笑,站起来走到南宫菲菲身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菲菲妹子,我刚刚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绕到吴志邦身后,拿手一指道:“就是你这位老奴所说的一切。” “哦?”南宫菲菲不解地看了下吴志邦,抬头问道:“他刚说的一切?” “应该说是他编的一切。” “编?”南宫菲菲瞥了老吴一眼,冷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志邦慌忙抬起头,看着一脸怒气的南宫菲菲说道:“我不知道秦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句句实言,绝无半点虚假。” “是吗,”秦可卿双目如电,冷冷地盯着他说道:“郭荣这个人你可认识?” 吴志邦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 秦可卿点了点说道:“果然如此,郭荣乃是一个蟊贼,现在正在县衙大牢里关着呢。” “那我就更不可能认识了,”吴志邦闻听顿时笑道:“我吴志邦怎么可能与这种人相识呢。” “你应该认识的,”秦可卿冷冷地看着他。 吴志邦神色一懔,开口说道:“哦,这是为何,还是请秦姑娘明示。” 秦可卿屈膝蹲在吴志邦面前,伸手拿起烟袋一面端详一面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说你对四海客栈的人都很熟悉,那郭荣你怎么能不认识呢?” “四海客栈的人我是都认识”吴志邦想了想,神色肯定地说道:“ 可是其中没有一个叫郭荣的人。” 秦可卿摇了摇,缓缓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烟袋锅子随手一丢扔出了窗外。 吴志邦刚想起身,便看到眼前的南宫菲菲眉宇之间的一抹杀意,便又乖乖地跪在她脚下。 “想死的话你可以站起来,你也就不用受这等屈辱。”秦可卿头虽然都没回,但是可以从话听出此时绝不是满面春风。 第九十一章 欲盖弥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南宫菲菲深知,若不是发现了什么,秦可卿绝不会如此,便出言问道:“可卿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四海客栈大胡子参客,有没有觉得耳熟?”秦可卿转过头来,看着南宫菲菲笑着说道:“你仔细想想。” “四海客栈大胡子参客,四海客栈…..”南宫菲菲一边嘟囔一边站起身来回踱着步。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秦可卿斜靠在柱子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南宫菲菲,说道:“都这么大了,这个习惯还改不了。” “哦,想起来了,你和我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起过。” 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说道:“那他如果没见过怎么知道的呢?” “很简单,他听到的”秦可卿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志邦说道:“我们说了些什么,他全都知道。所以…” 南宫菲菲连忙停下脚步,苦笑道:“所以他就开始将我们所说之话,再带入他设计的情节中,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无懈可击了。” “对,就是如此”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他设计的思路,我们只能查到四海客栈的李掌柜,若要再想继续查下去线索便断了,因为李掌柜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哪怕这个秘密是人编造陷害他的,他也绝不会反驳。” “这样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幕后之人。”南宫菲菲转过身来看着吴志邦,摇了摇头说道:“亏我还再次心软,想要帮你解毒。哎!” 随着这一声叹息,原本跪着的吴志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温子琦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以为至少需要三个时辰,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情绪也是毒瘾发作的一个诱因。” 跪在地上的吴志邦,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南宫菲菲看了看地上的吴志邦,抬起头询问道:“温大哥,现在可有缓解之法吗?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有是有,”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要借你银针一用。” “这好说,”南宫菲菲迈步来到门口,对站在门外的小绿吩咐道:“速去将我的药箱取过来。” 小绿点头应诺,转身急步匆匆地跑回画舫。 见南宫菲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温子琦心中一颤,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来到吴志邦身前。伸手摁住吴志邦的肩井穴,微微一用力,刚才还在颤抖不已的身体,缓缓地停了下来。 吴志邦抬起头来,看着温子琦正在凝视着他,不由喟然微叹道:“谢谢您了,温小哥。”“不必谢我,”温子琦目闪精光,缓缓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家小姐失望而已。” 说话间只见南宫菲菲转过神来,双目凝视着吴志邦,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一而再地救你,你却三番五次地欺骗于我。” 吴志邦闻言一怔,微带愧色地说道:“小姐….”话未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小绿的声音,“小姐,取来了。” 南宫菲菲伸手接过箱子,走过来递给温子琦说道:“温大哥,此事就麻烦你了。” 温子琦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待会我要为他退去衣衫行针,你和秦姑娘先去外面稍作等候。” 南宫菲菲转眼看了一下秦可卿,说道:“可卿姐?” “好,”秦可卿点了点说道:“那我们就去外面稍作等候。” 见二人都走出水榭,温子琦回头看了看吴志邦说道:“时间紧迫,你最好配合,免得我再次“误伤”了你。” 秋风扑面吹来,剑佩朗然作响,秦可卿一手持剑一手握紧拳头,双目直视波光粼粼的渭河。 “可卿姐,你刚才说的那个郭荣,可是那个投案自首的小蟊贼?” “对,就是他,”秦可卿点了头,轻声说道:“他在“四海客栈”做了两年多的店小二,如果这个吴志邦说的是真的,不可能没见过。” “所以你才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认识,便有可能他所说都是假的,如果他说认识呢?” “他说认识那就更好办了,”秦可卿微微一笑道:“只要将郭荣叫过来一对质便可以。”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可卿姐,我的意思是倘若他们两个真的认识呢?长时间去一个酒馆自然会认识那里的小二。这一点没什么稀奇的。” 秦可卿笑了一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问过郭荣,他并不认识什么大胡子参客。” “你问过他?”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她,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是半仙会未卜先知?” “怎么可能呢,”秦可卿哑然失笑道:“因为在调查“四海客栈”那几位离奇死亡的侩子手时,其中客栈内就住着这么一伙儿参客。所以我便询问过郭荣,是否认识他们。得到的答复乃是第一次见。” “明白了,”南宫菲菲点了点头说道:“郭荣说他是第一次见这伙参客,而吴志邦确说他在两年前就见过这伙人,而且见面之地还是在郭荣打工的四海客栈。所以他们两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是在说谎。” “郭荣不会说谎,”秦可卿故作神秘地说道。 南宫菲菲诧异地问道:“为何你敢如此断定他不会说谎呢?” 秦可卿笑了笑,走到南宫菲菲近前,轻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人。” “原来如此,”南宫菲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督察院的线人,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对你说谎。” “所以说就是这位老狐狸在说谎了。”秦可卿回头看了一眼水榭,语声转为冷冽地说道:“一直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看来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实话了。” 南宫菲菲并未接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到水榭内温子琦叫道:“我这边已经好了,二位可以进来了。” 秦可卿看了一眼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么快,走,我们进去再会会这只老狐狸。” 看着吴志邦满眼泪痕,躺在了刚刚的那个木架床上,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吴,刚才过来见你躺在这里还满是担心,可是此时我为什么确实后悔呢。” 吴志邦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听到秦可卿说道:“小心眼你怎么了?为何一副懊恼不堪、捶胸顿足的样子。” 温子琦双手一抱拳,一脸愧色地说道:“温某实在是无能,刚才时间过于紧张,这老吴又极其不配合,一失手出了一点差错。所以感觉对不起菲菲妹子的信任。” “啊,”南宫菲菲闻言一愣,连忙问道:“是什么差错?” “哎,都怪我经验不足”温子琦一副懊悔,唉声叹气地说道:“一时失手,将半截银针留在了此人的体内。” “银针?”秦可卿闻言一怔,疑惑地说道:“怎么还会有半截呢?” “手一抖给掰断了,所以就将大约半寸来长的一截留在经脉里了。” 南宫菲菲“哦”了一身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我自己有时候练习也不小心掰断过。一根银针而已,无须这般挂怀。” 秦可卿连忙一顿,疑惑地说道:“那留在体内的这半截会怎样呢?会不会造成什么大碍。” 温子琦想了一想,神色肃然地说道:“一般断了的直接拔出来就可以了,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银针裸露在外面才可以,而我这根是在皮下断的,所以想拔出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啊,那怎么办?”秦可卿神色一顿,连忙问道:“不会有性命大碍吧。” 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性命之忧到不会,只不过这个断掉的银针会随着经脉到处游走,而这些经脉又对应十二时辰,也对应着体内的脏腑器官,所以每一个时辰都会有器官犹如锥扎之疼。周而复始直至永远。” 秦可卿听罢温子琦所说之后,用手捂住长大的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床上的吴志邦。 无时无刻不在感受锥心之疼,周而复始直至永远。寥寥的几字让人听了都赶紧后脊发凉,何况深有体会的本人呢。 只见躺在床上的老吴挣扎着爬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小姐,老吴真的没有骗小姐,你就求求这位温神医把,让他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尚未从震惊中反映过来的南宫菲菲,听到老吴这么一说,便脸色一板说道:“你没有骗我?那我来问你,你说的可有一句实话?” 吴志邦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句句实话,绝无一点虚言。” “真的?”南宫菲菲目闪精光,冷冷地盯着吴志邦说道:“没有一句假话?” 吴志邦连忙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没有一句假话。” 南宫菲菲闻言一笑,便将头扭到一边阴冷地说道:“那晚三个贼人来袭,你为何没有出现。” 吴志邦双目流转,略微一迟疑说道:“那晚老奴出去打酒,彻夜未归。不过听说小姐将那三个贼人都杀得片甲不留。” 此话一出,便听到南宫菲菲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老吴,还说没有撒谎。” 第九十二章 自作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吴志邦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小姐,我不懂您刚说的什么意思?” 南宫菲菲转过身来,凝神注视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说你彻夜未归,整件事情都是听人所说。那你是听谁说的?是小绿吗?还是其他人。” 吴志邦看了看南宫菲菲,一张犹如枯树皮的脸微微颤抖了几下。 见他并未作出辩解,南宫菲菲继续说道:“可我曾叮嘱过小绿,绝对不可以对人说起此事。我相信她不会多嘴到和你说这事。就算她不听吩咐和你说起此事,也应该说的是我被俩人袭击,这与你听到我所说的三人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你在考虑是按照我说的来讲呢,还是按照你听到的来回复我。” 吴志邦面露惊讶之色,连忙摇了摇头含糊其辞地回答道:“老奴本就愚钝,现在更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没有糊涂,”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讥笑道:“你心里面比谁都清楚,倘若说两人,我只只要叫小绿进来一对质,便可真相大白。所以你只能按照我说的顺着说下去,你失误就失误在太自作聪明了。” 说罢后见她负手而立,一脸惋惜之色地说道“刚才念你老迈各为其主,曾有心放你一马。可你实在是让我心寒,罢了罢了,既然是奸细,那就不是我个人之事,只能将你交予官府了。他们自然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无须这么麻烦,我做为一名四品督查,自然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就是杀一个官位不如我的都不用通禀,何况一个他国的奸细。”说话间只见秦可卿宝剑“锵”的一声出鞘,顿时一道寒光夺目直射众人双眸。 “秦大人,秦大人您稍微等下,”吴志邦盯着秦可卿手里的宝剑,“咕嘟、咕嘟”连咽两口口水,摆手着急地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好像记起了一件事情。” “你想错了,”秦可卿古井无波地说道:“你认为对错有关系吗?还是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所谓的线索呢!” 吴志邦惊慌失措地看着缓缓走来秦可卿,大声呼道:“小姐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小心我...”话说到一半恶狠狠地看着南宫菲菲。 “嚯嚯,”南宫菲菲笑了笑说道:“你竟然敢来要挟我!我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我自吹,这个秘密恐怕你这位可卿姐也不知道吧!”吴志邦冷冷地说道。 “你是想告诉她,我乃是长生殿一员的这件事吗?” 南宫菲菲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看着秦可卿。 看着秦可卿置若罔闻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吴志邦愣在原地,大失所望地说道:“我懂了,我懂了。” “懂了就好,那你可以安心上路了。”秦可卿将剑一提,准备刺向吴志邦。 秦可卿对于南宫菲菲是长生殿的人这件事丝毫不在意,可温子琦却心中一惊。 下山之际师傅所给的那块令牌上面所写的长生,现在大致可以确定就是长生殿的长生。只是不知道这块令牌有何用途。 现如今总算见到长生殿的人,可是又不能拿出来询问一番,好在此事不是太紧急。 而今见到秦可卿真动了杀念,便连忙说道:“可卿住手?” 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言俱都是一愣,疑惑地看着他。秦可卿更是双颊泛红,讶异地说道:“你叫我什么?” “啊,一时间着急忘了礼数。”温子琦呼吸一滞道:“秦姑娘。” 南宫菲菲哑然失笑道:“温大哥这是一时着急,说出了心里话吧。”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做否认地说道:“刚才忘记说一件事了,银针在经脉中运行几个时辰后最终会进入心脏,到时候就会…” 吴志邦闻言立马扑向温子琦,嘴上还嘶吼道:“你个王八蛋,害死我还不止。还要让我死前受尽折磨。看我不活撕了你!”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任他们谁都无法想到的是,嘴上说要生撕了温子琦的吴志邦,竟然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随着“扑通”一声,秦可卿一个箭步来到窗前,看着翻滚的渭河水,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怒目而视的秦可卿笑了一笑,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秦可卿疑惑地看着他说道:“连他要逃跑的事情,你都想到了吗?” “我想到了逃跑,”温子琦微微迟疑地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从窗户跳了出去,难道他忘了下面乃是渭河吗?” “下面是渭河又要做何论,”南宫菲菲焦急地说道:“若是他水性够好,岂不是被他逃出生天了吗?” 温子琦双眸深邃,言辞冷冽的说道:“刚才我所言,数个时辰内银针必功心脉乃是在寻常情况下。” 秦可卿疑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温子琦说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不在寻常情况?这话是何意?” “俗话说的好,春冻骨头秋冻肉,眼下时值深秋,渭河水冰凉刺骨,”温子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样贸然跳进这河中,势必会心跳加快,这就相当于加快了经脉的运行。” 秦可卿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难道会加速银针攻心的速度?” “正是如此,”温子琦点了点说道:“银针随经脉而行,骤然心跳加快,只会加速银针的速度,而且他体内本就断了几根肋骨,早已是强弩之末了。所以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一柱香的时间。他就会葬身这渭河乱流之下。” “温大哥,你确定你是失手吗?”南宫菲菲长吁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从来就没想过给他留活口呢?” “菲菲妹子何来有此疑问呢?”温子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绝对是失手。” “失手?”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我虽然对针灸之道不通,但据我所知想要将银针掰断是不可能的,除非.....” 温子琦双眸含光,笑嘻嘻地看着秦可卿说道:“除非什么?” “除非借助内力,用巧劲才可以,”南宫菲菲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刚说我曾经也弄断过,那是在木人上,可不是在活人身上。” 温子琦尴尬地抚了一把脸,笑着说道:“是吗?那可能是我力气太大的缘故吧。” 二女也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地追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转过头来注视着温子琦。 温子琦心中一怔,暗道:“刚才吴志邦要挟南宫菲菲的话他也听到了,如今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这位傻丫头又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既然已经听到了,想要装傻充愣便不行了,与其让她们有顾虑,不如干脆加入她们。想要守住一个秘密,必须让它也成为你的秘密。 既然已经想到对策,便一脸谄媚地讨好道:“南宫妹妹,快坐下让我来帮你捶捶腿。” 南宫菲菲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扭过头来对着秦可卿开口说道:“这温大哥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傻了吧!” 秦可卿瞥了一眼正笑得像个傻子的温子琦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他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你吧。” “求我?”南宫菲菲疑惑地看了一眼正一脸嫌弃的秦可卿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情求我?” “你看他那一脸讨好的样子,要不是有事求你,我跟你姓!”秦可卿拿手一指正傻乎乎抱着凳子笑个没完的温子琦说道。 南宫菲菲扭过头来,看了一下正一脸哀求她坐下的温子琦,抚掌大笑道:“你抱着它做什么?” “让你坐下啊,”温子琦腼腆一笑,轻声地说道:“气大伤身,赶紧过来休息一下。”说话间见他将凳子放在南宫菲菲面前,伸出胳膊用袖口将凳子抹了一遍。 “你就坐下吧,”秦可卿瞧着温子琦这幅溜须拍马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再不坐下,估计还能干出更恶心的事情来。” 南宫菲菲半信半疑地看着温子琦,便扭身坐了下来。 “那个,我想问一下,”温子琦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说道:“我想问一下,刚刚那老吴说的可是真的?” “哦?”南宫菲菲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真的怎么说?假的又做何论?” 温子琦佯装神色一怔,一脸谄笑地说道:“假的话,我咒他个鬼老头不得好死。真的话……” “他死得确实够惨的,葬身鱼腹不说,死前还要被你折磨成那样!”秦可卿反手将剑归鞘,扫了一眼翻滚的河水淡淡地说道。 “真的话你会怎样?”南宫菲菲面沉似水,悻悻尔语道:“难道你也想报官?” 温子琦一听说报官,连忙摇头摆手道:“怎么可能报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秦可卿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吧,”温子琦故作神秘地说道:“小时候我就长听师傅提到长生殿,对于他老人家来讲,未能加入长生殿对他来说乃是一件憾事。每每提及此事他都泪洒前襟,所以我对长生殿也是一直心生向往。” “薛九爷?”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神针薛九爷?” “对啊,”温子琦一怔,正色道:“我就这一个师傅,不是他老人家还能是谁呢?” “你刚说心生向往,”秦可卿眉头紧锁,一脸不信地说道:“难道你也想加入长生殿?” “何止是想,”温子琦的神情有些激动,面色潮红地在原地快速地踱了一圈,一脸痴迷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简直就是日思夜想魂牵梦绕。” 第九十三章 得偿所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大哥,您能稍微稳重点可否?”看他犹如稚子小儿,获得心爱玩具般欢喜雀跃,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没想到刚才绵里藏针的你还有这般童趣的一面。” 听罢南宫菲菲的话后,温子琦佯装一脸沉稳地站在她身边,可几息过后,便又忍不住晃动着身躯,一脸撒娇地说道:“菲菲妹子,看在你我兄妹情深的份上,让我加入好不好。” 南宫菲菲定了定神,神色肃穆地说道:“温大哥,这话可是你真心所说?还是一时兴起呢?” 见南宫菲菲一改平时的鬼灵精怪,温子琦佯装受委屈地摇了摇头说道:“绝不是一时兴起,我确实是真心想加入。” “那你可曾了解过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南宫菲菲避开他真诚的眼眶,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担心我寻你麻烦,你大可不必如此。” 温子琦心中一惊,暗道:“原来她已怀疑,我如此做是为了权宜之计。想不到心思竟然这般敏锐。此时若是承认,自己确实是如她所想,那今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么巧的机会了。” 看着眉头微皱的温子琦,秦可卿微微一笑道:“若论实力,恐怕我二人断难与你一较高低,所以我希望,你能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上,能将刚才所听到的懒到肚子里。” “二位想错了,刚才我虽有做作之态,但是却是想真心加入,”温子琦一脸正色地看着南宫菲菲说道:“你问我是否有过了解,我也可以照实了跟你说,我没有太深的了解。但是我相信我的师傅,他绝对不会错,他心心念念一直想加入的组织,绝不会是打家劫舍,祸国殃民的邪教。” 南宫菲菲抚掌一笑道:“长生殿当然不是邪教,更不会打家劫舍祸国殃民。除暴安良济世苍生这才是我们的信念。” 温子琦闻言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此长生并非彼长生。” “那是自然,”南宫菲菲义正言辞地说道:“此长生乃是指除暴安良、济世苍生、信念永生,而非你想的丹石之道的长生不老。” 听了南宫菲菲的话后,他顿时明白为什么凌浩然想要加入长生殿了,除暴安良、济世苍生,这是何等的宏愿。而今天下纷争边境难安,人人都求自保,却有着一群侠士冒着谋反的罪名,做着拨乱反正、匡扶济世的义举。 思索良久之后见他双目闪光,呆然远望,忽而翘起拇指,大声赞道:“这等宏愿真是闻所未闻,佩服佩服。” 秦可卿手抚剑柄,潇洒自如,朗声说道:“人人皆有英雄梦,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三尺青锋荡尽眼前不平之事。你若是想成就不世侠名,我建议您另作他选,因为我们长生殿可不是这般做事的。” “你们?“温子琦心知肚明地假装问道:“难道秦姑娘也是长生殿的人?” “区区不才,正是长生十侍之一。”秦可卿抱拳淡淡地说道。 “十侍?”温子琦一脸疑惑地望着秦可卿,轻声问道:“能否再说得详细点吗?” “详细?”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他,笑着问道:“你想知道那么详细做什么?难道真想加入?” “啊,”温子琦心里一着急,索性爽直地说了出来:“我是真心想加入,为何你们就是不信呢?” 或许在一开始的一霎那,温子琦确实想为了让眼前的两位消除顾虑,所以才佯装自己想加入。可是听了二人的一番话之后,他变了,变得犹如一条涓涓小溪遇到了汪洋大海一般兴奋。 立在一旁的秦可卿,见温子琦好似有一丝的愠怒,以为他是恼怒自己刚刚没有回答他所问之话,便笑着说道:“你若是真心想加入,这些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既然你现在想听,我说说也无妨。以我的了解你应该不会害我和菲菲的。” “当然不会,”温子琦闻言一顿,神情肃穆地说道:“这等为国为民的侠义行径,鼎力相助都嫌自己势单力薄,怎么会去行背信弃义的事呢!” 南宫菲菲和秦可卿听罢温子琦一番肺腑之言,相视一笑,冲着温子琦一抱拳,朗声说道:“没想到,我二人竟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失敬失敬。” 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嘴上一说而已,您二位确实是实打实地为天下苍生出力,我应该替普天之下的老百姓感谢二位巾帼侠女。”说罢抱拳一躬行了一个大礼。 也许平日里一直受到官府地打压,也曾怀疑过自己所选这条路是对是错,如今见到眼前之人,竟然发自肺腑地赞同自己所做之事,这种满足感顿时化成一汪清水,从眼中夺框而出。 秦可卿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珠,笑着说道:“没想到,与你相处这几日,发现你这人不止是小心眼而且还有点睚眦必报。直至今日才发现,这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应该是你的一种伪装手段,是故意做给世人看的假象。 温子琦双眸凝定,悠然存思又似恍然若失,良久之后突然起立大笑道:“秦姑娘你真是高看我温某了。” 良久之后,秦可卿微吁一口气道:“如此也好,此等行径虽然有点怪诞,但至少不会伤害到自己。” 南宫菲菲面露微笑,双指频敲桌面,得得有声,边笑边说道:“想不到第一个看穿你的,竟然是十侍之一的可卿姐,不知是你装得太假,还是她慧眼如炬呢。” 温子琦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南宫菲菲刚才所说。 二人见他并不愿意再是否是伪装这件事上多做解释,也是淡淡一笑,便闭口不再提起此事。 少许的安静之后,只见温子琦双眸闪烁,,一脸疑惑地问道:“刚才秦姑娘说自己乃是十侍,那菲菲妹子你呢?你也是吗?” “我?”南宫菲菲手扪额角,笑了笑说道:“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反倒是盘查起我们来了!” “厉害吧?”秦可卿更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是十侍,菲菲是十二卫!我们虽然同是长生殿门人,但是隶属不同。” “同是门人,却隶属不同?”温子琦想了想,疑惑地说道:“难道就有好几个部门?” 秦可卿点了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长生殿从下至上是这样的,五子十侍十二卫,八宫四座阴阳使。” “按照五行八卦排的?”温子琦听了秦可卿陈述后,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五子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八宫乃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至于四座应该就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可是阴阳二使我却想不出是什么。” 南宫菲菲听罢之后,连忙抚掌笑道:“温大哥你太厉害了,可秦姐只是稍微点了一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说的都没错,”秦可卿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说道:“我和菲菲属于侍卫一级,再往上便是八宫,我属震宫,菲菲是巽宫。八宫之主也就相当于我们的师傅。而在八宫之上还有个四座。至于四座是何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而在我们之下便只有五子了。” 温子琦闻听到长生殿原来是如此庞大组织,顿时咂舌道:“二位姑娘如此才华横溢,却只能做一名侍卫,那上面的四座阴阳使等人岂不是陆地神仙了嘛!” 虽然是玩笑之语,但是秦可卿听罢之后也是一楞,神色略有不悦地说道:“哪有你这么夸赞人的,他们每个人都将天下安定济世苍生放在首位,各个都是虚怀若谷,岂是你这等小肚鸡肠的小心眼可以理解的。” 温子琦闻言一愣,嘟囔道:“我平日里也是虚怀若谷,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的就是我的度量。” 这话一出口,让原本正心生不悦南宫菲菲顿时大笑道:“温大哥别的不说,单论开玩笑这一事,你绝对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排第一的,还宰相肚里能撑船,老吴扇了你兄弟几个嘴巴,你就把他弄得生不如死,这管这叫豁达?” 立在一旁的秦可卿,也被他刚才所说之话逗乐,便伸手打断了正在笑个不停南宫菲菲,冲着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说起你这位兄弟,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就没发现他,他不会自己回去了吧。” “回去?”温子琦走到门口望向远处,疑惑地说道:“不可能吧,一起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自己回去呢,估计是顺着渭河散心去了吧,毕竟他的全部身家都用来赔钱了。”说着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锭银子。 秦可卿捂嘴轻笑道:“刚才我就看出来了,那种万般不舍,临走时那一眼包含着多少不甘与懊悔。但为了让我们不刁难你,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道:“这锭银子还是朱堂主给他让请云承明云公子吃饭用的,后来遇到秦姑娘就没花掉。” 秦可卿笑着说道:“难怪那天一听说我已经将帐结了一脸喜悦,原来是有这么一茬事在其中。” 南宫菲菲轻掩口鼻笑着说道:“像你们这种门徒,一个月的奉银应该也不少吧,怎么会如此的…”话说到一半发现可能有点伤及颜面,便报之一笑。 温子琦全然不知南宫菲菲,为何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秦可卿看了看,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菲菲没将话说完,完全是为了顾及你。” 经秦可卿一点,温子琦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我还以为菲菲妹子想不出好词了呢!” “温大哥,”南宫菲菲闻言一愣,哑然失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花魁,诗词歌赋还不是信手捏来。” 第九十四章 风波又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云垂低落,秋风骤起,水榭内也是凉风习习。 温子琦双眸含笑,看着南宫菲菲说道:“我虽来青州不久,但是冷飞飞的大名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呢。” “哦”南宫菲菲笑靥如花地看着温子琦说道:“没想到,温大哥也想闯三关蹬我画舫。” “我可不是什么才华横溢之人,”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再说了也不是我想,而是那位。” “就你这位兄弟?”秦可卿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原来他才是登徒子?” 温子琦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他相识数日,虽然不是特别深,但却知道他绝不是一个贪慕美色之人。刚才你们也说了,我们的俸银应该不低。但是为什么他却这么抠门儿?那是因为他在攒钱。” “攒钱?”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攒来做什么?难道是娶媳妇?” 温子琦摇了摇头,默默看着南宫菲菲。 看着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南宫菲菲一愣,喃喃道:“攒钱是为了蹬我画舫?没这个道理啊,上我画舫又不要钱!” “这我便不清楚了,”温子琦一脸茫然之色,缓缓地说道:“不得不说菲菲真是厉害,谁能想到堂堂一州的花魁竟然是官家缉拿的要犯。” “你别得意忘形,现在知道我们身份的,除了本官之外只有你一个,”秦可卿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要是我们暴露了,那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 “我怎么感觉您这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温子琦连忙辩解道:“照你这么说,我今天还非要加入了不可,一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二也为了大家的安全。” “看到没,这小心眼又开始斤斤计较了。”秦可卿白了一眼他,笑着对南宫菲菲说道:“这还耍起无赖了呢。他以为他是狗皮膏药啊,还赖上我们了呢。再说了,我二人手下五子俱全,是不可以收人的。” “什么?”温子琦张大嘴巴吼道:“说半天你二人不可以收人,那我瞎起什么劲呢。”说罢之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温大哥,”南宫菲菲见她好似真的有点失落,便出言安慰道:“并非我二人不愿意引你入门,只是我手下五子不招男人,而可卿姐刚才也说了,他五子俱全也不可以招人进来的。” “你如果真心想加入我们,”秦可卿顿了一顿,情深细语地说道:“我们很欢迎你,不过拜在我二人门下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子琦抬起头来,言辞诚恳地问道:“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秦可卿眉头微皱,沉思良久后缓缓地说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呢?”温子琦连忙站起,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我想起一个办法,”南宫菲菲突然高兴地叫道:“我和可卿姐举荐你做监司。” “菲菲,光我们两个人是不够的,至少要三位侍卫举荐才有资格。” “三人,你我和香香不就够了吗?”南宫菲菲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笑着说道。 “香香?”秦可卿疑惑地问道:“哪个香香?” “还能是那个,”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疑惑地说道:“离宫的陈香香你不认识?” 温子琦闻言一怔,嘀咕道:“陈香香这个名字,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呢。” “你听过?”南宫菲菲转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温子琦。。。 温子琦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就是有点耳熟。只是不知道这位香香姑娘是否愿意做这个举荐人呢。” 南宫菲菲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我到时候托人送炉香过去,这事就能成了。” 温子琦闻听事情可能得到解决,便欣喜地说道:“那此事全仰仗二位姑娘了。” “ 要是成功了,你可得好好报答可卿姐。”南宫菲菲一脸诡笑道。 秦可卿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哎,不对啊,为什么要好好报答我?” 南宫菲菲站起来,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摇头晃脑地说道:“因为我们兄妹情深,不是外人,而你就和温大哥不同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但见秦可卿面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显是对刚才南宫菲菲所说之话颇为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南宫菲菲偏不放过,迫着她又问一句道:“你说是不是?可卿姐。” 秦可卿咬一咬牙,道:“好,就依你所说。你们二人兄妹情深,我是个外人。” “你怎么会是外人呢,”南宫菲菲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是内人。” 秦可卿秀眉一立,脸色一板说道:“越说越离谱了,还花魁,内人是可以随便说的嘛。” 就在南宫菲菲慌神之际,听到门外一阵喧闹之声,好似小绿在和谁起什么争执。 几息过后,只见小绿慌慌张张地进来禀道:“小姐,那个温先生的朋友,不分清红皂白非要冲进来。” 南宫菲菲眉毛一皱,说道:“就那个裴公子?你让他进来便是。” “不是,是另外一个。”小绿连忙摇了摇头。 秦可卿心中一凛:“另外一个?”说吧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不会是凌浩然吧,”温子琦连忙说道:“菲菲,你快让他进来。”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示意小绿照办即可,随着小绿出去,不足几息,便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 看着来人,温子琦一脸诧异地问道:“黄捕头怎么是你?” 见屋内的三人,黄捕头不由一愣,抱拳行礼道:“秦大人,” 秦可卿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立在一旁的南宫菲菲见来人乃是黄捕头,便淡淡地说道:“黄捕头,这是什么风将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黄捕头看了一眼南宫菲菲,说道:“飞飞小姐,黄某并非有意闯你水榭。只是事情实在太过紧急,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飞飞小姐多多体谅。” “哦,是吗?”南宫菲菲一改刚才的古灵精怪,言词冷冷地说道:“事情太过紧急?这与我有何关系。” 黄捕头暗道不妙,听这位花魁小姐意思,似乎对自己刚刚所做颇为不悦。但是实在是迫于无奈,所以才失了礼数。 秦可卿见黄捕头一脸尴尬之色,便开口说道:“这般急匆匆,难道有什么要紧事找温先生吗?” 黄捕头见秦可卿帮忙解围,连忙投了感激的目光,抱拳说道:“下官确实是找温先生有要事。” 南宫菲菲瞥了一眼黄捕头,不依不饶地说道:“若要寻医问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此时温先生正在帮小女子看病,即使有紧急之事,也等我这边结束之后再谈。”说话间竟然招呼小绿进来下了逐客令。 黄捕头一脸尴尬地看着南宫菲菲,堆笑道:“菲菲小姐,此事确实是黄某鲁莽,念在黄某真的有急事寻这位温小哥,所以还请姑娘能通融一二。” “子琦,大事不好了。”随着这一声惊呼,裴渊庭一溜烟地冲到水榭里面,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吴怎么投河…!” 话还没说完,发现水榭里好像多了一个陌生人。定眼一瞧发现是黄捕头,顿时脸色一惊,连忙将嘴闭上,愣在原地。 南宫菲菲心里一惊,心中暗忖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要当着这个黄捕头的面回来。回来就回来吧,你还张嘴瞎嚷嚷。心念所至便白了一眼裴渊庭,便没好气地说道:“看到他投江,你救上来不就可以了吗,瞎嚷嚷什么。” 裴渊庭此时心里面也是惴惴不安,他心中所想的是,肯定是温子琦又下黑手,趁着此二人不注意将老吴丢到渭河里面去的。要不然老吴为什么一上岸便嘶吼着要杀了温子琦全家呢。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裴渊庭一愣嘟囔道:“他不用我救,他水性好着呢。” “那他人呢?”秦可卿双目如电,死死地盯着裴渊庭说道。 “还在那边岸上趴着呢。”裴渊庭伸手遥遥一指。 “趴着?”秦可卿疑惑地问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裴渊庭瞥了一瞥一旁从容淡定的温子琦说道:“断气了。” 原本一脸尴尬之色的黄捕头,一听说岸边有人淹死,顿时犹如针扎般地叫起来说道:“怎么又有一个淹死的。” 闻听裴渊庭说老吴已经死掉,便暗松了一口气的南宫菲菲,此时听黄捕头这么一说,顿时神情有丝不自然地说道:“黄捕头你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为何来找温小哥的原因,”黄捕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上午,接到报案说,在距离此地二十多里地的一个地方发现一具死尸。” “不就一具死尸吗,”秦可卿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你们衙门不是应该配有仵作的吗?为何跑到这里来找他呢。”说话间抬手一指正一脸沉思的温子琦。 “回秦大人话,”黄捕头一抱拳,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发现的这具死尸疑似悦来酒家其中的食客,所以卑职想请温先生过去帮我指点一二。” 温子琦闻言一惊,忙问道:“黄捕头说的可是那两位下落不明食客?”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那二人中间的那个瘦高个,我已让年掌柜确认过了,就是他。” “瘦高个?”南宫菲菲失声问道。 第九十五章 假戏真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扫了一眼南宫菲菲,只见她神色异常,心中不由一惊,暗忖道:瘦高个,难道就是前两日袭击菲菲的那一伙人吗? 虽然在转瞬之间,但还是被神思机敏的黄捕头发现。 便出言道:“一向冷若冰霜的小姐,怎么会听到一句死尸,竟然神色有些不自然。莫非小姐知道什么?” 南宫菲菲闻言心中一惊,自知刚刚的反应可能引起了黄捕头的怀疑。倘若此时气势稍有示弱,那他势必会认定自己乃是心虚。 便冷哼一声道:“我一个花季女子,听到你们说死尸,当然会害怕,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你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似的,整天与死尸打交道吗?” 碰了一个软钉子的黄捕头神色一滞,尬笑道:“小姐说得言之有理,忘记小姐乃是人间仙子,与我等这种俗物是不一样的。” 南宫菲菲见自己刚刚的虚张声势已起作用,便神色略显柔和道:“黄捕头,你少拿这种软话激我。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我这里的老奴也投江自尽了。你是不是也该帮我查查。” 秦可卿见南宫菲菲非但不避讳,反而让黄捕头去查看老吴,心中有一丝不解,便抬眼望去,只见她负手而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更似不解。 黄捕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时辰,神色略显为难地说道:“黄某今日冒冒失失前来,实在是时间紧迫,无暇顾及其他。所以……” 话虽未说透,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时间过于匆忙,根本管不上你这桩投河的小事。可是又不能当面回绝,只好话说一半,懂的自然懂。 南宫菲菲闻言一怒,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手里的案子就是案子,我这里的人命便不是人命了吗?” 黄捕头倒吸一口冷气,暗叹道:这位姑奶奶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老是揪着我不放。不就是一个老奴才的命嘛,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吗? 心中虽然有千般不悦,但是嘴上却是言语略显恭敬地说道:“瞧您说这话,你这里的人命当然也是人命,只是黄某实在是抽不出身。我这边还急着去查另一件案子,要不你等我回头过来再帮你彻查个一二。” “回头?你这是借口推脱之词吧?”南宫菲菲闻听心中窃喜,但脸色却是愈发的冰冷,怒道:“虽然老吴是一位孤寡老人,但他也是我手下,你这样让老吴暴尸荒野,是否有点不近人情。” 一听是位孤寡老头,本想碍于秦可卿威赶紧去看一看,便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言词凿凿地说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手里有几件惊天大案还等着我去查呢,您这里实在是分身乏术,多有得罪。要不这样,劳您大驾去衙门报个案。” 心中早已欣喜不已的南宫菲菲,脸色骤然急变,怒道:“哪里有你这般当差的,我来报案你竟然敢拒绝?” 黄捕头闻言一顿,连忙说道:“姑娘,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吧,我何时说过拒绝接受此案。我只是说,此时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处理,待我处理好手中的案子,自然会来处理的,你刚刚不是说了先来后到吗?案子也是如此。” 南宫菲菲看着急得面红耳赤的黄捕头,心中不由暗喜道:经我如此一闹,拽他过去恐怕他都不乐意了,但此事必须有个了解。 便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你手里面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束,给我个准确的时间。” 黄捕头白了一眼南宫菲菲,不耐烦地说道:“这我怎么可能给你,我恨不得所有的案子即刻便能了结,可是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也说不清楚。”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淡淡地说道:“那你总要给我个说法,总不能让我一直耗着吧,或者我去找你们知县大老爷!” 黄捕头连头都懒得抬,不耐烦地说道:“你找他也没什么用,他老人家的头现在比我大多了,你去了只会找不自在!” 见黄捕头已经极其厌烦了,南宫菲菲嘴角轻挑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没人管了?你说知县头大,那我就去找比知县大的知府,我还就不信了。” 黄捕头长嘘一口气,瞥了一眼南宫菲菲,心中暗道:“就这还是花魁?一点礼法都不懂!初看还觉得乃是天上仙女下凡,经此一事我算是看出来了,除了好看一点,简直一无是处。” 但有这位四品督查在身边,自己也不好说得过于难听,便面无表情地说道:“随你怎么想,有秦大人在场为我作证,我也不怕你在知府哪里信口胡说。” “秦大人?你说的是这位与温先生一同前来的女子吗?”南宫菲菲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秦可卿说道。 “这….”黄捕头踌躇未答,原本自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这位竟然不依不饶找到了秦可卿。 眼下话已出口,再想更改恐怕是不可能了。一想到适才那股蛮不讲理,顿时害怕眼前这位秦大人会迁怒于自己。 直到此时,秦可卿才明白,南宫菲菲为何如此做,倘若你一味的避让,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刚才便已知道,这个黄捕头现在忙得那是不可开交,哪有心思去管什么自杀案。这样贴上去反而能消除他的猜疑。 现在见黄捕头一脸的哀求,秦可卿双眸一瞪,冷冷地说道:“若非顾及官家颜面,我才懒得搭理此事呢。” 说罢便转过身来,冲着南宫菲菲一抱拳说道:“这位小姐,我确实是他上级,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南宫菲菲上下打量一番秦可卿,淡淡地说道:“秦大人好大的官位,一直冷眼观瞧,置死者家属悲愤于不顾。” 秦可卿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丫头演戏还上瘾了,怎么连我也要受她编排。” 站在一旁的裴元庭,看着几人在这里佯装不识,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温子琦正在怒目而视地瞪着自己,心想着莫非他知道我的疑问?便将到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欲言又止的裴渊庭,黄捕头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心中暗道:“原来不止是我,就连这裴小哥都看不想去了。自己也就罢了,确实是因为案情繁重,不愿再分心。而如今就连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可见这位花魁是多不得人心。” 想至此处,不由得顿生怜悯,对南宫菲菲一抱拳说道:“姑娘,只因案情瞬息万变,所以黄某就不在此多做耽搁了,还有一事就是不知道温先生可否随我离开?” 见黄捕头已有走意,南宫菲菲淡淡地说道:“是否能走,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何时可走何时不可走!” 这一句照搬他刚才所说的话,顿时噎得黄捕头无名火起,内心深处刚升起的一丝怜悯顷刻间荡然无存。 眼见黄捕头就要发作,秦可卿便神色一顿,冷冷地说道:“姑娘,黄捕头一再忍让,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既然我说了接受此案,那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心中不由笑道:“好个可卿姐,这么快就入戏了。”既然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便转身对着裴渊庭微微一拜说道::“裴公子,麻烦您前面带下路。” 裴渊庭一愣,怔怔地望着温子琦。心里默念道:“完蛋了完蛋了,这两个看到老吴还不把我也生撕了。” 温子琦像似读懂他的心思一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不用害怕,完事后记得你自己回堂里。我这边和黄捕头一起去下案发现场,估计要很晚了。” 秦可卿看着一脸讶然之色的裴渊庭,深怕他一激动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笑着对他说道:“裴公子乃是杏林高手,对于验尸一事想必也是驾轻就熟。就顺便帮本官一个小忙可好?” 裴渊庭咧了咧嘴,尚未开口说话,便听到站在一旁的黄捕头开口说道:“秦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据悦来酒家的老板说,这位裴兄弟其实是温小哥的师兄。那技艺必定是略胜温兄弟,所以验尸仵作一事那肯定是技艺超群。”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虽然都是一脸惊讶,但都是各怀心思。 秦可卿想的是,吃货胆子大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什么牛都敢吹。 南宫菲菲诧异的是,没看出来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人,竟然是温大哥的师兄? 就连裴渊庭本人听了这话也都一愣,心中暗道:“什么鬼,这个年掌柜也是一个浑人啊,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竟然真信了。不过眼下看来此事也算好事。等会我看到老吴,随便看看后就说他是自尽,也可以替子琦隐瞒一下。只是没想到这个黄捕头此举是意思?” 想到此处便微微一抱拳,客气道:“哪里哪里,只是早入门几年而已。” 温子琦聪明之极,早已从他神色之中看出此举有何深意,便一笑说道:“既然师兄答应了秦大人,那师弟便先行告辞了。” 南宫菲菲拱手相送,道:“温先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温子琦神色不动,转身抱拳道:“那是自然。” 第九十六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望着志得意满的裴渊庭,黄捕头心头暗自庆幸道: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此人果然是温兄弟的师兄。自古以来,投桃报李乃是人际交往的不二法则,刚才你欲出言相帮,此时我便大力举荐。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仗,这乃是我黄某人的行事准则。倘若你因此飞黄腾达,想必你也不会忘了我今日之恩。 想至此处便面露得意之色,说道:“裴兄弟,那此间的事情就全仰仗你了。我与你温师弟还要赶赴二十里外的义庄去。” 说罢之后冲着秦可卿一抱拳,朗声道:“秦大人,卑职还有要紧公务缠身,便先走一步了。” 秦可卿皱了皱眉,略有不悦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二十里的路程可不算近,你们快去吧。” 黄捕头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为何突然间这位秦大人也有了恼怒之色,一定是怪我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她的缘故。但脸上依旧笑着说道:“那下官先行告退。”说罢便躬身一拜,带着温子琦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见二人离去,秦可卿一瞥裴渊庭笑着说道:“裴师兄,前边带路吧!” 裴渊庭整了整衣领,压着嗓子说道:“秦姑娘,你就别在这里调侃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的很,”秦可卿双眸含光,浅笑着说道:“胃口好,能言善辩,关键还胆大心细!” 裴渊庭闻之一怔,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可否把这些当作是夸赞我的话呢?” “这本来就是夸赞你的,”南宫菲菲一改冰冷之态,笑嘻嘻地说道:“裴师兄。”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裴渊庭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 秦可卿嘴角微翘,溢出一丝笑意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受之有愧,那要不带我去看看老吴,顺带也劳您大驾,帮我们查验一番,看看是否已经气绝身亡?” “那就没必要了,因为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的。这个老家伙...”话说到一半,顿觉有些不妥,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老吴,不知道咋想的,现在的天气竟然去游泳,这冰凉刺骨的非冻死不可。不过有一点,我真心佩服老吴,竟然选择逆流而上,而且还游了二里来地。” 秦可卿闻言一怔,心中暗忖道:“他竟然选择逆流而上,要知道渭河水急可是出了名的,何况其肋骨还断了三四根,就连手臂都遭受了一记重拳,就这样都能游二里之远,可见其水性绝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不说其水性如何,单论这份心智恐怕就没有几人等比。在如此恶劣条件下,他又身负重伤,竟然不是选择顺流而下,最快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是不走寻常路选择逆流而上。 若有人跳江逃生,追寻之人势必会沿着岸堤,顺流而下延岸寻找,怎么可能想到他会耗费大量体力游到上游。如此一来,这个时间差便足够他逃之夭夭了。 若不是温子琦“失手”将银针掰断,留在经脉里,恐怕此时早已携带着众人的隐秘潜入到城内了。 一想到此,秦可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若不是温子琦留了后手,恐怕秘密已经被吴志邦公布于天下了。 心中虽然对温子琦由衷地钦佩,但还是觉得此法实在是太过于毒辣。或许温子琦从窗口跳出的一霎那,已经决定好了吴志邦的命运。只不过是碍于南宫菲菲与她,所以才一照面并未痛下杀手。 一想到吴志邦的所作所为,秦可卿顿时面露怒色,冷冷地说道:“真是成也赌技,败也赌技!” 裴渊庭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似懂非懂地说道:“就是,赌博绝没好事!” 听着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南宫菲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便开口问道:“你知道赌博没好事,还与他赌?” “我也不想与他赌的,”裴渊庭耸了耸肩膀说道:“不过他确实有点欺人太甚,弄了个什么人生三大境,诓我喝了好多茶水。” “哦,原来如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你就想找补点颜面,就与他赌了?” 裴渊庭点了点头,一脸愧色地说道:“谁能想到,他赌技竟然高得离谱,我是一次都没有赢,竟被他抽了一顿大嘴巴。”说话间伸手摸了下依旧泛红的脸颊。 秦可卿看他这幅样子,忙笑着问道:“怎么,看样子你还挺佩服他的?”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愿赌服输我认。不过我更佩服的乃是他的水性,你别看他人老,这水性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就这冰凉刺骨的河水里,能逆流而上二里多地,这有几人能做到的,除非....” “除非什么?”秦可卿见裴渊庭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有什么说就是了,这般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性格。” 裴渊庭双眉微皱一脸沉思之色,良久之后开口问道:“飞飞姑娘,你可知道老吴是何方人氏吗?” 这话一出,问的南宫菲菲哑口无言,她是调查过吴志邦,可是并没有调查出什么可疑之处。时间一久也就没当回事。若不是此次温子琦听到他逢赌必赢的绝技后,发现其中隐秘,估计自己到现在也只以为,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孤寡老头。 此时被裴渊庭一问,才发现自己当初调查出来的一切,最终都指向赌坊,可是他在赌坊之前的事情却无人知晓。现在这回头一想,才发现这极有可能,是有人刻意隐藏了他之前的事情,或者说他整个人所有的信息都是捏造的。 裴渊庭见南宫菲菲并未搭话,想是应该不知道老吴的身世,便开口说道:“ 不知道二位小姐可否听过南越国?” 南宫菲菲闻言一怔,淡淡地说道:“自然知道,与我大周乃是死敌怎能不知。难道你觉得老吴是南越的人?” 裴渊庭摇头如拨浪鼓一般,连忙说道:“我只是说你们有没有听过南越国,又没说老吴就是南越人。” “你这般大喘气说话,是想吓死人吗?”南宫菲菲拍了拍胸口,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我的画舫有了敌国的奸细呢,这要是传出去,我这花魁还怎么当呢?” 裴渊庭挠了挠脑袋,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就提了南越两个字,不是我说话大喘气,是你反应过大而已。” “行行行,是我反应过大好了吧,”南宫菲菲不耐烦地将原本攥在手里的巾帕丢在桌上,冷冷地说道:“你接着说,南越怎么了?” “南越国地处海域边缘,有些渔民为了生活,便整日都生活在船上,吃喝全是来自海里,为了生存,所以他们的水性普遍要比我们大周人好很多,就像老吴这种,我们大周恐怕举国上下都找不出这么几个,但是在南越国想要找这样的,可是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裴渊庭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秦可卿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裴渊庭不以为然地说道:“炼药的时候常用的一味药叫珍珠,便是来自海底一种贝壳。我大周品相好的极其稀少,而这种东西在南越其实算不上稀奇之物。因此便会派人去南越收购,我就听他们说的。” 南宫菲菲神色不悦地瞪了一眼裴渊庭,冷冷地说道:“就凭一些道听途说,你就诬陷我家老吴是南越的奸细,这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裴渊庭闻言一怔, 尴尬地一抚眉脚,低头小声说道:“是你们非要我说,现如今又怪罪于我,女人真是难伺候。” 声音不大,但是字字皆传入南宫菲菲和秦可卿耳中。秦可卿还好,只是一愣,她知道裴渊庭一向是如此,所以也并没有介意。 可南宫菲菲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花猫一般,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好你个大嘴巴,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姑奶奶我何时受过你这种臭男人的侮辱。” “侮辱?”裴渊庭连忙往后一撤,诧异地说道:“我哪里侮辱你了,你这人比我还不讲道理。”说话间竟然又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远处一脸无奈地看着南宫菲菲。 “好了,你二人别闹了,”秦可卿见南宫菲菲好似真的有点恼怒,便连忙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要办呢,快走吧。” 南宫菲菲冷哼一声,拿手一指裴渊庭说道:“记住了,你欠我一份人情。” “嗯?”裴渊庭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我怎么就欠你人情了,你到是说说看。” “要不是你,我家老吴至于恼羞成怒,跳江自尽吗?”南宫菲菲面若寒霜,目光冰针般锁在裴渊庭脸上,说道:“现在你一直拖着不带我们去看,难不成你已经毁尸灭迹了?” 一说道老吴,裴渊庭顿时犹如被掐着脖子一般,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好乖乖地朝外走去。 见他走出水榭,南宫菲菲“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秦可卿摇了摇头,说道:“你唬他作甚。” “待会你就知道了,”南宫菲菲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一脸悲愤之色走出水榭。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说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裴你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第九十七章 红颜祸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落日西垂,苍茫旷野内目力所及,皆无人影。唯有管道上一辆乌蓬马车正在疾驰。 黄捕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闭目而坐的温子琦,几欲张口询问,又恐惊了他的好梦。便撩开侧帘望向车外。 有道是心境即意境,如果此时他没有这么多烦心事,恐怕从眼前的景色也能称之为美景。可如今他心烦意乱,看着满目苍凉的旷野,只换来一声长叹。 “黄捕头这一声长叹,好似有万千愁绪啊。” “温兄弟,原来你没有睡着。”黄捕头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帘子,扭过头来看着温子琦,说道:“这几日确实有点麻烦温兄弟了,所以适才看你双目微闭,认为你是在休息。” “这是哪里的话,”温子琦淡淡一笑说道:“能被黄捕头赏识,尽一点绵薄之力,也是我的造化。” “啊,哈哈哈,温兄弟你真是太客气了,”黄捕头闻言一愣,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就凭你和秦大人的关系,我黄某高攀都来不及,哪敢说是赏识呢。” 温子琦淡笑视之,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听黄捕头的一声长叹,想必是有什么烦闷之事吧,不妨说出来,看我能否帮您排忧解难。” “关于案情疑点,黄某自当是一一讨教,”黄捕头无奈地尬笑一声,说道:“若要是黄某个人的日常琐事再拿来麻烦温兄弟,那岂不是太过于麻烦您了嘛。” 温子琦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路途遥远一路沉闷,说出来你心里面自当舒坦许多,待会到了义庄也可以心无旁骛地查案子。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说的也是,”黄捕头微微点了点头,长吁一口气说道:“既然温兄弟不嫌老哥嘴碎,那就不妨听听我这一肚子苦水?” 温子琦眉若春风,笑吟吟道:“有道是苦尽甘来,苦水全部倒出去,才有地方盛放喜悦之事不是吗?” 黄捕头闻言一定,伸出大拇指赞赏道:“没看出来,温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真知灼见!” “哪里哪里,黄捕头又在捧我了,”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知黄捕头是为何事烦闷不已?” 只见黄捕头双眸皱成一团,一脸决然之色,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把温兄弟当外人,事情是这样的,我乃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家境不算富裕,但是也不至于饿肚子。小时有一表妹,二人感情甚好,不是有句话形容我们这种关系吗,我这一时竟然忘记了叫郎什么什么的。” 见他语塞,温子琦笑着提醒道:“黄捕头是想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吗?” “对对对,”黄捕头抚掌一笑,接着说道:“就是这句,原本双方父母约定好,待成年之日,就让我二人共拜天地,携手共渡一生,可是…..”说到此时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不语。 “可是造化弄人?”温子琦双眼微眯,淡淡地说道:“将你二人分开,未能喜结连理。” 黄捕头惨然一笑道:“喜结连理,简直是痴心妄想。”说话间只见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冷地说道:“少年时期的我,也曾有过行侠仗义的英雄梦,博得一世侠名。于是我便辞别父母高堂去拜访名师,可是天不遂人愿。” “名师岂是那般容易寻得,是不是又败兴而归了?”温子琦叹了一口气,嘴角含笑地说道。 “何止是败兴而归,”黄捕头背靠车棚,面上浮起一丝略带沧桑的笑容,说道:“几年之后回到家,早已物是人非。昔日两小无猜的她已穿上嫁衣成了他人新娘,就连家中高堂也已做古。我这叫一无所获吗?”只见他双眸充满血丝,一脸哀伤地看着温子琦。 “世事无常,有些事情总是让人始料未及,”温子将眼一闭,似有所感地喃喃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世间上很多事就是如此。” 黄捕头闻言一愣,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年纪轻轻,竟然说出这般偈语,着实有点让我匪夷所思。” “黄捕头,你又在拿我开涮了,”温子琦将眼微闭,一副慵慵倦倦的样子,说道。 见他沉默不语,黄捕头也不再说话去打扰他,静静陪坐在一旁,仿佛也在想什么心事似的。车厢慢慢地晃动着,两个人的肩膀时时轻轻碰在一起。 良久之后温子琦见他不再说话,便将眼睁开,一脸疑惑地看着黄捕头说道:“黄捕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黄捕头眼中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唯有默默地祝福与保护。不瞒你说,我就是这么做的。就像眼下这件事,我便没有对她说。” 温子琦闻言一顿,眸色幽深,疑惑地问道:“眼下之事?你是指?” “悦来酒家碎尸案,”黄捕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死者就是她的夫君。” “什么意思?”温子琦闻言一愣,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你认识这位死者?” “何止认识,”黄捕头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有多少次我曾经想亲手宰了他,就连睡梦中也是如此。可真当我发现是他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确实一腔的悲哀。” 温子琦默默地看着一脸忧伤之色的黄捕头,良久之后开口道:“是为了你这位表妹悲哀?” 随着马车的颠簸,藏在黄捕头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见他抬手拭去泪水,笑着说道:“我们这般年岁,追求幸福这种话恐怕已经不适合了。所以一想到她的后半生,我便有点…让温兄弟见笑了。” 温子琦摇了摇了,说道:“虽然时隔多年,但你依旧挂念她的安危。这等至情至性的感情,温某钦佩都来不及,怎么会取笑呢。” 黄捕头长吁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所以我并未对她如实相告。” “她已经找过你了?”温子琦抬头问道。 “嗯,昨日中午她约我见面,”黄捕头想了想说道:“可并非主要为此事而来,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你没有告诉她!”温子琦双眸微眯,一副早已料到之色。 “对,我佯装不知道,找个借口遮掩了过去。”黄捕头点了点头,略作迟疑后说道:“不过据我这位表妹所说,死者生前曾经说去知府家里赴宴,便再无音信。” 温子琦想了想,正色说道:“赴宴之后便再无音信,还是出门之后再无音信,这一点我觉得你最好去问清楚。” 黄捕头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已经派人沿途去询问了,最快明日应该就有答复。” 温子琦想了想,开口问道:“知府寿宴是哪一天。” “庚午日,我记得很清楚。”黄捕头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 温子琦眉头紧锁,掰着手指说道:“尸体是在辛未日发现的,虽然经过熬煮侵泡,无法确定具体时间,但可以肯定的是,庚午日,死者在家里与你表妹说,是要去参加知府的寿宴。辛未日,悦来酒家发现死者残肢。昨日壬申日,你表妹找你来报案,说是两三天不见人影,时间线是这样对吗?” 黄捕头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那温小哥的意思是?” 温子琦点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查清,他出门后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前去赴宴,如果赴宴了和谁一桌,有没有发生什么口角。最后又是几时离开寿宴的。” “温小哥真是一语中的,直中关键要害,佩服佩服。”黄捕头连忙抱歉,神色庄重地说道。 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其中的细节,黄捕头如果静下心来一想,也是毫无难处,只不过您现在关心则乱,慌了神而已。” 黄捕头打了一个哈哈,也不做否认,只是点头示意一番。见到案情明朗起来,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只见他微微一笑道:“红颜祸水,真的一点没错,这脑子里面一想到关于女人的事情,脑子就不叫脑子了,改叫浆糊了。” 温子琦闻言一怔,唇边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虽然相处只有几日,但我发现黄捕头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黄捕头双眸之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笑着说道:“是什么呢?” 温子琦略微思索了一下,笑着问道:“刚才我们从水榭出来之际,你可曾发觉秦大人有点不悦?” 黄捕头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怎能没有发现。” “那黄捕头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吗?”温子琦故作神秘地问道。 黄捕头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啥难猜的,不就是我一时嘴快,将他身份暴露的事情嘛!” 温子琦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对地看他。 “怎么?难道不是吗?”黄捕头瞪着一双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温子琦。 “当然不是了,”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道:“她生气是因为你自作聪明!” 第九十八章 道听途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正在疑心难释,耳边已经听到温子琦说道:“傻人有傻福,千万别觉得自己很聪明。” “这是什么意思?”黄捕头心中一怔,忙问道:“是我话说的太多了吗?” 温子琦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见他无心再说,黄捕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便只好就此作罢。自己也闭目养神,仔细品味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河堤上茂草深深,裴渊庭走在头前,时不时回头叮嘱二位女子留心脚底的顽石。 秦可卿眉角微挑,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怜香惜玉,这可让我有点意外。” “这有何好意外的,”裴渊庭一边用手中的短棒将草丛摁倒,一边说道:“女子本就娇弱,草丛深掩,看不到脚下摔倒就麻烦了。况且这草缘也是锋利无比,稍不留心就会将肌肤割破。” “哦,”南宫菲菲轻轻一笑,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拿这个短棒,我开始还以为,你想用这根短棒将我二人击倒谋财害命呢。” 裴渊庭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了一眼南宫菲菲,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飞飞小姐,你这话就有点伤人心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说罢便有转过身接着开路。 “这么茂密的草丛,你刚刚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见裴渊庭好似真有一点失落,南宫菲菲便开口问道:“你不会也是要自寻短见吧。” 裴渊庭头都不回一面挥着短棒一面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因为你将那一锭攒了好几天的银子赔给了我呀,”南宫菲菲笑着说道:“还有你攒银子要做什么?” “是小心眼说的?”裴渊庭没好气地问道。 “嗯,难道你攒钱是秘密?”南宫菲菲一脸狡黠之色的问道。 裴渊庭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往外说。” “说说嘛,你为什么攒钱。”南宫菲菲见他不做回应,顿时心生好奇继续追问道:“难道说你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裴渊庭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江湖传言也有不真的时候,什么冰山美人,整个就是个话痨。” 走在最后的秦可卿都听到了这句话,何况走在中间的南宫菲菲呢。不过此次却并没有见她发怒,只是淡淡一笑道:“江湖传言当然不可信,还有传言说是你们益春堂朱堂主最近得到一剂长生不老的方子呢?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信吗?” “啊,”裴渊庭一怔,随即笑着说道:“长生不老这种事都有人信?” 南宫菲菲双眸闪光,嘴角微微一抿接着说道:“江湖传言这种事情也就听过算过,全当听故事,怎么可能当真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是刚才一番话却在裴渊庭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外人可能有所不知,可是他们三个门徒却知道,这几天朱堂主好像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连原本除了吃饭睡觉就待在丹房的墨老爷子,也是难得见一面。难道说真如这位花魁小姐所说,他们是在练长生不老之药吗?可是以朱堂主的阅历,寻常的方子只要看一眼便能知道是真是假。 心里想着事,手上便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身后的南宫菲菲见他如此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到了吗?” “嗯,到了。”裴渊庭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 一路飞奔的马车随着一声“吁”,缓缓地停了下来。正好停在一处破败的院落门口。 黄捕头伸手一撩帘子,客气地说道:“温兄弟,你先请!” 温子琦也不客气,只是微微一颔首,便跳下马车。 若不是这扑鼻而来的异臭,与躺在门口那个破匾上写着“义庄”二字,估计没人会将这一处残垣断壁的小院与义庄联系在一起。 此时已近黄昏,但尚未到掌灯时间,或许是黄捕头事先已经安顿过,站在破墙跟下的衙役一看到温子琦下车,连忙迎上来,客气地说道:“可算把您盼来了,我们头没和您一起来吗?” “你以为都像你,整天就知道偷奸耍滑吗?”随着一声呵斥,黄捕头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衙役哈哈一笑道:“头,我这不是担心您太累吗?” 黄捕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累,那是我职责所在。 温兄弟可就不一样了,人家那才是真的累。” 说话间,见他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袱,递给身边正一脸堆笑的衙役。“拿进去熏一下。” 衙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小包袱,说道:“头,就这点压不住啊!” “别废话,”黄捕头拿眼一瞪,说道:“聊胜于无懂不懂,再说了你知道这玩意有多难弄,你还嫌弃少了。若不是温兄弟来,我还舍不得呢!”边说边瞧着温子琦。 短短的几息就轮番讨好,这让温子琦颇为诧异,若说是简单的客套一下,谁都能理解,可这才刚下车就这样,看来这义庄里面放的乃是真真的“烫手山芋”。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向骄傲的黄捕头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温子琦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客客气气地说道:“黄大哥,您就别和我客气了,我就是一小学徒,哪值当您这样捧我。再说了,以您的阅历,还能看不出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几斤几两?” 说话间见他双手抱拳,接着笑嘻嘻地说道:“眼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要不我们先看看?” 此言一出,黄捕头不禁一怔,心中窃喜:“这两日温子琦的名声可是在衙门里传了开来,三言两语就将悦来酒家闹事的一群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要说那群闹事的也真不是东西,尤其那个胖员外,说话那是难听至极。把他手下这群衙役骂得一个个狗血淋头,后来温子琦一出手便将他收拾得那个惨。衙役们虽然没说,但是自然对温子琦另眼相看。 关键还有消息说此人认识上面的大官,这般有背景的人和他们称兄道弟 ,说出去都倍有面,衙役们这样想,黄捕头也是这样想的。衙役们是道听途说,他可是亲眼目睹,秦可卿与温子琦二人共逛画舫。 试想一下,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相约去逛画舫,这是何等的交情。无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去画舫只为了掩人耳目,实则寻找一处僻静之地去幽会。有秦大人背后扶持,这温子琦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而今见他竟然称呼自己为黄大哥,焉能不惊。 忙抱拳回礼道:“温贤弟,稍做等候,待他们将里面略微收拾一下我们再进去。” “收拾?”温子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便又问了一遍:“收拾什么?” 黄捕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据衙役回报,说是尸体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又在太阳下暴晒了一天,听说味道属实有点让人作呕。” “听说?”温子琦闻言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道“站在这里,黄捕头你可闻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味道啊,”说话间只见他用鼻子一吸,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味道,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么离谱。” 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衙役看到黄捕头这样深吸一口,顿时连连作呕。一脸疑惑的黄捕头回头瞪了他一眼,喝斥道:“干什么,就这点味道你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破案。” 被训了的衙役耸了耸肩膀,双眸之中包含着一丝的无奈,看着温子琦,好似在询问,“难道真的一点也不臭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气道:“黄大哥,这你就冤枉他了!” 四五步的地方本就不远,再加上这等偏僻之地,温子琦所说之话自然是一清二楚地传道了衙役中。本来就一脸委屈的他,如今见这位府衙红人在帮自己辩解,便连忙走了过来,说道:“头,是真臭,我们可一点没撒谎。不信你问问温先生。” 黄捕头皱了皱眉,说道:“温兄弟,难道他们不是借口偷懒,而是确实恶臭难忍?” 温子琦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这一点他们没有撒谎,只不过是你闻不到罢了。” 见到有人作证,那名衙役顿时有了底气,连忙说道:“这下您信了吧,说我们过于矫情,是您自己问不到香臭。温先生说的话您要是再不信,我们也没办法了。” 黄捕头闻言一愣,抬眼看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这衙役说的可是实情?我真的是闻不到香臭吗?” “这到不至于,”温子琦略微笑着说道:“你也别太过于紧张,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肺经有风热而已,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 一听到毛病二字,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小声地问道:“我这个年岁了,可以承受得了任何打击,你就和我说实话吧,真没什么事情吗?” 温子琦闻听一怔,伸手拍了一下黄捕头的臂膀说道:“黄大哥,你这是多虑了,这点毛病根本算不上什么,等这边完了你和我回堂里抓几济药吃下去便没事了。” 黄捕头是信非信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一切听你的吧。” 就在说话间,从院子里出来一个衙役,手掩口鼻地说道:“头,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你和温大夫可以进去了。” 第九十九章 冤家路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夕阳西垂,水声喧哗,齐腰高的杂草随风舞动。秦可卿手抚散落的秀发,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怎么样啊?裴师兄。” “验尸这事可马虎不得,”裴渊庭头都不抬,依旧蹲在那里,摆弄着小木棍振振有词道:“要仔仔细细慢慢地来。” “验尸、验尸,那你倒是验啊,”南宫菲菲眉角一挑,嗤笑道:“这都快一盏茶了,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能出结果?” “这你就不懂了,”裴渊庭一本正经地说道:“三流仵作都是上来就验,全然不顾周边案发现场,二流仵作呢会先勘察一下地形,再来查验。而我这种顶流的大家,要做的先观察,然后模拟其死亡时的心境,从而反推出他是因何而死,怎么死的。所以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听着他在这里信口开河,秦可卿暗叹一口气,心中不禁笑道:“在拖延时间这一方面,老裴做的可以说是极尽完美了。而且还能把不会,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有板有眼也是厉害。” 心念为已,便听到南宫菲菲说道:“裴师兄,你好厉害,我一直以为仵作都差不多,原来还分等级。更没想道你竟然是顶级的。” “唉,顶不顶级不重要,”裴渊庭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地说道:“重要的乃是可以查明事实真相。” “噢,”南宫菲菲眉头微皱,略微沉思一番,忧心忡忡地问道:“那依照裴师兄顶级大师的眼光来看,老吴他是怎么死的呢?” 裴渊庭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按照我的推断以及演绎来看,他乃是失足落水而死。” “演绎?”南宫菲菲闻言一怔,眉角闪过一丝笑意,疑惑地说道:“除了看你挥舞那个小棍,都没见你动过,你是怎么演绎的呢?” 裴渊庭嘿嘿一笑,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种级别的大师,怎么可能用身体去演绎的,当然是在脑海里了。你们别看我刚一直坐在这里不动,我的脑子可是一刻也没停过。”说话间抬手一指自己的脑袋。 裴渊庭这话说的是没错,他脑海确实一直在动。只不过不是像他所说的是在演绎案情,而是在想如何才能将这二位唬住,相信老吴就是失足落水自杀而死。 在他看来,老吴身死,那一定是被温子琦趁众人不注意一脚踹下河的。之所以他这么肯定,因为他觉得有两点说不通,其一乃是跳河自尽后,那还死命地往岸上游,更何况这里是上游。如果你不挣扎,那么应该会随着奔腾的河水冲到下游才对。 还有一点便是,他听到老吴上岸后的那一番咒骂,这他更加相信老吴是被温子琦推下水的。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顾,还会在乎踹得那一脚? 要说他是如何偶遇老吴,这还要从他赔了银子赌气离开水榭开始,一个人漫无目地在岸堤上溜达,上午被着老吴灌了一肚子茶水,一直也没时间没地方方便。此时腹内突然翻江倒海一般,眼瞅着不远处有一滩茂密的杂草,见四下无人便连忙跑到草丛里大肆方便。 刚脱下裤子没多久,耳边传来一阵谩骂声,仔细一听,发现声音竟然是老吴,心中暗道“真他娘的是冤家路窄,出个恭都能遇到这个老杂毛。可是定神一想,不对啊,银子都赔给你了,你还不依不饶地追到这里,到底想干啥。” 可是再仔细一听,发现老吴竟然一个劲的在咒骂温子琦,心中顿时无名火起,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吼道:“老杂毛,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背后咒人算什么行径。” 此时的吴志邦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原本计划凭着借自己的水性,游到上游的护城河那里。可是体内五脏六腑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便只好中途作罢。想着是这里草丛浓密,略作休整之后等到太阳下山,借着夜色逃回城内。 正在一人嘀咕着,突然听到嗷唠一嗓子,那吓得是三魂七魄都跑了个精光。仔细一瞅,发现正是这王八蛋。便张嘴吼道:“你个王八蛋怎么在这?” 裴渊庭手提裤子,瞪着老吴,嘴里骂骂咧咧道:“还问我怎么在这里,你他娘的怎么在这里?” 可是老吴并没有搭理,只是捂着胸口在原地打转。 “他娘的,我可没有碰你,”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地上的老吴说道:“你少耍赖啊!” 没过几息,便看到老吴已不再打转。裴渊庭惊呼道:“你这把戏还挺多,还装死?” 看着七窍渐渐流出来的鲜血,裴渊庭感觉好像事情不太对,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伸手一探鼻息,惊呼道:“真死了!” 再一看口角流出的鲜血,这明显是内脏受伤而死。回想起来子琦踹的那一脚,心中暗道:“这小子,竟然把这老杂毛给打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便连忙跑回水榭准备找子琦商量。 可是到了水榭,却发现有官府的人在,这让他一时之间无法与子琦沟通。蓄意谋杀,那可是要砍头的罪过。原本计划着等黄捕头离去了,好好和花魁商量一番,陪些银两就将此事了结。 可没想到的是子琦竟然被黄捕头带走了,这让他一下子没有了方向。好在这个黄捕头竟然莫名其妙的让帮忙验尸。顿时他有了新主意,那便是,一口咬定老吴是自杀,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便可,这无凭无证,料她们也没有办法。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想该如何应对这位飞飞小姐的盘问。直到刚才,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经过一番推敲后,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没有问题。便叹了一口气说道:“飞飞姑娘,老吴确实是跳江自尽。” “哦,”南宫菲菲缓缓地点了点头,双眉微皱,一脸疑惑地说道:“自尽应该不是顺流而下吗?怎么跑到上游来了。” 裴渊庭闻言一怔,心中诧异道:“她竟然没有问为什么自杀,却问了为什么会跑到上游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张口即来。”便拿手一指眼前这片荒草地说道:“二位可能不知道吧,有道是十道九医,所以往往学医的人多少都略懂点道法。” 秦可卿闻言一怔,大加佩服他胡诌的能力,便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懂道法?” “那是自然了,”裴渊庭伸出右手想学着高人的样子捋下胡须,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胡须。 要说人反应快不快,只有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就好比现在的裴渊庭,本欲捋须的他,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蓄过胡须。便借着下落之势拍了拍胸口,虽然样子有点古怪,但是你看上去好像他就是准备拍胸口而已,丝毫看不出他是想抚须。 只见他拍了拍胸口,神色从容地说道:“天人本就合一,外有五行八卦,内有五脏六腑,这都是一一对应相辅相成的。我虽然不能说懂,但可以说是略知一二。” 南宫菲菲嘴角微微翘起,一脸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吴之所以跑到上游,是因为风水?”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裴渊庭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上风上水想必两位都没有听过吧。何谓上风,就是上游的风,何谓上水,就是上游的水。所以上风上水说的就是上游的风水之地。” 话一出口,秦可卿彻底地惊呆了,她可万万没想到老裴竟然这么能编,若不是自己知晓实情,恐怕真的会信了他的满嘴胡话。 不知道他从哪里想出来这么一个上风上水之词,更让人好笑的是,还煞有其事地解释了一番,乍一听还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秦可卿自然知道这一定是他胡乱编的,可又不能戳穿他,只能任由他这么编下去。 “哦,原来如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意思就是老吴之所以游到上游,是想找个风水宝地长眠于此对吗?” 裴渊庭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老吴,开口说道:“世事难料,既然他已决心要赴死,飞飞小姐又何必执念于他呢,就让他长眠于此吧。” “唉,裴师兄这话说的是有些道理,”南宫菲菲长叹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神色肃穆地说道:“既然这个地方是上风上水之地,也是他自己选的,那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说罢之后竟然迈步要离去,裴渊庭连忙说道:“飞飞小姐,你就这么走了?”南宫菲菲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裴渊庭,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这么走了?”裴渊庭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小声地说道:“老吴不是就暴尸荒野了吗?”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很在意他,老吴没有看错你,他说你是他唯一的好友,现在我相信了。”说罢向着秦可卿悄悄施了个眼色。 第一百章 不遗余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随即一笑,便开口说道:“老裴,我秦可卿之前对你多有误会,一直觉得你是个偷奸耍滑之人。”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裴渊庭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神色一顿缓缓地说道。 “你错了,”秦可卿双眸含光,微微一笑道:“那是之前,可是今日之事,我才发现你内心是一个极其细腻,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只要朋友有难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侠之大者。这一点从你不愿让你的好友老吴暴尸荒野就可看出。” 这话确实不假,秦可卿此时所说的话,确实是她此时心里真实的想法,只不过这话是说他和温子琦,而不是和这个老吴。 裴渊庭闻听心头一喜,说道:“大男人自当有所担当,在为朋友帮忙这事上,我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哀伤地说道:“说起来我真有点伤心,我与老吴相识已有两三年,可是他从来没有当我是朋友。而你只短短几面之缘,他竟然视你为密友。你可知这番打击对我来说是多么致命的吗?”说话间竟然手抚眼角,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秦可卿上前伸手揽住南宫菲菲的肩膀,说道:“意气相投,自然是一见如故,你与她只是主仆关系,他又怎么可能将你当朋友呢?” 说话间,秦可卿抬眼看了一下裴渊庭,说道:“既然你二人是好友,你自当送他最后一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密友,和他?”裴渊庭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说道:“秦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秦可卿脸色一滞,笑着说道:“你若不是他密友,这茂草深深你又是如何发现他的呢?难道说他是来找你寻仇的?还是说你见财起意,痛下杀手?” “秦姑娘,您稍等一下,”裴渊庭一脸委屈地说道:“能不能换个词,不要密友、密友的叫好吗?感觉好怪。” 低头佯装伤心的南宫菲菲“噗嗤”一下乐出了声,好在河边风大,吹得杂草沙沙作响,裴渊庭并没有注意到。但是搂着她的秦可卿哪能听不到,便右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忍住。 “怪不怪是其次,他就是这么和我们这说的。”南宫菲菲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行行行,我埋就是了。”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先走。 南宫菲菲叹了一口气, 幽怨地说道:“老吴此生也算没有白来,一辈子孑然一身,临了临了交到了你这位密友,也算是他的福分。或许你二人还有一些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便让秦可卿扶着缓缓走出茅草滩。 烛光随风摇曳,狗碰头的棺材版被风一吹,吱呀乱响。黄捕头一手扶刀,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怎么?”温子琦淡淡地说道:“难道你怕他们从里面出来?”嘴上开着玩笑,可是手上却一刻也没闲着。见他从箱子里面取出一把三棱针,在面前的尸体上轻轻一戳。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黄捕头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道:“是怕有人来劫尸。” 温子琦笑着说道:“劫尸?亏你想的出来,谁会来。” 黄捕头闻言一乐,淡淡地说道:“温兄弟你忘记了?还有一个胖的呢!” “嗯,对,”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据年掌柜回忆,是还有一个胖的与他同行,可是就凭这,你是如何推断会有人来劫尸。” “凭这个,”黄捕头拿手一指死尸胸前的纹身说道:“这鹰头纹身乃是北羌一个组织的标识。” “哦,是吗?”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死尸胸前那一副栩栩如生的纹身,疑惑地说道:“这个组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黄捕头想了一想,缓缓地说道:“据说这个组织信奉什么神,但是我知道一点,就是我们这里常说的魂归故土。” “明白了,”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这样,那估计真的会有人来。”说罢便将烛台拿在手里,凑近看刚刚三棱针扎洞之处。 三棱针本来就是放血用的,可是扎在这具尸体上,依旧是个小洞并未见有血流出来。 温子琦轻声说道:“黄捕头,据我推测,此人恐怕已死了二十多个时辰了。” “二十多个时辰?”黄捕头倒吸一口凉气说到:“辛未日他与同伴还出现在悦来酒家。你的意思是说?” 温子琦微微一笑,算是回应黄捕头心中所想,接着拿手一指死尸身上的刀口说道:“还有一处我希望你知道,他并非溺水而死,而是死于失血过多。” “并非溺水而死?”黄捕头闻言一愣,怔怔地问道。“意思是死后被人抛尸于河中”温子琦拿手指指着死尸身上的伤口说道:“你瞧这一处处的伤口,短小而深,我刚才仔细数了一下,足有十五处之多。” “十五处?”黄捕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既然要置他于死地,为何还有这么多伤口!” 温子琦双眸精光一闪,淡淡道:“或许是武器的原因,比如说是匕首!” “匕首? ”黄捕头一脸震惊道:“有传言这个组织的人都是两人一组行动,难道说是同伴?” 温子琦若有思索地笑了笑,说道:“或许吧,不过这个不是我们所考虑的范围,我们不是应该查验他是否也中毒了吗?” “对对对,”黄捕头闻言一愣,随即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差点忘了正事了,江湖械斗现在根本没有功夫管他,我们还是专心看看他是否也中毒了。” 光线昏暗,黄捕头并未发现温子琦笑容内藏着一丝的好奇。 匕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菲菲妹子用的就是匕首,而且她中的毒也正是北羌的。难道说这个瘦子正是当晚袭击菲菲的贼人? 还有就是,菲菲在质问吴志邦的时候说的是两人,那么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此人的伙伴,也就是那个胖子了。 这么说来,此人应该在那一晚就被击杀了,然后被小绿抛尸于翻滚的河水中。可是按照河流的速度,这么长的时间,可不止只飘到这里。这其中有又什么隐情呢。 思念未已,耳边却想起黄捕头的声音:“这帮混蛋,办事一点也不靠谱。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哦?黄捕头是发现什么怪异之处了吗?”温子琦闻言一顿,笑着问道。 “温兄弟你可能不清楚,”黄捕头一指尸首的脖子处,说道:“羌族之人,一般脖子内带有一个长命锁,从出生开始就开始带了。而这个人却没有,一定是被人给掳走了。” “掳走?”温子琦问道:“谁会干这种事呢?” 听到这种问话,黄捕头不由一笑,说道:“谁会干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照看此地的老头就会。” 温子琦闻言一怔,惊呼道:“就这破地方,还需要照料?黄捕头你不是说笑吧。来了这么久了除了我们几个也没见到其他人呀。”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子琦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地方其实叫吴家滩,早先年也有十几户人家在这里居住,因为地势太低,所以一遇到暴雨,渭河泛滥,这里都会遭灾。久而久之此地的居民也就死的死搬的搬,也就没人了。” “哦,”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觉得如此荒芜。” “周边的几个村落看这地方荒芜没人居住了,便一合计就在这里盖了几个义庄,用来收放一些横死之人。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原来的名字。” “所以你说的义庄并不是单指这个?而是这个地名叫义庄!” 黄捕微微地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就是温兄弟说的这个样子,所以此地自然需要有人来打理。毕竟有很多尸首摆在这里,驱赶个野狗啥的。” 温子琦心头一震,说道:“明白了,这里相当于说是乱葬岗子,只不过比乱葬岗稍微好一点。” “嗯,就是这个意思,平常你掳走个手饰是没人管。可是这个是羌族之人,就不能了!” “这是为何呢?” “因为羌族之人喜欢在长生锁上印刻自己的名字。只要找到这个长生锁,就知道他是谁了。” 温子琦眉睫一顿,笑着问道:“你知道他是谁有何用?” “外族之人横死于我辖地之内,我总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吧。即使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但我要是知道他的名字,将来上面问起来我也好有个说辞。若要说一问三不知,还不被骂个狗血淋头。”黄捕头并未多想,便将心中所想照实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笑着说道:“黄捕头这是已经在想被上面问起来的对策了。” “没办法,吃一堑长一智,”黄捕头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说道。 “吃一堑长一智?温子琦疑惑地看着捕头,说道:“难道黄捕头之前就是因为一问三不知而被责罚过?” “岂止是责罚,差点饭碗都没保住!”黄捕头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不至于吧,就因为这种事将你罢免?”温子琦饶有兴致地问道。 “因为让我们跟踪的人突然下落不明了,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 有惊无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闻言一惊,睁大眼睛笑着说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怎么会人间蒸发呢?” “我也是这样问自己的呀,”黄捕头耸了耸肩膀说道:“可他就是消失了,我能怎么办,被知县老爷那一顿骂。” “那个,问个不该问的事,”温子琦满脸堆笑,小声地说道:“你们在跟踪谁呢?” 黄捕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温子琦,神色多少有点诧异,但还是开口说道:“别人问,我可不会说,但是温兄弟不是外人,我可以告诉你,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上面?”温子琦面色一变,稍加思忖后便喃喃道:“意思就是知府大人了!” “嘘!”黄捕头闻言连忙将手竖起,轻声道:“你心里知道就好了,以前我们也常跟踪,毕竟不是头一次,所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谁能想道竟然失手了。” 温子琦一听,顿时疑惑地问道:“常跟踪,看来这人颇受上面重视!” 黄捕头环顾四周后,想了半天,方来到温子琦身边小声地说道:“每年巡查来,我们都派人跟踪着他,一是为了保护安全,二嘛也是看看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等等。” “巡查?”温子琦眉峰一蹙,面上却未露端倪地说道:“黄大哥你说的可是曹巡查?” 青州知府乃是青州最大的官了,他为什么要去派人跟踪一个巡查,何况这个巡查只是查验每年进贡的药材,又不是来考核他的政绩,他为什么如此上心呢。对于温子琦来讲,虽然与这个曹巡查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印象并不是太差,所以闻听此人突然凭空消失,不由神色一滞。 屋外晚风正急,烛火摇曳不停,几欲熄灭。黄捕头不得已只能将烛火拿在手中,用另外一只手略作遮挡一下。随着摇摆不定的烛火,黄捕头一瞥发现温子琦脸上的异样,便笑着问道:“温兄弟认识此人?” 温子琦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想道:“对于见过曹巡查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对其隐瞒。”便笑道:“认识谈不上,只是见过一面,那日在堂里,朱堂主带我们拜见过这位曹大人。” “哦。原来如此,”黄捕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一时忙得都忘记温兄弟乃是堂主高徒这件事了!说起高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哦?”温子琦目光轻凝,淡淡地说道:“什么事呢?” “朱堂主不是看病救人的吗?怎么你却是......”黄捕头宛然一笑道。 话未说完,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在青州享誉极高的朱堂主,门下高徒却是喜欢研究毒药。 温子琦闻言一怔,并未搭理他,只是微微一笑道:“黄捕头,你还记得我们在越来酒家发现那个残臂时,我用刀做了什么吗?” 在江湖中带艺投师的不再少数,难道这学医的也有这么一说吗?既然他不想说,我又何必做这种招人厌呢,对我来说只要能帮我破案,我管你是谁呢。黄捕头正在心中暗自嘀咕,耳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连忙回道:“记得,怎能忘记呢?” 温子琦似笑非笑地说道:“当日我借你腰中佩刀将其皮肤划破,你可曾记得血液是何样子!” “记得,”黄捕头想都不想,便开口答道:“漆黑入墨,粘稠异常。”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止如此,而且还腥臭无比!你再瞧着这具尸首。”说着拿手一指死尸身上刀口。 顺着指尖瞧去,只见伤口因在水中泡的时间太久,并未出现血痂,而是向两翻开。再仔细一看,丝毫没有血液渗出。 “咦,奇怪了,怎么一点血都么有?”黄捕头抬头疑惑的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轻轻叹息了一声:“像他这种高矮的人,其体内血液大概有十来斤的样子,我说是全部的重量,当人死亡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便不再流动,一段时间后,便会形成尸斑。你看他有尸斑吗?“ 说起尸斑,黄捕头并不陌生,他也不是生来就是捕头,而是从衙役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自然见识过什么叫尸斑。见他顺着尸体四周瞧了一下,说道:“并未见到那种暗紫色的尸斑,只有这几处淡红色的印记。” 温子琦的目光凝结了一下,笑着说道:“其实这几处也是尸斑,只不过并不是你所常见的那一种而已。也正是因为这几处淡红色的印记,说明他是被死后抛入水中。” “原来尸斑还分好多种,”黄捕头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温子琦叹着气说道:“不只是尸斑,还有,你瞧他口鼻之处,并没有泡沫残留的痕迹。还有就是他的伤口。”说着抬手指了一下死者的口鼻和伤口。 “伤口?”黄捕头诧异地问道:“伤口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子琦笑了笑,接着问道:“不知道黄捕头有没有注意过,一般小的刀伤多久会不再流血?” “干我们这行的,怎能不受伤呢,”黄捕头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一般稍微处理一下的话,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不再流了对吗?” “差不多,那如果在双方打斗过程中?” 对于黄捕头来说,温子琦突然问这些问题让他一头雾水,但是还是略微想了想,回答道:“那恐怕时间会稍微久一点,” 温子琦转过头来,目光明亮,一副意料之中地说道:“那他身上有十五处伤口,这出血量,最多一刻钟,他必然会失血过多而死亡。” “哦”黄捕头听罢温子琦一番话连连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明白了,其实在将他抛入江中之前,他的血基本就流干了,再被水一冲洗自然没有血液渗出来了,是这个意思吧!” 见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说,温子琦不由神色一松,淡淡道:“对,就是这样” 黄捕头双眉微皱,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死尸,良久之后神色一慌,说道“那他是否也中毒了呢?” 温子琦略微有些意外道:“凡中毒者指甲处必有淤青,你瞧瞧他有淤青吗?” 黄捕头持着烛台,靠近仔细一瞧,除了手部皮肤被水泡得犹如鸡皮一般,并没有看到淤青。 “没有淤青,是不是就可以断定他并没有中毒?”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幸亏他没有中毒,要不然这么大的烂摊子你可不好收拾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黄捕头才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他可记得温子琦曾经说过,要是中毒之人靠近水源,那将会是青州的大灾难。这个人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要是他身上有毒,估计青州的天都要塌了。 好在有惊无险,这也算是这几日黄捕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见他神色不再是那般忧心忡忡,温子琦默默地笑了笑。 “既然没有中毒,那这就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我在这里也帮不上黄捕头的忙,就不留在这里给你添乱了。”温子琦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接着说道:“一转眼天都这么晚了,这会儿城门估计都关了吧!” 黄捕头直直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温子琦说起城门的事情,猛然想到他只是来帮忙的,便一跺脚,笑着说道:“忘了忘了,若只是凶杀案,自然是不必要麻烦温兄弟了,我这就送你回城里。” 温子琦不由展颜一笑道:“黄捕头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我的那个师兄,还在画舫帮秦大人,要不你送我去画舫可好?” “一切听温兄弟的,不过你得稍微等一下,我安排一下!”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二人又乘上了刚才来时的马车,不过此时的黄捕头已经与来时截然不同了。而温子琦还是犹如来时一样双目微闭,只不过眉宇之间多了一丝焦急。 心思细腻的温子琦,此时虽是双目紧闭,但是却并未真的在熟睡,而是在想一件事情。黄捕头凭借胸口的一处纹身,确定了这个瘦高个乃是羌族一个组织的成员。如果能知道此人叫什么那再好不过了,可是眼下该如何说呢? 正在暗自发愁的他,耳边突然听到黄捕头小声询问道:“温兄弟?” 温子琦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波澜道:“有什么事吗?” 黄捕头神色略有尴尬,搓了搓手说道:“还想麻烦温兄弟一件事情。”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温子琦缓缓睁开眼,摇头失笑道:“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你黄大捕头的作风哦。” 黄捕头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既然温兄弟都说了,那我也就不客套直说了,就是我这个鼻子的事情。” “原来是为这事,我还以为你又想起了什么案情呢。”温子琦笑着说道:“这样你看如何,今晚确实有些疲乏了,明日晚间我带着药去找你怎么样?” 黄捕头闻言一愣,笑着说道:“应该是我去找你才对,怎么能让你来找我呢,要不这样,这两天一直麻烦温兄弟,明天晚上南山坊如何?兄弟我做东!” “无功不受禄,您这样盛情相邀,我这空手而去不太好吧。” “这是哪里的话,到时候将你那两个兄弟一起带上,我们年轻人好好热闹热闹。” 看着一脸沧桑的黄捕头,温子琦轻声地问道:“年轻人?” 黄捕头拍了拍胸部,笑着说道:“对,年轻人。” 第一百零二章 异想天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华灯初上,十字长街上夜市刚起,小贩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日里此时燕十三应该是和几个杂役一同去人多的地方消食。 可今日他却是斜躺在太师椅上,用手剔着牙,全然没有因为凑不了热闹而恼怒,反而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虽说自从掌管库房以来,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间必须一直待在这个小耳室,可他并未感到有任何地不适。 外人看来可能少了些自由,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些许自由换来的确实是实打实的权利。欲想人前显贵,那势必人后要受罪。 饭后一盏茶,提神助消化。燕十三起身沏了一壶浓浓的茶,虽说夜不饮茶,但此时时辰尚不算晚,也就无碍了。 手里端着茶杯,倚在门框上看着天上明月,振振有词道:“ 昨夜月比今夜圆,今似天狗咬一边。”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阵拍手声。 燕十三神色一滞,略细尴尬地问道:“谁?” 昏暗的过道内传来一声:“没想到燕老哥竟然深藏不露,还能做出这般气势恢宏的诗,小弟佩服佩服!” 听到来人声音,燕十三一脸笑意地说道:“原来是凌小哥,这么晚了您怎么跑到我这里呢?” 只见凌浩然手中拎着一个酒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适才听到燕老哥高升了,所以特意去厨房讨了一壶酒,来为老哥道贺。” “为我道贺?”燕十三一脸讶然道:“这可使不得!” 说话间见凌浩然已来到耳室门前,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喝场酒吗,难道说燕老哥瞧不起我凌浩然?” 燕十三连忙接过酒坛,满脸堆笑地说道:“我的小哥呀,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燕十三能与你共处一个屋檐下,已是三生有幸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敢看不起,快请进、快请进。” 凌浩然也不客套,迈步就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后笑着说道:“虽然简陋一些,但是胜在无人打搅。” 燕十三闻言一顿,心里暗道:这话里好似有话。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与他人共处一室势必有些抱怨。便笑着说道:“凌小哥,若是觉得住的有些委屈,可以找朱堂主提一提,相比堂主也不会不通人情!” 凌浩然回头看了看燕十三,笑着说道:“燕老哥,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我去提的话估计会被骂出来!” 说话间眼光扫到桌上孤零零的酒坛子,摇了摇头惋惜道:“耳听到燕老哥高升的消息,内心狂喜不已,只提了一坛子酒就匆匆赶了过来,竟然忘记把后厨里还剩下的三只螃蟹带过来做下酒菜了,都怪我。”说罢一副懊恼不堪地看着燕十三。 燕十三心中一颤,心中暗道:这螃蟹,今天是一人一只,厨房怎么会剩下三只呢?是有谁不在堂里还是有人不喜欢吃呢? 心中虽有疑虑但嘴上却笑着说道:“放着不是糟蹋食物嘛,堂主可说了绝不能浪费,我这就去拿过来。凌小哥,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有酒无菜,实在索然无味,”凌浩然双眸含光,略微想了想说道:“你贸然去要,恐厨娘不会把三只都给你,要不然这样,你就说我也要吃。” 燕十三点了点头,一脸窃喜地说道:“还是凌兄弟想得周到,我这就去。”说罢便转身一溜烟地跑去后厨。 “你说什么?”厨娘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燕十三,略做沉思后问道:“凌浩然要吃螃蟹?” “对啊,”燕十三白了一眼厨娘,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堂堂门徒,就吃一只别人剩下来的螃蟹,你都要盘问这么久,烦不烦!” 厨娘并未因此而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等一下,我给你们热一热,螃蟹不可以冷吃。” “行,那你快点啊,”燕十三点了点头,催促道:“他还等着呢。”厨娘头都没回,只是应了一声,依旧低头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不一会厨娘递过来一个食盒,小声地说道:“燕管事,我分开放了,一只他的,两只你的。” 燕十三闻言一愣,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然后乐呵呵地说道:“多谢多谢。”说罢便拎着食盒兴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酒过三巡,燕十三嘬着手里的蟹脚,说道:“螃蟹这东西,在我青州算不上什么稀罕货,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吃到的,你怎么不吃呢? 凌浩然双眸浅笑,伸手将面前的螃蟹推至燕十三手旁,说道:“看你吃东西,比我自己吃都香,来,这只算我请你吃的。” 燕十三一愣,笑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连你这只我也?” 凌浩然抬手示意道:“你我二人无需这般客气,吃就是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客气了。”燕十三略微客套了一下,便拿起螃蟹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三只螃蟹下肚,燕十三志得意满,摸了摸嘴说道:“凌小哥,不是我燕十三吹,我觉得,我们青州三个门徒,唯独你才是药尊不二人选。” “燕老哥,”凌浩然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笑着说道:“为何这么说呢?” 燕十三轻声说道:“温子琦,没有背景光有实力有什么用?我都怀疑他能否进入决赛!还有那个裴渊庭,不只是实力不济,而且背景也没有,这更加不可能了!” “哦?”裴渊庭眉睫一顿,似笑非笑地说道:“听你的意思是,我有实力有背景了?” 燕十三闻言笑了笑,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院落,见四下寂静如常,便小声说道:“我都听到了!” 或许是燕十三酒量不行,一壶酒下肚,早已眼神呆滞了,也有可能是烛光幽暗,让他并未发现凌浩然此时脸色犹如冰霜一般,就连双目也好似可以射出阵阵寒光。 “听到?”凌浩然眼皮一番,冷冷地说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燕十三双目微眯,似乎在回想这什么,良久之后说道:“那一日,就是有巡查过来的那一日,晚间朱堂主请巡查大人吃饭,席间二人曾说起过你。” 凌浩然双目微眯,面露笑色,问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觉得你是二公子!”燕十三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威远将军府二公子凌至恒。” 凌浩然环抱双臂,看着眼前已显醉态的燕十三喃喃道:“二公子凌至恒?” 一向自持酒力不错的燕十三,微微摇了摇脑袋,含糊说道:“对,他们觉得你就是凌。”话还未说完,便从他嘴里传来一阵呼噜声。 月色朦胧,星光弥漫,渭河沿岸的画舫各个红烛高挑。 温子琦看着端坐的二女和一身泥垢的裴渊庭,诧异道:“老裴,你这是怎么了。” 裴渊庭瞟了他一眼,说道:“总不能让他抛尸荒野吧,就按他生前遗愿,就地掩埋了!” 站在旁边的黄捕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拳一抱施礼道:“秦大人,那依你的决断此案可有隐情。” 话一出口,便发现温子琦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黄捕头心中一惊,“温兄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又自做聪明了?” 心念未已,便看到秦可卿双眸冷冽,语气森森地说道:“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投江自尽能有什么隐情。” 黄捕头闻言心中一震,暗道:“看这秦大人的样子,自己好像又多嘴了。”便连忙恭敬地说道:“下官实在是杞人忧天,秦大人明察秋毫,自然一看就知道其中原委。” 秦可卿瞥了一眼黄捕头,并未搭理他的奉承,只是双眸一凝,望着裴渊庭,笑着说道:“今日之事,还是要多多感谢裴师兄。” “感谢?”裴渊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泥泞,心有余悸地说道:“挨打不说,还要出钱出力,我这是图什么?” 黄捕头并未留意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只是心中赞许道:瞧这一身泥泞,又有几个仵作可以做到如此这般呢。 黄捕头如此想,其实自有他的道理,溺水之人,往往身上都沾满泥浆,仵作验尸之际,势必会近距离接触,所以往往也会粘带一些。可从未见过裴渊庭这样,好像一个土耗子打个洞一般,全身上下都是泥土。自己想了想又不明白是为什么,只能认为这乃是敬业的表现。 秦可卿并未接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见众人悄然无声,南宫菲菲便打了一个哈欠,面露倦色地站起来,环顾众人后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多谢几位帮忙。小女虽有万般感激,但是画舫有规矩不可留人过夜。所以只能对几位说抱歉了。” 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逐客之意早已显露无疑。 秦可卿闻言一顿,随即打了个哈哈,站起来抱拳行礼道:“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既然温大夫已安然返回,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久留了。斯人已逝,一切节哀,还是保重身体为先。” 南宫菲菲点了点头回礼道:“多谢秦大人挂怀,小女子铭记于心。” 话已至此,再多说下去已然没有必要,众人甚有默契地走出画舫。 望着头顶的漫天星光,裴渊庭长叹一口气道:“明月当空,晚风拂柳。如此良辰美景,我却是一身泥泞,哎。” 第一百零三章 知遇之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幽旷的官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乌篷车自南向北行驶而过。赶车的老贾少说也有二十年的驾龄,手中的鞭子甩得那叫一个清脆。 随着一声声“啪,啪”的清脆响声,马车呼啸而过。 马车内黄捕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裴渊庭,他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竟然是事实。 原以为温子琦与这位秦大人只是互生爱慕,没想到适才听裴师兄一番高论,才明白这二人竟然是前世注定的缘分。 回头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想那秦大人身居高位,若不是前世有缘又怎么会看得上温兄弟呢。 思念至此,不由对眼前这位看似放荡不羁的裴师兄更加佩服。便一脸堆笑道:“那裴师兄,您看眼下也再无要事,要不也帮我相相面?” “哦?”裴渊庭双眸微眯,浅笑道:“黄捕头,想看什么呢?” “这个,说来有点惭愧,”黄捕头面露难色,低声说道:“黄某至今依然是单身,想看看姻缘。” “姻缘!”裴渊庭闻言一怔,看了看一脸沧桑的黄捕头,淡淡道:“我原以为黄捕头想算一下仕途呢!没想到竟然是姻缘!” 黄捕头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先成家后立业嘛!” “好吧,那我可直说了,说得不中听您可别记在心上!” “那是那是,裴师兄但说无妨!” 裴渊庭微微一笑,摇头晃脑道:“古书有曰,何知人家两三婚,但看奸门有多纹,您这一条纹都没有,哎!还有瞧你双耳突出,必定性格叛逆,山根低陷,势必少有颠沛流离。”话说至一半发现黄捕头神色有些低靡,便话峰一转说道:“不过!” 原本一脸愁容的黄捕头闻言一顿,忙问道:“不过什么呢?” 裴渊庭乃心思机敏之人,嬉笑之下乃是藏有大智慧,只是稍作停顿,便想到了该如何说,点头道:“不过黄捕头,你眉直梁高且藏痣,这乃是有贵人相帮的面相!” “贵人相助?”黄捕头闻言一喜,笑着说道:“裴师兄的意思是说,我虽然因缘不怎么样,但是仕途会一帆风顺,扶摇直上?” “面相如此,我也不敢妄自评论!”裴渊庭微微点头,一副高人之姿。 “说起高人,可否看出是何人吗?”黄捕头一脸堆笑道。 裴渊庭双眸微凝,略加思索后说道:“左为生,右为熟,你这痣在右眉之中,因该是熟人,而且应该是最近认识的人!” 黄捕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最近认识的人,一共就你们几位,难道说是裴师兄.....” 未待黄捕头把话说完,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哎,我可没说是我自己,你别这样看着我!” 黄捕头闻言一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裴师兄是误会我了,我本想说是不是裴师兄的师弟呢?见他如此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裴师兄,你这番知遇之恩,都不是贵人,谁还能称之为贵人呢?” 裴渊庭双眸含光,笑着说道:“我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是你的贵人呢,黄捕头多想了!” 既然已有定论,黄捕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追问,只是笑着说道:“不瞒裴师兄,适才你说,秦大人与温兄弟乃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还不信。可你刚才说我性格叛逆、少年颠沛流离,让我彻底对您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裴渊庭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给你相面,那只是依照古书所述而已,而秦姑娘和子琦可是亲眼目睹!” “裴师兄,”黄捕头一脸诧异地问道:“你刚说你亲眼所见?” “哎,”裴渊庭的两条长眉紧紧锁起,面上浮现一丝不耐烦地说道:“远的不说了,就说现在,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现在?”黄捕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裴渊庭。 “哎呀,你这人真是,”裴渊庭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刚才我们一起出来四人,现如今就你我二人,还不明白?” 黄捕头一怔,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二人并非是因公事而先行离开,而是嫌你我二人在一旁碍眼?” 裴渊庭上下打量了一番黄捕头,笑着说道:“你是那秦姑娘的下属,我是子琦师兄,你说我二人在旁边怎么说体己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你还想不通?” “我一直以为秦大人是有什么案子要温小哥帮忙,所以才深夜相邀,”黄捕头摇了摇头,自嘲道:“看来我还是太嫩了!” “案子?刚才秦姑娘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说话间裴渊庭将嗓子压低,手捏兰花指,学着秦可卿的样子说道:“黄捕头,你送裴师兄回堂里,我与温兄弟还有要案要查。” 黄捕头双眉微皱,略微迟疑,片刻后说道:“这没什么啊,不就是正常的道别吗?” “哎,你也不想想,如今已是何时辰,查案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裴渊庭白了一眼黄捕头,没好气地接着说道:“难道你会在大晚上查吗?” 黄捕头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秦大人位高权重,说不定有什么要案。” “你以为我们两个待在画舫是为了什么?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神色不屑地接着说道:“总不会认为是在等我吧!” “难道不是吗?”黄捕头闻言一怔,随即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说。” “对了,终于开窍了。”裴渊庭连连点头,微笑道:“那是秦姑娘担心子琦出什么差错,还有,你难道没发现刚才秦姑娘一脸的怒容?”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当然发现了,是我嘴太多,问了不该问的。” 裴渊庭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哪里是问的太多,而是你压根就不该有此一问。你这样问就是在质疑她的办案能力,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黄捕头连忙摆手道:“我可压根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事情进展到何地步了!” 几里之地,本就不算远,何况路上行人又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益春堂门口。 裴渊庭拜别了黄捕头,转身离去之际,笑着说道:“黄捕头,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黄捕头神色略紧张地说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泥!” “如果是上级的案子,最好别插手,我说的你可明白?” “上级?”黄捕头双眉紧皱,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手一抱拳道:“多谢裴师兄指点。” “那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随着一阵“咣咣”的砸门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燕十三,只见他揉了眼睛没好气地吼道:“他娘的,谁啊,深更半夜的,这是报丧吗!” “十三” “堂主!”看清来人后,燕十三浑身一激灵,顿时困意全无。 看着一身酒气的燕十三,朱之廉双眉紧皱一脸怒容,厉声喝道:“这才什么时辰,就醉成这样!” 燕十三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便小声地辩解道:“没喝多少,就喝了一小坛!” “这是怎么一回事?朱之廉伸手一指身后门户大开的库房问道。 “哎吆,忘了忘了”燕十三一瞧,连忙跑过去将门关起来。 “细辛不过钱,”朱之廉随手拿起桌上的账册,指着其中一处记录说道:“怎么突然会有人开这么多的,这不是胡闹嘛?” 燕十三快步流星走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帐册,嘀咕道:“今晚没人来过啊,这一笔是谁写上去的呢?” “这歪歪扭扭字迹不是你自己的嘛?”朱之廉没好气地说道。 燕十三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说道:“十三没上过几天学,所以字写得有点不堪入目,不过这段时间十三已经开始练字了。” “嗯,好学总不是坏事,”朱之廉也没有深究,只是低着头,继续翻看账册。 “咦,”朱之廉指着账册上的一滩墨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里啊,”燕十三想都没想便说道:“早上裴渊庭和温子琦来这里胡闹,不小心打翻了墨台。” 朱之廉双目一瞪,将账册随手一丢并呵斥道:“你刚说什么?他俩来这里闹?” 燕十三小鸡啄米似地一阵点头,说道:“早上的时候,他俩人过来,说是要进库房取药,我不让他们进去,那个裴渊庭就破口大骂。” 看着一脸愤恨的燕十三,朱之廉眉头微皱道:“然后呢?” “然后,” 燕十三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哪能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便没有搭理他们,他骂了一会见我并未还嘴,自觉有愧吧就离去了。” “就你?”朱之廉瞥了一眼燕十三,冷哼一声说道:“整个堂里谁不知道,你与他最不对路,你竟然没有还口,这是为何?” “以前和他争锋相对,不是看他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燕十三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所以想鞭策他,现在他代替我们青州堂参加比赛,这乃是何等光荣之事,我怎么会与他起争执呢?” 朱之廉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道:“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妥协,你不与他争执是因为害怕什么吗?” 燕十三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心中喊道:若不是副堂主允诺我做管事,我才不怕他呢。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怕万一争执起来失手将其打伤,耽误他用功学习影响比赛成绩。” “没有想道,”朱之廉轻捻胡须,颇为赞赏地说道:“你这么一个粗人,竟然也懂得顾全大局。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看着刚刚还一脸阴云的朱之廉此时又恢复昔日之态,燕十三心中一阵赞叹:“不愧为堂主。” 第一百零四章 黄雀在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朱之廉游目四周,瞧了一番,叹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么耍酒疯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盘问,燕十三也是一头雾水,便眉头微皱道:“我没喝多少啊。” “没喝多少这里能乱成一团?你自己回头看看,”朱之廉白了一眼燕十三,没好气地说道:“待会把这里收拾一番,你瞧这乱得像什么样子!你如果没喝多少的话,难不成进了贼了?” 乱?燕十三闻言回头一看,只见床铺上被翻得七零八落,就连荞麦枕头都被撕成稀烂。存放账册的机柜更别说了,翻的是乱七八糟,账册丢的一地都是! 燕十三挠了一下脑袋,一脸疑惑地说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我收拾得齐齐整整的,怎么成这样子了!这不是活见鬼了嘛!” “行行行,”朱之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截断了正在嘀咕的燕十三,一脸嫌弃地说道:“有你这嘀咕劲,早把这里收拾好了!我都被你气糊涂了,来这里要干什么都忘记了!” 俯身收拾的燕十三,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朱之廉。他不是傻子,朱堂主此时前来,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只不过一忘记而已。便乘此空档时间加快手脚收拾。 一面收拾,心里一面嘀咕,难到自己刚刚真的不甚酒力,一坛酒便醉得不省人事,乱耍酒疯?要不然这乱糟糟的屋子该如何解释! 思念未已,耳边响起了朱之廉的声音,“将滋补调理类的入库账册,找出来拿予我!” 益春堂十几年做到如日中天,时运是一方面,自身也是一方面。对于入库药材的管理,那是非常严格,所有药材分门别类地存放,然后一一登记在册。一来寻找起方便,二来也便于储藏。毕竟各药物之间存储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就像滋补调理类的药物一般多是参茸,此物储藏就要避开阳光的直照,所以就要藏于阴凉干燥的地方。 燕十三很快从一堆账册中翻出一本,双手递给朱之廉,嘴里说道:“堂主,这本就是!” “嗯,”朱之廉伸手接过账册,淡淡地说了一句,“酒量不好,以后就少喝。” 燕十三连忙点头称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心中却是暗自腹诽,慢慢长夜,独我一人,如果没有点小嗜好,如何熬夜,难不成干耗着! “行,是这本,”朱之廉打开账册随便翻了几眼,丢下一句“你接着收拾吧。”便转身走出耳室。 燕十三搽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低头看看了看手里另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书,长叹一口气说道:“万幸不是要镇静安神的,要不然这一顿骂是少不了。” 若说青州盛景,自然是颇多,有南山的枫叶坡,西山的落日泉,这些都是游览胜地。但要说夜景,恐怕没有几处能比的上渭河了。 此时,上有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下有红烛满河波光粼粼,交相呼应,仿佛天上星辰落入水中。 南宫菲菲伫立船头,看着缓缓前行的二人,啧啧有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作伴,温大哥可有什么想说的?” 原本低头缓行的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菲菲身披一件薄罗大氅,正在翘首而立。 秦可卿眉睫一动,朗声说道:“你温大哥此时,恐怕不是想说什么,而是想吃什么才对。适才一路走来那真是腹如鼓鸣!” 仔细一算也是,直至此时,除了早上那一顿所谓的豪华早餐,再没有吃什么像样的东西。 说到吃,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起来,温子琦微微一笑,窘道:“原本想着遮掩客套一下,看来是没用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近前,南宫菲菲眉角扯起一抹浅笑,嫣然道:“点心早已备好,就差二位了。” 秦可卿也不客套,伸手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午夜再探行宫,那势必要吃填饱肚子。要不然潜行的时候因为一阵肚鸣而暴露行踪,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温子琦并未动手,秦可卿瞟了一眼,说道:“怎么?矜持?” 南宫菲菲双眸一凝,掩嘴浅笑道:“可能温大哥发现,原来美女吃饭也是毫无顾忌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秦可卿小声咕哝了一句,伸手将剩下的半块点心往嘴里一丢。 待嘴里吃的差不多之时,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正要朝嘴边递,岸堤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菲菲小姐,五子回报!” 原本有说有笑的三人,闻言顿时变得沉默不语。南宫菲菲更是绣眉一横,冷冷地说道:“回!” 随着一阵“噔噔噔”上楼声,从下上来一个身着褐色锦袍,身型微有一些佝偻的老者。虽然鬓生苍发,一脸的皱纹。但双眸却清澈见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并未有那么苍老,反而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老者眼无他物般径直走到南宫菲菲面前,抱拳行礼道:“侍卫大人。” 南宫菲菲微微颔首,神色平静道:“何事?” 老者眉睫一动,略一迟疑道:“据线报,最近漠北有一队参客要来青州。” “参客?”南宫菲菲双目微眯,语气森森道:“一行几人?查出来所为何事吗?” “现已查明与何员外有关!” 南宫菲菲闻言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有关?意思是还没有具体查明。” 老者神色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属下无能,没有探明是何事!” 南宫菲菲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认错而神色改变,依旧冷冷地说道:“两日内查清所为何事!” 或许是南宫菲菲对下属一向如此,所以老者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只是站在一旁低声应诺。 南宫菲菲微微点头,似乎对老者的反应甚是满意,便淡淡一笑道:“一个员外,饶你家有良田千顷,也不过是个土财主,竟然痴心妄想到要做药材生意!最近他有见过什么人吗?” “除了一些乡绅,”老者略为想了一想,便开口接着说道:“还有便是庚午日晚间,会见了益春堂朱之廉。” “朱之廉?”南宫菲菲闻言一顿,扭头扫了一眼同样一脸震惊温子琦。 就连原本一脸严肃的秦可卿,听到朱之廉三个字时,也是神色一滞。 南宫菲菲何等机敏,只是看了一眼便知这其中一定有事,便开口问道:“秦侍卫,观你神色,好像知道什么隐情!” “数日前我曾从一名刺客手下救过朱之廉,”秦可卿双眉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当时就是庚午日!” 庚午日?待在一旁的温子琦闻言心中一颤,原来那晚厨娘说朱堂主好似受惊,看来是有人半途对其劫杀,让他心有余悸才那般模样。不过好在秦姑娘出手才幸免于难! 南宫菲菲眉睫一动,淡淡道:“庚午日,朱之廉受邀去见何魁,期间二人不知谈了些什么,至夜在返回途中遇到劫杀。那劫杀之人秦侍卫可有眉目?” “派去刺杀朱之廉的幕后之人,乃是四海客栈的李思年!”秦可卿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李思年也是一枚棋子。” “棋子啊,”南宫菲菲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执棋之人可有人选!” “一为副堂主姚秉坤,二为行宫的田司礼,”秦可卿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按照李思年的供述,劫杀朱之廉只是因为挡了他姚秉坤的仕途和财路!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幕后之人就是姚秉坤。” 南宫菲菲闻言一顿,疑惑地问道:“这个怎么说?” 秦可卿略微想了想,开口道:“据我所查,李思年乃是西凉密探,长年与关外的参客勾搭。低价进高价出给益春堂获取暴利,以做城外那一众老兵的军饷。” “既然有勾结,那他为何要劫杀朱之廉呢?”温子琦忍不住好奇,便开口问道。 秦可卿微微一笑,双眸含光道:“因为和他做买卖的并不是朱之廉,而是你们堂里的那个冯管事!” 温子琦闻听到此,不由心中一颤,自己原本只是想借着药草之事,打压惩戒一下冯管事,没想到竟然给他招来了杀生之祸。现在看来,这个冯管事之死,恐怕也是这二位堂主的手笔了,只是不知道是这二人中的哪一个! 冯管事的意外死亡,让原本和他一起沆瀣一气的李掌柜一下子没有了搭档。于是便找上了姚堂主或者朱堂主,也有可能是两人都找过了。 可结局是朱之廉貌似并没有答应李掌柜提出的要求,所以才会招来杀生之祸。 原本看似一团和气的益春堂,没想到竟然藏了这么多的隐秘。 思念未已便听到一声:“为权为财都是不错的理由。”南宫菲菲微微点了点头,嘴角轻挑道:“所以田司礼应该与这事无关了!” “现在尚不能排除,”秦可卿淡淡地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就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此事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姚副堂主所为。” 南宫菲菲双眸似电,语气森森道:“姚福堂主吗?虽然他也是个人物,不过我觉得此事应该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所以我觉得姚福堂主也不过是一个推出来的挡箭牌,真正操作全局的应该另有他人!” 第一百零五章 人心所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青州知府柳南天,放眼整个青州城,谁人不晓,何人不知。就连雏子小儿都知道,柳知府爱民如子一心为青州,曾三拒高升,当今皇帝为了表彰其对青州的贡献,特赐赏为“基石”。 虽然温子琦来青州时日不长,但还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柳知府的事迹,光是歌功颂德的事迹,恐怕说一晚上都不带重复的,所以此时听南宫菲菲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愣。 便开口笑着说道:“柳知府,百姓可是有口皆碑,你这样妄加指责,小心隔墙有耳。” 深夜的风,吹拂过江面,带着丝丝湿气,直扑脸庞。 南宫菲菲轻抚秀发,微微一笑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三拒高升,你觉得只是因为留恋故土,难舍亲人吗?” 故土难离,乃是人之常情。可是为官之人,皆要听受皇命所差遣,所以往往任期一满就要奔赴下一个任地。 如此频繁调动其中还有一深意,便是为了防止官员们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人情世故无非是礼尚往来,所以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自然而然会有个三朋四友。 像柳南天这种一直留在故地任职的,确实是罕见。为防止其根深叶茂,朝廷也曾下过调令,可是并没有将其调离。原因是因为,青州一百零八家商铺联名上书朝廷进行挽留。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只不过之前所遇到的无非是亲朋好友、下属门生们小范围。像这样以半城之力挽留确实是没遇到过。 朝廷见其深得民心,一时再也没有好的替补人选,便只好特批留在此地连任。直到第二次任期结束后,朝廷才发现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 经过柳南天两任的治理,青州城从一个边陲小城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朝廷见其政绩斐然,百姓富足,就连上缴国库的税务都是超额完成。一张升迁令欲把柳南天调到都城掌官三省六部中的户部,可这次朝廷竟然收到足足有三百多位商家联名请奏。 调派官员,无非是想造福乡邻,既然青州一切都是名列前茅,而且官民一心,这也正是皇家希望看到的情形,所以也就再次做罢,让其继续留在青州任职。 这一任又是四年,直到此次任期结束后,朝廷又下令要调动,宣旨太监与官员来到青州时,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所感动。官道两旁站满了百姓,延绵数十里足有万人之多,无一不是潸然泪下。 这番情形下,就连皇帝都觉得如果执意调走可能会伤及朝廷颜面。便特封这位柳知府为青州“基石”。 “故土难离,”秦可卿眉睫一顿,语气森森道:“青州地处周国北境接壤漠北,虽然比不上都城繁华,但是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称之为肥肉也不为过!” 南宫菲菲微微点头,以示赞赏秦可卿的说法,随即补充道:“是大大的一块肥肉!” 说话间只见小绿引着两个手端食盒的丫鬟款款走来,瞟了一眼立在旁边老者,上前施礼道:“小姐,桃花酥我做好了!” 南宫菲菲微微点头,稍加思索一番,便对老者吩咐道:“你带一盒回去。” “我?”老者有些无法相信,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食盒拜谢道:“多谢小姐!” “不是给你吃的,”南宫菲菲瞟了一眼老者,依旧冷冷道:“是给你小孙女吃的。” 老者闻言一惊,顿时脊冒冷汗。南宫菲菲说的确实没错,他是有一小孙女,不过一直是住在乡下,昨天才刚接到身边。 此时骤然听到焉能不惊,连忙跪下说道:“多谢小姐!” “一盒点心无需这般,”南宫菲菲摆了摆手,淡淡道:“早点回去尽享天伦之乐吧,毕竟子孙绕膝这种福分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老者起身缓缓退下,临走之际忍不住看了一下立在一旁的温子琦。 南宫菲菲瞟了一眼老者的举动,顿时秀眉一竖,语气森森地说道:“陶伯,难道你见过他?” 正在离去的陶姓老者连忙扭转身来回道:“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秦可卿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陶伯乃是菲菲手下的五子之一,她与菲菲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所以自然知道这个陶伯是做什么的,如今听到陶伯说见过他怎能不心惊。 原来这个陶伯乃是一名龟公。何为龟公,就是在青楼妓院内伺候人的苦力。端茶倒水,扫地除尘的杂工。他说见过温子琦,想必那必定是在风月场所遇到过了,料他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便皱着眉头,冷冷的问道:“你是在那里见过他?” “辛家村,”陶姓老者躬身回道:“下属的老家!” 辛家村,玉昆山下的一个小村庄,温子琦下山后第一个去的地方,也是他结识了游方郎中地方,从而获得了新的身份才能够进入益春堂。此时听到陶姓老者提到那里,顿时心中涌出一股不安。 “好了,我知道了,”南宫菲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见陶姓老者离去,南宫菲菲一瞥一脸铁青的温子琦说道:“哇,看来温大哥这是又动杀心了!” “菲菲妹子,”秦可卿连忙摇头道:“慎言慎行,你忘记了!” “说我小心眼,”温子琦双眼一眨,笑着说道:“你们俩个也很记仇!”说罢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点心自顾自地吃起来。 “辛家村,”秦可卿双眉一凝,淡淡地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话一出口,秦可卿便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往回收谈何容易。若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给她的感觉,此人依然在迷雾之中,即使是这样有如何呢。 温子琦并为感到意外,只是伸手搽拭掉嘴角的残渣,淡淡一笑道:“去那里为了两件事,也是两种选择!” “稍等一下,”南宫菲菲伸手截断正要说下去的温子琦,冲着小绿以及丫鬟三人吩咐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三人纷纷点头应诺,款款退了下去。 待到三人离去,南宫菲菲看了看夜色,笑着说道:“时值深秋了,这天气有点凉,要不我们到里面去?” 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听菲菲妹子这么一说,好似真的有点冷,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见二人都赞同,温子琦自然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也跟着点了点头。 纱幔低垂,朦朦胧胧,红烛微摇,三人不分主次,随意落座,南宫菲菲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递给温子琦。 温子琦轻声言谢,抿了一口缓缓道:“你们只知道辛家村,并不知道在其不远的地方有座山叫做玉昆山。” “玉昆山,延绵百里,宛如一条巨龙盘伏在大地上,山顶长年白云缭绕好似仙境一般。”南宫菲菲双眼闪光,心神向往地说道:“而且听说上面有个“百花宫”。” 温子琦闻言一怔,心中暗道:“看她神情这般激动,该不会想去师娘那里拜师吧!” 心念未已,便听到旁边秦可卿打趣道:“菲菲当然知道玉昆山了,算起来她应该还是半个百花宫的弟子呢!” “半个?”温子琦一顿,指尖轻轻转动着茶杯,笑道:“这个半个是怎么来的呢,我到是很有兴趣想听听!” “这个还是菲菲妹子自己来说好一点,”秦可卿眉睫一动,双眼灵光乍现道:“我说就有点调侃之味了!” “三英四秀,不知道温大哥听过没?”南宫菲菲一认真地问道。 三英四秀,如今江湖中又有多少人没有听过呢,一个个天纵之姿。 “何止是听过而已,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温子琦无奈地说道:“自从认识黄捕头以来,他是时不时就念叨!” 温子琦这话是不假,他是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不过不是黄捕头说的,而是师娘凌坤子说的。 “黄捕头?”秦可卿闻言一怔,喃喃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他所说,他年少时曾经又过侠客梦,闯荡过江湖,估计是那时候听说过的吧。” “这样倒是也有可能,”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毕竟她们与黄捕头年岁差不多,黄捕头闯荡江湖那些年,也正好是三英四秀初闯江湖的时间。” 温子琦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事遮掩过去了。便笑着问道:“菲菲妹子,瞧你不过双八年华,又如何结识她们的呢!” 南宫菲菲婉然一笑道:“若要是将这事细说,恐怕是一时三刻难以说的清楚的,简单的来说就是缘分二字!” 缘分,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都可以用这二字囊括。 秦可卿听到南宫菲菲这个回答,噗嗤一下乐出了声,笑着道:“菲菲妹子,这是怕你温大哥看笑话还是什么,还缘分!” 南宫菲菲神色略显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委屈地说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 第一百零六章 谎话连篇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眸色深深,凝视着南宫菲菲,“菲菲妹子,初闻你时,宛若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短短相处一日,才发现原来你好似荷塘里的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这一番话听的南宫菲菲是神色一滞,只见她莞尔一笑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想看透我,温大哥你不是有点太过于高估自己了。” “有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我自认为我看人蛮准的,怎么会错呢。”说罢微微摇了摇头,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下。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也许这几句对外人来讲可能算是客套的恭维话。可是在南宫菲菲心里,却是有一丝暖流缓缓流过。 “荷花….”南宫菲菲眯了眯眼睛,似咋回忆过往。一时之间双眸竟然有些许的泛红。 坐在一旁的秦可卿,见她神色有些失落,便开口说道:“现如今有你温大哥在一旁,应该没人会像以前那样欺负你了。”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焉能听不出这话是何意思,便接口道:“欺负,谁敢欺负我妹子,我让他比吴志邦下场还要惨!” “噗嗤”一声,南宫菲菲破涕为笑,道:“就你?这牛皮都吹上天了!” 见她情绪有所好转,温子琦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说道:“就我怎么了,你别看我现在名不经传,将来我可是要举世瞩目的!” 原本笑嘻嘻的南宫菲菲一听到他这番豪言壮语,非但没有嘲笑,反尔一脸肃穆地说道:“好哥哥,好志气!”说话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端起道:“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之语,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这让温子琦顿感尴尬。但见她双手持杯,一副无比坚定地目光,极为信任地盯着自己。 一个相处了短短一天的人,竟然对自己的豪言壮语深信不疑。温子琦收起戏虐之姿,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原本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秦可卿,也伸手将面前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喃喃道:“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切,”南宫菲菲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脸色一改刚才的肃穆,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一顿饭就对我家温大哥深信不疑!” 秦可卿瞟了一眼南宫菲菲,反驳道:“我那是人尽其才,让其充分展示!” “哎吆吆,”南宫菲菲双眼一翻,一撇嘴道:“还人尽其才!这话你也就骗骗我那傻哥哥。” 闻听到傻哥哥三字时,温子琦嘴角微微颤抖,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南宫菲菲头一歪,看着温子琦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于幼年突遭巨变的温子琦来讲,亲情对他来说是无比奢侈之物,虽然师父师娘一向对他是视如己出,可终究难以填补亲人的空缺。此时骤然听到菲菲如此一说,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而今又听到南宫菲菲的追问,温子琦双眸含笑地说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如果不傻也不至于跑到辛家村去。” 既然刚才秦可卿问到为何去辛家村,如果自己一味地逃避,恐怕会引起猜疑,既然要说,何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呢。 刚才还在嬉笑的二位,顿时安静了下来。南宫菲菲更是以手托腮,默默地注视着他。 看到俩位一脸好奇,温子琦自嘲地一笑,尴尬地说道:“不只是黄捕头有英雄梦,我也有!” 闻听到温子琦说自己也有一个英雄梦,眼前俩位并没有因此发出哄堂大笑。 反而投来羡慕的目光。 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多少青年才俊就是凭借着内心的一腔热忱,成就了传世的佳话。 见二人并没有嘲笑他的小孩行径,温子琦接着说道:“江湖有曰,欲寻名师访苍穹,长枪青峰欲争雄,入海蛟龙难寻觅,玉昆山上悟乾坤。想必俩位应该听过吧。”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看秦可卿。 南宫菲菲伸手拍了一下秦可卿的肩膀,朗声道:“何止听过,你眼前这位秦姑娘就是青峰剑侠楚思楠的徒孙。” 其实无需南宫菲菲介绍,他也知道秦可卿的身份。黑白双剑乃是剑侠楚思楠的高徒,而今白剑就在她手中。若不是真傻,自然知道是什么关系,何况他还认识云承明。 秦可卿对于这突如其来赞扬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摸了摸手中的宝剑,微微一笑道:“能拜在黑白双剑门下,一直是我儿时的梦想,想当初我师父师娘俩人,凭借手中宝剑怒斩荡云山一十八流寇,谁人不称赞。而今此剑在我手中,却是连一个小小的大夫都打不过!” 说话间一脸幽怨都看着温子琦。 “就是喽,”南宫菲菲闻听也是忿忿不平地嘟起嘴巴,气呼呼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个小小的大夫,一出手就将二人制服,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南宫菲菲还好,只是当时倍感生气,可却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秦可卿一直无法释怀,此时回头细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温子琦并未回答二人,只是双臂怀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你们猜呢!” 秦可卿见他有意避开话题,也没有继续追问,江湖中最忌探底,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只是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说,我还懒得听呢。” “就是就是,”南宫菲菲也在一旁帮腔道:“好像谁愿意知道似的。” 温子琦见二人并未继续追问,便笑着说道:“秦姑娘是名师指导,我就没有这般的好运,去了玉昆山一趟,差点没死在山上。”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为何出现在辛家村。” “是吗?”温子琦双眸含笑,一脸不信地说道:“你说说,我看对不对。” 南宫菲菲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你想去拜师,但没成功。”说完一脸得意地看着温子琦。 “完了?”见她不再继续说下去,温子琦笑着说道:“意思差不多,开头和结尾都对!中间的精彩部分,你却没猜到。”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也来了兴致,便出言问道:“那你说说有多精彩。” 温子琦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一下嗓子,正准备开口,便听到南宫菲菲的声音:“年纪不大,装什么老成,喉咙有那么干吗?快说!” 对于南宫菲菲脾气,相处一天下来也算了解许多。若要自己再端茶,估计她要上手了。 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薛九爷还在世的时候,我就听说玉昆山上可能住着乾坤二子。所以处理完薛九爷的后事,我便收拾了行囊直奔玉昆山。站到山脚下,看着巍峨的大山,我心里想的是,只要爬到山上,便能见到传说中的两位世外高人,然后顺理成章地拜入门下。” 南宫菲菲听到此处,瞥了瞥嘴,摇头叹息道:“又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温子琦并未理会她的调侃,接着说道:“于是我便顺着山上的小道开始登山。” 慌话如何才能被人当成真话呢,往往需要三分假七分真。温子琦对于玉昆山的熟悉程度,恐怕就是常年在采药的药农都未必如他,所以他就真真假假,相互掺合着说了一通。说得眼前的两人都瞪大眼睛,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玉昆山就是他第二个家,这是他头一次对外人说起家的风景,虽然有真有假,但是看到二位向往的表情,他心里无比的满足。 可谎话还的接着编,便长叹一口气说道:“往往风景秀丽之地,都暗藏着一定的危险。玉昆山也是如此,虽然是风景如画,可是其中却藏有杀机。” 正听到兴头上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顿时一脸惊恐地说道:“杀机?” “对,杀机!”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一改刚刚的愉悦,沉声说道:“上至山腹后,我慢慢地迷失了方向,放眼望去,都是一模一样的参天大树和浓雾。” “瘴气?”秦可卿疑惑地问道。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是瘴气,初闻以为只是青草气,可当发现是瘴气时,已经晚了。我自持略通毒物,所以也没当回事,便服了一些避瘴的药丸。继续向上爬去。可爬了足足两天,依旧没有走出去。” “两天都没出去?”南宫菲菲略加迟疑地问道:“难道说,你闯入阵法之中了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阵法,反正我就是一直在兜圈子。直至最终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秦可卿看了看眼前的温子琦,笑着说道:“现在见你在此安然无恙地坐着,那势必是最后走了出来,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晕倒后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不可思议的地方往往有着极其简单的解释,”温子琦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被一个采药的老郎中给救了!” 南宫菲菲闻言一惊,缓缓地长叹一口气,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喃喃道:“果然简单。” 第一百零七章 一波三折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坐在一侧的秦可卿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小口,微微摇头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山涧迷路的人,最终能够获救的不超过三成,其余皆是暴尸荒野,葬生于兽腹之中。你能够获救真的应该感到万幸。” 林深茂密,瘴气横生,若是在其中迷了路,下场可想而知。虽然刚才所说这些都是温子琦胡编乱造信口瞎说的,可对于南宫菲菲与秦可卿二人来讲,自然认为他曾经在生死关口徘徊过。最终必然是获救了,可是依然忍不住神情懊丧。 见俩位情绪低落,温子琦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自责。 形单影只的他,从未体会过被人挂怀,而今见到尽然有人为自己的过往而担心。 心中顿生愧疚,几欲张嘴想告诉她俩这一切都是编的,可每到嘴边却又没有胆量说出来。 见他欲说还休的样子,秦可卿一抹眼角的泪渍笑着说道:“看你这样子,刚才所说不是撒谎骗我们吧!” 温子琦眼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因为愧疚难平的心,顿时一下提到嗓子眼,便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怎么可能呢。” “最好不要骗我,”秦可卿将脸一甩,喃喃道:“若要被我发现你拿虚言欺我,当心我再刺你一剑!” 温子琦闻言一怔,笑着说道:“那里还敢欺骗你,再说了我就从未有过虚言欺你。”说罢竟然神色一板,好似在说秦可卿这是在污蔑他。 看着他这幅样子,秦可卿竟然秀眉一竖,出言问道:“你说你没有虚言欺我,那我且来问你,那一日你说,你们三人来此是为了消食,这算不算虚言?” 突然听道她提及此事,温子琦心里“咯噔”一下,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顿时感觉羞愧不已,此时如果地上有个洞,他一定会钻进去。 此事秦可卿确实说的不错,没有人消食会横跨整个城,就是吃的再撑也不可能。 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南宫菲菲顿时笑的前仰后合,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说道:“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道:“更可气的是那副嘴脸,丝毫没有愧色,像他真是在消食一般。这不明显当我是傻子吗?所以我觉得他刚才所说也有很大可能就是在骗我们!” 南宫菲菲闻听此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刚才所说,应该不是在骗我们。”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秦可卿双眸流转,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南宫菲菲耸了耸肩,淡然一笑道:“因为我也曾去过玉昆山!” 这话一出,温子琦暗叹好险,若不是自己真的在玉昆山上生活多年,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估计以她的聪慧,点滴之间就被戳穿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南宫菲菲证言,此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果然如他所料,秦可卿闻听南宫菲菲曾去过玉昆山后,便没有再质疑,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温子琦并未将她的调侃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道:“什么叫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菲菲妹子也和我一样是去玉昆山拜师。或许她比我的还要精彩呢。”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说道:“我才没有你那么自以为是呢,我是去游玩!” 听到南宫菲菲说她去玉昆山是为了游玩,二人俱都是一愣,显然是对这个解释并不是很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来我在你们心中还是一个诚实的人,”见二人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南宫菲菲嫣然一笑道:“我不止去过玉昆山,我还同样去过辛家村。” 辛家村,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村庄,满打满算总共不过百人,村东到村西憋着一泡尿就可以走完,可就是这样一个村庄,却让温子琦听之色变。 此时听到南宫菲菲也曾去过,温子琦顿时张大嘴吧,呆呆的看着她,忐忑不安地说道:“你去过那里?那你知道村口那口枯井的传说吗?我待了几天发现人们对那口井是缄口不提。” 南宫菲菲连连点头,笑着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不告诉你。难道救你的那个老郎中没有和你说?” 温子琦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与他相处不过三日,连他救命之恩都未能来得及报,他老人家便失足坠下山崖。” 说起老郎中,温子琦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这本就是一场交易,银货两讫后自然不会去再管他人是死是活。虽然死无对证对他来说更加安全,可生性善良的他,依旧觉得对老郎中有愧。 南宫菲菲闻言双眼一怔,呆呆地说道:“你说老疯子失足坠崖了!” 温子琦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他老人家写信推荐我来益春堂的。” 说到此便无需再胡乱编造,便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处理老人后事,又如何加入益春堂一一告诉眼前的俩人。 南宫菲菲听完已是双目含泪,怔怔的望着他,良久之后缓缓道:“老疯子最爱帮助人了!” 听此言,好似南宫菲菲与这个老郎中并不只是简单的认识,但见她并不想深谈,温子琦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点头以示赞同。 短暂的沉默后,南宫菲菲伸手一抹脸颊上的泪珠,神色黯然地对温子琦说道:“将来温大哥若有机会再回辛家村,也代我在他坟前上柱香!就说小疯子没有忘记他!” 温子琦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记住的。” 见他应诺,南宫菲菲便长吁一口气,好似吐尽了心中烦闷一般。 坐在一旁的秦可卿,双目关切的看着她,虽然她不知道南宫菲菲与那个老郎中有什么交集,但是从菲菲的神色中可以看着,老郎中必定也照顾过她。 此时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便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她续了一杯茶,一面续一面说道:“这一晚上可谓是一波三折。” 南宫菲菲闻言豁达的一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微风吹过,窗口的薄纱随风飘荡,就连秦可卿原本用缎带扎起来的秀发,也有一缕被吹散落在耳鬓,只见她伸手将其随意的一捋。 人影烛影憧憧,往来摇曳不定,犹如仙境一般。温子琦被眼前之景所迷,望着怔怔出神。 坐在对面的南宫菲菲抬眼瞧见他一脸呆滞,便伸手在桌上轻轻的一叩,笑问道:“是不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 被她这么一调侃,二人俱都一时语塞,纷纷端起面前的茶杯佯装饮茶。 或许真如南宫菲菲所言,在温子琦眼里,此时的秦可卿比初见时更多了几分灵动与飘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脱俗之姿。 念即至此,忍不住又偷偷地瞟了一眼。 “咳,咳 ”南宫菲菲轻咳一声,瘪着嘴说道:“余生很长,可以慢慢看。不过今晚时间可不是很充足哦。” 被她一提醒,原本尴尬不止的秦可卿顿时神色一怔,说道:“菲菲妹子说的极是,此时已过亥时,此去“龙邸”虽然不算太远,但也需要一段时间,要不我们稍作休整后便出发?” 南宫菲菲自然没有意见,温子琦倒是想有,不过他老虎下山一张皮,没啥好换的。便笑着说道:“那我先去下面等二位。” 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温子琦负手而立,抬眼望着满天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温大哥,我们准备好了。” 温子琦循声望去,只见甲板上站着两位女子,一位身着玄色劲装,手持一柄白色长剑,正目闪精光地看着自己。另一位身着紫色劲装,腰间挂着两柄尺许来长短剑,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样?” 温子琦略微想了一想,开口说道:“英姿飒爽,一身侠骨气!”说完后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赞美之词很是满意。 ”这就没了?”南宫菲菲皱眉蹙额,一脸失望之色地说道:“女未悦己者容,这你都不懂!” 温子琦微微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二位,可别忘了我们是去做什么。” 南宫菲菲一仰首,朗声道:“闯龙邸。” 温子琦见她竟然大声嚷和,全然不顾周遭是否有人别有用心。龙邸,就是皇家别院,虽然是别院,但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别说进去了,就是无故窥探都要挨一顿板子。 就连一向了解她的秦可卿,听到她大声嚷嚷,也是无奈摇了摇头。心中不免对此次的行动充满了担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困境。而眼前这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善于隐匿的主。 看着二位手里除了兵器再无他物,温子琦不由的一怔,开口问道:“我们不是去还东西吗?怎么没看到二位手里有东西。” 秦可卿眉睫一动,笑着说道:“事情是我招惹的,当然我来拿。可是菲菲妹子刚才说,我二人的装扮与包裹不配,所以决定将东西交给你,谁让你武功比我们高呢。”说话间见她弯腰从地上拎起一个包袱丢了下去。 温子琦伸手接住飞来的包袱,反手将它系在背上,用手一扽胸前打的结,眸色幽幽地说道:“出发!” 第一百零八章 如影相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月冷风轻,疾驰而来的三人驻足远望,不远处正是此行目的地“龙邸”,抬眼看去,只见廊角飞檐崇阁巍峨,斗拱交错。虽然是夜间,但琉璃瓦上依旧泛着阵阵光芒,可想而知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何等的耀眼。 顺着屋檐往下看,便看到的是一排石柱,而且每根柱子上都有巨龙盘绕,就连龙声上的鳞片都用金漆所描,此时在星光照耀依旧是熠熠生辉。虽然是建在山间可是占地之大,已经超乎想象。再往下看便是巨石所砌的台阶,共有六十四阶。 据说此行宫乃是请高人设计,依照八卦布局所建。四面八方各不相同,秦可卿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依旧看的是瞠目结舌。何况第一次见次景象的南宫菲菲与温子琦,只见二人俱都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竟然只是八分之一。 南宫菲菲双眸频动,开口道:“这么大的一处宫苑,要是在晚上迷了路就麻烦了。”话虽说得毫无底气,但脸上却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何止麻烦,”秦可卿双目微眯,轻声道:“私闯行宫,一经发现可就地击杀。所以二位,如果想回头现在还来得及。” 自古以来,皇权至上,容不得半点亵渎,稍有不慎往往是万劫不复,平日里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犯了忌讳招来杀生之祸。 微分吹过,松枝轻摇,斜靠在树干上的温子琦抬眼一瞥远处的行宫,将嘴里的松针一啐,笑着说道:“我想道一条妙计,可神不知鬼不觉。” 闻听此言,刚才还担心迷路的南宫菲菲脸色一滞,不乐意道:“那多没意思!既然要闯,当然是动静越大越好,这样才好玩。” 护卫森严,一经发现,顷刻间便可被团团围住,眼前这位竟然想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秦可卿仰天长叹,心中对此次行动已萌生悔意。可如今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事到如今,在做他想依然是不可能了,只能祈求上苍心生怜悯,让自己死的不要太惨。念及至此便玉手一挥,准备行动。 可挥出去的手,并没有落下,而是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抓住。秦可卿刚欲呵斥,便看到温子琦微微摇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道:“有人!”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离他们二十多丈外的从山脚下,上来一前两后三个黑影,顺着官道正在快速的飞奔。若不是山道蜿蜒,中间树木遮挡,此刻恐怕两拨人已经照面。 这几位身着夜行衣,想必也不是行光明正大之事。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是从官道上大摇大摆而来确实让三人属实诧异了一番。 诧异归诧异,但还是丝毫没有犹豫便躲到一块巨石的后面。就在温子琦他们刚刚藏好不足数息,这三位就已经来到丈许之外。藏在暗处温子琦一行人,相视一眼后全都屏气凝神,深怕发出一丝响动。 寂静无声的山野,猛然想起一声淡淡的女声:“杨大哥,这一路赶来,气息有些浮动,要不我们在旁边的凉亭内稍作休整后再前行可否?”说话之声虽然不高,但都一字不差都飘到了温子琦他们的双耳中。 凉亭,这附近只有一个凉亭,就在温子琦他们藏身之处的正对面。 温子琦探头望去,借着月色只见一位身着玄色劲装女子,自顾自的走到凉亭内,也不管他口中的杨大哥是否同意他刚才所言。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闻听要休息,刚要开口阻止,便发现说话之人已经早就坐在凉亭里了。便悻悻的一甩手臂说道:“大小姐,这可不是游园,你最好弄清楚状况。” 被称之为大小姐的女子,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杨大哥,一副欲哭之姿。 “少来这招,没用!”杨大哥神色一凛,语气森森道:“这点伎俩竟然也敢出来卖弄。” 见他无动于衷,大小姐好似吃瘪一般,轻叹一口气,扭头看向站在亭外的另一人说道:“师姐。” 似在央求,又好似在抱怨道:“你说句话呀。” 被他称之为师姐的女子,轻轻一笑道:“我怎么说,就说你耍小姐脾气,让着点?杨少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游园,所以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为了迁就你,已经不走小道,你还得寸进尺,竟然堂而皇之坐在亭里休息,你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啊!” 听到此时,温子琦终于明白为什么三人竟然从官道上大摇大摆的来,原来是这位小姐嫌弃小路崎岖,另外两人为了迁就她才不得已为之。 大小姐见一向护着她的师姐,在此事上并没有为自己说话,便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二人。 短暂的沉默后,为首的杨大哥,淡淡道:“差不多了,此处已离行宫不远了,若是还在官道上前行,下场恐怕只有一条,那就是死路。” 此话说的绝对没错,此地离行宫已不足百丈,空旷之地响声自然传的要比平常要远,若是细耳听之,都能听到从行宫传来的“咯.咯.咯”步伐之声。 大小姐只好无奈地站起来,一步三摇的走出凉亭,嘴里嘟囔着:“深更半夜,有谁会注意我们。” 被他称之为杨大哥的汉子,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抬手一指行宫中的东南角说道:“长寿宫在东南角,祈福宫在永春宫后面,我们现在去长寿宫,待那里事情结束后,我们再去祈福宫。” 大小姐闻言一怔,刚欲开口,便看到杨姓汉子大手一挥,直奔东南角掠去,丝毫没有管旁边这二位是否有意见。 二人俱是一愣,大小姐更是气得拿手一指离去的杨姓汉子,骂道:“他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 另外一人,只是瞥了一眼杨姓汉子离去的方向,淡淡道:“出来之前,柳知府曾说过,此次行动一切皆听他的安排,你就莫要再发牢骚了!快走吧。” 这话一出口,这大小姐瞬间萎靡了许多,双眸游离,好似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她可清楚记得出发前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平日里骄横无比目空一切,我都任由你的性子,可是今夜之事你若给我办砸了,别怪为父翻脸无情。 原本一脸和蔼之色的父亲,说这一番话是,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森森寒意,犹如一把利剑一般直逼她心田。 思念未已,便看到身边的师姐已经双脚一蹬地,一个箭步冲出官道,朝着杨姓汉子所指的长寿宫飞奔而去。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荒野,大小姐顿觉遍体生寒,便双脚一用力,寻奔而去。 待到三人离开约摸小半盏茶功夫,温子琦一行人,缓缓地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南宫菲菲眉捷一动,笑嘻嘻地说道:“可卿姐,这里确信是行宫无误,怎么感觉和车马店差不多,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造访。” 秦可卿微微一笑,并未理会南宫菲菲的调侃,只是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能称之为柳知府,举国上下也只有青州知府柳南天一人,听刚才那几人交谈,可知其中一人正是柳南天的爱女柳玉姝。 见她心事忡忡,好似魂不守舍的样子,温子琦便开口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们也要去他们说的这个地方。” 秦可卿双眉微皱,轻轻摇头道:“我们去永祥宫去,与他们不同路。” 温子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嘴角一撇,冷笑道:“不是同路就好,要不然可要热闹了!” 最喜热闹的南宫菲菲闻听热闹二字,突然一怔,眉宇之间尽显狡黠之色道:“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二位要不要听一听?” 温子琦一脸讶然地看着她,笑着说道:“不会是声东击西吧!” 南宫菲菲顿时欢喜的点了点头,显然温子琦所说正是她想的建议。便连忙伸出右手要与温子琦击掌,却被秦可卿无情的制止了。 只见她幽幽叹息,垂目摇头,口中漫声浅语道:“你俩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这不是祸害人家嘛!” 被她一顿数落,温子琦与南宫菲菲相视一望,南宫菲菲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看他们也不像好人,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也是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可是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自己一行人是来还东西,而不是来偷东西的,这乃是本质上的区别。 这般一想之后更觉得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便神色一动开口道:“可卿姐,你就不想知道这老狐狸派人来这里干什么吗,或许他派人来此就是为了盗窃贡品。你身为四品督察,怎可视而不见呢!”说话间只见她神色镇定,表情就如一个正在引人堕落的魔鬼一般。 也许是她真的很了解秦可卿,也许秦可卿本来就有此意,这话一出后只见秦可卿略微沉思一番后,神色肃穆地说道:“菲菲妹子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我不能坐视不理。走,我们快追上去!” 第一百零九章 声东击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祈福宫乃皇帝为北疆战士祈福之所,里面全是一些祭祀祈福之物。在殿内正中有一三层汉白玉台基,上放天地人三个大香炉。每当祭祀祈福时,天子要在这里焚香祭拜。因此地乃祭祀神明之所,所以一向是灯火通明。 看似空无一人的大殿,若仔细听之,就会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从左边的香炉内探出一人。只见她带一紫色面纱,神色慌张地看着殿门口。 良久之后,见她压低声音,小声地呼喊道:“可卿姐,可卿姐!” 话音刚落便看到中间香炉内也探出一头,正是秦可卿。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正门,小声地回道:“没听见什么动静吧!”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神色萎靡地看着旁边的秦可卿。 “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秦可卿长吁一口气喃喃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话便轻轻一跃,从香炉内翻身而出。一旁的南宫菲菲,见此也是轻轻一跃,垂首站立在她旁边。 诺大的祈福宫,除了二人的呼吸声,再没有任何异响。 虽然时间相隔并不久,可是此时南宫菲菲的脸上俱是懊悔之色,丝毫没有刚刚那股跃跃欲试的兴奋劲。 秦可卿见其情绪低落,便出言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就无须再自责了。”说罢神色一变,接着冷冷道:“待此事结束,看来需要好好会一会这位知府大人了。” 本来温子琦他们三人借着月色,一直如影随形的跟在柳大小姐她们身后,想看看她们到底去长寿宫要干什么。可因为南宫菲菲一个喷嚏,让跟踪变成了谈判。 大家都不是傻子,在行宫境内,自然不可能大打出手,只是互相之间,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地,便分道扬镳了。 琉璃瓦光滑无比,就连鸟儿都站之费力,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好在秦可卿知道永祥宫的具体位置,只要避开巡防的官兵,也可以顺利潜入。说来也是蹊跷,本应该一炷香一波的守卫,竟然莫名其妙的增加到了一炷香两波。这让放松警惕的三人差点被守卫发现。 就在三暗自庆幸之时,莫名其妙的飞来一块琉璃瓦将三人的藏身之处暴露了。幸亏温子琦灵机一动一个箭步闪出,当着守卫的面,将手中的包袱一晃,哈哈大笑道:“一波窝囊废,老子将长寿宫东西搬光你们都不知道。”说罢一跃而起跳上城墙,消失爱夜色中。 这里乃是行宫,戒备森严的行宫,平常连个野猫都跑不进来。此时竟然出现了一个飞贼,还扬言已经将长寿功的东西给搬光了。而且看其手里的包袱,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显然此人并没有说谎。 若要真的是如他所说,长寿宫被搬空,那今晚轮值巡防的守卫估计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外人不知道,作为守卫他们自然知道长寿宫里面放的是何物。 事关自己,守卫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如此嚣张的飞贼可是闻所未闻,这样让跑了那还的了,便纷纷开弓拔箭一顿乱射,箭如蝗石一般,照着空无一人的城墙飞去。待到箭囊里面空空如也,便丢下手中的劲弓追了出去。 南宫菲菲与秦可卿躲在暗地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二人俱都是一头雾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有琉璃瓦砸了下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眼下可不是细想的好时机。既然此地已经暴露,自然不能久留,便冒着腰顺着墙根悄悄的的潜入内院。 一直听闻皇家别院大到让人迷失方向,南宫菲菲曾嘲笑道,绝对是危言耸听,一处院子即使再大能大到哪里去。此时身在其中,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鼠目存光。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隐于山石之后,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置于道路两旁。目之所及皆无重色,若不是此时不适时宜,真想停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约莫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一处烛火通明的宫殿。可奇怪的是却是此地静悄悄的全然没有声音,就连守卫也只有门口的俩名。 二人相视一眼,便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总算找到个藏身之所了。 就在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两位感叹宫殿之大的时候,本应该翻墙逃跑的温子琦,竟然鬼魅般的又出现在刚刚三人藏身之处。见到空空如也的暗巷,温子琦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难道这两人这么快就被俘了。 可是仔细一想,从他离开到现在不足半盏茶,即使是被俘应该也没走多远,可是这附近并没有巡防的守卫,显然不是被俘。 既然不是被俘,那就说明已经藏起来了。东西还在自己身上,那她二人也应该不会去永祥宫傻等。既然没有危险了,那便可先不管她二人。 温子琦双眸含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琉璃瓦碎片,喃喃道:“真是讽刺,竟然也用声东击西这一招,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说罢话竟然双脚一跺地,凌空而起。 明月当空,温子琦一人矗立在屋脊之上,目视东南方,语气森森地说道:“我本无心招惹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说罢话便纵身一跃,朝着长寿宫掠去。 长寿宫,地处行宫东南角,门口六根蟠龙金柱,俱都仰望殿顶,殿内正中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金漆方台,上方一个雕龙宝座,宝座周边又有四根小的蟠龙金柱,也都是仰望殿顶。 顺着龙头方向向上看去,只见殿顶的正中央有一巨大的金龙,细看之只见龙嘴内含着一颗足有小孩头颅大小的白色圆珠。东西两面烛火墙,让整个长寿宫亮如白昼。 柳大小姐看着面露喜色的杨大哥怔怔发愣,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是憨厚的男子,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大家萍水相逢你却要害人家性命。 杨大哥回头瞥了一眼,正怒目而视的柳大小姐。淡淡道:“怎么,有意见?” “哼,”柳大小姐冷哼一声,质问道:“你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害了他们三人的性命吗?” 杨大哥伸手扯下自己面罩,正是柳知府寿夜前来的杨宏。只见他不以为然笑道:“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柳大小姐愤然站起来死死死死瞪着杨宏。 “玉珠小姐,你这是教我做事吗?”杨宏瞥了一眼柳玉姝,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为了完成柳老爷交给我的任务。至于如何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罢竟然一甩手负手而立,全然没有将这个知府大小姐放在眼里。 一向娇生惯养的柳玉姝何曾受过这种奚落,顿时无名火起,便欲伸手要打。 “玉姝!”站在门口望风的另外一人轻声呵叱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使性子的时候吗?” 柳玉姝并非是愚笨之人,深知此地绝不是打架斗殴之地。只不过她确实是对杨宏的做法不赞同而已。 相处几年下来她这位师姐自然知道,此时柳玉姝虽然不在言语,但是依旧没有对此事释怀。便迈步走到近前,轻声说道:“杨少侠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好,你也不想想这是何地,强弓劲弩不计其数。一经发现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这我知道,”柳玉姝眉头微蹙,依旧心有愧疚地说道:“他们与我等无冤无仇,如此做确实有违道义。若被人知岂不是被人所不齿!大家各凭本事,即使是失败我也无话可说。他这样用无关人等做垫脚石,我很难苟同。” “无关人等,”杨宏冷哼一声,目光如刀,一瞥柳玉姝道:“如此夜深人静,他三人来这行宫所为何事?难道是游园?你也不想想看。还无关人等,梁上君子也说不定!” 此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行宫本就是禁地,无关人等自然不可能随意进出,何况是深夜。 师姐点头应和道:“杨少侠说的没错,瞧其另外俩人一身劲装,许是也是为此宝而来,要不然为何跟在我们后面呢,眼见行迹暴露才随意说了一处地方试图蒙骗我们。你江湖阅历少,所以才会轻信贼人的虚言。” 柳玉姝长叹一口气,似乎不想再分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还是想想如何取那颗宝珠吧。” 杨宏并没有去理睬他,只是抬头看着殿顶的巨大圆珠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传说珍珠之王,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啊!” 说话间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条毛笔粗细的黑色软绳,在烛火照映下油光锃亮,在绳子的末端竟然有一个犹如手掌般的爪子,只不过要大许多。 这般奇门兵器确实是少见,看的二位女子俱是一愣。二人都在诧异此人刚才究竟将此物藏着身上何地呢。 杨宏将手里的软绳抖了抖,足有两丈来长,只见他拎起软绳甩了起来 ,顿时呼呼作响,说得迟那时快,只见黑绳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圆珠而去。 第一百一十章 投桃报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眼看利爪不偏不倚的朝着激射而去,杨弘心中暗喜,这般轻松就取得此物,多亏自己刚才明智之举。 心念未已,耳边猛然想起“嗖”的一声。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黑影直奔利爪而去。 即使是看到有人欲破坏自己的取宝,无奈此时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任由二物撞在一起。 随着“叮当,啪”两声,二物纷纷坠地。 看到地上的利爪,和一个不知道是何物体的东西,杨宏恶狠狠地看着殿外。 若不是此地不敢大声喧哗,恐怕他早已破空大骂。可此时只能强压心中怒火,缓缓地将绳索收了回来。 既然能破坏你第一次,那第二次自然也可以破坏,杨宏当机立断,决定先将捣乱之之人揪出来。 一面将黑色软绳收回,一面语气森森地说道:“朋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般做,难道说你也是冲着此物而来?”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旁边的那位师姐。 这位师姐也是机敏之人,从看到落下之物后,便已经闪到门口待时而动。此时见杨宏投来目光,便心领神会的微微一颔首。 就连那位赌气的柳玉姝此时也是如临大敌一般,静静的盯着空旷的门外。 良久过后,屋外依旧是寂静无声。杨宏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猜错了,此人并不是藏在门外?既然不在门外,难道说是在殿内了。 思念至此,便心中一惊,此人若真的是在殿内,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比自己先一步到此。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此行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湖中曾有过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先来后到,若二人同时看着一件宝贝,后来者只能等前面的放弃了才可以在出手。 在这分秒必争瞬息万变的行宫,可没有留给你太多的时间去等待。 心中正在暗自思忖该如何办为好,便看到原本空旷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位蒙面男子,细眼一瞧,这不是翻墙远遁的那个青年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正在狐疑不决的杨宏,本想开口叱问为何打断他取宝。只见门外的温子琦眉睫扯起一抹冷笑,扫了一眼殿顶上的珍珠,笑着说道:“原来柳知府是让你们来取此物!” 此话一出,殿内的三人顿时都脊冒冷汗,背心寒粟之滚。 此地乃是皇家别院,至高无上之地。一州知府竟然差人夜盗至宝,这如果传到皇帝耳朵,恐怕杀头都是轻的。 杨宏脸上虽然恼怒不堪,但心中却在思量着,眼前之人是如何得知我们几人的背景呢?回头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破绽。 便打了一个哈哈,冷笑道:“朋友你这样肆意攀咬,想来应该是与柳知府有过节吧!” 温子琦闻言连忙点头赞许道:“好厉害,你这么一说既不承认自己与柳知府有关系,也顺带让人以为我是在栽赃,一石二鸟之计,不错不错。”说话间尽然鼓起掌来。 看到他如此举动,站立一旁的柳玉姝连忙摆手说道:“嘘,你小声点,这样会吵醒守卫!那我们就完了。” “哦,对对对,”温子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忘记你们是来偷东西的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话间见他双手拢音,大吼道:“来人呐,有飞贼在长寿宫偷东西了!” “王八蛋!”杨宏见他双手拢音,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夜深人静的行宫,被这一嗓子下去彻底的要给惊醒了。 吼完之后,温子琦对着里面一脸怒气的柳玉姝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记仇,要不是他刚才所做之事,我才懒得管你们,要怪就怪他!”说吧竟然纵身一跃翻身上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本就离门口最近的大师姐一招手,与柳玉姝各分东西逃了出来。杂乱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若从正门出去势必会迎头撞上赶来的护卫。眼下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赶紧飞身上屋顶,才能短暂的躲开。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做细想,二人回头一瞧杨宏,只见他正一脸焦急的将黑绳胡乱的塞进怀里。 师姐看到不由啐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破东西,保命要紧!” 杨宏也知道时间紧迫,保命要紧,可若不把这个收好,这么长得尾巴拖着,想要逃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今听到催促,便没好气的骂道:“我他妈不知道保命要紧吗?你这么大个铃铛拖在身后你能跑得了吗?你们赶紧先走,我马上就来!” 听到他这么说,屋外的二人也不客套,直接纵身一跃,翻身上了屋檐。四下一瞧,分辨了方向后,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看到屋脊背面坐起来一人,正是刚才离去的温子琦。 看着二人离去,温子琦,双眸含光,微微一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说罢竟然将背后的包袱解下来,放在面前。 尚未来得及将包袱彻底打开,便瞥见一道人影闪上屋顶了。 杨宏回头看了看脚下涌入的官兵,暗送一口气,直道好险,若是稍有差池恐怕真要插翅难逃了。 本来乃胜卷在握,却被那王八蛋生生给搅和黄了。一想起那一身粗布麻衣,恨的牙根痒痒。此仇不报,难泄心头之恨! 此间事已难在继续下去,只能去下一处了了。打定主意一转身,便发现在不远处的屋脊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此时真悠闲自在的抛着手里的东西。 见他望向自己,便伸手在自己嘴前一笔划,说道:“嘘,别出声,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杨宏自然之道此时乃是关键时刻,如要发出点声响,势必会惊动正在殿内巡视的一众官兵。 虽不情愿,但是依旧默默地点了点头。便一抱拳,准备要走。 可温子琦并没有回礼,而是食指轻摇道:“投桃报李,怎们能让你空手而走呢!眼下我也是身无长物,就将此物赠予你了!” 说话间便将手中之物抛了过来,许是力道没有拿捏准,竟然带着破空之声。 杨宏闻听此言,便知此间事情不会善了,只是不知道此人说这话是何意思,便神色凝重看着他。 此时见有黑影飞来,瞬间就明白刚才说的投桃报李是什么意思!原来这王八蛋是想报复,可是此时后有追兵,绝不是可恋战。 说的迟那时快,黑影已至。杨宏伸出右手将黑影一缠,肩带肘,肘带腕将劲道泄了个大半!随即一个翻手便将此物拿至眼前一瞧。果然与打落利爪之物是一样的东西。 杨宏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子琦,从刚才的投掷手法,便知此人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是一身蛮力而已。 既然是个莽夫,又有何惧!便冷哼一声甩袖欲走。 可尚未抬脚,耳边又传了嗖嗖两声。杨宏回头瞥了一眼,不耐烦的一挥手故技重施却揽飞来的两个东西。 心中暗嘲道,这人真的是无聊至极,这般手法就是稍微机敏的牲畜恐怕难以击中,何况是自己呢,若不是怕这东西掉下去惊醒守卫,才懒得搭理他呢。 说来奇怪这东西究竟是何物,入手滑腻无比,稍有不慎就要滑落! 温子琦看着远处的杨姓男子,双睫一动,拎起面前的包袱,一招天女散花扬了出去。 站在对面的杨宏看到温子琦拎起包袱时,心中一怔,瞬间便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无奈东西已经飞来,便脚下一发力,拧腰转身将一条手臂抡成圆轮,去揽飞来之物。 怎奈一下飞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又在屋顶上,脚下根本无从借力,虽然拼尽全力,可是接在手里的只有十二三,其它都纷纷顺着瓦槽滚了下去。 原本正在殿内搜查的护卫们,因未发现贼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东西坠地之声,便知贼人此时正藏于屋顶之上。 顿时纷纷冲了出来,只见其中一位好似是领队的人嚷嚷道:“大胆贼人,竟敢来此行窃,你可知这是何地!” 见无人回应,此人顿时剑眉一竖,大喝一声道:“好你个贼人,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此了吗!” 见仍然没有人没有搭理他,这位领队竟然微微一笑道:“和我斗智斗勇,尔等真是自讨苦吃!”说罢竟然试吩咐身后的护卫去将云梯取来。 众人无不哗然,这种情况下,按照常理则应该是,赶紧加派人手将宫殿围困起来才对。而这位新来的领队竟然如此安排。 护卫中虽有人有异义,但也碍于面子不好明讲,只是疑惑的问道:“窦领队,你刚说取云梯?” 窦领队回头瞥了一眼问话之人,冷笑道:“我当时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原来是老杨!怎么还对落选耿耿于怀?对于我这个领队不服!” 众护卫闻言俱是一怔,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可都听的一清二楚,老杨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确认并非没有听错。怎么从窦领队嘴里说出来竟然变了味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栽赃嫁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俗语有云,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做下属的,一般是不会去上级争辨孰是孰非,但也有例外,偶尔会有少数人会据理力争。 老杨就是这种人,只见他惨然一笑,仰起头看了看昏暗的屋顶,开口道:“先不说贼人此刻是否还潜藏在屋顶之上,单就你不愿意差人将长寿宫围困起来,就是大错特错。” 此话一出,身旁的众护卫纷纷投来诧异的眼神。事情若只讲对错的话,那老杨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黑白两面。就拿此时来说,绝不是与窦领队争辩的有利时机。 目前贼人尚未落网,下属却在指责领导无能,这如果让贼人借此逃脱,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但凡有点城府之人,此时都会听从上级安排,即使这个安排,是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理解的。 出水才见两腿泥,事情尚未开始,你就在指责其决策是错的,这种做法绝对是错误且愚蠢的。 世事难料,任谁都不能打包票自己一定是对的,何况是在这种瞬息万变的情况下。 对于老杨的指责,窦领队并没有充耳不闻,只见他双眸如刀。冷冷地盯着老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教我如何做事?” 也许老杨真的只是性格直爽,一心想抓贼,所以压根没有听出窦领队话中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带一些人将四周围起来,免得贼人趁机逃脱。” 站在其身后的众人吩咐点了点头,有几个甚至出声应援道:“老杨这话说的有道理,万一被贼人跑了,我们恐怕要挨板子了!” 众人其实心思都一样,就是赶紧抓到贼人。只不过这话说得有点不中听,让这位新来的领队有点难以下台。 窦领队瞧了瞧站在老杨身后的一众护卫,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错啊老杨,有这么多弟兄拥护你,反而我这个领队就是光杆司令一个。” 话说到一半,只见他走到人群之中,伸手拍了拍刚才应援的几位,淡淡道:“好,既然你们都不服从我的调配,想听从老杨的指挥,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被他拍到几人,各个都面露讶色,自知刚才所说有点失言,便七嘴八舌的分辩起来。 没想道的是窦领队好像压根没听见他们所说,只是一摆手神色冷冽地说道:“万一听我的安排以致贼人逃脱,到时候抓不到贼人,上面怪罪下来还说我统兵无方。” 说话之间见他又扫了一眼护卫们,接着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是如何拉帮结派,不服从指挥我会向上通禀。”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傻眼。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不服从指挥拉帮结伙了。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这要是报上去,可不止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众人纷纷看向年龄最长,资格最老的老杨。 老杨虽说有点耿直但又不是真傻,自然明白这位新来的领队如此做,无非是想来个下马威给他们看。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弟兄们,笑着说道:“大家别慌,窦领队这样说那是在鞭策我们。” 窦领队瞥了一眼老杨,毫不留情地说道:“我看你是搞错了,我这人可从不喜欢玩虚的。有一说一,这乃是我一向的行事风格,既然诸位觉得我无能,那我也不强留,尔等自行安排便是。”说罢之后,竟然扭过身去不再搭理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知道如何办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此事确实是可小可大,往好听了说,这是属下各持己见群策群力,要是往坏了说,这乃是不服从军令,试图引起兵变。在军队里不服从命令可是大忌,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众护卫纷纷低头沉思,若要是将贼人抓到还好,说两句好话,也许这位领队不会再计较什么,这事也就这么过了。可若要是抓捕不到呢,不听从命令,自作主张致使贼人逃脱,那罪过可是不轻,说不定还会以同党论处。 念及至此,众人纷纷是汗如雨下,尤其是刚刚插嘴应援的那几位,后悔的只嘬牙花子。 场面一度是尴尬异常,窦领队负手而立,双眸闪光,神情自若地瞧这屋顶。一众护卫纷纷垂头丧气、摇头叹息,也是各有心思。在场之人也唯独老杨,此时还在一门心思想着抓贼。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老杨看着面前的护卫们各个无动于衷,气得直跺脚,嘴中还嘟囔道:“赶紧动起来,再等下去人都跑出青州了!” 逃出青州显然是有点夸张,但是逃离长寿宫那是已成事实了。 此时的杨宏早已离开长寿宫,经过刚才温子琦那一喊,护卫一下子多了起来。想要越墙飞檐显然是自寻死路,只能猫着腰溜墙根,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丑时刚过,正是一天之中人最困乏的时候,可满行宫的护卫好似各个都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十足。一个个精神抖擞中气十足。 “永春宫内有没有发现?” “没有,你们坤泰宫呢有没有发现?” “我们也没有!” “今夜真他娘的是邪了门儿,当这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别废话了,赶紧动起来,若是封大人知道了,小心拧下你的脑袋。” “别说我,你们也别偷懒,虽说不是我们两宫失窃,但是如果连人影都找不到,恐怕明天都没有好果子吃!”随着短短几句交谈,两队护卫有各自离去。 待脚步声逐渐远去,只见从旁边的池塘里上来两人,正是刚刚从长寿宫逃走的柳玉姝和其师姐。 时值深秋,湖水可是冰凉刺骨。二人上岸后被风一吹,冻得是直打哆嗦。 柳玉姝抬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祈福宫说道:“师姐,祈福...”。 站在一旁的师姐,环视一周后,见周边再无巡逻的护卫,便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进去,等杨少侠来了再行动。” 柳玉姝巴不得早点进去,如此深夜,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干的,被冷风一吹,上下牙齿一直在咯咯咯地打架。 师姐见她没有异议,便带头向祈福宫掠去。 本来已经忐忑不安的南宫菲菲,刚才又听到外面乱成一团,顿时神色紧张,喃喃道:“不会是温大哥吧!” “应该不会吧!”秦可卿想了想,好似在劝说自己道:“他功夫那么好,不可能是他。” 也许见她说话没有底气,南宫菲菲竟然抽泣了起来, 秦可卿刚想开口劝说,便听到不远处的窗棂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 二女相互一望,顿时心有灵犀一个侧翻,又藏回香炉鼎。只不过此次二人并没有分开,而是藏在最中间,祭地的香炉之中。 就在二人翻身一跃的霎那,窗户也同时被撬开。柳玉姝瞧了瞧空无一人的大殿,满心欢喜地说道:“师姐,没人,快!”说话间见她轻轻一跃,从窗外翻身进入殿内。 香炉内的南宫菲菲闻言一怔,一脸讶异地盯着对面的秦可卿,好似在询问怎么会是她们。 秦可卿双眸微动,似乎在想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猛然间记起那位杨姓男子曾经说过,最后要去祈福宫。刚听到这话时完全没有放在心里,此时回想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疏忽大意,既然这里遇见也好,也可报一瓦之恩,念及至此便狡黠一笑。 因为一时紧张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待到二人静下心来仔细一分析,便猜测到一定是,另外一波人将他们藏身之处暴露给护卫的,用声东击西之计吸引兵力。 本来忧心忡忡的南宫菲菲,看到秦可卿的脸色,顿时明白她要做什么!便恶狠狠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就在二人想着为何在这里遇到柳玉姝她们时,柳玉姝她们二人也来到了台基前。 看着足有一人高的香炉,柳玉姝咂舌道:“我的个乖乖,这么大的香炉,那烧的香至少要有我胳膊粗吧。”说话间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一旁的师姐抬眼瞟了一下香炉,笑着说道:“真是上天保佑我陈若兮,这么大的香炉,藏你我二人那是丝毫不费力!” 说话间竟然蹬上台基,围绕三个香炉打量起来。 “师姐,”柳玉姝连忙摆手道:“脚下,看脚下!” 陈若兮闻言一怔,低头看向脚底,原来刚才走过之地俱都是一路的泥泞,全是脚印。 只见她不以为然地一笑道:“放心啦小师妹,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关注的。” 柳玉姝眉睫一动,一脸疑惑地看着陈若兮,似乎对她的话甚似不解。 陈若兮淡淡一笑道:“此地名为祈福宫,就好比是神庙一般,而且此地祭的乃是天地人。世人皆拜神,所以也不会在这里行有悖道义之事。” 天地君亲师,人尽皆知。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皆逃不过这五个字。 “原来如此,”柳玉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按照师姐的意思,这个地方说是圣殿也不为过,那我们这样做”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守株待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未待话音落地,禁闭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咵咵咵的走路声,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好似有人从远处走来一般。柳玉姝生生将到嘴的后半句咽了下去。双眸含光,机警的注视着门口。 几息过后,便听到一声:“陈哥,还是你们这里好啊,连个人影都么!” “何止是人影,恐怕连鬼影都么一个,”被唤做陈哥的男子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有个屁发现,他奶奶的折腾了大半夜,听说就追回一点赃物。” 殿外的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殿内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藏于香炉内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听到此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追回赃物,难道是天南星?可是她们眼见着温子琦飞身上了墙逃到山下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被追回来了吗? 而本来站在台基上的陈若兮闻声更是吓得膝间一软,差点瘫坐的台基上。 也多亏她反应够快,借着下摔之势,一个侧滚就从台基上翻身下来。 许是巧合,就在殿外俩人交谈之际。刚才二人翻身进来的那一扇窗户被风一吹,竟然发出了异响。声音不大,但是瞬间将殿内柳陈二人吓得魂飞魄散, 二人相视一眼,顿时觉得站在一无遮挡的空地上觉非明智之举,便心有灵犀地看了看台基上的大香炉。 可是声音就是从门口传来的,这般近的距离,稍有异响,必定会惊动门外的二位守卫。 二女稍作交流,便准备找一个香炉藏身。可是看了看眼前三个香炉,不知道该藏那个为好。 为防止走得太远发出响声,二人只好选了离她们最近的一个天字香炉轻轻一跃跳了进去。 藏在中间人字香炉内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二人四目死死的盯着上方,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缓慢,生怕喘气声会被发现。 其实只不过数息的时间,但在二人眼里好似半辈子一般。 祈福宫虽然是作为祈福之所,但也是皇家别院的一部分。因此也会派两名守卫,只不过来这里当班就好比是享福,根本不用什么巡视只要站在大门口充当个脸面就可以。 若不是身上的旧疾复发,陈有才怎么会舍得即将到手的领队位置呢!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尤其是刚才听到有贼人在长寿宫行窃,顿时感觉上天这是在眷顾他,因为按照轮值今日他正好在长寿宫巡视。 一想到此,便长吁一口气喃喃道:“好险好险!” 站在他旁边面容黑铁的汉子,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陈哥,慎言啊!” 陈有才闻言一怔,自知失言,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刚才何领队说发现赃物了,可是什么值钱物件吗?” “有个屁值钱的物件,”何领队摆了摆手,气愤地啐了一口痰,说道:“像鸡蛋大小一样番薯!” 番薯?陈有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行宫来行窃,为的竟然是番薯!看来这个贼人不只是穷这么简单,恐怕是脑子也缺不少东西。 思念至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跑至行宫偷番薯,真乃神人也!” “谁说不是呢,为了几个番薯,让弟兄们挨一顿罚你说这人可恨不!” 说到惩罚,陈有才嘴角不由的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可是体会过。 何领队说过之后,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适事宜,便尴尬地笑了笑。陈有才也知说这话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道:“又有很多人要遭罪了。” 夜风吹过,树灌随风轻摆,好似有人在其中一般。何领队扭头瞥了一眼,发现原来是风,便摇头失笑道:“我还以为老天要送我兄弟俩天的厚礼呢。” “哦”陈有才双眸闪光,笑着说道:“何兄这话是何意思?” 何领队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陈哥,你这自从调到这里,都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吗?” 陈有才一怔,连忙摇头道:“何兄,这你可是在挖苦我了,谁不知道我陈有才一向是直肠子,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怎么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何领队看唇角扯起一抹冷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要调来一个副统领?” 陈有才并未答话,只是瞪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见陈有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何领队一脸的诧异,接着问道:“你当真没有听过此事?” “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要是听过我至于和你兜弯子吗?”陈有才脸色一板,似有不悦地说道:“你我相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我是那样的人吗?” 何领队双眼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有才,看其样子好似并不是在装腔作势,便笑了笑说道:“忘记你调到这边,每天连个活人也见不到这档子事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有才幽幽叹息,垂目摇头道:“若不是身有旧疾,我又何苦待在这里呢。” 何领队闻言一愣,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陈有才。旧疾,相识十来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旧疾,每次喝酒,不到不省人事不算尽兴的主,数日不见怎么旧疾也出来了呢。 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透露?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惹人厌呢,便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个地方倒是调养身体的一个好地方,不过就是眼下这次高升的机会没有了!” 陈有才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高升机会,我看是挨板子的机会还差不多吧!” “哎,”何领队伸手拍了拍陈有才的肩膀,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下接着说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话你总该听过吧!” “我也是上过私塾的人,怎能没有听过!这有什么关系吗?”陈有才也迈步来到身边顺势坐在旁边。 何领队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便开口道:“眼下长寿宫遭人行窃,是不是祸事!” 陈有才闻言一怔,随即冷冷地说道:“值班之时,若遭行窃,杖责三十。当然是祸事了!”说罢之后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几次三番戳他伤心之事的男人。 何领队似乎对他投来的目光并没有在意,依旧神色自若地说道:“那如果缉拿到贼人呢?是不是福事?” “这里又没有外人,”陈有才神色不悦地说道:“你问这到底是何意思?” 让他无法想到的是何领队竟然没有回他的话,自顾自道:“缉拿匪徒有功,加官一级。福事了。” 陈有才以手抚额,长叹一口气,似乎对何领队说这些话是甚似反感。 何领队瞟了一眼陈有才,抿紧了嘴角,咽下已滑到唇边的一声叹息,笑着问道:“觉得我说的那里不对吗?” 陈有才双手抚面,淡淡道:“你说的都对,可这有关系吗?” 何领队似乎对陈有才的不耐烦已经司空见惯,依旧神色如常的问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俗语你自然也听过!” “那是当然,远的不说你刚升任领队的时候不是也烧了三把吗?” 何领队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说道:“新调来的副统领为了站稳脚跟,也一定会如此,而且眼下正有一个案子,那势必会从重处罚对不对!” 陈有才双眉微皱,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为了威信必定会如此!” “那如果我二人将这蟊贼缉拿在案,你说会怎么样!” 陈有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孤身一人前来,原来是想着好事啊!” 何领队并没问否认,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和他客套直奔主题说道:“眼下整个行宫处处是巡逻的护卫,唯独只有一个地方没有人巡逻,就是你这里。” 陈有才眉捷一动,微微点头道:“确实是个天大的机遇,贼人势必会寻找守卫最松懈的地方来藏身。” 这话一出让殿内的四人顿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原来这位何领队是想在这里守株待兔。 就在四人慌乱失神之际,耳边又传来一声陈有才的叹息:“何兄,你说的倒是轻巧,不过就凭你我二人,想将贼人生擒活捉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盲目自信了呢。且不说他们是不是会来这里,即使是来了,以你我二人的实力恐怕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吧!” 原本准备殊死一搏的四人,闻听于此,顿时有一丝的不解,按照刚才何领队的分析,确实祈福宫乃是最佳的藏匿之地。可这位陈姓男子好像有千般顾虑。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耳边又响起另外那名男子的声音:“陈哥,你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就是小蟊贼吗?至于想那么多吗?你也不想想,若真正的功夫高手,会跑到行宫内偷番薯吗?” 此时藏在香炉的四人,心里面都在犯嘀咕。就连一向心思沉稳秦可卿也忍不住在想,今夜行宫竟然这般热闹,不速之客就有三波,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偷番薯的飞贼? 第一百一十三章 跳梁小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同在一片星空下,祈福宫的月好似要比其它宫殿的月要更加美丽且安谧。或许这就是景因心而美的缘故,至少何领队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见陈有才并没有反驳自己,何领队眉角扯起一抹冷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主殿,感叹道:“祈福之地,果然是福地!你说我说的对吗?” 此地就他二人,这话自然是在问旁边的陈有才。 可是令他稍感意外的是,陈有才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面容沉静,双目沉沉地望着远处湖泊。仿佛刚才所听的一切全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看着不为所动的陈有才,何领队不由双眉微皱,心中暗忖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否愿意联手,也不说个明白话!难道刚才所说,真的没有一丝一语给他带来悸动,看其若无所事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对加官晋爵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没有说服他,自己又不能私自打开殿们强闯进去,便只好按耐中心中不悦,接着问道:“陈哥,你是否有何顾虑,如果有不妨说出来。” 听了他这句话,陈有才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不萦于心一般。良久之后见他长吁一口气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如果将你拒在这宫门之外,反倒显得生分了。我总不能断了你何领队高升之路。” 何领队闻言一顿,随即笑着说道:“这是哪里的话,这分明是我们二人的高升中之路!” 陈有才扭过头来,瞟了一眼他,开口道:“是不是高升之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若不让你进去搜查一番后,那必定会死路一条!” 何领队双眉一竖,冷笑道:“陈兄,你这是何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的人品?” 陈有才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何兄,你这就有点断章取义了,我的意思是回头要是有好事挑拨之人在统领面前一说我今日没有放你进去搜查,以统领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恐怕会背一个包庇之罪!” 说罢后见他暮然起身,噔蹬噔上了台阶,双臂一用力,将丈许高的殿门推了开来。 何领队见他伸手推开殿门后,只是站立一边,并没有要进去之意。便笑着说道:“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 陈有才并没有解释,只是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我陈有才驻守此地以来,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绝不会有什么番薯贼潜藏在此,何领队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行进去搜查一番。也好证我清白。” 听他这样说,何领队到还罢了,但是殿内藏的四人却都大感诧异,怎么突然间觉得这个陈有才并不想让这位何领队进来呢,虽然话说的是客客气气,但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话还有一层意思。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做到四五十人的领队,自然不是痴傻愚笨之人。所以何领队自然也知道其中深意。 便幽幽叹息道:“陈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兄弟我不是说你驻守期间没有尽忠职守,我是恐那番薯贼趁你不注意溜到殿内。” 本就脸色有些许不悦的陈有才,脸上瞬间结霜,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趁我不注意溜进来?话已至此,便没有在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劳烦何兄好好搜一下!” 何领队也不客套,直身起来迈步走到殿内。 此时藏于两个香炉的四位女子,心那是俱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适才隔着门窗他二人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此时门户大开呢。 当听到这位何领队要搜查殿内是,四人的心思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忐忑不安。 脚步声缓缓地响起,“啪、啪、啪”,众人皆是屏气凝神,深怕发出一丝的异响。 祈福宫的陈设,何领队也是有所耳闻,可是真当他走到殿内,亲眼目睹后简直不敢相信这里也是行宫。 殿内墙面上画满金龙和祥云,抬头再看顶上竟然画着日月星辰,连落脚之处都是铺墁金砖,上刻山川河流。入眼之处皆是与祭祀相关的物件。 环视一周后,何领队明白为什么老陈会那样做了。 整个大殿除了殿中间的几个香炉可以藏人之外,其它根本一览无余! 人既然已经得罪了,也不在乎得罪的是否彻底了。 便迈步来到台基上,盯着眼前一人来高的香炉怔怔出神。 天地人三个大香炉一字排开,除了上边的铭文有所不同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扫视一圈后,便摇了头叹气道:“陈哥,看来老天还是不眷顾你我二人。”说罢竟然迈步下了台基。 陈有才见其垂头丧气之姿,便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面沉似水。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众人皆将吊在嗓子眼儿的心又放了回去。 待到何领队走出殿外后,陈有才便又伸手将殿门关牢。 随着一声门闩的咔嚓声,殿内又恢复了适才的寂静。 殿门口陈有才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何领队冷冷一笑:“何兄,现在可否证明我并不是贼人同党?”说出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直指何领队。 “哪里的话呀,”何领队非但没恼,反而一脸委屈地说道:“陈哥,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也不是为了你陈家的名声嘛,想你陈家本是此地望族,无奈家道中落,所以亲人分离各奔东西。” 陈有才随意瞥了一眼他,言词森森道:“我家的是就不劳何兄费心了,若要没事,陈某还在当值,就恕不远送。”说罢竟然一抱拳。 话已至此,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再说反而显得有些做作。 只见何领队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好说好说,我这就走。”说罢竟然真的丝毫没有停留扬长而去。 待到人影已不再,陈有才微仰着头,凝望着星空,许久许久,才慢慢地收了回来,徐徐回眸看了一眼殿内。 本来安定下来的心,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门闩声又提了起来, 南宫菲菲一脸惊讶地看着同样神色凝重的秦可卿,二人都无法想通这人去而复返所谓何事。 尚未想明白是何情况,耳边骤然传来一声“出来吧,走了!” 秦可卿双眸含光,一脸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宫菲菲,像似在询问。 绕是聪敏机警的南宫菲菲也被一句话给弄的一头雾水,全然不知此话究竟是何意思。 而今见到秦可卿投了疑惑的目光,便双眉微皱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耳边又传来一位清脆的女声,正是柳玉姝的那位叫陈若兮的师姐。 “数年不见,兄长可一切安好!”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俱都一怔,原来这位陈护卫竟然是此人的兄长。 就连藏在一个香炉之内的柳玉姝也是闻言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可是事实往往会出人意料。 陈若兮纵身一跃跳出香炉,款款走到陈有才面前,笑着犹如一个小孩子一般。 十年,让一个豪气青春少年已是满面沧桑。 陈有才伸手摘掉粘在她发髻上的落叶,暖暖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 柳玉姝缓步来到二人面前,微微一施礼,轻声问道:“你就是陈大哥?” 陈有才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说道:“想必你就是柳家大小姐了!” 柳玉姝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若兮探头看了一下殿外,开口问道:“刚才真的是好险,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有此想法的不只是就她一人,此刻依旧藏在炉内的秦可卿二人同样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她二人的震惊程度远远要大于刚才的惊吓。 陈有才对其妹所担忧之事,好像全然不在意,只是嘴角一翘,淡淡地说道:“无需管他,他就是一跳梁小丑,难成大事!” 兄妹二人数年不见,本应该有好多话要讲,可此时并不是互诉心事好时机. 陈有才便直奔主题开口问道:“不是谁你们一行三人吗?怎么就你们二位?” 二女相视一眼后,陈若兮更是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今夜真的是变故横生。” “变故?”陈有才双眉微皱,一脸惊讶地问道:“难道另外一人被擒了?” “那到没有,”陈若兮连忙摇头道:“只是被人搅和的没有完成任务,然后走散了而已。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陈有才双眼一眯,疑惑不解地问道:“搅和?难道还有一波人?” “嗯,”陈若兮微微点头,随即将如何遇到温子琦他们一行人,又是如何将他们行踪暴露给护卫全都都说给陈有才听。 香炉内,南宫菲菲一嘴银牙咬的咯咯直响,果然没有猜错,就是他们害得自己。恨不得即可跳出去质问二人一番。 直到看到秦可卿面色暗沉一脸严肃,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单纯,此时若是贸然挑出,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念及至此,便按耐住心中怒火,继续听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锱铢必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按照你刚才所说,那么三人都应该被缉拿归案才对,怎么会有人搅和呢?难道说还有其他人?” 陈若兮摇了摇头,语声幽怨道:“不是的,他们也是一行三人,在位置被暴露后,其中一人竟然舍弃了另外两名同伴,跳上围墙逃之夭夭了。另外两人下落不明。” “那搅和你们之人可是另外的两人?”陈有才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是,是逃跑的那一个人,当时看到他翻墙逃跑了,可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又出现在长寿宫。” 接着便将温子琦如何打断了杨宏取宝,又是如何大声嚷嚷,招来了护卫一一说给陈有才听。 说道这位蒙面贼人,陈若兮此时乃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她恨不得将此人的皮扯下来做灯笼。 可也有人听了她说的话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激动地差点叫了起来,这人就是南宫菲菲。 此时的南宫菲菲,双眸之间正泛着淡淡的涟漪,一脸喜悦地看着秦可卿。 与她相反,秦可卿表情依旧十分凝重,好似对温子琦这种自投罗网之举甚似不悦。不过从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可以不难看出,听到此消息时内心也是甚是欢喜。 一向沉着冷静的她,直到现在任然忧心忡忡,那是因为她心里明白,以温子琦斤斤计较的性格,此事绝不会到此为止。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温子琦此时正坐在树杈上,看着下面的池塘暗暗发笑。 若是白天,湖水碧绿澈清,一眼望去清澈见底。可此时乃是深夜,虽说有烛火照映,但也只能看到火光照亮的地方。 温子琦斜倚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个桃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扭头瞥了一眼湖心的位置,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喃喃道:“这般能憋,也是厉害。” 说话间瞟了一眼渐渐走远的护卫官兵,接着说道:“再不出来,又要一炷香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见湖心波纹频动,缓缓地从水面钻出一人。正是被一招天女散花给弄得手忙脚乱的杨弘。 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环顾一周后见四下无人便游至岸边 。双足刚踏上岸,耳边便传来一阵谩笑声,好似有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杨弘剑眉一皱,低头一看脚下的水渍,暗暗咂舌道:“如今成为这样,显然是不能再穿堂过巷了,只能铤而走险走上面了。” 夜风一吹,遍体生寒,杨弘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低头瞧了瞧湿漉漉自己,要不是刚才的那一嗓子,自己何需受这罪。 念及至此,仍不住啐了一口痰怒骂道:“别让我再看见这小王八蛋,我非活撕了他不可!”此时乃夜深人静,他这一开腔,几丈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躲在树梢上的温子琦闻言微微摇头,心中暗道:“这人不怕是傻子吧,都是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大声骂我,难道就不怕被发现?” 事情犹如预想的一般,果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叱喝:“谁在哪里!” 杨弘并不傻,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就在叱喝声响起之时,他早已双足一蹬地,翻身上了楼廊。 约莫过了几息,只见有两个身着甲胄的卫兵,打着火把寻声过来。看了看脚下的水渍,二人一脸惊慌,刚想开口大喊,顿然觉得眼前一黑。 两位卫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树梢上的温子琦却看得一清二楚。原来杨弘并未离去,而是伏在椽檐之上。看到卫兵寻来便跳落在二人身后,以手为刀,将二人纷纷击晕在地。 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卫兵,杨弘眉睫一动,竟然想到一个好注意,与其冒着危险翻墙过院,何不乔装一番化作卫兵,借着夜色昏暗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 说干就干,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外衫褪去,低头又将插在左右双靴的一对匕首,取出来放在旁边。前后不过几息,已经脱的只剩一件贴身的短裤。 刚欲伸手去解卫兵的衣服,耳边嗖的一破风声响起,好似有箭矢射来。 顿时三魂七魄吓得跑了个大半,便就地一打滚,躲过了射来之物件。借着月光定睛一瞧,竟然是桃核。 看着此物,杨弘顿是汗如雨下,心中暗自嘀咕,小小桃核竟然执出破风之声,显然是高手,可是高手为何要为难于我呢,而今我一清二白这可怎么是好! 仔细一瞧桃核落地位置,才明白对方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出手只是为了警告,所以并未下死手。 就在他疑惑之际,耳边又呼呼的两声飞来,听这声音显然不再是桃核。刚才是警告,这次看来已经是要下杀手了。 既然已猜出此人要下杀手,若是继续留在此地,那岂不是在等死。念及至此,杨弘双脚一蹬地,竟然扑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对匕首。 杨弘也知道,这样做势必会激起此人怒火,可是这对匕首乃是稀世珍宝,柳知府送给他尚不足一天。与其说是送,倒不如说是此次夜闯行宫的报酬。 而今,长寿宫珠王未能成功盗取,祈福宫尚无定论,倘若祈福宫也是无疾而终。那他那有脸面受此重赏,所以这对匕首一定不可失去。 眼看到手一霎那,风声已至耳边。杨弘心中一惊,怎么还拐弯,刚才自己藏身之地应该在身后两米开外,这暗器为何会如影随形跟着。 万般无奈只能将手收回,一撑地,向前滚去。可他忘记了此地靠近水塘,随着一哗啦。杨弘重游故地,又回到了水里。 藏在水下的他也不敢露头,生怕破风声再起。虽说他水性极好,可是终究没有岸上灵敏。便只好在水下潜了大约五六丈远,躲在旁边的桥廊之下暗中观察。 夜色袅袅,水波粼粼,杨弘叹了一口气,借着月光望向刚才自己脱衣服之地。 入眼之处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士兵之外,再无他物。杨弘双眉紧皱,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又响起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来人呐,贼人藏在水塘里了!”只不过这一声,要比刚才的那一声要大许多。 此时的杨弘已顾不上去想为什麽少了一个士兵,连忙翻身上廊跋足便跑,好在周边都是水榭桥廊。 没多久,池塘边就站满了士兵。看到昏迷不醒的卫兵,众人俱都一愣,这番薯贼竟然开始伤人,这还了得。 于是纷纷高举着火把看向里,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喊,快瞧这里,有脚印!” 人群中闪出一人,连忙走了过去,低头一看,诧异道:“真是脚印,看来没跑多远,大家分头搜。” 众人纷纷应诺,然后三三两两开始在周边寻找起来。 谁也没注意,其中有一名卫兵竟然渐渐脱离出众人的视线,消失在黑夜中。 刚才的一声巨吼,就连祈福宫也听到清清楚楚,如在耳畔一般。 柳玉姝闻言一怔,惊道:“又是他!” “嗯,”陈若兮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这个声音,化成灰我都认识!” 陈有才眉头微皱,回头一瞥殿外,喃喃道:“声音是从西南方向传过来的,离这里不远。” “兄长,就是此人”陈若兮秀眉一竖,接着说道:“在长寿宫外也是他将卫兵引来的。”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招惹上这样的小人也是无奈!”陈有才凝神想了想,继续说道:“就是不知,他刚才一吼是发现了那个番薯贼呢,还是杨少侠,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听得到,香炉内的秦可卿二人自然也听得到,只不过听到之后神态有所不同而已。 柳玉姝听罢后则是咬牙切齿,而南宫菲菲听罢之后是欣喜异常,若不是境况不允许,恐怕早就跳出来大声称赞了。 就连一直忧心忡忡秦可卿,此时也是面露微笑,双目含光。 以她的判断,温子琦之所以敢这样喊,那说明自己一定是处于安全不暴露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做。 如今自己二人待在这大香炉里,暂时来讲还没有性命之忧,也就无需太过担心。即使是被发现了,她还有最后一招。 心中有了底牌,人也笃定了许多,只见她神色一冷,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 可是此时的温子琦并不是这样想的,心急如焚对他来说都一点也不为过,这么长时间她们两人的消息一点也没。 虽说此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他现在不确定,她们俩人是否已经离开了行宫返回画舫。 他之所以大吼,叫破杨宏的行踪,其中还有一层深意,便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当前并没有危险。 看着迎面而来的卫兵,温子琦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垂手而立站在树荫下。 尚未走进,便看到对面有人问道:“兄弟,你是从那方向过来的吧? 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开口道:“回前辈的话,我就是刚从那过来的。” 问话之人似乎对眼前这个颇懂礼貌的人印象不错,便笑了笑说道:“那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呢?” 温子琦眉睫一动,忙回道:“是我们队长让我站在这里把守,怕贼人从这里跑掉!” 问话之人好像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说道:“正常,都是这么过来的。”说罢竟然招呼众人向湖边走去。 看到众人从面前走过,温子琦暗暗松了一口气,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原来如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朦胧的月夜轮罩着行宫,温子琦站在树荫之下,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让他不由自主地长松一口气。 装备精良十人护卫小队,若是不考虑引起骚动,自然可以将其全部击杀。可是再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想要做到瞬杀便有点难度。好在刚才这群人对他并没有起疑,只是随意攀谈了两句便离去。 丈许宽的青石路上月影斑驳,晚风吹过,飘来片片落叶,残留在枝条上的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温子琦微仰着头,穿过已呈萧疏的树木,凝望着漫天繁星,心乱如麻地呢喃道:“眼看天可就要亮了,到时候再想溜出去恐怕要比登天还难。事到如今也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间一间找了。” 可他并不知道,即使是現在找到她们,二人恐也不会愿意走。 烛火摇曳,人影晃动,秦可卿面若寒霜,一副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做为四品督查的她,来此之前自然是要做一番功课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位柳知府竟有如此手段。 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藏身于香炉之内,亲耳听到此事,恐怕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柳知府为何在青州屹立不倒。 这位有口皆碑的柳知府,为了能够让驻守行宫的卫兵无后顾之忧,便下令各县将入伍的士兵都登记造册。 如果是家中独子的,便将双亲接在一个叫做祝家庄的大庄园里统一赡养,为的就是能够更好地照料老人。 陈有才便是,数年前应征入伍加入卫兵,柳知府便将其两位年过半百的父母,接到祝家庄内安度晚年。 “兄长,适才我听到你和另外一人说起,你驻守此地是因为旧疾复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山上,平日里也只能是书信往来,不曾知道你身患何疾?” 陈有才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眨眨眼睛道:“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陈若兮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连你也…” 陈有才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兄长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爹和娘二位老人家身体却是大不如以前了。” “什么?”陈若兮闻言一惊,连忙焦急地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此事呢?” 陈有才目光关切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也是月许前接到消息,说父母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柳知府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二老。” 当听到父母年迈体弱时,陈若兮长叹一口气,喃喃道:“是我亏欠兄长太多了,这么多年来并不曾照顾过家里一丝,什么事情都是你一人独自承受,小妹觉得有愧。”说话间竟然双眸含泪,抽泣了起来。 “亏欠?”陈有才愣了一下,“你我是胞兄妹,为何会这样说!若不是当年家里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将年纪小小的你送去山上习武,说起来是我们亏欠才对。” 一时间二人皆都满脸愧色,站在一起的柳玉姝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就愣在原地傻傻呆呆地看着二位。 短暂的沉默后,只见柳玉姝长吁一口气,笑着道:“陈师姐、陈大哥,往事已过,就不要过多回想了。不是有句话说,短暂的分离只为长久的相聚嘛,以后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不就比什么都强吗?” “对对对,”陈有才闻言一顿,连忙说道:“柳小姐说的对,事情已经过去了,美好的日子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我们不哭,小妹。”说话间抬起手来,将陈若兮眼角的泪痕轻轻拭去。 百花宫功法多与媚术有关,功夫越精纯,心底的真情越少。当然习到如凌掌门那样,反而确是真情流露,毕竟真情实感与虚情假意还是有天壤之别。 数年的习武生涯,早已将陈若兮那一抹柔情磨得荡然无存。猛然间有人给她拭泪,下意识竟然用起魅术六字诀之怜字之法扭脸躲开。 若要是游迹于江湖的年轻少侠,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哭得楚楚动人,但凡有点怜爱之心,都会帮其拭泪,这时候如果妩媚一躲,可能会彻底在其心上留下难以抹去的记忆。 可眼前之人并不是浪迹江湖的少年侠客,而是一母同生的胞兄。这一躲虽然也在陈有才心中留下了印记,可并不是那种魂牵梦绕的牵挂。 陈有才愣在原地,高抬的右手颤颤发抖,他无法想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小时后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妹。 陈若兮自知刚才举动可能伤了兄长的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佯装不知。此时若要是出言解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之意。一来时间紧迫来不急详谈,二来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事不便细说。 思念至此便抬手自行拭去泪痕,嘴角一撇,嗔怒道:“哥,我都这么大人,你这样会让玉姝笑话我这个师姐的。” 陈有才淡淡一笑,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慈和,好似已忘记刚才之事。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介意。 一旁的柳玉姝,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二人,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便打了一个哈哈,小声道:“知道你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大哥在调戏良家妇女呢!” 二人随即尴尬地笑了笑,陈有才更是扶了扶头上的头盔喃喃道:“多年不在一起生活,都忘记小妹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过有一点没变,那就是脸皮薄。” 陈若兮浅浅一笑,佯装生气道:“哥,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哪有你这样的,当着外人面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我都这么大了还这样。就你这样也能当卫兵,而且还一当当这么多年!” 陈有才闻言一怔,双眸一转故作神秘地说道:“这都多亏了柳知府上下打点,要不然就凭兄长的能力早就回乡务农了。” 说话间见他双手一抱拳,神态恭敬地虚空一拜:“柳知府乃我陈家恩人,若不是他老人家,家中二老恐怕早已不在人间了!” 陈若兮长叹一口气,对于此事她也是略知一二,若不是柳知府出钱出力,恐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据说青州城两年前曾爆发过一场瘟疫,百姓一夜之间死伤无数,祝家庄更是一夜之间感染无数。 柳知府听闻此事后,连夜赶到益春堂,以知府之躯下跪恳求,才求得姚斌坤深夜前往祝家庄。 据说当晚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柳知府一路狂奔,就连官靴跑丢一只都浑然不知。赶到之时已近黎明。虽然全力施救,但终究是无力回天。祝家庄原本住着四五十人,一夜之间死伤过半。 望着一院子的尸骸,柳知府数日水米未进,他告诉手下的官员,此事乃是他之责,若是能够预料到瘟疫横行,也不会发生如此痛彻心扉之事。 两年时间已过,就是现在说起此事,柳知府都是泪洒前襟,深深懊悔不已。 对于此事,也许只有他依旧难以释怀,当年幸存下来的无一不感激他,正是他一跪一奔才有了一线生机。 每每想到此事,陈若兮也是与众人一样泪如雨下。 一直注视着二人柳玉姝,突然发现陈师姐泪如雨下,以为是思念之情难以抑制,便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师姐,没事没事,等我们拿到百年灵芝我们就回去。到时候你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藏在香炉内的秦可卿闻言一惊,心中暗道:“这个柳知府到底要干什么,不只是要百年珍珠,现在又要百年灵芝!自己虽然贵为督查,但是对药理却自愧不如那个小心眼。此时他要在这里就好了。”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秦可卿心里面刚念叨着温子琦,他本人就出现在祈福宫的门口。只不过并不是一人前来,而是跟着一个身高六尺,穿一身礼袍的男子。 对于礼袍男子的突然出现,陈有才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诧异,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只不过对于跟在身后的温子琦有些意外,语气森森地说道:“田司礼,你这是何意!” 田司礼冷冷一笑,同样瞥了一眼站在陈有才身后的两位女子,说道:“说我是何意思,那你这是何意思?” 陈有才冷哼一声,说道:“她们俩一个是我胞妹,一个是柳知府的千金,你说呢?那你这又是谁?” 田司礼回头一指温子琦,似乎对陈有才的指责全然不放在心上,淡淡地说道:“他?无名无姓的一个小卫兵,怎么了?” 陈有才闻言一怔,顿时面若寒霜,语气如刀地说道:“你不想活了吗?” 田司礼并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若兮,说道:“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女中豪杰,有此胞妹不知是你陈家的福气,还是你陈家的晦气呢?” “田司礼,你这话是何意思!”陈有才显然被田司礼这话给勾起了兴趣,便开口问道:“福气怎么说,晦气又怎么说?” 他并没有回答陈有才,只是唇角扯起一抹冷血,轻飘飘地说道:“福祸之事待会再说也不急,再过一会天可就要大亮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办正事为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言听计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陈有才神色一滞,显然是对田司礼如此说有些诧异。 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对,此事宜早不宜晚。 便正色道:“田司礼你此话说的是不错,可是刚才我也说过,你带这么一个外人前来,是不是对大家都不太好。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休怪我陈某不念旧情,” 听他话中之意,显然是对田司礼带这位卫兵前来依旧耿耿于怀。 田司礼闻言顿时愣住,回过头来看了看神色木纳的温子琦,再想想陈有才素日的为人,便知他所言不假,当下神色有些尴尬。 陈有才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冷冷道:“实在不只是你胆大包天自寻死路,还是此人本来就是你的人。若是你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呃…都不是,”田司礼神情有丝为难,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此人是我刚刚碰到的!” “刚刚碰到?”陈有才怎么想也没有想道听到的是这句话,脱口便道:“那你这不是存心找死吗,私盗贡品已是死罪,再加上勾结外官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 田司礼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私盗贡品,我这应该说是物尽其用。至于你说的勾结外官,更就无从说起了,我并未与行宫之外的人有交往,我只是将这株百年灵芝交与你而已。至于你作何他用就与我丝毫关系都没有。” 陈有才并未理会他的诡辩,抬手一指温子琦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队的?” 温子琦依旧低着头,似乎压根没有听到陈有才说的话,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站在一旁的陈若兮和柳玉姝闻听此言后,更是双双一闪,堵住了二人的去路,神色不善地盯着田司礼与温子琦。 田司礼扭回头看了看守在门口二女,微微一笑道:“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是我的失误,倒是让几位受惊了,在这里先说个抱歉。”说罢竟然真的双手一抱拳虚虚一拜。 陈有才并未制止他,只是待他礼毕后,淡淡地说道:“时间紧迫虽然说的没错,但若有生人在场,陈某还是有些顾虑,。” 田司礼眉睫一挑,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刀锋般的精光,冷冷道:“我只说一句,此人绝不会告密,至于是为什么,还是请你不要过多的追问。” 对于田司礼突然做出的这个承诺,最吃惊的并不是陈有才等人,而是一直垂眉低首,注视着手中锦盒的温子琦。因为只有他清楚这田司礼这这自信源自何来。若不是自己将计就计,恐怕此时依旧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外四处乱窜。 虽然穿着一身卫兵衣服但终究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四处乱窜。便借着幽幽月光在乱石小径上冒着腰徐徐前行,生怕有人发现他。 有时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你越不想让人注意,却越容易受到瞩目。 温子琦就是这样,与先前那一小队分别后,心中想着走大路容易遇到巡逻队,那就走小路。万一被盘问起来就说腹痛难忍,准备找个地小解。 世事难料,谁知道他没走多久真的遇到了一个小解的人。 那人瞥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不好好巡逻,一个跑着么僻静的地方干什么!” 看着官服样式好像不是武职,温子琦心中一松便回道:“领队吩咐我来这里就可以了,并未告诉我什么任务。” 那人拎起裤子系好腰间的扎带,神色如常地说道:“原来是朱领队的手下。” 温子琦闻言一怔,心中暗忖道:“我若说不是朱领队手下,他必定会反问我那你说是谁手下,我又不知道领队中有什么姓氏,若是说错了,瞬间便漏馅了。事到如今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便开口回道:“是朱领队手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笑眯眯地说道:“看来你是刚来不久。” “嗯,是没几天,”温子琦眉睫一顿,笑呵呵地说道:“这皇宫真大,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那是那还分不清楚。” 那人笑了笑,神色中透露出了一丝丝的阴冷,开口道:“这里是行宫,不是皇宫!” “哦”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您知道,朱领队让我来做什么吗?” 那人冷冷地看着他,面沉似水,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当然知道啊,就是让你来找我的。” 温子琦闻言一惊,连忙恭敬地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那人被问地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此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便开口道:“这朱领队也是厉害,竟然连这个都不告诉你,我姓田,掌管司礼一职,你可以叫我田司礼。” 整个行宫大几千人,温子琦唯一听过的名字就是田司礼。 看着眼前之人,温子琦心中不由暗自警觉,据秦可卿调查此人乃是西凉密探,四海客栈掌柜李思年就是其手下。 如果李思年意外暴毙不是和姚副堂主有关,那就和此人有极大的关系。如果是此人那么他可是会很厉害的梦引术!这一点不得不防。 念及至此,便暗自运功封闭听嗅二觉,开口道:“原来是田司礼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无需这般客套,”田司礼微微摆了摆手,笑眯眯都说道:“直接叫我田司礼就可以。” 就在他摆手之际,袖口飘出一丝粉尘,从温子琦鼻下划过。 温子琦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不是一见面就下药,要不然还有点棘手。虽说一般手段在他面前丝毫没有效用,但霎那间对于用毒之人来说,可以做好多事情! 而今见到田司礼这拙劣的手法,心中不由哑然失笑,看来此人只是初入门庭,绝不是用毒大家。那么李掌柜的暴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姚堂主。 心中虽然如明镜一般,但是还的佯装中了梦引术,目光呆滞的站在对面。 田司礼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呆滞,便从怀中取出一小铃铛,叮叮叮敲了三下开口道:“现在开始一切听我号令,抬手。” 对于温子琦来讲,通过唇语知道他说什么易如反掌,便将手缓缓抬了起来。 看到言听计从的温子琦,田司礼志得意满的笑了笑,开口道:“转个圈。” 见他已经没有后招,温子琦暗叹一口气,便将听嗅二觉放开后原地转了一个圈。 试验了三四次后,田司礼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般好用,来将这个托盘端着跟我走。”说着从地上拿起一个托盘递给了目光呆滞的温子琦。 尽在咫尺之间,温子琦提鼻一闻,心中盘算到:“灵芝!这三更半夜的他这是要送去哪里呢?显然不是紧急情况,要不然不会这么慢慢悠悠地溜达。可若要是不紧急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段呢?” 月光昏暗,一脸得意的田司礼并不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个锦盒,跟在他身后的温子琦早已经将他打晕掳走了。 茫无头绪地温子琦突然想到,如果田司礼这个灵芝是要换回去的次品,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跟着找到永祥功了嘛。说不定能在永祥宫找到菲菲和秦可卿。 心中有了主意,便默默地跟在后面。要说行宫之大真不是吹嘘,走约莫走了半盏茶功夫终于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宫殿门前。 看着殿中间祈福宫三个大字,温子琦心中一震,原来这田司礼并不是要去永祥宫换灵芝。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 既然已经跟了这么久,此刻拔腿就跑岂不是前功尽弃。万一这个田司礼只是再此稍作停留后便继续前往永祥宫,那也说不定。 随着一阵晃眼的亮光之后,看着殿内站的三人,温子琦彻底傻眼了。饶他聪明异常,也绝对没有想过田司礼竟然勾结柳知府。 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佯装下去,直到听田司礼说,这灵芝乃是送给眼前这位这个陈姓男子时,温子琦才恍然大悟。 柳玉姝他们一行人此次来行宫一共有两个目标,一个则是长寿宫,另外一个就是这个祈福宫。 去长寿宫显然是为了那个婴儿头颅大小的珍珠,来祈福宫应该就是为了自己手里这个百年灵芝。 刚才他也听到了,那个陈师姐就是眼前男子的妹妹,这个柳南天费劲心机,甚至不惜勾结田司礼这个帝国奸细,为的就是这两宝物。 以柳南天的影响力,想要什么品相的珍珠和灵芝弄不到手,何苦铤而走险来这行宫内盗取呢。 正在暗自思量其中有何猫腻的温子琦,耳边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好似有一群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说被他拔了衣服的那位卫兵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如果不是那来的这一一群人又作何解释。 正在思索是否现在扭头就跑,一愣神的功夫,手中所端的锦盒竟然被陈师姐抢了过去。 兴许是她也听到了脚步声,想要快刀斩乱麻匆匆了解此事。 这一举动让田司礼甚为不悦,只见他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虽然答应此物送予你,但是你的方式是不是欠考虑。” 陈若兮回头扫了一眼柳玉姝说道:“快走!”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去而复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柳玉姝闻言心中一凛,刚欲开口询问是何缘由,便听到陈有才焦急的催促道,你二人快走。 对于陈若兮的充耳不闻,田司礼早已脸色铁青,此时又见陈有才也在催促二人,便开口道:“慢,陈兄你不应该给我个交待吗?” 说话间见他后退两步拦在门口,眼神如刀地看着正欲离去的俩位女子。 对于田司礼的举动,陈有才有些匪夷所思,更多的则是震怒,便冷冷地问道:“你这是何意思?” 垂首而立的温子琦,此时也是心路如麻,耳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其声音显然是奔着祈福宫而来,可拦在门口的田司礼好像浑然不知一般,依旧不依不饶的在质问着。 既已发现殿内并没有自己寻找之人,继续留在此地只会招惹更多地麻烦。 别的不说,单就身旁站着这两位女子若发现自己,恐怕也会出手阻拦。既然门口有人阻拦,那只能另作他想。 夜风吹过,烛火摇曳不停,适才没有关好的窗户随着这一阵风哗啦一下打开。在场之人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吓不已,就连藏在香炉内的南宫菲菲也不小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陈有才等人发现是原来是风将窗户吹开,只是稍微皱了皱眉便没有放在心上。扭过头瞪着田司礼说道:“田大人,卫兵可是马上就到门口了,你若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温子琦闻言心中暗自发笑,这个田司礼功夫属于末流,他当然听不到这没细微的声音。 说起声音,刚刚从香炉内传来的那一声极轻的惊呼声,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菲菲,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藏在这里。 眼下卫兵可是越来越近,再耽搁下去恐怕真的是插翅难逃。可是他还没有想出该如何知提醒重,难道再大吼一声? 正在为此事发愁的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少拿这话欺我,你当我是聋子吗?还卫兵,我怎么没听…”未待他说完,外面已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快快,莫要让贼人跑了!” 殿内众人俱都一愣,俱都围在门口向外看去,除了身中梦引术的温子琦依旧杵在原地。 看着远处而来的火光,陈有才更是怒骂道:“说了你别碍事,你他娘的非要拦在门口,这下好了,一个都别想跑。”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突然想起来一身“妹子快逃!” 这一声不算大,但是殿内之人无不震惊,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下四周,田司礼诧异的是,这一声从何而来。而柳玉姝和陈若兮惊讶的是,这个让她二人恨之入骨的声音竟然就在身边响起。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从进来就一直纹丝未动的卫兵竟然扭过头来冲着众人一笑。 此时的田司礼双眉皱成一团,犹如一团毛球一般,嘴唇也不由自住不剧烈地颤抖起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尚未明白这笑是何意,便看到此人已朝着殿中的台基激射而去。嘴里还喊着快出来,晚了就麻烦了! 堵在门口的四人尚未从刚才震惊中反映过来,耳边又传来这么一句,俱都愣在原地。 若论几人之中谁的反应最快,应该当数陈若兮,只见她稍作诧异后,便开口吼道:“休要让他逃了!” 被他一提醒,众人顿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刚才几人交谈可丝毫没有避讳此人,说到隐秘之事也是如此。 若是被此人逃脱,别说他们几个寝食难安,就是连知府柳南天恐怕也要夜不能寐了。 就在几人一错神的功夫,温子琦已掠到台基之上,大声叫道:“傻妹子,别藏了快点出来!” 正在身后追来众人,猛然间发现此人停在香炉之前俱是一惊,为防其中有诈,纷纷驻足于台基之下死死地盯着他。 短暂的安静之后,只见香炉内幽幽探出两个头来。 看到是俩人之后,温子琦心中一喜,开口道:“快走,卫兵们马上就来了!” 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便纵身一跃跳了出来。 看着并肩而立的三人,陈有才嘴角轻颤,冷冷道:“你二人何时藏在这里!” 秦可卿未曾理会陈有才的质问,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田司礼,语声如冰地说道:“田大人,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能见到你真乃幸事。” 田司礼抿住嘴唇,眉头紧缩。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可丝毫没有没有客气之意。 对于站在一旁的陈有才而言,这俩人是从何时就待在祈福宫至关重要,便又问了一遍,“你二人何时藏匿在此的!” “你猜?”南宫菲菲眉睫一动,笑嘻嘻地说道:“现在担心的应该不是我们,而是门外之人吧!” 被她一提醒,众人才意识到,卫兵已至殿前的广场之上。 就在陈有才等人回头观瞧之际,秦可卿低声说道:“走!” 温子琦与南宫菲菲自然没有异议,便腰身一扭双足一蹬,直奔窗口而去! 广场前火光冲天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何领队负手而立,看着大门紧闭的祈福宫开口道:“兄弟们,贼人就藏匿在此,速速将此围住,休要放走一个活物!” 藏身于殿内的陈有才看清来人是何领队后,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他怎么又回来了呢?” “不好,那三人从窗口跑了。”站立在一旁的柳玉姝一瞥空空如也的台基惊呼道。 “什么?”田司礼闻言惊呼道。 陈有才一瞥旁边惊疑不定的田司礼没好气的说道:“跑了也好,留在此地反而坏事!现在你们两个也赶紧从窗口出去。”说着看了看陈若兮和柳玉姝俩位女子。 时间紧迫,二人并没有客套,转身直奔窗户而去,转眼之间从窗口翻身出去。 田司礼眉睫一动,似乎明白陈有才为何这样安排,淡淡道:“只要他们不被抓住 我们就死不认账?” “聪明!” 话音未落,边听边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地砸们声。 “开门开门!” 陈有才瞥了一眼旁边的田司礼,伸手走过去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何领队笑嘻嘻地看着陈有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快又见面了,陈有才!” “我到是谁呢,”陈有才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何领队的双眼说道:“原来是如何领队,你这样频繁出入祈福宫,是想干什么?” 何领队笑嘻嘻地说道:“来祈福宫当然是祈福了,还能干什么?” “哦,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没有资格来此祈福的吧!”陈有才依旧挡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何领队似乎压根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神色不悦地说道:“你若再这般拖延,放跑了贼人,别怪我不念旧情上报给统领!” “等等,你刚刚说贼人?”陈有才全身一震,转头对殿内问道:“田大人,何领队说殿内有贼人,您可看到?” 何领队温言一惊,双眉微皱,开口说道:“田司礼?” 看其吃瘪的表情,陈有才心中窃喜不已,但脸上却恭敬地说道:“对,掌管礼仪的司礼大人就在殿里。” 何领队显然并不太相信,便伸手推开虚掩的宫门,迈步走了进去。 看着殿中台基上的人影正是田司礼,便上前恭敬行礼道:“田大人!” 田司礼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司礼一职虽为文职,但毕竟要大好几级,何领队也不敢造次,便恭敬地回道:“今夜行宫有贼人行窃,卑职奉命缉拿。” 田司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们也是辛苦,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去哪里找呢。” “哎”何领队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键是这个贼人就偷了点番薯。” 今夜行宫乱成一锅粥,竟然只为抓一个番薯贼。而且就以目前来看,显然是毫无进展。 田司礼嘴角微微抽搐,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道:“看来这个番薯贼真是武艺高强。” 何领队焉能不知道此话是何意,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都这个时间了,司礼大人还在这里忙碌着,看来最近是有什么祈福祭祀吗?” 田司礼闻言一顿,打了一个哈哈好说道:“再过不久就要冬至了,万一到时候上面有命令下来,再来检查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提前自己先看看。” “哦,原来如此”何领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别没有在追问下去。 冬至祭祖乃是民间一习俗,这点何领队是听说过的,可是打从他驻守行宫开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小七个年头了这是第一次。 思念至此便见他眸中闪过一抹阴云。虽然他很快就低下了头,但还是被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陈有才发现。 见他神色有异,陈有才便开口问道,:“何领队,你这去而复返不说,还带了这么多的弟兄,难道说发现了那可恶的番薯贼。” 何领队抬头瞟了一眼志得意满的陈有才,语调幽幽地说道:“当然是有所发现,要不然我三更半夜何苦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混淆视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原本面有春风的陈有才,闻听此言,神色一滞,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没有逃过何领队的眼。 只见他抚掌大笑,说道:“怎么陈兄的脸色这么难看,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陈有才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一副吃惊的样子道:“你的意思是,在祈福宫发现了番薯贼线索?” 何领队双眼微眯,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咦,”陈有才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镇定地回视着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说道:“何兄你这话是何意思?” 何领队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意思就是,陈兄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刚才这祈福宫,可不只有我们俩人!” 陈有才闻言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何兄的意思是,刚才进殿查看时,就发现那番薯贼藏在此处?” 何领队回头瞥了一下台基上的香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原本一直漠然站立的田司礼,听罢此言后,连忙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香炉,说道:“何领队的意思是,贼人藏在这香炉之内?” “正是如此!”何领队迈步走到台基之上,指着满地的足迹说道:“这就是证据!” 尚未等他话音落地,耳边传来田司礼的一声吆喝:“来人呐,速速将台基围起来!休要将贼人放跑!” 随着他的声音,门外哗啦啦地冲进一群卫兵,将台基围得水泄不通。 何领队一脸茫然地看着田司礼,显然对于他的做法有些匪夷所思!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陈有才,神色也是一滞,他没有想到田司礼会这样做。 站在台基上的何领队,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陈有才,笑着说道:“陈兄,劳烦你上来一下!” “我,”陈有才眉角闪过一丝光芒,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尖,疑惑地问道:“是在叫我吗?” 对于他的明知故问,何领队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陈有才一脸悲苦之情,看了看众人,便抬足慢慢朝台基移动,慢到让人以为他是在害怕一般。 好不容易挪到了台基近前,登台阶之时竟然一脚踏空,摔在台阶之上。 昂首站立的何领队,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陈有才,笑着说道:“怎么?腿软吗?” 陈有才连忙摇了摇头,辩解道:“哎,陈年旧疾,一紧张腿脚就不听使唤。” “紧张?”何领队粲然一笑,蹲在他面前,伸手指了指地面的脚印问道:“这是什么!” 陈有才心里自然知道这是脚印,而且还知道这正是其妹妹陈若兮所留下的。可嘴上却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对于他如此回答,何领队显然已经料到,只见他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说道:“最近天干物燥,怎么会有这般泥泞的脚印在这里!” “对哦,怎么会有脚印在这里呢?”站立一旁的田司礼闻言也是一怔,也连忙走过来伸手指着地上的脚印质问道:“你们平日里是怎么打扫的呢?” 伏在地上的陈有才闻言一顿,心里暗忖道:“不愧为文职,这推脱责任的功夫可不是吹的,一转眼就变味了。” “回司礼大人的话,这打扫不是我该过问的,而是有专门的内侍。” 田司礼温言一怔,神色顿转凝重,冷冷道:“此地乃祈福之地,怎可如此肮脏,看来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蹲在一旁的何领队,看着满脸正气的田司礼竟然说这脚印是因为没有打扫干净,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田司礼看着嗔目结舌的何领队,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何领队似乎对此有其他看法?” 说话间陈有才缓缓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一脸严肃地说道:“司礼大人,你说的没错,这帮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瞧瞧这灰尘。”说话间还故意拍了拍身上的甲胄。 正准备高谈阔论的何领队,又被他打断,顿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说道:“一派胡言,什么叫做没有打扫干净,这明明就是那番薯贼留下的足迹!我刚才就发现了,只是我没有点破而已。” 陈有才闻言心中一喜,便开口问道:“何领队,你的意思是你刚刚就确定那番薯贼藏在这里了?” “对,没错!”何领队点了点头,一脸怒气地说道:“刚才你可是一拖再拖,不愿意让我搜查,不就是想拖延时间想让他藏好吗?” 站在一旁的田司礼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有才,开口问道:“刚刚何领队要搜查此地,你为何不让?” 其实田司礼如此问,只不过是想接着和稀泥,如今自己贸然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可疑,若要是被他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自己也难逃干系。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陈有才竟然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开口说道:“不是您吩咐下官,祭祀之前要封闭此宫地吗 ,尤其是晚上。” 这话一出口,原本一脸正经的田司礼,嘴角不由自主地轻颤,呢喃道:“哎呀,忘了忘了,是有这么一条规定,祭祀之前祭台一定要保持干净。” 就是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二人一唱一和,何况有点小聪明的何领队。 只见他撇了一撇嘴,冷笑道:“即使是田大人下过命令,也是说无关人等,当时我乃是…乃是执行公务!”说罢之后昂首挺胸地扫视着台基之下的众位卫兵。 陈有才双眉为皱,一脸诧异地问道:“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是在执行公务,我那里知道呢。再说了你只身一人前来,我还以为是私事呢!” 何领队并没有回话,只是眼神如刀地瞟了一眼他。 见他并没有反驳,陈有才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卫兵,这边田大人吩咐我,不可以让人靠近祭台。你何领队深夜前来祈福宫又不说要干什么,只是说要进去看看。你说我该听谁的?听您的违了何大人的命令,听何大人的又得罪了您。” 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田司礼,猛然听到陈有才又将自己推下水,心中一阵腹诽。其实他心中也知道,陈有才如此做就是报刚才堵门之仇。可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不但要任由他说,还要出言相帮。 想至此处,便脸色一板,颇为恼怒地说道:“天道祈福,乃是至善之事,何为善,心净为善。连祭台都脏乱不堪,怎么能做到心净,若是上天因为此事让我大周边境官兵吃了败仗,这事谁能付得起责任?”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就连他自己都佩服不已,胡说都可以说的这么正气凛然。 连他自己都觉得正气凛然,何况不知道真假的众人呢,一时间众人都交头接耳道:“这话说的没错,神殿乃至善之地,我们这般胡闯真要是有个影响,那可麻烦了!” 本是随口胡诌的田司礼,看到众人这样的反应,便接着说道:“尔等可能不知,我大周北境为何如此安定,那都是吾皇年年来祈福的缘故。” 站在台下的卫兵半数以上都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是不假,自从行宫建立以来,周国皇帝年年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期间必定会在此地祈福。 此时整个殿内,除了三个知道实情的人之外,俱都觉得何领队贸然闯祈福宫乃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眼看风向已变,陈友才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道:“虽然祈福宫乃是祈福之地,但何领队立功心切,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先听听他对于发现行踪之后,竟然选择一走了之如何解释。” 何领队瞥了一眼正笑嘻嘻看着他的陈友才,沉声道:“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什么叫做立功心切,这明显是你怕事情败露,想要混淆视听。” 陈友才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一个混淆视听,就算如你所说。那你可否解释一下,发现踪迹之后为何选择一走了之!” 何领队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还不是担心你二人合起伙来…” 尚未等他说完,陈友才便问道:“合起伙来干什么?” “合起伙来将我击杀。”显然这句话说的毫无底气,说罢之后只见他神色有些尴尬。 闻听此言,陈友才笑的极其悲怆,微含泪光地说道:“击杀?何领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校场演武,领队备选战,我二人恰好是对手是不是?” 何领队不知他此话是何意,但依旧点了点头说道:“是,你我二人是对手!” 陈有才双眼一眯,笑着问道:“那想必最终结果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擂台比试自然会分个高低,即使是一招半式也是要分清楚。 显然这件事是值得炫耀的,何领队撇了撇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我也只是小胜几招而已,你再练个几年兴许可以和我打成平手。” 陈有才并没有因为他的客套而住嘴,依旧咄咄逼人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夜缉拿的是一个偷番薯的小蟊贼,连番薯都偷的蟊贼能是高手吗?” 站在一旁的田司礼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连番薯这玩意都偷还能叫高手,我猜应该是个快要饿死的小孩子吧。” 闻听到此,何领队终于发现自己掉进了陈有才设置的陷阱里面,一个栽赃嫁祸的陷阱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功亏一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烛火依旧随风摇曳,好似随时会熄灭一般,何领队凝神注视着田司礼,深沉地缓缓道:“司礼大人,话虽如此,可谁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老是少!万一是位少年英雄且武艺高超,我这恐怕…” 话说至一半觉的似乎太长敌人威风,换了一口气又道:“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便佯装离去,实则乃是去调派人手抓捕。” 说罢之后,一扫众人的脸色,尤其是田司礼。虽然怀疑他与陈有才沆瀣一气,可如今在事情不明朗期间,就属他的官职最高。 见有眼神扫来,田司礼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哦,何领队心中甚似不快,暗怒道,“哼,果然不出所料!可如今贼人尚未擒获,你就是说出个花来也是空口无凭。” 良久良久,田司礼微吁一口气,似在下什么决断一般,开口道:“既然何领队说祭台上藏有贼人,那自当应该上去查验一番。若真有贼人藏匿,必定要其严惩。” 如今的周国早已不是数年前,国力鼎盛,百姓富饶,就是晚上休憩时夜不闭户也丝毫不用担心有贼人光顾。能做到如此,其中有一条或许至关重要,就是对于偷窃忤逆之事向来决不姑息。 对于此事何领队自然清楚得很,只不过他在诧异,为何田司礼要着重强调这一句,“若要是有贼人藏匿必将其严惩。” 细细咀嚼之后,发现此话明显只是说了一半,那如果没有贼人藏匿呢? 可是事到如今,想要打退堂鼓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无奈之下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田大人体恤卑职。” 这本是一句客气话,在场之人皆已听出。田司礼本人更是淡淡一笑,好似全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回道:“无碍,你也是恪尽职守而已。” 既然答应让他上去查验,自然是可以确信香炉内不再有人藏匿,如今的田司礼只想快点了结此事,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为何要特意说是否有人藏匿,只是想借此卖何领队一个人情而已。 所以当何领队抱拳感激之时,田司礼已然明白,这乃是他承了这个人情的表现。 众人皆以事情再无涟漪,俱都盯着何领队,可就在这时耳际突然传来一句幽怨的声音:“我陈有才微卑言轻任人拿捏,我无话可说,可此地乃是祈福宫,上敬苍天下拜厚土之地,今日你何领队说是我祈福宫藏匿贼人要搜查,明天赵领队说是我祈福宫也藏有贼人要搜查,后天又来个李领队也说我祈福宫有贼人藏匿要搜查,我这差还如何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皆是哗然,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刚才田大人也说了这乃是祈福之地,如果真如陈有才所说,那不是与车马店无异了吗? 正欲转身的何领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瞟了一眼站在祭台拐角的陈有才,语气如锋地说道:“那依照你的意见该如何办呢?” 闻听此言,陈有才连忙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卫兵,我能有什么意见,”说到这里语气稍微一缓,冲着一旁的田司礼苦笑道:“即使有也不敢在二位大人面前信口开河。” 原本想匆匆了事的田司礼,正在心中嘀咕着总算完事了,可耳边突然传来陈有才这么一声,顿时差点气得要跳脚。 若不是身边站着一众卫兵,要装出一副大人之样,早已上去给这个小人一个大嘴巴。正在腹诽之际,又听到他将话头递了过来,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声轻叹,本是田司礼无奈之叹,可是在众卫兵听来却好似在声援陈有才一般。 事情果然如大家所料,稍微沉寂之后,只见田司礼开口说道:“他此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这样三天两头就来此闹一场,这祈福宫哪里还有一点神圣可言。要不这样,待今日之事结束之后,我去与封统领说说看。让他给此地加派点人手,这样人手足了也就不会招来其他领队的误会。” 并未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有才怔怔地看着田思礼,心中暗暗诧异,此人为何突然间偏袒起了何领队。 虽然心中忿忿不平,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抱拳行礼道:“如此甚好,卑职先在这里谢过田大人。”说话间瞟了一眼已经站在香炉之前的何领队。 本想着如何应对陈有才的刁难,却陡然听到田司礼所说之话,何领队也是一脸茫然。 以他所见这两人应该是蛇鼠一窝才对,怎么对突然发难的陈有才,这个田大人非但没有相帮,反而云淡风轻地制止了。难道说刚才是自己的错觉,这位田大人就是这样一个刚正不阿、善恶分明的人? 正在思忖的他,猛然间瞥到陈有才射来不善的目光,便甚似挑衅地将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 远远看见陈有才吃瘪的神情,何领队觉得这一晚的忙碌都是值得,甚至有点赚了的感觉。 一想到待会将蕃薯贼拎到他面前,他那副表情估计比现在要难看百倍不止就想笑。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扭转头,垫起脚尖向香炉内望去。 呃... 空空如也,并未有人藏在其中 三个香炉,这才看了第一个,不急。 何领队这样告诉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抓到,那样也太没有挑战了。 便迈着步来到中间的香炉近前,拿手指指点点,似乎在告诉众人,蕃薯贼就藏在这里一般。 祭台之下,众卫兵纷纷闭气凝神。比等新媳妇掀红盖头都紧张,有的甚至都感觉听到了怦怦心跳声。 嘶... 看着依旧空空如也的香炉,何领队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香炉已看其二,别说是贼人,就是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何领队怔在原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旁边最好一个香炉。 “怎么了吗?”陈有才佯装焦急地问道:“贼人是藏在哪里吗?” 闻听此话的田司礼,瞥了瞥正在演戏的陈有才,心中不由暗啐道:“他妈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那两位女子可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真当香炉是密室啊。” 祭台之下,不明真相的卫兵们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有的甚至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领队,怎么样,有没有人藏在里面呢?” 火头上的何领队正愁找不到发泄之处,头都没回便开口骂道:“问问问,我说藏了你家祖宗你信吗?” 这一句既骂了台下问话的卫兵,也骂了趁机准备刁难他的陈有才。 众人一听这语气,便知这个香炉也是空的。便纷纷看向放在最外边的香炉。 吃了一记暗亏的陈有才,气的差点炸了心肺,但又不能公然呵叱,只好将满嘴钢牙咬得咯咯直响。 而出了一口恶气的何领队,好似忘记了两个空香炉的窘像,便信步来到第三个香炉旁边。 单手搭在香炉的边缘之处,转过头来看着陈有才,捻须微笑道:“陈兄弟,而今就剩下最后一个香炉了,你看这足迹也是在此消失。所以...” 心中早已笑到不能自已的陈有才,脸上依旧佯装惊惶失措,甚至都有些结巴地说道:“何..何兄,你什么意思?” 何领队双指频敲香炉,得得有声,边笑边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是第三个香炉了,你回头瞧瞧,这诺大的一个祈福宫,能藏身之处不外乎这三个香炉,而今我已经探查过两个了。” 顺着他的话语,陈有才环顾四周,默默点头道:“真是如此,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我都不知道,这最后一个香炉也能藏身。那何领队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香炉内没有人你怎么办?”说罢话竟然脸色骤变,从惊慌失措到镇定自若只有仅仅一瞬间。 看这陈有才似笑非笑的脸,何领队顿觉整个祈福宫无比的压抑。就正如陈有才所说,如果最后的这个香炉内没有人呢?他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从一开他就没有想过。与其说没有想过,倒不如说是压根没有想到。 事到如今他才想明白,从初登祈福宫拖延不作为,到刚才开门时的阻拦,以及后面举步维艰甚至摔倒,就连刚刚的结巴都是陈有才装出来的。也许今天一晚只有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那身后的香炉必定也是和前两个一样,空无一人。 那这足迹又是从何而来,难道真的如田司礼所说,是没有清扫干净遗留下的? 香炉就在身后,看与不看已然没有意义,这一晚他彻底得输了,步步皆在他的算计之下,就连自已何时会做出何反应,也应该都在此人的意料之中。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那此人调到驻守祈福宫,难道也是早有预谋吗? 如果这一切是局,而自己只是无故闯入这个局中的一粒尘埃。那么此刻陈有才所表露出来的镇定才应该是装的,他应该已是强弩之末。照此推断,那么身后香炉内必定有人。 思念至此,便仰天大笑道:“陈有才,你可知功亏一篑这四个字怎么写!”说罢便扭过头去探头一观。 第一百二十章 杯弓蛇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晓色朦胧残星已灭,不知不觉东方已白。 看着空无一人的香炉,何领队顿时汗如雨下。 兀立香炉前,半晌不语,良久之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陈兄,对不住了!” 原本屏气凝神的一众卫兵闻听此话,顿时各个都目瞪口呆。 不是抓贼吗?突然间道歉是何意思?难不成这个香炉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即使没人也没有必要与他道歉才对,压根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的田司礼,迈步走到祭台之中,抬眼瞪了一眼正在窃窃私语的众卫兵,朗声道:“一点纪律都没有,这里何地。” 话说到此神色一转,一脸肃穆地接着道:“这里是你们窃窃私语的地方吗?还有你,”拿手一指何领队,没好气地说道:“无凭无据在这里瞎胡闹,现在闹够了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站在祭台下的众卫兵,闻言都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地往外走。有老兵油子不服气地嘟囔道:“又不是我们想进来的,要不是你吼这里有贼人….”话没说完就被走在身后的卫兵推搡了一把,示意他片汤话少说。 站在台上的田司礼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只不过他现在只想早点了结此事,只瞥了一眼便没有深究。 待到一众卫兵从侧门鱼贯而出后,大殿就剩下陈有才他们三人。 山上的晨光格外充足,太阳才没上来多久,就觉得有点晃眼。尤其从那扇压根就没来得及关的窗户照进来。 田司礼伸手挡了挡照在他脸上的阳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何领队,事情已经查清了,此地并没有贼人,那足迹只不过是清扫的内侍疏忽所导致的,你呢,过于紧张了。” 原本要发难的陈有才也发现了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便强压心中的惶恐,神色如常地说道:“老何啊,你说说你,在那么多兄弟面前给我难堪,我能不火大吗。再说了我这里要是有贼人,肯定是第一时间通知你才对呀,你也不想想我们之间什么感情。” 闻听这话,在场的两人彻底傻眼了,短短一瞬间态度惊天逆转,刚刚的咄咄逼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脸春风和颜悦色。 本就不想牵涉其中田司礼,也懒得去想此人为何会翻天覆地的剧变,只是稍微一怔后,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既然你二位交情非浅,我也就没必要在此。”说罢后,竟然真的拂袖而去。 看着眼前一脸假笑的陈有才,何领队面沉似水,缓缓道:“足迹上水渍尚未干透,说明是刚来过,而且大小有差别,说明至少是两人。而且香炉内也有留下印记。这一切的证据都说明有人藏在这个香炉内。”说话间抬手一指身后的香炉。 陈有才点了点头,双眼一番说道:“那又如何,捉贼捉赃,空口无凭你能咋样。” “我是不能把你咋样,”何领队叹了一口,望着早已远在广场之上的田司礼,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将他也算计在内。” 陈有才并没回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便不再搭理他。 乐安镇是青州周边众多小镇中极为普通的一个小镇,居民不过百十来户,能称之为街道的只有一条,迎街道开着几家铺子,平日里是非常的冷清,只有赶集的时候会稍微热闹一些。 而今天并非赶集之日,有一家店门口却是围着一圈子人,这种情况在平常可是难得一见,即使是赶集,恐怕也不可能聚集这么多的人。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人竟然拿手指指点点。时不时从里面传来几声女子的抽泣,“这嫁给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样子对我。” 紧随而来的是浑厚的声音:“你在外面养男人,还说我对你这样,今天不把你打死我不姓曹。” 闻听这种有损清誉的话,女子勃然大怒开口怒骂道:“你他娘放屁,我什么时候养男人了,你倒是说说看。” 这家小店对脸是一家小饭馆,卖些豆腐包子茶点之类的小吃。店面不大,放着四张桌子,此时虽然是早点时间,但是只有三位食客正在吃着东西。 掌柜一边抹着桌子一边说道:“这都什么事啊,本来就清苦的日子,怎么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 正在吃饭的食客温子琦,放下手中的筷子,瞥了一眼对过的人群,淡淡地问道:“掌柜的,这对家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清大早就吵吵闹闹的,不是应该讲究个和气生财嘛。” 掌柜的回过头来,轻声说道:“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面呢也是一家小饭馆。男人姓曹,是个车把式,有时候一出去也是三五天不着家,平常店里就一个女人忙前忙后。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也没什么大事。平日里挺好的,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男人非说女人在外面养汉子,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自古以来这个女子清誉,可不是能够信口胡说的。这要是没有什么证据就张口即来, 嘴都非给你撕成八瓣不可。何况是自家男人,不顾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 就在二人说话间,只见原本围着的众人竟然纷纷跑了开来,深怕被什么伤到一样。定眼一瞧,发现一粗布男子手里正攥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肆意挥舞着,嘴里气急败坏大吼着:“让你嘴犟,我看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正在与温子琦说话的掌柜一看事情闹大了,便连忙跑到门口吼道:“曹二牛,你是不是男人,拿个刀子追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正在发疯的曹二牛被掌柜的这么一呵斥,便楞了当街, 良久之后开口说道:“杨哥,你不知道我一天在外面有多累,有时候几宿都着不了家,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谁知道这娘们竟然学起了人养起了汉子,你说她该不该杀。” 见他神色不再如刚刚那般痴癫,杨掌柜语气一软,说道:“二牛,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问清楚了再说,来来来,把刀子给哥哥!” 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不是一时怒火攻心,怎么可能手持利刃追杀结发之妻呢。现听到杨掌柜这么一说,便叹了一口气。将刀子一扔,顺势坐在台阶上闷声不语。 坐在温子琦侧面的南宫菲菲瞥了一眼台阶之上的曹二牛,没好气地说道:“拜天地之时你可说过白头偕老这句话?” 本来心烦意乱的曹二牛,猛然听到身后有女声这样问,以为又是哪家看热闹的邻居,便头都没回,气乎乎地说道:“你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痛,你要是偷养汉子,估计你男人能把你皮都给扯下来。” 站在一旁的杨掌柜闻言一惊,便抬脚就踹,骂道:“你瞎说什么呢!”踹完回过头来一脸堆笑地对着南宫菲菲说道:“姑娘,二牛正在火头上,说话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姑娘,我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说着便连忙弯腰作揖。 南宫菲菲身为青州花魁,何曾受过如此言语,顿时就欲起身教训这个狂妄之徒,却被秦可卿摇头制止了。 此时又听到杨掌柜这么一说,怒气便已消了一半,但依旧话锋如刀地说道:“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妇道人家,你也不嫌丢人现眼,何况还是你的结发之妻。” 被踹了一脚的曹二牛,才发现刚刚问话之人并不是街坊四邻,自知自己刚刚言语有失,便也不再那么怒气冲冲,开口委屈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可她。” 包养汉子这话实在是无法说出口,话说到一半他就将头低了下去,似乎在逃避这个现实一般。 本来藏在人群后抽泣不止的妻子,闻听到此连忙推开人群,走了出来哭着道:“俗话说的好,捉奸捉双,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原本情绪安定下来的曹二牛,见到妻子出来指手画脚,顿时又是火冒三丈,抬手便欲给其一个大嘴巴,可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落在妻子的脸上。 围观之人多数皆是街坊四邻,自然知道这夫妻二人往日里是恩爱异常,只是万万没有想道这个曹氏竟然背着丈夫在外偷汉子,一想到此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看到久久没有落在自己脸上巴掌,曹氏放生痛哭道:“曹二牛,今天你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死给你看,省得背着这个脏名丢人现眼。” “既然你要听,那我来问你,今年刚入秋你给我做的那件外衫哪去了?” 正在嚎啕大哭的曹氏,伸手一抹眼泪,从容地回道:“在家里面啊,怎么了?” 曹二牛点点头,冷哼一声说道:“不对吧,我今天凌晨可是看到它穿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嗯?”曹氏一听,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现在就给你回家找去,看我找到不把你的嘴给你撕碎。”说吧便扭身往店里走去。 曹二牛瞥了一眼对她说道:“你就别费那个劲了,我早就找过了,根本没有。何况我与那人待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我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衣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沉冤得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曹氏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那人待了一个多时辰。” 围观的人听到此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就连杨掌柜也倒吸一口凉气,开口问道:“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二牛看了看怔在原地的曹氏,长叹一口气说道:“按照原定计划呢,我是今天下午才能赶回咱们乐安镇。这不是因为曹氏已有身孕了嘛,我想着哪怕早回来一点也能分担不少活。”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现,曹氏小腹微微隆起,不是有身孕还能是什么。有几个老婆子甚至不满道:“二牛你也是,她都有身孕了你还跑那么远送什么货呢。” 曹二牛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也不想,可是日子总得过不是嘛。” 被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沉默不语。在场的多数都是穷苦人,自然知道如果男人不出去劳作,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见众人不再说话,曹二牛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家虽然守着这个小店,但日子过得紧巴巴,只能算是勉强维系吧。”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对门的杨掌柜自然知道,他这话说得是不假,就这么一个小镇,满打满算百十来号人,何况这个小镇并不富裕,在外吃饭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一想到这种毫无盼头的日子,杨掌柜也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曹二牛看了一眼杨掌柜,,似乎知道为何有此一叹,便幽幽叹息,垂目摇头无奈地说道:“都是街坊四邻,所以也没什么欺瞒的,我这好不容易谋了这么一个差事,想着多少积攒点,等孩子出生后不至于挨饿。” 也许正好说到了杨掌柜的痛楚,只见他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二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子女是父母心头肉,这话自古由来,那是一点也不假,二牛你如此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哥哥理解你。” 许是这一拍,彻底击垮了二牛最后一丝倔强,只见他顿时双目噙泪,呢喃道:“所以我没日没夜地在外面,就是想多赚个三瓜俩枣,上次走之前她和我说想吃柿饼子。昨天送完货之后看天色还早,我便买了一点柿饼子匆匆往回赶。” 说到这里只见他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慢慢走过去递给了满脸泪痕的曹氏。看着递在面前的柿饼子,让原本已经不再抽泣曹氏顿时又是失声痛哭。哭声中有怨恨,但是更多的乃是委屈。 曹二牛长叹一口气,蹲在曹氏旁边接着说道:“昨夜大家也都知道,天色不错,我呢也就走得比较快。眼看马上就要到咱们镇上了,却被突然跳出来的一个人拦住我的去路,让我将他送到祝家庄。”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秦可卿,猛然睁开眼,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刚说那人让你送他到哪里?” 曹二牛抬头瞧了一眼问话之人,但见她头结高髻,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曹二牛感觉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便赶忙将眼神移开,唯唯诺诺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小的将他送到了祝家庄。” “祝家庄?”秦可卿眉头微皱,似有所思地继续问道:“可是城北的那一处?” “嗯,”曹二牛接连点头,忙回道:“就是那里。” “那人长相你可记得清楚?” 闻听此言,曹二牛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旁抽泣不止的曹氏,没好气地说道:“不止长相记得清楚,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在一旁抽泣的曹氏,闻听一怔,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曹二牛,既然你知道他名字,那你说出来,看看大家认不认识这个人!要不然你就去将他找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我是不是与他勾三搭四!” “你这泼妇真的是恬不知耻,”曹二牛显然对曹氏让他当众说出奸夫的人名不解和愤怒。便大声问道“还让我当众说出来?”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杨掌柜连忙开口劝阻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二牛你也别太过较真,说不定是个误会呢!” 一听这话曹二牛不乐意了,立马站起来,愤怒地说道:“我都亲耳听到了,还捕风捉影,他可是一路都在骂,这个王八蛋,抢了我的宝贝不说,还坏我好事!”说到这里拿手一指旁边的曹氏说道:“你俩叫的还挺甜蜜的啊,还宝贝!我都替你俩害臊!” 在场有年岁大的老妪,一听到宝贝二字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纷纷扭转头佯装没有听到一般。 可曹二牛并没有停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还说坏了他的好事,啥好事啊,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我心疼你,从有身孕以来我是碰都没碰过你,你倒好….”未待他话说完,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一声清脆的巴掌,让他瞬间清醒。再抬眼看去,只见身前站着一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曹二牛手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南宫菲菲瞪了他一眼,语气如霜地说道:“身为男人,全然不相信身怀六甲的妻子,该打!大庭广众之下,全然不顾妻子颜面,满嘴污言秽语,该打!身怀六甲妻子一直跌坐在地,视而不见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该打!” 看着一脸铁青的南宫菲菲,曹二牛吓得连忙跑过去将地上的曹氏扶了起来,颤颤兢兢地说道:“是她逼着我说的,又不是我不要这个脸。” 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的曹氏,一把推开曹二牛,哭着道:“他叫什么?让街坊四邻听听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看看有没有这个人来过!” 曹二牛看了看一臂之远的南宫菲菲,双手捂着脸,低声说道:“他说他叫杨弘。” 他这话音刚落,耳边突然想起一声惊呼:“谁?” 看着满脸惊讶的南宫菲菲,曹二牛彻底懵了,反观自己妻子曹氏却是一脸茫然,好似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听说似的。 正在狐疑的曹二牛猛然觉得眼前一黑,以为又是巴掌扇来,便赶忙闭起眼睛,准备用脸硬挨这一下。 并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躲不过,既然躲不过,又何必躲。可数息过后,并没有感觉脸上传来异样。 他便缓缓地睁开眼,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的脸庞。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他睁开眼,便说道:“放心,我不打你,我问你,那个叫杨弘的是怎么说的。” 闻听此言,曹二牛心中不由嘀咕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好像是这两个外乡人反而对这个奸夫更为上心一些,难道说他们是一伙的?” 心中虽然七上八下,但是嘴上却恭敬地说道:“那人原话是这样说的,好你个王八蛋番薯贼,坏我好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杨弘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温子琦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就说了这些?” 曹二牛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说道:“可不止,一路上骂了个不停,不过意思都差不多。您要是还要听,那您得稍微等等,让我好好想想他是怎么骂得。” 温子琦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能猜到是些什么话。”说话间回头看了一下南宫菲菲,笑着说道:“菲菲妹子,你看这事怎么办!” 南宫菲菲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别问我,你问可卿姐,看看她怎么决定。不过在决定前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睡一觉,我好困好困。” 一听有人要休息,正在发愣的曹氏连忙上前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后院就是客房,虽然不大,但是我收拾的可干净了,你要不就在我这里将就一下?” 南宫菲菲微微笑了笑,似乎对这个刚才还在和丈夫吵闹的女子颇为同情。 想想也是,这里离城里也不过十几里地,脚程稍微走快一点,半个多时辰就能到城里,所以这个地方平常是少有人光顾。 “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秦可卿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曹氏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她手里笑着说道:“我们相信你!这是房钱!” 曹氏看了看手里的银子,一脸委屈地说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找不开,要不你们先进去休息,我去找人兑一兑,再还给你!” 秦可卿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不用还给我了,这剩下的你就留下,眼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照料这个店是不可能了,这一锭五十两银子,足够你娘俩两年衣食无忧了!” “那怎么行呢,”曹氏连忙说道:“平白无故受你这么大的恩惠。”说话间竟然将银子塞回到秦可卿的手里。 南宫菲菲看到她如此做不由一怔,稍加思索便说道:“你就拿着吧,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话说到一半,只见她看了眼秦可卿,好似在询问一般。 秦可卿微微一笑,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眼神交流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在场之人就听到南宫菲菲继续说道:“要在这里和大家说清楚,那就是曹氏绝没有与那个杨宏有染!”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开雾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简单的一句可比刚才给她五十两银子所带来的震撼还要大,只见曹氏的嘴唇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抬手遮住了自己的早已哭红双眼,喃喃道:“谢谢!” 站在温子琦对面的曹二牛一听这毫无依据的话,便连忙说道:“那..那衣服之事有如何解释。”显然对于衣服之事他依旧耿耿于怀。 本就对他没有好感的南宫菲菲,现在又听到他这样说,便秀眉一竖,话锋如刀地说道:“你为何那么多废话,说了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若再问小心我下手无情!” 适才听到有人愿意证明曹氏乃清白,围观之人纷纷同情起她来,可如今一看压根没有证据,只是准备让人暴力服软,便又都觉得曹氏大有问题。 甚至有人开口道:“我当有什么铁证呢,原来是比谁的拳头硬而已!” 眼看众人又在指指点点,温子琦面色一板,喝斥一声道:“你们这群人真的是聒噪,并非我们不愿意说,而是此事涉及很多机密,我只能简单告诉大家,那个杨弘乃是一名恶人,至于为什么会穿了曹二牛的衣服,那是因为他无衣可穿随手偷的而已。” 众人听罢全都是一脸疑惑,良久之后只听到有人哦了一声,开口道:“我懂了,你们是官府的人!那个杨弘施了金蝉脱壳之计,光着身子跑到了乐安镇,然后偷了二牛的衣服,恰巧又遇到了赶回来见媳妇的二牛,才闹出这么一场误会。” 本就不想多做解释的温子琦,听到有人这么一说,便压着心中的怒火,佯装大加赞赏道:“分析的太对了,简直丝毫不差,事情就是如此。但是有一件事情,还希望大家保密,就是见过我们的事情,不可以对外人说起,省得给你们惹来麻烦。” 围观众人俱都一愣,有人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可以对外人说呢?” 南宫菲菲眉睫一动,略做沉思后便开口说道:“因为杨弘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你们不在江湖上行走,并不知道杨弘其实有个名号,叫做十三太保血手杨弘。顾名思义他还有十二个结拜弟兄,所以若是被他那些结拜弟兄知道,是你们将杨弘的行踪泄露给我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话音刚落没多久,只见原本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竟然三三两两都散了,前后不过数息的时间原本围得水泄不通街道,就剩杨掌柜和曹二牛夫妇。 并非杨掌柜不想走,而是他的店就在对面,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无奈的看着离去的众人。 眼见众人俱都离去,南宫菲菲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曹二牛说:“夫妻之间贵在信任二字,你可曾对她有一丝丝的信任存在。” 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一说,曹二牛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似有所感,今日若是真如她所说多一点信任也不会如此。若不是这几人出言调解,自己刚刚要是头脑一热,做出什么糊涂事可怎么办。 见他好似有所触动,南宫菲菲又转过身来,伸手牵住曹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也并非一无是处,你瞧你手里的柿饼就是最好的证明,连夜赶回来,不就是想替你分担一点嘛,照我说,你们二人就是欠缺交流。” 曹氏点了点头,良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也知他疼我,可是这人死脑筋一个,丝毫不听劝,别人的话,他是少有几句能听进耳朵的。”一说起这些曹氏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似乎对于曹二牛往日之事有颇多说辞。 众人见她好似要有诉不完的苦,便想着该如何劝说,可谁知道她竟然莞尔一笑,豁达地说道:“几位应该也听我家的家丑听腻了,我就不招几位心烦了。”说罢冲着曹二牛说道:“你别愣着了,赶紧将后院在收拾一下,难道还要我去收拾!” 原本已准备好挨训曹二牛一听,顿时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说道:“是是是,我这就在收拾一遍。”说罢一溜烟的排进店内。 话已至此,再多说反而显得啰嗦,曹氏便将众人让进店内,殷勤的又将桌椅细擦了一片,才让三人落了坐,见众人已座好后又赶忙去沏了三杯茶水放在众人面前。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去了后院,想必是指使如何收拾去了。 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只见曹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说道:“几位,后院已经收拾好了一共三间,我让二牛给每间屋子放了一桶热水,万一几位要是有需要,也省得再来前院。” 三人俱都点头轻笑,似乎觉得这个曹氏做事想得特别周到,丝毫挑不出什么毛病,便都站起来跟着曹氏进了后院。 后院与前堂中间隔了一个小回廊,但感觉却完全不同。依然是一样的干净整洁,但是却更偏向于舒适,尤其院子中那个用灰砖砌的小花坛,上面摆放着数盆菊花,此刻开的正盛。可想而知,若要是花季其中定是多姿多彩。花坛旁是一颗丈许高的银杏树,清风拂来,叶片缓缓落下。若不是树下放着一方石桌与几个石凳,都让人几度怀疑此处是不是客栈了。 要说三人之中,当属南宫菲菲所居的画舫最富丽堂皇,所以按理来说她应该会此地颇有说辞,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只见她笑得犹如一个小孩子般开心。 甚至紧走几步来到树下,仰头感受从树叶中间偷偷溜下来阳光。 曹氏见此也将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本以为出手如此阔绰之人可能会嫌弃后院条件太差。没想到不但没说什么,反而好像胜似喜欢。 便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几位,北边这三间阳光正好,我已让二牛又擦拭了一遍。被褥也是昨日刚晒过的,虽然看上去有点旧,但是绝对没人用过。因为我这里说句实话从来没有人来住过…” 看着曹氏说话之时双手不由得直扣衣角,秦可卿走上前去,轻轻牵起她的手,小声地说道:“我相信你,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紧张多了对腹中胎儿可不太好。”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只见曹二牛从前堂走了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道:“几位恩人,我已将前堂的门关了,你们就安心的休息吧。” “关门?”秦可卿闻言一顿,不解地问道:“如今才辰时刚过,怎么就吧门给关了呢?” 曹二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媳妇说,她刚才就看到姑娘您一直打哈欠,想必是昨晚追那贼人没有休息好,如果开着前堂怕有人来吵闹惊了几位,所以…” 秦可卿双眸含光,面露愧色地说道:“所以就为了我们三人休息便将店门关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听到秦可卿这么一说,曹氏便将手抽了出来,迈步走到曹二牛身边,伸出右手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转过来笑着说道:“您别听二牛瞎说八道,和您几位没有一点关系么。一早上闹腾的也没来的及收拾,乱糟糟的做生意不是砸了招牌吗?所以今天就干脆休业一天。” 许是刚刚曹氏那一下扭的着实不轻,只见曹二牛咧着嘴一面揉着胳膊一面应和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这笨嘴笨舌的没说清楚。” 话都这样说了,秦可卿也不好再推辞,便轻轻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真的是多谢了。”说话间顿觉困意袭来,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切。 站在对面不远处曹氏见此便知趣地说道:“房间就在身后,我夫妻二人就不再这里多做打扰了。您几位若要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一声便可。”说罢竟然拽着曹二牛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看着夫妻俩人云开雾散走在一起,三人俱都会心一笑。对于刚才曹氏说之话,自然不会信以为真。在这个若如不辛勤劳做就有可能难以为继的小镇,又怎么会应为因为所谓的乱糟糟就歇业一天呢,何况以三人看来前堂应该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才对。 安静舒适的小院又只剩下她们三人,南宫菲菲回头看了下客房,便笑着说道:“我是困的受不了,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等我睡起来再说。”说罢也不待两人有反应,便自顾自的走了回去。 秦可卿只是抬头瞟了一眼,似乎对此并不奇怪,只见她眼光一扫树下的石桌,开口问道:“你怎么样,还有精力陪我喝杯茶吗?” 正在低头沉思温子琦,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你。” 许是并没有想到温子琦也有事要找她,秦可卿眉头微皱,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道:“何事?” “坐下再细说吧,”温子琦伸出手掌指向了树下的石凳,“秦姑娘请座。” “何必这么客气,”秦可卿走过去坐了下去,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事情呢!” 温子琦也不客套,大大方方坐了下来,略加沉默后开口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七成的把握!” 看其慎重的样子,秦可卿自知此事可能非同小可,便小声地问道:“事关柳南天?” 听她如此一问,温子琦并不觉得诧异,毕竟最晚行宫之事,幕后指使之人便是这位柳知府。便开口说道:“若说有关,也不能说全是,若说没有关系,也不全对!”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学无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随手拾起一片落叶将其放在手心,深吸一口气道:“我可否认为,你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证明他们之间有关系。” 恰逢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又有一些树叶随风摇曳飘了下来,正巧有一片又落在她摊开的手里。 在旭日的照射之下,秦可卿整个人如同披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秀发随风而动,眸若秋水,眉睫一动翩若惊鸿。远远看去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只见她撅嘴轻吹,将手心的落叶轻轻吹掉,温子琦心中暗忖道:“此时的她,才是真的她吗?” 良久没有听到声音,秦可卿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在沉思他。便以为是自己刚才所问并不好作答,开口道:“怎么,不好说吗?” 被她这么一问,温子琦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让她误会了,便稍作思索开口道:“我不知柳南天是否知晓那个杨弘的身世,若知晓,那么此事就颇为麻烦。如果说他全然不知,事情反而比较简单了!” “明白了,”秦可卿单手托腮,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慢点头道:“这一瓦之仇,看来你是难以忘怀了。我估计杨宏绝对想不到你对他如此上心。” 听她话中意思,好似又在说自己此举是心眼太小之故。便微微一笑,眼神似游云一般,顺着她的话说道:“何止上心这么简单。”说罢单手撑着额头怔怔地看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似有一丝尴尬,本来只是随意调侃一句,并未有丝毫其他想法在内,可如今却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讥笑他心眼太小。 便樱唇微张想要解释一番,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望着手心里的落叶。 许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温子琦便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笑着问道:“不知秦姑娘对吃有没有研究?” 闻听此言,秦可卿一怔,似有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起吃了呢?” “没什么,”温子琦并没有回答她,依旧笑着问道:“就是想问问秦姑娘,对螃蟹了解多少,尤其是抓捕。” 秦可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若说我对此全然不知,你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呢,”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说,便接着说道:“青州常吃的是在河里面抓的,还有一种体形较大的是在海里面抓的。需要抓捕这种大型的螃蟹需要特定的工具,光靠手可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情!” 对于他为何有此一问,秦可卿全然不知,只是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不由一怔。出于礼貌又不好出言打断,只能静静地听着。 “个头较小的,一般下手快一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个头大了,那随时都有断指的风险,所以沿海的渔民发明了一种抓捕工具,熟练后,其灵敏程度好似第三只铁手一般。” 闻听到沿海二字时,秦可卿不解地问道:“你刚说沿海,可我大周并没有靠近海的地方!” 显然想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只见他稍作迟疑后便笑着说道:“我国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国家没有!” 被他这么一提醒,秦可卿脸色骤变,喃喃道:“南越!”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见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慢慢道:“我发现杨弘取宝所用的武器,就是南越渔民捕捞的工具稍作修改的。”接着便将他在长寿宫内,看到杨弘如何甩手去抓珍珠的过程,又仔细地说了一遍。 待到温子琦说罢之后,只见她面露异色,开口问道:“依你的推断,此人是南越人?” “是的!”温子琦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看他如此肯定,秦可卿不由一怔,便接着问道:“单凭一个武器就断定他是奸细,会不会有点过于武断!” 秦可卿并不知道,飞爪练习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有所成就的,渔民为了能卖到个好价钱,抓回来的要肢体俱全,若是有所残缺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所以沿海地区的渔民刚会走路就开始练习飞爪,直至成年才能说是略有所成。 对于她有此疑问,温子琦并不诧异,只是淡淡一笑道:“若只是单凭一个武器,我也不敢下定论。所以当我发现他所用之物竟然与渔民所使用的飞爪如出一辙时,我便一直跟在他后面。” 秦可卿抬头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温子琦,知道他必定又有新的发现,便开口问道:“发现了什么?” “水性极好,不亚于吴志邦。” 秦可卿秀眉一竖,诧异地问道:“你说谁?”并非她没有听清,而是不敢相信。 温子琦也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便又说了一遍:“菲菲的那个老奴吴志邦…” 似乎对于这个冲击太过于大,秦可卿伸手打断了正欲说下去的温子琦,开口询问道:“你说杨宏的武器不仅是渔民所用的飞爪,而且水性也极好?” 或许吴志邦这人之前给她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但是听过裴渊庭一番话后,让她深信不疑吴志邦乃是南越的细作。 按照他的推论,这个杨弘也有极大可能是南越的奸细。更让她心生恐惧的,乃是此人在为青州知府柳南天效力。 就像温子琦之前所说,柳南天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不知道还好,那要是知道了呢?一洲知府通敌,那这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督察能够过问得了的。 坐在她对面的温子琦,似乎看出来她的顾虑,便开口说道:“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烦躁,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两件事。” 秦可卿闻言一愣,惊疑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个震惊吗?” 温子琦长叹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道:“震不震惊,我觉得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秦可卿并不是愚笨之人,听这口气便知接下来他所说的绝非什么平常之事,便长吁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震惊说道:“你说吧!” 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温子琦便神色一冷,语气如霜地说道:“第一件事乃是,四海客栈李掌柜的死并不是田司礼所为,我发现以他的水平不足以做到那种地步!”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不是这个田司礼,那么就是你们的副堂主姚炳坤了!” “是不是他,我们先不去管,”温子琦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乃是田司礼昨晚之所以出现在祈福宫,是因为他要去那里与杨弘碰头。” “原来如此,”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嘲道:“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温子琦轻轻一笑,开释道:“因为你并未看到二人碰面,所以自然不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秦可卿报之一笑,喃喃道:“这个田司礼乃是西凉的细作,一个西凉的细作与一个南越的细作在行宫大院中碰头,这等罕事绝对让人闻所未闻!” 温子琦轻轻一笑道:“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这二人是在知府大人的牵头下才碰面的,当然知府大人是否知道他俩人的身份我们目前不能下定论。” 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秦可卿抬起头瞧了瞧,轻飘飘地说道:“事已至此,若要不闻不问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毫无证据去指证一州知府显然是下策,为今之计只好揪着杨弘这根线不放了。” 温子琦见她的想法与自己一致,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看着傻笑的温子琦,秦可卿一扫心中疑虑,笑着说道:“你这个假郎中,每天跟着我们瞎跑,就不怕朱之廉怪罪吗?” 本来望着出神地他,耳听秦可卿这么一问,便长叹一口气说道:“什么假郎中,我可是实打实的门徒。” 秦可卿显然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么一说,便想都不想继续问道:“那你这个门徒,可学到什么高超的医术了吗?” 温子琦抬眼看了一下她,目光有些哀伤,“秦姑娘,你这是明知故问,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可是基本都和你在一起。” 秦可卿闻言一愣,双颊不自觉地泛红,佯装生气道:“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不学无术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明真相的温子琦,猛然发现秦可卿脸色有异,便连忙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那个朱堂主,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说话间只见他神色一滞,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看他好像在回忆什么,秦可卿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 良久之后只见他一脸惊恐地说道:“经你这么一提,我才发现确实好久没有看到过他了。” 秦可卿闻一愣,细想一下南宫菲菲昨日所说,难道传闻确有此事?便开口问道:“那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温子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那一天!” “哪一天?” 温子琦腼腆地一笑:“就是见你的那一天!”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显然并没想到,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微笑道:“怎么今日你说的话是如此油嘴滑舌,都有点不像你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旁敲侧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到她这样讲,温子琦并没有感觉尴尬,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不萦于心一般。 看他如此云淡风轻,秦可卿有些许诧异,但也只是稍微一愣,便没有再深究。只是莞尔一笑道:“照你这么说,是有几日没见到了。” “确实是有几日了,”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不止他难得一见,就是连现在传授我们三人炼药之术的墨老先生也是如此?” 听到他并不是堂主亲授,秦可卿眉头紧锁,一脸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堂主门徒吗?怎么他不传授,却找了另外一个人来教你?” 温子琦淡淡一笑,耐心地解释道:“也不是不传授,只不过现在让我们三人跟随墨千秋老先生学习炼药技术,结果这位老人家也就露了两面。”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听对面秦可卿双手一拍桌,惊呼道:“你说的可是墨千秋墨老先生?” 看着满脸惊讶之色的秦可卿,温子琦疑惑地问道:“正是啊,怎么难道你听说过此人?” 提起这位墨千秋老先生,秦可卿神色肃然,满脸尊敬。 在山上与乾坤二子修习医术武艺这十几年,虽然有时师傅会对他说一些当下的风云人物,但对于站在顶端的游乾子来讲,这些人不过是小有名气罢了,也都是一句带过而已。 可对于江湖中混迹多年的秦可卿来说,游乾子眼里的小人物,在她心目中可是宛若擎天巨石一般的存在。 十几年前的墨千秋,名声虽不及当时誉满天下的温世戌,但也是享有盛誉。虽然其性格怪异,但终究难掩其才华,有不少杏林中人都曾在其座前受教。 若不是十二堂之案让其心生怨念,退隐乡间。估计如今能叫得上号的名医都是其学生。 之前曾有传闻说此人再次出山,只是无从考证,今日一听竟然就在青州,怎能让人不惊讶。 听他在墨千秋门下受教,秦可卿心中不由一喜,轻声道:“能有他老人家教导你,说不定明年的药尊大赛你会一鸣惊人,到时候...…” 话说至此,只见她神色一顿,好似想到什么,便改口道:“你刚刚说连墨老这段时间也是难得一见?” 温子琦虽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但依旧点头道:“嗯,而且我有种感觉,此二人应该是在一起。” 秦可卿双眉微皱,疑惑地问道:“你这感觉从何而来?” 温子琦低头沉思了一番,但终究没有思绪,便摇头叹息道:“我也无法说出是为何,但就是有种错觉。” 见其想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秦可卿叹气道:“最近外面可有传闻,说是你们朱堂主偶然得到一个古方,据传可能是长生不老之方!” 闻听此言,温子琦默然半晌,嘴角轻轻上扬,笑着说道:“长生不老?先不说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单就说朱堂主本人,他乃是益春堂名医,怎能不知道长生之事乃是无稽之谈!” 话虽是这般说,可他豁然觉得此事应该有一定关联,要不然这两位也不会同时消失数日不见踪影。 秦可卿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缓身站起来,在院内轻走几步。若有所思道:“知道是一回事,可若真有古方入手,难保他没有一试之心。” 听她如此说,原本一脸淡然的温子琦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说道:“众人皆想长生,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早已疲困不堪的秦可卿, 只因心中有事,所以一直强打着精神。此时心事已了顿觉困意来袭,扰得她是哈欠连天。 温子琦一瞥她庸庸倦倦的样子,便轻声道:“瞧你如此困乏,早点回房休息吧。” “这几日是没有休息好,”秦可卿也不客套,便开口道:“那我先回房去了。”说罢便扭身回了房间。 石桌边温子琦闭上双眼,细细咀嚼着刚才所听到的这些,忽地他双目凝视,看着前院,呢喃道:“真的好巧!” 随着围观众人的离去,这条所谓的街道又和往常一样,行人难得一见。 经此一事后,曹二牛对曹氏那是百依百顺,此刻阳光正好,二牛便搬了一个藤椅摆在门口,让曹氏坐在上面晒太阳。而他便站在身后为其垂肩捏背。夫妻本没有隔夜仇,何况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二牛也自知理亏,便低头认错讨饶了一番,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街上本没有什么行人,二人便与对过的杨掌柜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说话间只听身后传来一句女声:“店家,店内可曾开火营业?”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在二牛的身后站着两位女子。 二牛闻言一喜,刚想开口让她俩进来,便听到身旁的曹氏说道:“对不住了您,小店今天不营业,你若要打尖可到对过这一家。” 问话之人明显一愣,哪有将客人赶出门的道理,便神色不悦地说道:“店家真的是好大的牌面,竟然将上门生意哄出门!” 曹氏一听口气不善,便连忙起身,将小腹往外一挺,笑着说道:“姑娘你是有所不知,我因有身孕在身,不便下厨所以才…”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柳玉姝见其微微隆起的小腹,便没有再说什么,便往对过一瞧,只见杨掌柜正笑脸相迎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二人微微点头,便迈步来到杨掌柜的小吃店。看了看店内虽然破旧,但还算是干净,便随便找了个位置一坐。 待二人落座后,杨掌柜赶忙给两人斟茶倒水。陈若兮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菜单,开口道:“掌柜的有什么现成的,先来一点垫垫肚子。” 杨掌柜点头应和了一声“好嘞。”便去后厨忙去了。 “师姐,这一路下来并未看到那三人,难道他们不是往这个方向吗?”柳玉姝嫌弃地撅着嘴巴嘟囔道。 一路的奔波早已让陈若兮口渴难耐,此时见有茶水送来,便连忙端起要饮,耳边听到柳玉姝有此一问,便扯起一抹笑意,淡淡道:“下山就一条路,若不是朝这面走,难道从后山去了漠北?”说罢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就如陈若兮所说,行宫依山而建,下山路就只有一条,若不走此路,便只能从背后的峭壁一跃而下。 听她这么一说,柳玉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只见她眼睫低垂,下巴微收,似有一番哀愁在其心。 良久之后见她长吁一口气,伸手将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递至唇边,并没有饮下去,或许是嫌弃这偏僻小镇的茶水太过于粗鄙。 坐在对面的陈若兮,瞟了她一眼,微微叹息道:“玉姝,你得改改你这个千金小姐的脾气了。” 柳玉姝眼睫轻颤,眸色甚是黯然,“师姐教训的是,我知道了。”说罢便将手中的茶轻酌了一小口。 正巧遇到上吃食的杨掌柜,只见他面露愧色地说道:“二位小姐,我这茶是有点难以下咽,小的给您赔不是了。” 看着桌上的两碗清汤面,上漂两个荷包蛋,便再无其它。柳玉姝一脸疑惑地问道:“就这样?” 杨掌柜一时没有明白她此话是何意,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明白,原来她是嫌弃过于简单,便笑着说道:“乐安镇,乃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珍馐美味可以招待二位,实在抱歉。” 坐在一旁的陈若兮,眉捷一顿,笑着说道:“掌柜的,这可有点说不通了,离此不远就是行宫,每天往来采买办事的人应该很多啊,为何感觉这个镇都没有什么人气呢。” 杨掌柜抬头瞧了一眼陈若兮,压低声音道:“姑娘您可千万别瞎说,那里面的人可是不允许与外人接触的,就算路过这里也都匆匆忙忙,从来不做停留的。” “哦,”陈若兮唇边浮起一丝清淡地笑容,慢慢摇头道:“这是为何呢?” 杨掌柜闻言一顿,心中暗道:“看此二人的言行举止,不像是贫苦人家,难道说是行宫里出来的,要不然为何会对行宫如此上心。”心念至此,怕自己言多有失,便连忙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陈若兮乃心思机敏之人,看刚刚杨掌柜那一愣,便知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便按捺住心中的满腹疑团,莞尔一笑道:“我们远道而来,想再此盘桓数日,若是不知道其中忌讳,恐惹出什么祸事,还望掌柜的能指点一二?”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杨掌柜迟疑了片刻,便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就是怕被坏人惦记。” “坏人惦记?”柳玉姝双眼一翻,说道:“惦记什么?” 对于柳玉姝的疑问,杨掌柜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惦记他们身上的银子啊,还能有什么?” 陈若兮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你这话说的没错,采买之人多数皆是银子在身,何况是行宫出来的采买呢。不过你们都是本地人氏,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难道说这里经常有外人前来。” 一旁的柳玉姝听到此才明白,师姐为何会和这个掌柜的说这些,原来是想盘问那仨人的下落,若是开门见山的询问,恐怕掌柜的即使是知道也未必会实言相告。这般旁敲侧击说不定会有奇效。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杨掌柜开口说道:“当然有人,今天就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投罗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今日就有陌生人前来,陈若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刚才自己所问甚为得意。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他们去向何方,掌柜的可曾知晓?“ 虽然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杨掌柜,其实也是个腹有心机的主,此时闻听陈若兮这么一问,便心中讥笑道:“果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兜兜转转就是想打听那几人的下落,难道是那个血手十三太保的朋友?” 思念至此,便满脸堆笑地说道:“姑娘您这话问的我有点不解,什么叫做他们去向何方。” 坐在一旁的柳玉姝秀眉一皱,不悦道:“刚才你不是说,今日此地有陌生人前来吗?我师姐的意思是,你可曾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但凡经商做生意的人,哪一个不是心思活络之人,杨掌柜自然也不傻。他当然知道陈若兮所问之话是何意思。 他有此一问只是想摸清楚,这二位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便神色一僵,笑着说道:“我说的陌生人就是您二位啊!” 陈若兮听到掌柜的说陌生人就是她们俩人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方圆十几里只此一个小镇,他们从行宫出来,必定会在此稍作休息,此人言辞闪烁,显然是有意要隐瞒什么。 念及至此,便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子上,语气森森地说道:“掌柜的你这是何意思。” 她这一拍,声音大到路对面的曹二牛夫妇都听得清清楚楚。二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俱抬头望了过来。 被她这一吓,杨掌柜顿时满脸煞白,眼角不由自主地上下抽动了起来,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姑…姑娘......”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柳玉姝,正愁没地方撒气,此时又见到掌柜的对其挤眉弄眼,那叫一个火大。嚯然起身,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就连对面坐着的曹氏夫妇都听得清清楚楚。二人俱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还嬉笑颜开的俩人为何勃然大怒。 开门做生意,自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像这样蛮横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自然会有一套解决的办法。 只见杨掌柜单手捂着肿胀的腮帮子,跌坐在地上双脚频蹬,一边后退一边惊恐地说道:“姑娘,你...你为何打人呢!” 这一巴掌可着实不轻,柳玉珠轻甩着自己也已经发麻的手掌,冷笑道:“敢冲着姑奶奶挤眉弄眼,我看你这对狗眼是不想要了吧!” 虽然只有短短几息,但杨掌柜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二人上下八辈亲戚都问候了个遍。脸上却委屈道:“我的姑奶奶呀,您可冤枉我了,您就是借我两胆都不敢对您挤眉弄眼,我那是被吓的。” 柳玉姝瞥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吓的,你的意思是我二人长得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杨掌柜连忙摇头道:“二位姑娘长的天纵之姿,犹如出水芙蓉一般,这等世间少有的女子看一眼都是我的福气,怎么会是二位吓的呢。” 被他这么一顿猛夸,柳玉姝神色稍有和缓,但依旧话锋如刀地说道:“花言巧语,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吗?”说罢一脚踢开身后的凳子,来到杨掌柜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虽然对这个刁蛮的女人一肚子怨气,但是这么近距离看此人,才发现她有一双犹若秋水一般的眼眸,长睫频动,似在撩动他的心悸一般。随着她那一张一合的丹唇,周边渐渐变得寂静,只留耳边那急速的心跳声。 虽然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但此时的他却觉得浑身上下燥热无比,原本一腔的恨意也已荡然无存。 坐在对过的曹氏夫妇,只见刚才还哭天喊地的杨掌柜,霎那间安静了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杨大哥”二牛边跑边喊道:“你怎么了。” 正沉浸在梦里的杨掌柜,猛然间听到耳边传来二牛的声音,便不由一激灵,喃喃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见到二人不知趣地跑来,柳玉姝转眼瞪了曹二牛一眼,语气森森地说道:“大呼小叫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正在扶他起来?” 声音并不算大,但还是将曹二牛吼得一怔,只见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位满面怒容的女子。 就连紧随其后赶来的曹氏,也是被这一声给吼地停住了脚步,只见她手扶门框一脸诧异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杨掌柜,开口道:“杨大哥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一老爷们儿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就是了,怎么还劳驾人家姑娘上去扶你啊,你也不嫌害臊。”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柳玉姝打人的事遮了过去,更是将一旁不知所措的曹二牛点醒。 只见二牛一弯腰将杨掌柜扶了起来,打趣道:“嫌弃我二牛没这膀子力气吗?怎么说我也是赶车送货的人。”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观瞧的陈若兮,抬眼看了看夫妻二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曹二牛身上,淡淡地问道:“你刚说你是赶车送货的?”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曹二牛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对啊,我今天早上还送了一个人呢。” 话一出口登时觉得自己说错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要再往回收谈何容易。可事己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这二人并没有听清刚刚自己所说的是什么。 可事实并非如他所愿,只见陈若兮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正在一旁的杨掌柜,笑着说道:“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若不是旁边有人,此时曹氏早已冲上前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这个二牛竟然忘记了那位姑娘的忠告,这不是明显找死吗。 二牛也知道刚才这话可能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便灵机一动神色愤然地说道:“是我老婆的相好。” “噗”正端起喝茶的陈若兮,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口茶水喷得满桌都是。好在柳玉姝刚刚起身并没有坐在对面,要不然也难逃此劫。 陈若兮一脸铁青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惨然一笑道:“你这一句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了,驱车送老婆的相好,世间少有。” 就连原本暗自担心的曹氏,闻听二牛之话也是一愣,心中不由窃喜道:“还好没有闯下大祸,要不然瞧着二位的脾气,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将我们撕碎。”但脸上却一板,大声骂道:“好你个王八蛋,竟然这样说我。什么叫做相好的,那明明是我表哥。” 陈若兮原本怀疑乘车离去的不是那三人,就是至今下落不明的杨弘,可经过这夫妻二人这么一闹,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便将桌上的那一锭银子拿起来,随手抛给脸肿得犹如发糕一般的杨掌柜,说道:“这是饭钱,余下的权做汤药费了。” 说完这些,迈步来到曹二牛面前,淡淡道:“去将你的马车赶来,送我二人去趟城里。” “马车?”曹二牛连忙摇头道:“姑娘你弄错了,我没有马车,我只有一个小驴车。” 站在一旁的柳玉姝,显然已经受够了这几人,只见她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驴车就驴车,赶紧给我牵来,若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连你也抽。” 曹二牛回头看了看曹氏,心中焦急暗想:“这个怎么办,若要是在路上再被他们这样一恐吓,保不齐说漏了嘴。” 骂的正兴头上的曹氏,此时见二牛投来求助的眼神,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啐了一口痰道:“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说着便冲陈若兮报之一笑,面有难色地说道:“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不做生意。” 未待二人做出反应,便看到她伸手去拧曹二牛的耳朵,想要将他从屋内给拽出来。 杨掌柜也是明白人,顺势就说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情别来我这里闹,虽然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你若影响了我的生意,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就这样一推一拽眼看到就要出了门口,耳边却传来一声利刃出鞘之声,三人俱都一怔,待在原地。 柳玉姝叠指轻弹手中的剑锋,笑着说道:“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呢?”寻常之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三人俱都扑通跪倒在地,杨掌柜更是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见众人瞬时语闭,陈若兮伸手拎过一把椅子往三人面前一放,顺势坐了下去,言语森森地问道:“是我来问呢,还是你们自己交待呢?” 事到如今,三人俱已猜出眼前之人,必定就是先前那名女子所说的血手十三太保的把兄弟,只不过令他们无法想通的是,把兄弟不都应该是男人吗,怎么会是两位妙龄女子呢。 别看二牛平常唯唯喏喏一副憨厚模样,这个时候反而是最镇定的一人,只见他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问道:“姑奶奶,您让我们交待什么呀。” 看着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陈若兮一怔,原以为刚才被柳玉姝一吓,这位可能会屁滚尿流,可事实上并没有,便知道恐吓对其没有用,只能另作他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指桑骂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秋阳杲杲,浮云飘然而过。 陈若兮伸手轻扥衣角,眼神怆然,但面上依旧带着些许微笑道:“几位无需这般惶恐,我这位师妹性格虽然暴躁,但终究不会对几位做什么出格之事,这一点诸位大可以放心。” 站在一旁怒目而视的柳玉姝,闻听此言只是神色稍许一怔。同门修行数年,焉能不知道师姐此举是何意。便将手中长剑归于鞘内默然站于一旁。 看着跪于地上的三人依旧无动于衷,陈若兮轻笑一声,“这位大嫂,你有孕在身,怎么能跪呢,快起来。”说话间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曹氏搀扶了起来。 对于陈若兮而言,曹氏虽为女子,但刚刚进门那几句话说得让她不得不佩服,又见她有孕在身,便出言道:“你我同为女子,我理解你,也希望你能体谅我。” “民女先行谢过大人体恤,”曹氏低眉垂首,轻声回道:“但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吩咐。” 陈若兮秀眉轻皱,似乎对曹氏称之为大人颇感诧异,便不解地问道:“为何自称民女,还称我为大人呢?” 对于陈若兮有此一问,曹氏并没有感觉意外,便叹息一声,“回大人的话,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一个小镇。此地居民不过百,多数皆认识。你二位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而且一直在盘问行宫之事,若不是从中出来的大人,难道还是欲图不轨的贼人吗?” 伸手搀扶着她的陈若兮听罢之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头道:“大嫂你错了,我二人一不是大人,二也不是什么贼人。就是有家难回有仇难报的苦命人。” 闻听此言的杨掌柜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柳玉姝。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并不相信刚才陈若兮所说。 虽然只是轻轻瞟了一眼,但还是被站在侧面的陈若兮发觉,只见她并没有因此恼怒,而是叹息道:“掌柜的你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看,爱美之心,亘古有之。何况我这妹子长得出水芙蓉,犹如仙子一般。” 正在心中腹诽的杨掌柜,闻听于此登时双颊绯红。未待他做出反应,耳边又接着传来陈若兮的声音。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可人儿,造化弄人竟然遇到了一个负心汉。 嘶… 悄然而立的柳玉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姐会这样说,但为了配合她演好这场戏,便只能佯装受尽委屈一般,抽泣道:“师姐,你何必对这些外人说这些呢。” 陈若兮显然没有想到柳玉姝会潸然泪下,原本她只是想借此博的曹氏的怜悯之情,借机问出几人的下落。 可如今看到她一副悲从心来之感,便心中大喜。修习魅术几年之久,自然知道眼泪乃是打动人最好的武器。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见原本神色肃穆站在一旁恭敬回话的曹氏,此时移步在柳玉姝面前,一脸关切之色的为其搽拭眼泪,好似全然忘记之前剑指颈项的恩怨。 眼见时机已到,陈若兮便神色一板,冷哼一声说道:“傻妹妹,你怎么又哭了起来呢,不是说好了不要再为那人流一滴眼泪吗!” 一直镇定自若的曹二牛,满脸纠结地看着三位女人。 女人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等伎俩按理来说,曹氏应该一眼就能看穿,可不知为何她竟然好像全然不知道她们在演戏一般。心中虽有千般不解,但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摇头叹息。 正在帮忙搽拭泪水的曹氏,耳听到二牛一声叹息。便转过身来,上去就是一嘴巴,口中还骂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味妹子应该放任那负心汉在外逍遥吗?”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一头雾水,就连原本哭泣涟涟的柳玉姝也为之一愣,何况被打之人呢。 只见曹二牛,轻揉脸颊,呢喃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可曹氏好像并没放过他的意思,竟然单手叉腰,拿手一指曹二牛,“你嘴上虽然没说,但是你心里能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 突遭此变故,让原本准备接着烘托气氛的陈若兮大为恼火。经她这么一闹再想将话题拽回来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一想到前面铺垫了这么多,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恨得那是牙根直痒,可又不能发作,只好目光幽幽地看着这夫妇二人。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时,此时的曹氏竟然转过身来,牵起柳玉姝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妹妹,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决不能让那负心汉得逞。” 眼见事情有所转机,陈若兮顿时心中暗喜不已,但脸上却是神色黯然道:“这茫茫人海,我们又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该从何处寻找呢。” 闻听此言,曹氏好似并不赞同她的说法一般,连忙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找不到就不找了嘛。嫂子我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我可听说我们青州的知府老爷常常急人所急,若是被他知道这位妹妹被那负心汉抛弃,我猜想他一定会严查的。” 原以为这曹氏会说些什么有用之话,没想到竟然让去报官,这让陈若兮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奈之下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我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衙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再说了我可听说过一句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我二人流落异乡,哪有闲钱孝敬衙门口,所以这报官之事还是算了吧。” 闻听她不愿报官,跪伏在地上的杨掌柜不由全身一震,事到如今若是还没猜到此人与杨弘时一伙的,那他这个掌柜这么多年白活了。连他都有此感觉,何况较他聪明的曹氏呢。 只见曹氏听罢陈若兮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外乡人这一点我还真没有考虑到,不为这一点你可放心,我们的柳知府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大青天,绝不会存在你说的这种现象的。” 原本正在一旁抽泣的柳玉姝,闻听如此偏僻的角落都有人夸赞其父,神色顿时一改之前的委屈变得满脸得意之色。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早已留了个心眼的曹氏所发现。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移步到柳玉姝面前,伸手搽掉她眼角的泪痕,安慰道:“妹妹,姐姐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与其你们二人这样无头苍蝇的乱闯,倒不如直接报关让官府来追查此事。” 话说到一半,扭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二牛,夫妻生活这么久,怎能不知这一瞥是何意。便心领神会地应和道:“是是是,这话一点都没错。”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陈若兮也打消了在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便淡淡一笑道:“几位说的没错,与其这样乱闯招奸小之人猜疑,倒不如干脆去官府报案。” 众人皆是聪明人,怎能听不出陈若兮在这里指桑骂槐,但都佯装不知,曹氏更是在一旁打着哈哈道:“姑娘说的极是,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既已不准备在虚言想问,她二人自然也没有再继续装下去的必要。只见柳玉姝更是将手中佩剑往桌子一横,冷冷地说道:“刚才你说你有一辆驴车?” 二牛一怔,随即回道:“是有。” “行,那你现在去给我套好车,铺好被褥赶在这里来。”本姑娘懒得走了,要你送一趟去城里。 眼见无法推脱,二牛也只好硬着头去照她的吩咐做了。没过多久,只见他赶着一个双辕乌蓬车来到小吃店门口。 柳玉姝抬头瞟了一眼,还算干净,便回头对陈若兮说道:“师姐,你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耽搁下去恐怕会误了时辰。” 柳玉姝此话说的不错,一上午耗在这里丝毫没有进展不说,还耽误了不少时间。一想到事情没有办成后柳南天的滔天怒火,背脊汗粟之滚。更让她害怕的是杨弘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念及至此,不由叹息道:“就依你所说,现在就启程。” 倚辕而立的曹二牛看着缓缓走来的二人,一脸委屈道:“姑奶奶,我家有孕妻,我只想留在身边帮忙照看一二。” 许是刚刚曹氏那一番赞扬柳南天的话让柳玉姝心生欢喜,又见其有孕在身,同为女人便多少生了一点恻隐之心。便回头看了一眼满眼泪花的曹氏,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一锭银子足够买下你的这一套驴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曹二牛。 正在心神懊恼曹二牛,全然没有听清柳玉姝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战战兢兢的接过银子,双目迷茫的看着柳玉姝。 他不知道这一锭银子是要买他的命,还是买他身后的驴车。 看他拿了银子依然站立不动,柳玉姝秀眉一竖,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拿了银子还不将缰绳给我?” 听闻她要缰绳,二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花钱买下他的驴车,并不是花钱买他的这条贱命。 连忙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去,满脸堆笑道:“姑奶奶,是我没眼力见。你别放在心上。” 柳玉姝眉捷轻挑,随意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的谄媚,只是将缰绳攥在手里,回头对陈若兮说道:“师姐我们可以走了。” 随着渐渐远去的车辇声,三人俱是长叹一口气,曹二牛更是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苦笑道:“总算将这二人送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阵杂乱声脚步声,似有人前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姑息养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三人俱都无比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向无人问津的乐安镇,为何突然间热闹了起来,便都转过头来寻声望去。 只见从街头走来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金色的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若天兵天将一般。 三人对此并不陌生,这乃是驻守行宫的金甲军,虽然都是驻守行宫,但是与巡逻护卫的卫兵还是有差异的。 看着迈着整齐步伐金甲军,三人倍感诧异,按理说作为禁军的他们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眼前的事实告诉三人他们没有看错,这些就是鼎鼎大名的金甲军。 一恍神的功夫金甲军已来到众人面前,领头的是名三十多岁左的男子,体态健硕身材高壮,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很厚重的安全感,一双眼眸好似电目一般让人望而生寒。 看着三人神色有些异样,便驻足抱拳问道:“几位,劳您大驾,打听个事情,可曾见过一位体型偏瘦,身高差不多六尺左右的男子。” 久居高位的人,自有一份气度在其中。像他这种行伍之人,若要服众更是如此。 原本呆立的三人,被他如此一问,俱都是惊讶在前,思索在后。惊讶的是像这眼前这样尊贵的人说话竟然这般客气。稍加思忖便都摇了摇头,生怕有所迟疑会遭来盘查。 可就在三人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之时,此人面带轻笑,伸手一拍曹二牛的肩膀说道:“这位兄弟,你好像见过此人。”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曹二牛犹如电击一般。此人他确实见过,只不过按照南宫菲菲之话不可以对外人说而已。刚才众人在思索有没有见过此人的之时,他虽然也在思索,但想的则是要不要说实话而已。 站立在一旁的曹氏刚想上前一步询问是何情况,却被男子伸手拦了下来道:“别急,我只是询问而已!” “大…大人,”曹二牛回头看了眼被拦下的妻子,不解地问道:“我不知道您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好像见过此人。” 男子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那是因为你撒谎!” “撒谎?”曹二牛神色一滞,随即干笑道:“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敢撒谎呢。”嘴上虽然不承认,担他心里却在嘀咕,只说了一句话,就断定我在撒谎,此人到底是何许人。 男子似乎早已料到二牛会有此一问,便一咂舌呢喃道:“看来需要费点时间。来人呐,去里面给我搬吧倚在出来。” 队列中应声走出一位甲兵,迈步走到杨掌柜店里搬了把椅子放在近前。 男子扭身落座,将腰际佩刀横于膝上,抬眼瞟了一眼曹二牛冷冷道:“我辛康今年三十有八,时任金甲统领八年,审问过不少窃贼。也曾遇到过硬骨头,可都没有在我手下超过三天不招的。” 说道此处语气稍微一顿,笑道:“当然我不是说你就是那贼人,但是我却无法想通你为何要隐瞒见过他的事实呢,你可知道你这是姑息养奸!” 听他这么一说,就连曹氏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曹二牛,开口道:“二牛,我们虽然穷,但是要有骨气,坑蒙拐骗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可绝不能干啊。”说着便用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抽泣了起来。 辛统领转眼一瞟曹氏眉头不由微皱了起来,略加迟疑后笑着说道:“我也没说是他偷的,你别这么激动,老是抽泣对腹中胎儿不好。” 听闻此语,曹氏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欠身施礼道:“回大人话,我们确实没有见过你说过的那个男子,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辛统领抬手轻压,示意曹氏不要再说下去了,转脸过去看了曹二牛一眼,问道·:“此人可是你的原配妻子?” 正在思忖辛统领是从何得知他在撒谎的曹二牛,闻听突然这么一问,略感疑惑,但还是轻点头颅回道:“大人慧眼如炬,真是小人的妻子。” 辛康双眼微闭,轻叹一口气问道:“那你可知我大周律法,对于包庇犯人,知情不报者是如何触罚的吗?” 像曹二牛这种平头百姓,最多知道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粗浅道理,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律条呢。 只见他头颅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说道:“小人不知,还望大人明示。” 似乎早已料到他对此一无所知,辛康想都不想便开口道:“若有知情不报者,视为同罪。” “啊?”曹二牛惊讶的张大嘴巴,惊恐道:“同罪就是他犯什么罪,我也犯什么罪?” 辛康双眼微闭,轻点头颅,缓缓道:“正是如此,看你这样子,也因该对盗窃之罪是如何处罚全然不知了。” 二牛连忙点头似啄米一般道:“小的不知。” “视所盗窃之物贵重之分,杖责五十至一百不等,当然如果所盗窃之物,极其贵重,杖责之后再加以流刑!” 闻听于此,二牛顿时汗如雨下,便开口道:“大人,可我真不知道您说的那人就是贼人啊。” 听完他所说之话后,待立在一旁的杨掌柜和曹氏俱都一愣,本已平复下来的曹氏连忙惊呼道:“你真的见过那个人?” 看到曹氏担心的样子,二牛长叹一口气,心中暗忖道:“说了会累及妻儿,不说只有自己一人受罪,不就是杖责嘛,总好过家破人亡好。” 思念至此,便神色一变,开口道:“我没见过大人说的那人,我也不知道什么贼人!” 一直注视着他的辛康,瞧他前后神色突变,略感诧异的咦了一声,轻笑道:“还在这里说谎,在我面前你要知道说话时没用的。” 正在抽泣的曹氏一抹眼泪神色决然地说道:“辛大人,你老是说我家二牛在说谎,你难道是在世神仙嘛,为何说他在说谎呢? 对于曹氏的突然询问,辛康只是淡淡一笑,开口解释到:“眼乃心之窗,心之所思,双目必现。人若安静想事之时,双眸是呆滞无光的。而眼神飘忽不定游离不止,那就说明此人正在说谎。” 说到这里只见他伸手一直旁边的曹二牛,笑着道:“刚才我再问你们几人之时,他可不只是双眼飘忽游离不止,就连双手也没有一刻停止过。”说到这里又扭过头来看着曹氏笑着问道:“你作为他的妻子,你难道没发觉他在说谎时手指喜欢搓捻衣角。” 曹氏闻言一怔,辛康所说之话一点没错,他二人共同生活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他有这个小毛病,为此二人曾吵过不少次。可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这个小动作所暴露其说谎的事实。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已没用,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独自流泪。 看着泪眼婆娑的曹氏,辛康神色有所动容,便对着曹二牛说道:“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自古以来进了刑堂之人,不死也要拨层皮。你家有孕妻,你又何苦去受那个罪呢?” 饶他是个铁打的汉子,听到这话也的软三分,何况他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被辛康这么一说,曹二牛漠然低下头小声道:“说了我一家三口都要遭殃,不说就我一个人受罪,你说我能说吗?” 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身边的几人都已听得清清楚楚。坐在椅子上的辛康更是倍感诧异,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威胁你?” 犹恐累及妻儿的曹二牛,自知又说错了话,连忙伸手狂扇自己的嘴巴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看到此处辛康岂能不明白眼前之人一定是受了胁迫才不敢直言相告。便站起身来到他的身旁轻声说道:“他怎么要挟你的,难道是用妻儿性命吗?” 曹二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辛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点头是本能,摇头是出于责任。我理解你,我也是有妻室之人,我当然知道妻儿在心中的地位。” 说罢话之后,只见他转身来到金甲军面前,开口吩咐道:“将这条街道封锁起来,没我命令,各家各户原地待命,如若擅自移动,依违法之罪论处。” 众甲军齐声应和之后,便各自散去。 看到众人皆已离去,辛康回过头来沉声道:“现在就我们四人,你妻子自然会放心,至于这位,”说话间一瞟站在一旁的杨掌柜开口问道:“你又是他什么人?” 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杨掌柜连忙躬身回道:“回大人话,我就是对过这家小吃店的掌柜,我两家一直比邻生活十几年了。” “哦”辛康目光阴沉地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冷冷地说道:“那你应该不会乱说什么吧!” 看着他那一双似有利刃射出来的双眸,杨掌柜登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连忙惊恐道:“小的闭口不言,绝不会胡乱瞎说。” 辛康轻轻一笑,似乎对他这样说甚为满意,但是依旧语气森森地说道:“那好,我且相信你一回,如若此事之后,他们一家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知道我辛康是如何处罚那种口无遮拦之人的。” 说完之后也不管杨掌柜是何反应,便扭过头来对着曹二牛说道:“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他是怎么要挟你,你是又在何地见过他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劫后余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秋阳高照,但是曹二牛依旧觉得遍体生寒,好似三伏天进入冰窟一般。 站立在面前一臂之远的辛康似乎并不着急,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静静地看着满头大汗的他。 时间并不长,但是二牛却觉得仿佛已过了很久,只见他轻叹一声说道:“回大人话,我是见过您说的那人。” 辛康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在哪里见得他?” 既然已经开始说了,他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之意,便回道:“在镇子外面的官道上。” “官道上?”辛康显然有些意外,疑惑地问道:“那他又是如何用妻儿性命要挟你的呢?” 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曹氏,听到此处,不由又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一举动也没有逃过辛康的眼,只见他双眉微皱嘴角轻抿,似有想说,但并没有说出来。 “他说了很多,但是并没有要挟我,”思索良久之后的曹二牛,开口道:“是另外一人,让我别说出他的行踪的。” 一向聪明异常的辛康,显然也被曹二牛这话说得稀里糊涂,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不是他要挟的你,是另外一人要挟你?难道说他还有同伙!” 曹二牛低头细想,确认南宫菲菲所说之话不能算是要挟,只能算是警示,便摇了摇头说道:“她应该不是要挟我,而是警示我们大家!” “我们大家?”辛康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此话该作何解释,疑惑地问道:“这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听他说到现在,别说辛康没有明白,就连与她同床共枕的曹氏,都是一头雾水双眉紧锁,细细品味他所说之话是何意思,可是思来想去终究是无法体会其中深意。不得已只能开口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就是站在旁边一直置身事外的杨掌柜也跟着点头应和道:“弟妹说的对,你越说我听着越糊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二牛抬头看了看这三人的表情,讶异道:“辛大人不知道我说什么情有可原,连你们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站在一旁正在一字一句回忆刚才所听的辛康,闻听连这两人也知道要挟之事,忙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曹氏与杨掌柜,心中嘀咕道:“难道这两人也说谎,可是刚才自己曾仔细地观察过他们,并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难道说自己遗漏了什么?” 原本茫然的两人,见辛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曹氏还好,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杨掌柜慌了,连忙呵斥道:“我怎么知道你说什么?” 闻听杨掌柜此话,曹二牛登时脸色一变,不悦道:“哎,杨哥,你这可就不对了。她可是早上刚在你家吃的饭,现在还不到午时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这记性也太差了...” 正在一旁冷眼观瞧的辛康连忙伸手止住继续说下去的曹二牛,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挟你的人,早上还在他家吃的饭?” 曹二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要挟,是警示。” 被他这么一说,杨掌柜登时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二牛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今天一上午我就做了两笔生意,哪有你说的这人呢。” “对啊,”曹二牛点了点头,开口道:“就是早上的那三人啊 ,那个女子不是告诫我们大家,不要将她们与杨宏的下落告诉其他人吗?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杨掌柜顿时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怒道:“这我当然没忘记!”听其语气,似乎对二牛说出杨宏的下落颇为恼怒,但是介于有辛康在旁边,便只能按耐住心中的不悦,负气一甩袖子道:“可这事与辛大人所问之事又有何关系呢?”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了,辛康却是熟视无睹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二人。对于他来说,如果这二人因此吵起来,将实情全部抖搂出来,他也省得再去盘问。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只见曹二牛抚掌大叫道:“当然有关系了,辛大人所问的那个身高六尺,体型偏瘦的男子就是偷我衣服,被我送走的那个杨宏呀!”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见曹氏和杨掌柜纷纷惊呼道:“什么?” 静立一旁的辛康,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暗自嘀咕道:“看这样子,他们几人显然都知道此人,那为何刚才第一次询问之时除了曹二牛,其他俩人丝毫没有反应呢。” 可随即自我安慰道,虽然中途出了一些差错,不过最终还是水落石出。此人不只是见过,而且还知道名字,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此人竟然知道他现在何处。 按理说此时乃是极佳的抓捕时机,可听刚才几人的谈话,好像他还有三个同伙。何不再稍等片刻,看看还能听到些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那个杨掌柜稍作沉默之后便开口道:“二牛兄弟,你的意思是偷你衣服被你送走的那人,就是辛大人要寻找的那人?” 曹二牛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点疑惑,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是不是那人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知道他和我身高相仿,不过他要比我消瘦些。而且刚才辛大人所问你也听清楚了。”说话间瞟了一眼正环抱双臂一脸沉思的辛康。 见他看了过来,辛康岂能不知是何意思,便轻咳一声开口道:“你刚才说他偷了你的衣服?” “嗯,”曹二牛连忙点头道:“是的。”说话间轻瞟了一眼曹氏,似乎对早上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 “那应该错不了,”辛康点了头,笑着说道:“我之所以说出身高体型,那是因为此人是光着身子从龙邸逃跑的!此时已是深秋,就连白天都略感体冷,何况是深夜呢,所以势必会偷盗一些衣物。” 听到如今,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氏微微颔首道:“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都能对上了。” 杨掌柜似乎也彻底得明白了,点头应和道:“嗯,事情应该是,住在你后院的那三位在山上的行宫内,将此人逼得金蝉脱壳,然后光着身子远遁到我们乐安镇,然后偷了二牛的衣服,又在官道上拦了二牛的驴车...” “等等,”辛康伸手截断了正说得滔滔不绝的杨掌柜,歪着头问道:“你刚刚说住在他家后院子的三人,这是什么意思?” 曹二牛眼看此事已然瞒不住了,但是依旧拿眼一瞪杨掌柜,说道:“回辛大人话,您刚才所问是否有人要挟我不要透露那人下落,便是我后院所住的三位大人,不过他们并不是要挟,而是为了护我们周全才不让我们透露的。” 闻听曹二牛说有人让其守口如瓶,是为了护其周全,辛康似乎并不理解,疑惑地问道:“不让你们说,是为了保护你们?” “对,就是这样,”杨掌柜犹恐辛康怪罪于他,开始并没有说明实情,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那人是血手十三太保杨宏,听闻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不知大人可曾听过这个血手十三太保的名号?” 这个名号本是南宫菲菲信口胡诌的,辛康他长年深居行宫,怎么可能听到过呢。 可他竟然不知为何点了点头,呢喃道:“血手十三太保,那可是臭名昭著的恶人。” 得到这位金甲军统领的证实,三人更是对南宫菲菲所说之话深信不疑。 杨掌柜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呢喃道:“还好还好,幸亏刚才没有乱说,要不然估计我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话音刚落,便看到曹氏夫妇二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被这俩位这么一看,杨掌柜才发现自己刚刚一时兴起说得有点多。 血手十三太保,顾名思义是十三个人结拜,杨宏是一个,刚才那两位脾气怪异的女子应该也是其中成员,自已一时嘴快连这两位都说了出来。 思念至此顿时冷汗直冒,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结,眼角又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 好在辛康并没有留意到他说了什么,依旧默默地坐在椅子之上,以手抚额沉思不语。 见他好似没有发觉,杨掌柜终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众人其实并不知晓,此时的这位辛大人,根本没有听他们在讲什么。别看他以手扶额一脸沉思,其实心里乐得像开了花似的。 信手拈来抓个蟊贼,和冒着生命危险勇擒恶贯满盈的血手十三太保,当然是后者功劳要大得多。 至于江湖上是否真有这一群恶人,他才懒得去想,有与没有对他其实差别没几,何况如今都有人说他们是,那自己认定便是。 一想到自己将此人缉拿到新统领面前那番景象,竟然噗哧笑出了声。 原本站在对面的三人,正在为刚才杨掌柜多嘴之事而胆颤心惊如履薄冰,猛然间看到这位大人竟然笑出声来,俱都是一头雾水。 众人也知,后半生是在那里过完全取决于眼前这位大人的心情。 如今见他无故自笑,又不敢开口询问是何缘由,只能暗自揣测是否在讥笑他们太过天真。 或许是辛康觉得此时笑出声来有点不合时宜,只见他轻咳一声道:“刚刚你说出言警示你的人并没有离去,而是住在你家后院里?” 闻听此言的曹氏夫妇全身一震,他二人可是允诺过不对外人说起此三人的行踪。事到如今他二人先前的关门之举,岂不是被误会为是包藏祸心? 一想到此,不由瞪了一眼将此事曝光的杨掌柜,咬牙切齿地低首回道:“回大人的话,之前是他们几人是准备在我这里稍作休息的,可看过小店之后觉得过于破旧,便从后门离开了。” 显然辛康并没有相信她,只见他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曹氏,眸色幽幽摇曳,冷冷道:“你之所以地下头去,是怕我看到你说谎之时的眼神吗?” 被他一语道破自己的小心思,曹氏明显的身躯一震,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再次的埋头下去。 见到被自己说中,辛康神色一冷,语气如霜,“我本念你是个妇道人家,不想为难与你,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秉公执法!”说到这里只见他高吼一声,“来人呐!” 可能是之前听从他的号令,众金甲卫都离得太远,所以并没有人回应他。 辛康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街巷,脸色有些尴尬。便又提高了许多声音大吼一声:“来人呐!” 第一百二十九章 坐井观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牙床帷幔低垂,温子琦躺在上面却是毫无睡意。但为了即将要做的事情打起精神,只能紧闭双眼,让自己不再被眼前之事所干扰。可脑海里面却一直有一位沐浴在金色阳光下手捻落叶的女子在萦绕。 原本是件颇为惬意之事,却被一声大吼彻底打断,温子琦双眉微皱,颇为不悦地说道:“这般大呼小叫,难道是官家?”正在思忖究竟是何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 “啪” 未待他做出反应,门已被一脚踹开。 温子琦一个挺身,盘坐而起,看着眼前一众身着金甲的官兵,大吼一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就这样强闯进来,你当我是犯人吗?” 众官兵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隔壁一阵喝斥声给打断。 “都给我滚出去!” 温子琦心中一惊,听声音就知道这是秦可卿,而且听其语气已然大怒,便想赶紧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围着牙床的众甲卫,岂能容他私自乱动,便将手中佩刀一下抽出,开口大吼道:“别动!” 温子琦不为所动,只是抬起来头眼神如刀斯瞟了一眼众人,依旧自顾自的将鞋履穿好。 见他并没有听从命令,便有甲卫想要上前制止,可却被旁边一位年岁稍许偏大的伸手制止,小声道:“这般蛮横之人要不就是大有来头,要不就是武艺颇高还是到外面再说吧。”被制止的甲兵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温子琦也不搭理他们抽身迈步步走出房内。 不大的小院内,站着十来人,曹氏夫妇二人赫然也在其中,看其样子好似被押解着一般。 温子琦只是轻轻一扫,便看向隔壁两间厢房。 二间房门俱是大开,想必与刚才自己所遇如出一辙。只不过位于中间的房门口竟然全无一人,反观最边上南宫菲菲的房门口却是围的四五个甲卫。 温子琦刚想开口质问,却看到秦可卿一脸的怒气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眼神如刀锋一般冒着寒光,只见她扭头看了一下隔壁房门口,冷冷地说道:“若不想死,给我离开那个门口!” 一向被人尊敬的金甲卫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但是唯恐此人真的言出必行,自己小命不保,俱都缓缓地退后了几步。 看着退散的众甲卫,辛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一帮怂货,让你们退就退,那让你死你们死不死?” 就在他谩骂之际,从最边上的厢房内又走出来女子,睡眼惺忪,如墨的一头黑发倾泻而下垂于胸前。打着哈欠淡淡道:“吵醒姑奶奶睡觉,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言语轻松无比,似乎全然没有将这一众甲卫放在心上。 被喝退在门外的一众甲卫俱都面面相觑,今天真是撞了邪了,所遇之人一个比一个豪横。 闻听吵醒她睡觉就要被其无情的抹杀,曹氏夫妇相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好险。” 本就已毫无威信可言的辛康,又见被他羁押的这俩人也敢低头窃语,便大吼一声:“呔!你二人竟敢目无法纪,私串口供。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本是一句找场面的好,跟随他多年的甲卫皆都清楚,只要这二人稍作求饶,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只见曹二牛竟然扬起头颅,对其怒目而视。 这一下可彻底的激怒了辛康,只见他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说着便抬手要打,” 可就在这时,耳际却传来一句淡淡的话,“你今天扇了这一巴掌,我让你脱了这层皮滚蛋!”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辛康耳朵嗡嗡直响,这抬起来的手放又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举在耳边。 要说临场反应,这辛康也真的是无可挑剔,只见他轻扇自己脸颊,怒骂道:“这都他妈的什么天气,还有蚊子在飞。”扇完之后还不忘记抬起巴掌看了一看,这一举动让跟着他的这班弟兄们佩服不已,原本尴尬场面就这样被他个找补了回来。 脸面虽然没有全丢,但是心里却被刚刚的那一句话给彻底的惊住了,要说狠话他听到过的可不少,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他早已听到耳朵都出茧子,可是却是头一次听到让他脱了这层皮滚蛋这句。 这层皮当然是指身上穿着的这身金光闪闪的甲胄,脱掉这层皮意味这什么? 意味着被革除官职,何人才能革除他的官职,只有比他官职高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换言之就是此人至少认识比他官阶高的大人,而且这位大人还的对他言听计从,要不然刚认识是远远不够的。还有一种便是此人本人就是位居高位,这样就更加简单便捷。 可眼前之人,乃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会位居高位呢。既然排除了自身这一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种借他人之力来罢免自己的官职。 再瞧她肤若凝脂眸似一汪秋水,再配上其一副倾城倾国之貌。辛康竟然认为她乃是某位高官的小妾之流。 思念至此,便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难道你真以为凭借一点相貌,就敢决定一位朝廷官员的去留。” 闻听到他这一番言论,惊得南宫菲菲差点将下巴掉在地上,不由摇头轻叹道:“不知死活的家伙,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俗语吗,瞧你这一副坐井观天的样子,你这是要倒大霉了。” “倒大霉?”辛康瞥了一眼秦可卿,嘴角上扬冷笑道:“一个小妾,也敢….” 话说到一半,他已发现眼前的女人竟然笑了,笑得是无比的开心。这一笑让他寒毛直立,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众卫兵正在诧异这个女子是不是疯了的时候,笑声却嘎然而止。 只见秦可卿拿手一指辛康,淡淡地说道:“姓甚名谁?” 辛康虽然一惊,但是下意识地开口道:“辛康”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辛康,那你可以走了!” 满院子的人,听了她的话,都惊呼道:“什么?”犹如事先演练过一般,整齐划一竟无二声。 辛康更是讶异,让自己走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听了我的名字,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开始瞎说了吗? 便抚掌大笑道:“空有一副好的皮囊,竟然说话都不过脑子,什么叫我可以走了,你给我解释一下,此话何解?” 站立在一旁地温子琦听到此话,也都暗自提此人捏一把汗。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可是深知秦可卿的脾气,此人三番五次出言挑衅,显然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而今没有像那一晚破口大骂,兴许已经是谩骂已经不足以消灭心头之恨了。 照这样看来,接下来可能要动手了。 可事实上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只见秦可卿迈步来到辛康面前,毫无表情地说道:“你被革职了!” “啊?”辛康做梦都没有想道,适才看到她玉步轻移来到自己面前,以为是想讨饶。便高昂着头颅,炫耀着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一种甲卫。可却听到这么一句话,便神色一怒,开口问道:“你当你是谁,想革职就革职?”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由此一问,秦可卿面若寒霜,目光如冰针般锁在辛康的脸上,“你先别管我是谁,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被她如此反问,辛康感觉受到莫大的蔑视,冷冷一笑道:“犯罪?笑话! 我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说罢竟然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将刚才所听到放在心上, 闻听于此的众卫兵,全都噤若寒蝉,就连听到此一直没用明白的曹氏夫妇二人,也都被眼前的气氛所惊着,俱都低下头颅默不作声。 “好,很好,”秦可卿显然没有想道,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所犯何罪,便深深地凝视着辛康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字字清晰道:“大声喧哗骚扰民众此其一,目无法纪私闯民宅为其二,无辜殴打妇孺为其三,还有目无上级出言侮辱为其四,最重要的一点,丝毫不懂法纪!” 在场之人有官有民,为官者辛康甲卫之流,为民者曹氏夫妇二人。听到此都是一脸的惊恐。惊其对于律法如此娴熟,恐其说这些事一脸从容。 原本趾高气扬的辛康,从秦可卿数他罪状开始便气焰顿无。这些他怎能不知,只不过是刚才贪功冒进,全然没想那么多,更何况先入为主的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一个花瓶器物。当秦可卿列完其五大罪状时,辛康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脸的懊悔。 事到如今他焉能不知眼前之人绝不是一个靠美貌的花瓶,便膝间一软,贵在其小抽泣 道:“卑职事出有因,还望大人法外开恩。” “事出有因?”秦可卿见其这般年岁,遇事还哭哭啼啼,便心生厌烦,没好气地说道:“私闯民宅也是事出有因,出言侮辱也是事出有因,那我且来问你,你这个事究竟是何事?” 闻听此话,辛康顿觉此事可能尚有转机,便连忙伏在地上,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卑职奉命缉拿血手十三太保途经此地,察觉此二人神色有异,在盘问之下发现其丈夫曾与那贼人有交集。” 听着他义正言辞地说出血手十三太保这几个字时,差点让一直冷观瞧的南宫菲菲笑出声来。可如此严肃的场合之下怎能笑出声来,便只好强忍着。可是忍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乐出了声。 本来寂静无比的院落,就是掉下一根针都有可能听到声响。可南宫菲菲这一笑,众人竟然全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各自垂手肃穆而立。 秦可卿回头白了一眼她,接着问道:“有交集你就将人羁押,那我也与那贼人有交集是不是也要叫我绑了审问一番,何况还有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难道你没有妻儿吗?” 被秦可卿这样一说,辛康将头埋的更低,几乎要紧贴地面,身子却不由颤抖起来,良久之后只听他喉咙沙哑地说道:“我有妻儿,她们生前曾住在祝家庄。” 第一百三十章 马首是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秦可卿怔在原地,她并未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起来吧!” 辛康并没有应声而起,而是依旧伏在地上抽泣不止。 秦可卿丹唇微启似有所讲,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约莫小半盏茶过后,只见辛康身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张刚毅的脸上俱是泪痕。 原本被卫兵双手反拧的曹氏,在刚才细数辛康几大罪状之事便已被放开。而今听说他妻儿已然亡去,便能明白为何之前一直有意无意的维护她。 只有真正拥有过,才会知道失去是多么可怕。 辛康看了看深色有些异样的秦可卿,便知对他并未深究,全是因为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惨然一笑,自嘲道:“纵是阴阳相隔也在护我周全。” 众人一听全都漠然,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时近午时,太阳高挂头顶,时不时有鸟儿在树上轻声吟叫。 辛康也知眼前这位女子刚说说的一句没错,此事确实是做的不妥,便转过身来冲着曹二牛夫妇一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民不与官斗这个浅显的道理,曹二牛夫妇还是心里清楚得很。 而今见到辛康如此真诚的道歉,连忙抱拳回礼道:“辛大人,此话严重了!您也是为了早日将贼人缉拿归案,至于您说的多多担待草民可是真的承受不起!” 待到曹二牛说罢只后,辛康只是浅浅一笑,他深知刚才的举动,让二人必定对其满腹幽怨。只不过他身为命官,拿他没有办法而已。 念及至此便微微一叹气,不再去理会他二人,任由他们去了。 让人出乎意料得是,辛康竟然对着秦可卿一抱拳,态度诚恳地说道:“此事确实是卑职办事不力,惊扰了民众,这点卑职绝不会推卸。但是据这位掌柜的说,那名贼人已经逃亡祝家庄,还望大人能让下官将此人捉拿归案。至于事后如何处罚,辛康全无怨言。” 听她这么一说,秦可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焉能不知杨宏以前往祝家庄,只不过原本计划着三人休息好了之后在赶过去。 可如今竟然听到他们也要去,忙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温子琦,好似在询问该怎么办为好。 一直关注众人的温子琦,自然听到刚才辛康所言,但事已至此你如果不同意,反而会遭来猜忌,便微微一颔首。 心领神会的秦可卿淡淡一笑道:“那就以你所说,” 一直注视着秦可卿的辛康,猛然发现眼前女子做这个决定竟然在询问旁边的男子,不由心生诧异。 但既然已经得到允许,再如果强行逗留,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抱拳一拜,一挥手带着甲卫退出了后院。 看着缓缓退去的众甲卫,曹氏夫妇一脸的讶异,惊讶的是这名辛大人竟然问都不问眼前这位女子是何身份,就单凭几句话就这般顺从。 有此想法的可不只是她夫妇二人,卫兵中也是大有人在。 刚出门就有一位年轻的卫兵开口问道:“头,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不问都不问!” 辛康回头一瞥,淡淡道:“问来何用?她刚才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等是犯了这么多的错。既然能不假思索的将律法说得如此清楚,你觉得是什么人?” 年轻的卫兵想了一想,似乎并没有什么答案,便摇头道:“小的不知!” 辛康轻轻一笑道:“当然只有精通律法的才能如此这般熟悉,我大周三公六部,我猜想只有刑部一些主簿才能有此能力吧!” 年轻的卫兵显然不信,一脸疑惑地说道:“就她?刑部主簿!头你不是开玩笑吧。” 辛康看了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这识人断物的本事可得学学,那我问你,你觉得刚才三人当中以谁为主?” “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年轻的卫兵有些不屑回答,便笑着说道:“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三人之中当然是以中间的女子为首了,这还用问?” 辛康对于他的调侃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头反问道:“如果真是她,你觉得我还会问你吗?” “啊,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她。”年轻卫兵一脸不解的问道。 列队而行的众人自然相隔不远,闻听到辛康如此一说,都一脸震惊。 人群中有一位年长的卫兵轻笑一声,开口道:“照我看啊,应该是那个男的才是正真的的大官,我们当初冲进去的时候,那个眼神只是轻轻这么一瞟,我差点吓得将刀都扔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引发众人一阵哄笑,有的甚至开玩笑道:“老李,那你有没有吓得尿裤子啊!” 老李显然是个脾气颇好之人,对于众人的调侃只是一笑道:“去去去,和你们说正经的,我真觉得此人不俗。” 众人刚想开口,却被耳边辛康的声音所打断:“老李说的没错,三人之中却是以那名男子马首是瞻!” 原本哄笑的众人,闻听俱都一震,那名年轻的卫兵更是不解地问道:“他可一句话都没说,您咋么就知道他是头呢?” 辛康似乎并不厌烦这名卫兵的询问,只是稍作思索之后开口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此人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是他从门口出来之时先看了一眼那对夫妇,接着才看的那名女子的厢房,最后才看的最边上的那一间。” 众人似乎都在回想一般,默不作声,几息过后都点了点头。 辛康见众人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以我的理解,此人出门第一眼看那对夫妇应该是事先嘱咐过二人不可以透露他们行踪,猛然间有官兵寻上门,自然认定是他二人报的官。” “哦,”老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难怪他眼神凶狠,原来是心中压着怒火啊!” 辛康轻轻一笑,颇为赞赏得对老李点点头说道:“接着他才看向了隔壁,当时你们也应该看到了,他的脸色是不是阴沉的怕人。” 众甲卫纷纷点头应和道:“是的,眼神好似利刃一般。” “可是看到那名女子出来后呢,”辛康接着问道:“是不是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是一种松懈下来的感觉!” 众甲卫细细回想,果然如辛康所说,看到那女子走出门来,明显神色一松。 老李更是深有感触道:“确实如头所说!” 似乎早已料到众人会有此反应,辛康只是轻轻一笑道:“以我理解来看,此名女子对他应该及其重要,在他心目中,此女的位置应该仅次于自己。” “所以看她安然无事,便神色一松。”年轻卫兵稍加思索后开口道:“难道说……” 辛康伸手打断了他,开口道:“你可千万别瞎说,我为何认定那名男子是为首之人,是因为我发现那名女子在做重大决定时会询问男子。” 年轻卫兵闻听此言,顿时大笑道:“询问?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说话!头您又在信口开河自我揣测了!” 似乎平日里,这些人的相处就是如此,对于年轻卫兵的调侃辛康扭头瞟了一眼他,神色不屑道:“你年纪轻轻你懂个屁,有时候交流不是用说的,不是有句话叫做心有灵犀你听过没?” 老李哈哈大笑道:“头你说的对,他懂个屁,连此时无声胜有声都不知道到。” 闻听老李这话,辛康连忙摇头说道:“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把年纪了有空呢要多看点书,别整天想着那些好事。长生哪有那么容易,整天吃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当心身体。” 老李闻言一惊,抬眼看了一眼辛康,似乎对于他突然提起此事有些诧异,便笑着说道:“不是说那女子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到我了呢。” “这不是闲扯吗,想到那说道那,”辛康哈哈一笑,随即说道:“以前可能一直没注意,不过今天在阳光下才发现你最近又苍老了好多,你看看你还小我几岁,看上去怎么感觉要比我大个十来岁呢。” 老李闻言嘴角轻抖,呢喃道:“真的吗,我也是最近感觉身体有些虚。” 走在他前后的几名卫兵,登时哈哈大笑道:“让你别和那个陈有才混在一块,你非不听,那人能是好人吗?” 闻听众人这话,辛康连忙制止道:“闲扯就闲扯,别这样说人,好人坏人不是你们能说的。” 被他这么一呵斥,原本开玩笑的几人,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不说着说着嘴瓢了吗?老李你别介意啊,兄弟们没变的意思。” 老李嘿嘿一笑并为答话,对于这几人说陈有才是否好人,他才不会放在心上。他所想的是刚才辛康说他最近又苍老了许多这事,再加上自己这段时日确实有点老是犯困想睡觉,本来以为这乃是秋困并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不被提起可能他丝毫不觉,可是这么一说登时觉得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联系,看来此次任务回来要问一下给他药丸的陈有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马失前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沉思不语的老李,刚才言语有点偏激的那几位颇不好意思的紧走几步来到辛康身前小声问道:“头,老李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辛康扭回头来瞟了一眼,语气无奈地说道:“是不是生气我不知道,但我发现他好像有点不舒服。你瞧他那脸色,怎么这才没走多远就一脸煞白。” 几人被他这么一说,全都扭转头去,只见老李此时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沁着豆大的汗珠,就连呼气也是犹如风箱一般哈哧哈哧直喘。 众人面面相觑,这老李怎么一回事,这才从客栈出来没走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成这般模样。 按理说向他们这种行伍之人,一日行进四五十里基本是属于正常,虽说有些乏累,但也不至于走到脱相的地步。 辛康登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连忙挥手让众人停下。疾行几步来到老李面前,伸手一拍老李的肩膀,关心道:“老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老李茫然地抬起头,双目无神地注视着他,视乎并不能理解辛康为何有此一问。 辛康双眉紧皱,将搭在肩膀的手抬起来一看俱是汗水。忙惊呼道:“快来帮忙,老李有点不对劲。” 大家本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多年的好兄弟,平日里斗嘴耍混相互之间谩骂几句,都是不往心里去的。 而今一听到辛康这么一说,顿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了?” 有个焦急卫兵更是那拿手一推犹如木桩一样的老李,开口道:“你他娘的说话啊,你直勾勾的看着我干啥!到底哪里不舒服?” 老李并没有回答他,依旧张着嘴巴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似乎压根没有听到众人的呼喊一般。 众人都觉得此事透露着说不出的怪异,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在一旁素手无策的干着急。 作为领队的辛康,此时更是神色慌张,只见他伸手拍了怕老李的脸颊,询问道:“老李老李,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看着毫无反应地老李,辛康暗吸一口冷气,骂道:“这他娘是被人勾了魂吗?叫上去也不应成,把水囊给我!” 说着便把手随意的伸了出去,有甲卫应声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递在其手中。 “砰”塞子应声而开,辛康拎起水囊就给灌了起来,可张的老大的嘴巴竟然灌不进去,灌多少从嘴角流多少。 众甲卫一看这番情形,登时各个面若死灰一般。这人明显是只有出气没进气了,已经死人一个了。可如果是死人,又怎么可能还战立行走呢! 对于死人,他们自然是见得多了,但是如此诡异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辛康更是一头雾水,他不相信会有如此诡异之事,便伸手去耳后的经脉。虽然极度的轻微,但是至少能够感觉的到。 神色一松,长吁一口气道:“还有脉搏!” 闻听此言,众甲卫也都神色稍缓,便连忙说道:“头,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老李是装的?” “我那里清楚,”辛康摇了摇头,略加思索道:“要不这样,留两个人搀扶着老李返回乐安镇去求医,其他人还是随我前去祝家庄捉拿贼人。” 众甲卫纷纷点头赞同,虽说也担心老李的安危,但是受命出来缉拿贼人,现在知道消息若是拒不前往,恐怕回去也不好交差。 辛康随手指出两人吩咐道:“现在你二人,搀扶着他赶紧返回刚才的那个小镇,我记得在客栈的斜对面有一家跌打医馆,你们二人去问问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之间有一人就是刚才老李出言制止,让不要冲动的那名年轻甲卫。或许是出于感激,这名年轻的甲卫二话不说就将老李架在肩上往回赶,另外一位则是从中协助。 看着三人离去,辛康剑眉一立,神色肃穆地朗声道:“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这一来一回可不近,要是在遇上个什么事,天黑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说罢之后大手一挥,带着一众甲卫脚下生风的奔着西北而去。 客栈内,温子琦三人围桌而坐。 四人方桌上放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看似是绿豆糕,可上面却刻着朵朵花卉,色彩艳丽栩栩如生。南宫菲菲丝毫不顾及其花魁形象,左右开弓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着。 坐在其对面的秦可卿却与她正好相反,只见她秀眉微蹙一脸的心事重重,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南宫菲菲双手稍停,开口问道:“你还在想那杨弘之事?”说罢之后,也不顾及旁边温子琦的眼神,又将手里的半块糕点塞到嘴里。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无奈地干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金甲一去我们如果再横插一杠,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吃点东西返回城内吧。” 说罢之后身后捏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稍作品尝后,只见她双眼放光,惊叹道:“入口细腻满嘴清香,而且瞧着品相也是上乘。能做出此等美味,这位曹氏不简单啊!” 对于女子来说针织女红自然是样样不能少,若是再有好厨艺烧的一手好菜,那可是让媒婆能够踏破门槛。 而这两位,虽说也是女儿之身,但是对于针织之事那是一窍不通,至于厨艺更是想都不敢想。 南宫菲菲还好,至少能将水烧开煮个鸡蛋是没问题。秦可卿就有点让人大为钦佩,据她自己说,至今没有下过一次厨房,恐怕盐糖若不尝分辨起来都有一点难度。 如今见到曹氏竟然将及其普通的绿豆糕做出这么多的花样,顿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甚至有了拜师学艺之心。 坐在一旁的温子琦看着两人已将一盘糕点尽数吃下,任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便开口说道:“一盘绿豆糕,竟然就将你二位芳心彻底俘获?” 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南宫菲菲笑道:“温大哥,你说的这般轻巧,好似你会做一般。” 南宫菲菲本来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可坐在温子琦却不乐意了,更何况看到一旁秦可卿投来不屑的目光,便不加思索地回道:“这有何难!” “阿呀,”南宫菲菲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便笑着说道:“这小心眼又开始作祟了,那你说说这东西怎么做?”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激,温子琦毫不犹豫地说道:“嘿,这你还真小瞧我了,我小时候可是吃了不少的这东西,怎能不知道怎么做!” “小时候吃了就会做了?你这不是吹牛吧!”南宫菲菲依旧不依不饶地出言刺激着他。 温子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南宫菲菲其实是在激他,便嘿嘿一笑,志得意满地说道:“你还别说,我小时候…”话说到一半不由神色一顿,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我还真会做!” 虽然神色骤变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还是被单手托腮一直盯着他秦可卿发现,不过秦可卿并未出言打断,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甚至开口道:“吹牛可记得要打草稿,要不然牛皮吹破了可就麻烦了。” “连你也不相信我?”似乎对于秦可卿这样说他,温子琦有些失落,稍作调整后便开口道:“我先说一遍,你们将它记下,待会儿等到曹氏过来再行询问看我做的对不对!” 见他好似真是认真的,二位女子俱是一愣,但是事到如今,你如果不让他将这事说完,反而会让他如鲠在喉一般难受。 念及至此,便双双点头说道:“你说,我们听着!” 温子琦并没有留意这二位的神色,只是轻咳一声,“将刚收仓的绿豆清水冲洗干净之后,找一瓦罐浸泡六七个时辰以上,最好将其泡到外皮开裂。”说道这里只见他炫耀似的一扫二位,笑着问道:“你们可知为何要泡的开裂吗?” 对于他这样吊人胃口,这两位好像颇为反感,轻切一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二人并不知晓,只见他笑了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为了好剥皮!” 或许二人是真的不知为何要泡到开裂,闻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剥完皮之后呢?” “剥好皮之后,就可以上锅蒸了,当然上锅之前最好再洗一遍,将洗好的豆子放在盘子里面,稍加一些清水,就可以烧火开蒸了。再这里有个小秘诀就是一定要凉水上锅,待水烧开之后再蒸一炷香之间就差不多了。” 秦可卿好似真的要学一般,连忙伸手打断正欲说下去的他,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凉水上锅呢?” 至于为什么凉水上锅,温子期也不知道,因为他就是记得有此操作,至于是何缘由他并不知道,而今被秦可卿这么一问顿时语塞,这般马失前蹄的挫败感顿时席卷而来,双颊转瞬间变得绯红。 正在挖空心思想为何要凉水上锅,耳边传来一声:“一为细腻,二为留香!”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弄巧成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正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何缘由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登时应和道:“对,就是为了留香和细腻。” 面上虽然是镇静自然,但是心中却暗呼侥幸。要不是曹氏恰逢此时而来,估计这个尴尬事无法避免了。 念及至此,便扭转头冲着款款走来的曹氏,笑问道:“掌柜的,我刚才说的您都听到了,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曹氏手托食盘莞尔一笑道:“奴家一介女流才对此有所涉猎,想不到大人竟然也对此颇有研究。” 被她这么一夸,温子琦顿觉脸上有光,洋洋得意道:“掌柜的谬赞了,研究谈不上,只不过少时是吃的多了知道做法而已。” 正在摆放吃食的曹氏闻听他说少时常吃便眉头一皱,略作思索后开口问道:“奴家乃乡野村妇,哪能比的上公子家的厨娘手艺。” 正沾沾自喜地的子琦闻听曹氏这么一说,神色一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头道:“我可没有说是厨娘做给我吃的,掌柜的这话是何意思!” 曹氏淡淡一笑,解释道:“公子必定出生富贵人家,老妇人自然是不会亲在下厨了,那么便剩下厨娘了。” 听她分析地颇有道理,三人也不做反驳,便各自持箸,准备细细品味一番。 看着桌上五个小菜虽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却格外的精致。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温大哥,美女相伴今日你可是赚到了。” 本是一句调侃,却让正欲转身离去的曹氏停住了脚步,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 见她去而复返似有心事一般,坐在对面的秦可卿便开口问道:“掌柜的,可还有事?” 曹氏腼腆一笑道:“只是想问一下看菜色是否合胃口,这穷乡僻壤地也没什么珍馐美味,苦了几位了。” 按理来说,掌柜的询问菜色是否合客人的胃口,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她说这话之时,脸上虽挂着笑容,但却丝毫没有开心之意,反而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其这幅样子,秦可卿似有不解地问道:“刚才我可瞧见你是喜笑颜开的进门而来,怎么突然间面色深沉似有烦心事一般,这恐怕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吧!” 原本双眉扭在一起的曹氏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脸色瞬变,笑着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没有烦心事,只是适才听闻公子一语道出绿豆糕的玄机,有所诧异而已。” “诧异?”南宫菲菲手持双箸,似有不解地笑问道:“为何诧异?难道说你这手法是不传之秘?” 听闻她这么一说,曹氏连忙摆手笑着道:“一个小小的绿豆糕那有什么玄机,只不过民女没事之时就好摆弄这些,适才闻听公子所说特想讨教一二,不知…”说到这里,抬眼轻瞟了一下正在埋头公子狂吃的温子琦。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是显而易见了,在座的三人俱都是聪明伶俐之辈,焉能听不出曹氏此话是想让温子琦接着说下去而已。至于是不是真心讨教,那就不得而知了。 “哦?”秦可卿双眼一抬瞟了一下惊讶不已的温子琦,打趣道:“听到了没,曹掌柜想要拜师,你还不赶紧倾囊相授?” 温子琦一脸尴尬,他那里会教人做什么绿豆糕,适才所说也是全凭儿时的记忆所述。真要教可没有那本事,可是事到如今若再说自己不会,反而有些让人无法想信。 想到此处便双眉紧缩,努力回忆儿时所看到一切,可毕竟时隔太久总有一些地方极为模糊,无奈之下只能长叹一口气老实说道:“曹掌柜,并不是我藏巧不愿意说,而是确实时隔多年,儿时的诸多记忆无法彻底的还原,说到不对之处还清掌柜的莫要嫌弃。” 原以为曹氏听到这话,可能会就此作罢,可恰恰相反,只见她一脸激动地说到:“公子刚说,你所述的方法都是儿时所见?”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而是警觉地盯着她,可从那双炙热的双眸中丝毫看不出恶意,而是满目的欣喜。 究竟是何原因让她对制作糕点狂热到这般地步,温子琦并不知道。不过见其如此的认真,自己也不好故意的刁难。 便轻叹一声,开口道:“刚才我说到绿豆要上锅蒸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做一点陷料,记忆当中好像是放一点葡萄干。然后取出煮熟的豆子压成泥状,当然是越细腻越好。”说到这里,只见他言语稍顿,好似在询问一般看着曹氏。 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曹氏,猛然发现他停了下来,便一脸疑惑地问道:“公子怎么了吗?” 看她没有任何疑意,温子琦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待将豆子压成细泥状之后,便可起锅烧油了,这个地方有一关键之处,一定要小火。” 说到这里温子琦发现自己好像就记得这些,再往后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想开口解释自己只记得这些。 正在想着如何解释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尴尬,耳边突然响起曹氏的声音:“是不是待到油热了之后,放入压好的豆泥进行翻炒?” 经曹氏这么一提点,瞬间想起来就是如此,便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曹氏见自己说的没错,忙开心地说道:“那公子然后呢?翻炒之后还要加什么吗?” 加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的厨娘会加一些白色的粉末进去,至于是什么,年幼的他并不知晓,不过就以目前的判断来说,当时应该加的是糖。 念及至此,便说道:“加糖!” 似乎急于想知道后续是如何制作的,未待他话音落地,曹氏连忙问道:“然后还要做些什么吗?” 看着如此焦急的曹氏,让秦可卿和南宫菲菲大感诧异,按理说你若真心求教应该不是这个态度才对,可是看她的样子更像是核实一般。 被曹氏一直追问地温子琦似乎也发现这事有些蹊跷,便身子微微往后一撤,上下审视着她,良久之后开口问道:“掌柜的,我怎么觉得你并不像是在讨教?”言语冷冷,丝毫没有刚才的那种和煦之风。 正在兴头上的曹氏闻言一怔,登时脊冒冷汗,随即干笑一声说道:“公子多虑了,民妇适才听闻公子愿意倾囊相授,所以情绪难免有些激动。给公子造成误会,民女在这里向您赔罪。”说话间竟然双膝下跪。 在坐的三人俱都一愣,对于刚才她的言行虽然说有些不适,但也不至于到下跪赔罪这个地步。 温子琦连忙起身,上前搀扶道:“曹掌柜这可使不得。”双臂一用力,便将跪在地上的曹氏缓缓扶了起来。 将起未起的一霎那,只见曹氏丹唇微启,用近乎无声的声音说道:“琦琦公子。” 只有短短四个字,温子琦却犹如电击一般,搀扶的双手不由一停。随即神色如常的将曹氏搀扶了起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曹氏仿佛已感觉到,顿时双眼噙满泪花抽泣不止。 被温子琦身子挡住的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二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站起来的曹氏已满面泪痕。 二人俱是一怔,秦可卿更是略感疑惑地问道:“曹掌柜,您这是什么意思?” 曹氏伸手一抹眼泪,态度极为恭敬地回道:“回大人的话,民女这是喜极而泣!没有任何意思。” “喜极而泣?”南宫菲菲扭回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就因为温大哥刚才所说糕点制作手法?” 曹氏频频点头,如获至宝一般看着温子琦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让我今日有幸结识这位公子,乃是我曹氏近十五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二女俱是有一定身份之人,平日里也是听到过不少恭维话,可是像曹氏这般却是头一遭。 相视一笑后,南宫菲菲摇头道:“曹掌柜,您这话说的可是颇有水平呀,你瞧将我温大哥给吹捧的都有点局促不安了!” 原本站在温子琦身后的她,并看不出温子琦此时是何表情,听闻南宫菲菲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道:“小的该死,让公子陷于险境,小的这就退下.。”说罢话竟然真的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曹氏,南宫菲菲双眉微皱,眸色深深地道:“温大哥,想不到你还有这手。” “啊?”温子琦随口应了一声,仿佛并没有注意南宫菲菲问了他什么。 看其魂不守舍的样子,秦可卿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对着南宫菲菲说道:“菲菲,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南宫菲菲神色一滞,随即长叹一口气说道:“地方当然是好地方,住着也舒服,景色也不错,关键吃的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就一点不好!” “哦?”秦可卿瞟了她一眼,语调悠悠地问道:“哪一点不好?” 似乎知道秦可卿必有此一问,未待她话音落地,南宫菲菲便说道:“就是时间太多,没有住的尽兴,要是能在树下赏回月就无憾了。” 听闻她这么一说,秦可卿眉睫一动,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我二人就不回去了你看怎样?” 话虽然是冲着南宫菲菲所说,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依旧怔怔发呆地温子琦 第一百三十三章 善解人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啊,”温子琦闻听此言,一脸震惊地说道:“俩位刚说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他刚才并没有听二人之间所谈之事,秦可卿微微一笑,重复道:“我和菲菲觉得此地住的颇为惬意,想要住一晚,你可有异议?” 未待他做出反应,坐在其侧面的南宫菲菲狡黠一笑,开口道:“可卿姐,你就放心好了,我敢保证,温大哥一定会没有意见的!” 正持箸沉思的他听此一说,愣了片刻,便按捺住了满腹疑团,露出明亮的笑容,笑着问道:“菲菲妹子为何这么确信我会毫无异议呢?” 听他的口气,好像有其他想法一般,这让原本面有兴奋之色的秦可卿,登时一脸茫然。便双眉微皱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有异议?” 这话一出就连刚刚笑的颇为开心的南宫菲菲也是一愣,附和道:“难道你不想跟可卿姐,花前月下?” 温子琦登是将头摇好似拨浪鼓一般,惊呼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呀?” 南宫菲菲微微有些怔忡,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温大哥你最好说清楚你,摇头是何意思!” 跟随凌坤子修习魅术多年的他,放眼整个江湖,真能左右其心智的估计也就一手之数。可自从与这俩人相识以来频频受制,不知是功力有所退步还是其他某些原因。 如今被南宫菲菲这么一逼问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求救似地看向秦可卿,这一看,差点吓得他从凳上跌落在地。 只见秦可卿面色铁青,双眸好似刀锋一般死死地盯着他。若细耳听之,都能听到好像她将一嘴玉齿咬的咯咯之响。 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摇头的意思是对留在此地没有意见,便发现原本双眸俱是怒火的秦可卿此时神色突变地望着巷口。 坐在她对面的南宫菲菲业已发现秦可卿的异样,便扭转头顺着其眼光望去。 视线的尽头,只见有三位金甲卫兵正在并排而行。 金甲卫兵?三人相视一望后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地距行宫尚不算太远,有甲兵偶尔前来也不算什么怪事。 “咦?”温子琦略感诧异地说道:“他们不是应该去祝家庄吗?怎么回来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眸中闪过一抹阴云,抬眼凝望:“果然是之前的那一行人,前后离去不足一个时辰,而今去而复返,难道说有什么变故吗? 正在迟疑之间,三位金甲卫兵已来到距客栈两三丈开外。刚才远瞧并未看得清楚,如今走到近前,才发现三人并非是并排而行,而是两人架着中间的一位。 细看之下发现三人俱是满头大汗,按理来说中间所架之人应该是最为轻松,可事实上中间这位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却是出汗最为厉害,说他是汗如雨下一点也不过。 就在温子琦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甲卫们业已发现他们三人。 或许是并未想到这几位依旧留在此地,甲卫们明显一愣,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客栈门口,低头一拜道:“大人!” 三人之中也只有秦可卿有官位在身,所以南宫菲菲与温子琦二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此二人所称呼的大人是指秦可卿。 秦可卿更是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微微颔首道:“嗯,你们不是因该去祝家庄缉拿贼人去了吗?怎么会又去而复返出现在此地呢!” 年轻甲卫抬头看了看正对而坐的温子琦,回道:“回大人的话,甲卫李迅不知突患何疾,目光呆滞汗如雨下,领队辛康命我二人搀扶他回小镇就医。” 见其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温子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毕竟他只是一介布衣,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扭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 可门口站着回禀的俩名甲卫却认为,此人还在有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对外依旧是那名说话干练的女子出面。 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在此人回看一眼女子之后,女子便开口说道:“原来如此,那此地可有医馆?” 年轻甲卫摇头道:“小的不知,不过辛领队说前面拐弯处似有一家跌打馆兴许有医生坐诊。” 闻听这两位要将李迅送至跌打馆治疗,温子琦倍感诧异地说道:“他又不是跌打损伤,你送去跌打医馆能派什么用场!” 或许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此事,经他一提点,二人瞬间觉得此事好似真的不妥。 跌打医馆乃是治疗跌打损伤正骨推拿之类,他俩虽然对医治之事一窍不通,但是老李一看就不是此类毛病,即使是架过去也是白忙一场。 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去碰碰运气。 念及至此,年轻的甲卫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也不知道是否有用,只能去碰碰运气。” 或许真的是一起相处久了,眼见触手可及的希望顷刻间化为泡影,年轻的甲卫竟然眼含泪花,抽泣了起来。 虽然对这个年轻的卫兵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但此时看着真情流露潸然泪下的他,温子琦心有不舍,长嘘一口气说道:“也别去碰什么运气了,把他抬进来,放到后院我的客房内。” 二名甲卫并不知道此话是何意思,一脸茫然的互相看了看。 不只是他俩不知所措,就连坐在一起的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也是一脸疑惑,似有不解地看着他。 看其投来异样地目光,温子琦自然知道二人是何意思,便嘴角微扬,淡淡道:“人命关天!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 正午的阳光格外明媚,照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刚才的一笑似乎带有温度,看之则遍体舒畅。 闻听这四字,原本一脸疑惑的秦可卿登时双眸含光,缓缓地点头道:“好一个人命关天!”说话间朗声说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人搀进去。” 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俩甲卫,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便连忙架着老李从门口进来。 刚欲要跨门槛之际,只见曹二牛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拦在门口,开口道:“大人不好意思,本店客满,请您另换他家!” 虽然说辛康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对其赔礼道歉,可他依旧对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而今见到这两人竟然要将这一位看上去生死难料的人抬进店里,这他焉能答应。 温子琦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此一茬,看着一脸决绝曹二牛几人俱都怔在原地。 此店乃是曹二牛一家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倘若此人真的不幸丧命于店内,这对他们的影响可想而知。 设身处地一想,曹二牛的做法虽然有失道义,但毕竟没有什么过错。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曹氏火急火燎地从后院冲了出来,上去就是一巴掌,呵斥道:“往日里听的那些都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这个时候还说个屁,赶紧给我让开。” 看着如此泼辣的曹氏,众人暗暗咂舌不已。 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曹二牛并没有应声让开,而是眉毛一立,大声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话,他若死在这里影响的可是我们,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出生在丧宅之中。” 听了这话,曹氏更是气的手直抖,她也知道二牛这个做法是为了这个家好。可从小母亲就告诉她,做人不能太考虑自己的得失,要多为他人着想,凡事谨记人命大于天! 便神色一凛,语气如霜道:“二牛,快让开,别耽误时间。” “耽误什么时间,”曹二牛抬手一指怔在原地的甲兵,开口道:“他们在这里磨蹭才是耽误时间。” 看其油盐不进的样子,曹氏急的差点要哭了出来,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叫做你见死不救,你知道吗?” 闻听此言的曹二牛将眼一翻,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见死不救,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媳妇和儿子饿肚子!” 被他这么一说,曹氏也不知该如何说,无奈之下只能抽泣道:“二牛,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也是因为有人不计后果对你施救。我知你是为了孩子,可你要记住一点,有些事是因果轮回的,今日你不积阴德,他日何来福报?” 在场之人听之无不动容,山野小镇一家巴掌大客栈的老板娘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或许是曹氏说的福报之事对他有所触动,也有可能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总之曹二牛悻悻地侧身让开了大门。 年轻的甲卫看之神色一喜,连忙张嘴正欲说些感谢之语,却被曹二牛伸手打断。 “好了,好了”曹氏见他让开了门,伸手一抹脸上的泪珠,催促道:“时间紧迫,赶紧将人抬到后院客房去。” 对于他二人来说,后院并不陌生,于是便架着老李从众人面前穿过直奔后院而去。 本欲紧跟而去的温子琦,猛然停下脚步,转身过来冲出曹氏夫妇虚空一拜。 看着行此大礼的温子琦,曹氏大惊失色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小奴怎能受的起!” 救人心切的他并没有细细品味此话是何意思,只是稍微一愣便扭头追了进去。 他不在意,但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 闻听曹氏此言,一旁的秦可卿双眉紧缩在一起,上下打量着曹氏。以她所见,一向说话得体的曹氏绝不会说出这般不合时宜的言语,非主非仆却自称小奴,此事可不像是说错话这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胆小如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正在驻足凝望的曹氏,猛然间觉得有目光扫了,便收起欣喜之情,一脸淡然地笑了笑。 秦可卿走上前去,凝目浅笑道:“曹掌柜,刚才便想和你说一件事,被他们一折腾差点忘了。” 曹氏闻言一怔,随即轻轻一拜,从容不迫地说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说话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刚才的紧张之感。 秦可卿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曹氏之举并不感到意外,便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我二人准备留在此地过夜,还劳烦掌柜的帮忙准备一些晚膳的吃食。” 开店之家自然希望客人长居,可曹氏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如此。闻听秦可卿说二人要滞留此地,顿时双眉紧皱,一脸疑惑地说道:“刚才大人说的是二位,不知是哪俩位呢?” “怎么,有区别吗?”秦可卿眉睫一动,幽幽叹息道:“那掌柜的是希望我和眼前这位姑娘呢,还是我与后院正在救人的温大夫呢?” 闻听此言,曹氏顿时觉得此话好像意有所指,便虚言应对道:“大人,我觉得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就被后院的一声惊呼给打断“妈呀!” 在前厅的四人闻听此声,稍作惊讶便都急忙赶向后院。 客房内,年轻的甲卫一脸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地老李,嘴唇轻颤,结巴道:“温大…大人,这…这是什么?” 正在拧眉沉思的温子琦,闻言看了看没有被吓晕过去的年轻甲卫,说道:“还不错,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只是惊呼一声。”说着便将帷幔放了下来。 甲卫不解其为何要将帷幔放下来,正欲开口询问是何缘由,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刚想回头叱喝一番。 将说未说之际,猛然想起此时来人极有可能是外面的那位秦大人,便咽下了已到唇边之话循声望去。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只见本应该在前厅休息的秦可卿正面露担忧之色从门口走了进来。 年轻甲卫暗呼好险,这位秦大人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一二的,稍有不慎便会惹怒了她。 欣喜之余,顿时也明白刚才这位温大人为何要将帷幔放下来了。 秦可卿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床前,担心地牵起温子琦的手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站在一旁的甲卫蓦然发现二人竟然执手而立,顿时露出一脸震惊。细看之下才发现二人竟然颇为登对。 心中暗道:“辛大人只凭几个眼神便能确幸二人之间应该是相互爱慕,只不过并未点明而已!而今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之前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很。原本淡定从容的这位温大人,就是听到隔壁传了一声惊呼才勃然大怒。事后也得以证实,隔壁所居住的不就是眼前这位秦大人吗? 而刚才的惊呼,虽然是自己一时害怕而失声大叫,却可能被在前厅正在休息的秦大人误认为客房内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极速赶来确认。 念及至此,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躬身说道:“回秦大人的话,刚才是小人一时害怕,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正欲解释的温子琦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说了吧,没事就是他害怕而已!” 或许是刚才过于着急,秦可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没顾及男女之别,牵起了温子琦的手。 此时闻听甲卫说没有异状,才神色一松,发现姿势颇为不雅,便连忙将手收回。 这一幕被站在身旁的甲卫尽数看在眼里,若要是经历过一些的人此时即使是再不济也要将头低下以免尴尬。可他非但没有低头,而且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 若要是职位相等处于平级或者是朋友,那么秦可卿可能会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可如今秦可卿贵为四品督察,你一个隶属巡防营的护卫,饶你身上穿的金甲,也只是一个卫兵而已。也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岂不是子找罪受嘛。 事情并没有出乎意料,只见秦可卿扭转身伸手一个大嘴巴打在甲卫地脸上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秦大人?是谁告诉你的。身为甲卫大声喧哗,该打。” 蓦然挨了一巴掌的甲卫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不就是害怕吼了一嗓子吗,怎么上来就是一嘴巴。 心中虽然不服,但是脸上却一丝都不敢流露出来,赶紧低下头回道:“是温大人告诉卑职的,大人教训地对,小的知错。” 紧随秦可卿而来的南宫菲菲,并没有迈步走至床前,只是站在桌旁边静静地看着一切,直到甲卫低头认错,她才摇了摇头哀声叹气道:“小兄弟,我和你说,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挨了一巴掌的甲卫,也不敢询问自己因何被打,只是低着头站立在旁边一语不发。 “子琦,到底怎么一回事?”出了一口气的秦可卿,扭过头来询问道:“这个大头兵因何失声大叫?” 闻听秦可卿称呼甲卫为大头兵,让倚桌而坐的南宫菲菲拍掌大笑道:“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我有大头!” 显然年轻的甲卫也是第一次听此称谓,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正在打趣的南宫菲菲,小声嘟囔道:“我头大吗?”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幽幽道:“好像是不小!” 秦可卿抬眼轻瞟,叹息道:“你能成为金甲卫,一定很努力!” 听不清好赖话的甲卫,闻言以为是在夸奖他,便连忙喜笑颜开地回道:“多谢大人夸奖!” 闻听这番言论,秦可卿是好气又好笑,便伸手截断了正要准备夸夸其谈的他,开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正准备一诉到底的他,尴尬地张了张嘴,但发现秦可卿双眸含光,顿时委屈地低下头去。 瞧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温子琦浅浅一笑,开释道:“努不努力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胆识确实是不错,他只是失声尖叫而已,你再看看另外一个!”说着拿手一指躺在地上的甲卫。 经他一提醒,秦可卿才想起刚才是两个人抬进来的。如今只看到一个人,另外一个却是不见踪影。便顺着手指瞧去,只见另一个脸色惨白低躺在地上,便惊讶地问道:“吓晕了?” 温子琦缓缓地点点头,语气柔和道:“是的,被吓得。” 对于被吓晕这件事情,南宫菲菲显然不信,便一撸袖子,大踏步走到床前,说道:“温大哥,你这说慌唬人的本领可是炉火纯青,被吓晕,吓我一个试试。” 看着她双袖撸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样子,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息道:“菲菲妹子,注意你的形象,你可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不能暴露其身份,便口气一转,笑着说道:“你可是要嫁人的姑娘家,哪有挽胳膊撸袖子的千金小姐。” 也许是感激南宫菲菲对他的出言提点,闻听她不信邪要上前观看,金甲护卫连忙伸开双臂挡住视线,惊恐道:“小姐,你就不要看了好吗?” 一向说一不二的南宫菲菲何曾受过这样的阻拦,便欲发火斥喝,可是看其一脸诚恳,便讶然道:“为什么不要看了?” 金甲护卫一张脸涨得通红,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为了小姐好,恐小姐受惊吓才如此。” 见其说不出所以然来,南宫菲菲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开口斥责,便听到甲卫身后的温子琦开口道:“他说的没错,你们最好是不要知晓了。” 闻听温子琦也这般说,就连一旁的秦可卿也顿生好奇,抬眼一瞧紧闭的帷幔,疑惑地问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二人的胆小如鼠,连这个大头兵也不如?” 温子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说你二人胆小如鼠,只是不想让你二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二人俱是聪慧异常的人,听到这里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秦可卿更是双颊绯红,扭转头一跺脚跑了出去。 “咦,”南宫菲菲打了一个冷颤,伸手拍了拍甲卫的肩膀说道:“大头兵,不错啊!”说罢也扭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迈步离去的二人,温子琦一头雾水,看着甲卫呢喃道:“我刚刚说什么了吗?她们怎么一转眼都跑了。” 甲卫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摇头道:“小人更不清楚了啊。” 思索片刻,仍是一头雾水的温子琦撩开帷幔,长叹一口气说道:“先不去管她们二人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解决它才对!” 闻听要开始救治老李,年轻甲卫登时一脸的感激。俯身一拜道:“温大人大恩大德,祁乐没齿难忘。”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道:“原来你叫祁乐,那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你可以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祁乐一脸的迷茫看着温子琦,并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便小声地问道:“温大人你让我说什么呢?” 正在帮老李退去衣衫的温子琦头都没有抬,沉声问道:“老李是在何地沾染上这个东西的?” 甲卫连忙摇头道:“小人不知啊。” 似乎对于这个回答颇为意外,温子琦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笑道“你不知道?老李可对你不薄?你连他何时中了蛊都不清楚?” 第一百三十五章 唯命是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蛊?”祁乐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不解地问道:“温大人,什么是蛊?” 看其浑然不知的样子并非是刻意装出来的,温子琦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叫蛊其实并不准确,因该叫做蛊术才对。蛊术其实也是一种巫术…” 尚未等他说完,生性耿直的祁乐便开口打断道:“那温大人,老李还有治吗?” 或许对于祁乐来讲,蛊术巫术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老李的性命,是否有治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看着嘴角轻轻颤抖的温子琦,祁乐似乎意识到自已刚才又多嘴了,便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大人,我又多嘴了。” 温子琦本欲开口斥责其一番,但是看在他之所以如此不懂礼数,全是担心其袍泽弟兄的安危。便微微一笑道:“没事,我能理解你。” 看着并未恼火的温子琦,祁乐顿时觉得眼前这位大人,好似与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些吆五喝六的大官并不一样。 正在想究竟是何地方不一样,耳际传来一声,“虽然难缠,但并不是无药可医。” 耳听到可以医治,祁乐长吁一口气,傻笑道:“那就好,有治就好!”说话间就地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正在埋头苦思该用何种方法拔蛊的温子琦,闻听祁乐此言,顿时失声笑道:“怎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说话间发现祁乐竟然就这么躺在了地上,便微微一怔,稍加思忖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刻最好不要就这么躺在地上。” 不明所以的祁乐,以为是在怪罪他,便嘿嘿一笑道:“大人,小的实在是累的受不了了,容我稍微喘口气再来服侍您。” 正在低头检查老李的温子琦头都没回,开口道:“要休息的话,最好座起来在桌椅上休息,你现在毛孔大开,躺在地上寒气极易侵犯体表,如若将邪气滞留在体内就会生病。” 原以为是怪罪于他,而今一听缘由竟然是担心自己,登时直起身来一脸惭愧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哽咽道:“是,小的知道了。”说话间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在温子琦的身后恭敬地站着。 虽说温子琦正在低头查看病情,但对身后的动静好像是净收眼底一般,默默的摇了摇头道:“怎么不去休息反而站在旁边了。” 祁乐揉了揉微红的眼圈,憨厚一笑道:“回大人话,小的已经休息好了。” 温子琦轻笑一声说道:“行,既然说不累,那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 闻听有事需要他做,祁乐双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温大人请尽管吩咐,祁乐万死不辞。”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道:“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让你去巷口的跌打医馆取一些雄黄末山甲末过来,然后再让此店的掌柜帮我热一壶烧酒。” 本以为是何等的大事,闻听就是跑个腿,祁乐登时一愣,随即便扭转身一溜烟的跑出客房。 温子琦回头一瞥躺在床上的老李,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按理说你为行宫内卫,因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外族之人才对?可你这一身的蛊又该如何解释。” 说到此处猛然回头,只见曹氏手持一酒壶双眸含泪正站在门口看向屋里。 “曹掌柜?”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曹氏会出现在门口,一脸惊讶地问道:“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公子话,”曹氏侧身一拜,态度极为恭敬地说道:“刚才出去的那位甲卫说您要一壶烧酒,奴婢便送来了。” 温子琦双眼一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曹氏,冷冷道:“曹掌柜,我乃一住店之人,您自称奴婢这恐怕不妥吧。” 曹氏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质问放心上,迈步来到桌前,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回头对温子琦说道:“今日的曹掌柜,谁说不能是昔日的奴婢呢?”说罢便欠身一拜,躬身退了出去。 温子琦何等机敏,听了曹氏这无头无尾的一番话,顿时脊冒冷汗。如果按照曹氏所言,他应该和曹氏是主仆关系才对。 这十五年来他一直在山上跟随师父修行,那里有什么仆人奴婢可以使唤。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便摇了摇头,似要将脑海之中的诸多疑虑尽数甩出一般。 看着摇头晃脑的温子琦,刚踏进房门半脚的秦可卿一脸诧异地询问道:“子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子琦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道:“被老李这个毛病弄得有点头昏脑涨!” 见没有什么大碍,秦可卿长吁一口气,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迈步来到桌前,娇叱道:“吓死我了,我这一进门,看到你在这里摇头晃脑,我还以为你得了失心疯了呢!” “嘿嘿,”温子琦挠了挠头,尬笑道:“我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的失心疯呢。”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道什么一样,神色一变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对你说!” 看着神色突变得温子琦,秦可卿先是一惊,随即开口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 刚欲开口的温子琦突然侧身看向门口说道:“你稍等一下!” 未待他话音了落地,便看到祁乐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手里领着一个大的包袱。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他手中之物,失笑道:“祁乐,你不会把人家的所有留存都讨要来了吧!” 祁乐摇了摇头,否认道:“回大人的话,我没有讨要啊,我把我的佩刀典押在他那里了啊。” “什么意思?”站立在一旁的秦可卿似乎不明白祁乐说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什么叫做吧佩刀典押了?” 祁乐晃了晃手里的包袱说道:“刚才温大人吩咐我去巷口的跌打医馆讨要一点雄黄和山甲末,谁知那老丈非但不给还漫天要价,我又没有钱,只能把佩刀押在那里了!” 秦可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身为一个甲卫,竟然将佩刀都典押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吗?还有就是刀都了怎么巡逻缉拿犯人啊。” 祁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典押佩刀用来换药有什么错,便将头一抬,据理力争道:“刚才温大人不是说过一句人命关天吗,佩刀算什么,若要是能救人,我才不管有没有触犯律法呢。” 闻听此言,秦可卿怔了一怔,似乎对这个满头沁着汗珠的大头兵能说出这番言论颇为惊讶,便神色一凛:“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甲卫都说出来人命关天这种道理。” “啊?”祁乐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呢喃道:“不是我说的呀,是温大人刚说的!” 秦可卿当然知道人命关天这番话正是刚才温子琦和自己所说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位甲卫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也受到影响。 “你念及袍泽情深,不顾律法条令说出这般让人闻之肃然起敬之话,这让我对你另眼相看,”秦可卿眉睫一动,淡淡道:“但是佩刀还是不可以随意典押!”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开口道:“你拿过去将佩刀赎回来,免得回去挨罚!” 祁乐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打心眼里害怕的大人,不知所措道:“大人,小的不敢!”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温子琦,微微一笑道:“秦大人说的没错,你就按照她说的照办吧!” 闻听连温子琦也这般说,祁乐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秦可卿递来的银子,躬身一拜道:“多谢秦大人,小人这就去!”说罢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扭头走了出去。 秦可卿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扭头一瞥正咧嘴大笑的温子琦说道:“你若说你没用邪术让他对你唯命是从,我打死都不信!” 温子琦耸了耸肩一摊手,语气无奈地说道:“这就是个人魅力!” “切,”秦可卿撇嘴不屑道:“快收起你这幅丑陋不堪的嘴脸!还个人魅力,你也不瞧瞧自己长的那模样。”说话间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鄙夷。 温子琦并未搭理她的调侃,只是轻轻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对于个人魅力一事,我还是颇为自信。” 谈笑间秦可卿一瞥躺在床上的老李说道:“刚才祁乐说老李中了蛊,什么是蛊?” 听闻出言,温子琦眉头瞬间皱在一起,语气森森地说道:“蛊术乃是一种巫术,可以杀人于无形,甚至可以控制中蛊之人。” “控制?”秦可卿双眸精光一闪,沉声道:“那不是与你之前说过的魅术相似?” 并未想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温子琦稍微有些诧异,略做沉思便开口道:“说是相似也不为错,不过有着本质区别。” “哦?”秦可卿一脸讶异,疑惑地问道:“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温子琦想都不想便开口道:“魅术旨在控制,而蛊术如果没有即时的医治,那是必死无疑!” 秦可卿闻言一惊,稍作思索道:“他一个甲卫,难道是仇杀?” 温子琦神色肃穆地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仇杀可能性极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化险为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脸色清冷地站了起来,语气如霜,“你说不是仇杀?何以断定!” 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反应,温子琦转过身去拿手一指躺在床上的老李缓缓道:“你来瞧瞧他。” 秦可卿大步上前,顺着指尖看去,只见牙床上躺着一位上身衣衫尽数退去的男子。 细眼一瞧,发现此人瘦骨嶙峋,根根肋骨净收眼底。唯一让人觉得此人尚有生机,便是那缓缓移动地腹部。 乍一看此人除了瘦的离谱之外,并未发现有何异状。 秦可卿疑惑地扭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温子琦,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见其并未发现异状,温子琦浅浅一笑,抬手一直老李的腹部,问道:“你没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吗?” 经他一提点,秦可卿才发现好像似有那么一丝古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看着缓缓蠕动地腹部,秦可卿顿觉脊冒汗粟。按理来说人若躺下,腹部会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可老李的腹部竟然是左右蠕动,好似里面有一活物在游走一般。 秦可卿瞪大双眸又瞧了一眼,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之后,扭转头来一脸疑惑地说道:“就是它?” 温子琦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对,蛊术多从口入,若有机会下蛊,何不直接毒杀。费这功夫干什么?” 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头,“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说他并非是因仇被人下蛊。既然不是寻仇,难道是情杀?” 念及至此,转眼看了一下老李的容貌,随即摇了摇头也否认了情杀之可能。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是因为财帛遭人惦念? 可像他们这种一年下来也攒不了几两银子的人,如果真是因财被人下蛊,属实有点小题大做。 虽说此事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但终究是被遇到,若是置若罔闻全然不顾,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可眼下真的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老李能够化险为夷。 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温子琦,看着她一会双眉紧锁,一会又叹气连连,便出言道:“我知你现在心乱如麻,本不该再给你增添烦恼,可是兹事体大,我还是觉你最好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本已心乱如麻的秦可卿,闻听还有她并不知晓的事情,顿时满脸的惊讶地看着温子琦。 以对他的了解,虽说不能算是善解人意,但也绝不会是火上浇油的人。而今既已发现自己早已是焦头烂额还说出此番言语,那么必定是如他所说事情颇为复杂。 念及至此,便单手轻揉额头,缓缓道:“你说吧,还有什么事。” 温子琦眉睫一动,正色道:“蛊术,并非我周国所有。” “什么?”秦可卿双眸一闪,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话未说完,顿觉此处并不是就她二人,便转眼瞥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甲卫,发现依旧是不省人事,便接着说道:“不是本国人士?” 温子琦微微点头,稍作思忖便开口道:“此蛊乃为羊毛疔,乃是苗疆不传秘术,中蛊之人若不即时服用药物,身上就会长出犹如羊毛一般的白色丝发,其残忍程度可想而知。” 苗疆,地处南越与西凉接壤之所,传言有三十六寨,地势险峻多以山峦群峰为主。若不是因为其地理缘故易守难攻,恐怕早已被南越与西凉分封而食。因地处偏远,又与周国素无往来,所以周国子民对其了解颇少。 秦可卿也不例外,耳听温子琦说这蛊术乃是苗疆秘传之术,先是一怔,随即开口道:“苗疆之人怎会与一个甲卫有过接触呢?” 温子琦伸手打断她的话,纠正道:“并不是有过接触,而是一直在接触,此蛊虽说中蛊只需一次,可平常的控制却是需要隔三差五的服用药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会蛊术的苗族人,整天和一个驻守行宫的甲卫可以接触,让人不用细想都是脊冒寒粟。 原本一脸愁容的秦可卿,闻听到此反而镇定了许多。只见她双眼微眯,冷冷地打量着床上地老李。 良久之后,只见她唇角微翘,轻笑道:“事到如今多思反而无益,我们手里唯一的线索也就是此人,倘若此人不幸身亡那我们就更是无头苍蝇。” 说到这里伸手将垂下来的帷幔,用丝带扎了起来,回头对着温子琦莞尔一笑道:“温大夫,此人有几成希望可以治愈?” 被秦可卿唤作温大夫,让他差点从圆凳子上滑了下去。连忙坐直了,尴尬地轻咳一声说到:“七成,我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秦可卿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只有七成,这几率也太低了点吧。”说到这里抬眼一瞪温子琦,语气森森道:“是你技术不行?还是其他的原因才导致之没有十成的把握。” 温子琦嘴角轻颤不已,呢喃道:“说我技术不行,若换做他人,我敢断言不超过三成。” 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被秦可卿给听了进去,闻听他如此呢喃,便抚掌大笑道:“此时真应该给你找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脸色。” 或许刚才并没有意识到神色有异,此时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顿觉尴尬无比,便迈步走到圆桌之前拿起上面所放之物看了起来。 二人本已颇为了解,自然不必多说。此时见他已开始专心致志的调配药粉,秦可卿便收起嬉闹之心,默默的战立床帏之前。 午后本就宁静,此刻两人又都默不出声,耳边除了老李似风箱一般的呼哧声再无其他。 秦可卿回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老李,脸上瞬间爬满愁云。本来固若金汤的行宫,看来早已是千疮百孔。 就已目前自己所掌握情报来看,这位田司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北疆奸细。 而那位陈有才也是虽然身在行宫,但是却对柳南天惟命是从。再加上现在得知行宫之内还有一位用蛊高手隐藏其中。 先不说此人是谁,现在行宫有多少人被其控制都很难估量,若是人数众多,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念及至此,顿觉犹如千钧之担在肩一般,不由自主长叹一口气。 本在低头调配药粉的温子琦,似乎知其所想一般,听到她叹气连连,便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掉一个针都可能听到的客房,他这声不可谓不大,可秦可卿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双眸紧盯着床上的老李,只不过她的脸色并非刚才那样沉重,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抹得意。 见其好似并没有反映,温子琦尴尬地摇了摇头,随即拎起手中已经调配好的药囊走到床帏前,开口道:“秦姑娘,待会我要进行拔蛊,需要刚才的那个甲卫从旁协助,劳烦你出去唤他一声。” 秦可卿应声点了点头,便转身迈步向门口走了过去,将出未出之际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谢谢。” 未待话音落地,她便从门口一闪而出,只留下温子琦一个人怔怔的望着门口傻笑。 几息过后,好似一阵风的祁乐跑了进来,双足一踏入客房门,便看到他心目中伟岸的大人,此时正咧着嘴一个人傻笑。 便快步上前轻轻呼唤道:“大人?大人?” “呃,”温子琦尴尬地扫了一眼祁乐,吩咐道:“将老李扶起身来,我这就为他拔蛊!” 祁乐呵呵一笑,便跳上床去将老李扶了起来。 温子琦看了看他一副憨傻的样子,长叹一口气道:“谁要是收你做徒弟,还不得活活气死?” 说话间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左手持一盛满烧酒的海碗,右手持一如鹅卵大小的药包。 祁乐伸头一瞥他手中之物,好奇地开口道:“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啊? ” 温子琦头都没有抬,言语柔和道:“左手为酒,右手为药,驱除此蛊,需用纱布包裹药粉蘸烧酒。”说话间只见他轻抬右手用攒了烧酒的药包在老李的后心口划了一个圆。 祁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稍加思忖便恍然大悟地说道:“大人你是在做法!” “咳,咳” 温子琦呛咳几声,失笑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在做法呢!” 祁乐嘿嘿一笑,正色道:“大人刚说蛊术乃是巫术,小的是这样想的,既然是巫术,那么必须要用法术来解,所以我才觉得大人是在做法。”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里一惊,但脸色依旧如常,一面在老李背后画着圆,心里一面嘀咕,刚才自己说这话之时,此人明显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用心听,甚至出言打断我。 可如今尽然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难道说此人的记忆力异于常人。 念及至此,便笑着说道:“你当时不是在着急老李的安危,压根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嘛,怎么会记得我说过的话呢。” 似乎被揭穿没有用心听有一丝尴尬,只见他脸色一红笑道:“大人,我刚才都急死了,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脸色顿时变的洋洋自得道:“不过我这人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温子琦微微一怔,笑着问道:“什么不同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妄自菲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因疑惑而停下了施法的温子琦,祁乐不以为然地说道:“大人,不是有种说法叫过目不忘吗,我是过耳不忘!” “过耳不忘?”温子琦一脸讶异,笑着说道:“有这天赋,你应该不至于此吧!” 并非他对甲卫有偏见,而是如果真如他所说,如果走仕途不是应该一路坦荡才对,怎么会是行伍出身呢? 木纳的祁乐好像听明白一点温子琦的意思,便苦笑一声道:“本就家境清寒,中间又惨遭变故,温饱都难以为继,哪敢去有其他想法!” 或许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豁达地说出自己的遭遇,温子琦怔忡地点了点头,感同身受地说道:“世事无常,谁都无法抗拒命运的年轮!” 说罢之后也不管祁乐是否能够听懂,便低下头去继续给老李拔蛊。 手里一边画着圆圈,嘴上一遍念叨着:“羊毛疔,苗疆秘蛊,中蛊之人毛孔俱开汗如雨下。需用雄黄穿山末蘸烧酒搽拭前胸与后背。前后交替各搽拭十八下。如此反复数次直至毛发俱出。”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有意是说给祁乐听一般。 祁乐凝住目光,细细品味着刚才所听到一切,良久之后,好似想到什么疑点一般,双眉皱在一起,小声地询问道:“温大人,那如何避免中蛊呢?” 温子琦闻听大惊,想不到看似憨头憨脑的祁乐竟然这样聪慧,便连忙说道:“蛊术乃苗疆特有的巫术,我大周之地难得一见,并不是人人都能够遇到的。至于如何避免就比较简单了!” 本来神色凝重的祁乐,闻听如此玄乎的东西,避免起来反而极其简单,便连忙着急地问道:“是什么方法?” “开口问!”温子琦浅浅一笑,戏道:“够不够简单!” 祁乐嘴角抽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对于眼前之人所说之话他是深信不疑,可这也太过于简单了,简直有一点让他匪夷所思! 看着一脸茫然的祁乐,温子琦笑了笑解释道:“蛊术乃是巫术,你不能用常识去判断,神秘莫测的下蛊之人平日里和常人无异,但在下蛊之时却要遵从内心,就是不可以说谎。”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开口道:“小的明白了,天赐秘术尚留一弊,绝不会让其十全十美。” 温子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将老李调转身来正面而坐。 或许是刚才后背拔蛊引动其腹内蛊虫骚动,只见本来面色就有些苍白的老李此时脸色更加难看。 祁乐疑惑地抬起头,但瞧见温子琦一脸的从容淡定,便将满脑的疑惑尽数驱散。 “怎么?”温子琦似乎知道他刚才想问什么,便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老李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呢?” 祁乐闻言略感诧异,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想问这事,不过后来一想既然大人都没有觉得不妥,那一定是正常现象。” 温子琦抬头瞟了一眼,似乎对祁乐所说有些惊讶,便柔声道:“蛊术乃是颇为奇怪的一种秘术,你可以理解成为一种有生命的毒在身体里。” “有生命,”祁乐一脸的惊讶,疑惑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蛊其实是活着的?” “对,”温子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已知的几种都是以活蛊下毒,待人服用之后在体内作祟。” “原来是这样啊,”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匪夷所思地侧头看了看老李的腹部,讶然道:“这个蛊看来是怕这三样东西,后心一驱赶,它就往前心跑,所以老李才比刚才看上去要难受。” 温子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你这个解释倒是颇为有趣,也让人能够一听就明白。” 听了夸奖之后的祁乐,好似有点不好意思,只见他伸手揉了揉鼻尖,嘿嘿一笑道:“小人愚笨,只能这样想。” 闻听此言,温子琦连忙打断他,柔声道:“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点也不愚笨,能这样想,反而说明了你看待事物的方法和常人的角度不同。若假以时日调教一番,成绩不可限量。” “啊,”祁乐闻听眼前这位大人如此夸奖他顿时喜笑颜开,笑着说道:“大人你真会开导,小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说道这里,长叹一口气,近乎无声地呢喃道:“要是我真如大人所说,应该能发现老李的异样才对。” 本想佯装没有听见,但看其好似对老李中蛊之术颇为自责,温子琦只好暗叹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为何这样说。” 本以为自己声音足够小,眼前这位大人不可能听到,而今听到温子琦这样一问,便知刚才的呢喃之语已被尽数听去。 无奈之下只好轻笑一声,开口道:“小的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对于他们说的长生不老之事从来不相信…” “你说什么?”温子琦伸手打断正欲继续说下去的他,神色凝重地问道:“ 你刚刚说他们?这他们是谁?” 蓦然被打断的祁乐,以为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正在思忖是何地方惹这位大人不快,而今见他竟然开口询问,便连忙回道:“就是那些整天吃药,想要长生不老的甲卫啊!” 闻听于此,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据他所知目前并没有什么药物可以让人能够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即使是有,恐怕也是价值千金,绝不是一些小小的甲卫可以承担的起的。 念及至此,便开口问道:“怎么,你们甲卫中很多人吃长生不老药?” 好像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一般,祁乐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很多啊,不过很多人都是三五天吃一粒,老李因为无儿无女又没有其他的嗜好,就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上面了。” 温子琦神色一凛,上下打量了一番祁乐,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长生不老的药丸是用什么制成的,但是应该脱离不了精气神三补。可是这三补的药物各个都是价值昂贵,依你们甲卫的财力,恐怕很难承受地起才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服用呢?” 似乎知道温子琦这般隐晦地说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一般,祁乐神色感激地说道:“小人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细节并不知晓,不过像老李这样把药丸当饭吃的基本上没有。”说道这里深色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温子琦。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看着他的温子琦所发现。 见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温子琦略感吃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乃是直性子,不可能话到嘴边却不说。 便语气柔和,笑着说道:“怎么,和我还这样?” 见被点破,祁乐神色略显尴尬,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并不是小人不愿意告诉大人,而是小人觉得这等鸡毛算皮的小事,也来麻烦大人有点难为情。” 闻听此言,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轻笑一声道 “说吧,什么事情!” 得到首肯的祁乐双眉紧缩,思忖片刻开口道:“适才大人所说只要开口询问就能避免被人下蛊,可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面之人究竟是不是包藏祸心,总不能逢人就开口询问吧。” 温子琦全身一震,抬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面显稚嫩的甲卫,长吁一口气道:“你是害怕你周围有精通蛊术之人?” 好似被猜到心中所想一般,祁乐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轻身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有此想法,因为深知老李所认识之人并不多,除了行宫之内有所交集的一些人之外,因该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苗疆的人才对,所以...”话说道这里便嘎然而止。 温子琦何等聪明,闻听到此自然知道祁乐所说之话是何意思,便笑了笑,戏虐道:“你觉得下蛊之人应该就在你所认识的人当中?” 祁乐并未说话,只是双唇紧闭缓缓地点了点头。 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即使是透过窗户进来,依旧夺人耳目。 温子琦抬起手来,一指躺在地上的甲卫,笑着说道:“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皮囊下面藏着是什么,就好比他一样。” “他?”祁乐显然没有想到,温子琦会话锋突转指向一直昏迷不醒的这名甲卫,便疑惑地问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下蛊之人?” 温子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他怎么会是下蛊之人呢?你看其睡的多沉,他充其量只能算个伤心人罢了!” 坐在一旁的祁乐,听了之后一头雾水地看这地上的甲卫,呢喃道:“伤心人?大人你是看到他眼角的泪痕了,还是知道什么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我与他不熟,当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下蛊之人,但我可以根据一些细节推断!” 茫然不知所措的祁乐闻听于此,恍然大悟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即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通过细枝末节可以做出一番推论,同理下蛊之人也可以这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衣无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话虽说得如此简单,但是只要细想一下就可知道,能做到观察入微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刻意隐藏。 或许是觉得自已说的太过于轻巧,刚待话音落地,祁乐便颔首低眉道:“对不起大人,小的又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温子琦并未因为他的打断而心生恼怒,反而对他这样却是更加的赞赏,眼见着他面有愧色便柔声一笑道:“能发现自己的弊端,方能有所成长,再说了你并没有说错,何来对不起一说?” 耳听温子琦如此教导自己,让自认为天生愚笨的他,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追随其左右的想法。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身穿金甲领命驻守行宫,怎么可能这样随心所欲说走就走呢。 念及至此不由心生烦闷,顿时哀声叹气道:“回大人话,若能时时受到大人提点,小人可能真会有所成长,而今只有这短短数个时辰,恐怕是难有长进。” 温子琦何等聪慧,自然也知道他想说什么。闻听他发出如此感叹,便知眼前这位甲卫可能是真心要求学,便将手中的药囊与烧酒递予他说道:“眼看十遍,不如手过一遍。” 看着递来之物,祁乐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地问道:“大人您是什么意思,换一下药吗?” 温子琦双眸紧皱,唇角扯起一抹浅笑,开口道:“什么换药!你来!” “我来?”祁乐凝住目光,怔怔地望着温子琦,诧异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来?可我什么都不会呀。” 见其甚是紧张,温子琦便收起刚才跳脱的表情,双眸幽深地看着他,缓缓道:“之前你可能什么都不会,但今日之后你便会了。” 祁乐见温子琦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随随便便这么一说。便颤颤兢兢地接过东西,按照刚才所看到样子在老李的后心口缓缓地搽拭了起来。 看其手法完全是按照自己刚才所做,温子琦一改刚才的肃穆,笑着说道:“万般由心,没必要刻意模仿。” 本来全身绷紧祁乐闻听此言,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稍作调整便继续搽拭了起来,或许是刚才这一句对其有所触动,顿觉下手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 看他双臂不再生硬,动作也不是再生搬硬套,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赞许道:“这样就对了,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有些事其实看起来颇为复杂,但当你明白其中道理,便可以水到渠成。”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大人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似乎早已料到他回是这般反应,温子琦浅浅一笑道:“全然没必要紧张,辨别究竟谁是下蛊之人也是如此。” 正在全心搽拭的祁乐闻听此言,便连忙停下手中之事,抬头问道:“我也可以做到吗?” 温子琦哈哈一笑,伸手一指老李的后背说道:“半盏茶之前,你也说过这话,可如今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祁乐怔了一怔,低下头看了看手中之物,呢喃道:“小人明白了!”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温子琦抿嘴一笑,淡淡道:“刚才你也说了天赐秘术尚留一弊,绝不会让其十全十美,这话一点都没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下蛊时的弊端是不可妄语,那么反过来讲其地方就会做得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祁乐双眸含光,仔细的品味道:“大人的意思是说,下蛊之人平日里做事都是天衣无缝没有瑕疵可言吗?” 温子琦大感意外,如此短的时间就能领悟其精髓,这让他有点始料未及,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欣慰。 看着默不作声的温子琦,祁乐认为自己并未理解正确,便失落地低下头,仔细回味刚才所听到的这几句话。 正在埋头苦思不得其要领之际,耳听到温子琦常叹一口气,笑道:“祁乐,你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对你的认识。” 祁乐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一脸不解地问道:“大人,你此话时在夸奖我吗?” 未待他话音落地,门外传来一声,“何止是夸奖。” 随着一声轻笑,客房的木门被徐徐推开,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二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看到祁乐正手持药物在帮忙搽拭,南宫菲菲立即瞪大双眼,疑惑地问道:“大头兵,怎么是你在弄。” 正准备跳下床对秦可卿行礼的祁乐,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问,便连忙回道:“是温大人在教我如何拔蛊。” 南宫菲菲一愣,诧异地看了一眼正盘坐在床位的温子琦,显然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回事,便疑惑地问道:“教你?” 说话间祁乐已经下了地,迈步来到秦可卿面前,抱拳一拜,恭敬道:“大人!” 秦可卿抬眼了看一下祁乐,笑着说道:“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开始拜师学艺了,他都教你什么了,让我也开开眼界。” “回大人的话,”祁乐抱拳行礼,神色尊敬地说道:“温大人正准备教我如何辨别谁是下蛊之人。” 正在苦思如何寻找下蛊之人不得其法的秦可卿,闻听温子琦竟然知道方法,顿时眸若双刀一般瞟了一眼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温大人还知道如何辨别谁是下蛊之人啊!” 坐在椅子上的南宫菲菲,单手持起酒壶,轻嗅一口咂舌道:“明明是酒,为何闻起来一股陈醋味呢,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吧!” 此话一出秦可卿顿时双颊泛红,扭会头来白了一眼正手抚额头佯装思索的南宫菲菲。 刚欲开口呵斥一番,却看到祁乐急匆匆的跑过去惊喜地问道:“这位姑娘给我看看好吗?” “啊?”南宫菲菲讶异地看了看一脸兴奋地祁乐,疑惑地闻道:“你要看什么?” 发现南宫菲菲并未明白他要看什么,祁乐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眼前之人的记忆略感失望,便又重复了一遍道:“刚刚姑娘不是说这壶酒泛着浓浓的醋味吗,我想看看。” 南宫菲菲怔了怔,随即抚掌大笑道:“不错,你这个一本正经的调侃委实让人忍俊不止。”本就要发火的秦可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喝一声“好你个大头兵,连你也敢出言嘲讽我!” 祁乐神色木纳的转过头来,一脸不解的说道:“我没有啊,我说的是真的呀,我曾听人说酒如果没有放好就会变成醋一直没遇到过。适才听闻姑娘说这壶酒透着醋味,自然想要一探究竟了,怎么就成了嘲讽大人了。”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南宫菲菲看着祁乐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笑得眼泪直流,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便开口说道:“这一点你和温大哥真的很像,什么事情都能说出个二二三三来。就凭这一点不拜师可惜了。” 闻听此言,祁乐激动地抬眼一瞟床上的温子琦,顿时懊悔不已,心中暗忖道:“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拜师呢,真是失策。” 正在暗暗惋惜的祁乐,闻听温子琦哈哈一笑道:“我俩年岁应该相仿,极有可能他都要年长我几岁,我怎么能收人家当徒弟呢,再说了我的情形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即使他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力,可如今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益春堂的门徒而已,是没有资格开山收徒的。 听闻此言的南宫菲菲,神色顿时一怔,呢喃道:“对不起温大哥,小妹说了不该说的话知。” 一直站在其身边的祁乐,蓦然发现南宫菲菲竟然为此而受到责备,便坦然一笑道:“姑娘的好意,祁乐心领了,但是拜师这种事情是讲究缘分的,虽然我也很想整日伴其左右聆听教诲,但是缘分不到强求是没有用的。” 说道这里,只见他对着温子琦虚空一拜,恭敬地说道:“祁乐不敢强求其他,只希望温大人能教会小人如何辨别谁是下蛊之人。” 原本因为调侃而神色不悦的秦可卿闻听此言,双眉紧皱,淡淡地问道:“你执意要学究竟是为何。” 祁乐微微一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抬眼望向床上的温子琦,见其微微颔首,便开口道:“回大人的话,我怀疑对老李下蛊之人应该就在我们身边。” 秦可卿回头一瞥温子琦,便已猜到他有此一做全是因为自己,顿时心中一暖。但脸上依旧神色如常地对着祁乐说道:“你说下蛊之人就在你们身边,你可有证据?” 祁乐神色凝住,慌忙摇头道:“还没有!”对于秦可卿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一个眼神就足矣。 闻听此言,秦可卿神色一滞,双眸犹如利剑一般直指其心,冷声道:“既然你没有证据,你何以敢如此信口胡说。” 原本就对其有所恐惧,而今又被这般呵斥,顿时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大人话,小人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知道老李他认识人并不多,查起来应该不难。” “原来如此,”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指床上的老李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很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鸡儆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祁乐摇了摇头,小声回道:“并不是很熟,但是老李为人古怪,与其交往的人并不多,所以查起来应该不是很难。” “原来如此,”秦可卿顿时明白,笑着说道:“那你准备怎么查呢?” 听此一问,祁乐神色一怔,他并没有想过该如何去查,从何处查起。被秦可卿这么一问,才发现好像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般简单。 看着怔在原地的祁乐,秦可卿坦然一笑道:“空有一颗心是不行得,还需要有切实可行的计划,你若像无头苍蝇那般乱窜,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将自己深陷其中。” 被秦可卿这么一说,祁乐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呢喃道:“我只想快点找出凶手,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 仔细想想确实没错,既然下蛊之人能够隐藏在行宫之中直到如今都没有被发现,想必是颇有一番手段,而自己无品无衔贸然去查,相当于羊入虎口一般。 念及至此,不由摇了摇头自嘲道:“大人说的极是,小的无权无势即使是真的有所发现,困怕是人微言轻没有几人回相信这等荒唐之事。” 坐在床上的温子琦,看他好似曲解了秦可卿的意思,便抽身让老李原躺在床上,自己则翻身一跃来到祁乐面前。 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人若自信,做起事来往往事半功倍,可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又谈何让别人对你信任呢?” 祁乐茫然抬起头,盯着面前这位比他小几岁的大人,几欲张口,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曲解了刚才秦大人的话。” “曲解?”祁乐扭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似有不解地说道:“难道秦大人的意思并不是…”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伸手截断了他,摇头道:“秦大人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在问你有何计划而已。”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尴尬地笑道:“原来小人误会了秦大人的意思。” 坐在凳子上的南宫菲菲手持酒杯,感慨道:“一个人这般的不自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祁乐嘿嘿一笑,并未作答。只不过他的笑声中有那么一丝丝的苦楚,在场之人皆已听出。 见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南宫菲菲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随手一丢,蓦然起身来到床前,指着老李说道:“如果驻守行宫的甲卫中多几个这样的人,恐怕明年的帝王巡视将会取消了。” 南宫菲菲这话一点没错,连守卫宫城的甲卫都能被异国的奸细下蛊控制,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百灵之长的人呢?若下蛊之人以性命相要挟,被其捏在手心里的这群人,还不对他言听计从。如此煞费苦心部署,应该绝不只是想要为了在甲卫中树立威信。 在场之人皆都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想不通的是老李为何会突然发病,难道是下蛊人之忘记了给他解药? 一想到有很多事情自己并不是一清二楚,秦可卿顿时愁从心来,唉声叹气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真让人火大。” 说话间只见她迈步来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推开,阳光顺着窗缝照了进来洒在地上。 温子琦长吸一口新鲜空气,回头瞟了一眼床上气喘吁吁的老李,狡黠道:“相必大家都听过杀鸡儆猴吧。” 除了祁乐之外,另外俩名女子都点头应道:“当然听过,”南宫菲菲更是不解地问道:“温大哥你这话是何意思?” 一旁的祁乐点头一脸茫然的扫视着众人,小声地问道:“温大人,什么叫做杀鸡儆猴?” 温子琦微微一笑,柔声道:“待会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哦”祁乐点了点头,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温子琦环视一圈,见众人都默不作声,便轻咳一声开口道:“你们可能好奇我为何救治到一半,将他凉在一旁任由他自生自灭。” 二女并不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反观祁乐却是连忙摇头,正色道:“我没这个想法,大人如此做必定有你的道理。” 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摇头轻笑一声,接着道:“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所以我才对其放任不管。” 南宫菲菲不解的“咦”了一声,诧异地问道:“温大哥,我可记得你说过人命大于天,现在却对他不管不顾,这恐怕有点说不通吧!” 说道这里神色一变,一脸狡黠道:“难道温大哥变成了沽名钓誉之辈!” 对于南宫菲菲的戏虐,温子琦并为放在心上,知她也是随口一说,便一笑了之。接着说道:“因为我想到,如果我将其彻底的救治了,也就相当于暴露了蛊术被人发现之实。” 秦可卿双眼微眯默默地看着他,似在仔细品味刚才所听到一切。 良久之后,见她神色一松,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 南宫菲菲也是机敏之人,稍作思索后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懂了!” 看着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祁乐挠头嘟囔道:“你们都明白什么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三人相视一笑,温子琦眉间一挑,语气柔和地说道:“祁乐你大胆细想一下,我为何只救治了一半。” 祁乐诧异的“啊”了一声,便双眉紧皱做苦思状,呢喃道:“救一半,并不是不救,也就是说大人只是确保其没有生命危险!”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似在询问一般。 温子琦展颜一笑,缓缓道:“不错,就是这样。那我为何只是确保其没有生命危险,而不彻底治疗呢?” 似乎并没想到温子琦会接着问他一般,祁乐一脸惊讶地说道:“大人,还是问我?” 温子琦笑着点点头,一脸正色的说道:“当然要你自己来想,这样你才会过脑子。” 见其并不是开玩笑,祁乐便低头沉吟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呀,您太看得起我了。” 一直在床边的南宫菲菲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人,摇头道:“不是他看得起你,而是你太看轻自己了。看你这绞尽脑汁的样子我来提醒你一下,如果老李安然无恙的返回行宫会怎么样?” 祁乐想都不想,开口道:“当然大家伙开心了呀,袍泽弟兄幸免于难,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呀!”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淡淡道:“手足兄弟情羡煞旁人,可如果按你所说下蛊之人也在其中他会怎么想?” 被他这么一提点,祁乐脸色渐渐发白,额头上也是渗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降低了音调道:“他恐怕是惊恐多于开心吧。” “惊恐之余会怎么样,”南宫菲菲一瞥其苍白的脸色,笑着说道:“如果你是下蛊之人,你会怎么样?” 祁乐双眸低垂,凝神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我是这个下蛊之人,第一感觉就是我的事迹已经败露。” 一直并肩而立的温子琦,闻听到此,面上不由浮起了赞叹之色,便出言问道:“然后呢会怎么样?” 祁乐双眉略皱,顺着这个方向稍加思忖便说道:“如果确认事迹已经暴露了,那么处理此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则是奋起反抗,搅得行宫天翻地覆,二是远遁他乡从此隐姓埋名。” “对,没错。”温子琦赞赏地拍掌道:“那如果事迹没有暴露呢,是不是一切如常?” 祁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原来不彻底治愈,是不想打草惊蛇。” 温子琦面露喜色,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才只要确保他无性命之忧即可。” 原本一头雾水的祁乐,经过刚才这么仔细一推敲,瞬觉豁然开朗,心中对眼前这位大人更是钦佩不已。 欣喜之余,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抬头看着温子琦说道:“大人,打草惊蛇我懂了,可杀鸡儆猴我还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子琦微微一笑,开口道:“下蛊之人乃是苗疆的细作,潜藏在行宫必定是有所图,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祁乐点点头,笑着说道:“费尽心机,当然是有所图,如果并无其他想法,何苦跋山涉水来我大周,行此等危险之事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可卿闻听到此,顿时轻声笑道:“你是一点就通,一通就亮。现在都知道这些了,那你倒是说说这老李按照你之前所说应该是日日都有服药,怎么会就突然发病了呢?” 祁乐腼腆地挠了挠头,沉吟片刻后小声道:“小的是这样想的,甲卫之中必定有很多人被他下蛊,老李之所以发病,一种可能性可是是无法承担的起高昂的费用断了药物。” 秦可卿眉睫一动,笑着说道“那第二种呢?” “呃”祁乐面色一沉,似乎对第二种的想法颇为抵触,但终究还是开口道:“第二种可能就是下蛊之人故意让他发病。” 第一百四十章 丧心病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他对于第二种想法颇为得抵触,温子琦眉睫一动,笑了笑开口问道:“怎么?觉得此种想法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祁乐默默的低叹一声:“何止是难以让人接受,如果真是如我所说这样,那只能用是丧心病狂来形容此人了。“ 南宫菲菲闻听他这样说,顿时神色一滞,随即温言道:“大头兵,我告诉你,你越觉得不可思议,事情却往往越是如此。” 祁乐闻言脸色铁青,久久不能平复,但看着温子琦一脸的漠然,便知南宫菲菲所言不错。 虽然他不愿相信,但是此刻老李就气喘如牛的躺在床上。如此铁证如山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可如此做的意义何在呢?虽然有那么一思的猜测,但终究觉得不太可能。 念及至此便双眸中包含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悲哀之色,呢喃道:“温大人,难道真是这样吗?” 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好似想到了什么,欲待出言细说一二,想了想,便又狠下心来淡淡道:“祁乐,你既然已经想到,为何不干脆说出来呢?” 祁乐眉睫一震,稍加思忖便恭敬地说道:“小人觉得人性应该不至于恶到这个地步,但是老李发病确实太过蹊跷!” 立于窗前的秦可卿淡淡一笑,面色宁静地站起来,走着祁乐对面语调森森地说道:“不至于?” 说罢冷笑一声,接着道:“眼下虽是太平盛世,可那是千千万万的将士抛头颅撒热血所换了的,你以为边疆和你行宫一样,一片祥和吗?” 说到激动之处,只见她秀眉微粒,一脸的愤慨。 祁乐不由一愣,刚欲开口辩解一二,却发现秦可卿正怒目而视,登时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 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了,秦可卿眉睫一挑,话锋如刀地说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哪里说的有失公允吗?” 祁乐虽然木纳,但不至于呆滞到不明事理的地步,便躬身一拜,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小人并未由此想法,小人只是觉得...” 话未说完便被情绪激动地秦可卿出言打断,“觉得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一片祥和的行宫,真的是我大周皇帝烧几次香拜几次黄天厚土祈求来的?” 闻听于此,一旁的南宫菲菲顿时大惊失色道:“可卿姐,你可是四品督察,怎么能妄议君非呢。”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提醒,秦可卿也知刚才之言有点太过于放肆,但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眼前这个小甲卫再无无外人。 便面沉似水,眸带杀意地盯着祁乐,冷笑道:“你对我刚才说的有什么看法吗?” 秋日的午后,虽然有和煦的阳光,但门窗俱开的客房仍让祁乐感觉遍体生寒,好似三伏天入冰窟一般。 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祁乐脸上漏出了尴尬地笑容,不过他的笑容之中多了一些怆然,多了一些决绝,小声道:“小人也觉得督察大人说的有道理。” 直到此时,祁乐才知道此人上午的时候为何那般豪横,一言便可决断辛领队的去留。 四品督察,在祁乐眼里已经是需要顶礼膜拜的官了,就连掌管行宫一切事宜的卓大人也只是比眼前这位貌美如花,性格怪异的女子只高一级。 再仔细一想,就连四品督察都有事需要询问这位温大人,按照这个思路来算,眼前这位看着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温大人,岂不是正真的位高权重吗? 念及至此,看向温子琦的目光不只是先前的单纯崇拜,又多了一些的尊敬。 正在思忖地温子琦猛然间觉得有目光投来,一猜便知定是祁乐,便不慌不忙地抬头轻笑道:“我猜想你又有什么想问地了是吧!” 祁乐点头如捣蒜一般说道:“回大人话,小人觉得刚才秦大人所说有一句不实!” “哦,”温子琦并未想到他会对秦可卿刚才说的话提出异议,便轻笑一声说道:“那一句呢?” 站立一旁的秦可卿闻听此人竟然敢出言反驳自己,顿时笑得说道:“一个小大头兵,也该质疑我,你倒是说说看,我那句说的有问题?” 本来对大头兵这个称谓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反对的祁乐,此刻闻听秦可卿有这么叫他,登时笑嘻嘻地说道:“不是小人质疑,只是觉得大人刚才说的行宫乃一片祥和之地并不赞同!” “不赞同?”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菲菲,闻言大呼道:“你怎么想的?” 祁乐牙根紧咬,面色铁青地沉吟道:“小的也只是听说,行宫高墙之内也是并不干净。” “不干净?”南宫菲菲笑着说道:“是不太干净,我昨夜...” 话说至一半,便觉自己失言,登时话锋一转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昨夜..夜观星象,发现行宫可能要遭窃。” 温子琦和秦可卿尚未从汗颜中反映过来,便听到祁乐惊呼道:“姑娘你是卦师?” 若非强扭自己大腿,估计温子琦都能笑到抽筋,正在思忖南宫菲菲会如何作答。 耳边传突然来了南宫菲菲压低嗓音的一声:“正是!” 客房内顿时除了老李出喘气声,再无其他声音。就在南宫菲菲以为此事可能到此就结束之际,只见祁乐竟然撩疱跪在面前,态度诚恳地说道:“请仙师帮小人卜上一卦可好?“ 南宫菲菲瞪大双眼看着跪在面前的祁乐,不知该如何作答。 正在苦思该如何解释之际,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狂笑。 安静的客房突然传来这阵狂笑,让人顿时毛骨悚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另外一名甲卫,正在那里狂笑不止。 或许觉得气氛突然有丝异样,狂笑的甲卫连忙收声,抬眼一扫众人,这一扫差点又将他吓得晕过去。 只见那一位曾经开口要让辛领队脱衣服滚蛋的大人,此时正面露凶色,冷冷地盯着自己。 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躬身一拜道:“小人刚才多有失礼,还望大人能够恕罪。” 说话间余光一瞟跪在地上的祁乐,心中暗呼,这个家伙着是怎么得罪眼前这位姑奶奶了,怎么跪在这里了一动不动。 正在思诉所谓何事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刚刚为什么发笑。” 甲卫闻声连忙开口道:“小的吴琼,刚才一睁眼看到祁乐在哪里跪祖宗一样跪这味姑娘,顿时觉得可笑便...” 南宫菲菲正愁没有理由扯开话题,闻听此人这么一说,顿时佯装大怒道:“你说什么?祖宗?我有那么老吗?” 谁知这吴琼非但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笑得犹如花一样说道:“刚才是背影,看不出姑娘仙容,只见他态度恭敬,小人自然以为是拜见他家姑奶奶,所以才瞎想。” 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由头避开之前的话题,南宫菲菲便应付了一声,:“那现在呢?” “现在?”吴琼顿时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道:“姑娘长得风华绝代气质出众,静静的站在这里就犹如仙子降临一般,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原本还满面怒容的秦可卿,听他在这里一顿猛夸菲菲,顿时摇头轻叹道:“油嘴滑舌。” 正夸在信头上的吴琼,也不管是这句话是谁的,连忙摆手辩解道:“我可不是油嘴滑舌,我是有一说一。这位姑娘的美貌可是世间少有,我吴琼活到现在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之人,说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一点也不夸张。” 一直面露愠色的南宫菲菲,冷哼一声说道:“满口胡言,你何曾见过我笑呢?就敢说这样的假话来哄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唉,”吴琼连忙摆手,一脸正色道:“姑娘这话就说错了,您看您现在面露不悦都是这般倾国倾城,如果再展颜一笑,那岂不是祸国殃民吗?”说到这里只见他摇头叹息道:“照我说啊这青州花魁给您提鞋都不配!” 此言一出,温子琦暗吸一口凉气,心中直呼吴琼啊吴琼,你前面纵使是夸一万句,也被这一句给淹没了。事到如今我看你是凶多吉少了。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刚才笑眯眯的秦可卿顿时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吴琼。 正说的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吴琼,慕然间觉得为何气氛有些不对,刚才还笑嘻嘻的这位大人,突然间怎么眼神一变,一脸怜悯地看着自己。 心中顿时觉得难道那句说错了吗?可眼前这位女子明明听了之后心情大好,甚至都伸手对我大家赞赏。 便洋洋得意道:“小人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对于相卜之术确实略通一二。” “哦? ”南宫菲菲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摇头道:“你说你会相卜之术,我怎么就不信呢?” 吴琼正欲开口,便听到跪在地上的祁乐出言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吗?” 吴琼顿时脊冒冷汗,心中嘀咕道:“只要不是青州花魁,她爱谁谁。”但是脸上却满面春风道:“难道你认识这位仙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弓之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吴琼问出这般没有水平的问题,祁乐一脸鄙夷,不屑道:“不认识我能跪在面前吗?还有你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官居何品,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嘶”吴琼回头瞅了瞅面露微笑的秦可卿,虽然和这个祁乐同分在一个小队没多久,听说此人只是比较木纳而已,说话办事还是脚踏实地不是那种不着四六之人。 念及至此,便收起刚才一脸谄媚之相,正色道:“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害我吓的都信口胡说了。” 祁乐双眉紧锁,一脸的讶异,嘟囔道:“我倒是想开口和你说,可你刚才给我机会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吴琼双颊登时泛红,尴尬地轻叹一声说道:“唉,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这样对我。”说到这里突然小声问道:“既然你认识,那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这不合礼法啊!” 尚未等到祁乐开口,站在他面前的南宫菲菲,便抬手截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先闭一下嘴,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已话到嘴比的祁乐,看着她双眸好似利剑一般直透人心,顿时吓得闭紧双唇,生怕不小心说出一个字来惹她不快。 看着祁乐颇为听话,南宫菲菲目光又转向了吴琼,阴冷地笑了笑,道:“刚才风大,我没听清你说了什么,最好再说一遍!” 风,那里有风! 吴琼环视一圈,发现客房门窗俱开,心中一凛,原来此人是想让我去关门窗啊,我当时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里,满脸堆笑地说道:“仙子既然吩咐,小的必定照办。”说罢便迈步来到窗前,将窗户轻掩。 嘴上也不闲着,沾沾自喜地邀功道:“听话听音,如果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吴琼不是白活这么多年了吗?” 见过自吹自擂的,但是像吴琼这般确实是少见,秦可卿单手扶额,摇头叹息道:“不知是何来的这般自信!都死到临头了还全然不知。"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准备要关门的吴琼听的一清二楚,只见他双手扶门呆立在原地。 因背对众人,所以并不知道他现在是有何反应,但是瞧其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此时他应该是非常的害怕。 良久之后,只见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结巴地问道:“仙…仙子,这门还要。。要关吗?” 众人看他这般不由一怔,刚刚还牙尖嘴利,怎么一转眼间变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被他称为仙子的南宫菲菲双眼一眯,学着他说道:“当...当然要关了,仙子怕你待会哭声太大,吵到后山上的仓鼠!” 吴琼嘴角轻颤,呢喃道:“后山上哪有什么仓鼠,早被那些溃军给抓光了..” “等等,”正在一旁看戏的秦可卿连忙抬手示意呢喃自语的他住口,目光一扫而来,沉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本就在后悔自己刚才嘴多,而今又发现连这位脸若寒霜的大人好像也得罪了,连忙失口否认道:“小人什么都没说。” 闻听他竟然否认刚才所说,秦可卿登时火冒三丈,秀眉一拧,脸色骤变,大呵一声:“过来!” “啊,”吴琼瞪大双眼,狐疑道:“大人是在说小的吗?” 尚未等秦可卿说话,跪在地上的祁乐扭头提醒道:“你是猪脑子吗?秦大人是四品督察,会和你开玩笑吗?” 未待祁乐话音落地,只见吴琼“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敬地回道:“督察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大人罪该万死!” 与秦可卿并肩而立的南宫菲菲顿时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际:“怎么,这么快就不结巴了,看来还是我的威慑力不如督察大人的名声。” 秦可卿也知吴琼刚才信口开河满嘴瞎说,惹怒了南宫菲菲,但是他刚才所说后山有溃军之事不可不察。但是得罪在前,若是这样随意就将此事不了了之,难免会让她心里不快。 便长叹一口气说道:“菲菲,我先有正事,待我问完话你在收拾他可好。” 南宫菲菲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可卿姐,你说什么呢,当然是你正事要紧,这种人我见多了去了,才不会将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呢!”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脸上依旧冰霜未消。 秦可卿微微一笑,并未在说下去.二人之间得感情早已不需要用什么虚言来客套,有些事情相识一眼,便知对方想什么。 二人之间说的毫不在乎,但是跪在门口的吴琼脸颊边的肌肉却是紧紧一跳,事到如今他依然是一头雾水,只是感觉好像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麻烦。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冷冷地声音,“你刚刚说后山哪有什么仓鼠,都被那些溃军给抓光了,是不是?” 刚才之所以失口否认,乃是下意识的怕又说错了话得罪人,而今知道眼前之人位高权重,自然不敢出尔反尔,连忙躬身回道:“是的大人。” 见其不再油腔滑调,秦可卿便压下了心中怒火,朗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仓鼠都被溃军抓光了?哪里来的溃军。” 闻听溃军二字,南宫菲菲脸色瞬间突变,虽不能算上消息灵通,但是其手下情报人员也不再少数,可并未听过有什么战事。而且溃军都已出现在城外,那说明此战至少是数日前发生才对。 念及至此,登时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抬眼瞧向秦可卿,似在询问她是否知晓此事。 二人早已心意相投,秦可卿自然知道南宫菲菲看她是何意思,便微微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见其也尚不知情,南宫菲菲登时暗吸一口凉气,虽然她二人都是长生殿侍卫,但秦可卿还官拜四品督察,按理说官面上的消息应该是比她灵通的多。 可如今看来,此次一战,别说她了就是连官面上都没有任何消息流出,这才是让人害怕之处。 试想一下,战事早已溃败,国家上下还无人知晓,如果此时敌军奋起直追,那举国上下不都是待宰的羔羊。念及至此,南宫菲菲登时脊冒寒粟。 或许二人平日里早已潜移默化的受到对方感染,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人,秦可卿也是如此,只见他神色一凛开口问道:“吴琼,你一个行宫甲卫,按理来说只有行宫之内出了事情你才知晓,为何这后山有溃军之事你也知晓?” 耳听秦可卿这么一问,吴琼心头一颤,稍加思忖后,便道:“金甲卫也有内外之分,小人之前是负责行宫外围的。” 虽然去封统领亲如兄妹,但对于其中细节并未问过,耳听吴琼这么一说,登时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去围剿这伙溃军了吗?” 跪于地上的吴琼,好似感觉秦可卿在冤枉他一般,顿时辩解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是受命驱赶而已,绝不是围剿!” “驱赶?”秦可卿双眉一皱,不解地问道:“既然是驱赶,那说明他们应该是出现在行宫附近才对,难道说?”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吴琼已然明白,只见他连忙点头道:“是啊,他们一行人在行宫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何所图,被我们领队发现便下令将其驱赶至此地的后山上。” 南宫菲菲闻言大惊,一脸不可置信,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群人先出现在行宫附近,后来才被你们驱赶至此?”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吴琼颇感羞愧地点了点头,小声地回了一声:“是的。” 既然已经确认有这么一股溃军存在,秦可卿登时焦急的问道:“他们人数有多少,可有旗帜表明身份。” 这话一出,顿时觉得自己这是在说笑,既然是溃军当然是丢盔弃甲。 可吴琼竟然沉思一番开口说道:“人数应该三十出头而已,小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叫溃军,但是听总是听说过一二的,这群人并不与说书人嘴里的溃军一样。” 秦可卿心中一惊,虽有一丝猜想,但终究不是太明朗,便继续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要说不一样,小的也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吴琼摇了摇头,干笑一声道:“总感觉他们不是溃军,而是打了胜仗一般。” 南宫菲菲闻言失笑道:“你这人刚才不是说的一套一套的吗?怎么现在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呢?溃军和打了胜仗能一样吗?” 吴琼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看着南宫菲菲,或许是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自己是何处招惹了这位姑奶奶,闻听她这么一问,顿时附身在地,颤声回道:”姑奶奶,小的也知道这不一样,若不是大人询问小的怎敢胡乱瞎说呢。” 一直沉在旁边默不语的温子琦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当日他与凌浩然裴渊庭三人在如意楼吃饭之时,如意楼掌柜陈香香曾向凌浩然禀告过一件事情,羌族发兵一万铁骑攻打边境。 这股溃军会不会与当日之事有关呢?念及至此,便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吴琼你说这伙溃军是你认为他们是溃军呢?还是他们自称吃了败仗潜逃在此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以貌取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背对骄阳而跪的吴琼,抬起头来仰视着温子琦,从他睡醒以来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虽然听辛领队分析此人应该是这位四品督察的上级,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双臂环抱,默默这注视着客房内一切,给人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如今突然问这么一句,让他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稍作思忖后便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是我们领队觉得他们是溃军,我们只是兵甲受命驱赶而已!” 闻听他这样的说法,温子琦顿时双眉紧锁,神色凝重地问道:“那以你的判断呢?” 被他这样一问,吴琼顿时心中一颤,便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人只是一个甲兵,领队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小人远远瞧见他们虽然身上穿的是甲胄,但是破破烂烂无一完整,应该是溃军无疑!” 说到这里一顿,便抬起头来看着温子琦轻声问道:“大人,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或许是刚才温子琦所说之事引起了秦可卿的警觉,只见她眉宇一沉,呢喃道:“尚未照面,单凭穿着就断言是溃兵游勇,此事可不只是不妥这么简单了。” 本欲开口的温子琦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便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说的没错,单凭穿着就认定确实是太过于武断了。而且…” 话未说完,但是发觉此事知道之人应该不宜太多,便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一直注视着温子琦的吴琼发现眼前这位大人似有话说,但是并未说完,便心中一惊,思忖道:“难道说那伙人不是并不是被击溃的,而是?”想到此节,额头不由渗出豆大的冷汗。 垂首沉思的秦可卿,抬头一瞥只说了一半话的温子琦,不解的歪头诧异。 以她的了解,温子琦应该不是这种话说一半,让人猜测其意思之人,而今只说了前半句却嘎然而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此地不方便说。 念及至此,便轻咳一声,吩咐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二人也别跪着了,去前厅候着就是,待会还有用得着你二人之事!” 吴琼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间小客房,随即点头应声而起,缓缓地退了出去。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祁乐竟然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低头跪在那里纹丝不动。 南宫菲菲刚想开口提醒他,却被他猛然一抬头吓得一怔,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干什么呢?让你退下没听到?” 祁乐一脸惊讶,摇头道:“回仙师的话,我刚才正在想一件事,所以没有注意。”说罢便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 将出未出之际只见他驻足沉吟,随即便转身过来躬身一拜,朗声说道:“温大人,小人刚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还望大人允许小人说完。” 三人俱是一怔,南宫菲菲更是顿感诧异,便娇笑一声说道:“想到了什么,说便是了!” 得到首肯的祁乐向前迈了几步,又回到众人面前,抱拳一拜,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刚才一直在想吴琼所说的话,觉得其中有些地方很难说的通!” “哦?”温子琦一脸讶异地看着他,柔声问道:“你发现有什么地方说不通,说来听听!” 祁乐深吸一口气,神色冷峻地说道:“刚才祁乐说他们并未与这伙人照面,只是远远瞧见其穿着破烂不堪而已,还有…” 见他突然闭口不言,温子琦登时一脸疑惑,询问道:“还有什么?” 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温子琦一般,只见祁乐双眉拧在一起,沉吟片刻后说道:“还有小人有一事想不明白,如果真是溃兵游勇为什么要去闯行宫呢?图什么呢?” 见其不再言语,温子琦笑了一笑,语调十分悲怆无奈:“图什么,当然是图个说法而已!” 秦可卿歪头细想,猛地瞪大双眼,好似明悟一般说道:“你的意思是行宫有人泄密?所以他们在来此讨个说法?” “泄密?”南宫菲菲一脸不解地开口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温子琦手扶额头,稍加沉思便开口说道:“祁乐,我念你好学,所以带我功成名就之时你将会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但是现在不方便收你,你可愿意等?” 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言一愣,不明白为何在此时突然要收祁乐为徒,惊讶地看着他。 祁乐也不知是何原因,但是听闻要收他为徒便大喜地跪在地上连叩三头,高呼师傅。 待他礼毕后温子琦抬手让他起来站在一边,叹息一声说道:“我也许知道这对人的来历,当然只是猜测!” 众人闻听大惊,秦可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温子琦眸若光,稍加思忖后开口说道:“秦大人,你可记得四海客栈李掌柜对田司礼说过什么?”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秦可卿一怔,稍加思索便开口说道:“原话记的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是李掌柜做了一件事情,得到田司礼的赏识,给他纹银千两。” 温子琦嘴角微扬,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好记性,那你可还记得四海客栈暴毙的几人?” 此事秦可卿当然知道,因为当她就住在事发客房的正对面。但是对于温子琦为何会知道,只要稍加细想便不难猜到,一定是黄捕头告诉的。 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应该比你清楚才对!” “是吗?”温子琦狡黠一笑,继续说道:“死的四人中有三人是刽子手,我们先暂且不去管它,只说另外一个不是刽子手的人,此人姓冯。” 对于这些是秦可卿比他清楚多了,当日她乔装改扮在悦来酒家曾与这几人一起待了一个下午,怎能不知道具体情况。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此人姓冯叫志海,与你堂内的冯志江乃是胞兄弟。” 并不知道其中隐秘的温子琦,闻听秦可卿竟然知道这些,登时一脸惊讶,但是也没有细过问,只是稍加差异后,便继续说道:“我正要说这个冯管事,他的死乃是被羌族秘法所杀!” “什么?”知道此事的南宫菲菲顿时瞪大双眼,惊讶地说道:“坊间传言此人是殉情而死,我也知此事有隐情,但是绝没想到会与羌族有关系。” 温子琦微微一笑,恍然大悟地说道:“菲菲妹子果然厉害,连这等小事都一清二楚。 南宫菲菲眼波流转,耸耸肩膀干笑一声道:“大哥你就别吹捧我了,若真如你所说,也不会现在两眼一摸黑了,说到这里和这一伙人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温子琦淡淡一笑道:“之前你二人,曾提起一个名字,香香,当时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刚才想到原来的如意楼里见过!” “你在如意楼会见到香香?”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她可是比我还难拜见,她会见你?温大哥你不会是说笑吧!” 对于南宫菲菲的调侃,温子琦一笑了之。豁达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去拜见她了,是她来拜见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南宫菲菲可清楚香香可不是谁都见到的,现在又听他说竟然是香香来拜见,顿时笑着说道:“大哥,你这牛皮怕是是吹破天了吧,香香拜见你?你是何许人也!” 被她这么一呛,温子琦也觉刚才说的有些偏差,便纠正道:“不是来拜见我,是来拜见你们俩都见过的那个凌浩然。” 秦可卿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无赖?”,话一出口,便发现有些失言 ,便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语气一转说道:“为什么要拜见他呢?” 温子琦双唇紧闭,眼眸频动,似在思索要不要告诉二人实情,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因为他是威远将军的公子!” 此言一出,秦可卿南宫菲菲登时脸色煞白,秦可卿更是额头沁汗,嘟囔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少将军?” 在场之人,最镇定自若的却是祁乐,只见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双目空滞,漠然的注视着前方。 客房一度又安静的只剩下老李的喘息声,猛然间耳边响起南宫菲菲一声:“我想明白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登时喜上眉梢,连忙焦急地问道:“快说,你想明白什么了?” 南宫菲菲冲着温子琦一努嘴,打趣道:“温大哥,没想到你那么在乎可卿姐啊!” 温子棋和秦可卿登时一怔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说,秦可卿更是娇嗔一声说道:“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个玩笑!” 南宫菲菲感觉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气鼓鼓地说道:“可卿姐,你觉得当日温大哥舍身挡剑是救凌公子吗?” 一想起此事秦可卿顿时觉得理亏,语气柔了几分开口询问道:“难道不是吗?”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菲菲摇头叹息道:“之前我也和你一样,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今日听闻那位凌公子的真实身份后,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认定是为了救人才舍生挡剑的秦可卿,也变得一头雾水,便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救人吗?” 南宫菲菲笑了笑,那眼一瞟温子琦,似笑非笑地说道:“救人是不假,但救得不是凌浩然而是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喜从天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窗外风声乍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客房里除了老李里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良久之后温子琦咳嗽了一声,道:“这种事也只有菲菲你能想的出来,救人还分是救谁吗?” 秦可卿见他并没用否认,便知南宫菲菲所说不假,当日他舍身挡剑恐怕真如刚才所言,是为了救自己。一直并未细想其中深意,而今突然被提起,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当日自己并不知晓凌浩然的身份,若那一剑真的刺在其身上,其后果可想而知。 念及至此不由脊冒汗粟,便斜斜的飞了一个眼波过去,怎料他与平日无异依旧是一幅古井无波之姿。 正在思忖该如何打破此僵局的温子琦,见秦可卿有眼神飞来,便尴尬地挠了挠头,口中喃喃道:“都是菲菲胡乱猜想,不作数的。再说了我们眼下也不是谈这事的时候。” 秦可卿见他有意思岔开话题,也就没有继续在追问,只是娇嗔一声道:“就是,现在什么时候,菲菲还在这里说这些!” 被二人群起而攻之的南宫菲菲闻言一愣,登时抚掌大笑道:“是我多嘴好不好。是我将这层窗户纸戳破的!行了吧,我认错。” 二人自然听出此话调侃之意那是昭然若揭,哪有一丝的认错之态,却也不想深究,只是相继摇了摇头,叹气连连。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直垂手而立的祁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师傅,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可以证明他们不是溃军了。” 三人俱都一怔,南宫菲菲更是一脸的惊讶,疑问道:“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事?” 似乎不明白南宫菲菲会有此一问,祁乐一脸的疑惑,“对啊,事情当然要想明白,要不然放在心里多难受。” 南宫菲菲狡黠一笑,“对,有些事情呢,真相大白最好,要不然放在心里让人猜多难受。” 秦可卿深知南宫菲菲若是找不回场面绝不会善罢甘休,便佯装没有听到这话一般。对着祁乐微微一笑道:“哦?那你现在想明白了?” “嗯,”祁乐立即点头,“回大人的话,想明白了!” 双颊绯红地温子琦正愁没有话题岔开,闻听祁乐这么一说,连忙道:“那你说说是因为什么?” 似乎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回禀,现在闻听温子琦首肯,祁乐登时轻咳一声:“徒弟是这么想的,如若是溃军那必定是补给全无,所以最为紧要的应该是果腹之物!” 温子琦嘴角轻扬,缓缓地点了点头赞赏道:“没错,既然是溃军,必定是丢盔弃甲抛弃一切负重之物逃之夭夭才对,所以但凡是溃军经过必定有抢夺之事发生。” 见自己的想法与温子琦一直,祁乐登时大喜道:“可是,并未有接到过周边村民的报案,难道这群人是铁打的不需要吃东西?” 三人闻言俱是点头称是,秦可卿更是眸色低垂,神色黯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有人不吃不喝呢,只不过是军令如山,不可以打扰村民罢了。” 说完这句话只见她闭上双眼,头靠在床帷上似在想着什么。 看她这番样子,温子琦眸中微露忧虑之色,但又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心里暗自着急。 在场之人,只有南宫菲菲知晓秦可卿为何如此,眼见她一脸忧思,便关心地轻唤了一声:“可卿姐。” 被这一声轻唤,将秦可卿从久久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只听她低低回了一声,“我没事,祁乐你继续说吧!” 因不知是何触动了秦可卿的伤心之事,祁乐正一脸的茫然,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滞,“啊?哦!”接着便继续说道:“放着周边乡野小村不去抢夺,却跑在附近兵力最为强劲的行宫去徘徊,这怎么都说不通啊,所以…”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众人皆已听出,便都缓缓点了点头应和到:“没错。”南宫菲菲更是抚掌称赞。 对于南宫菲菲的夸赞,祁乐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开心,挠头道:“暂时就想到这些,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温子琦。 被他这么一看,温子琦反而有些尴尬,他当然明白祁乐为何会时不时征询自己的意见,便微微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祁乐刚才之话提醒了秦可卿,只见她单手抚额略加沉思开口道:“一不偷二不抢,未曾照面只是远远一观,就断定其实溃军确实,看来这位领队也是有点问题。” 正在沉思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缓缓抬头凝视着秦可卿,柔声问道:“你为何觉得领队也有问题?” 秦可卿稍加思忖便开口道:“我虽不是行宫的卫军,但作为兵第一要素乃是服从,所以刚才吴琼才对领队的命令深信不疑。” 温子琦微微皱眉,一脸不解地追问道:“这样说明不了领队有问题啊?” 秦可卿淡淡一笑,垂目摇头道:“你并非出生行伍,你可能不清楚,但凡能做到职务之人,必定是有一定过人之处,连他的部署都发现这群人有问题,他这个领队怎么可能没发现呢?除非...” 话说到这里,唇边漏出似有似无的浅笑,继续道:“除非他确信或者认定!” 听着她这摸棱两可的说法,温子棋一脸讶异,疑惑道:“未曾照面就能确信,难道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伙人是不是真的溃军,都被扣上了溃军的帽子!” 秦可卿缓缓点点头,眉睫轻颤道:“若真如你刚才所猜,这一伙人是北疆归来的兵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说的一点错都没,究竟是不是溃军到时候一问便知。念及至此,便转眼一扫床上的老李接着说道:“我们都去了那他怎么处理,就放任在这里不管不顾显然是不可能。” 闻听她竟然担心起老李,温子琦一怔,随即轻笑一声道:“有祁乐在这里无碍。” 猛然听到让自己一人照料老李,祁乐瞪大双眼疑惑地看着温子琦说到:“师傅,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恐怕有点…” 温子琦连忙伸手截断他,柔声说道:“再过一个时辰,你再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在搽拭一遍,然后便可抬回行宫了。”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一拍额头干笑道:“差点忘了给你说回去要注意些什么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与南宫菲俱是一怔,不知此话时和意思,可祁乐却连连点头,一脸恭敬地说道:“请师傅吩咐。” 温子琦回头一扫老李,转过身来语重心长的对祁乐说道:“之前和你说的天赐秘术,必留一弊,而下蛊之人往往做事是十全十美这你还有印象?” 祁乐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 对于祁乐的记忆温子琦是颇为赞许,便神色肃穆地说道:“好,蛊虫是由人工培育而成的毒虫,种类繁多,恐怕我一时半会很难给你说清楚,我先教你一些阴毒之蛊的辨别之法?” 站于两旁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言一怔,心知这是要教祁乐, 虽然二人也对如何辨别阴毒之蛊颇为在意,但又顾及可能会犯了忌讳,便欠身一拜,想要迈步离开客房。 尚未转身,便听到温子琦开口换道:“二位也可听听,全当做个了解,毕竟我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你左右。”说这话时眼神不由自主的轻轻瞟了一眼秦可卿。 正欲离去的二位闻言心中一惊,秦可卿虽然身在官场,但是对于江湖中的一些忌讳还是颇为了结。 她可知道有江湖中自古以来就有师傅授艺,旁人不可在场这种规矩,除非是至亲至信之人。而今看他尽然丝毫不避讳,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惊喜,便微笑地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南宫菲菲闻听可以待在这里,顿时大喜道:“温大哥,你这是要教我吗?” 温子琦面色一段,佯装老成地说道:“怎么,是你不想学,还是觉得我这个资格呢?” 南宫菲菲顿时双手连摆,乖巧道:“药尊传授焉能不学?” 对于南宫菲菲的调侃之言,温子琦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手一摆。继续道:“那你可以仔细听好了。” 原本南宫菲菲一句调侃之话,却因为温子琦的没有否认,让一直猜测其身份的祁乐登时大惊失色。 何为药尊,当今周国用药第一人,虽不是官,但是见官大一级,自己竟然能拜在其门下,这是何等的幸事。 温子琦并不知道祁乐此时竟然将南宫菲菲的一具玩笑话当了真,只见他轻轻一笑,接着道:“常见的阴毒之蛊有蛇蛊,泥鳅蛊,金蚕蛊,情蛊,以及针蛊。” 一直竖着耳朵细听的祁乐听完这一番话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好像有话要询问,但是又恐打断,便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正环视众人的温子琦发现他好似有疑问,便停下嘴中之话,好似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便开口道:“是不是发现没有老李中的羊毛疔?” 祁乐连忙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回师傅的话,小徒是有此想法,但是怕打搅了您,便没有询问。” 第一百四十四章 良师益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一脸恭敬的祁乐,温子琦幽幽叹息,垂眸摇头道:“凡是都有其双面性,想到太多有时反而会有点畏首畏尾。” 或许是从下的缺乏自信,让原本机敏聪慧的祁乐遇事总是瞻前顾后,闻听此言,垂首而立的祁乐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师傅教训的时,小徒铭记在心。” 站于其面前的温子琦,双眸含光凝视着他的眼睛,心中暗忖,短短一日想要让其改变,无异于天方夜谭。若要真的对其时时耳提面命可能会适得其反。” 念及至此,便抬手轻拍其肩膀郑重地说道:“放松即可,没必要绷着像个弓弦一般,张驰有度才能学有所成。” 一直站在旁边的秦可卿,闻听他刚才这一番言论,登时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温子琦。 接触这几日来,此人给她的感觉犹如迷雾一般,时不时的会让她眼前一亮,就比如刚才这几句话,让她觉得,此人可能是位执掌教鞭的教书先生。 有次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人,就在其恍惚之际,耳边响起了南宫菲菲一声询问:“温大哥? 你难道还做过教书先生?” 温子琦眼角抽搐,转过头去看着一脸狡黠的南宫菲菲,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没做过,但是见过不少。” “原来如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照猫画虎是吧!” 对于她的调侃显然已经习惯,便摇了摇头叹息道:“教书先生遇到你这样的捣蛋学生也是头疼。” 看着一向伶牙俐齿的南宫菲菲竟然吃瘪,秦可卿掩嘴轻笑一声,便出言道:“菲菲你就别闹了,快让他接着说吧。” 虽然平日里南宫菲菲与温子琦向来是斗嘴不断,但是一说到正事,二人俱都神色骤变。南宫菲菲更是搬了凳子过来,乖巧的坐于上面。 温子琦也一改刚才嬉笑之态,神色变得肃穆,“蛊术种类虽多,但是比较骇人听闻的也就刚才我提到过那几种,至于老李所中的羊毛疔乃是针蛊。” 说到这里稍微的一顿, 看了一眼祁乐,接着道:“至于如何治蛊,我就不做细说了,简单一句带过,就是在至阳之日,将各蛊的蛊虫开始置于瓷坛子开始喂养,至于喂养些什么你们最好不要知道。” 众人对于如何治蛊并不关心,所以温子琦这样说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便都点了点头。 见众人没有任何异议,温子琦接着说道:“我们关键来说一下如何辨别和防范别人对我们下蛊。”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祁乐更是嫌弃门外有风吹树叶之声,跑过去将门关了起来,一来一回不过几息,看着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俱是一愣。 温子琦看其这番举动,不由嘿嘿一笑,摇头道:“没想到你这么专心。若不是念老李有病在身,估计你都可能会将其嘴给堵上。” 祁乐闻言嘿嘿一笑,似乎刚才确实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便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怎么我想什么,师傅你都知道!” 温子琦并没理会他的嘟囔,便接着说道:“极易中毒的蛊毒,其辨认方法却不是那么简单可以一眼看出的,通常需要借助一些外物,比如说黄豆、银针鸡蛋、灸甘草之类。” 南宫菲菲还好只是稍做沉思,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秦可卿和祁乐却是双眉紧皱在一起,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看其二人的神情,温子琦微微一怔,便笑着询问道:“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灸甘草?” 二人连忙点头称是,祁乐因为从小就没有接触草药,所以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妥。而秦可卿却双颊泛红,一脸尴尬之色。 温子琦并不知道她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只是稍加诧异便接着说道:“灸甘草就是将甘草切片,按照蜜灸法将其炒黄,阴干之物。” “哦,”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嘲道:“我这四品督察连什么是灸甘草都不知道,真是丢人。” 闻听此言,温子琦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她脸色有些异样,便出言安慰道:“别说你了,我整天和它们打交道的都一时发懵,想了好久才想起了什么叫做灸甘草。” 秦可卿自然知道这乃是宽慰她的话,便抿嘴一笑,轻声询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受过一次毒打的温子琦竟然张口便来,全然忘记了他曾发誓不对其说谎的誓言。 话一出口才发现又说谎了,但已出口,想要再收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想起之前的事情登时将心提到嗓子眼,一脸惊恐地看着秦可卿。 原以为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可出人意料的却是云淡风轻的一抹浅笑。 不明所以的温子琦惴惴不安地接着说道:“取一把生黄豆食之,若是不闻腥臭则是中毒,或者取灸甘草一把入嘴,汁水不咽吐出的视为中毒。” 说到这里眼神稍微轻移,发现秦可卿并没应盯着自己,便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将鸡蛋煮熟扎一银针含有嘴内,半个时辰取出,如蛋白俱黑,视为中毒。” 说至此处便停了下来凝神一瞧,只见三人俱是一脸肃穆,祁乐更是频频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温子琦嘴角轻扬,颇为赞赏地问道:“之前所说的这些,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低头沉思,似在回想刚才所听到的这些有无不明白之处。 南宫菲菲与秦可卿本就是才思敏捷聪明伶俐之人,温子琦又讲得颇为浅显易懂,自然是一遍就能将这些融会贯通。 所以耳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稍加思索发现没有什么疑惑之处便缓缓地摇了摇头。 祁乐虽然没有此二人那般聪慧,但是他这过耳不忘的天赋却让他占尽优势,虽然不能一下融合贯通,但他将刚才温子琦所说一字不落的刻在脑海深处。 见众人没有异议,温子琦眉睫一动,笑着说道:“如若没有什么呢异议,那我就接着说了。” 三人相视一眼,确认彼此没有异议,便都点了点头。南宫菲菲更是打趣道:“温大哥,请开始你的授课。”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对于南宫菲菲的脾性,虽然接触不常,但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想让其一直端着架子确实不太容易。 念及至此,便无奈的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刚才我说得是如何查验是否有人中蛊,接下来我说的乃是如何识别和预防被人下蛊。” 刚才所说乃是查验是否有人中蛊,众人皆都异常认真。而今听说如何预防和辨识下蛊之人更是排空一切杂念竖耳聆听。南宫菲菲更是双手拢耳,生怕错过一个字。 温子琦看着她这副样子,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若是被那些削尖了脑袋想要一睹其芳容的青年才俊,知道青州仙子冰山美人冷飞飞性格竟然是这样,估计都能连哭三天。 想至此处,不由得替这群人捏一把冷汗,便叹息道:“百闻不如一见!” 正在聚精会神的三人,听着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一脸诧异,秦可卿更是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什么百闻不如一见!” 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温子琦顿觉刚才失言,但为了顾全颜面便双眸含光,轻笑一声道:“这里的百闻并不是说听,而是真正的用鼻子去闻。” “哦,”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呢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见秦可卿被说的并没有疑意,登时对自己临危反应大加赞赏,便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因蛊术乃是秘术,修习此术的人做事一般都是讲究十全十美,这种十全十美是沁在骨子里的追求完美。” 似乎并不明白沁在骨子里是何意思,只见祁乐双眼呆滞,懵懵地看着温子琦。 看他这副样子,温子琦就知道他可能不明白是何意思,便柔声解释道:“这种追求完美的思想所反映出来的现象就是做事有一点吹毛求疵的感觉。” 说到这里再一看三人,发现连南宫菲菲和秦可卿的神情,都与祁乐一般无二,便知自己可能说的太过于缥缈。 念及至此,便稍作思索道:“简单点来说,就是下蛊之人为人做事很难相处,生活中…”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顿时开心道:“生活中所表露出来的就是房屋一尘不染,就连常年不去触碰的犄角旮旯之地也是如此。” 尚未等他话音落地,三人俱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之样。 看她们三人好像明白其中意思,温子琦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刚刚说的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其中的见。” 秦可卿轻咬嘴唇,呢喃道:“双眼观瞧是为见,双鼻轻嗅是为闻。见我们知道了,那闻呢?” 既然他自愿挑起这个头,相比是早有了应对之策,闻听秦可卿这么一问,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就是房屋没有一点异味。” 闻听于此,南宫菲菲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那温大哥绝不是下蛊之人!” 第一百四十五 方寸大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正在为想出如此精妙之语暗自高兴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神色顿时一滞,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何你这么确信我就不是下蛊之人呢?” 南宫菲菲狡然一笑,神情甚似慧黠,“刚刚温大哥你不是说了,下蛊之人干净无异味吗?”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长叹一口气道:“还要我说出来吗?” 被她这么一说,温子琦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登时明白南宫菲菲为何会这么说。因昨日晚间,在行宫内与杨弘玩猫鼠游戏,衣衫之上尽是泥渍。 登时双颊泛红,眸间略过一丝尴尬之色,干笑一声道:“不错,还是菲菲妹子厉害,这么快就会学以致用,很不错!” 南宫菲菲哈哈一笑,完全没有理会他试图找回场子的话,而是抬头向外望了望,嘟囔道:“这曹掌柜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 猛然听到她要找寻曹掌柜,温子琦一脸诧异,问道:“你找他所什么?”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未待他话音落地,就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喝斥道:“客房重地,闲人勿进!” 众人一听顿感诧异,此声音如若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从客房走出去的吴琼才对,怎么他不在前厅呆着,竟然跑到后院站起哨来着。还有刚才这一声喝斥,到底是何人要闯入客房。 就在众人猜测来人究竟是何人之际,门外响起了一声女声,“回大人话,小的乃是温大人的奴婢,并非闲干人等。” 这个声音众人并不陌生,真是此地的掌柜的曹氏,只不过众人惊讶的那是曹氏三番五次的自称是温子琦的奴婢,让人大为疑惑。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之间,木门被徐徐推开,吴琼一脸的肃穆走了进来。垂眉低首迈步来到温子琦面前,躬身一拜,“禀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您奴婢。” 许是被祁乐和吴琼这二位甲兵叫大人叫的已经习惯,只见温子琦微微一颔首,官味十足地说道:“让她进来吧。”吴琼躬身领命,转身便走了出去。 在场之人能被称之为大人的,也只有秦可卿一人而已,此时她看着装的有模有样的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异色,丹唇微启,呢喃道:“还真像那么回事。”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之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南宫菲菲更是强忍着笑意,正色道:“秦大人,请您注意你的言辞。” 就在二人调侃之际,曹氏手托一个条盘走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看到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也在这里,立即漏出与往常一般柔和的笑容:“秦大人也在这里啊?” 原本就对其自称奴婢有一丝讶异的秦可卿,闻听此言更是惊讶不已,便眉睫一动,笑道:“怎么?曹掌柜好像并不希望我二人在这里啊?”说到这里扭脸看了一下旁边的南宫菲菲。 二人早有到了心意相通之地,此时见有眼神扫了,南宫菲菲顿时明白是何意思,便收起素日跳脱的表情,面若寒霜地说道:“曹氏,如果我耳朵没有问题,你刚才说你是温大哥的奴婢,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种问题,曹氏显然早已料到,便想都没想开口道:“回二位大人的话,民女乃一个妇道人家,别的大道理可能不懂,但是知恩图报还是知晓的。” 原以为曹氏可能会被自己威严所逼,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没想到的是她处事不惊一副从容之姿。 细想之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南宫菲菲便继续追问道:“知恩图报,此话时和意思?” 曹氏微微一笑,仿佛又一次料到南宫菲菲如此询问,便恭敬地回道:“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您给我的那么大一锭银子,民女心中有诸多感谢,但笨嘴笨舌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所以…” 一直默不作声秦可卿连忙伸手截断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什么?” 曹氏并未答言,只是微微一笑,迈步来到桌前。将手中条盘轻放与圆桌之上,恭敬地回了一声:“所以民女做了一些午后茶点,来让几位尝尝。” 说到这里便将条盘上盖的一方锦缎掀开,下面果然放着三盘精致的小典型,其中有一盘造型极其特殊,竟然如包子一般,只不过个头要小许多。 美食当前,南宫菲菲瞬间便哑了火,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送吃的就吃得嘛,为何在外自称是温大哥的奴婢啊。” 曹氏笑了笑,柔声道:“如果不称是温大人的奴婢,门口的那位军爷怎么会让我进来呢。” 南宫菲菲伸手捏起一块点心,细细端详了一番,狡黠的问了一声:“曹掌柜,你这房屋收拾的怎么这么干净,住了一天连个蛛网都没有看到过。”说道这里双眼眯成一对月牙,笑眯眯地看着曹氏。 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问,曹氏顿时一怔,随即开口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幼年时期曾随父母在一位名医家里做婢女,所以知道一些驱虫的方法。” 刚才的一怔,虽然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一直审视着她的秦可卿发现。 耳听她这么一说,便嘴角一翘, 追问道:“我也认识不少名医,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名医呢?” 闻听此言,曹氏神色一愣,稍加思忖便恭敬地回道:“先母曾在文彬文先生家里做过几年的厨娘,不知秦大人可曾听说过?” 论年岁曹氏本就要大秦可卿几岁,曹氏幼年时期的事情她又怎能听过。便摇了摇头道:“并未听过此为的名讳,不知此人现居何处。” 似乎早已料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曹氏微微一笑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并不知晓此人是否还在世。”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秦可卿闻言一怔,随机也不再追问下去,便将话锋一转,柔声细语道:“难怪曹掌柜刚才说懂些驱除虫蚁之道,原来是曾有过接触。” 说话间也迈步走到桌前,捏起一块茶点咬了一口品尝起来。她并不知晓,此时就站在其身边的温子琦心里早已犹如烧滚的开水一般翻滚不已。 刚才曹氏所说的文彬,温子琦不但听说过,而且还知道此人应该尚再人世,只不过化去姓名而已。 十二堂首席弟子乔文彬,人称文彬先生,医术精湛深得温世戌看重,并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十二堂交给其来打理。 世事难料,温世戌一家含冤落难,十二堂名声一落千丈,诸多管事一夜间尽数被抓起,可唯独少了这个当家乔文彬,官府也曾出过缉捕通告,可是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坊间曾有传言,十二堂一夜之间诸多管事一个不落尽数被抓,若没详细名单,恐怕是神仙也难有如此手段。 之所以发布缉捕文书,无非是做给受难家属看,至于最后为什么不了了之,就更好解释了,因为乔文彬并未远走他乡,而是乔装改名被上面的人留在了都城。 现如今十二堂早已从人们记忆中淡去,但仇恨却从未从温子琦脑海里消去,而今猛然听到文彬先生这四个字时,登时火冒三丈。 若不是因为秦可卿等人在一旁,早已对曹氏施展搜魂之术了。念及之此,眸中掠过一抹怒色,手掌在袖中暗暗攥成拳头,语气森森地说道:“曹掌柜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竟然曾在文彬先生府上做过工。” 一直笑盈盈的曹氏,闻听他这么一说,非但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露出的一脸的欢喜,轻声呢喃道:“公子,果然是你!” 正在品尝茶点的二位,顿觉气氛好像有丝不对,便纷纷住手,回眼瞧去,只见温子琦面若寒霜,眼神犹如刀锋一般冷冷地盯着曹氏。 这种眼神二人并不是第一次见,自然知道意为着什么。上一次见到温子琦这样之时,是南宫菲菲手持《百病纪要》出言试探他,结果是二人连手都没出便被擒获。 此时再一次看到他这般摸样,二人俱是一惊,惊得是眼前这个曹氏刚才所说之话,并没有牵扯到他才对,他又为何会这般摸样。 二人相视一眼,便心意相通地瞥向一旁垂手而立的曹氏,秦可卿更是疑惑的问道:“曹掌柜,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正被满腔怒火灼烧的温子琦,闻听秦可卿这么一说,顿时心中一震,暗护不妙,仅仅就一个名字就让他自乱方才,若以后真直面相视,岂不阵脚大乱。 念及之此便强压心头怒火,咧嘴一笑道:“曹掌柜,刚才闻听令母曾经在文彬先生家做过厨娘一职,惊得我都有点失火落魄,所有优点失态。” 一直紧盯着温子琦的曹氏,见他从刚才的暴怒转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便咽下喉间涌起的热块,静静地垂下头去,良久之后方才慢慢抬起头来,沉声道:“温大人无需解释过的,一切都是民女咎由自取。”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举世无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咎由自取,”温子琦喃喃重复一遍,面带笑意道:“曹掌柜,无需这般,适才我只是激动而已。” 曹氏见他又恢复之前的神色,顿时长吁一口气说道:“扰乱了温大人的心境是小的该死,小的向您赔不是。”说话间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有道是爱屋及乌,因对乔文彬心生愤怒,所以刚才一听曹氏竟然和其有关系,便按捺不知心中的怒火,所以才会目露杀机。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十五年之前曹氏当时最多不超过十岁,一个尚不能独自谋生的小姑娘,又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念及至此,便压下心中怒火,连忙上前搀扶道:“曹掌柜,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围坐在桌前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二人,相视一望,俱都对他的举动不甚理解。就在数息前还目露杀机,短短的几息就好似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解,但是瞧见他又恢复昔日之姿,便都长吁一口气,暗道好险。 同为女人的南宫菲菲,看着曹氏微微隆起地小腹,摇了摇头打趣道:“今天你已经跪了好几次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温大哥既然说了不怪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曹氏并未答言,只是欠身一施礼安静地站于一旁。 不知是对刚才所说之话心生愧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秦可卿缓身站起来到曹氏面前,柔声说道:“我等并不是恶人,你无需这般敬小慎微地伺候着,全当我们是普通的房客即好。” 此话一点没错,在秦可卿看来,曹氏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看到了一向敬若神明的金甲军领队,在她面前犹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曹氏抬头微微一笑,眸中掠过一丝的无奈,小声道:“回大人话,民女并没有此意。”说话间手指还在止不住轻搓衣角。 这一切都被秦可卿看在眼里,瞧着她如此的惊惶失措,便面若春风般的一笑“难道曹掌柜觉得我们是坏人?” 是非对错这乃是亘古不变的一个问题,可又该如何区分呢? 闻听此言的曹氏,连忙摇头道:“民女虽然见识少,如若除暴安良都不能算好人了,那小人都不知何为好人了!” 尚未等秦可卿回话,坐于圆桌之前南宫菲菲轻笑一声,呢喃道:“曹掌柜真会说话。” 秦可卿回头白了一眼她,扭回头来,笑着对曹氏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并非恶人,那就更没必要了吓成这样了。” 话到这里便抬头看着温子琦,询问道:“如若没事,让她退下可好。” 闻听于此,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如常地说道:“曹掌柜有孕在身,还是早点休息去吧。”虽然说心中已无怨气,但是终究看她不是太欢喜。 闻听此言的曹氏,脸上并没有露出逃离虎口的雀跃,反而是一幅忧心忡忡地说道:“既然诸位大人不需要服侍,那民女先行告退,若有需要,轻换一声即可。” 说罢便不再客套扭身向客房外走去,走了几步一驻足转过身来,开口道:“刚才我拿过来的点心,最好是称热吃,尤其是那一盘卖相并不是很好的…”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可卿眉睫一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你刚才要假借婢女的身份,原来是这个原因。” 曹氏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大人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去。” 一向聪明伶俐的南宫菲菲,之前就并没觉得什么,可是突然停下了特意说这么一句,让人觉得好像她别有用心一般。 可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客气一声道:“单凭你特意停下脚步嘱托这一声,就让我迫切的想吃一吃,就是不知道这道点心有什么讲究吗?” 说到这里便回头瞥了一眼,与另外两盘相比确实点格格不入的小点心。 似乎早已料到南宫菲菲会有此一问,曹氏面带羞涩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此物名叫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 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二人因熟读诗书,知道不可取笑她人幸苦劳作的成果。 可祁乐不一样,闻听这个名字登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还摇头道“我虽然对吃的没什么研究,但是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味道应该好不了,还有这天下第一大包子,我觉得是这是在嘲笑我的见识,这能称之为包子嘛…”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就在强忍着笑意的南宫菲菲与秦可卿也纷纷破了功,掩嘴轻笑起来。 似乎预料到几人听这个名字会有这般反应一样,曹氏并不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悦,依旧双眸含光的注视着几人。若是细心观瞧,此时曹氏的双眸里只有脸色煞白的温子琦。 轻笑几声后的秦可卿豁然发现温子琦并没有笑,只是神色有些异样的看着这盘点心。 便收起笑容,制止了正笑得前仰后合的南宫菲菲,正色道:“不可无礼!” 闻听此言,正在一旁傻笑的祁乐登时双唇紧闭,知趣地低下头去道歉道:“对不起,曹掌柜。” 曹氏欠身还礼,全然没有一丝怪罪之意道:“回大人话,民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笑得要比几位还要夸张。” 正在搽拭眼角泪水的南宫菲菲,蓦然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听到?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名字好像是一个小孩子起的。” 曹氏问听南宫菲菲如此一问,顿时神色一滞,略显恐慌地摇了摇头说道:“因为这道点心我也是听说的,至于是不是小孩子起的,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便又躬身一拜,“若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未待众人做出反应,曹氏竟然转身快步离去,好似生怕再追问其什么是的。 见人已离去,南宫菲菲也不再说什么,便招手让秦可卿过来品尝一下此物味道如何。 或许是名字过于抢眼,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有鸡蛋大小的包子也敢称天下第一大包子,让人心生好奇。 秦可卿便迈步来到桌前,伸出两指从盘中捏起一个仔细端详一番后,摇头道:“先不管其味道如何,单是这名字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 说罢之后,便丹唇轻启,微微的摇了一小口,或许真的是味道难以下咽,只见她眉毛拧在一起,一副作呕欲吐之状。 一直沉默不声的温子琦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关心道:“这个包子要捏着鼻子才能吃的下去。” 秦可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要捏着鼻子才能吃的下去,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便抬起手来将鼻子捏住,然后轻嚼几下咽了下去。 好似发现什么玄秘一般,秦可卿一脸诧异这端详着手里剩下的半个小包子说道:“这是什么道理呢?还有你怎么知道这样吃会好吃呢?” 一直坐在一旁端详秦可卿神色的南宫菲菲闻听好吃二字,顿时惊讶道:“可卿姐,真的好吃吗?” 秦可卿稍一思索,便开口道:“吃不错,但是不能闻,总之感觉给人特别怪异。你可以尝一个试试看。”说话间双眸频频闪光,好似在勾引其一般。 山珍野味吃了不少数的南宫菲菲,被她这么一说顿生好奇,伸手捏过一个放在嘴里就嚼了起来。 看着闭目细品的南宫菲菲,秦可卿目露满足之色道:“怎么样,没说错吧,这味道应该怎么形容呢……举世无双!” 正在细嚼慢咽的南宫菲菲闻听到这样的评价顿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嘟囔道:“你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还是没学过什么好词语,这东西你竟然用举世无双来形容!” 听她这么一说,站在旁边的温子琦脸色一板,开口问道:“难道不好吃吗?” 看他如此上心的样子,不仅秦可卿诧异不止,就连南宫菲菲也是一脸的疑惑。 待到她将口中之物吞咽完毕后,唇边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温大哥,我怎么发觉你对这个点心特别上心呢?” 原本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的温子琦,此时闻听南宫菲菲又这么一问,神情顿时一怔,随即干笑一声道:“我也是被这个名字所迷惑,所以才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仅仅如此吗?”南宫菲菲似乎并不太相信他这番言论,便继续追问道:“那你是因何得知要捏着鼻子吃呢?难道也是听名字就知晓的?” 说罢之后双眸含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子琦,以她的判断这位曹氏有很大可能认识温子琦。 可是令她大为惊讶的是,温子琦面容沉静,仿佛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慌乱,那种发自肺腑地安然和坦荡,几乎要让南宫菲菲以为自己的判断都错误的。 不过这种错觉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她很快就确认了自己并没有错,因为温子琦扭转头看了她一眼。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趁虚而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他的双眸,南宫菲菲有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微微将脸侧向一边,掩去自己眸底微闪的光亮,以极低的声音问道:“难道这个名字是温大哥起的?” 说罢之后似乎觉得此话问的有失水准,便摇了摇头,似在自嘲地说道:“怎么可能呢。” 可事情似乎并不如她所想的这般,温子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默默地看着她。 南宫菲菲歪着头疑惑地问道:“真是你起的?”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接着道:“可是你二人应该从未见过才对。” 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并不意外,只见他双眸掠过一丝怒色,“我二人是未见过,但是曹氏所服侍的文彬先生我却见过。”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一只凝视着他的秦可卿发现。 惊讶之余便一脸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见过曹氏所说的文彬先生?” 温子琦笑了笑,伸手捏起一个小点心,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似在回忆着过往一般。 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吁一口气,开口道:“曹氏并未说谎,确实有位名医叫做文彬先生。” 秦可卿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呢喃道:“我虽不算是见多识广,但是当世名医即使不认识也总该听过其名号才对,为甚么这个文彬先生我是闻所未闻呢?” 闻听秦可卿有此疑惑,温子琦眼波微微流转,语气森森地说道:“那是因为此人已消失十几年了!” 俗话说的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消失?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除非有人刻意的隐瞒。 念及至此,秦可卿神色漠然,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若不是有官府插手,想让一个人消失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只凭借仅有的一丝线索,秦可卿便断言文彬先生之所以音信全无,是因为有官府方面出手干预。 温子琦眉睫一动,笑赞道:“连你都这么说,那想必此人真的是被官府保护起来了。” 默然待在一旁的南宫菲菲单手托腮,闻听此言微微一怔,不在意的一笑:“温大哥是想说此人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吗?还有此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官府这样费心费力的图了什么?” 温子琦怆然一笑,“图什么?那是你不知道此人是谁。” 二人闻听此言俱是一震,温子琦不仅见过这位文彬先生,而且还知晓其一些过往。还有从刚才他对曹氏的举动来看,这个文彬先生并没有留给他好的印象。 未待二人开口询问,只见温子琦长吁一口气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是过去很久,依旧是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扭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和南宫菲菲接着说道:“你二人都知道我师从何人。” 二人俱是点头称是,南宫菲菲更是目露崇拜之色,开口道:“时至今日,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神针薛九爷的高徒。”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似在吐出心中烦闷一般。 温子琦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直奔主题道:“薛九爷和这位文彬先生是忘年交!” 秦可卿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按照常理解释,能称之为忘年交要不就是因为意气相投,要不就是应该不相伯仲才对,我们知道薛九爷名声那可是如日中天,可这个文彬先生却…” 话未说完,但是质疑之意已经坦露无疑,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更是点头应和道:“是啊,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温子琦一扫二人质疑的双眸,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那是因为此人在十五年起一夜间从人间蒸发,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了。” 闻听于此的秦可卿,面露一丝讶然,对于刚才他所说一夜之间犹如人间蒸发不敢苟同。江山待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即使是真如温子琦所说官府刻意包庇隐瞒,那坊间传闻总该遗留一二才对。 正在思忖此间到底有何隐秘,耳听到南宫菲菲出言问道:“人间蒸发?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十二堂总堂主,”温子琦想都没想,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温世戌的大徒弟。” 原本一脸笑嘻嘻地南宫菲菲闻听于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温…温大哥,你说…说什么?” 未曾想到南宫菲菲竟然是这副表情,温子琦诧异地重复一遍道:“十二堂总堂主,温世戌的大徒弟。”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在得到答复后的南宫菲菲,蓦然站起身来,迈步来到祁乐身手,抬起右手在其后颈上用力一切。 一直垂手而立的祁乐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一黑,便跌坐在地上。 温子琦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双手一摊,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平白无故地将他击晕。” 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只见南宫菲菲神色一冷,语气如霜道:“你不是说文斌先生是温太医的徒弟吗?” 温子琦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但依旧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说的,没错,他是十二堂总堂主温世戌的徒弟,可是这与你…”说到这里抬手一指晕睡在地上的祁乐。 南宫菲菲一摆手,截断了还要继续发牢骚的他,狡黠一笑道:“现在你可以继续说关于文彬先生的事情了。” 温子琦歪着头看了看她,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打趣道:“菲菲妹子,你不会是崇拜温世戌吧。” 若要寻常人问起这话,南宫菲菲必定是一口否认,可是她知晓,温子琦乃是神针薛九爷的弟子,与十二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不会那此事来要挟她。 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头,神色肃穆地说道:“是的!” 温子琦心中一震,但是脸上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他可是犯了谋逆大罪,被诛连了九族之人,你这样岂不是…”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秦可卿接着道:“岂不是让你可卿姐很难做人嘛?” 闻听于此的南宫菲菲,迈步来到秦可卿身手,双手抱颈撒娇道:“可卿姐才不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呢,她比我还痴迷。要不然也不会费劲心力的去查当年的案子。” 未待她话音落地,秦可卿喝斥一声道:“胡闹,什么话都往外说。” 被她这么一喝斥,南宫菲菲自知刚刚说了不该说的,但是随即一想便委屈道:“温大哥又不是外人,先不说他薛九爷的高徒这件事,就单凭他愿意舍身去救你,我觉得就应该如实相告。” 二人并未留意,此时的温子琦虽然脸上是古井无波,但心里早已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澎湃不止。 一向英果干练的秦可卿,被南宫菲菲这么一说,顿时两颊绯红,娇嗔一声道:“菲菲你这丫头的嘴一点把门的都么,什么都往外说。” 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南宫菲菲撇了撇嘴,不屑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自从知晓秦可卿在暗中追查当年之案,便一直在思忖她究竟是出于何原因的温子琦,闻听南宫菲菲又这么一说,无奈的干笑一声道:“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蓦然发笑的温子琦,秦可卿脸上瞬间挂满寒霜,冷冷地问道:“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双眸含光,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在笑秦大人为何做这样的傻事?” 在座之人皆是机敏之人,自然听出他这话是何意思,闻听他这么一说,原本笑眯眯的南宫菲菲神色也是一顿,不解地问道:“你说追查冤案是傻事?” 温子琦眉头一皱,稍作思考,慢慢道:“据我所知,此案已过去一十五年,目前局势已经大变,你去追查这个早已毫无意义。” “好一个毫无意义,”秦可卿冷笑一声,“你可知道,当年十二堂遍布周国大小城镇,一直秉承着悬壶济世,在百姓中那是有口皆碑。” “然后呢?”温子琦直视着他,坦然道:“到最后不也是墙倒众人推吗?” “这…” 秦可卿被他问的梗了梗,“那是人们愚昧,被有心之人蛊惑才这样。” “蛊惑,”温子琦冷哼一声,话锋如刀地说道:“若是一直深信不疑,又怎会被贼人所乘虚而入呢?所以呢…” “所以什么?”似乎刚才言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秦可卿,只见她脸色一白,呼吸凝滞。 “所以我的愚见是,十二堂并非真的深得民心。”温子琦冰冷地说了一句,“秦大人你真的太过天真了,暗自彻查,先不说你查不查的出,即使你查出了你准备怎么做?” 早已被他气得火冒三丈的秦可卿,登时冷哼一声道:“查出来当然是把证据摆在世人眼前喽!” “然后呢?”温子琦面色如常地问道:“然后你又能如何呢?” “然后…”秦可卿稍加思忖一番便继续说道:“然后就真相大白了。” 温子琦虽然心中涌起一股热浪,但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嘲笑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一纸诉状就能一夜间让十二堂消声密迹?” 正在忿忿不平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连忙出言问道:“什么诉状?”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草惊蛇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一脸茫然的二人,温子琦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低声道:“首席御医温世戌狼子野心,门下十二堂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各地暴民纷纷揭竿响应!” 对于这纸诉状他自然比谁都熟悉,虽然年幼的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啼哭的小儿。 识才听闻秦可卿竟然在暗中彻查当年之事,虽然内心无比激动,可理智告诉他此事并不是明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所以才恶语相向试图让她能够知难而退。 可是当他出言诋毁十二堂名民心所向乃是自欺欺人,秦可卿反应让他忧喜参半,忧的是秦可卿对于诋毁之事竟然勃然大怒。喜得则是此案虽然以过去十五年,但是她依然愿意为其鸣冤。 原本一脸怒色的秦可卿,闻听他竟然提起什么诉状,便强压心中怒火耐心的听了下去。 此时见温子琦张口便来,虽然心中颇有疑虑,但是却被诉状的内容所掩盖。 之前她一直暗中彻查当年之案,只是凭借她相信温太医的为人,应该不是坊间传言那样。 时至今日才知道,三十四口人命起源竟然是这么一张诉状。 南宫菲菲听罢更是脸色一白,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嘴唇嚅动半天,方挤出几个字,“就这么一点?” 温子琦怆然一笑,“三十四个字,三十四条人命还少吗?” 南宫菲菲眉睫一动,连忙摆手说道:“我说的是诉状,我没说人命!” 温子琦自然也知道南宫菲菲说的乃是字数,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愿意让秦可卿去追查下去。 师傅曾教导过他,若不能力排众议,就不要贸然出头。 秦可卿如今虽为四品督查,可当年上书这纸诉状之人如今已贵为一品护国侯,单不说官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则是此人乃是当今大皇子林颢珏的亲舅舅。 这般深厚的背景,捏死一个小小的四品督查和踩死一个蚂蚁没什么两样。事到如今只能极力阻止秦可卿继续查下去。 念及至此,便长吁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秦姑娘,你也许觉得我说话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有些事最好是能够及早的抽身而退!毕竟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秦可卿神情恍惚,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做有些人我惹不起,难道公理不在人心?” “公理?”温子琦深吸一口气,暗自叮嘱自己不要太过于激动,缓缓道:“公理是在人心,可是还有一句强权之下何来公道,不知你可听说过。” 闻听她这么一说,秦可卿顿时语塞,她乃聪明之人,仔细咀嚼之下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便仰起头,眉角一挑,狡黠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此时乃是有人操控?” 温子琦嘴角轻轻抽搐,矢口否认道:“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哦?是吗 ?”秦可卿瞪大双眼,一脸不信的盯着他。 原本就心虚的温子琦被她这么一盯,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连忙将脸侧向一边来掩饰自己眸底的微光。 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子琦这一举动更是让秦可卿备生疑惑,只不过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笑一声道:“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此事就这么算了。”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菲菲登时不乐意道:“什么叫就这么算了,难道你追查这几年就凭温大哥这么几句话就放弃了?” 秦可卿瞟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温子琦,笑着说道:“放不放弃再说吧,你没发现你温大哥极力反对吗,东拉西扯肆意编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南宫菲菲回头看了看温子琦,嘟囔道:“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薛九爷的高徒会阻止有人查当年的案子,薛九爷不是应该和温太医师莫逆之交吗?还有...” 未待她说完,秦可卿伸手截断道:“好了,你就少发几句牢骚,温大哥也是为我们好,他是怕打草惊蛇!” 此言一出,在场的二人俱是一愣,虽然两人神情一样,全都是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可从温子琦的眼神里看到的是三分惊恐七分感激。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秦可卿所发现,只见她唇角微扬,一幅果然如此的样子笑道:“所以我决定听从你温大哥的意见,选择明哲保身!” 尚未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的南宫菲菲,又听到秦可卿这么一说,便收起素日跳脱的表情,双眸幽深叹气一声道:“为了他,你竟然...” 话说一半,好像觉得有些事情不适合当着温子琦得面说,便话锋一转继续道:“这难道就是夫唱妇随吗?” 闻听她这样的调侃,温子琦与秦可卿二人顿时神色一愣,温子琦更是尴尬地轻咳一声,“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或许是因为对她所崇拜的偶像有所诋毁,南宫菲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英雄,我可听说英雄向来都是不畏强权,你倒好不只是自己退避三舍,还让可卿姐也跟着你。” 见她又要说起此事,秦可卿连忙插言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认识文彬先生,是因为他与薛九爷忘年交?” 温子琦自然知道秦可卿出言问他是有意扯开话题,便感激地微笑道:“是的,当时我虽年幼,但是已然开始记事。” “哦?”原本秦可卿只想借此机会让南宫菲菲不再纠缠,可没想到好像还有一些隐情在内,便追问道:“当时?是什么意思!” 似乎料到秦可卿会有此一问,温子琦便不加思索的将早已编排好的故事娓娓道来,“十五年起,当时因年事已高的薛九爷离开十二堂,回到家乡准备颐养天年,或许是因为怕手艺失传,所以收我为关门弟子。” “十五年前?”秦可卿眉毛紧缩,微微一笑道:“当时你恐怕尚不会走路吧!”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乘机打趣道:“走路?我猜怕是还没有断奶吧。”或许说完之后觉得此话并不应该是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说的,便双颊绯红将头低了下去。 看她窘迫之样,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虽然看上去比较年幼无知,其实我已经二十有五了。” 这话一出,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顿时瞪大一珠,秦可卿更是一脸诧异地说道:“就你?二十五,假的吧!” 温子琦微微一笑,并没说话,甚至佯装老成地锊了锊一根胡须都没有的下巴。 看着她这番样子,南宫菲菲摇头啧啧称奇,“看不出来,人家都说胸怀若谷可以延年益寿,没想到你一个小肚鸡肠事事斤斤计较的人也看上去要比实际年轻个两三岁。” 温子琦虽然表面上依旧笑脸相对,但是心里早已是泪流满面,为了让他编排的故事更具说服力,他足足说大了六岁。 正在暗自懊恼的他,耳际突然传来一声,“若是十岁的话,薛九爷能收你为徒,你应该感到庆幸。” 温子琦咧着嘴笑了笑,“当时我是住在薛九爷的府上,所以经常看到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登门求教。” 凝神苦思的南宫菲菲好似发现什么漏洞一般,抬起手来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沉声问道:“你说这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就是曹氏所说的文彬公子?” 本以为自己编排的故事出现了致命漏洞,闻听竟然是这种问题,便想都没想,开口道:“当时并不知,后来就知晓了!” 似乎猜到温子琦会这样回复她,只见南宫菲菲狡然一笑,深情甚是慧黠,“那他们家的厨娘怎知道你烧的那个什么…什么大包子呢?” 或许名字确实过于拗口,想来半天愣是没想起来,便抬手一指桌上的盘子继续道:“就这个东西!” 温子琦自傲地提示道:“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 “名字我就不说了,” 对于他的提醒南宫菲菲并不领情,依旧追问道:“你知道意思就好,厨娘他怎么会知道呢?” 心里早已知道她问这个是在怀疑,但是脸上依旧佯装吃惊的样子道:“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因为那个文彬公子吃了我做的之后甚是欢喜,便问了制作之法!” 南宫菲菲歪着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文彬公子吃了觉得好,然后询问制作手法,然后回去教给了厨娘?厨娘又教给其闺女?” 温子琦耸了耸肩,自傲地说道:“好东西当然有人要学!” 看着他这副样子,南宫菲菲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摇头不信道:“我的记得你说过,那个文彬公子可是十二堂总堂主,他会喜欢你一个黄口小儿做的东西?甚至出言讨教?” 温子琦一摊手,无奈地说道:“人乃吃五谷杂粮,对于美食自然毫无抵抗之力!何况我这个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暗含道法在内,自然会备受他的青睐。” “道法?”南宫菲菲瞪大眼,拿手一指桌上其貌不扬的这一盘点心,疑惑道:“就它?还暗含道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背信弃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南宫菲菲不屑的眼神,温子琦心里多少有点难受,原本只是胡乱编排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执着地追问到底。 自幼跟随游乾子在山上修习多年的他,对于道法也是涉猎颇深,而今见南宫菲菲这般一说,登时激起了他压在心底最深处那一丝胜负欲。 便唇角扯起一抹邪笑,凝视着她的双眸,幽幽道:“世间万物俱都离不开五行,当然食材也都囊括在内!” 原本一脸浅笑的南宫菲菲,猛然间见他神色肃穆一板一眼地说起,登时收起鄙夷表情怔怔地望着他。 温子琦并没有理会她,依旧神色自若地说道:“天人本就合一,所以若想长生不老追求天道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到这里好像发现有点偏离方向,便轻咳一声,自嘲道:“扯远了,我的意思是人体本来就是自成一方天地,当然也内含五行相生相克。” 南宫菲菲虽然没有他这般精通,但是这种浅显的当然是一清二楚,便双眉微皱,似有不解地说道:“难道你这个四不像能和这些扯上关系?” “四不像!”坐于一旁的秦可卿闻听此言,掩嘴轻笑道:“菲菲妹子,你真是金句频频!” 闻听南宫菲菲竟然称呼其为“四不像”,本就心中有丝许不悦的温子琦双颊微微抽搐。 但知她如此的争锋相对,全是因为自己刚才,劝说秦可卿不要追查十二堂之案所引起的。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一阵暖流涌起,但是脸上却依旧挂满寒霜,佯装恼怒道:“菲菲妹子,你这样不留颜面,可着实有点伤人的心。” “伤心?”南宫菲菲眉间一挑,语气森森地说道:“说起伤心,我才更伤心呢。” 说到此处,摇头叹息一声,道:“俗语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人生性如此,不喜欢弯弯绕绕。你若觉得我在这里碍事,你大可以自行离去,我绝不出言挽留。” 南宫菲菲越是这般爱憎分明,温子琦心里越是倍感荣幸,但是为了不给她火上浇油,便只好继续虚言应对。 “这是哪里的话,我温某能结识菲菲妹子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话未说完,就看到她抬手示意,不耐烦道:“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还是少来这招。” 说至这里拿手一指桌上的那盘点心,问道:“刚才你说他暗含道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吹嘘!” 看着气呼呼的她,温子琦双眸含光,一脸讨好地说道:“绝不是吹嘘,而是确有此事!” 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秦可卿,自然知道其中的根由,但是又不知改如何相告,只能摇头轻叹,默默地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嘴。 似乎觉得如此下去,可能真的会伤了南宫菲菲一个纯真的心,温子琦便收起满脸谄媚之色,长吁一口气,淡淡道:“菲菲妹子,我知道你对我的芥蒂来自何处。” 猛然听到他口气突变,南宫菲菲眉睫轻挑,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难道嫉恶如仇做的不对?” “对,”温子琦郑重的点了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能与你这样的女子称为兄妹,我三生有幸!” 说到这了扭转头来看着秦可卿继续说到:“我也知道你颇为看重你二人之间的感情!”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之前我觉得你与常人无异,可能真的会扶危济世,可是….” 话未说完,质疑之情已经是一目了然,温子琦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何意思。 便伸手截断她的话,柔声道:“不是不查,而是要不动声色的查!”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适度的传到了她的耳朵,只见南宫菲菲蓦然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极力阻止吗?怎么会突然转性呢?” 未待温子琦开口,坐在其对面的秦可卿,轻笑一声,“傻菲菲,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徒弟!” “神针薛九爷啊!”南宫菲菲想都没想,开口说道“这有关系吗?” 秦可卿摇了摇头,失笑道:“当然有了,薛九爷和温太医什么关系?” 南宫菲菲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莫逆之交啊!” 对于秦可卿问这些问题,南宫菲菲虽然不知道是何意思,但是依旧会毫不质疑地回答。 秦可卿微微一笑,屈动指节敲着桌面,缓缓道:“那你应该也不会忘记,为了一句话我二人连手都没出,就双双被擒。”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拧转头白了一眼温子琦。 此事或许对秦可卿来说,颇为尴尬,但是对南宫菲菲而言 却是犹如浮云一样,根本没挂在心上,坦然道:“当然记得,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对于她这般云淡风轻地回答,秦可卿有些意外,但是稍加思索,便微微一笑道:“当初为了一句话不惜痛下杀手,此时为何闻听我在调查却在极力反对呢?” 南宫菲菲本就是机敏聪慧之人,之所以一直认为温子琦极力反对,全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点所造成,如今听的秦可卿这般一分析顿时豁然开朗,便脸色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温子琦本就并没有真心怪罪她之意,此时见她这般模样便神情淡然地说道:“菲菲妹子这乃是关心则乱,所以...” 未待他说完,刚才还脸若寒霜的南宫菲菲一撇嘴,“关心,我看是你更关系才对,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可卿姐正在调查,便想了那么多理由阻止,不就是怕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吗?” 看着她伶牙利嘴的样子,温子琦和秦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秦可卿更是脸色一板,娇嗔地说道:“真拿你没着。” 闻听秦可卿此言,南宫菲菲一嘟嘴,不服气地说道:“我那里说错了吗?为了阻止你,温大哥能想出那般低级的谎言,真是让人可笑。” “什么叫做低级的谎言”温子琦一听,登时辩解道:“我哪都是有理有据的好嘛!” “有理有据?”南宫菲菲重复一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追问道:“那你给我说说,它是怎么暗含道法?”说道这里只见她攥紧拳头遥遥一比划。 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不假思索地说道:“五脏六腑也在五行之列,别看我这名字起的好像是东拼西凑一般。” 说到这里,自觉名字确实是不太好听,便话锋一转,“但是归属则是各不相同!” 对于五脏六腑归属南宫菲菲自然不陌生,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温子琦竟然会提起,惊讶之余,淡淡地问道:“然后呢?” 似乎并没有料到她竟然是这种不以为然的表情,温子琦颇为失落地说道:“桂花味道为辛归肺,花生性平为甘归脾....” 尚未等他说完,南宫菲菲似乎并不愿意听下去,便伸手打断,悻悻道:“行行行,算你不是胡乱瞎说,可以了吧。” 温子琦闻听于此,心中登时一喜,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诧异地问道:“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 坐在一旁的秦可琦低眉噙笑,嘟囔道:“她乐意听这些才怪呢。” 虽然心中长吁一口气,但是脸上依旧是意犹未尽的摇头轻叹道:“话说一半,犹如钝刀杀人,我这都到了嘴边了,你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南宫菲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扬,狡黠一笑道:“谁说不让你说了,只是让你不要说这些么用的。” 温子琦和等聪慧,话只听到一半就已 然知道她想问关于文彬先生的事情,但是脸上却装的一脸茫然,呆呆地问道:“这难道不是有用的,拿什么才是有用的。” 看着他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秦可卿差点笑出眼泪,便出言提醒道:“我猜菲菲妹子是想知道文彬先生的事情吧?”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点头如捣蒜的南宫菲菲。 “哦”温子琦佯装恍然大悟地样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原来想知道这个背信弃义之人,我当是什么呢。” 二女闻听此言顿时一惊,听他话中之意好似对这位文彬先生颇有成见,秦可卿更是凝眉追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哎,”温子琦长叹一口气,垂目摇头,漫声说道:“此人本名乔文彬,乃是温世戌的首徒,医术至少应该是得到其七八成,所以温世戌便将十二堂交与其搭理,据传他做总堂主之事年龄尚不足三十岁吧。” 南宫菲菲眉头紧皱,呢喃道:“年少有成,尚不足三十岁就能统领其十二堂,可见能力一事绝不简单。” “能力,”温子琦淡淡地重复一遍,蓦然间神色一冷,语气如霜地说道:“卖友求荣的能力是不简单,要不然十二堂也不会一夜间所有管事尽数被抓。” 秦可卿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十二堂之所以一夜间如大厦倾倒,全是此人一手造成?” 第一百五十章 耀武扬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秦可卿发出这般感叹,温子琦微微一笑,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唇边,小啜了一口。 “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一夜间无一差错!这般精准就是一般的堂主都不可能做到!” 无一差错,能做到此地步,若说手上没有详细名单显然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十五年前的十二堂,规模要比如今的益春堂要大的多,名单自然也不是谁都可以拥有。 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二人皆是聪明之人,仔细一想便知道如此庞大的组织,必定有一份及其详细的名单,而且这份名单绝不会让一般的人进行保管,通常只会当家的。 念及至此,秦可卿双眉微皱,倒是明白他语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动,长叹一口气道:“照这么说,此人嫌疑确实最大。” “何止最大,”南宫菲菲唇角扯起一抹冷笑,眸色幽深,“照我看来,就是此人无疑!” 温子琦并没有立即答言,只是仰天长叹一口气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关键是十二堂主,抓了是十一个,唯独他至今没有被缉拿到案。” 闻听此言,二人俱都一怔,南宫菲菲更是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地说道:“至今?” 似乎早已猜测到,二人听到会有这般反应一样,温子琦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说道:“对,至今!”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可卿,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抬手示意二人稍微等一下。 只见她眉头紧锁在一起,一张脸上俱是疑云,“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啊?” 南宫菲菲扭头看向她,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一直看似云淡风轻的温子琦仿佛又一次知道她在想到什么似的,轻飘飘地道,“是不是海捕文书里,并没有乔文彬此人的名字?” 秦可卿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一脸惊恐的神色,便已明白让南宫菲菲明白了了大半。刚才温子琦说的应该是事实。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秦可卿惊恐了数息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苦笑一声道:“确实是没有乔文彬的名字。” 原先只是在猜测,而今听到确实如此,南宫菲菲全身一震,霍然僵在原地,良久之后转头看向温子琦,轻声问道:“温大哥你是在世神仙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蓦然听到这种言论,温子琦顿时苦笑不得,双颊之肉轻颤道:“菲菲妹子,你可是花魁啊!怎么说话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呢.” 南宫菲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震了一震,若非有相当深的关系,没人会关注十五年前的一场案子, 念及至此,便眸若含光,轻扫了一眼温子琦,狡黠道:“有你和可卿姐在,我又何必多操那份心呢,你说呢?” 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神情,秦可卿摇了摇头,扭转头视线停在温子琦身上柔声问道:“想不到薛九爷十几年过去了依旧记挂着故友之事。” 闻听此言,温子琦一顿,下意识地问道:“薛九爷?”问罢之后登时暗道不好。 事情果然如她所担心的一般,秦可卿双眉略皱,迟疑一声“咦?” 不解地问道:“这些事难道不都是薛九爷告诉你的吗?”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失神没注意你问什么,确实是薛九爷告诉我的。” 秦可卿缓缓点了点头,全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长叹一口气,“难怪你刚才听到曹氏说起文彬先生时,顿时目露凶光。试想一下,从小在薛九爷身边必定会受影响。” 温子琦微微一笑,并为搭言,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似在认真聆听一般。 眼见她二位不再有疑问,温子琦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回头一瞥地上的祁乐,摇头轻笑道:“菲菲妹子下手若不重的话,他应该马上醒来才对,怎么丝毫没有动静呢?” 他这边话音刚落地,祁乐的双眼豁然睁开,好像二人约定好的一般。 祁乐双眸频转,扫视一圈后发现还是在客房内,登时翻身坐了起来,轻揉太阳穴道:“怎么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晕倒呢?” 正在寻思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发愁的温子琦,闻听此言登时一怔,忙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最近经常这样?” 祁乐连忙站起来恭敬地回道:“是的,时不时的眼前一黑,尤其是俯身弯腰起来的一霎那,更是严重。” 闻听于此,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招手让他过来,示意坐于桌前。 祁乐知趣的摇了摇头说道:“小徒不累,站着就可以,师傅有什么吩咐。” 本欲生气的温子琦,看着身旁的秦可卿,登时明白祁乐为何不肯落座。 念及至此,便转过头来对着秦可卿柔声说道:“晚上我们不是要去后山吗?劳烦秦大人出去筹备一番可好?” 话虽说得客气异常,但是意思已经是足够明显了,秦可卿本就聪慧机敏,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何意思,便打了一个哈哈起身,笑道:“适才一聊都忘记这事了,行那我出去准备一番。”说罢话一撩衣衫,移步走了出去。 对坐的南宫菲菲,歪头看了看温子琦,似在询问我也需要出去吗? 可让她诧异的是,温子琦竟然抬手示意她坐着不要动。本就懒得动,见其不用离去,便耸了耸肩膀便心安理得坐在一旁,抬头瞟了一眼祁乐,开口道:“秦大人不在了,你可以坐了。” 祁乐闻言一怔,随即嘿嘿一笑,似乎觉得众人猜到他的心思有些尴尬一般,挠了挠头迈步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看着坐下之后又一丝松懈的祁乐,南宫菲菲打趣道:“站了一天够累的吧,让你坐你就坐,还不累,你又不是铁打的。” 说罢之后,拎起桌上的茶壶,沏了满满的一杯递了过去,“喝吧,从晌午见你过来,没见你喝过一口水,又出了那么多汗。” 本欲拒绝的祁乐,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似乎一杯并没有过瘾,喝完之后眼神有意无意的又瞟了一眼茶壶。 似乎看出他并没有喝好,南宫菲菲又满满的给倒了一杯。这回他没有丝毫客套,待壶嘴离开杯沿不足一息,他就端起来将其一饮而尽。 带两杯茶水下肚后,似乎唤醒了他的肚子一般,一阵“咕噜噜”的腹鸣响起。 若说口渴可以假装,可是这肚子饿他会自己叫,这就没有办法隐藏,无奈之下小声道:“对不起师傅,徒弟不是故意的。” 温子琦轻笑一声,伸手推过一盘点心说道:“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抬起头来向着门外轻呼一声:“吴琼!” 话音刚落地,木门被推来开来,吴琼躬身一拜,“大人,有何吩咐。” 温子琦也不客套,直接说道:“过来吃点东西,你也应该一天没吃东西了。” 吴琼闻言一怔,心中嘀咕不止,什么情况,怎么莫名其妙的让我吃东西,难道这是对我的恪尽职守的奖励吗?可是抬眼一看,祁乐这家伙此时正泪流满面,手里还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 心中不免狐疑不止,但是碍于威严,依旧慢慢地挪了过来。轻轻捏起一块品相最差的点心,仔细端详一番后,暗自思忖,这东西也能称之为点心? 说他是包子,只有饺子大小,说它是饺子吧,它还包的鼓鼓囊囊。心中顿时觉得这家小客栈的大厨一定是不想干了,这种东西也敢端上桌孝敬这几位大人。 可是转念一想,旁边那几盘各个都精巧无比,唯独这个有点差强人意,以他的判断这一盘一定是在味道上制胜而不是品相。 念及至此,不屑的看了一眼涕泪横流的祁乐,打趣道:“吃东西都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这个才是好东西。” 知晓实情的祁乐,抬头一瞥他,不屑地嘟囔了一句:“马屁精!” 只因嘴里东西实在太多,吴琼根本没听清楚他了说什么。 单纯的吴琼以为祁乐是在说给他留一个,登时张嘴猛咬,耀武扬威地晃了晃头,说道:“好东西当然要自己独享,怎么可能给你留一个…” 话都没说完,只见他脸色骤变,几欲要呕了出来,但是眼前之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敢造次,只能一压再压。 终究还是发现压不下去,便连忙调转身体。 “呕” 一个包子而已,并不是很多。但是一点也没糟践,尽数吐在了躺在床上。 好在老李此时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要不然非跟他翻脸不可。 本就腹内空空,几口吐了出去,便觉得舒服了许多。 人舒服了,才会想起此时身处何地,便连忙转过身来跪在地上,颤颤兢兢地说道:“对不起,小的该死。”说话间便如捣蒜地磕起头来。 正准备耀武扬武的和南宫菲菲炫耀,蓦然间发现吴琼吐得一塌糊涂,温子琦的脸顿时犹如猪肝一般,沉声道:“起来吧,没你什么事情,你出去好了。” “啊”吴琼怔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开口小声地问道:“大人让我出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处事不惊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或许是刚才吴琼的举动确实让温子琦有些尴尬不已,闻听他竟然这样询问,顿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爱出去就出去,不爱出去就继续跪在这里。” 说罢之后便将视线一转,停留在祁乐的身上,态度骤变,柔和地说道:“你刚才说你这个眩晕持续了多久了?” 跪在一旁的吴琼,见这位大人不在搭理自己,便抖抖嗦嗦地站起来,素日里向来以机敏自诩的他,此时知道绝不可以贸然离去,虽然觉得羞愧不已,但是依旧乖巧的站立在温子琦的身后。 原本狼吞虎咽的祁乐,因吴琼的一场闹剧也早已停了下来,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稍作思索后,恭敬的回道:“回师傅的话,已有好几个月之久了!” 温子琦默默点了点头,轻抬右手示意祁乐伸出臂膀,帮其号一号脉。 祁乐依言抬起臂膀,轻置于温子琦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傅!” 原本刚才祁乐只是普通的一句回话,却让默然而立的吴琼心中一震。连忙抬头瞥了一眼他,但见他一脸从容,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 吴琼心中一阵嘀咕,这个祁乐他怎么称呼这位大人为师傅呢?我刚才出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护卫队这点日子,虽然与他并无深交,也没听过他有这么深厚的背景,还有就是刚才离去的秦大人,回头看我的那一下,怎么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暗自揣测其中有何深意,不由自主的摇头轻叹了一声。 原本就对其没有好感的南宫菲菲,抬眼一瞟她,话锋如刀地说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意见吗?” 闻听此言,吴琼连忙将头摇的向拨浪鼓一般,经过刚才之事,别说有意见了,就是连喘气都怕太大声引起别人的注意,便连忙说道:“小的没有意见。” 号脉本就是需要安静,被南宫菲菲这么一打断,温子琦眉间微微一拧,原本只是嫌弃二人太过聒噪,没曾想到却被祁乐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登时脸色变得煞白,但有不敢开口,只能静静的等待号脉结束。几息的时间,再他看来犹如年许一般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收手回去,便连忙焦急地问道:“师傅,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看您的脸色甚是难看。” 原本并没有留意刚才自己的举动,闻听祁乐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怔,暗自感叹不已。 下山这些时日,一直被闲散之事缠身,初衷忘记了不说,就连游师傅所教的医德都差点忘记了。 一个郎中,医术是否精湛自然是首要的,但医德也同样重要。若是医德不再,医术再高也不能称为大师。 而今被祁乐这么一问,登时面带微笑地回道:“怎么?从我刚才的神色中看出你应该是身患重疾了?” 祁乐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刚才师傅在号脉之际,曾凝眉、叹气还摇头,所以徒弟猜测我应该是病入膏肓了。” 温子琦闻听此言,双臂环抱,申请肃穆地说道:“其实你没什么事情,只要回去抓点三七粉冲水喝一段时日就会好很多。” “啊?”祁乐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惊讶之余依旧疑惑地问道:“就三七粉就可以了?” 温子琦微微一笑,眸中含光,轻声道:“怎么?不相信我?” 祁乐闻言一怔,他只是想询问清楚而已,全然没有一丝的怀疑之意,边连忙辩解道:“小徒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师傅你刚才为何那样?” 闻听此言的温子琦,俺叹一口气,刚才之所以这样,全是吴琼二人吵闹所引起,可这些自然不能对他明说,一来当着菲菲的面说她吵闹,岂不是自掴颜面,二来也是有损自己的形象。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何不借此机会给他说一下关于医德的重要性,感同身受往往要比苍白无力的讲述要深刻的多。 念及至此便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你猜呢?” 祁乐深深凝视着温子琦的眼睛,面色甚是诧异,喃喃道:“我…我猜不出来。” 似乎料到他会如此作答,温子琦想都没想便接着问道:“刚才看我神情,你作何感想?” 听了这句话,祁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害怕,”回答完之后,似乎觉得说的不够明白有接着说道:“对,就是害怕。”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颇为满意,便出言点拨道:“你所恐惧的来源全是我的神情,我可有说错?” 祁乐并不否认,他之所以感到害怕,全是因为刚才温子琦所流露出来一系列动作。 再一次确认后,祁乐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如此。” 坐在一旁的南宫菲菲看俩人这般说话,登时疑惑地望向温子琦,刚欲开口询问,如此做的意义何在,怕就怕,还要追问是因何而怕。 未待她开口,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她要说什么一般,轻抬右手示意她安静地看下去。 见如此,南宫菲菲咽下了已到嘴边之话,悻悻“哦”了一声,继续在一旁单手托腮默默地看着俩人。 看着一头雾水的祁乐,温子琦柔声解释道:“所以有些时候,我们的表情其实有很大的关系。就像刚才,你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由于我的一系列神态动作,你就会因此感到恐惧。” 他这句话语调清淡,但言语中却好似有想要说什么似的,祁乐听在耳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室内登时一片安静,良久之后祁乐好像透过重重迷雾,抓住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师傅我懂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感意外,不由自主的问道:“说说,你懂什么了?” 虽然感觉握住了那一丝光亮,但是强行将其拖拽却是空空如也,无奈之下只好又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不知改如何讲,总觉得似有一次明悟,但又什么都不没明白一样。” 温子琦淡淡一笑,语如春风一般,“似不似想说,即使患者究竟罹患何疾,我们都要做到面不改色?” “是是是”祁乐闻言连忙点头应和道:“就是这样。” 他能想到这些,已然让温子琦大感欣慰,便点头赞许道:“不错,这就是医德,处事不惊,从容不迫。” 说道这里转眼看了看南宫菲菲笑着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刚才开口询问了吧,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用心领悟,方能记忆犹新。” 说完便扭转头继续对祁乐说道:“倘若他日你登门为人看病,先暂且不说此人疾病究竟轻重与否,你上去给人长须短叹摇头皱眉,试想一一下,病人会如何?” 有过感同身受的祁乐,连忙笑道:“像我一样心态好的最少也的出身汗,要是赶上心态不好的,给吓死也说不准。” 温子琦点了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我既然收你为徒,自当会倾囊相授,只不过我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我先要让你成为一个有医德的好郎中。” 闻听此言,祁乐连忙站起来抱拳一拜,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傅栽培。” 温子琦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师傅曾告诉我一句话,学到就要教人,所以我绝不会什么江湖中传言暗藏一手,你若真心要学,我比尽心尽力。” 未待祁乐做出反应,只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温子琦不回头也知道是吴琼,便开口问道:“吴琼,你这是何为?” 待他话音刚落地,只见吴琼抱拳朗声道:“回大人话,小的吴琼,今日想拜您为师。” “咦,”南宫菲菲诧异地发出感叹,“你小子倒是聪明,温大哥这边刚说完学到就要教人,你就即刻下跪拜师,若是他不收你岂不是自食其言?” 似乎被戳穿心思略显尴尬,吴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之后嘟囔了一句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子琦轻抬右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开口道:“既然你想学,我自会教,只不过因某些原因,我现在不会将你二人待在身边,这一点祁乐清楚地很,你若有疑问可以问他。” 原本以为一下子傍上了高枝,可以麻雀变凤凰,没想到竟然不能伴其左右,登时神色有些异样。 但是仔细一想,即使是不在身边,又有何关系呢?连官拜四品的秦大人都对他尊重有佳,难道名声会小? 再者退一万步来讲,刚才他所说是,我现在不会将你二人带在身边,并没说我永远不会将你们带在身边,保不齐数天后就有空了呢。 念及至此,便抱拳一拜,朗声道:“吴琼拜见师傅。”说罢便要磕头行礼。 将磕未磕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公子,秦大人遇到危险了,您快来看看吧。”听声音好似是掌柜的曹氏在焦急的呼唤。 未待话音落地,客房内众人只见眼前一道黑影从门口闪了出去,在回头瞧去,刚才坐在桌前的温子琦早已人影全无。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丢人显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空无人影的凳子,吴琼诧异地看了看南宫菲菲,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处事不惊吗?这怎么外面一出声,这里就没了人影。” 南宫菲菲正在为刚才的呼救声思忖,纠结是户外事? 闻听这么不合时宜地问话,登时双眉紧皱在一起,收回远眺窗外的双眸,白了他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客房。 吃了一击钉子吴琼,转脸茫然地看向祁乐,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一个个都这般模样。” 或许是没有诸位大人在身边,两人顿时觉得不再压抑,说话也轻松了许多,祁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低声道:“处事不惊也要分人,你个棒槌!” 说罢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迈步来到床前,瞥了一眼呕吐物鄙夷地说了一句,“本以为你能把握机会,看来是痴人说梦。” 闻听机会二字,吴琼连忙起身,谄笑道:“什么把握机会?” 吴琼抬手一指床上,笑着道:“本来是可以一鸣惊人的,没想到你却是丢人显眼!”说罢之后也不管吴琼听没听明白,便拔腿追了出去。 将出未出之即,回头撂下一句:“待会记得把这里收拾赶紧。”说完也不管吴琼是何反应便消失在门口。 微分吹过,树叶缓缓飘落,秦可卿仗剑而立,冷冷地瞧着面前的一众游匪,语气如霜道:“不好好在山上待着,跑到这里来撒野。” 未待她话音落地,引爆对面一众游匪哄然大笑,为首之人更是抬手一指秦可卿,戏虐道:“今日我弟兄几人下山来,本欲想取点财帛回去,未曾想到这偏僻小镇竟然有此等货色。”说话间伸出舌头对着秦可卿隔空一舔。 身居高位的秦可卿何曾见过此等下做之人,便眉间一挑,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亮光,冷声道:“怎么?堂堂西凉老兵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众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本都在哄然大笑,闻听此言后,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凝结,俱都死死地盯着她。 为首的那名糙汉子,更是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大笑一声道:“什么狗屁话,大爷们乃是个顶个的英雄汉子。” 虽刻意伪装,但还是被秦可卿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此一行人就是四海客栈年掌柜帮忙筹措物资的那一拨人。 一想到此,不由心情大好,抚掌大笑道:“个顶个的英雄汉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鬼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为国义勇当先的英雄?”说完这一切便玩味十足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还是为首的糙汉子机敏,大喝一声,“呔,好你个官府鹰犬,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竟然将我等说成他国之细作,真是可恨。” 众人一听,连忙应和道:“就是就是!想不到长的够俊俏,心却是异常歹毒!” 登时众人指指点点,似要用手戳死秦可卿一般。 看着这般懦夫行径,秦可卿登时仰天大笑,“就凭你们这群人,也想在我大周泛起浪花,真是笑谈!看看你们今日是不是还天真地以为西凉还有人记挂着你们?” 若说是富贵温柔乡,一待数年可能真的会丧失初心。可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食不果腹那是常有的事情,之所以隐姓埋名潜藏至今,唯一支撑他们的精神信仰恐怕也就只剩下,对故国的那一丝情怀及眷恋。 而今这最后的一丝信仰,也被秦可卿无情的贬低。一个个登时气急败坏的直跺脚,更有甚者破口大骂道:“宰了这个臭娘们儿!” 说话间竟然有人不顾周边之人阻拦,拎起手中弯刀照着秦可卿下身扫去。 女儿身的秦可卿何曾见过如此猥琐的招式,双颊登时绯红一片,暗啐一声,“卑鄙无耻!”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刀锋已至,眼看拔剑已来不及,只好双足一蹬纵身往后一跃。 若是单打独斗,此法自然不会有任何不妥,可如今她所面对的是一群久经沙场洗礼的老兵,就在纵身跃起得霎那,为首的糙汉子已然出手。 前力已尽,后力未发之际又有刀锋袭来,秦可卿暗道一声,不妙! 正在思忖该如何应对此僵局之间,耳边登时衣袂破空之声响起。 眼看就要的手,糙汉子心中窃喜,甚至都发出了桀桀桀的怪笑。 可未待他笑声落地,蓦然间发现有一黑影已至眼前,登时心中一惊,连忙收回几欲要的切到秦可卿腰腹的弯刀向上一挑。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际。 “砰” 突进中的糙汉子,犹如被击飞的沙袋一般又倒飞了回去,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不过来时是一人一刀,回去的时候是只有人刀已不在。 尚未等他坠地,一道黑影已后发先至,一击顶心肘直中其心口位置。若不是心口的那一面护心镜,估计眼前这一张冷若冰爽脸庞将会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张面孔。 没有了糙汉子的背后截杀,只剩下正面的追击,秦可卿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在落地的一霎那利刃已出鞘。 原本就是佯装暴怒,欲攻其不备,而今见已失去先机,便即刻抽刀回防。 对于刚才的事情依旧难以释怀的秦可卿,眸含精光,扬声道:“枉你们也曾经也是血性男儿,想不到如今竟然这般卑鄙下流!”说罢之后扭头一瞥站立在不远处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 话虽然说的慷慨激昂,但是仍旧心有余悸,若不是刚才温子琦即使赶到,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温子琦低头看了一眼卷伏在地上的糙汉子,目沉似水,一字一顿地说道:“找…死!”说罢之后抬眼一扫丈许开外的众游匪。 这一群老兵哪一个不是久经战火洗礼,自然不是随随便便被人一瞪就吓得魂不附体,只不过觉得此人装腔作势罢了。 更有甚者出言讥讽道:“还他娘的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要知道对我们这样说话的人现在一个个都做了大爷的刀下鬼了。” 说话间单手提刀轻啐一口,作势要扑了上去,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脚下是分毫未动。 看着他们装腔作势的样子,秦可卿淡笑一声,“一个个丧家之犬,也在这里狂吠不止。待我将你们的狗头砍下之后,再看看你们还叫不叫!”说着便手掐剑决,向众人刺去。 “黑白双剑!”有人似乎认出了秦可卿手中利刃连忙惊呼道。 这一声犹如巨石落水一般,原本准备群起而攻之的众游匪顿作鸟兽散一般,向四处逃窜而去。 立于一旁的温子琦,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但是瞧见秦可卿这般便双脚一蹬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有道是穷寇莫追,可在实力相殊极大的情况下,自然无需考虑诸多,即使是再久经考验,但他们毕竟只是兵甲,有怎能与江湖人士所比。更何况此时他们早已无心恋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不能快速逃离这里。 温子琦犹如狼入羊群一般,左右开弓,顷刻间便将众人一个个击倒在地。 紧随而来的南宫菲菲,只见遍地哀嚎的贼人无一不是捂着耳朵在失声大叫。 南宫菲菲疑惑地看着秦可卿,不解地询问道:“他们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副德行?” 秦可卿扭头看了看一看正抚掌轻拍的温子琦,双肩一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虽然站在这里,但是我也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只是短短的几息,这些人就成了这般摸样。” 南宫菲菲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轻吞口水,喃喃道:“都是温大哥?可是他最多比我早出来…”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秦可卿何等聪慧,当然已听出她未言之语是何意思,便干笑一声道:“没错。” “嘶”南宫菲菲倒吸一口凉气,摇头道:“手起刀落切菜也需要些时间吧?难道说这群人都是伸长了脖子等着?” 闻听此言,秦可卿“噗嗤”一下乐出了声,笑着道:“我根本没有看清,只是听见哀嚎四起,便结束了。” 说到这里抬头望向温子琦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问完之后似乎觉得有些多余,便自嘲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受伤才怪!” 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温子琦神色有些尴尬脸颊泛红,轻声道:“那个,你能叫祁乐过来一下吗?”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他这边话音刚落地,秦可卿还在诧异之际,祁乐闻声跑了过去,恭敬地说道:“师傅,你找我有事!” 温子琦抬头扫了一眼满脸狐疑秦可卿,压低声音在祁乐耳边小声说道:“帮我挡着一点。” 祁乐虽然不明白挡着一点是什么意思,但是依言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看着二人怪异的举动,秦可卿与南宫菲菲相视一眼,便迈步来到他们面前,秦可卿更是关心道:“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功而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阵清风吹来,卷起了青衫,丝丝凉意直逼小腹,温子琦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故作镇定地说道:“没事,就是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喧嚣。” 秦可卿眉头微皱,不明白这二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便准备再近一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未待她移动脚步,温子琦好似知道她想法一般,连忙摆手劝阻道:“不要过来,没事没事!” 这一下让南宫菲菲也登生好奇,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两人,嘟囔道:“怎么感觉你俩人古里古怪的?” “何止古怪,”秦可卿点头应合道:“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一样!” 看着俩人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的样子,温子琦急得额头都沁出了丝丝汗珠,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欺瞒,我就是累了,对,累了!” 说着竟然真的席地而坐,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跪坐,只见他双手置于膝前,一副天塌下来也休想让他移动分毫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秦可卿和南宫菲菲是何等聪慧,见他如此这般便已猜出个七七八八,相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便双双背过身去。 让人想不到的是,南宫菲菲竟然摇头轻叹,自言自语道:“本因侠气万丈,难奈世事无常英雄迟暮,哎,可叹可叹!” 垂手而立的祁乐闻听此言,登时眉宇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虽然书读得不是太多,可是这几句的言外之意,他还是能听出来,这分明就是在嘲讽温子琦。 念及至此便头都没抬,悻悻地说了一句,“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不过是…”尚未等他说完,便被身后的温子琦连忙出言阻止,“祁乐!” 温子琦自然知道祁乐此时出言,完全是为了维护自己,只不过如今这个窘迫,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要是被她俩人知道自己的裤衫已破,指不定会怎么调侃呢。 再者说了南宫菲菲并无恶意,无非也就是嘴上调侃一下而已。若是真要有什么事情,她必定则是全力维护,这一点温子琦还是可以确信的。 念及至此,便打趣道:“已至暮年的我只是稍事休息一下,并无伤势。就不劳驾二位侠女了。” 说道这里扫视了一下躺得横七竖八遍地都是的游匪接着道:“不过眼下我觉得,二位侠女因该赶紧将这一众贼人捆绑起来才对,虽说此时他们已无再战之力,可若是再过一会指不定拼死一搏呢。” 俩女自然知道此理,只不过刚才是担心其安慰,所以才一时将这群贼人弃之不顾,而今听他的意思,显然没有什么大碍,便可以着手处理着一群贼人了。 随着渐渐拉长的人影,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眼看着南宫菲菲和秦可卿还没有将众贼人捆绑好,温子琦便吩咐祁乐过去帮忙。 或许是今日不甚太平,周边的几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也没有看到丝毫的光亮。就连杨掌柜家也是铁将军把门,人早已不知去向。 眼看天色就要彻底的暗了下来,温子琦低头扫视一番后,便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小挪的来到众人面前。 说来也是凑巧,就在众人刚刚把这一伙贼人捆绑好之后,巷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正是之前去祝家庄捉拿杨弘的那一众甲卫。 只因天色昏暗,远远的难辨其神色。不过从偶尔传来的几声谩骂可以听出,此去乃是无功而返。 就在几人诧异之时,辛康已带着众甲卫来到几人面前,看着身后一群五花大绑的人,辛康一脸的震惊,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迷糊归迷糊,礼数自然不能少,何况此行丝毫没有收获。便迈步来到秦可卿面前抱拳一拜道:“大人!” 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抬眼一扫其身后的一众甲卫,淡淡地问道:“贼人可曾擒获?” 正在想着该如何回禀此事,此时猛然听到秦可卿第一句就问,辛康惶恐的“啊”了一声. 其实秦可卿刚才抬眼一扫,便已知道此行定是无功而返,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退一万步来讲,杨弘是否被缉拿对于她来讲并不是最为关心的事情,只不过让她颇为在意的是,杨弘竟然没有返回青州城,而是跑到祝家庄,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对于辛康的反应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便的说了一句,“问你抓没抓到,你啊个什么劲!” 原本此事到此就结束,秦可卿也不想再深究下去,可让人难以意料地是辛康竟然以为眼前这位大人,恼怒其办事不利,连忙找补地说道:“小的虽然没有抓到贼人,但是小的发现这个祝家庄有问题。” 原本正欲抽身离去的秦可卿,闻听此言连忙驻足,转过身来,惊骇之中甚是迷惑弟看着他,扬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辛康心中一喜,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大人并没有继续追问贼人地事情,而是追问发现了什么问题。 便清了清嗓子,抱拳一拜躬身道:“卑职发现这个祝家庄守卫不是一般的森严!” “守卫森严?”秦可卿眉头紧蹙,暗自嘀咕着,一个小小的庄子,能森严到什么地步,可是转念一想,练这金甲领队也觉得森严,那其中必定有古怪。 念及至此,便沉声说道:“若说整个青州守卫最为森严的应该是行宫,你应当见怪不怪才对,怎么一个小小的庄园让你徒生这种想法。我倒想听听看,他到底怎么个森严法。”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又无烛火, 所以压根看不出辛康是何许神情,只听见他沉吟一声,“卑职发现,祝家庄内的杂役好似都是受过训练一般。而且护院更是像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样,嗅觉极为明锐。” 就在他说话间,曹氏的小客栈内,亮起了两盏油灯。曹氏更是迈步来到秦可卿面前,欠身一拜,柔声道:“秦大人,月影星稀,还请大人移驾屋内。” 秦可卿也不客套,环抱双臂,踱着步就来至前厅之内,随便找了一个椅子便坐了下来。 看着她进来,南宫菲菲与辛康也跟着走了进来,至于众甲卫自然知道自己不适合进去,便都站在原地。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竟然也停留在屋外,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 既然温子琦都没有进去,祁乐更是不可能一个人独自跟着进来,反倒是等她们进去之后,连忙跑过去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去抓人空手而归不说,还一个个垂头丧气似是被爽打了的茄子一般。 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所以丝毫没有避讳,未带他开口询问时怎么一回事,甲卫中就有人连忙问道:“祁乐,你在这里,那吴琼和老李呢?” 说起老李祁乐神色一滞,扭头回瞟了一眼温子琦,见其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紧张,便叹了一口气,面带苦涩地说道:“还就那样!” 众人一听立马炸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甚至质问起来,“不是让你们带他去看郎中吗?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祁乐闻听此言,登时没好气地说罢:“看个屁郎中,那他娘是跌打郎中,压根就不理我们!”说着抬手一直不远处的幌子,骂道:“就是这王八蛋,改天弟兄们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老杂毛!” 袍泽之情非常人能够理解,众人一听他这话顿时来气,有的甚至扬言现在就过去拆了这个破医馆。 就在众人想要转身去烧了跌打馆之际,温子琦轻咳一声,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如一盆冷水一样浇在怒火中烧的众甲卫心里。 顿时间众人鸦雀无声,一个个俱都低下头去,似乎刚才完全没有人说过话一般。 本来在店内正欲发火的辛康,蓦然间发现怎么一丝声音也没有了,便大感疑惑地向外张望,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群家伙顷刻间闭嘴。 未待他瞧的明白,耳边响起了秦可卿的一声询问:“你刚才说不只是护院是老兵,就连普通的杂役都似受过训练?” 这一声来的甚似突兀,惊得辛康是神色一滞,便连忙扭过头来躬身说道:“回大人,是这个样子。卑职还有一事觉得颇为奇怪!就是…” 说到这里只见他刻意的顿了顿,抬眼轻瞟了一下秦可卿,只见她面若冷霜丝毫瞧不出喜怒,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是一个小小的庄园竟然配有角楼及弓箭手。” 说罢之后便知趣的立于一旁,默默的等着差遣。以他自己的判断,祝家庄虽然是知府大人为了犒赏军属所建,但是这森严程度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还有一事则是如此森严的守卫,又怎么可能会被匪徒冲进去行凶呢?别的不说,就是自己带着手下这群兵甲强攻都未必能够冲进去,何况是落草的泥腿子呢。 念及至此,不由得轻叹一声。 正在兀自思索的秦可卿,蓦然间听到他发出感叹,便柔声问道:“辛领队,若我没记错的话,上午之时你曾说过你的家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雪中送炭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晚风吹来,卷着烛火随之摇曳,小小的客堂内烛影摇动。 随着噼啪作响声音,辛康怆然泪下。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愧疚随着秦可卿的一声询问,尽数被翻了上来。 “回大人的话,卑职的妻儿确实曾也住在祝家庄,只不过…”说到这里似乎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悲痛,掩面痛哭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南宫菲菲也是双唇紧抿,生怕一时间忍不住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语。 眼见其涕泪横流,秦可卿也不忍心打断,便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曹氏早已准备好的茶盏,递到唇边浅浅的小抿了一口。 掩面痛哭的辛康或许觉得这般摸样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位大人面前,几息过后便强压住心中的悲愤,直起身来苦笑一声道:“之前是住在祝家庄,后来祝家庄被匪寇闯入,便被残忍地杀害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脸色一滞,顿感诧异道:“你不是刚说着祝家庄守卫森严吗?怎么会有匪寇闯入呢?” 辛康伸手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常年待在行宫的我也是接到消息说妻儿遇害,至于其中细节更是一概不知。” “那贼人可曾伏法?”秦可卿稍加思索,便柔声问道:“这你总该知道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辛康依旧摇了摇头,一脸愧疚地说道:“别说贼人了,就是我妻儿的尸首都尚未找到。” “什么?”一直安然而坐的南宫菲菲,登时跳了起来,叱问道:“不只是贼人没有找到,就是…就是,”说到这里觉得尸首二字太过于不尊重,便话锋一转继续道:“俗话说的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什么都没看到,何来断定她们已与你阴阳相隔?” 原本早已心如死灰辛康,闻听此言,登时一惊,连忙点头道:“姑娘说的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现在什么都没见到,我现在什么都没见到!” 一直挣扎在悲伤之流的辛康,而今见到希望这根浮木,登时紧紧的将他揽入怀中。 虽然他仍是有泪痕挂在脸上,仍是眸中噙满泪水,可同样的眼睛内,却散发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光芒。 看着他这般模样,秦可卿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便抿着嘴角微微地笑了笑。她深知希望二字所带来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示意辛康附耳过来。 心情大好的辛康轻移两步,俯首凑了过来。 “祝家庄的事情我已知晓,”秦可卿压低了声音,用仅仅在周边才可以听到的程度接着说道:“我会择日过去一瞧,但是眼下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闻听有任务安排辛康登时一喜,若想有所成,必定要有所出。一百多金甲卫,天天干着一样的活儿吃着一样的饭,想要脱颖而出属实有点难度。 唯有靠积攒军功才能慢慢地熬出头,可整天除了巡逻就是巡逻,哪有什么可以额外的任务让你去抢,好不容易昨夜行宫闹飞贼,可还是被自己搞砸了。 回去别说是邀功了,就是同期的那几个领队,不再统领面前落井下石就算他辛家祖宗积德了。 而今听说这位大人有任务安排,怎能不心喜,何况刚才这位姑娘也提醒他,未见遗骸就断定妻儿不再人世,此举乃是愚蠢至极。 念及至此,便双拳一抱,神色肃穆地回道:“卑职辛康,愿听大人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表忠心这番话语,秦可卿早已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适才你也看到了,外面我绑着一群人。” 说话间抬手一指外面被绑的犹如粽子一般的游匪,继续说道:“你将这一群人押送到西郊的兵马司去,告诉当值的统领一定要严加看管,遗失一名,让他提头来见我。还有路上一定要多多留心。” 闻听此话,辛康倒吸一口凉气,他一个小小的领队,哪敢对兵马司的统领吆五喝六,便皱了皱眉,但是又不敢开口讨要文书。 秦可卿似乎猜到他心里所想,便从腰间拿出一枚印章,但碍于没有纸张,便向着南宫菲菲微微一笑,柔声道:“妹妹,借你巾绢一用可好?” 南宫菲菲神色一滞,撅嘴道:“您倒是会省事,不借!”嘴上虽然说着不借,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留,掏出一方巾绢递了过去。 “你说不借的,”秦可卿伸手接过,一面在上面盖着印章,一面打趣道:“既然不是借,那就是送我了!” 待印章在巾绢上印好之后,秦可卿随手递给辛康,语气无波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安心去了,至于行宫这边,我会和封统领打声招呼的。” 闻听此言,辛康激动差点跳了起来,大人们所说的打招呼可不是双方见面互相点头问好,而是举荐美言之意。 便激动地连忙点头称谢,“多谢大人栽培,小的这就带弟兄们过去西郊。”说罢之后真的一抱拳,扭头走向厅堂之外,吩咐手下们干起活来。 甲卫们本来饿了一天,那是一肚子火气,闻听又要连夜奔赴西郊,登上火冒三丈,对着一众游匪,又是拳打脚踢,又是连拉带拽地将他们拍成一排。 一直站在旁边的温子琦,似乎猜到他们这般举动是因为何事,便招手让祁乐过来吩咐道:“去,和这里的掌柜打声招呼,看有没有现成的点心给他们带上。” 祁乐先是一怔,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随即恍然大悟地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未待他话音落地,人早已一跃向后厨蹦去。 众人还在诧异,这个祁乐怎么突然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便不见人影,更有甚者还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祁乐这小子分开一天,怎么变成猴了!” 说笑间,众甲卫已做好了随时奔赴西郊的准备,就待辛康一声令下。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句“稍微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祁乐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从偏门跑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辛康面前,炫耀道:“头,看我拿来了什么!” 辛康瞥了一眼祁乐,骂骂咧咧地来了一句,“你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说着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包袱一掂量,随即疑惑地打开一看,登时诧异道:“你小子哪里来的钱,买这么高级的点心。” 众甲卫一听有吃的东西,登时疑惑地看向了温子琦。刚才二人的举动他们自然是看在眼里,祁乐身上有几个铜板,他们也大致猜的到。 所以这一包袱如果真如辛康所说是高级的点心,那么势必就是眼前这位大人赐给他们的。 何况此时他们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一包袱点心对他们来说真是雪中送炭。 温子琦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路途遥远,愿各位平安无事!” 简单朴实的一句话,毫无修饰,但却让众甲卫心间俱是一暖,这一群有血有肉的汉子,这一刻竟然纷纷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只见他们相视一顾,整齐划一地抱拳一拜,“谢大人!” 战于台阶之上的辛康,看着眼前的一切,更是眼眶一热,扬声道:“出发!” 因老李尚躺在床上,所以祁乐只能目送着这群一起异性兄弟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声的长叹,“希望他们没什么事情。” 正在伤感的祁乐闻听此言,连忙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环抱双臂,正双眸如电一般,瞧着远去的众人。 似乎对于刚才她所说这话,颇为上心,祁乐便柔声问道:“秦大人,您刚才说希望他们没什么事情,是什么意思呢,小的不是很明白!” 或许是因为他是温子琦的徒弟的缘故,秦可卿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生气,而是出言解释道:“因为他们押送的并不是普通的游匪!” 不知实情的祁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思来想去不知道何谓不是普通的游匪,便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大人,什么叫不是普通的游匪,我看着觉得他们也就比一般的山贼稍微壮实些许.” 一直躲在暗处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便轻笑一声,出言引导道:“不错啊,竟然发现了其中的差别,那我来问你,若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山上落草为寇呢?” 祁乐一听这话,好似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了一下,便摇头道:“若是过的好,能够吃饱穿暖,谁愿意上山落草,整天过东躲西藏的过日子。”说到这里好似发现什么一般,便抬头看向温子琦。 “怎么?”温子琦眸中含光,柔声道:“发现了什么吗?” 祁乐点了点头,沉声道:“看他们的身形,完全不像吃不饱的样子,一个个膀大腰圆,那又一丝丝过不下去的样子,还有刀…”说道这里一脸惊恐地看向漆黑的巷尾,喃喃道:“他们不是游匪,而是士兵!”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错特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祁乐回头看了看温子琦,见其没有反驳,便知自己刚才所说十有****是正确的。 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便出言询问道:“师傅,最近又无战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兵甲做游匪呢?” 温子琦浅浅一笑,踱步来到他的面前,坦然道:“如过你把他们当作一般的游匪,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是可不是战事败了溃散的士兵哦?” “啊?”祁乐长大嘴巴,惊讶的问道:“既然不是因吃了败仗而溃散的士兵,那就是逃兵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哈哈一乐,笑着说道:“他们可不是逃兵,我且来问你,如果是逃兵不是应该隐姓埋名才对吗?怎么会拉帮结派的占山为王?” 说到这里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他们也不是逃兵,而且也不是一般的溃军,若要真是溃军或逃兵直接押赴城内的大牢即可,为何要舍近求远的送到西郊的兵马司呢?” 本来并没有细想祁乐被他这么一提醒,登时脊冒汗粟。兵马司可不是羁押一般匪徒之地,而是关押俘虏之所。 俘虏?祁乐心里暗自嘀咕,边境并无传来捷报,那这俘虏又从何来。思前想后也不知究竟是何缘由,便打算出言询问。 可是温子琦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吩咐道:“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多打听,这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就好像刚才这伙人,你只能说你看到的,而不能说你想到的。” “看到? 想到?”祁乐皱着眉头,喃喃嘀咕不止。 思索良久,好似抓到什么线头一般,正欲心喜的想一吐为快,却被温子琦用眼神制止了,并且吩咐道:“待会回去了,和吴琼两人架着老李便返回行宫吧。此间事情已了,记得我刚才所说就可以。” 祁乐虽然有点憨厚,但是并不傻,闻听到回去二字,便知道可能马上要分离了,便咽下了已到舌尖之话,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请师傅放心,我会不动神色地追查究竟谁是下蛊之人。” “嗯,”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厉道:“此为其一,其二则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以前你是怀着一个赤胆之心与人相处,而今说的不好听一点则是另有所图,所以难免有些虚假。” 说到这里,竟然微微一顿,似是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虚实之间的分寸你需要好好拿捏。要不然….”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拿捏准这个分寸。 正在用心倾听的祁乐,蓦然间发现没有了声音,便自以为这后半句乃是警醒而已,便点了点头长吁一口气,喃喃道:“要不然就是死无葬生之地是吧!” 兀自思索的温子琦,闻听祁乐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惊,不自觉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是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却被祁乐误认为是在再一次重申,便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一副认真对待的样子,温子琦也就没有刻意的去解释,毕竟如履薄冰的调查总比麻痹大意出了差错要安全的多。 待一切交待完全后,温子琦便让他先行回到客房伙同吴琼将老李收拾一番。自己则移步到秦可卿面前,咧嘴一笑道:“此时天色尚不算晚,要不你和菲菲出去逛逛这个小镇子?想来你也是一直忙于公务,难得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秦可卿低头轻瞟了一下他的下半身,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是要支开我们是吧。” “没有的事,”温子琦连忙摇头,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说道:“既然说了好好休息,自当游玩一番。”说话间竟然抬手一指黑漆漆的巷尾,丝毫没有诡计被戳穿时应有的尴尬。 二人之间的对话,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见她瘪了瘪嘴,淡笑一声:“月黑风高杀人夜,你这是让我二人去做贼还是行凶?还美名其曰的去逛一逛,这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从这头到那头估计一个来回用不了半盏茶!” 她这话确实是一点没错,所谓的主街最多百十来米,而且今夜亮灯的绝不超过十家,根本就没什么可逛之地。 被她这么一说,温子琦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便欲开口准备辩解一二。可未待他开口,便看到祁乐伙同吴琼将老李从后院架了出来。 或许是躺了一下午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之前温子琦与祁乐拔蛊已起了作用,只见老李并不像来时那般摸样,直喘粗气。虽然依旧双目呆滞无神,但至少不是涣散无聚。 俩人搀扶着老李缓缓来到温子琦前,躬身一拜:“师傅!” 本欲摆手示意二人无需这般多礼,但是发现自己右手正捏着裤管,便点头示意了下,柔声道:“此去行宫虽然路程不是太远,但是你二人也要留心,毕竟现在并不像明面上这么太平。” 俩人闻言俱都点头称是,吴琼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什么叫做并不像明面上这么太平。而祁乐心里略略有些明白此话时是何意思,便抿紧嘴唇嗯了一声。 “这般师徒情深,我是看不下去了,”南宫菲菲白了一眼他们几人,转头看向秦可卿,询问道:“你能看的下去吗?” 秦可卿佯装打了一个冷颤,双手交互的在臂膀上来回揉搓道:“何止看不下去,我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说话间竟然抽身站起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眼不见为净,我还是赶紧回房缓一缓吧!” 未待她话音落地,南宫菲菲也跳起来追去,大叫道:“等等我,我也要睡个回笼觉!” 吴琼看了看远去的南宫菲菲,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这姑奶奶咋想到,现在才什么时辰就要去睡觉了,而且还说是睡回笼觉,这分明就是瞎说八道嘛” 温子琦浅浅一笑,并未答言,他当然知道这两人是在瞎说八道,而且还知道她们为何会如此。 望着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轻声嘟囔了一句,“刀子嘴豆腐心!” 站在其面前的俩人,只是好似听到他是在开口说话,但并没有听清是什么。以为又是什么嘱咐,便开口询问道:“师傅,您刚才说什么?” 温子琦轻轻一笑,柔声道:“没什么,你二人也赶紧赶路吧,毕竟架着他走不了太快。” 话已至此,祁乐吴琼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便双双拜别了温子琦,借着月色缓缓向行宫走去。 夜风袭来,带着丝丝凉意,温子琦迈步来到厅堂内,找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轻叹一声:“都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地,只见厨房的门帘掀了起来,曹氏夫妇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 一直外表憨厚恶毒曹二牛,此时双眼闪着精光,冲着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便迈步来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而曹氏则是将通往后院的房门紧紧的闭上。 待二人将这前后的门窗都关好之后,便双双来到温子琦面前,撩衣跪在温子琦面前,轻声唤道:“小琦琦!”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骤变,沉声问道:“谁是小琦琦。”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曹氏夫妇并未答言,相视一眼后,便各自叩了三下方直起身形,凝望着温子琦,眸中俱是泪花。 烛火摇曳,灯芯噼啪作响,曹氏长吁一口气道:“若不是小琦琦,又怎会长得如此相像,还有猪油豆沙糕,你又从何得知做法?你若不是他,又是何人告知你天下第一大包子!” 闻听曹氏一连串的追问,温子琦惊恐不已,至于说他长得像这一点,他不知道是何意思。 但是后面两个问题却让他遍体生寒,并没有人告诉过他,完全是脱口而出,好像是老早就印在其脑海里一般,只是被时间所湮没。 看着他沉思不语,曹氏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就像人命大如天这句话!” 说到这里曹氏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骄傲地看着温子琦。 “人命大如天,”温子琦双眉紧紧拧在一起,语气森森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三番五次的试探,意欲何为!” 曹氏扬起头来,满脸俱是泪水,看向温子琦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小声地回道:“你今年一十九岁,全名温子琦,父亲乃是前御医温世戌,母亲乃是梁…” 未待曹氏说完,温子琦登时大喝一声,眸含精光话锋如刀地说道:“够了,再多说半个字,明年今日就是你一家三口的忌日!” 原本听到如此狠绝之话,听者都因该是吓得体若筛糠一般,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曹氏非凡没有害怕,反而更加从容。 跪于一旁曹二牛看着勃然大怒地温子琦,更是长吁一口气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你。” 或许是被曹氏夫妇二人这般神情所震惊,也有可能是本就不想滥杀无辜,杀心已起的温子琦有了些许犹豫,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的耐心有限,下一句最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第一百五十六章 翻脸无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本以为此话一出,曹氏夫妇应该会面色苍白,可让温子琦出乎意料的事,他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后,竟然携手站了起来。 温子琦屈指频敲,得得有声,淡定从容地看着二人。他无法断定此二人到底是出于何目地才这样。但仗着艺高人胆大,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慢说他二人丝毫没有武学根基,就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要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对其动手,恐怕也是胜负难料。 一桌之地,好似隔了一方天地一般。 本欲上前一步的曹氏夫妇,似乎觉得如果贸然上前真的有可能招来杀生之祸,便强压心中的激动之情,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是二丫,他是铁柱!” 除了烛火噼啪之声,厅堂再无其它声响。所以曹氏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温子琦的耳内。 原本寒气如冰,决绝如铁的眼神被这两个名字顷刻间融化。 温子琦歪头看着眼前的二人,喃喃重复道:“二丫姐,铁柱哥?” 随着这一声轻唤,曹氏眸内之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站于身侧的曹二牛伸手将其轻轻揽入怀中,小声安慰道:“没事了…” “二丫姐、铁柱哥,真的是你们吗?”温子琦缓缓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已哭成泪人的曹氏夫妇。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去相信,十五年前温家上下横遭大劫,就连仆人杂工也都被押赴刑场。 当时年幼的他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可是后来他知道了当时押赴刑场的有三十四人。 除去有十一位分堂堂主,其余二十三人则是整个温府上下。 曹氏虽然双眸满噙泪水,但是语气却一改往日的温柔,质问道:“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期盼苍天,让我能再遇到姓温的。” 说到这里拿手一指温子琦,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是苍天佑我,今日我将为我死去的双亲讨回公道。” 未待她话音落地,曹二牛连忙叱责道:“你在说什么呢?他当年才四岁!” “这个我自然比你清楚,”曹氏眉宇幽幽,眸中泪光依旧闪动不止,“一夜间你我皆称为孤儿?这难道不是拜他温家所赐?” 闻听她越说越离谱,曹二牛登时脸色一板,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什么叫拜他们所赐。温老爷绝不会是那样那样的人!” 原本激动不止的温子琦,看着二人喋喋不休的争吵,登时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二丫姐、铁柱哥你们要是真在世上该多好。” 争吵不止的曹氏夫妇,闻听此言俱是一怔,曹二牛更是一脸震惊地说的:“琦琦,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二人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原本哭泣哽咽的曹氏,也连忙应和一声道:“对啊,我二人不是就站在你面前吗?” 温子琦眼圈儿微红,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摇曳的烛火,眸中掠过一抹怒色道:“你二人是站在我面前,但你们却不是二丫姐和铁柱哥!” 说到这里拿眼一扫曹氏夫妇说道:“之前我只是怀疑那个畜生尚在人间,而今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曹二牛闻听此言,双颊之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温子琦虽说的畜生是指何人。 而身边的曹氏却是脸色一白,嘴唇嚅嗫半天,方挤出几个字“琦琦,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二丫姐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听了她这番话,温子琦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只是淡淡一笑道:“想不到这畜生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说到本领我很想问问你二人除了耳聪目明之外再会不会其它功夫?” 让人想不到的是,闻听此言后的曹氏夫妇神色只是那么一霎那出现了异样,转瞬间又恢复如初。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是已足矣证明刚才温子琦所言非虚, “不错!”曹二牛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家琦琦果然聪明伶俐,事到如今仍在试探。”说完这一句后,竟然扶着曹氏迈步来到桌前缓缓坐了下来。 温子琦看了看淡定自若地两人,嘴角微微一抿,心里不由对着二人高看了一眼,其他先暂且不说,单就这份遇事不骄不躁从容因对的样子便委实令仍惊佩。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温子琦抬眼轻瞟了一下依旧啜泣不止曹氏,平淡如水的说道:“念你是个孕妇,我不愿施手段,还是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曹氏伸手一抹眼泪,语声之凌厉,丝毫没有平时的温柔贤淑,“难道说你我如何被你们家害的这么惨?” 话锋如刀,直射人心,可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旧环抱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本以为此话可能会撼动其身心,可换来的却是三伏天入冰窟一般的遍体生寒,曹氏嘟囔道:“枉费待你如亲弟弟一般看待,没想到再见到你时换来的不是久别重逢的亲情,而是无尽的猜忌。” 温子琦眉捷一挑,轻笑一声,摇头道:“我以为你会有什么高招,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接下来是不是骂我翻脸不认人,狼心狗肺了?” 或许温子琦所说确实就是曹氏心中所想,只见她闻听此言后神色一顿,冷哼了一声便将头转向一边不再搭理他。 看他这番神情,温子琦干笑一声,便将视线移在曹二牛的身上,戏虐道:“我是叫你铁柱哥呢还是叫你曹掌柜好呢?”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叹息了一声接着道:“还是叫你曹掌柜吧,毕竟铁柱哥的名声不能被你给糟践了。” 虽然说的客客气气,可是他的神情却是异常冷峻,一张如刀削的脸庞上面好似附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一般,就连双眸之中也是让人望之生寒不敢直视。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二牛目光一沉,言语之中不悦之意已是暴露无疑,“什么叫做我糟践了铁柱哥的名声,你小子难道还以为是之前?” 说到这里关心的身手揽住曹氏,小声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去心存幻想,他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可爱聪明的小琦琦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蓦然起身,面露怒色得呵斥道:“少在我面前小琦琦小琦琦地念叨个不停,你们不配!” “放肆!”曹氏连忙起身,一嘴银牙咬的咯咯直响,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说道:“你不愿相认也就罢了,我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弟弟?”温子琦抚掌大笑,此时发笑无疑于火上浇油。“真是恬不知耻,若真是我亲人,我温子琦自当对二位礼数有加。可二位的做法,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说至这里便摇头轻叹一声,继续道:“你若真是我二丫姐,自当应该知晓我应该最痛恨什么?”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温子琦刚才这番辱骂,好似泥牛入海一般丝毫没有效用,曹氏夫妇二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盯着自己。 看着一脸淡定的曹二牛,温子琦用掉了最后一丝忍耐,淡淡地说道“游匪是你叫来的对吧?”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曹二牛也没有准备在死撑下去,便坦然一笑,“是的,是我叫来的!” 见事情果然如猜想一般,温子琦并没有漏出一丝丝的得意,反而是愁云满布,呢喃一句:“所以最后那一包袱的点心势必也是做了手脚的?” 这话明显是在问曹氏,可回答之人依旧是曹二牛,“没错,本想送你们三人上路,却被那群冤大头抢了过去。” 闻听此言,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便双眸微眯看着曹氏,“既然他已经承认,你有何必在此强撑下去呢?” 曹氏并未答言,只是回头瞟了一眼他,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二人是佯装的呢?” 看着她一脸的不解,温子琦笑得好似一个戏耍老鼠的猫一般,“很简单,因为我比你聪明!” 闻听这样的话,曹氏愣在原地,随即掩嘴轻笑道:“没想到你不但自大,而且还自恋!这般话语也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三人好似真的多年好友一般,俱都笑了起来,只不过温子琦的笑声中更多的则是无奈之情,让人停之为其惋惜。 陡然间,破风声起!曹氏以手为刀,朝着温子琦的颈项斜切而来,角度刁钻竟然人不知该如何闪避。 有道是避无可避大可不避,温子琦不退反进,双指并拢直接点向曹氏的尺泽之穴。 二人之间只有一臂之隔,眼见曹氏的掌刀已离颈项不足二寸,心中顿时一喜,暗道:“你终究还是太过于稚嫩了,如此近的距离,我取你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思绪微带落下,只觉得手臂一麻,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偏了分寸照着桌面削去。 “哗啦啦”一阵杂乱之声响起,桌上摆着的一应物件俱都摔落落在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服口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那曹氏见自己这一掌刀未能建功,更是吃惊,心中默念:“反正有二牛在一旁掠阵,难不成我二人会落了下风。”念及至此,便足下发力,提脚向温子琦下腹踹去。 直至此时,温子琦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此二人也是有一定武学根基之人,就刚才那一掌角度之刁钻,已非寻常人可以做的到,而今这桌下这一踹,更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招架。 既然没法拆解,唯有一避,霎时间劲风已袭来,温子琦双手横推,借着这一股反推之力,连人带凳子向后划了出去。 眼看就要得手的曹氏,见又是徒劳一场,顿时大喝一声:“二牛,一起上!”其实根本无需她出言提醒,因为曹二牛已经出手,只不过未能建功而已。 已划至远处的温子琦伸手掸了掸衣裳,抬眼轻瞟了一下曹氏夫妇二人,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这么快就要动手了,按我的理解不是因该趁我不备,麻痹大意之际在贸然出手吗?” 说到这里,温子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自问自答道:“难道是觉得早已胜券在握,无需那般惺惺作态便能将我一举拿下,这么说来反而是我被小看了。” 闻听到这般激言,饶是城府颇深的人也会为之动容,何况曹氏夫妇二人并不是,只见二人听到这番话后,神色登时大变。曹二牛更是啐了一口痰,骂道:“少在这里聒噪,手底下见真章!” 未待话音落地,曹二牛便抬手一扬,只见从袖管处,飞出三枚透骨钉呈品字型照着温子琦胸口飞去。 烛火照映下,透骨钉通体沁着蓝光摄人夺魄,显然是萃过剧毒。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突然出手,这让曹二牛觉得事情已成定论。可让他大跌眼睛的是,温子琦竟然避都不避,好似无事人一般任由暗器钻心而入。 早已起身封住温子琦去路的曹氏,眼见他胸口霎那间被血液侵染,便冷笑一声,“就这般水平也敢如此狂妄。” 原本觉得可能会异常棘手,可这转眼之间便已分出高下,总觉好似做梦一般不太真实。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曹氏一人,就连曹二牛也是如此这般想的。 二人相视一眼后,便觉事情过于蹊跷,按理说此人中了这要命的毒钉,应该口吐白沫脸色惨白才对,可此人依旧笑眯眯,满脸的戏虐。 二人俱是一惊,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曹氏更是揉了揉眼睛,试图瞧得清楚一些。可眼前那有什么温子琦,只有空墙一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身笑声,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曹氏不由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曹二牛正手捏兰花指似在绣花一般,时不时发出一声娇羞的笑声。 曹氏眉捷一皱,隐隐猜到了什么一样,便抬手向曹二牛脸上扇去!可扇出去的手掌在碰到曹二牛脸颊的一霎那,曹二牛瞬间化为齑粉。 幻术!曹氏登时脊冒汗粟,额头瞬间沁满豆大的汗珠。就在思索究竟是何时中招之际,耳边慕然想起了一声轻叹! “哎,没有意思!” 随着这一声,曹氏眼前一切皆化为虚无,在其面前温子琦依旧坐在桌子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会魅术!”曹氏心灰意冷地嘟囔了一句,便伸手一拽旁边依旧在傻乐的曹二牛,试图想要将他从虚幻中拽了出来。可任凭她怎么拖拽,曹二牛依旧双目空滞,全然不受影响一般。 “别费心了,”温子琦单手托腮,轻叹一声道:“先不说你能否将他叫醒,即使是你真侥幸将其唤醒,他也以为这才是梦境呢!” 闻听于此,曹氏便停了下来,扭转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只听她长吁一口气说道:“我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已经认输,温子琦便打了一个响指。随着这一个清脆的声音,曹二牛双眼突变,不是是涣散无光,而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似乎对刚才发生之事任然是心有余悸。 既然已分高下,二人也就没有在做什么反抗,俱都双手垂立,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曹氏更是摇头轻叹不止:“高下已分,接下来便是生死之事,你准备如何处理我们。” 至于如何处理,温子琦压根没有想过,闻听她这样,便想都没想开口道:“你二人的生与死自然与我无关,我只关心究竟是何人在指挥着你。” 败局已定,徒增反抗已无用,曹氏夫妇相顾一眼,便大笑道:“你这是侮辱我,我二人技不如人,我们认了。但是你若想来试探我等,看看是不是那卖友求荣之辈你就大错特错了。” “好一个卖友求荣就大错特错!”温子琦闻听词语,顿时大笑道:“难道让你们前来的那老贼,没和你们说说他是什么人?” 温子琦之所以这样说,乃是认定幕后指使是那十五年下落不明的乔文彬,也只有乔文彬才知到二丫和铁柱。 可让他无法想到的是,闻听此言后的曹氏和曹二牛竟然是一脸茫然,似乎对温子琦称呼那人是老贼颇为惊讶。 看其这番神情,温子琦便知道自己猜错了,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念及至此,便顿生疑惑,一脸讶异地问道:“难道不是一位年约五旬,唇角有颗痣的男子让你二人前来?” 或许对刚才绣花之事仍旧心有余悸,闻听此言,曹二牛想都没想便连连摇头,否认道:“什么老头,是个姑…!” 话未说完,曹二牛便连忙捂住嘴巴摇头不止,惊恐万分地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似乎说出的话,极有可能随时要了他的性命一般,就连旁边的曹氏闻听他这般也连忙伸手去捏住他的下颌。 看着他二人这般举动,温子琦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便连忙纵身一跃,来到曹二牛面前伸手捏住下颌,用运卸字诀,将其下颌卸了下来。 被其卸掉下颌的曹二牛目含感激地看着温子琦,因无法发声只能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原本着急的要哭出来曹氏,见二牛并无大碍,便长吁一口气小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厅堂内瞬间变得无声,适才还准备取人性命,转眼间便开口言谢,怎能让人不尴尬。 良久之后只见曹氏抬头看了看温子琦,双眸之中俱是惊恐,感激之余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温子琦回头瞥了一眼曹氏,淡笑一声道:“让你们来刺杀我,却不告诉我是谁?”说到这里,便迈步来到后门,将门闩抽开,冲着后院轻唤了一声,“看够好戏就出来办正事了!” 原本寂静的后院,突然传来南宫菲菲一阵咯咯轻笑:“温大哥,你也真不让人省心,自己处理不就可以了吗?”此话虽然说的拒绝之意十足,可是人却一刻也没有停留,便拽着秦可卿来到众人面前。 曹氏见此一脸的茫然,本以为二人早已休息,没想到竟然都是假的,便抬眼望向温子琦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何时发现的?” “何时?”温子琦轻笑一声,想都不想地回道:“从你第一次试探我开始,我就知道你应该是另有所图!” “第一次?”曹氏眉宇紧蹙,一脸的疑惑,“可我看你神情甚是激动,应该不像是作假才对!” 温子琦并未答言,只是微微一笑,冲着秦可卿柔声道:“对于这种事情,我不是很在行,要不你来给她解释一番!” 与秦可卿并肩而立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登时努起嘴,佯装生气道:“我更擅长,温大哥你怎么不让我来解释呢?” 见她这般摸样,本欲开口说话的秦可卿,登时摇头轻笑一声,叠声道:“行行行,你说你说,我不说了好吧!” 让人想不到的是,南宫菲菲竟然将头一歪,负气的哼了一声,“讨来的我才不喜欢呢,我要让温大哥求我才说!” 性格耿直的温子琦,何曾遇到过这般刁蛮任性的女子,便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诉求无望,南宫菲菲负气地一跺脚,娇嗔道:“不和你俩玩了,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 说罢之后,本以为她要转身离去,谁知道她竟然迈步来到曹氏面前,拉过一个凳子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当时我们正在吃那个叫绿豆糕的时候,你进来之时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你可记得?” 曹氏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地说道:“对啊,这能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南宫菲菲一撇嘴,故作高深地说道:“说明你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应该不弱!这是你第一个漏洞。” 曹氏闻听此言,觉得没有说服力,便出言辩解道:“有点武学根基,待在这小镇上讨个生活并无过错,这说明不了什么啊!” 对曹氏的抵赖,南宫菲菲登生不悦,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习武之人,隐性埋名的多了去了,自然不算什么,可是你接下来的一声称呼便出卖了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弃暗投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曹氏闻言一惊,似乎猜到了南宫菲菲说的是什么,但终究还是不太确定,便连忙开口问道:“什么称呼!” 南宫菲菲摇了摇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曹掌柜的心计无双,可是这记性却是让人不敢恭维,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好似彻底忘记了一般,就是你那饱含深情的一句琦琦公子啊!” 说到这里便佯装打了一个寒颤,双手交互拍打双臂,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温大哥当时听了什么感受,我即使是现在听了也是一声鸡皮疙瘩。” 同为女人,何曾受过这种奚落,原以为曹氏可能会勃然大怒,即使再不济也要出言嘲讽一番,可让人想不到的事,她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样。只是淡淡一笑道:“难道我叫错了吗?” 她当然没有叫错,这一点在场之人都是清楚的很,尤其是温子琦更是深有体会。十五年了这一称呼再现确实让他激动了差点难以自已。 好在身边有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二人,让温子琦时刻保持警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也让秦可卿心生猜忌,同时也给他松弛的弦紧了一紧。 “你当然没有叫错!”南宫菲菲嘴角一撇,不屑地继续说道:“只不过不应该这么早就去认亲!” 蓦然间觉得自己“认亲”二字用得特别的好,便重复道:“对,就是认亲,还自称奴婢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和他旧识一样!” 被南宫菲菲这一番话说的,一直镇定自若的曹氏缓缓地低下头去,思索良久正欲开口,却闻听南宫菲菲说道:“你也别说了,事到如今你就说再多也是枉然。”已到唇边之话就这样被堵了回来,登时气得浑身直哆嗦。 一直站在曹氏身侧的二牛,几欲为曹氏辩解,但是无奈下颌已经被卸掉,本能流利的表达自己的诉求,只能张嘴叽里咕噜的一通乱说。 南宫菲菲瞥了一眼口涎之流的曹二牛,讥笑道:“怎么,护妻心切啊?如果想让我客客气气也行,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闻听又是这个问题,曹二牛连忙摆手摇头,生怕自己反应慢点会引来杀生之祸一般。 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曹氏夫妇二人的秦可卿,看着曹二牛这番惊恐的样子顿时眉宇微蹙,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询问道:“你为何要将他的下颌卸了下来?”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捏着曹二牛的嘴巴仔细端详起来。 几息过后,只见秦可卿脸色瞬变,似乎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转过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惊恐地说道:“怎么他也..”话未说完,便发现此事不可大肆张扬,便连忙闭紧双唇不再言语。 温子琦心领神会地点了头,便将视线停在曹氏的身上说道:“你与我往来并无冤仇,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我虽恨你,但也不至于要你性命!” 听闻此言,曹氏一脸的茫然,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温子琦,惊讶地问道:“你不杀我?为什么?难道是不屑吗?还有他嘴里装了什么吗?为何你们神情如此紧张?” 闻听此言,温子琦先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态度柔和地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觉得腹中的胎儿本没有错,又何苦牵连他呢?至于你问曹二牛嘴里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是一颗毒药!” 说到这里抬眼轻扫了一下一脸惶恐地曹氏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不想去追问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二人,就是害怕你一时想不开服毒自尽。” 闻听他这么一说,曹氏用手轻抚一下脸颊,怔了一怔,随即干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会放了我,你就不怕我对外宣扬你是,温世戌的后代吗?” 此话一出,南宫菲菲和秦可卿俱是一愣,双双望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南宫菲菲更是出言询问道:“温大哥,他说你是?” 闻听此言的温子琦一脸的镇定,刚才既然已经决定将秦可卿和南宫菲菲唤至前厅,便已经想好了万一曹氏说出他与温世戌的关系这种情况。 而今见她果然说到此事,便干笑一声,轻声道:“连让你来的那位女子都不能确定,你又何来的自信。再说了你知道你这么简单的一说,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我?”曹氏显然不明白此话的意思,便双眉紧锁,疑惑地问道:“我能有什么灾难!我不是因该举报有功吗?” 闻听这种言论,温子琦抚掌大笑,笑声中尽是轻蔑之意,良久之后止住笑声,语气森森地说道:“你知道你这么简单一句话,可能有多少高官要人头落地。还举报有功?我觉得你是在痴人说梦!” 原本一旁沉思不语的秦可卿,闻听到温子琦这番言论不由一惊,他确实说的不错,如果曹氏贸然前去投官,说温子琦乃是十五年前的余孽,第一个受伤的一定是曹氏。 当时的监斩官,现如今已官拜二品督抚,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说曹氏是在造谣,私放待斩之人可是大罪,依照律法同罪论处。 十五年已过,为一个昔日无足轻重的旧犯人,而搭上自己满族之性命,料想他也不会做这种买卖。 既如此温子琦是否与温世戌有无关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将此事翻上水面的曹氏。一个无权无势乡野村妇,捏死她不比一直蚂蚁难太多。 念及至此,秦可卿长吁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事到如今温子琦是谁压根没有人会关心,即使他真是温世戌的子嗣,上面的大人也会想方设法地说他不是!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吗?”这话似在询问曹氏,但秦可卿的眼睛去直直地看着温子琦。 不明此话含意的曹氏,倒吸一口凉气,辩解道:“为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秦可卿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因为没有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温子琦就是那个石头!” 曹氏本就是聪慧之人,而今听到秦可卿这般分析,顿时明白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十五年已过早已物是人非,就是天大的恩怨也差不多被磨灭了。 可是仔细一想,便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一般,既然官府都不愿意,那指使她的那个年轻女人又是为何? 念及至此,便秀眉微蹙,一脸苦笑道:“这么说来我是被人当枪使了!我还以为我是为国效力,铲除奸邪呢!”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愣,温子琦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沉声道:“你言外之意是官府之人找的你?” 曹氏并未答言,但是从其神情可以判断出,温子琦的猜测是正确的。 秦可卿伸手轻捋秀发,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凝重,她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会如此在意。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了温子琦的一声,“曹掌柜,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但是我想告诫你一声,有些事情并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曹氏闻听此言,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眉头不由紧锁在一起,简单复杂与否现在她全然不放在心上。现如今她只担心一件事,此间事情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夜风袭来,烛火随之摇曳,灯芯噼啪直响。南宫菲菲轻叹一口气,呢喃道:“曹掌柜,你若是觉得守口如瓶就能够全身而退,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踱着方步,来到曹氏面前,浅笑道:“温大哥宅心仁厚,念你有孕在身对你网开一面,可是让你来的人呢?她会放过你吗?” 闻听此言曹氏怔了一怔,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事情显然已经一败涂地,若是厚颜无耻地跪地叨扰能够保住性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 可据她所知,但凡任务失败的人从来没有再出现过。 念及至此,便把心一横,仰头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大人,我若说了你会绕我性命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一声道:“你即使是对我只字未提,我都没有要取你性命的想法。”说到这里一改之前嬉皮笑脸之姿,神情肃穆地说道:“但是你若肯说,我洗耳恭听。” 闻听这样的答复后,曹氏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便攥紧拳头,冲着自己的右脸颊狠狠揍了一拳。 这一拳不可谓不重,霎时间嘴角便有鲜血渗出,曹氏轻啐一口,只见除了血沫再无其他。 冰霜般的眼波微微流转,似在思索为何没有脱落的牙齿,良久之后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曹二牛。 见有眼神投来,不能说话的曹二牛指了指自己嘴巴,发出好似“你没有!”三个字的声音来。 一直朝夕相处的曹氏,自然之道他说了什么,便手捂着脸颊,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有你不早说,害我白白挨了自己一拳。” 说话间用手揉了揉肿犹如发面馒头一般脸颊,自嘲一身:“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自古以来听闻都是壮士断腕,可绝没有见过妇人掌掴自己的先例。今日一见三人都震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只见曹氏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渍,轻叹一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我绝不会有任何隐瞒!”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凤毛麟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秦可卿和南宫菲菲俱是一怔,相视一眼后,便各自摇了摇头,二人深知曹氏如此做有很大的成分是出于感激。 但二人也深知此事牵涉应该极广,便没有言语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帮忙沏了一杯茶递与曹氏。 看着递来的茶水,曹氏显然是有点惊惶失措,呆呆的看这两位,不知此举是何意思。 看她这般神情,南宫菲菲眸中含光,浅笑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有孕在身,而今夜凉,不希望你受风寒,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曹氏显然没有尽信,便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即已答应,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所以二位大可不必这样。” 原本只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曹氏非凡不领情,竟然说出这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南宫菲菲顿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南宫菲菲脸色铁青,一脸的怒容,曹氏才知是误会了她的好意,但话已出口想要再收回来谈何容易,便轻咳一声,话锋一转道:“姑娘是否觉得,我这人为何这般不近人情好赖不分?” 南宫菲菲并未答言,但从她那轻蔑地一笑,便已说明,曹氏猜测不假。 见果然如此,曹氏也没有出言解释一二,只是长吁一口气,将视线停在温子琦身上,淡淡道:“温大人,你有何要问的,尽管问便是!” 一直垂首沉思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便缓缓地抬起头,只见他双眉紧随,眸中闪着精光,原本俊俏的脸庞上也犹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一般让人一看就觉遍体生寒。 “既然曹掌柜都这般说了,我如果在这么端着架子,就显得有点装腔作势了。”温子琦自嘲一声,便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二人是何地人士!” “既然已决定和盘托出,曹氏便没有在准备藏着掖着,闻听竟然是这样的问题,便想都没想开口道:“我二人乃是青州人士!” 闻听竟然是青州本地人士,温子琦微微一怔,以他的判读此二人因该是外地或者是都城迁到此地才对,这一点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或许是无法相信,便重复了一遍“本地人士?” “对,”曹氏显然也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但是也没多想,便接着说道:“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 即使是再无法想通,可事实就是如此,温子琦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话锋一转,不解地问道:“那你二人是如何接触到要取我性命之人...” 说道这里好似觉得说的有些不妥,便接着说道“不是我,是温世戌子嗣性命。” 一直默默坐着的秦可卿和南宫菲菲闻听到他这般言语,便都是一愣,秦可卿更像想到什么一般,坦然一笑道“吓死我了。” 正欲张口的曹氏回头看了一眼秦可卿,报之一笑,接着便扭转头看着温子琦说道:“是她找上门来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更是诧异、找上门来?难道说自己的行踪完全在此人的监视之中,别的不说单就这一点已足矣让他愤怒不已。 念及至此,便双眸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找上门?那这么说你二人应该也是小有名声才对了!” 曹氏并不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二人数年前也曾略有薄名,只因后来被人拿了把柄,不得已来到这偏僻小镇。” 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下一直待在一旁的曹二牛,眸中尽是柔情,虽然是一双眼眸,但是其中的感觉却与早上完全不同。 闻听于此的秦可卿似乎发现其中有什么问题,便轻揉眼眶,笑着说道:“隐姓埋名?我看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吧!” 听闻此言,曹二牛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瞬间跳了起来,用他那难以辨识的声音说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离此十几里可是有个宝库龙邸,难道二位就没有想打他们的注意?” “曹氏听闻此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只是叹息一声道:“想归想,我二人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她这幅神情,秦可卿便知自己没有说错,二人之所以选择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全是因为山上的龙邸,至于为何没有动手,其中隐秘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曹二牛紧张地神情,秦可卿笑了一笑:“曹掌柜,你别紧张,我虽为官府之人,但是像你们这种不是我的职责。” 闻听此言,曹二牛好似吃了一剂定心丸一般,咧着嘴笑了笑,便有安静地待在曹氏身边。 “你刚说你有把柄落在人手?”温子琦见没人在说话,便又开就问道:“可是找上门之人?” 曹氏显然已经知道,这等小伎俩绝瞒不过温子琦,便坦然地点了点头,“没错,一切就如温大人所说一般,就是她!” “嘶”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摇头叹息道:“”授人以柄,当然是言听计从了。所以当他找上门来的时候你们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闻听此言,曹氏抚掌大笑,笑声中俱是无奈,“讨价还价?温大人真是高看我了,像我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两种人。” 尚未等到温子琦开口,南宫菲菲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开口道:“那两种人?” 似乎料到会有这么一问,曹氏想都没想,便说道:“一种是温大人这种,另外一种就是逼迫我们做事的人!” 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曹氏竟然用自己举例,顿时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在询问为何是我这种人,我应该算是那种人? 尚未待他询问,一旁的南宫菲菲便呢喃道:“手握你把柄这个我能理解,但是温大哥这种人你为何会怕呢?”说罢便抬眼看着曹氏。 见有目光扫来,曹氏丝毫没有回避,像是早已料到她们定会有此一问,便抿嘴一笑,摇头叹息道:“温大人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将人戏弄与掌间之人之就问你害不害怕。” 被她这么一说,南宫菲菲和秦可卿相视一眼,便都缓缓点了点了以示赞同其说法。 “咳咳,”温子琦轻咳两声,面露尴尬之色,地说道:“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明显就是笑话。” 说到这里便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我本是憨厚之人!” 闻听他番强调,南宫菲菲“噗嗤”一笑,瞟了一眼温子琦,狡黠地说道:“温大哥你是貌似憨厚,其实心里自成一方天地,虽然这一方天地只有针眼大小。” 若不是知她脾性,温子琦早已出言辩驳,而今只是谈谈一笑自嘲道:“我这外表岂能用憨厚来形容?”说到这里一瞥故作镇定的秦可卿继续道:“我觉得我应该是属于俊俏一类!” 原本就在强作忍耐,而今突然听到这般自吹自擂,秦可卿也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出来。 原本正儿八经的温子琦,见着连秦可卿都发笑,嘴角微微抽动,嘟囔道:“哪里好笑,我怎么全然不知!” 早已笑到不能自已的南宫菲菲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痕,扬声道:“一本正经的说笑话。” 原本气氛压抑的厅堂,就在二人这般嬉闹间变得欢快了许多,就连烛火都好似比刚才明亮了些许。 曹氏轻抿嘴角,呢喃细语道:“我霍晓直到此事才明白究竟败在何处!”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好似一颗巨石落入水塘一般,激起层层涟漪。 秦可卿和南宫菲菲都是审讯高手,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化名曹氏的霍晓自曝姓名意味着什么,便双双闭嘴默默地等待着。 事情果然如她俩预见一般,稍作沉际后,霍晓长吁一口气,神色坦然地说道:“月许前,我和往常一样,开门准备做生意。发现在门闩上系着一条黄灿灿地缎带。” 秦可卿听到这里,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个黄色缎带意味着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却清楚的很! 黄色乃是皇家御用之色,按照规制寻常百姓家是不可以出现此色的布匹。若有举报则以谋逆论处。 早在一年多前,她在幽州办案之时,就曾听说过有一组织名叫凤鸣阁,江湖中赫赫有名,传说更是数不胜数,她们就是以黄色缎带来向同行或者敌人来表明身份。 秦可卿当时曾想到这一行人如此的高调做事,是不是想告诉世人,他们这样做就是挑战皇权。 后来因为这凤鸣阁在案中并不算重要环节,秦可卿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今再一次听到让她不由的心惊。 青幽二州,相隔甚远,若是比邻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情有可原,可这两州中间相隔数个州县,想要随意走动并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听霍晓的意思,此人应该是官府之人,而且是个女人! 要知道整个大周,女子为官的数量简直就是少之又少,说是凤毛麟角一点也不为过。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沉,神情甚似不悦地问道:“你能确定寻你之人就一定是官府之人吗?” 闻听这般言语,霍晓先是一怔,随即眉睫含笑地看着秦可卿,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怎么温大人,难带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对你撒谎吗?” 听到这样的答复,秦可卿的心好似被针扎一般骤然一疼。 良久之后,只见她蓦然站起身来,踱着方步在地上走来走去! 第一百六十章 侠肝义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已深,风已冷。 南宫菲菲看着踱来踱去的秦可卿,几欲张口询问,但是看其脸若寒霜,便强压心中的疑虑静静的等待着,以她的了解,此时的秦可卿并不希望有人打扰。 烛火摇曳,人影晃动。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秦可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霍晓,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刚说那人手握你二人的把柄,可是我若没有猜错的话,来找寻你的人应该是幽州人士!” 垂首而坐的霍晓,听闻此言身形不由一震,缓缓地抬起头,双眸之中尽是惊恐,“我若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对此事只字未提,秦大人是从何得知的呢?” 虽未正面回答,但是从其神情不难看出,刚才秦可卿所说之话十有****是正确的。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语气无波地说道:“你虽然说你是青州本地人士,但是你所犯之事应该并不是在青州,我可说错?” 本来与此间事情毫无关系,但是闻听秦可卿既然问到,霍晓也没有准备隐瞒之意,便坦然一笑,自嘲道:“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做这种祸害相邻之事!” 听闻此话,南宫菲菲登时一惊,脸上不由自主地挂满了笑意,“按照你的意思,你这算是盗亦有道了?”说着又给霍晓续了一盏茶。 或许是之前因为沏茶的事情,觉得自己对南宫菲菲有愧,而今见她又为自己续茶,霍晓便缓缓底下头,以示感谢。 “我可没有姑娘说的那般高尚,”霍晓抬头长吁一口气,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闪动,苦笑一声道:“我是害怕我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丢了祖宗门楣,所以才…”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温子琦听完她的这一番言论,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免今日之事为之唏嘘。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秦可卿好像并没有相信她的这番言论,切了一声,不屑道:“若是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可能会信了你这番话,可我刚才好像想起了两个人,不知你二位可曾听过!” 此话一出,不只是霍晓与曹二牛一怔,就是南宫菲菲与温子琦也是为之一愣,南宫菲菲更是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可卿姐,你知道他们是谁?” 闻听南宫菲菲这么一问,秦可卿稍加思忖,便轻笑一声道:“是不是他们我现在尚不能下结论,但是我猜测应该****不离十吧!”说至这里眼神瞟了一眼霍晓。 八年前,幽州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有一年轻女子投案自首说是曾被一的年轻夫妻软禁长达年许。 当时的捕快,也是现在益州总捕头郭峰,随女子前往案发地,发现在地窖内有八具死尸,后经仵作查验,死因皆是被利器穿心而死。 登时间,整个益州闹得沸沸扬扬,可是近一两年并未有人报案说是有人口失踪,一时间众说纷纭。 报案女子只记得女子好似叫做霍晓,男的依稀记得叫陶天。后来几经周转,经过蛛丝马迹发现死的这八人有七人俱都是西凉潜入幽州的细作,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说道这里秦可卿,抬眼看了一下曹二牛,笑着问道:“我因该叫你曹二牛呢,还是叫你陶天呢?” 众人听到这里,俱已明白眼前的曹氏夫妇就是当年的陶天霍晓,只不过想不通的是,二人为何或被人抓住把柄。 原本憨厚的曹二牛,听闻了秦可卿这番话后便目光一沉,没有说活。他心很清楚,此事已经被翻在水面之上,便没有在隐藏下去的必要,便伸手将自己的下颌用力一推,轻松的复归原位。 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开口道:“数年已过,没想到会从秦大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真是荣幸。” 说着便迈步俯身下去搂住霍晓,亲昵地说了一句,“没事,晓妹,天塌下来有我在呢!” 说完这句话,便抬起头来一扫众人,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便是,大不了一死了之!” 一直依桌而坐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便轻拍双手,赞赏道:“是条汉子,不过只能算是莽夫!” 陶天看着眼前这个闲淡地年轻人,心中五味杂沉,其实自从第一次见到温子琦时,他便知道此人身份是个秘密,绝不像那个女子说的那般简单。 自己明明一直都在努力着提防着漏出马脚,一举一动都是加倍小心,可最终还是被他逼到此地步。 陶天忍住心口翻腾地怒气,哼了一声道:“温大人,你这般讽刺奚落可属实有点格局不高!” 听闻此言,温子琦淡淡一笑,似乎对于他的讥讽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冷声道:“我说你莽夫,你觉得是在侮辱你?” 陶天目光微动,唇边浮起一丝冷笑,“难道我说的不是吗?你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温子琦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否认道:“我可从没有当自己是胜利者,而且我说你莽夫也并是说这事!” 闻听此言,陶天一脸惊讶,眉宇微蹙,不解地问道:“不是说这事?那是什么事情!”说罢之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诧异的看着温子琦。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插言道:“他说的是你几年前在幽州做的那一件事!” 见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陶天眸中一片血后,语声之凌厉,丝毫没有之前的懦弱之态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能纵横沙场杀敌于马下,已是憾事,难道我杀几个贼人也有错?” 这一番豪言壮语,让秦可卿等三人听得俱是一愣,温子琦更是抚掌赞叹不已,“好一个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凭这一句我都不能让你白白送死!” 说话间温子琦迈步上前,抱拳道:“陶兄,等下我会帮你把毒药取出,可能会有点疼痛,万望你莫做抵抗。 陶天听之一愣,尚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便看到温子琦以欺身来到近前,抬起右手捏住自己的下颌。刚欲准备用劲反抗,便看到霍晓目闪泪光地缓缓摇头。心中登时一震,便将已到手间的透骨钉丢在地上。 寂静地厅堂内,这一声响异常响亮,但是却没人将其放在心上。几息过后耳听温子琦说了一句好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其双指之间赫然捏着一枚牙齿。 秦可卿看着其手里的这枚牙齿,额头不由沁出些许冷汗,连忙走至近前,柔声说道:“当心,这可是剧毒!” 说罢之后觉得自己这样说属实是多次一举,可让她意外地是,温子琦冲其微微一笑,咧嘴道:“好的,我会当心!” 陶天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谢谢!” 听闻此言的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客气什么,这点小事而已!” 对于他来讲这是小事,可是对于陶天和霍晓二人来说,这乃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便将命丧黄泉。 原本心有怒气的陶天,或许是出于感激,便轻咳一声,“温大人,适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多多见谅!” 看着态度急转的陶天,温子琦微微一笑道:“陶兄,无需这般客套,事到如今无后顾之忧,我很想听听你当年侠肝义胆之事,不知可否让小弟我开开眼!” “啊”南宫菲菲闻言大呼一声,“温大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个时候应该问他为什么要杀你才对,你问他过去之事干什么!”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人,众人皆是这般想的,只不过秦可卿稍微一想,好似明白了其中缘由,便报之一笑。 陶天更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了看霍晓,眼神之中俱是询问,我该怎么办? 二人毕竟生活多年,霍晓见其投来目光,便知他想些什么,便缓缓地点了点头,柔声道:“你就听从温大人的吩咐即可,他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 虽然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含义,但闻听霍晓都这般说了,陶天裂嘴一笑道:“不是我吹,当你陶某也曾风光无限,生活过的美满。可谁能想到,一夜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无奈之下携带晓妹远赴幽州去投奔亲友,” 说到这里一扫旁边的霍晓,语气突转凌厉,冷冷地说道:“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我那位亲友竟然伙同他人干起了通敌卖国之事,我一怒之下便将其杀了!” 温子琦闻听于此,不由一怔,稍加思忖后,便开口询问道:“陶兄所说的一夜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难道也是拜奸细所赐?” 听到温子琦这般询问,陶天怔了一怔,一下子就猜到自己因何暴怒杀人的原因,这让他有点难以想象,惊讶之余,连忙赞叹道:“温大人果然才思敏捷,正是这个原因,我的家舍被毁,父母被杀,皆是拜他们所赐!” 说到这里似想起了已故的父母,不由眸中带泪,哽咽了几声道:“所以我才特别痛恨这群王八蛋,我就设计将他们一个个引出来全部宰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亲身经历,但此时闻听陶天回忆起起昔日之事,陶天依旧眸中带泪,似有不甘。念及至此,不由轻叹一声道:“可是因为晓妹的一时的疏忽大意,让那贼女子逃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盗亦有道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闻听登时怔了一怔,虽然是相识不久,但是观其言行,应该不像是这般粗俗之人,为何会对这名逃脱的女子如此厌恶,仔细一想,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难道那名逃脱女子也是西凉的细作?” 正在咬牙切齿的陶天,闻听此言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当然是,只不过那群饭桶不知真相罢了,以为他是无辜之人而已!”说到这里好似觉得在场之人都是官场上的,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他们要是有温大人十之一二般聪慧,我又何尝会沦落到被人拿捏在手里呢!” 见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温子琦长吁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陶兄这是在夸我吗?” 或许陶天性子耿直,根本没有想到这话其中是何意思,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就是论事而已,今日我虽然败了,但是我拜的心服口服。”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霍晓,柔声说道:“何况你刚才说的话,我并不聋。” 众人皆被他的这番言论所惊着,惊得是他话中感谢之意竟然是这种语气说出来。南宫菲菲更是干笑一声,打趣道:“若不是知晓你这人本性并不坏,你这话说中的倒刺扎得人都快要生气了!” 温子琦闻听此言,登时觉得南宫菲菲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便连忙出言打断道:“那你二人又是如何被人抓住把柄的,这把柄不会是这几条人命吧。” 可能是之前一直口水横流,此时又说了诸多的话,陶天便端起霍晓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将茶盏随手一放,便对着温子琦一抱拳道:“温大人,我不知道你可否听过凤鸣阁这个组织?” 温子琦凝眸沉思一番,确认自己没有听过后,便摇了摇头,坦然道:“闻所未闻,愿闻其详。” 闻听这番言论,陶天愣了一愣,嘟囔了一声,“没有听过啊!”接着便话锋一转,开口道:“当时我夫妻二人在幽州,不知怎么就招惹了这个组织,后来东窗事发后,我夫妻二人便潜藏在此地。准备…”话未说完,似乎意识到此事并不光彩,便嘎然而止。 对于这种无关竟要地事情,温子琦并没有放在心上,全当没有听到,接着问道:“那她是拿什么要挟你们,逼你们就犯的呢?” 一直豁达坦然地陶天霍晓二人,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便都默默地低下头去,好似逃避这个问题一般。 温子琦见此双眉微皱,转脸看了一眼秦可卿,以他的判断,秦可卿既然能叫出此二人的名字,或许知道一些其中的秘密。 正手抚杯沿的秦可卿,见温子琦投了目光,便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开口道:“他二人之所以被人牢牢攥在手心里任由差遣,全是因为第八个人。”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温子琦惊讶的是秦可卿竟然真的知道其中的缘由,而陶天霍晓诧异的是,眼前这位秦大人怎么会知晓其中之事呢。 看着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秦可卿手捻秀发,将视线停在陶天身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当年我也在查一个案子,而嫌疑人就是被杀掉的第八个人!” 闻听此言,陶天惊讶地瞪大双眼,一脸疑惑地问道:“八年前,秦大人应该尚未成年,又怎会…” 话未说完,但是聪明的人一听便知道其中的意思,看其相貌,秦可卿肤白貌美,脂若凝霜,年岁最多二十出头。 而陶天他们所说的事情乃是八年前,如果按照他的推断,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官场之人。就在百思不得期间之际,耳边传来秦可卿地一声娇笑。 “别看我年岁不大,但是我在官场摸爬滚打已经很多年了,八年前也就是你们杀的第八个人正是我线人,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官府之人。” 陶天苦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官府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被人威逼。” 说到这里拍了拍霍晓的肩膀安慰道:“这么多年来,你我二人一直东躲西藏,今日算是有个了结了。”说罢便撩以跪在秦可卿面前,忏悔道:“秦大人,当年人是我杀的,与晓妹无关,你若要报仇,尽管取我性命便是。” 秦可卿闻听此言,哈哈一乐道:“你这是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吗?”说话间拎起茶壶给自己又沏了一杯茶。 一直坐在旁边莫不作声的南宫菲菲,看着她这番淡定从容的样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这神情拿捏的真是恰倒好处,让人一看就觉得你是在故弄虚玄。” 跪在地上的陶天自然也听到了南宫菲菲这句话,只不过他没有明白这话是何意思,什么叫做故弄虚玄。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闻听秦可卿冷笑一声道:“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被那风鸣阁的人拿住次把柄的。” 眼瞧自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公布在众人面前。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嘴上却恭敬地回来一句,“回大人话,因为她和我说那人是官府之人,后来我一打听此人并没有出现在被杀名单之上,我便以为她说的应该不假。” 闻听此言,秦可卿原本笑嘻嘻地脸上,霎时间被冰霜覆盖,眸中含着一丝精光,冷冷地说道,接着说下去。 跪在地上的陶天以为秦可卿是要为早已生死的那人报仇,所以才言辞冷冽。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回大人,此事距今已有数年之久,请容草民稍微回想一番。” 话音未落地,便看到陶天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似在极力的回想着过往一般,良久之后,之间他,双唇频动,好似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 一直静静盯着他的温子琦,发现了他这般异议之后,便连忙问答:“你是不知道怎么说呢?还是有其他顾虑。” 若是没有顾虑,显然是在虚言想骗,而今听秦可卿这般一问,便连忙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否认道:“回大人,小的并无顾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闻听此言,秦可卿神色稍微一滞,便但淡淡道:“既然你不知道哦啊怎么说,那只有我问你来回答了。”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话锋一转,语气森森地说道:“你若自己说,那是属于招供,而我问你则是变成审讯了,这可是有本质差别的。”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陶天,闻听秦可卿这般言论,顿时干笑一声道:“自主招供,审讯所得对于我来说有何区别吗?”说至这里回头瞥了一眼霍晓,语气顺便柔和地说道:“只要她们母子安全,其他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坐在桌前手托脸颊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后,面若春风地说了一句:“顷刻间又变成为妻儿甘愿舍身赴死,你这是故意演的吗?还是真有此想。” 原本以为陶天听了这番言语之后可能会暴怒,可让南宫菲菲想不到的是,陶天竟然没有反驳,只是浅浅一笑,眸中尽是柔情。 “吆,”南宫菲菲微微一愣,神情肃穆地说道:“看来这是认真的,想不到…” 未待她说完,秦可卿伸手截断他,娇嗔一声道:“菲菲别胡闹,我要印证一件事情。”说罢也不待南宫菲菲是否明白,便将视线听在陶天的身上,开口问道:“当年你是在哪里碰到那名男子的。” “胡姬酒肆!”陶天相都没想便开口道,似乎这个名字早已就在嘴里一般。 秦可卿点了点头,呢喃道:“当时我二人确实约在胡姬酒肆见面,这一点应该没有错。那你当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异样?”陶天似乎没有想到,秦可卿会继续追问下去,便双眉拧在一起,极力的回想着当日的情绪,良久之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连忙开口说道:“当时他正与一群舞女跳舞。” 酒肆之中,自然有陪酒的女侍,喝至兴致高昂随乐起舞,并不是什么怪事,可陶天竟然觉得奇怪,这让秦可卿有点无法想明白,便眉睫一挑,询问道:“跳舞?你为何觉得异样?难道说他….” 话说至一半,发现接下来的半句,让她一个女子说出来属实有点不雅,便话锋一转,“难道他有什么过分之举吗?” 陶天好似并没有注意秦可卿的神情,便一摆手说道,“在酒肆里喝多了,自然会和侍女纠缠在一起,可就是因为他没有纠缠我才觉得怪异。” 听他这么一分析,秦可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原来是因为太过于一本正经,所以才招致你的怀疑。” 听她这么一说,陶天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那是自然,去酒肆厮混的怎么可能一本正经东瞄西瞟呢!就好比一锅粥里一颗红豆那么醒目。” 秦可卿叹了口气,似乎对陶天所说并不赞同一般,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辩驳,便佯装没有听懂一般,连忙出言问道:“就单凭跳舞就将他诱致他处将其击杀,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草率!” 闻听此言,陶天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顿时抬起头来辩解道:“我虽然杀人如麻,但绝不干草芥人命之事,” 说至这里发觉自己确实失手误伤了好人,便连忙住嘴不在言语。 一直默默不语的霍晓,看到陶天这般摸样,便出言相帮道:“秦大人、温大人你二人或许不知道,那胡姬酒肆的掌柜的也不是善茬,买卖消息什么缺德事情他都干。” 听闻霍晓这么一说,秦可卿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虽是短短一瞬,但还是被坐于侧对面的南宫菲菲所发现。 对于南宫菲菲而言,秦可卿犹如长姐一般,二人之间有些事根本无需多言,便知对方想什么,而今瞧她这副摸样,便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但是转念一想此时绝不是出言询问之时,便按耐住心中的疑虑,将视线停在霍晓的身上,出言问道:“你的意思那个胡姬酒肆就是一个情报汇集地!” 对于情报之事,南宫菲菲自然比谁都敏感,刚才陶天提到胡姬酒肆之时,她便猜测这个酒肆很大可能性是消息贩卖之所,而今又听到霍晓这么一说,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一般,霍晓闻听她的话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那个胡姬酒肆就是只要你出钱,什么都能买得到的一个地方,比方说你想知道幽州知府有几个私生子,只要价钱合适,次日你要的消息便会呈现在你面前。” 倚靠桌子而立的温子琦,闻听到此,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眉睫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你二人也曾与他有过交易?”说罢扫了一眼看似一脸镇定的秦可卿。 或许是对于刚才所说之话一直介怀的陶天,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若不是在他那里购买的消息,我二人又有何能力查出那么多细作。” 好似早已猜到是这种结果,温子琦想都没想便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没有打断你,我是在思索一件事情,我现在说予你听,或许能一解你心头疑惑。”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愣,从始至终陶天没有提及自己有何事充满疑惑,而今突然听到温子琦竟然主动要帮忙释疑。秦可卿一脸茫然,诧异道:“疑惑?他有什么疑惑!” 温子琦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笑了笑,将视线移到陶天身上故作高深地说道:“陶兄,我有没有说错呢?” 陶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地说道:“难道温大人知道我为何事一直无法释怀吗?” “是不是我说的这件事你等我说完再说可好?”温子琦浅浅一笑,沉声道:“你一直介怀的并不是逃跑的那一名女细作,而是你误杀的那名官府之人。” 此言一出,陶天霍晓二人俱都愣在原地,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后,便都郑重地点了点头,陶天更是叹息一声,喃喃道:“还有你什么不清楚的事情吗?” 见自己并没有猜错,温子琦志得意满地看了一眼,杏目圆睁的秦可卿,扬声道:“其实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其中隐秘并不是太难。” 说到这里,温子琦故意停顿了一下,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假设陶天所杀的这些细作全都是同一组织或者同一帮派的人,大家猜测这个组织或者帮会的负责人会怎么样?” 闻听到这样的问题,南宫菲菲淡笑一声,打趣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当然是找他的麻烦了或者杀人灭口喽。”众人俱都点了点头赞同南宫菲菲地说法。 温子琦见众人口径一致,便笑着说道:“看来大家想法都是一样,那么我在接着问大家,如果这个组织或帮派根本不能让外人知晓,或者说压根就不能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又该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移情别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陶天怔了一怔,双眸之中尽是不解,但是仔细想想便发现温子琦说的极其正确。 敌国细作不就是相当于一个组织或者帮派吗,也确实不能昭告天下说自己是细作,只能悄无声息的在暗中行事。 念及至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温大人您所说的前半句我明白了,但是后半句我仍旧不得要领,您究竟想说什么?” 他没有听明白,但是聪明机警的秦可卿好似听出其中意思,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很有可能是你说的这种情况!” 此话一出,一直与其心有灵犀的南宫菲菲顿时怔了一怔,随即脸色一变,摇头道:“可卿姐,我们两个可是一直心有灵犀的,怎么这才几天,你就移情别恋了!” 被她这么一调侃,秦可卿登时脸色绯红,娇嗔一声:“菲菲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在说正事呢!” 说到这里,秦可卿回视一眼温子琦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第八人的消息,是胡姬酒肆的老板故意卖给他虚假情报?” 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只是猜测,至于胡姬酒肆的老板是否知晓其中隐秘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是不是,还的需要向陶兄验证一番。” 说到这里,温子琦将视线停在陶天身上说道:“当年之事,陶兄还记得多少?” 闻听此言,陶天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其他事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但是这第八个人我却如昨日之事一样,记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样的答复,温子琦浅浅一笑,安慰道:“我能理解你,毕竟就是此事让你沦落至此。” 说至这里,眸中略带精光,话锋突转,神情肃穆地说道:“那不知我刚才说的可对,这第八人的消息也是胡姬酒肆卖给你的!” 闻听此言,陶天面露愧色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也是他卖给我的。”说罢之后似乎难平心中的愧疚,抬起双手掩面抽泣了起来。 见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温子琦长嘘一口气,“那陶兄也应该不会忘记此人的名字吧!” “郭真!”陶天闻听此言,想都没想没想就脱口而出。 众人见他这般毫不费力的就说出八年前一的人名,顿时相信他刚才所表现出愧疚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秦可卿更是眉宇微蹙,呢喃道:“你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闻听此言,陶天刚欲张口,便听到坐于身后的霍晓说道:“何止记得这么简单,每日三炷香,时时祭拜!” “时时祭拜?”秦可卿眉睫一挑,诧异地问道:“那郭真家,每年的银子也是你们给的?” 陶天苦笑一声,并不否认,点了点头道:“既然已铸成大错,只能尽量弥补一二了!” 说到这里陶天抬头看了看温子琦,低声问道:“温大人,你刚才问我他叫什么有什么深意吗?” 适才听到陶天竟然时时祭拜郭真,温子琦登时觉得心口犹如千金重石压在上面一般,正在百般郁闷之际。 闻听陶天出言相问,便仰天长嘘一口气,似吐出心中无尽烦闷一般,“陶兄,接下来我说的全是我的猜测,你可听了不听!你也可以随时让我住口!” 说着这里扫了一眼陶天,见其没有反对,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按照你所说,你当年所有的细作消息都是在胡姬酒肆购买对不对?” 陶天想都没想便点头道:“没错,全是从他那里购买!” 温子琦浅浅一笑,故作高深地问道:“那你觉得是谁卖给你的呢?” 闻听此言,陶天怔了一怔,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没有想过,也懒得去想。现在听他这么一问,便连忙摇头道:“没去想过!” 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便神色一愣,随即笑了一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是郭真卖给你的,你会怎么想?”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南宫菲菲更是瞪大眼睛,惊呼道:“温大哥,你有没有搞错,郭真贩卖消息?你怎么想的!” 温子琦浅浅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眸中俱是柔情,轻生问道:“死去的八个细作的消息你应该知晓名字吧,是不是多多少少和郭真有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触郭真,从其手里索要一份细作名单,事后也经证实,死去的七人,俱都是名单上的人!” 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一脸从容,其他人都是满脸震惊,霍晓更是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本一脸震惊的南宫菲菲稍加思忖,便明白其中的原因,便摇头叹气道:“还能为了什么,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为了钱呗!” “为了钱?”霍晓惊讶不已,呢喃道:“他可是官府之人,怎么会出卖这等线索给我们!” 闻听这样的问话,南宫菲菲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更简单了,因为细作一经发现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头落地。” 说到这里,看了看秦可卿接着说道:“如果把这些人员名单交到你手里,功劳是自然是你的秦大人的,而他郭真最多得到一个不咸不淡的奖励,我说的可对?” 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南宫菲菲这话一点没错,若是到她手里,郭真获得一点奖励绝不可能比他私下变卖的要好。 “若是不给你上交,最多也就是一句办事不力!”南宫菲菲心如明镜地接着说道:“既然上交不咸不淡,不上交最多被训斥几句,”说到这里扫了一眼霍晓,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霍晓并未答言,但是从其的神情可以看出,她是做的何种选择。 原本满脸愧疚的陶天,听了南宫菲菲的这一番言论,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仰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温子琦,小声地问道:“真是这样吗?”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长嘘一口气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正因为他给你买了好多名单上的人,所以才会遭人嫉恨。” 闻听于此,陶天眸中含着泪花,苦笑一声道:“那温大人的意思是,最后将卖给我消息的人其实是真的细作,借我之手除掉郭真?是这个意思吗?” 温子琦手持茶盏,轻抿一口,小声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说道这里双眸含光,凝视着陶天说道:“现在你在想想,是谁将郭真的消息卖给你的!” 陶天苦笑一声,叹气道:“温大人,我哪里知道,”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我知道谁将郭真的消息卖的我的,我非拧下他的头不可!” 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皆都点头表示赞同,霍晓更是出言相帮道:“这个王八蛋害我们害得好惨!我咒他不得好死!” 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听了这一番话,非但没有赞同,反而连连摇头叹气不止。 众人看温子琦这幅神情,甚是不解,南宫菲菲更是出言询问道:“温大哥,你这是何意!” 温子琦瞟了一眼陶天霍晓,笑着问道:“你二人将郭真击杀之后,便以收手,可是还是被人捏住把柄,我猜测这把柄就是你错杀了官府之人吧!” 陶天并没否认,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位姑娘就是以此来要挟我的!” 见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温子琦便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有谁会知道你们杀了郭真,又有谁知道郭真是官府之人呢?” 陶天想了想,随即开口道:“官府的人啊!”说到这里瞟了一眼秦可卿,小声的说道,:“秦大人就知道!” 温子琦闻听此言,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此处会有一个漏洞,便双眉紧皱,似在思索其中问题出在哪里。 良久之后,只见他展颜一笑道:“秦大人知道,是因为她查了这件案子。还有关键的一点,秦大人是想要将你送入牢房,而不是那此事来要挟你!” 听到温子琦这般分析,陶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一点我不想反驳!”说着看了看秦可卿,出言哀求道:“秦大人,可否待霍晓产子之后,再将我缉拿归案。” 秦可卿并未答言,回头看了一眼温子琦,以她对其的了解,此事并没有彻底的说清楚。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温子琦笑着道:“是否缉拿你,等我说完也不迟!”说到这里话锋骤变讥笑道:“刚才你们那番豪言壮语,让人听了好生敬佩,可是却是空口说白话!你们压根就没那个实力!” 蓦然听到他这般出言讥讽,陶天怔了一怔,随即辩解道:“什么叫豪言壮语,我是真有此想法!” “哦?”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她来找你二人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不是俯首称臣吗?” 闻听此言,厅堂内众人俱都一怔,除了陶天一脸茫然之外,其她三位稍加思忖之后,便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秦可卿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原来是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石二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众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陶天双眉紧锁,嘟囔道:“有道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为何到我这里却变成众人皆醒唯我醉呢?”说罢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秦可卿瞟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当听到霍晓那一句日日上香,时时祭拜她便已放下心中怨气,再者说了,这些年他二人所资助的银两,已经足够郭真的遗孀过的衣食无忧了。 何况还有些事情并不是明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事到如今,也就没有必要再苦苦的揪着不放。 既已释怀,也就没有在意,反而笑着打趣道:“怎么?还是觉得挺直腰板儿说话来的有底气是吧!” 刚欲坐下的陶天,闻听此言,身子顿时一僵,扭转头怔怔地看着秦可卿,不知该如何作答。稍加思忖便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属实有点狂妄自大,便连忙扭转身来欲再行下跪。 看着他颤颤兢兢的样子,秦可卿连忙摆了摆手,浅笑道:“起都起来了,就坐着说吧!” 听他这般一说,陶天登时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双手一抱拳,恭敬地回道:“多谢大人法外开恩!” “法外开恩?”秦可卿眉宇幽幽, 眸中似有精光闪动,心中似有感触,长叹一口气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你既已真心悔过,何不给你一个改过自行的机会呢?何况…” 话说至一半,发现有些事情此时并适合将其公布于众。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何况温大人还并没有说完!” 陶天虽然耿直,但是也是小有聪慧之人,闻听秦可卿这番话之后,便知自己即使是锒铛入狱也罪不至死。登时心中一喜,连忙扭头看向霍晓。 只见霍晓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表的喜悦,双眸之中更是噙满幸福的泪水,呢喃道:“天哥,我们…我们…,”连说两遍也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便连忙站起来撩衣要跪。 未待霍晓彻底站起来,秦可卿好似猜到其二人要干什么一样,连忙开口阻拦道:“你二人没有必要这般,一个孕妇动不动就跪,我可怕折寿,”说到这里一瞥陶天说道:“还有你,刚才不是自诩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吗?那你难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 说罢之后也不管二人有何想法,便扭转头来对着温子琦柔声说道:“接着说你刚才继续说。” 正笑嘻嘻看着几人温子琦,闻听此言神色一愣,嘟囔道:“你这话风也转到太快了,前半句还在调侃陶天,后半句就…” 话还没说完,便发现秦可卿脸色一板,娇嗔一声道:“那你说不说?” “说说说!”温子琦连忙一脸堆笑地回道,“刚才我说了她来找二人的时候,你二人的反应是什么,不用我明说了吧!” 陶天直到此时都没听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正在思忖之间,闻听身边的霍晓开口道:“当时我二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只知道我二人的把柄在其手中,自然没有敢反抗。” 陶天就是再木纳,听到现在也知道几人说的她到底是谁了,便连忙惊呼一声道:“温大人,你的意思是来找我们的人,也就是当年设计让我误杀郭真的幕后之人?” 温子琦笑了笑,故作高深的捋了捋一根胡须都没有的下巴说道:“是不是很意外?” 未待他话音落地,陶天连忙扬声道:“何止意外,简直就是…就是…”说至此处顿觉词穷,便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太意外了!” 原以为他会说什么精妙之词,等了半天竟然说出这般话语,温子琦楞了一愣,随即神情一变,肃穆地说道:“也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解释的通!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否?” 陶天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当年郭真一定是权衡利弊之后,发现私下贩卖名单要比上报给官府要获利更多,便将信息通过胡姬酒肆的掌柜逐个买给他。 数次之后可能被西凉细作的负责人发现了其中端倪,便略施手段将其信息包装一番通过胡姬酒肆的掌柜卖给了陶天。不明真相的陶天来到胡姬酒肆,稍加观瞧,便认定郭真也是西凉的细作。 谋划这一切的人,只要等到陶天得手之后,便能用郭真的真实身份要挟陶天为他所用,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即拔除了眼中钉,又获得一把名望之剑。 事情开始都按照他所设想的步伐在缓缓推进,可是最后关键一步收为己用之时,却被一名逃脱地女子彻底扰乱了,陶天霍晓闻风而逃。八年之后,因为温子琦的关系让此人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的这枚棋子,不惜抛头露面来此。 陶天越想心越惊,此人智谋过人让人闻之胆寒,念及至此,猛然抬起头看着温子琦,嘴角轻颤,额头不由自主的沁出豆大的汗滴。此人是智谋过人,但是和眼前这位温大人想比却落了下风。 一直笑嘻嘻温子琦,瞧见陶天刚才看了一眼自己之后,开始额头沁汗,好似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尴尬地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半点坏心思!” 夜风吹来,烛火随风摇曳,寂静的厅堂内蓦地传了这么一句无头无尾之话,听者俱是一愣,南宫菲菲更是眉毛微皱,嘟囔了一句,“一惊一乍的,你是要吓死人吗?” 被南宫菲菲这么一说,温子琦神色多少有些尴尬,便用手轻抚了一下鼻尖,轻咳一下道:“陶兄,现在你该明白我之前说这番话的意思了吧。” 说罢之后迈步来到门口,推开轻掩的房门,似似自言自语道:“有些人有些事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地多。” 听完温子琦这番感悟,秦可卿眸中闪过一丝阴云,虽然她很快地低下头去掩饰,但是还是没有逃过南宫菲菲的眼睛。 南宫菲菲微微沉吟了一下,便眼中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问道:“可卿姐,我瞧您神色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听这般客气的问话,秦可卿抬眼看了一眼南宫菲菲,唇边突然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在感慨刚刚你温大哥所说之话,看似简单的事情,往往隐藏着让人匪夷所思真相。” 南宫菲菲本就聪慧无双,心思慎密,闻听此言之后,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听可卿姐姐这话的意思,此案还有我们都不知晓的隐情。”说罢之后登时觉得此时并不适合询问,便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早已被负罪感压得快喘不过气的陶天,闻听此言,连忙抬起头,将一双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一般,呆呆地看着秦可卿,齿缝之间挤出几个字,“还有隐情?” 倚门而站的温子琦,闻听此言,一脸茫然地盯着秦可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似在思索还有什么事是自己压根没有想到的。 可尚未待他想明白,耳边传来秦可卿一声轻笑,“八年已过,此事本不应该翻上水面,”说话间秦可卿看了一眼陶天霍晓,淡淡地说了一声,“其实你二人当年并没有杀错!” 此言一出,除了秦可卿自己,在场之人无一不是一脸惊讶,就是在愚笨的人也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手上沾满了贼人止血的陶天,唯一的一个遗憾就是错杀了官府之人郭真,而今秦可卿的意思是并没有杀错,也就是说郭真并不是官府之人,其实也是西凉的习作。 念及至此,陶天一脸疑惑地问道:“秦大人,你说没有杀错,那郭真其实也是西凉的习作?可是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似乎早已猜到陶天必定会有疑问,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秦可卿便开口问道:“何事想不明白?” 陶天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理着思路,良久之后,开口道:“既然他是西凉习作,那他为什么还要出卖自己的友人来获取暴额的利润。” 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之外,闻听此言俱都表示赞同,南宫菲菲更是辩解道:“可卿姐,这说不通啊,若是同为细作,他这样出卖同胞难道只是为了那点身外之物?” 秦可卿抬头瞟了一眼眉宇紧蹙的温子琦,扬声问道:“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难道你不觉得诧异?” 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陶天没有杀错之时,我多少有点诧异,后来一想就释然了。” “短短几息,”南宫菲菲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问道:“你就想明白其中的猫腻了?不是在吹牛吧!” 温子琦浅浅一笑,好似压根没有将南宫菲菲的调侃萦绕于心一般,淡淡地说道:“之前我说的若是用心推敲,多少还有点漏洞,毕竟我们乃是猜测。可是刚才听秦大人这么一说,前后之间便无懈可击了!” 整晚上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陶天,此时好似突然开窍一般,连忙站起来大吼一声,“我想明白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以实为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陶天这般言语,温子琦脸上微微一愣,笑颜逐开地朗笑道:“陶兄,你明白什么了呢?说与我听听可好!” 夜风从门外呼啸而过,屋内烛火轻摆,陶天凝视着烛光,眸色幽深,浅浅的一笑,应答道:“好说好说,这有何难!” 说话间抬手瞧了一眼秦可卿,恭敬地说道:“刚才秦大人所说我根本没有误杀,言外之意郭真也是细作,这一点相必大家比我名白的要早很多是吧? 此话听着像是询问,可是在场之人俱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问,而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说的正确。 众人也不客套,便都点了点头,霍晓更是出言袒护道:“你不是也想明白了嘛,我们只是稍许快一点而已,你没什么丢人的!” 说罢之后似乎觉得此话若是就他们夫妻二人说说自然没有关系,可如今身边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便觉得有点冒失。 有道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谈何容易,便立马冲着秦可卿微微一抱拳,浅声道:“民妇言语上多有冲撞,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秦可卿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滞,原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此时见霍晓又这般大张旗鼓地请罪,便连忙摆了摆手,打趣道:“那有那么多礼节,无碍无碍!” 刚欲张口详说的陶天,看着霍晓与秦可卿之间谈笑风声,便不解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都是哪跟哪,我怎么又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了!” 霍晓听罢陶天这番言论,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对于智商情商双双不在线的陶天甚似无奈,便娇嗔一声,“你不用去想我们刚刚说什么,这与你一点干系都没,你继续说你的就是。” 被呛回来的陶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咳一声道:“你们都比我聪慧,自然听出了秦大人的言外之意。既然已经知道郭真是细作。那接下来便是推测他隶属何国。介于他又贩卖西凉细作的消息,那显然不是西凉的人。至于他到底是哪国的就更好判断了!” 说至这里,只见陶天话音一顿,洋洋得意地一扫众人,眸中精光频闪,好似在等着众人询问一般。 在场之人皆是人中翘楚,焉能不知道他这是何意,俱都摇头轻笑,唯有温子琦止住笑声后,轻声问了一句,“那他究竟是那个的细作呢?” 听到有人询问,陶天故作高深地皱了皱眉,佯装思索一番后,朗声说道:“这要从地理位置上去推断了,幽州地处我周国最西,与其接壤的则是西凉与南越,既然郭真不是西凉的习作,那就简单了,他乃是南越的细作!” 说罢之后陶天环顾一圈,发现并无人喝彩,便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我分析的不够精彩?还是他们也已经猜到了。 其实并不是他分析的不够精彩,只不过秦可卿本就是知晓事情全部原委,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至于温子琦,则是在秦可卿出言之后便已大概猜测到了。 而南宫菲菲压根就志不在此,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一言没一言的搭着腔。唯独剩下一个霍晓也因为刚才得出言袒护而心生懊悔,自然也不会再去做这种事情。 “没错,”秦可卿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郭真其实是南越安插在我朝的细作,据传言南越方面曾准备大力扶持,想将其培养成独当一面的督查。所以才…” 说至这里好似想到有些话并不适合当着陶天霍晓面前祥说,便连忙住口不再言语。 可温子琦好似没有发觉其嘎然而止的深意,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所以南越方面才极力搜刮西凉细作的消息,然后在交予郭真。我还在好奇他一个平平无奇之人怎么会掌握那么多机密之事呢。”说道这里发现秦可卿脸若寒霜的瞪着自己,便立马住嘴。尴尬地抚了抚鼻尖,找补道:“我猜的,我猜的!”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或许是因为开着门的关系,烛火烧的极快,灯芯也快速地变得短了许多,厅堂转眼暗来起来。 南宫菲菲单手捏起一根竹签,将灯芯拨出些许,屋内也随之亮堂了许多,秦可卿瞥了一眼烛火,叹气道:“人生如烛,不知何时会有劲风来袭…” 未待她话音落地,夜风好似听到一般,呼啸而来,温子琦连忙抽身档在烛火之前,打趣道:“没事,我会挡在前面。” 正低着头把玩竹签的南宫菲菲连忙“咦”了一声,悻悻道:“能否注意点场合,”说到这里瞟了一眼温子琦的下身,娇怒道:“还有就是温大哥,你这样破衣烂衫的站在我面前,真的是有碍观瞻!” 本来志得意满的温子琦,被南宫菲菲这么一说,登时犹如斗败了公鸡一般,立刻双颊泛红,尴尬的不知所措。 或许是觉得此时并不适合说这番话,说罢之后南宫菲菲便后悔了,此时更看到温子琦一脸的窘迫,便微微一愣 ,后悔莫及地说道:“温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温子琦闻言一顿,本来尴尬至余心里多少有些恼怒,此时见南宫菲菲双眸之中俱是愧色,便长嘘一口气,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裤子破掉的这个事已经无法在遮掩了,便坦然一笑道:“曹掌柜…”说罢之后发觉既然已经知道真名,再叫化名就有点怪怪的,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知霍女侠这里可有针线之物?我这身衣衫快要披挂不住了。” 霍晓怔了一怔,连忙点头道“有有有,我这就去帮你拿!”说罢便站起身来迈步走向后院。 陶天回头瞟了一眼离去的霍晓,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是连忙开口说道:“秦大人,刚才一时忘记和您说一件事情了!” 秦可卿瞟了一眼他,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没好气地说了说一句,“现在才想起来?我若等你提醒,估计你手上又多十几条人命!” 陶天怔了一怔,随即缓缓地低下头去,秦可卿说的一点没错,若是现在去追赶那必定是为时已晚。一想到差点酿成的大错,额头登时沁满汗滴。正在庆幸至于好似发现什么一样,连忙抬起头来问道:“秦大人您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秦可卿抬眼轻瞟了一下面露不解地陶天,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那一包裹点心是下毒这事吗?这有何难猜的!” 陶天闻言愣了一愣,这一整天虽说不是寸步不离,但也是时时关注,远的不说,单就午后这段时间,这几人在厅堂上的举动可以说是全程目睹。 可并未见到二人关于包裹的事情有过交流,念及至此,登时昂头呆呆地看着温子琦。 良久之后陶天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疑虑,便开口问道:“温大人,你到底是谁?” 闻听此言,温子琦笑了笑,抬眼看了一下黑漆漆屋外,然后沉声说道:“我说我是一个个药房小学徒你信吗?” 此言一出,秦可卿和南宫菲菲登时一愣,要知道此次三人出来所做之事,并不是什么露脸的侠义之举,若是有心之人稍加探查,便能从中找到一些蜘丝马迹。 就在二人暗自咂舌之际,陶天突然爆笑道:“温大人,真是妙语连珠,还药房小学徒!”说到这里一瞥秦可卿,朗声道:“连这位秦大人都过你客气有加,你说你是小学徒?” 说道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我怎么问了这么傻的问题,这不是遭人嫌弃嘛!” 以他的判断,温子琦说自己是药房学徒,只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而已。要知道秦大人可是一言决定辛康生死之人!就连她都对其客气有加,怎会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喽喽! 看着陶天这幅神情,南宫菲菲眸宇之间闪过一丝狡黠,嘟囔了一句,“还不算傻!” 厅堂本就寂静,南宫菲菲又没有可以压低嗓音,陶天自然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便咧嘴笑了一笑,自嘲道“傻事干的多了,自然就变聪明了!” 说话间,霍晓手持一个匣盒从后院走了出来,见众人与自己离去之时并无二变,便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的俱是一惊,温子琦更是警觉地问了一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霍晓眉宇紧锁,好似在思索如何细说一般,“刚才我在后院翻寻东西之际,耳听到有桌椅移动的生声音。” 说罢之后便迈步来到温子琦面前盈盈一拜“大人!”说着便双手高抬,将匣盒递与温子琦面前。 可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看见她一般,双眸犹如利剑一般看向后院。 秦可卿与南宫菲菲二人相顾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有人!” 未待她二人话音落地,只觉一个黑影从门口闪到后院,再一瞧原本站在霍晓面前的温子琦早已没有了人影。 虽已深秋,但银杏树上仍有树叶挂在上面,夜风吹过,飒飒作响。 明月本就藏于云后,此时在经树叶遮挡,不大的院子俱是阴影。 温子琦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客房,朗声问道:“朋友,既然已经漏了相,何必在遮遮掩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学以致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除了风卷过树叶之声,后院再无声响。 温子琦凝眸思忖,按照刚才霍晓所说,后院传来异响,因该有人才对。可是自己刚才这一声诈喝好像并没起什么作用。便欲迈步进去一探究竟,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怎么?”秦可卿迈步来到近前,歪着头诧异地问道:“你确信里面人还在吗?” 闻听此言,温子琦登时脸色一滞,随即出言道:“我也不确信,刚才出言所喊完全是想诈唬一下对方!”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可卿干笑一声,摇头道:“你呀你,你以为这是江湖比试吗?还诈唬,若要是入室行窃的蟊贼,听你这一身早就翻开窗户逃之夭夭!照我看,屋内现在非但没有人,就是线索也不可能有!” 说到这里回头瞥了一眼正掌灯前来的霍晓等人接着说道:“若要是有意偷听,更不可能出来见你了!”说罢也不管温子琦是何反应,便接过霍晓递来的马灯向着屋内走去。 温子琦抬了抬手,想要出言阻拦,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便将已抬至半空的手手来回来,压低声音说了俩字“小心!” 空荡的院落,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即使是温子琦压得再低,还是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秦可卿更是摇头了摇头,轻笑一声道:“你记住了做贼心虚,即使是真有人在,他也不会和我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的,何况…” 话未说完,人便闪进屋内,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说一般,屋内空无一人,唯有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被褥,似在找寻什么东西一般。 秦可卿扫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嘴角微微扬起,好似早已猜到结局会如此一般。环顾一圈见没什么线索一般,便转身返回到院内。 从秦可卿进入客房的那一刻起,温子琦便知道自己刚才不应该吼那一嗓子,而今见秦可卿这么快便出来,显然是印证了之前说的屋内是没有人或者有价值的线索这事。念及至此,便尴尬地抚了抚鼻尖,找补道:“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闻听此言,秦可卿耸了耸肩膀,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还不够明显吗?我这么快就出来,无非就一种可能性,里面空无一人!”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便将手里的灯递给霍晓,吩咐道:“掌柜的,如今天色已晚…这晚饭..” 霍晓也是聪慧之人,闻听此言连忙点头道:“大人,你放心我这就给您去张罗!”说着便拎着灯快步走向后厨。 温子琦嘴角轻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暗道“这一进一出不过数息,怎么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南宫菲菲双手抱臂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匣盒,柔声道:“温大哥,此事时你做的不对,怎么能让可卿姐进去冒险的呢,万一里面有个武功高超的怎么办!你也不想想后果!” 闻听到南宫菲菲这番话,温子琦才明白秦可卿为什么会前后态度区别如此之大,便连忙堆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罢之后摇头叹息了一声,接过递来的匣盒扭身走回客房。 烛火摇曳,昏暗的灯光下,温子琦盘坐于床上,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衣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同处一片星空之下,青州益春堂此时却是亮如白昼。 凌浩然嘴里叼着一根竹签,看着来来往往地众杂役,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渊庭,小声问道“这都忙活一天了,还没有查完?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呀!” 裴渊庭头都没抬,嘟囔了一句,“你问我?我哪里清楚,说来也是厉害,想不到燕十三这么有种,敢干这种事情!” 此话听着像是赞赏有佳,但是瞧他那神情便知并不是此意。 “是呀!”凌浩然啐掉竹签,一脸的匪夷所思,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人神共愤地事情!” 闻听此言,裴渊庭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见附近并没有人,便凑过身来在凌浩然耳际压低声音说道:“浩然,有件事我觉得最好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林浩然连忙扭转头过来,眸只精光频闪,随即浅浅一笑道:“难道和燕十三有关…” 未待他说完,裴渊庭连忙竖起手指在唇间轻吁一声道:“大爷,轻点声可好?” 凌浩然不以为然的轻切一声道:“什么事情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难不成你看到了?” 灯光幽暗,难辨其神情,但是明显感觉到他后半句有一丝冷冷的寒意。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却让裴渊庭遍体生寒,犹如三伏天入冰窖一般。 尚不明究竟是何原因的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嘟囔了一句,“真是不服老不行,这才几月份怎么就觉得凉丝丝的呢!” 说罢伸手将凌浩然拽回厢房内,哆嗦着嘴唇,然后沉声质问道:“你前日是否是去找过他?” 凌浩然侧着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不露声色的回答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说话间来到桌子前四指并拢,扬声道:“坐下说!” 裴渊庭也不客套,迈步走道桌前,抽出一个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尚未等凳子坐热,便开口说道:“今天上午我偶遇福根,这小子跟我说燕十三好似一个人发神经,让我去看看!” “福根?”凌浩然眉宇紧蹙,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凌浩然沏了一杯茶,推之面前,疑惑地问道:“就是才来没多久那个小杂役?” “对对对!”裴渊庭连忙叠声道:“就是他,这小子呢,刚来没几天被燕十三罚过一次,所以一直多燕十三颇为上心!”说罢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咂舌道:“你这茶叶不一般啊!可比我昨天喝的要好多了,你不知道那玩意也能叫茶?” 凌浩然闻言一愣,原本以为他会说事,没想到竟然品头论足论起茶来,便轻咳一声打断道:“唉唉唉!说正事!别扯远了,你要觉得这茶好喝,我待会给你取一些你带去可好?” 裴渊庭登时双眼瞪大,脸色一板,没好气地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乘人之危,坐地起价之人?” 说到这里一瞟凌浩然,神色突变,满脸堆笑道:“不过你这茶叶是真香,放在你这种不懂茶道的人手里也是糟践,要这道品茶有三境…” 本想将老吴那一番话现学现卖说给凌浩然听,却发现凌浩然满脸的不耐烦,便话锋一转接着道:“你也知道,我最看不惯燕十三了,所以一听有好戏看,我便立马前往库房一探究竟!” 说话间又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还不忘赞叹道:“真是好东西!” 凌浩然长嘘一口气,蓦然起身来到木架前,从上面取了一个小白瓷茶叶罐转身走过来递给他道:“诺,全给你好不好,别再给我抬架子了!” 裴渊庭笑嘻嘻地接过,置于面前接着说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说至这里抬眼轻瞟了一下凌浩然,见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还没走到耳室,就听到燕十三在里面骂娘!” “骂娘?”凌浩然脸色微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骂娘?没看出来他竟然这般不孝!辱骂亲生父母的事情也能做出来。”说着还摇头叹息一番。 裴渊庭眨了眨眼睛,一脸讶异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凌少爷!我说的骂娘可不是真正的辱骂其轻生父母!” “嗯?”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既然不是辱骂自己的,那就是辱骂他人的了!只是不知道谁招惹了他,父母竟然被牵连进内,真是不肖子孙!” 说罢之后更是感叹地摇了摇头,自酌自饮了一杯茶。 裴渊庭抿了抿嘴,小声说道:“那个不肖子孙就是你,因为他在骂你!” 这话一出,好似触到凌浩然逆鳞一般只见他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拿手一指屋子外面,破口大骂道:“这王八蛋竟然是在骂我!我哪里招惹他了!” 裴渊庭头都没有抬,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请他吃螃蟹了?” 凌浩然闻听到螃蟹二字,脸色瞬间变得异样,若不是裴渊庭正在低着头欣赏那一罐茶叶,也许能从其神情上读出一些东西。 或许是感觉自己刚才失态,凌浩然连忙侧转身佯装看向别处,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还不是想从他那里讨点好处吗?这王八蛋非要什么批文才让进库房你知道这事吗?” 一说到这事,裴渊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说道:“怎能不知道,你是没瞧见,昨天早上我和子琦去库房准备取点药,燕十三的那副嘴脸,想起来就让人来气!还他娘的在练字!难不成还想考状元?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小声地问道:“你说此事不会牵扯到子琦吧!毕竟他两可是不对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贼喊捉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正在低头把玩茶盖的凌浩然,蓦然僵住,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轻扬地说道:“怎么会呢,再说了子琦都消失两天呢,栽赃嫁祸也要看人在不在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好似多少有点宽心,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便连忙摇头道:“那可说不准,这王八蛋要是说子琦之所以这两天不在,全是因为出去销赃那可就不好办了!” 说至这里抬眼一瞥,发现凌浩然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便抬手挠了挠头,困惑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有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神色异样的凌浩然没有掩饰心中的愤怒,只见其眼眸之中射出犹如深海之冰一般寒冷的精光,让人望之就血脉俱凝。 裴渊庭见状暗自心惊,对于凌浩然那周身散发着寒气与敌意,只好连忙屏住气息,混身紧绷。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凌浩然连忙收敛心神,轻咳一声道:“燕十三,就凭他的那个猪脑子,应该没有这么灵光吧!”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却让凌浩然额头微微沁出冷汗,正在思忖究竟是何种缘由才让这位大少爷流露出这般滔天怒炎,耳际却传来了这么一句让人大跌眼睛的调侃。 便连忙昂起头诧异地看着凌浩然,轻吸一口凉气,沉疑不决地问道:“凌少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刚才我可是寒毛直竖…”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连忙出声截断他,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什么叫做那一个才是真实的我,难不成你还不了解我吗?” 说到这里随意瞟了一眼桌上的茶罐,接着打趣道:“我不就是一个多金的大少爷吗。” 裴渊庭虽然时不时脑筋缺根弦,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并不是愚笨之人,听其这番话语,便已知晓他是有意要岔开话题。 既然已经猜测到了用意,自然不会做讨人嫌的事情,裴渊庭咂巴咂巴嘴唇,嘟囔了一句“自己排行老几都忘记了,还在这里夸夸其谈,你也不嫌臊的慌!” 看着裴渊庭没有继续深究,凌浩然心头微震,将刚才他说的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缓缓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什么叫做我连自己排行老几都忘记了!还有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裴渊庭闻听这番言论,扭转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在和我打马虎眼?”说罢拎过茶壶自酌自饮起来。 凌浩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视线也未有一刻偏移,仍是以那种坚定却充满了威迫感的眼神静静地盯着他。 待一盏茶饮毕,裴渊庭昂起头来看了一眼凌浩然,诧异地问道:“你真不知道啊?” 凌浩然耸了耸肩膀,坦然一笑道:“从进来那一刻起,你话就只说一半,愣是攥着拳头让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底想说啥。” 闻听此言,裴渊庭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猛然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凌浩然的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竟将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裴渊庭长嘘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烦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燕十三知你是凌家二公子这事,你可知晓?” 原本以为是何机密之事,闻听原来是此,凌浩然淡然一笑,丝毫没有隐瞒之意,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那一晚请他吃螃蟹之时,他提起过此事!怎么了吗?” 裴渊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原来是我杞人忧天了,既然是你知晓那就没事了,还有就是据说在你离开之后,朱堂主去过耳室!”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滞,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还是被裴渊庭瞧了过去。 尚未等凌浩然出言辩解,裴渊庭就接着说道:“我不问你找他到底所谓何事,但是希望你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在他手里!” 说罢之后之后竟然以手为笔,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嫁祸”。 凌浩然瞟了一眼桌上的水字,丝毫没有在意的回道:“就他?不值得!是另有其人。”说罢也不管裴渊庭是否相信,自顾自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与裴渊庭交谈道:“风暴已至,在这漩涡之中你我皆是无根的枯叶,都少不了被人摆弄得份。” 说罢之后也不管裴渊庭是否已经听明白其中的深意,便幽幽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你去了还听到什么了吗?” 闻听此言,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苦笑一声道:“我都还没有想明白你刚刚说的话,你这又岔开了话题,和你说话我是一肚子委屈!” 话虽如此,但是只见他双眉稍作凝思,便接着说道:“除了骂你之外,就是一个劲儿在嘀咕着一句话,这几十种药怎么一夜间年份全变了呢?谁他妈的有着本事!” 听闻此言,负手而立的凌浩然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凝重,轻哼一声,“连他自己都知道,此事非常人所能办得到,那他还叫唤什么,我看他是贼喊捉贼!” 随着他这句话,裴渊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啧啧称奇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机会最多不就是他嘛!” 说话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站起身来,走至凌浩然身后,轻声地说道:“有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好几天,也不知道该找谁说。” 凌浩然闻听此言,连忙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这可真是难得,你竟然会有心事…” 话未说完,瞧见其一脸的正儿八经,便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调侃之语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道,“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我虽然没有子琦那么能说会道,但是洗耳恭听还是做的到的。”说罢便抬手示意坐下慢慢说。 一直形单影只的裴渊庭很少向人吐露心扉,此次也是实在憋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抑或是温凌二人给他的感觉犹如手足兄弟一般,让他可以彻底的放下伪装。 既然准备要说也就没有客套,便依照凌浩然的示意,又返回桌前坐了下来。尚未等自己屁股坐稳,便积极忙忙地说道:“我的身份你二人即使不说,我猜测也应该知晓对吗?” 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凌浩然并没有准备隐瞒,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自然知道!” 虽然早已猜测出结果是这样,但是听到凌浩然说出这话之时,裴渊庭依旧有一丝丝的尴尬,便自嘲了一句,“别人觉得我是凭借他才走到今天,你们是这样想的吗?” 让他无法想到的事,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的脸色就好似结了一层霜一般,冷哼一声道:“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什么的样的人,” 话说一半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抬眼一瞟裴渊庭,接着说道“我们三人都是心里面有事的人,但是我们与子琦有一不同之处,就是…” 话未说完,但是觉得背后说人并不是大丈夫所为,便一摆手道:“子琦不在身边,我们就不要在背后谈论他,我们就说我们自己!” 裴渊庭连忙点头应和道:“就是就是,他那个小心眼,要是知道我俩在背后议论他,指不定要怎么生气呢!” 凌浩然嘿嘿一笑,抬手轻点道:“英雄所见略同!接着说你,你刚刚想说什么?” 一番调侃,裴渊庭心里负担骤然减少许多,便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我对姚炳坤关注自然要多一点,这个关注你应该懂事什么意思吧!” 凌浩然单手托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是傻小子,连这个都不懂吗?快接着说!” 裴渊庭刚要端起茶盏准备要轻抿一口,闻听他这番言论,便只好无奈的将茶盏放下,接着说道:“因此我发现这个姚炳坤并不是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说道这里回头扫了一眼屋外,压低声音接着说道:“那一晚秦可卿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眸中闪过一丝疑虑,慢慢回想了一番后,便接着说道:“你说的可是,四海客栈李掌柜意外死亡的那件事?” “嗯,”裴渊庭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我敢断定,一定就是他搞得鬼!”说罢连忙端起茶盏赶紧喝了一口,生怕凌浩然在问他个措手不及。 可这回竟然过去数息凌浩然都没有发话,抬眼望去只见其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好似在思索什么一般。 良久之后,只见凌浩然原本紧绷地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一副俊俏脸庞,却让裴渊庭看着头皮发麻,“老裴,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兄弟啊!你是怎么确定姚炳坤就是杀害李思年的凶手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视财如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烛火轻摇,裴渊庭咧嘴一笑,手捻水渍不以为然地回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有我的方式方法。” 说罢之后发觉此言颇于生分,并不适合他与凌浩然,便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补充了一句,“我曾调查过他老婆!” “调查?”凌浩然嘿嘿一笑,双手抱头伸了个懒腰,神情颇为不屑,打趣道“说的这般好听,我看你充其量也就是跟踪过而已吧!” 说罢之后,眸中带光的一扫裴渊庭,可映入眼帘地并不是被戳穿谎言之后应有的尴尬,而是一脸淡定从容,仿佛刚才所说的调查并不是虚言。 凌浩然心中登时一惊,连忙直起身来,凑到近前,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真调查过?可是这调查应该破费银两才对,你这般一毛不拔,怎么会舍的花钱,” 话未说完,登时发觉明白了什么,便歪着头,拿手一指裴渊庭,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你才一毛不拔,原来你的钱都用在这上面了?” 裴渊庭并不否认,双手一摊,苦笑一声道“我与你不同,我无权无势,又没有人帮扶,只能凭借自己一点一点积攒!” 凌浩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可是你能调查出什么呢?钱花了却只能得到一些风言风语,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再说了你调查他老婆干什么?是出于何原因报仇?可你终究与他血浓于水…” 闻听到血浓于水四个字,裴渊庭连忙抬手截断正要说教的凌浩然,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若视我兄弟,就希望你以后不要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我与他!” 凌浩然闻听此言,神色不由一顿,随即抱拳赔礼道“不好意思,刚才口无遮拦,兄弟你万莫挂在心间,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说话间郑重地抱了抱拳。 看着凌浩然这般正儿八经的道歉,裴渊庭属实一愣,随即双手一抱拳还礼道“你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多谢你能理解我!” 说罢之后坦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少年丧母,曾在街上厮混了几年,虽然如今很少与那群人往来,但如果在金钱铺路的情况下很多消息还是能够买来的!” 对此凌浩然是深有感触,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却是万万不能的,即使你如日中天,若只是单凭一张铁嘴也是很难成事。便笑着回答道“出多少钱,自然有多人少人帮你办事!” 或许是对这位富家公子能有这番见识感到吃惊,裴渊庭瞪大眼睛,惊讶地说了一句“这种感悟不是应该受过穷的人才能有体会吗?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少爷也能理解,着实让我有点惊讶!” 闻听此言凌浩然脸色一僵,随即双肩一耸,摊手苦笑道“人世间的若只是衣食无忧,那我可能算是幸福的,可是…”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显而易见了,人世间有很多事情远比衣食无忧要大的多。 若是温子琦可能听到此话,会去想究竟是何事让这位富家少爷有此感慨,甚至会出言询问,可今日坐在凌浩然对面的是裴渊庭,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年的老油条,闻之只是一愣,随即轻叹一声道“每个人的际遇不同,所领悟的也不一样。” 凌浩然何等聪慧,自然知道裴渊庭此话乃是意有所指,但是并没有去争辩什么只轻笑之下,淡淡地说了一句,“生与死其实只在一瞬间!远比想象的要简单。” 说完之后也不管其听没听明白,便拎起茶壶帮忙续了杯茶,继续问道“那你花了钱可打听到什么吗?” 裴渊庭微微一笑,屈指敲叩道“不瞒你说,当时我觉得这乃是无稽之谈,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绝非是空穴来风!” “哦?”凌浩然一面倒茶一面侧着头问道“这话怎么讲!” 似乎料到凌浩然会有此一问,裴渊庭机警的扭回头瞥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姚炳坤与其夫人年少时游历江湖时,曾结识过一个化外高人。” “然后呢?”凌浩然登时好奇的插言道“难道这个化外高人有什么大神通?” 裴渊庭嘴角轻轻抽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这化外高人据说是已是百岁高龄,但是依旧是健步如飞,你说奇怪不奇怪!” 凌浩然咂了咂舌,称奇道“是挺厉害的,可是这和你说他”说着这里一努嘴接着道“和李思年被杀有什么关系!” 裴渊庭自然知道凌浩然口中的他乃是指姚炳坤,便双手拢音,“小声地说了一句,因为这个化外高人深谐采补之术!他…” 尚未等他说完,凌浩然连忙伸手截断他,一脸不解地问道“你刚说此人已是百岁高龄?” “对,”裴渊庭点了点头,一脸不以为然地回道“是我说的啊,怎么了吗?” 凌浩然并没有搭理他的问话,依旧按照自己的思路出言问道“你还说他是化外高人,对不对?” 裴渊庭眉宇紧锁,诧异地看着凌浩然,良久之后无奈地点头道“是我说的没错啊!你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吗?” 凌浩然拿眼一瞟裴渊庭的下身,疑惑地说道“一个百岁高龄的老人,还深谐采补之术?你这是在吹吧?远的不说,就到了姚炳坤这个年纪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裴渊庭闻言一怔,随即抚掌大笑道“你也是不是听了觉得匪夷所思?” “何止是匪夷所思,”凌浩然嘴角一撇,悻悻道“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在胡扯!那有百岁高龄的老人还能行男女之事!这我绝对不信” 裴渊庭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早已料到他听了会是这般反应一般,点头应喝道“我当时听了也和你一样的反应,可是后来我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呢!我就一笑了之没放在心上!” 凌浩然听闻此言,便知还有后话,连忙开口问道“是什么让你有所改观的,说予我听听!” “因我我发现有好多年过半百的员外,都慕名前去拜会他们夫妻二人!”裴渊庭想都没想便说道。 凌浩然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思索良久不知这有何关系,便双手一摊,不解地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吗?” 裴渊庭长吁一口气,故作神秘地解释道“因为进去的时候一个个忧心忡忡,出来一个个喜笑颜开,你说是为什么?”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凌浩然想都不想便开口问道“为什么?” “不是,”裴渊庭一脸惊诧地问道“你都不想一下吗?他们为什么这样!” “想来干啥?”凌浩然不以为然地辩解道,“反正你肯定会说,我动这脑子干什么,还不如留着想其它来的实在!” 何曾见过这么嚣张的听众,裴渊庭刚欲发火,却看到凌浩然抬手一至桌上的茶叶罐,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说不说,不说我收回了啊!” 将此茶叶视为珍宝的裴渊庭怎可能轻言放弃,连忙满脸堆笑道“说说说,你发什么火嘛,这聊天不是有问有答才能说的下去吗,你这让我一个人干巴巴地说,总觉得差点什么!” 说到这里一瞥桌上的茶盏笑着说道“我知道差什么了,”说着便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还咂巴咂吧嘴巴,意犹未尽地说道“茶是好茶,就是有点凉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只见蓦然有只手伸向了茶叶罐,吓得裴渊庭连忙将心爱之物抱在怀中开口道“因为治好了他们的病!” 说了也是奇怪,他这边一开口,那洁白无暇的手又原路返回了。裴渊庭长吁一口气,悻悻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 凌浩然并未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眉宇微蹙,呢喃道“你刚说治好了他们的病?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病!” 裴渊庭抬眼上下一扫凌浩然,淡淡道“肾乃先天之本,后天若不好好保养,毫无节制的话自然会出现亏损!”说至这里苦笑一声道“那些员外哪一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时间久了自然是无福消受!” 闻听于此,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扬声道“不就是治肾亏吗?被你说的这么悬乎,我们之前做的那个六味地黄丸不就是治肾亏的吗?这有什么好奇的,还大张旗鼓搞出一个世外高人深谐采补之术。” 可说完之后,发现裴渊庭并没有出现想象着的尴尬,而是一脸正色的摇头。 凌浩然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吗?还是中间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便凝眉细想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便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让他出乎意料的事,裴渊庭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完全没有明白我说的话!” 凌浩然侧头沉思,良久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便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哪里错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逆不道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乍起,吹的窗棂哗啦哗啦直响。 裴渊庭回头扫了眼,惊讶地说了一句“这响声也要来的太过于突兀了点吧,我还以为…” 说至这里,便发现此话若尽数说出口,难免会被凌浩然耻笑,便将已到喉间的话咽了回去。但害怕被凌浩然发现其话只说了一半,便将头侧向一面佯装咳嗽来遮掩。 这一举动,虽然处理甚是巧妙,但终究没有逃过凌浩然的双眼,只见他眉睫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说风来的突兀,你这咳嗽我看来的更佳突兀吧,你要事先铺垫一番,然后在这样!”说话间将右手握拳挡在唇前,现场示范起来。 事已至此、裴渊庭只好扭回头来,尴尬地笑了笑。 可让他意外的是,凌浩然并没有因为他的回头而停下嘲讽,依旧在那里将身子躬成虾一般,剧烈地咳嗽着。 裴渊庭眉宇拧在一起满脸脸纠结,起初以为是在嘲讽调侃他,可是后来发现凌浩然厉害到几欲呕吐的地步,心中不免有点怀疑,作假至于到这种地步吗? 或许凌浩然听到了他的心声,就在他犹豫不决是否要上前询问的时候,咳嗽声嘎然而止。 只见他眸中一片血红,脸色之苍白,丝毫不见平时神采,就好似一个常年累月被肺痨咳嗽所摧残的人一般。 裴渊庭神色一僵,小声试探道“浩然,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休息一下。” 让人大跌眼睛的是,闻听到裴渊庭这般关心之语,刚才还一脸病怏怏的凌浩然,霎时间脸色骤变,咧着嘴笑道“看到没,这才叫咳嗽!” 看着一脸狡黠之色的凌浩然,裴渊庭嘴角抽搐不止,朗声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吓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怎么?”凌浩然歪着脑袋,侧眼瞟了一下裴渊庭,似笑非笑地说道“若要让人相信,先要让自己相信。” 说罢便直起身来,收起刚才跳脱的神情,一脸肃穆地问道“玩够了就说正事吧,刚才你说我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有错在先,裴渊庭放下手中的茶盏,昂头正视着凌浩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说的是治好了他们的病!”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他并不是用功之人,但是这些时日以来也学了不少东西,肾阴亏损之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治好的事情。 这个道理裴渊庭自然比他要清楚,可是竟然还说出这番话。惊骇之下,甚是迷惑,便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二人有方法可以在短时间治愈此病?” “应该不会,”裴渊庭稍加思索便开口继续说道“如果真有此法,你觉得二人只会小打小闹吗?要知道上了年岁的人都会出现此疾,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可是那些富豪乡绅达官贵人可不会乖乖地认输。” 说至这里轻笑一声,打趣道“何况娇妻在旁,又有哪个男人能耐得住寂寞,你说是不是!” 此话虽然说的有些不堪入耳,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若不是为了那点男女之事,已经年逾半百之人,又为何时时想着纳妾之事。 凌浩然怔了一怔,刚欲张口,却被裴渊庭的一句喃喃自语打断,“你说当今的皇上,据传言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我瞎猜啊,你说如果皇帝如果知道姚炳坤夫妇有此良药,会不会顷刻就召入宫中。” 这话像是在喃喃自语,有像是在询问,凌浩然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又不是皇帝,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妄议君非,是不是不想活了。” “切,”裴渊庭抬手一样,不以为然地说道“说的好像你没有想过当皇帝一般!” 夜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卷着烛火肆意摇摆。 凌浩然凝视着摇摆地火焰,怆然一笑道“说没想过是假的,可是你可知道有多难吗?长幼有序…” 未待他说完,裴渊庭连忙伸手截断道“我只是做梦的时候想想,你这长幼有序都出来了,看来你才是…才是…”话说一半,顿时语塞,半天才挤出四个字“大逆不道!”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凌浩然面带微笑地看着裴渊庭,眸中虽有笑意,但是看不出一点温度。而裴渊庭却浑然不知,原本只是调侃之语,所以说过之后便低下头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茶盏。 几息过后,凌浩然长吁一口气,唇边荡起一丝淡淡地笑容,心平气和的追问道“你这明显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想就可以,我想想就大逆不道了!” 裴渊庭眉睫一挑,抬眼望着凌浩然,刚才这话虽然是貌似调侃,但是其中却含有些许怪罪之意,此时若是正儿八经地道歉,反而不太好。便灵机一动打趣道“我的少爷啊,我乃是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你就不同了。” “哦?”凌浩然闻言一愣,知他乃是辩解之词,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笑着问道“我有什么不同,你倒是说说看?” 原以为裴渊庭会信口开河胡说一通,可没想到他竟然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神情突变凝重,沉声道“我无权无势,可凌家二公子威名远播,身后又有众北疆弟兄支持。就你刚才这番话,若是有丝许风声传回都城结果会怎么样?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是何下场!” 凌浩然闻言一怔,本以为裴渊庭会东拉西扯一番,没想到竟然说出这番让他一惊的言语,便即刻收起看他出洋相的心情,镇定自若地问道“可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无真的谋反之意啊!” 闻听凌浩然这番言论,裴渊庭顿感诧异,便摇头轻叹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你总该听过吧。” “欲加之罪?”凌浩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皇帝想要治罪正愁找不到理由?可是据我所知,当今的皇帝并不是如此昏庸之人啊。” 看着他这副呆傻摸样,裴渊庭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神情上有些许不耐烦,但嘴上却一刻也没停,“你是不是傻啊,即使现在不算帐,也难保将来会一直视而不见,毕竟北疆的战力可是我大周首屈一指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此言一出,让原本淡定从容的凌浩然登时脊冒汗粟,裴渊庭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北疆铁骑驻守边关二十余载,未让漠北羌族踏足半步境内。 凌家威望早已掩盖了远在帝都的皇权,之所以在此建设行宫,名义上乃是避暑祭天,实际上也是时刻在给边疆的士兵们提醒,大周乃是姓林,而不是姓凌。 裴渊庭一介平民都看出此间厉害,难道朝廷的大员会毫无察觉?若真有风声传进他们耳中,自然会以此大做文章。是不是戏言已不再重要,而是你已经有了谋反的实力和威望,这才是让人害怕之处。 想至此节凌浩然不由自主的长吁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鲁莽了!是否有心已不再重要,而是有那个能力!” 裴渊庭点头应和道“虽然现在一团和气,可是难保将没来有翻脸之日!所以听老裴一句话,这话可万万不要再提起了,”一面说着一面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凌浩然一眼打趣道“即使是真想,也瞧瞧放在肚子了。” 说罢之后也不待凌浩然反应,便一拍桌子,大惊道“和你一直扯皮,都忘记说正事了!” 刚想开口说话的凌浩然,还在细细品味刚才所说的,耳边有传来这么一句,登时瞪大双眼,惊讶地问道“什么正事啊!” 闻听此言,本就一脸焦急的裴渊庭抬手一指,叹息道“哎呀,你这脑子啊,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的,你忘记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凌浩然也立马跳起来,大呼道“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裴渊庭用手轻揉太阳穴,满脸堆笑地说道“你一向注意多,你想想看有什么招,能躲过这一关。” 闻听将难题推到自己身上,凌浩然立马不乐意了,便脸色一板道“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这人都不在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让我怎么想,总不能变一个温子琦出来吧。 “不急不急,还有时间!”裴渊庭心里虽然急得要着火,但是嘴上去洋装镇定道“还有半天,你可以慢慢想。” 凌浩然一瞥嘴,着急地说道“有个屁时间,人家可是明说了,明日午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竟然嘴上一乐,话锋一转笑道“没想到,这子琦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一笑来的甚是突兀,让原本焦急异常的裴渊庭,听了为止一愣,随即咂舌道“你还有这个心思笑,你也不瞧瞧那人的气焰多么嚣张,”说话间竟然手拈兰花指,压低了嗓音道“明日午时,他若还不再店里,小心我拆了你这破庙!”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诡计多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单手托腮,看着裴渊庭在这里捏着嗓子扮女声,笑的下颌都脱了臼,无奈之下只好让裴渊庭停下手中的兰花指帮忙正骨一番,忙活一通后,好不容易将其复了位。 待处理好之后,凌浩然用手捏着下颌,长叹一口气道“现在我们俩在这里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要不你就扮演子琦好了。”话语之中的淡定从容让人听之不得不屈服。 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正端茶浅饮的裴渊庭闻听这番高见,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将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去,若不是凌浩然躲闪及时,晚上洗脸都不需要在另行打水了。 裴渊庭抬手搽掉嘴角的水渍,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道“你想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啊?亏你能想出来!”说罢之后也不待凌浩然是何反映,便起身欲走。 可刚站起来,就被凌浩然一双大手又摁回到座位之上,刚要开口询问这是何意,便看到凌浩然一脸狡黠之色地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吗,着急什么,回去也是一人独守空房,急什么急。” 闻听这样的调侃,裴渊庭立马脸色一滞,随即辩解道“你懂什么,我这叫享受一个人宁静,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将打光棍说至如此高尚也非易事,凌浩然五官拧在一起,满腹的无奈已化作一声轻叹。 “哎…” 尚未等屁股坐稳的裴渊庭,连忙昂起头来,忧疑不决地问道“你刚说那招能行得通吗?总感觉有点不靠谱!”说罢之后更是觉的心里没底,喃喃自语道“除非那人是瞎子!要不然怎么会分辨不出呢!” 安抚好裴渊庭之后,凌浩然连忙绕到对面坐下,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你还记得那人来堂里找子琦时说的原话吗?” 突听凌浩然这么一问,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双眉紧锁,“容我回想一下!”数息过后,脑内依旧是空白一片,便连忙摇头道“我一点印象都没!” 闻听这话,凌浩然气的双唇轻抖,正欲开口叱责一番,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便骤转柔和道“忘记了!早上他们来的时候你好像不在,你听说的应该是第二次来了。” 一听这话,裴渊庭登时不乐意了,若是不提起此事也就罢了,一提起昨天上午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便脸色一板佯装生气道“知道你还问,我去哪里了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或许觉得之前问话确实出了点问题,而今见老裴这么呛回来,顿时咂巴咂巴嘴唇,满脸堆笑地辩解道“老裴,你这脾气得改改了,怎么一碰就炸呢?” 裴渊庭刚欲开口和他说道说道,却看到凌浩然从满脸的假笑变成一副故作高深地样子,便连忙问道“看你这神情,是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尚未待到话音落地,只见凌浩然拿手一指裴渊庭,赞赏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裴,你怎么就看出我想什么好主意了呢?” 原以为裴渊庭会开口询问究竟是何妙招,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裴渊庭竟然瞟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打趣道“你脱什么裤子放什么屁我都一清二楚,我给你说你那脸上现在就写着仨字,快来问!” 闻听此言,凌浩然怔了怔,他刚才确实是有此卖弄的想法,心中不免嘀咕,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城府?心里想的什么脸上俱都能看的出来?正在犹疑之际,耳边响起了裴渊庭的催促声“你倒是说啊,这吊人胃口的本事你到是学的挺快!”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心中登时有点不快,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一直缺失多年的友情嘛。 念及至此,便心平气和地说道“你遇到的是已经第三趟了,昨天上午时间就来过一次!当时气焰是极其的嚣张,你当时要是在场的话,我都估计你会上去咬她几口!” 听了此话的裴渊庭深色登时愣了一愣,随即抬手准备欲打,可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只能作罢,便悻悻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再话里话外捎带着骂我,小心我收拾你!” 他有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凌浩然说上去咬她几口,是将自己比作狗,但是却压根没往心里去,抬手欲打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凌浩然眸中含光,嘿嘿一笑道“行行行,不玩了说正事。昨日上午时分,我独自一人返回厢房,刚躺下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了一整吵闹声,当时我以为是你和子琦在打闹,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这吵闹声是越来越大,发觉不对便开门走了出去。” “那个时候我和子琦应该在门口吃东西,”裴渊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叹道“我们要是晚出去一会,可能就碰上了,后来忙着吃呢,也就没注意到有人在大堂吵闹。” 凌浩然“切”了一声,鄙夷道“你们俩个饿死鬼投胎,有了吃的东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未待他说完,裴渊庭连忙截断他,求饶道“少爷,凌少爷,你世家公子名门望族,自然要有一定的腔调,子琦我不知道,我反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凌浩然闻言登时无奈地摇摇头,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裴渊庭的狡辩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当时我推门出来,看到几个杂工正拦着一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裴渊庭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问道“不是一个妙龄少女吗?怎么变成一个老头了呢?” 闻听裴渊庭这番问话,凌浩然登时气的嘴唇直哆嗦,质问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我说了这是上午!明白吗?昨天上午!和你今天遇到的不是一天!” 原以为裴渊庭会有所反映,可让凌浩然登时气的血气上涌的是,裴渊庭好似一团棉花一般软绵绵地点了点头,轻噢了一声便再没有下文。 “啊,”凌浩然双眼紧闭,轻抚胸口,似在将满腔怒火抚平一般,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嘘一口气,“有朝一日我可能会被你气死!真的。” 说罢之后也不管裴渊庭是何反应,便接着说道“当时那老者一看我出来就子琦少爷、子琦少爷乱叫!” 会许是怕真的气死凌浩然,裴渊庭收起那副德行,轻声问道“看到你叫子琦?那意思是他没见过本人咯。”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凌浩然想都没想便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让你假扮,他又不认识,你到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你全给拒绝了!” 闻听这样的言论,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嘟囔道“这样不太好吧,谁知道人家是什么事情呢!你这样给胡乱拒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凌浩然眉宇微蹙,稍加思忖便面露狡黠之色地说道“那依照你的意思难道照实说?” 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裴渊庭连忙摆手摇头,“怎么能照实说呢,你也不想想那女的是来干什么?你照实说等于破坏了一桩美满的婚姻。” “什么?”凌浩然瞪大眼睛,惊呼道“怎么又有婚姻了?你从那里来的消息。” “我猜的!”裴渊庭双肩一耸,摊手道“不是有戏文里这样唱过吗?两家本是世交,从小便给子女订了亲,直待男子高中之日,便回去明媒正娶,可是突然一家家道中落,另外一家上门退亲的戏码。这个你有没有听说过?” 凌浩然暗自咂舌,不得不佩服裴渊庭,这种事情都能联想到一起,可是转念一想,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相处这段时日以来,明显觉得温子琦应该是名门望族官宦子女,他也曾派人查过,可结果与温子琦所述并无差别。 但凌浩然心里清楚有些底蕴是深入骨髓难以掩盖的,所以他并不相信调查的结果,而是相信直觉。 如今听裴渊庭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极有可能就是如老裴所说,温家数年前曾是达官贵人!不知犯了什么事导致家道败落。 当年所结娃娃亲的亲家,听闻此消息便派人来青州一探究竟。得知真相后,所以态度才会如此蛮横无理。如今细想之下,觉得此事本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念及至此,凌浩然眉睫一挑,一脸狡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明天就好好给他演场戏如何,她不是嫌贫爱富吗,我就让他看看什么是富可敌国!” 看着眼前凌浩然一副诸事了然于胸的样子,裴渊庭心中不免一惊,忙开口问道“凌少爷您可不能胡来,这里可是益春堂。出了事谁都没好果子吃。” 可让他更为害怕的是,凌浩然咧嘴一笑,神秘嘻嘻地说道“到时候你就躺在床上,不要说话就好了。我再请一个帮手前来!保证你能看一场好戏!” 。 第一百七十章 心知肚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裴渊庭感到极度意外,以至于凌浩然开口好久之后,他都没有做任何回复。 凌浩然一开始还是面带笑意着等着他来询问究竟是何好戏,可是约莫过了半盏茶之后也没有等到想要的,便眉宇微微蹙在一起,多少有点失落。 这种失落转眼间便烟消云散,因为裴渊庭神色已变,根据凌浩然的判断他应该会在数息之内会开口询问。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裴渊庭歪着头咂巴咂巴嘴唇,又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说请帮手能告诉我请谁吗?让我多少有个思想准备!要不然到时候乱了阵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决定演戏,演员之间多少有个了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不用顾虑太多,”凌浩然抬手轻摆,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安心演好你的温子琦,其他事情有我给你撑腰,她不是来退婚的吗?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裴渊庭刚才沉默不语并不是不为所动,而在担心这位凌少爷会不会把天捅破,可是想破脑袋也没有半点方向。 原以为自己开口询问凌浩然会和盘托出,可终究还是自己太低估这位少爷了,只给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既然事已至此,再询问下去也应该没有什么好的收获,便站起身来,嘟囔了一句,“问你又不说,那明天我就自己临场发挥了!” 说罢之后生怕凌浩然再把他拽回来,便一个箭步闪到门前,说了一句“早点睡”就闪出门外。 凌浩然正欲张口制止,却发现早已人影俱无,便呆呆的怔在原地。 约莫半盏茶后,只见一向喜笑颜开的凌浩然脸色一变,眸宇之中精光外露,语气森森地说了一句“何欢!” 未待声音落地,只见从门外闪进一人影,犹如鬼魅一般飘至桌前方才露出真容。若裴渊庭此时在场,定能认出此人就是当日燕十三殴打的那名杂役。 何欢撩衣下跪,低头回道“主人!” 凌浩然似乎早已习惯此人对他这般尊敬,头都没有抬,吩咐道“明日午时,让红儿带几个丫鬟来一趟这里,与温子琦定亲!” 何欢并没有感到意外,适才二人在屋内一举一动他俱都听在耳内,便恭敬地回了一句,“小的这就出城安排!” 凌浩然并没有搭理他,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大理寺徐少卿之女!”看似在轻描淡写随口这么一说,其实何欢知道这是安排给红儿的身份。 数息过后,见没有再吩咐下来,何欢便抱拳一拜,“小的告退!”说罢便躬着身体退出厢房。 厢房又恢复了宁静,唯有火苗随风飘舞,凌浩然双眉紧锁,凝视着烛火,自言自语道“两天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乐安镇内,温子琦仔细打量着手里的杰作,忍不住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用针缝补衣服远比行针点穴要难得多。”虽然百般嫌弃,但终究抵不过无衣可换的现实,便只好再次将它披挂上阵。 厅堂内,南宫菲菲瞟了一眼温子琦,咬着筷子狡黠一笑“不错啊,温大哥,我原以为你只是号得了脉烧得了菜,现在才发现你连针织女工都不赖,虽然这针脚好似有点凌乱无序,但是…” 说至一半,眼角余光瞟见秦可卿此时正面无表情地喝着茶,便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但是却彰显出你不羁的个性,这难道是刻意设计的吗?” “算是刻意设计吧,”温子琦脸不红心不跳的满口胡诌道“现如今人们都过的太过于浮躁,我这几针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对生活不满情绪的宣泄!” 南宫菲菲有些自悔,为何会问出这般让人听了想吐的话题,连忙岔开话题道“刚才可卿姐说,明日上午去趟后山,若没什么收获的话,晚间就回城里!你怎么看?” 温子琦怔怔地看着烛火,低声说道“没有什么想法啊,我又不认识路只能跟着你们走了!” 南宫菲菲登时一愣,心中惊道,今天自己真是多说多错,悔不该问这话,原本只是想递个话头过去,让他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一下可卿姐。 可没想到一向能言善辩的温子琦,竟然说出这种给人添堵的话,什么叫做不认识路只能跟着走,言外之意是认识路就不一起了吗? 惟恐秦可卿旧火未消新火已至,南宫菲菲便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转换话题道“刚才温大哥进去缝补之际,可卿姐说…”未待南宫菲菲说完,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冷笑。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温子琦不由一震,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正环抱双臂,脸若寒霜地看着自己。 “秦姑娘,”温子琦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突然之间为何发笑,便颤颤兢兢地问道“秦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发笑!难道说我刚才那里说的不对吗?” 闻听此言,坐于一旁的南宫菲菲单手托腮,连忙摇头叹息道“完了!你真是没救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秦可卿眉睫一挑,冷冷地说道“吃饱了撑的可以吗?”说罢也不管在场之人是何反应,迈步起身向后院走去。 温子琦怔了怔,扭转头来看着南宫菲菲,小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坐了下来,准备提筷用餐。 “咦”南宫菲菲看这温子琦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连连摇头,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出言提醒道“温大哥,现在是吃饭时间嘛?” 以南宫菲菲的理解,此时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点,若不是木头人自然应该知道应该做什么,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温子琦的木纳。 只见他头都没有抬,若无其事地回道“都亥时了,确实不是吃饭的时间了,不过也没办法,出来了哪有什么准时准点!” 听到这样的回答,南宫菲菲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眼睛瞪大,惊讶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啊,我说的是外面的那一位,你不应该出去哄一哄吗?” 饶是再愚笨之人,听了这番话也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了。温子琦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伸手将筷子放下,迈步来到后院。 夜风吹过,月亮探出头来,瞧了一下小院内的俩人,生怕破坏了这份怡静,又藏回云朵之内。 秦可卿单手捏着一片落叶,静静地坐在石桌前,似在等待又好似在逃避。良久之后,侧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温子琦,淡淡道“你出来做什么?” 温子琦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满脸堆笑道“吃的太多,有点撑,出来消消食!”说罢之后还觉得自己颇为风趣,暗自窃喜一番。 可秦可卿好像并没有被他逗乐,反而将头扭向一边。 若不是秦可卿双眸似水,在夜里犹如一汪清潭一般,温子琦或许发现不了此时的她似有泪滴滑落。 月下美人垂泪,扰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心生垂怜,温子琦心头微震,连忙收起嬉皮笑脸,柔声问道“秦姑娘,可否有心事?” 这话说到这里,他自己就停了下来,秦可卿即使在官位显赫,但她终究是一位柔情似水的女子,有些时候虽然看是生人勿进,但其实则是故作坚强犹恐受伤。几日想处想来,虽然不能说二人已经心有灵犀,但是多少已有些共鸣。 而今瞧见这副柔弱之态,再加上南宫菲菲的提点,焉能不知道是为之前的事情感到委屈。便小声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万一当时真有什么闪失,我可能会抱憾终生!” 宁静的小院内,时有微风吹过,秦可卿抬手轻捻泪滴,莞尔一笑,“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什么叫抱憾终身,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 “啊?”温子琦闻言一怔,脸色随即变红,却又找不出话来解释,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挤出几个字,“我的意思是,我害怕失去你!” 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却好似耗费了他全身力气一般,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好似都变得急促起来。 本来随着指尖舞动的落叶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其他关系,随着话音落地,也从秦可卿的手间滑落了下来。 小院又恢复了宁静,除了两声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良久之后,秦可卿昂起头来,看了一眼温子琦,嗤笑一声道“滴酒未沾,怎么竟然说起醉话了呢!”说罢之后不待温子琦是何反应,竟然站起身来,向着厢房内走去。 小院本就不大,石桌离厢房顶多也就丈许之远,可这丈许远的距离在温子琦看来犹如千里之遥一般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秦可卿轻声说了一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去后山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长吁一口气,失落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的,你也早些歇息!”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功亏一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青州城虽是山城,但城外东南两面却是以少有的平地为主,间或有一些起伏不大丘陵。唯有北边隆起一座山脉,东接龙邸西至麓山,地势虽然不算高,但是也延绵数十里。 陵山便是北郊山峰中最为出名的一段,从乐安镇出发,疾行一个多时辰便可到达山脚。此时正是登山的好时节,漫山的银杏叶让陵山好似穿了一身金甲一般璀璨夺目。 此时天刚蒙蒙亮,阳光洒在树叶上,闪耀着点点精光。山风阵阵吹过,隐约中竟夹带着人语声。 “温大哥,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地图?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偏僻了呢!” “菲菲妹子,这你就不懂了,你若要找寻他们管道上怎么会有线索呢,只能是往偏僻地方寻找。” “真的假的?”南宫菲菲歪着头,瞟了一眼正在前面开路的温子琦,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有就是这个地方我们好像刚刚走过。” 闻听此言,温子琦连忙驻足回望,视线扫过秦可卿面庞之际不由微微一顿,连忙堆笑道“秦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说罢之后,登时后悔,可是说出去的话好似泼出去的水一般,岂能说收便收呢。 原以为可能会吃一记软钉子,可没想到的是秦可卿伸手一捋秀发,抬眼轻瞟了一下轻笑一声道“若不是隔壁住着一位鼾声如雷的客人,我也许能休息的好一点。” 厢房并排而建,秦可卿位居中间,温子琦与南宫菲菲位列左右。闻听此言,温子琦咂了咂舌,抬头看了看南宫菲菲,摇头道“想不到菲菲妹子,看似赢弱不堪,实则是性情如此豁达,竟然…” 未待他说完话,只见南宫菲菲脸色一板,大喝一声“快闭上你的嘴,我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被你说成鼾声如雷,我还怎么见人!” 说罢之后觉得还是不够解气,无奈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便四小一瞧只见几步之外有一块顽石,连忙紧走两步上前弯腰拾起,朝着温子琦便丢了过去。 习武之人,腕力自然不是常人能比,即使是看上去娇滴滴的南宫菲菲,一出手顽石也是带着破风之声。 虽然心中有些愤怒,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出手伤人,顽石携带风声从温子琦耳边呼啸而过飞至山涧。就在温子琦大感惊讶之际,山涧处突然传来一声谩骂,“他奶奶,谁扔的石头!砸死老子了” 空寂的山间,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原本打闹的三人瞬间一怔,相顾一眼后,各自点了点头。便不分先后的来到路边,将目光远远地落到山涧处。 只见密林深处,有一二十人聚在一起,从他们那破烂不堪的战甲,以及满身伤疤不难猜出,此一行人应该就是吴琼口中的那一伙游匪。 原本一个个神情呆滞的兵甲似乎也发现了山顶的三人,相互推穰一下便都站了起来,双方俱都默不作声,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身形高壮雄伟,满脸胡叉的男子开口问道,虽身如铁铸,但说出的老却是有气无力。 唯恐秦可卿先言道破身份,温子琦连忙回道“我是游方的郎中!这两位乃是我的徒弟。”短短一照面,温子琦便已知晓,这群人绝不是溃军逃兵。 站于两侧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闻听他这番言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一颔首,表示赞同其说法。 若是上来就自报家门,极有可能会被误会,而今他们一个个有伤在身,说自己乃是郎中,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这等临场反应,属实让秦可卿钦佩。 事情果然如她想的一般,山涧的众兵甲一听来人是位游方郎中,顿时脸上俱都一喜,刚说话的那位男子更是遥遥一抱拳,开口求道“请先生移驾过来,为我众兄弟一瞧可好?” 温子琦闻言心中一喜,本就是想上前询问,却无奈没有恰当的理由,而今听到主动邀约,心中焉能不激动。但是脸上却佯装一滞,眉宇紧锁,喃喃道“过去啊?” 双方虽然相隔不算太近,但是都能看清楚彼此神情,说话的汉子瞧着温子琦脸上忧疑的神色,不由暗吸一口凉气。深山野林,偶遇他们这一群人谁都会害怕,便再一次抱拳道“先生,你放心我等不是坏人,只因遭遇一场恶战才会落得如此狼狈。” 秦可卿闻言一愣,随即扭转头来瞟了一眼温子琦,神情甚是佩服。原本不知道他会为何会喃喃那一句,此时才明白原来这是欲擒故纵。 山涧里等待回音的众位兵甲,见此人仍旧无动于衷,有一位性格爆烈的士兵,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骂骂咧咧地说道“早他娘的知道保护的竟是这些人间败类,大爷我才不去拼命呢,难道没看到我们都一个个这样了,还在哪里怀疑来怀疑去!”说罢也不理会说话汉子瞪来的眼神,自顾自的就地一躺。 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多,温子琦长叹一口气扬声道“诸位官爷,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诸位实在是有点凶神恶煞,而且我听说这山里有匪徒,不知…”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怀疑之意已经是无需多言了,众人一听,这人明显是在怀疑他们就是那股匪徒,躺下的那个汉子更是暴怒的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吃皇饷驻守北疆的威远虎贲军,岂是你这种人渣随便岁怀疑的?” 秦可卿闻听此言,眉宇之间的惊讶之色顷刻而出,看来温子琦昨日说的一点没错,便小声地说了一句“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本就有此意的温子琦自然不反对,但是他深知做戏要做全套的重要性,便冲着山下的众人一抱拳,神色恭敬地回道“诸位英雄,之前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我这就过去为各位疗伤治病。”说罢之后真的恭敬地一拜,丝毫没有做作之意。 或许之前则是在装模做样,但是这一拜乃是真心实意,待拜完之后,一挥手带着二人顺着羊肠小道,向山涧走去。世人皆知,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看上去数十丈之隔,但是真走起来却耗费了差不多小半盏茶的功夫。 也许是因为最后的一句道歉起到了作用,待到三人来到众兵甲面前,众人俱都身板挺得笔直,仿佛从未有伤在身一般,就连失去一条腿的也被人架着站起来。 看到这番场景,三人怔在原地,秦可卿更是眼眶一热,念念道“诸位无需这般多礼,我们并无官爵在身,只是一介平民。” 让她吃惊的是,众人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之前说话的汉子更是摇了摇头,扬声道“我等并不是为此,之前先生说我等是英雄,让我们受宠若惊。可我们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能起身相迎聊表谢意。” 温子琦连忙摆手说道“诸位英雄,千万不要这般说,这可折煞我了,”说话间冲南宫菲菲失了一个眼色,继续道“我三人行走匆忙,身上的干粮也不是太多,但是一人一个饼还是有的。”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递了过去。 与此同时,南宫菲菲也向前迈出一步,将手中的包袱也递予了离她最近的汉子,可发现此人正用仅有的一只手捂着脑袋,血滴还时不时的从指缝间渗出。 见有包袱递来,此人回头看了看之前说话的汉子,开口询问道“吴哥?” 被唤作吴哥的男子回头扫了扫身后的众人,神情有些无奈,有人更是腹如鼓鸣一般,咕噜噜想个不停。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接着把,我们都这般摸样了,就不要顾及所谓的颜面了,再说了先生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接过温子琦递来的包袱。 这包袱一到手,吴姓男子神色突变,忙抬眼望向温子琦,诧异地问道“先生你刚才说,干粮不足?可这一包裹的重量可不像是准备不足啊!”身后的众甲卫一听这话,各个都神色凝重,一脸戒备的看着三人。 温子琦抬眼一瞧,众人的神情,心中不由一惊,暗自思忖道,这下前功尽弃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点滴好感,就被自己一句谎言彻底的击散。事到如今,若是再虚言相欺,巩怕还会有一番打斗。 念及至此,温子琦双手一抱拳,镇定自若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三人就是冲着各位而来的。”说至这里连忙将双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并无敌意,生怕会有什么误会,接着说道“这包裹中的食物也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加了盐巴的烙饼!” 吴姓男子眉宇之间一脸的惊讶,抬手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包裹,满腹狐疑地问道“专程为我们而来,还特意备足了干粮,你们到底是谁?”说至最后一句时,话音明显提高了很多,但是因为数日只能靠野草树皮充饥,有些中气不足显得就有点不伦不类。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刨根问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劲风吹过,卷起阵阵沙石。 温子琦抬手轻抚了一下额头,镇定自若地说道“刚才这几位称呼您为吴哥,那我也就斗胆称呼您一声吴哥,您看可好?” 吴姓男子皱了皱眉毛,踌躇了一下,淡淡地回道“不敢,我乃吴天,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吧!要不然兄弟们可能会让几位受点委屈了。” 本就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自然不需要特意的示意,身后的众位兵甲一听这话,神色俱都一变,有的甚至将腰际的佩刀拔了出来,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三人。 眼见就要萌生误会,秦可卿连忙出言道“诸位,稍安勿躁,也你你们之前的那句话,我们并不是坏人,至于如何知道各位的,还时请听我家先生细说。”说罢扭转头看了看温子琦,眸中尽是焦急。 虽然三人自持武艺高超,并没有将刚才吴天所说之话放在心里,但是就怕待会儿起了争执。俗话说拳脚无眼,要是再一番乱斗失手误伤了这些人,岂不是有悖来此的初衷。 温子琦冲着秦可卿微微点了点头,淡定从容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游方郎中,我乃是前面不远乐安镇的跌打大夫!” 闻听此言,南宫菲菲缓缓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眸中尽是惊讶,若不是此时并不适合,南宫菲菲定会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转眼间又在骗人。 可看着一旁正在点头帮衬的秦可卿登时明白,若是说实话恐怕吴天他们不会相信,念及至此便心生一计,转过脸来一扫众兵甲,狡黠一笑道“我呢是客栈的老板!”说着抬手一指秦可卿介绍道“这位呢是乐安镇胭脂铺秦掌柜!” 说罢也不看温子琦和秦可卿的神色,直接上前两步,夺过额上有伤男子的包裹就势解开,从里面取出烙饼开始分发了起来。 兵甲们早已是饥肠辘辘,之所以不为所动,全是因为此三人来路不清不楚所以强仍着。如今见饼已经递到手边,再也按耐不住举起就咬。数日来只有枯草树皮充饥,此时这一个个烙饼对于他们来说乃是人间美味。 吴天回头看着狼吞虎咽的众兵甲,眼眶不由自主的一热,喃喃道“吾辈皆是血性男儿,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说话间也接过旁边兵甲分来的半个烙饼吃了起来。 眼看众人都人手一饼,南宫菲菲双手一抬,朗声道“诸位英雄,别的没有烙饼管饱,吃完了我这里还有,要是觉得口干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个水囊,当然是你们不嫌弃我已经喝过了。”三言两语竟然将刚才还心生芥蒂的众兵甲给逗得一乐。 让人想不到的是,之前态度极为傲慢的那位闻听此言竟然连忙摆手道“有吃的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姑娘说的水囊的事,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都是糙汉子,我们用过您还怎么用,山涧有泉水,渴了我们爬着喝两口就行!” 原本对他多少有些偏见的南宫菲菲闻听此言,顿时一怔,随即眼眶一热,颤声道“我不知你姓名,但看您面相你长我几岁,我就唤你一声哥,既是兄妹又何来嫌弃一说,来接着!”说话间将腰间的水囊解开抛了过去。 汉子伸手接过水囊,神情有些异样,双眸之中似有泪花闪过,或许是怕人笑话他的窘样,只见他慌忙将头转向一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南宫菲菲佯装没有听到,哈哈一笑,甚至打趣道“诸位弟兄们瞧瞧我大哥,这是害羞了还时怎么了?” 众兵甲一听这话,登时爆出了一阵哄笑,南宫菲菲也跟着笑了几声便走回温子琦身边,小声地说道“温大哥!我们要帮他们的对吧!”若非有野外风声较大,这话极有可能就被站在近前的几位兵甲听了过去。 温子琦嘴角轻轻抽搐一下,瞟了一眼南宫菲菲,小声的赞叹道“  我们来了就是为了帮他们的。”说罢抬眼一扫众甲卫,见各个都在低头猛吃,唯有吴天似有心事一般竟然在细嚼慢咽。 便打趣地问道“怎么?吴大哥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不妨说说,看我能否为你效劳!” 有道是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吴天心中虽然有怨气,但是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也不好甩脸色,便悻悻地回答道“知道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您是从何处得到我们的消息的!” 好似知道他是为此事闷闷不乐,温子琦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是山上行宫的甲卫们说的,这后山有股游匪。” 他这边话音还没落地,正在吃饼的诸兵甲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怨一般,登时破口大骂道“原来是那帮王八蛋说的!” “真他娘的晦气,竟然是这帮孙子!” “就是就是,被这帮龟儿子害惨了” 这话听着奇怪,秦可卿挑了挑眉正想询问,那名唤做吴天的男子,竟然蹬蹬蹬大踏几步来到温子琦面前,双眼瞪着温子琦质问道“他们说我们是什么?游匪?” 温子琦抿紧嘴唇,缓缓地点了下头,说道“对,昨夜有两人下山来我这里抓药,闲聊之中被我听到的!” 吴天眉宇紧锁,一脸寒霜地问道“他们骂我们是游匪,我虽然心生怨恨,但是能理解,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却不能理解!” 温子琦眸中精光一闪,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量,这吴天看是五大三粗,其实却是一个极为心细之人,瞧他这副神情,必定是在想,为什么听到是游匪,我三人还赶贸然进山。念及至此,便故作不知的询问道“吴大哥你有什么不理解的呢?说出来我来帮你解释一二!” 闻听此言,吴天倒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摇头道“看您好似书生一般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我猜测你因该不会功夫,”尚未等他话说完,旁边的南宫菲菲一阵猛咳,好似什么呛到了一般。 这一动静来的甚是突兀,除了秦可卿知道她乃是为何之外,众人俱都一愣,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数声之后,咳嗽稍止,南宫菲菲对着吴天一抱拳,扬声道“吴大哥您真是看人太准了,温先生真的是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 闻听这般赞赏,吴天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继续道“姑娘见笑了,我这人其它没什么优点,就看人看的特准。就那你和这位胭脂铺得秦掌柜来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也应该不会去受那个罪学功夫。”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子琦,玩味十足地问道“既然丝毫不会武艺,为何听到游匪二字,非但不跑却进山来寻找!难道几位已经厌世,活的不耐烦了?” 温子琦闻听此言,连忙抚掌大笑到“吴兄,不只是这眼力精湛,就连这才思都是这般敏捷,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不过您错了!” “错了?”吴天双目皱在一起,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沉声问道“我哪里错了!” “这事不能怪你,”温子琦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让你这般多想,全都怪我,因为是我没有将话讲清楚。” 吴天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温子琦,他不明白此人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叫做话没有讲清楚,言外之意则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与他。 但转念一想,如此大老远的前来为诸位弟兄们送吃的应该不是要害他们。既然不是要谋害,那就是有求于他们! 念之次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讥笑一声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是想求我们办事!”说罢竟负手而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道“我等是军人,是有铁一般意志的猛虎,怎可因为几块烙饼就为你卖命呢!”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惊讶,笑着问道“吴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们不是游匪,你这想到哪里去了?"说罢单手抚面叹息,无奈地说道“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呢?” 吴天缓缓将背着的双手放开,忧疑地问道“你不是让我们给你卖命啊?” “不是!”温子琦头都没有太,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个本本分分的老郎中,为什么要让你给我卖命,再说你就你们现在这样…” 话说一半,登时一怔,便连忙已到唇间之话生生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在我心中,你们都是英雄,我这只是作了大周百姓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闻听于此,吴天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想让我们帮你杀人越货,祸害相邻呢!”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便追问道“那你凭什么确信我们就不是游匪啊!” 温子琦摇了摇头,心中无奈道,若是不说出一个什么让他信服的理由,他坚信这个吴天会一直刨根问底,问个不停,既然如此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惺惺相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见吴天一副紧张的样子,温子琦颇颐一笑,云淡风轻地抬起手章端详了一番,淡淡地说道“因为那伙游匪现如今已在大牢里面了!” 这话确实没错,那一众游匪此时确实是在大牢里面,但初闻此事的吴天却一脸惊讶,诧异地问道“什么?那伙人被抓起来了?是行宫卫兵进行缉捕的,还是府衙派出衙役来此围剿的。” 前言还未落地,后面便连忙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行宫的卫兵应该不会不会跑这么远来围剿,还有一般府衙的衙役恐怕也没那个本事!”一面说一面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温子琦一听这话,心中一嘀咕,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与那帮人有过接触,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根据秦可卿所述,潜入大周境内的这种西凉老兵大约有上百人,一直盘踞在青州与北境之间的咽喉要道之上。昨日被他们制服这一伙应该是游居在外围,打家劫舍填补料草的前哨。 四海客栈李思年死后,粮草一时间供应不上,这群人只好铤而走险,准备入城抢劫。正巧又遇到陶天想要找寻帮手,双方一拍即合,无奈初次下山就踢到铁板之上。 数日之内没有这伙人的消息,后方的必定会再遣派人来打劫,到时候必定是怒焰而来,所过之处必定是烧杀抢掠丛草不生! 就在众人为此焦头烂额之际,温子琦突然想到吴琼所说这伙“溃军!” 便向秦可卿提议,何不让这伙人暂时入驻乐安镇,当有匪寇袭来,也好保大家太平。 此意一提,秦可卿登时就满口赞赏,可有两个问题尚不好坚决,其一则是如何说服这一行人,其二则是说服这后这行人住在那里。 霍晓一听竟然这事,连忙拍胸铺保证,此事她来全权处理。总共五间客房,全部腾出来给他们居住。军旅之人,自然不会是贪图享受之人,这五间客房足矣。 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劝说了,三人本就准备来寻找答案,劝说自然也是顺带的事。 而今看到吴天这番神情,温子琦心中是忧喜各半,忧的是这伙人貌似对这般匪寇甚是了解,喜的则是他们伤势虽说严重,但是好生调养的话康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一想到这一茬,温子琦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吴天,眸中五味杂陈,让人难辨喜怒。 “干什么?”吴天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诧异,脑子飞快地回想着,刚才有没有哪句话说错。 “你刚不是问我是谁将他们送入大佬的吗?”温子琦故意提高声音,朗声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这一句,在场之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吴天更是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温子琦,疑惑地问道“就凭你?恐怕是再消遣我们吧?” 温子琦嘿嘿一笑,扫了一眼众人,不以为然地说道“若是真刀真枪地我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脑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吴天脸上更是变颜变色,鄙夷不屑之意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可又不好发火,毕竟是自己先小觑人家的。 一直待在旁边的南宫菲菲咂了咂舌,心中暗自感叹,这小心眼真的是无药可救,别人稍有不慎招惹了他,他是必定会反击,而且是加倍奉还。 可如今他们三人是带着目的前来,就这样针尖对麦芒,恐怕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南宫菲菲一人,另外一边的秦可卿听完刚才温子琦说的这句话,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登生埋怨。可又不好现在就说,只好暗暗长嘘一口气。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吴天听罢这话之后,虽然开始之时脸色有点难看,但是数息过后,却是一脸的崇拜,甚至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先生虽然看不起我等,但是对于先生能为民除害,造福相邻的善举我等钦佩不已!”说着众兵甲竟然真的双双抱拳隔空一拜。 温子琦一脸淡定从容,好似一切皆在自己预料之中,缓缓抬起双手抱拳还礼道“你我皆一样,都是为百姓着想,只是方式方法有所不同而已!” 适才还几欲要兵戎相见,这顷刻间就心心相惜了起来,着实让一直担心会把事情办砸俩位女子一怔。 “先生,虽看上去弱不经风,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位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吴天摇了摇头,一副崇拜之姿的看着温子琦。 原以为温子琦会欣然接受吴天的赞扬,可让秦可卿颇感意外的是,他竟然连忙摆手道“吴兄真是折煞我了,和你们这种直面敌人的英雄相比,我算什么智者,我最多算个耍心眼儿的!” 吴天听闻此话颇为受用地捋了捋胡须,眸中尽是得意之色,哈哈大笑道“一样一样,都是保家卫国,不分高低!”说着竟然神色一底,叹息道“如此佳日,竟然无酒,着实有点可惜!” 可未待他话音落地,眼前晃晃悠悠的多了一个水囊。 “如此佳日,岂能无酒。”温子琦微微点头示意。 吴天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也不客套,伸手接过递来的水囊拔开即饮,丝毫没有怀疑。 “咕咕咕”三口下肚,吴天不舍地将嘴从酒囊移开,伸手递给后面一个个瞪大眼睛的弟兄们。 “怎么样?”温子琦眉睫一挑,笑嘻嘻地问道“这酒不错吧!” “岂止不错,简直就是人间佳酿,”吴天咂了咂舍,意犹未尽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兄弟,笑着打趣道“就是有点狼多是肉少!哈哈哈” 眼见时机已经成熟,温子琦连忙说道“这还不简单,随我下山入城就是,要多少有多少!” 原以为吴天等人会欣然接受,可没想到众人闻言俱是一怔,随即都摇了摇头。吴天更是笑着回道“多谢先生好意,但我虎贲军有一条铁律,就是不可扰民!” 自古以来军队都会有一些律条来约束部署,有的虽然明面上是遵守规则,但背地里缺不言而喻。这一点温子琦虽然没有从军,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 而今听闻吴天这般说,让他有一点匪夷所思,环顾一圈后,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伤口。而且个个脸色枯黄,嘴唇干裂,想来是数日食不裹腹所致。 但说起虎贲军三个字时,那原本浑浊不堪的双眸,瞬间变得熠熠生辉。这是一种骄傲,一种源自骨髓深处自傲。 “各位都是英雄,是我鲁莽了!”温子琦缓缓地点点头,神情肃穆地说道“我收回刚才所说之话,是我玷污了你们的荣耀!”说罢之后,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此一刻众兵甲虽然衣衫褴褛,浑身上下俱是伤疤。但每一处的疤痕看上去都好似勋章一般,让人肃然起敬。 吴天淡然一笑,虽然看似浑然不在意,但是微微上翘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抬手一招,身后的兵甲已将酒囊递了过来,轻甩一下哗哗作响。“先生,如此好酒被我等糟蹋了实在是抱歉!”说话间将酒囊还了过来。 温子琦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啊,吴兄,这是何意?”嘴上虽然说着不明白,但是心里好似明镜一般。吴天之所以将酒还回来,是他明白一个道理无功不受禄,刚才获赠烙饼乃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吴天明白的道理其他生死相依的弟兄自然也明白,所以众人对此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舍。虽然凉风刺骨,一口烧酒下肚,周身会热许多,但他们没有丝毫的后悔。 因为他们觉得眼前之人敬重他们,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一刻这些人热血已涌,虽有凉风吹来,但全浑然不觉。 见吴天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温子琦眉睫一动,伸手接过还来的酒囊,拔掉塞子仰天即饮。随着喉结上下翻滚,一口口辛辣的烧酒涌入腹中。 剩下为数不多的又怎能经得起这般豪饮,几息之后囊中已是点滴不剩。温子琦随手将囊抛在一边,借着酒气,大喝一声“痛快,虽不能与众位英雄一起上阵杀敌,将那贼人斩于马下,但今日能与诸位一起在这荒郊野外,同饮一壶酒也不枉这世上走一回。” 说罢仰天长啸一声,怆然大笑道“来此之前我曾想费劲心机将诸位哄骗至我乐安镇,事到如今,我为我自己的龌龊想法而感到不齿!诸位告辞!” 尚未等到众人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温子琦拿眼一瞟南宫菲菲道“掌柜的,是我对不起乐安镇的百姓们,我今日回去便挨个上门道歉,我不该下毒招惹那帮匪徒!是我连累了大家,待到匪徒重返之日,我会自刎于大家的面前。” 吴天一听这话,好似有什么隐情一般,连忙截断道“你不是将匪徒都抓起了吗?怎么又出现个匪徒重返之日,这是什么意思!”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坦诚相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佯装要离去的温子琦转过身来云淡风轻地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事情,吴兄无需这般在意!”说话间双手一抱拳,满脸决绝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说罢便蓦然转身就要离去。 吴天一瞧这阵仗登时傻了眼,这等表情他可没少见。与其说是没少见,不如说是自己也没少做过才对。 每一次要打险仗,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时候,自己请命前去就是这般姿态。看着这种如出一辙的神情,吴天心中登时对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经风的书生大佳赞赏。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温子琦已携带俩位女子走出数步之远,吴天连忙扬声吼道“三位请留步!” 荒郊野外,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吓得温子琦三人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三人同时转身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吴天,温子琦更是尴尬地笑了笑,朗声问道“吴兄,还有何吩咐吗?” 吴天啐了一口痰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走到三人近前,伸手搭在温子琦的肩膀上,嘴角一撇,冷哼一声道“我书读的不多,但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你刚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游目四周,又回首看了一眼身旁的俩人,叹道“我们本乃是寻常百姓,每日低头做人,到也是过的安稳,不料却要被我这可笑的自以为是害的家破人亡。” 吴天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眉拧做一团,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遍温子琦,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想说,你们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闻听此言,温子琦摇头干笑一声,眸中似有不屈,冷哼一声,“不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坏人,人人得而诛之,我虽无匡扶社稷之能,造福天下之才,却也想着精忠报国,为民除害!” 说道这里抬眼一扫众兵甲,继续掷地有声地说道“即使是身首异处,我也断不会有丝毫的悔意,只不过是觉得愧对乡里,没能将那些王八蛋一网打尽!” 这一番慷慨激昂之话,听得在场之人俱是热血沸腾,就连知道实情的南宫菲菲和秦可卿都在怀疑他是有感而发还是继续在惺惺作态! 正在狐疑之际,耳边响起一声爽朗的笑声“好一个精忠报国为民除害!”说罢双手一抱拳,恭敬地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手一抱拳,回礼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小弟温子琦!” “温兄弟,”吴天抱拳道“你若不说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今天就休要离开这山涧半步,刚才我也听了七七八八,虽然不是明朗,但是也听出来你回去乃是自寻死路,我们可不能看着你这等侠义之士就这般去送死!” “吴兄,”温子琦砸拳叹息道“你这是又为何呢,你我萍水相逢有何苦听着烦恼之事呢?也罢,既然吴兄想听,你就全当听个故事罢了!” “你尽管说就是,”吴天咬着嘴唇,不露声色地回道“故事也好,实情也罢,我们自会分辨。”说着回头扫了一眼默默聚了过来的众兵甲,打趣道“众位兄弟说我说的对不对!” 听闻吴天这样询问,身后的兵甲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对!” “看到了没,”吴天冲着温子琦耸了耸肩膀,调侃道“我们自己会分辨!”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大约五日之前,我的药铺来了两个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我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发现他们并不是善类,来我这里抓药!” “等等,”吴天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诧异地问道“你不是跌打大夫吗?怎么也抓药?” 闻听此言,场面瞬间变得有丝尴尬,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说谎果然不是长久之计,一不小心就漏出马脚。正在苦思该如何解释。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笑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菲菲手捂着嘴巴,一直在咯咯发笑。就在众人惊讶不已的时候,南宫菲菲不以为然的说道“ 抓个药就能让你们大惊小怪,若是听说他还会接生你们会不会惊掉下巴!”话音还为落地,就有人笑出了声,只不过笑得并不时甲卫,而是秦可卿。 南宫菲菲一瞧这是要穿帮,马上抬手做了个切得手势继续说道“就连谁家的小猪崽要骟掉,也都是他!” “咦,”众兵甲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有的甚至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这位先生还是个全才!” 温子琦听着南宫菲菲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身上的冷汗是一场接一场,耳听到有人这么说,便连忙接口道“艺多不压身嘛,都是为了糊口饭吃。”说罢之后,抬眼看了一下南宫菲菲,眸中尽是哀求。 吴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伸出拇指赞叹道“佩服佩服,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你这抓药,怎么才能缉捕匪寇呢?” 因刚才失声大笑的秦可卿,脸色此时还泛着绯红,闻听此言连忙抬头轻瞟了一下温子琦,眸宇之中俱是担忧。 “吾兄,这就简单了!”温子琦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既然已经猜到他们绝非善类,自然知道他们可能就是山上的匪寇,所以问了几句关于病情的事情,顺便抛出一个话头让他们接!” 似乎被温子琦瞎编的故事所吸引,南宫菲菲竟然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话头呢?”说罢之后,登时发觉自己并不该发问,便连忙拍了拍裤脚的沙土,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管什么话头,都能把他们领过来!你以为是你聪明,其实你那是引狼入室!” 随相处时日不多,但温子琦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了她,见她这样,便知道这是在为刚才失言在找补,便顺着这个话接着说道“他们以为我上当,其实我那时假装上了当,最后还不是我赢了吗!” 说罢之后长吁一口气,心中一松,总算将此事圆了过去,便转脸看着吴天接着说道“当时我对他们说,我这有种草药,可以治疗周身瘙痒。或许是他们真有此病,也有可能正如刚才掌柜的所说,我这是引狼入室。反正第二天人都来了,足有十好几个。” “十三个,”秦可卿插言道,“当时我都吓坏了,一个个手持利刃,各个长的那是凶神恶煞一般。”说着还佯装心有余悸的一哆嗦。 “可不是嘛,”南宫菲菲顺势帮腔道“这帮人一进镇子,天都变了阴沉沉的,我还以为要下雨了呢。”说着摇了摇头,一副想都不愿意在想起此事的样子。 吴天扭头看了看吓得花容失色的俩位女子,出言安慰道“现在看你们都是这般摸样,可想而知,当时诸位是何等神情。”说话间扭转头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继续说道“还是先生厉害,如此威压之下,依然能够处事不惊,真是佩服!” 听闻这般赞赏,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瞒吴兄,我当时其实也吓坏了,差点…差点,”说到这里顿觉有点不合时宜,便一摆手道“吴兄,你懂得!” 原本以为这话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让人大跌眼睛的是,吴天哈哈一笑道“我懂,不救是吓得尿裤子了吗,这有何不好意思,我给你说我第一次上战场,那叫一个惨,那是上吐下泻,简直…”话未说完,才发现身旁站着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连忙将已到嘴边之话生生咽了下去。 一向在军旅部队生活的吴天,早已习惯了坦诚相见,此时有俩位女眷在身边,竟然忘记收敛,才闹出这么一个笑话,此时虽然不在言语,但是双颊依旧感觉滚烫火辣。 温子琦瞧着他这副窘迫样子,却丝毫没有取笑的冲动,反而有一丝丝的悲凉,便抬起头来瞧了一下聚过来的众位兵甲,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俱是伤痕累累。便喃喃自语道“哪有什么英雄盖世,都是一些有二十左右的少年郎,咬着牙强撑着那副铠甲。” 或许觉得对于这样的人,他不想再耍什么心眼,撒什么谎,便转头过去看了秦可卿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再骗他们了,我照实说了,你不会介意吧!” 看着双眸已含满泪水的温子琦,秦可卿有一丝丝的意外,随即淡淡一笑道“听你的!” 众人本就离得不远,他二人的交谈,自然全都被众人听了过去。吴天更是一愣,呢喃道“骗我们?什么意思,难道你当时没有害怕?” 温子琦浅浅一笑,但笑声之中丝毫没有讥讽之意,“不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你们的!”说道这里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小弟温子琦,并非乐安镇跌打医生,这两位也不是什么客栈老板,胭脂铺的掌柜,这一切都是在骗诸位!”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名正言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冷风吹过,卷起阵阵砂石,吴天双眼微微阖目,满腔义愤地质问道“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戏耍我等吗?” 或许是觉得心中有愧,温子琦避开吴天那炙热的目光,愧疚地低下头,缓缓地说道“你若相信我,我愿意如实告诉你全部。” 眼乃心之窗,心里所想,双眸之中自会有所流露,这件事情温子琦并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低下头去,一来是觉得对不起吴天的信任,二来则是认为此时若是四目相对,怕是会英气不必要的麻烦。 闻听此言,吴天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温先生大才,我等恐怕没有那个资格听您吐露心声,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完之意可是丝毫没有隐晦。 原本淡雅的微风霎时间变得肆虐起来,拂过脸庞又如鬃刷掠过一般,转眼间天空的云彩也便的厚重起来,遮住了原本还算和煦的阳光。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吴天冰冷的话语,温子琦不自觉地身子一冷,随即昂起头来,凝视着吴天,神情肃穆地说道“吴兄,我来此寻找你们并非恶意,这一点我没有说谎!” 说罢之后温子琦故意一顿,环顾一圈后见并未有人打断,便继续说道“至于从何人哪里听到你们的消息,我也不能算说错,确实是从行宫护卫哪里听来的!只不过…” 看似浑然不在意吴天,闻听这话,瞥了一眼温子琦,神色冷冷地说道“只不过什么?”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本以为吴天不会在关心他究竟说些什么,而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便展颜一笑道“吴兄,我以为你不会再听我在这里肆意编排,没想到您内心深处竟然是这般古道热肠!” “少在说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吴天脸色一红,淡淡地说道“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言辞虽然犀利,但是那微微上翘的眼角,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温子琦眉捷一挑,神情甚似自得地说道“只不过是我一个徒弟告诉我的?所以这也不能算我说谎!至于抓捕匪寇,那我就更没有说谎了,因为确实是我三人将匪寇缉拿住的。只是方式方法与我所说的有所差别!” 坦诚二字说来轻松,可是做到却谈何容易,但虎贲军上下数万兵甲却认为这并是难事,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们最恨有人欺骗背叛。适才听到温子琦竟然是在虚言欺骗,吴天等人心中不单单只是鄙夷,更多的则是愤恨。 而今听到缉捕匪寇之事并非蓄意捏造,便将刚才欺骗之事抛之脑后,一脸赞赏地点点头,吴天更是伸手拍着温子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欺骗我等,虽然让我们失望,但是这种保家卫国,造福相邻之事却是我们要学习的榜样。” 一直默而不语的秦可卿和南宫菲菲相似一眼后,登时觉得诧异无比,上一刻差一点决裂,顷刻间便成了学习的榜样,这等转变属实让她们有点难以接受。 正在摇头诧异之际,耳边闻听温子琦的一声浅笑“吴兄,刚才是我有点过分,我本出于好意,却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这一点我向你赔礼道歉。”说话间双手一抱拳,郑重的一拜。 “哎呀,”吴天连忙上前搀扶道“温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你造福乡邻,理应受我们一拜才对!”说话间身后的众兵甲好似事先约定好的一般,同时的抱拳相拜。 眼见已经无法阻止,温子琦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诸位也便这般,我来此就是想请众位和我一同回乐安镇,预防匪寇来报复。” 闻听此言,吴天神色微微一滞,踌躇道“温先生这样说,我们应当二话不说和您前往才对,可是…哎…”说到这里回头一扫众兵甲,朗声问道“我等虽然受过命令,不可入扰民,但是如今恐有贼人来犯,我等不得不抗命行事了,诸位弟兄可有意见?” 听闻吴天这么一问,众兵甲俱是一愣,短暂的沉默后,居然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保乡邻,被责罚又有何妨,吴大哥你做主吧!” 就在众人决定违命下山之际,温子琦微微扭头示意了一下秦可卿。后者好似知道温子琦是什么意思一般,上前两步走到众兵甲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众人面前朗声道“虎贲军余部听令!”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兵甲们俱是一愣,随即便都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回道“是!” 秦可卿眉睫一挑,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乃四品督察秦可卿,今日命令尔等即刻随我下山,居于乐安镇内,抵御匪寇来袭!”说罢一扫众兵甲,继续道“可曾明白?” 众兵甲虽然心中狐疑,怎么突然间胭脂铺的老板变成了四品督察,但是依旧异口同声地互道“属下明白!” 秦可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明白了,就起来吧!收拾一下和我去乐安镇!” 听到这番话,众兵甲俱都直身站起,吴天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可卿,狐疑地问道“秦大人?” “怎么?”秦可卿一挑,神色冷冷地瞥了一眼吴天,问道“是不信吗?”说罢把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 谁知吴天根本看都没看,双手一抱拳,躬身回道“卑职不敢!” 一直在站在旁边的南宫菲菲,扫了一眼众位兵甲,转眼对着温子琦说道“早让可卿姐,拿出令牌不就可以了,费这么多废话干嘛!” 温子琦瞟了一眼南宫菲菲,笑着说道,“之所以让你可卿姐现在才拿出来令牌,则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而已,其实即使没有令牌,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去乐安镇保护乡邻,” 说至这里刻意一顿,将视线落在吴天身上接着说道“吴兄,并不是我刻意如此,而是你们若不是真心想帮,强留你们在乐安镇也是于事无补!而今你们既然真心实意想帮,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有什么顾虑!” 吴天点了点头,此话确实说的一点都不错,帮助乡邻们抵御匪寇,他们全无二话,唯一担忧的乃是没有受到命令,困怕会引起当地的衙役捕快们的误会。如今受命保护,自然是名正言顺,将来也不会遭受非议。 此事既然已经解决,温子琦便缓缓后退一步,看了一眼秦可卿柔声道“还是你来问吧,毕竟我没有官阶在身!” 这一声并不是很大,但是此时众人并不言语安静异常,所以一字不漏的全都被众兵甲听了进去。 吴天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又扭转头来看着秦可卿,一脸茫然。四品督察,有生杀大权的一位官员,却对一个自称没有官阶在身的人言听计从,若没有记错此人刚说了,行宫护卫是其徒弟,如果这话是真实的情况下,那么此人到底是何人。正在忧疑不决,百思不得期间之际,耳边响起了一声“吴天,你官居何位?” 不用想也知道说话之人是秦大人,吴天连忙抱拳回道,“回大人,小的是威远虎贲军,中军沈天,官拜宣节校尉。” “宣节校尉,”秦可卿眉宇微蹙,据她所知,中军乃是将军所率之部,这一部按照常理一般不会被人打成这般摸样,如果中军四散逃逸,说明此战已经是一败涂地。 念及至此,神情肃穆地接着问道“威远虎贲军,不是应该驻守北境吗?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般摸样!”说话间抬眼一扫众兵甲,甚似惋惜。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兵甲闻听她这番问话,非但没有沮丧,而且神情突变自傲,吴天更是昂起头来,激动地说道,我三千兵甲于望月破挡下了漠北万人精锐铁骑!” 闻听此言,秦可卿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你刚说挡下了是什么意思?” 吴天嘿嘿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道“我虎贲军二千九百八十人,换漠北万人铁骑狗头,你觉得这笔买卖是赚是亏!” 这话说的甚是无礼,他一个八品校尉敢这样说话,但秦可卿却没有丝毫不悦,却惋惜道“要是能够一人不伤,就将那万人斩于马下,才是我想听到的!” 这话听着像是调侃,但是却让吴天等人听着热泪盈眶,这也正是他们想的,可是战争无情,哪有这等美事。 “多谢大人体恤我等,”吴天缓缓地低下头,喃喃道“我等做梦都想是这样!”说至这里抬手拭掉眼角地泪珠,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有泄露我军弱点,我等也不会损失这般惨重!” 听闻此言,温子琦等人,俱是一震,秦可卿更是怒目圆睁,语气如霜道“你刚刚说有人泄露我军弱点,是什么意思?军队里面有奸细吗?” 原本以为吴天会思索一番再回答,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吴天想都没想,连忙摇头道“我威远军,绝不会有一个人是奸细,这奸细一定是来自被我们舍命保护的后方,也就是青州城!”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飞蛾扑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等人一听这话登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众人惊讶不已之际,吴天接着说道“若非他们收到消息,又岂会那般巧合,这也未免太过悬乎了一点吧!”说罢之人,脸上的愤慨之色尤为更胜。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就连刚才还在调侃打趣的南宫菲菲,心里此时也是好似压了千钧重担一般,让她觉得呼吸有一次不畅,便长吁一口气道“这个无凭无据,谁都不好说,所以你们来此是找寻答案的吗?” 吴天并没有回答,但是从他的神色中不难判断出,南宫菲菲说的没错。 这一神情,让秀眉微蹙的秦可卿再次一愣,便惊讶地问道“你们出现在行宫外围是想找证据?”说到这里神色一凛,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要知道未受召见私自离开驻守地,行宫甲卫是可以将你们就地斩杀的呀,你们纯属是在飞蛾扑火!” 听闻此言,众兵甲非但么有一丝的惊慌之色,反而却爆发了一阵哄笑,吴天更是摇头道“秦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当时我们众人只想着为战死的弟兄们讨个说法而已,那里管什么律法条令。” 说着话回头瞪了一下一个个满含热泪的兵甲,呵斥道“都胡闹什么,秦大人就事论事而已。”也许是因为吴天在众人中的威望颇高,听他这般一呵斥,众兵甲都连忙收声,缓缓地底下头去。 风声未止,沙石依旧呼啸而来,秦可卿眉毛微皱,长叹一口气道“此地并非说话之所,你们先随我们下山,待一切安顿好后,我会再来找你们的。至于你们说的奸细一事,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众兵甲一听这话俱都点了点头,吴天更是抱拳行礼道“一切全听秦大人的安排。” 秦可卿随意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行了,你们若是有什么收拾的,赶紧收拾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出发返回镇内。” 说此话的意思则是以为兵甲们可能有什么行囊之类,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未待她话音落地,吴天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时可以出发!” 秦可卿怔了一怔,随机扫了一眼众人,便叹息一声道“既然没有东西收拾,那我们现在就启程。”说罢回头看了看温子琦,柔声道“等回去之后还要麻烦你帮他们看看伤口。”口气似是吩咐,又好似在征求。 温子琦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全听秦大人吩咐!”说罢话,来到吴天面前,笑着说道“吴兄,此去镇内尚有十几里地,众位兄弟可否撑得住?” 这一问,竟然引来了一阵哄笑,未待吴天开口,身后的兵甲一个个拍着胸脯说道“别说十几里,就是百十里,但有一口气,绝不掉队!” 听闻这般言语,温子琦咂了咂舌,微笑道“那行,那我们到客栈了我再帮你们一个个仔细看一下,此时我们就出发!”说罢之后便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深秋的早上人并不多,但是此时节乃是极易受风寒,所以老刘起个大早,便等在益春堂门口,希望能多卖一点,可如今都日上三竿了,还没开张。 艳阳高升,但也抵挡不住刺骨的风寒,老刘将衣衫紧了紧,啐骂道“这个鬼天气,早上还好好地,这转眼间怎么就感觉像变了个天似的。”说罢伸手摸了一下尚有余温的锅子,嘟囔道“还有点温度,再等等看!”说罢便拉过小凳子,就势一座,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时不时懒懒地喊一声,“烧饼豆腐花,热乎的!” 说来也是奇怪,往日里至少会有人驻足询问一下,今日别说驻足询问,就是扭头看一眼的都么,甚至都是绕道走,生怕沾染上什么一般。老刘正在奇怪究竟是为甚么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老头,你不知道这里昨晚发生了怪事吗?还敢在这里叫卖?” 老刘头循声望去,只见此人一身皂袍,手里拎着一把佩刀,正侧着头打量着益春堂的大门。 老刘头连忙站起来,躬着身子,恭敬地回到“黄捕头,小老儿不知道这事啊,难怪我今天一个生意都没!”说着摇了摇头,便乖巧得待在一旁不再言语。 黄捕头回头瞟了一眼老刘,神情有些异样,向老刘这种年岁的小商贩,青州城内不知道有多少,若非实在是家境清贫难以为继,又何必在颐养天年的年岁出来摆摊贩卖。 看着老刘噤若寒蝉的样子,黄捕头眼眶一热,淡淡地说道“怎么,今日还没开张?” “是”老刘想都没想赶紧回答,生怕说的慢了有所耽误。 “那行,”黄捕头一边神情肃穆的看着门口,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那给我来碗豆腐花,再来两个烧饼!我就是你今天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顾客。” 像老刘这般年岁,即使是没上过几天私塾,人生阅历也早已让他们能够在说话办事中滴水不漏。而今听到黄捕头这番话,焉能听不出去驱赶之意,便怔了一怔,随即手脚不停的张罗吃食。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依旧被黄捕头的余光所瞟到。心中一惊,便不露声色地转过身来,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有一句每一句的问道“老头,今年贵庚啊!” 正在手持勺子在舀东西的老刘,连忙放下手中之物,抱拳回禀道“回黄捕头的话,贵字谈不上,小老儿今年六十有七。”说罢之后接着拿起勺子干起活来,丝毫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咦?”黄捕头诧异地看了看老刘,心中一怔,这老头看似邋里邋遢,但是六十几岁的高龄,但干起活来手脚竟然丝毫没有抖动之意。正在诧异之际,只见老刘的手突然开始抖了起来。 黄捕头摇了摇头,心中自嘲一声,哪有那么多的高手,这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地老头吗,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就在他思索之际,东西已经摆在他面前,黄捕头也不客套,提筷就吃。一面吃一面还不住地赞叹道“味道不错,平常生意应该挺好的吧!” 一直垂手而立的老刘,闻听此言,连忙抱拳回禀道“回捕头大人的话,我这生意全靠这身后的益春堂的诸位大爷赏光,要不然早饿死了!”说着便恭敬地将放至远处的蘸料,又往近推了一推。 “哦?”黄捕头眉睫一挑,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每天都来这里了?”说着伸手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起来。 “嗯!”老刘将腰弯的几乎要地面平行,小声地说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小老儿,小老儿可什么都不知道啊!”说话间身体竟好似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这番举动若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到,可是黄捕头好像真的变成瞎子一般,视若无睹地继续吃的饼喝着豆腐花。 数口之后一碗豆腐花见底,黄捕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稍加思忖后便将手中的碗底了过去,说道“再帮我打一碗吧!” “哎,”老刘头连忙直起腰身,伸手去接递来的碗。不知是风冷还是手抖,黄捕头的碗竟然从手间滑落了下去。 “啪!”海口碗应声而碎,老刘头连忙吓着跪在地上,求饶道“捕头大爷,是小老儿眼痴手慢没有能接住大人递来的碗。”说话间竟然叩起头来。 黄捕头怔了一怔,随即浅笑一声道“看怕你吓得,此事不怪你,是我手滑才导致碗摔碎的。” 说着摆了一摆手,继续道“行了行了,起来吧,既然碗都被我摔碎了,我也就不吃了,这里有点碎银子,足够弥补你了!”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块指甲盖大的一块银子丢在桌子上。 老刘连忙站起来,将银子拾起来欲还给黄捕头,却发现黄捕头早已站起生来向益春堂走去。 便紧走几步追了上去,恭敬地说道“铺头大爷,我怎么好收您的银子呢,我这才值几个铜板。”说着便欲将手里的银子塞回去。 可黄捕头好事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抬眼一瞪老刘道“你不提醒,我差点没想起来,你说你一个卖早点的小贩,不是应该去人口最繁华的菜市口吗?怎么一直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里呢!” 听闻此言,老刘神色明显一滞,随即摇头道“捕头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年老体弱,菜市口又在最东段,而我则住在最西面,这一来一回路程实在太远。”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继续道“而且我这种小本生意,本就赚不到什么钱,在那里其实都一样!” “哦?”黄捕头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刘,一脸不解地说道“有道是薄利多销,多买一点不是更好吗,”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老刘刚才所说的年老体迈不适合远行,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是我有点像当然了,没考虑到你年事已高!”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飞黄腾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的话,清晰而又不失礼数,听得老刘头心中一颤,忍不住低声问道“黄捕头,你这是在夸赞小老儿吗?”黄捕头眉睫一挑,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脸上虽然堆满笑容,但是那眸中的精光却让人不寒而粟。 脸上虽然如此,但心里终究只是有所怀疑。数息之后,黄捕头双眼微眯精光内敛,嘴角微微上翘道“当然是在夸你的东西好吃,你若要是去菜市口摆摊,估计来吃的人应该是人山人海,兴许你的东西都会供不应求!” 说至这里,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抬眼一扫老刘道“而你竟然每天守在这里,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老刘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脑袋里嗡嗡直响,究竟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他相信此时若是有半点迟疑,黄捕头必定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不放。 念至此处,连忙堆起笑脸镇定回道“捕头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给您说我待在这里,确实是有原因的!” 见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黄捕头听完这话,神情登时一喜,好似野狗嗅到腐肉一般,连忙掉转身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哦?是什么原应呢!” “呃…”老刘头左右瞟了一眼,发现没人再近前,便压低嗓子故作神秘地说道“这里面可是住着一位大人物,我待在这里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我能被他赏识好飞黄腾达!” 听闻此言,黄捕头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老刘头,疑惑地问道“就你?被赏识,还要飞黄腾达!”说罢不由自主地摇头表示不信。 以他所想,老刘头口中所述的大人物,不外乎就是与那位四品督查共游画舫的温子琦。 想至此节,便抬手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老灵,鬼老精,这话看来一点也没错!”说吧一甩手笑着从正门走了进去。 最冷莫过穿堂风,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裴渊庭紧了紧衣衫,委屈着说道“现在这事可怎么办,中午这戏就要开始上演了,现在却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到时候这是铁定要穿帮啊!” 正在地下踱着方步的凌浩然,头都没有回,强作镇定地说道“不要慌,有什么可慌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如实相告!” 裴渊庭歪着脑袋,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确信要如实相告,那万一那人真的是来退婚的,这不遂了人家心愿吗?夜宿花间柳巷数日不归,这说出去以后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凌浩然仰起头,看了看屋外面阴沉沉的天色,默然了片刻,无奈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现在还不是没到那个时候吗?再说了发生了这种事,人家来不来还俩说呢!”说罢语气一顿,温言道“你说昨晚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人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闻听此言,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一小,小声地说道“外人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说罢便默默站起身来,走至门口将门关了起来,转头小声地说道“我猜测这都是燕十三那王八蛋搞个鬼!你也不想想出了这事谁最受益?” 凌浩然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燕十三找人做了这件事情,试图掩盖其以次充好地事实?” 裴渊庭用力揉着前额,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要不然呢,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死无对证,你拿什么去比对,燕十三一口咬定是账本的问题,与他无关,这事就陷入死胡同了不是吗?” 说罢之后,裴渊庭缓缓走至桌前端起一盏茶,轻品一下继续道“如此一来,所有罪责都推到那个死鬼冯管事身上了。 凌浩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东西呢?一库房的东西一夜间不翼而飞这怎么解释。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正副堂主一个都不露面,难道他们就不担心?”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这两天堂里乱成一锅粥了,正副堂主别说出来主持大局了,就是连个面都么露过,属实让人想不通。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凌浩然一人,远的不说,就在其眼前的裴渊庭,想法其实和他并相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裴渊庭并不愿意去动这个脑子,去捉摸究竟这是为何。 听闻凌浩然这般一提醒,裴渊庭心中一惊,难道前俩日秦姑娘所说的是真的,这位朱堂主真的在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如果说朱堂主是在炼药,那姚炳坤又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也是踪迹全无。 一想到这些,裴渊庭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估计各个都在忙的不可开交吧!”说至这里,抬眼瞧了一下凌浩然,踌躇道“前日那位秦姑娘和我说了一件事,我一时忘记和你说了,刚你一提醒我又想起来了!” “呃…”凌浩然眉睫一挑,错愕地看着他,嘀咕道“看你这副吞吞吐吐的神情,此事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与我有关!”说罢不以为然地干笑一声,继续道“是什么事情?” 裴渊庭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思索良久后,小声地说道“那可秦姑娘说。我们朱堂主得到一个上古奇方,据传言乃是长生不老的秘方。” 一听到长生不老四字,凌浩然脑袋里马上就联想到悦来酒家后院那一院子的枯骨,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诧异地说道“长生不老?真的假的!” 裴渊庭耸了耸肩膀,长叹一声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真假,她就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而已!不过…”说至这里语气一顿,抬眼看了看凌浩然,接着说道“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见过朱堂主,就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见露面。看来此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凌浩然双眸之中精光频闪,似在思索刚才裴渊庭所说之话有几分可信。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不信任裴渊庭,反之则是太过于信任。 思忖良久之后,只见他展颜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管他是不是真在炼药,与我又没有关系,我在懒得去辨别真假呢,我现在想的则是,我俩该怎么帮助子琦!” “什么?”裴渊庭眉毛拧在一起,上下打量着他,诧异地说道“你刚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吗?怎么又变卦了,好歹你也是世家公子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嘴上虽然说的这般,但是神情上却是难以掩藏心中的喜悦,甚至凑过来小声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接着假扮子琦?” 凌浩然点了点头,稍加思忖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狡黠道“昨晚觉得此事有点难度,现在出了这事,真是天助我也!”说罢竟然开心的吹起了口哨。 裴渊庭一瞧这神态,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我说凌少爷,你这副神态,让我感觉怎么这么没有底气啊!还有你说的天助我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说着迈步来到桌前,找了个凳子就势坐了下去。 凌浩然抬头看了看裴渊庭,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轻声道“益春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不过来过问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那是自然”裴渊庭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地回道“别说益春堂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丢了东西官府按律应该过来询问一番。” 似乎料到裴渊庭会这般回答,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接着追问道“像这么大的案子,派一般的衙役过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这不废话嘛,”裴渊庭没好气的说道“益春堂这么大,一库房药材一夜间全部被搬空,普通的捕快他也不敢接,再说了派遣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捕快过来,这不是不可面子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赞赏地点了点头,甚至抚掌道“你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那你觉得青州地面上那个捕快实力出众?” 被他这么一问,裴渊庭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稍加思忖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若论人脉实力,黄捕头应该名列前茅。” “不错,”凌浩然笑着说道“还算有点见识,所以衙门会派谁过来一探究竟呢?” 裴渊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都说到这里了,我若还猜不到排谁过来,我岂不是个傻子了吗?”说罢冷哼一声,不服气道“即使是派黄捕头过来,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洋洋自得的凌浩然听到他这番言论,差点气的吐血,便站起来摇头道“往日里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今日好像没带脑袋出来一般,那我且来问你,黄捕头和子琦的关系如何?如果让他帮个小忙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裴渊庭怔了一怔,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让黄捕头也帮忙?”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双喜临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边话音还未落地,门口就响起了咚咚咚地敲门声。 二人一惊,相视一眼后,各自整理了下神情,裴渊庭方才出言问道“谁啊!” “哎吆!裴兄弟也在啊?是我!” 裴渊庭怔了一怔,扭回头瞧了一眼凌浩然,惊讶地说道“黄捕头!” 或许是因为没有料到来人会是他,凌浩然神情一僵,随即抚掌大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话间迈步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冲着黄捕头笑着说道“我们俩人刚说起你,你就来了!” 看到看门之人是他,黄捕头悚然一惊,难免有些失态,怔怔地看着凌浩然。 开门之前其嘴里说的话,黄捕头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也,不敢贸然作答,便佯装没有听到。 看着站在门外一言不发的黄捕头,凌浩然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良久后方一字一句道“黄捕头今日前来真是犹如神助!” 黄捕头低下头想了半晌,慢慢道“凌公子,你这话有点严重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便是!黄某自当倾力相助!” 哎?凌浩然后退一步,打量了一下黄捕头,歪着脑袋嘟囔道“没错啊,就是黄捕头啊,怎么感觉几日不见,像变了个人似的,为何这般客气了呢!” 黄捕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凌公子真是会说笑,我对您一向都是敬爱有佳,一直没有过改变啊!” “咦?”凌浩然让开门,抬手做了个请得手势,喃喃道“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说话间来到裴渊庭近前,打趣道“老裴,你听到了么?黄捕头这可客气的让我有点心里发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未待裴渊庭说话,进门而来的黄捕头,笑嘻嘻来到凌浩然的身后,抱拳道“凌公子,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向您道谢,顺带调查一下昨夜库房闹鬼之事!” 此话一出,凌浩然裴渊庭双双怔住,这话听着好像凌浩然曾经帮助过他一般,可据裴渊庭所知二人见面好像仅有两次,难道说此二人私下还有接触。 想至这里,裴渊庭眼波流转,昂头看了一眼凌浩然然后将视线停在黄捕头身上皱眉问道“听你这话,我怎么有点糊涂,难道你不是来查案的吗?” 听闻这话,黄捕头嘿嘿一笑,抬眼瞄了一下凌浩然,见其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息怒,便扭转头,对着裴渊庭说道“裴兄弟,这你就说错了,像这种案子,谁来都可以差的出来,我今天之所以申请来调查此案,一来则是为了向凌公子道谢,二来呢就是想找一下子琦!” 说罢也不管裴渊庭是否听明白,便转过身来,朝着凌浩然躬身一拜,行礼道“凌公子,数日前在悦来酒家,承蒙您的指点,我才有今日之殊荣,在此向您郑重拜谢!”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您这就客气了,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又何必如此呢!”说道这里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便狡黠一笑,抬手示意黄捕头坐下细谈。 黄捕头依言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只不过坐姿确实有点让人意外,诺大的一个凳面,黄捕头只坐了微微一角。 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心中暗暗吃惊,这种坐姿,分明是拜见上级的时候才会这般,可是据他所知,这黄捕头应该不知道凌浩然乃是威远公子的身份,可是再一看他说话句句小心字字斟酌,分明是已经知晓才对! 正在狐疑不决之际,耳边传来了凌浩然的一声询问“黄捕头,我若没有听错的话,你刚说的原话是,你有现在殊荣全是受我指点,这话我仔细一啄磨,好像不对啊,我哪里指点过你!” 这话正也说出了裴渊庭心中的疑虑,  耳听到他这般询问,连忙附和道“对啊,他那里指点你了,我怎么一点也不清楚呢,难道说你二人…”话未说完,只见他眉睫一挑,一脸奸猾之相! 黄捕头眸色深深,略叹息一声,道“你二位可能忘记了,但是对我来说,那一番话就好比是至理名言一般一直在我耳际萦绕,时刻警醒鞭策着我!”说到这里用力抿紧嘴唇,生怕自己感动地要哭出来一般。 “哎吆吆,”凌浩然连忙抬手,叠声道“行行行,不要说了好吧,你这要是哭出来,让人听到还以为我二人合伙起来欺负你呢!”说着摇头道“这都什么世道,女人凶的和男人无异,堂堂七尺男儿嘛竟然这般多愁善感!” 听闻此言,黄捕头佯装抬手搽拭眼泪,笑着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动处嘛,我这也是真情流露,让二位笑话了!”说着头一歪,向着裴渊庭小声问道“刚刚凌公子这话好像不止说我一个人呀,究竟是谁家的女子能有幸入了他的眼!” 厢房本就不大,黄捕头又不是真的要切切私语,说是小声,其实与正常交谈也差不了多。裴渊庭摇了摇头,咂舌道“不愧了黄捕头,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真的是惊为天人,像是和我在交谈,可是这吹捧之意,就是个聋子也听到了!” 黄捕头嘿嘿一笑,并不否认,甚至还抱拳恭维道,“裴兄弟,真是快人快语!”听这话的意思丝毫没有将戳穿之尴尬放在心上。 看着他这副样子,反倒让问话的裴渊庭有丝尴尬,好在他够机灵,便连忙说道“我最多是个能算个直肠子,与你就不同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在肚里,都不知道你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说罢之后,抬眼飘了一下凌浩然继续道“刚才黄捕头表忠心,你可听到了?就不知道他…” 未待他话音落地,黄捕头连忙站起来,冲着凌浩然一抱拳说道“凌公子,我刚才说的可不是面子上向您示忠,我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您,您现在就算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若是皱一下眉毛,我就…我就…”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地一摔! “啪!”茶盏应声而碎!黄捕头指着地上的碎片说道“我就如此盏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举动来的甚是突兀,让凌浩然都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搭话,嘴张了又张,良久之后,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那是我的茶碗!” “啊!”黄捕头眼睛瞪大,低头瞧了瞧满地的碎片,又抬头瞧了瞧一脸惊讶地凌浩然,喃喃道“草率了!” “噗!”正端茶细品的裴渊庭,终于按耐不出笑出了声,忙出言打趣道“浩然这就是你都不对了,黄捕头情绪都到了这里了,你不让咂点东西,怎么宣泄?这憋在心中会出问题的!” 说着扭转头来,将视线停在黄捕头身上继续说道“也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此时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求助!不知您可否援手?” 黄捕头闻言一愣,刚说的一番豪言壮语,此时若是有丝毫疑虑,这可不是丢面子这么简单,便硬着头皮回道“什么叫求助,只要是凌公子的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黄捕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嘀咕了起来,世间竟然又这般巧的事情吗?我这边刚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面便有事要我帮忙,这怕不是个圈套吧!心里虽然有理些许疑虑,但是脸上却依旧一副大义凛然。 “呃,”裴渊庭咂了咂舌,眉毛拧在一起,思索良久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事,便连忙向凌浩然抛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凌浩然此时正依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双指微曲频敲桌面,见有眼神过来,便连忙住手,笑道“这有什么的,这等小事,你难道还怕黄捕头不答应?”说着抬眼瞟了一下黄捕头,一脸狡黠地说道“我想让你做个人证,不知黄捕头可否愿意!” 事到如今,黄捕头自觉刚刚那番话说的有点太过满了,应该在前面加上一句,不违背道义律法的情况下绝无二话,可是他一堂堂七尺男儿,刚才的那一番豪言壮语让他收回来,等于杀了他一般。 心中虽然有些懊悔,但是脸上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凌公子尽管吩咐便是,需要我证明什么呢?我绝无二话!”话一出口又觉得说的不对,便连忙修正道“当然是不能违法乱纪,我虽然对您感恩戴德,但是您若想做一些伤天害理违背礼法之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本以为这话说出后,可能会招来凌浩然的不悦,可让黄捕头想不到的是,凌浩然一听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赞赏道“没想到黄捕头还是个有原则的人,是我小觑了。不过你放心,我让你相帮之事,一不违反道义,二不触犯律法,你可愿意?” 正在暗自思忖,刚才自己所说之话究竟是哪一句讨了这位的欢笑,而今又听到这般好事,登时一怔  ,这般双喜临门的好事也能被我遇到?心中这般想的,嘴上却平淡无奇地说道“凌公子但说无妨!”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移花接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听闻此言,浅浅一笑,毫不客套地说道“我想让你将老裴当作温子琦!” “呃…” 听闻此话黄捕头怔了一怔,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继而扭转过头看着裴渊庭,神情颇为复杂地喃喃道“将老裴看作温子琦?这…我不是太明白!”说罢之后又询道“裴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清楚吧!” 听他竟然询问自己,裴渊庭神色一愣,心中嘀咕道,“这位黄捕头也是奇怪,浩然让他办事,他不明白竟然跑来问我!”稍加思忖便想明白,这或许是因为觉得与自己说话更为投机一些,毕竟少了一些无形之中的压力。 念及至此,便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我们如此做无非也是想帮子琦一个忙而已!你也知道子琦前两日夜宿画舫!” 未待他说完,黄捕头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我的好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瞎说,温兄弟受秦大人相邀夜游画舫这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要害我。”说着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道“不知道,没听过也没见过!” 看着他这番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就连端茶细品的凌浩然也为之一怔,更不要说裴渊庭了,只见他嘴巴张大,眼睛瞪得睁圆,惊呼道“我和你一起回来的,你怎么能说没看见呢,你忘记了我们本欲一道回来,后来秦姑娘邀约他就下车了,这事你不记得了?” 黄捕头将嘴抿成一条直线,生怕说漏嘴,但是从他那似笑非笑的脸颊上不难判断出,刚才老裴给他说的事,他非但没有忘记,反而还记忆犹深。 “明白了,明白了”凌浩然拿手一指正在努力憋笑的黄捕头,恍然大悟地说道“黄捕头之所以否认这事,是因为那个男人婆是吧!”话一出口觉得这个称号当着黄捕头来讲就不不合时宜,便转口道“是因为秦姑娘对吗?” 对于凌浩然的说法,黄捕头并没有否认,只是浅浅一笑,并为作答。在他眼里,四品督察,那可是可以随时决定他人生死的大官,发现这种人与他人双双出现在烟柳之地,无异于是勒一根绳子在自己的脖子然后交给他人。 若是男人还则罢了,虽然身上有官,不可踏入风月场所,但同僚之间都是相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相互隐瞒是常有的事,但前提则乃是同僚才行,官阶相差太多此事就另作他论了。 可如今这位四品督查是位女流之辈,被自己撞见在风月场所与人饮酒作乐,将来若是此事传将开来,自己恐怕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既然如此只能极力否认所遇事实,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去过,更不可能遇到他二人。 此一节凌浩然稍加思忖,心里便如明镜一般,便站起来笑着说道“黄捕头你多虑了,我只是想让你将他,”说着抬手一指裴渊庭说道“当作温子琦就好!其他的我们无权过问,更不会去过问!” 说到这里,抬眼瞧了瞧窗外,继续道,“时间不富裕了,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此事全是为了相帮子琦!” 黄捕头听闻这些话,神色稍微和缓一些,但双眸之中依旧顾虑重重。但碍于凌浩然刚才所说,还是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佯装大度地说道“您说怎么办都行,要我怎么做呢!” 看着他有点忧虑,凌浩然神色些许有些不悦,口气稍转冷冽,道“黄捕头你若非真心实意想帮,我也不会为难你的,再另想他法就是。”说着云袖一甩负手立于窗前,不在搭理他。 正在思忖前后利弊的黄捕头,一听这话,登时脊冒汗粟,连忙站起来说道“凌公子,您是误会了,我乃真心实意想帮,我刚才是在想究竟是何事需要他人来冒充!” 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黄捕头心里想的究竟是何打算,谁都无法确认,如今他既然嘴上说了是真心实意想帮,凌浩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淡淡一笑道“那是我误会了黄捕头,至于你刚所顾虑之事,也不无道理,若不让你知道实情,就这样遮遮掩掩也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说至这里压低声音,轻声道,“有人上门向退婚,我们想给他来个下马威,但是你也看到,子琦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只好移花接木!让老裴冒名顶替,反正女方也好似没有见过子琦本人。” 话还未说完,但是黄捕头的脸色已经拧在一起,分辨不出是褶皱还是眼睛。凌浩然不得已停下来,侧头注视着他,诧异道“黄捕头,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般神态!” 闻听到这话,裴渊庭也连忙站起来凑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凌浩然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清楚,黄捕头闻听我说有人要退婚,就是这般神态了,感觉像吃了青李子一般,酸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就在他二人调侃之间,黄捕头神色逐渐恢复正常,眸色深深的叹息一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连夫妻都是这样,何况只是一纸婚约,还不是说撕就撕!” 闻听这般言语,裴凌二人相视一眼后,默契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有故事!”也许是二人的神情让黄捕头有些尴尬,只见黄捕头脸色登时变得有些不再自,就连那原本一直垂于两侧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合抓在一起。 裴渊庭微微向后侧移动半步,上下打量一番黄捕头,狡黠一笑道“黄捕头,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不知你可否成家?” 正默然沉思的黄捕头不知道此话时和意思,但是出于礼貌,微微一笑道“并未成家,怎么裴兄弟突然想起打听这个事呢?”说话间还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双臂环抱的裴渊庭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冲凌浩然眨了眨眼,继而转过头来继续问道“瞧您刚刚听闻退婚神色激动地样子,看上去更像是感同身受!不知…” 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场之人俱都清楚裴渊庭想要问什么,凌浩然漠不关心的东瞅瞅西瞧瞧,好似压根没有注意一般,但是若仔细瞧去,只见他的余光时不时的瞟一眼黄捕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而黄捕头就不同了,只见他神色如常,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看着裴渊庭,甚至还笑问道“裴兄弟,你怎么话就说了一半呢,我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说着惋惜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想到温小哥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见黄捕头有意岔开话题,裴渊庭也就没就在追问下去,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关键这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未待裴渊庭话音落地,黄捕头连忙摆手道“裴兄弟,对此事的看法我就与你不同,这事怎么能不算好事呢?” 听闻此言,凌浩然眉宇紧锁,诧异地看这黄捕头,退婚说成好事,这怕不是脑子里装了浆糊吧,心中虽然这般想,但是嘴上却不好意思这样说,便淡淡一笑,“黄捕头是你太高深,还是我太白痴,我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说成好事,要不劳您大驾解释一二?” 原以为这样的调侃可能会让黄捕头有所察觉,可让他意外的是,黄捕头好想并没有意识到他所说这话的真正意图,甚至清了清嗓子,好似准备要回答这个问题。 “裴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黄捕头眉角一挑,心平气和地说道“所以看待事情的观念有所不同,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三岁一坎,若是单丛面相上来看,二人可能相差个岁,但是因为裴渊庭一向是邋里邋遢,懒于搭理,所以实际二人相差足有一轮之外。闻听黄捕头这番问话,裴渊庭神色有些尴尬,微微一愣,随即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道“这话没错,论见识我绝不可能有您这般广。”这话好似在侧面的吹捧黄捕头,但是从若从齿间挤出来就不一样了。 正沉浸在自我世界的黄捕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裴渊庭的神情,嘘唏不已地说道“我做捕头这些年以来,见多了夫妻之间的的争吵,”说道这里语气一顿,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有大多数最后都是家破人亡,若最终落到这个下场,你说现在退婚是不是好事!” 听着他着不清不楚的解答,一脸茫然的裴渊庭疑惑地问道“这退婚最多是大家各奔东西分道扬镳而已,不至于到你说的这个地步吧!” “不至于?”黄捕头冷哼一声,  神情颇为鄙夷,“裴兄弟,你还年轻,尚不知人心险恶,那你说说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来找温兄弟退婚?” 闻听这般问话,裴渊庭想都没想便不以为然地回道“无非就一种可能性,女方瞧不起子琦呗,这有何难猜的!” 似乎料到裴渊庭会这样回答,黄捕头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问道“那为何会这样呢?” 。 第一百八十章 调兵遣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院外风声乍起,让人倍感寒冷,厢房内黄捕头的嘿嘿一笑也让裴渊庭感觉遍体生寒。尤其是那最后一问,更让人觉得寒意更盛。 裴渊庭歪着头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明明是在浅笑,却无端让人心头发寒,“你刚才所问为何会这样,其实很简单,原本门当户对的两家,有了天壤之别所以才会致此,难道不是吗?” 黄捕头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没错,裴老弟便看你年纪不大,但是这份世故却让我有点佩服,”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凌浩然,神色自若地说道“凌公子可能没听明白这话是何意吧!” 话一出口,黄捕头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这卖弄之意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的出来,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哪有那般容易收回的。 犹恐凌浩然停到这话心生不悦,便连忙抱拳找补道“像您这般尊贵的少爷,未经过现实的洗礼应该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吧!” 凌浩然抬起眼皮轻瞟了一下黄捕头,神色如常地说道“黄捕头是想说我丝毫没有社会阅历吗?”说道这里刻意一顿,打量了一下脸色骤变的黄捕头,话锋一转继续笑着说道“那你猜对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俩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未待他这边话音落地,身后就发出一阵窸窣窸窣地声音,不回头也知道这是裴渊庭听了他这番话后在憋着不至于笑出声来。 唯恐他难以自已,凌浩然连忙扭过头来,瞪了一眼,嘴唇微启,好似再说“憋着!”只不过这两个字并未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张了张而已。 或许是这些时日,二人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裴渊庭只是一怔,便好似全然明白一样,神情顿便肃穆,甚至恭敬地一抱拳,扬声问道“黄捕头,说来说去,你也没说明白,你是因何认为退婚乃是好事!”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此时闻听裴渊庭这般问话,他并没有趁机大肆卖弄,也没有谦逊地说些客套话,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一抱拳恭敬地说道“二位,虽然到现在我还是只身一人,但感情婚姻之事,我认为虽然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但是我觉得若不能做到真正的心心相印,纵使是日日同榻而眠,最终也会劳燕分飞!” 此话一出,裴渊庭彻底傻了眼,眼睛瞪的睁圆,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拳头,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竟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铺头说出来,属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自古以来情爱之事,多出于文人墨客笔下,今日竟然从一位腰间佩刀的捕快嘴里听到,吃惊程度不下于听道南山坊的姑娘谈真爱一般。惊骇至于,仍不住摇头咂舌,甚至都发出啧啧之声。 就在他称奇之际,身旁的凌浩然竟然浅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黄捕头这真是给我上了一课,我原本以为你要说一些坊间传言的三大幸事之流,没想到竟然道出这般精妙绝伦的真谛。” 原本以为这话出口黄捕头可能会有所反映,再不济也会微微一笑,可让凌浩然诧异地是,黄捕头好似没有听懂这话一般,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数息之后竟然开口问道“什么三大幸事,我怎么不知道?” 闻听他这番言语,凌浩然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有点难看,一个整天在街面上游走的捕头,竟然不知道三大幸事,这说出去估计怕是没人相信,这分明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正欲开口斥责,耳边想起了裴渊庭的一声轻咳。 凌浩然一愣,随即将已道嘴边之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鄙夷道“怎么黄捕头没有听说过男人三大幸事?” 黄捕头眉头紧锁,思索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确实不知,还请凌公子不吝赐教!” 一直在旁边端详这二人神情的裴渊庭,此时发现凌浩然双眸之中,精光内敛,恐他会发怒,便连忙说道“黄捕头亏你整天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你连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人生三大幸事你都没听过!” 此话一出口,一脸茫然地黄捕头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真没想到!”说话间竟然不由自主地摇头轻叹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我说退婚是好事,就是这个道理,各自都没有为另外一般着想,还不如趁早各奔东西!” 厢房内气氛霎时间变得尴尬了起来,他这话其实一点也没错,别人可能不知道此事带来的后果,可是他却是深有体会,若是当年自己的外公外婆没有收留姚炳坤,也就不会有后续诸多事情。 一想起自己的过往,胸口就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一般,让他呼吸颇为费力,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 这一声轻叹,来的甚是突兀,就连凌浩然也为之一怔,稍加思忖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犹恐他胡思乱想,便转过头来将视线停在黄捕头身上苦笑一声道“黄捕头虽未成家,但是这见解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闻听道这般夸赞之言,黄捕头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凌公子见笑了,哪有什么见解,只不过是一点点可笑的想法。” 或许没有想到黄捕头也会客套,听完他这番话后,凌浩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怔怔的望着他,良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既然黄捕头说退婚之事是好事,那帮助子琦这事你应该是没有疑议了吧!” “自然没有,”黄捕头想都没想,便拍着胸部说道“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是这一桩婚事若不是天作之合,破了反而是救人一命,”说至这里,刻意一顿,狡黠一笑道  “不是还有一句话吗,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正在漠然伤神的裴渊庭,耳听到他这一番言论,登时眉毛拧在一起,总觉的他那里说的不对,但仔细一想好像是并没有错误,嘴张了几张,最终只挤出两个字,“厉害!” 一直审视着两人神情的凌浩然见他们并没有疑议,便轻咳一声道“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我就将我的计划说一下,你们也好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怯场漏了马脚!” 他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若要是做到不着痕迹就要一定笃定,而笃定的来源则是对事情全局的掌握。 “事情是这样!”凌浩然眉睫一动,指挥若定地说道“  今日中午,会有两人甚至更多的人来道益春堂  ,”说到这里抬手一指裴渊庭道“到时候你就是‘温子琦’!” 裴渊庭依言点了点头,回应道“自我欺骗我没问题,可是这人多眼杂的,恐怕会露馅儿!”这番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人来人往,难保不会有什么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 闻听此言的凌浩然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早就想到了,我们怎么可能在堂里接待远方来客呢,你说对不对!” 这话好似询问,又好似在出言提点,裴渊庭本就聪明之人,这般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既然是下马威,当然是阵仗越大越有效果!那你准备选那里呢” “你猜?”凌浩然嘴角微翘,故作神秘的一笑,“你都说了阵仗越大,效果越好,这事还难猜吗?” “明白了!”裴渊庭嘿嘿一笑道“那我这今天是有要开荤了啊!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是‘温子琦’呢?” 似乎早已料到裴渊庭会有次一问,凌浩然想都没想,抬手一指黄捕头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就要黄捕头出场了!” “我?”黄捕头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那我该如何做呢!” 凌浩然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待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三人就去门口候着,到时候还要麻烦黄捕头站在离我们远一点的地方,”说至这里,语气一顿,稍加思索便继续道“到时候黄捕头就藏在,卖早点的老刘头摊位之后,佯装吃东西!” 黄捕头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好,没问题,那然后呢?我们要不要订个暗号,比如说书人嘴里常说的摔杯为号!” 说罢之后,好似觉得这话问道属实有点白痴,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就等着鱼儿上钩了。暗号自然要有,哪有一见人家姑娘就摔杯子的,这不是明显不给人家面子吗!” 话为说完,觉得这话与自己所做的大相径庭,便话锋一转继续道“虽然我们是下马威,但是要有风度,不能让人家小觑了我们!” 话说至这里,抬头看了看二人,见二人并没有留意刚才自己所说,便暗松一口气,继续道“暗号我们要设计的不露痕迹,比如说只要我这边一介绍,‘这位就我是我们家温少爷!’你就上来打招呼,可曾明白?”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嫌贫爱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脸上涌起异常复杂的表情,有些话已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从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中便知道他乃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而今听了凌浩然的安排,虽然心有顾虑但又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依言应了一声。 “凌公子,这点小事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凌浩然霍然回头,神情有些肃穆,“小事?这事的成败关键可全在你身上呢!” “我?成败关键!”黄捕头顿感压力倍增,嘴角抽搐,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怎么事情成败全在我身上了!” 坐于一旁的裴渊庭目光微微有些闪动,凌浩然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见,原以为黄捕头只是以路人甲的身份引导一下风向,仅此而已,可看凌浩然刚才说这话的神情语气,似乎黄捕头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作用。 片刻停顿后,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张口问道“凌少爷,瞧您一副笃定的样子,要不劳您驾给我说道说道?” 听闻此言的凌浩然并没有客套,只不过伸手讨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便说道“待会,我与你一起在大门口等待,让黄捕头在老刘在摊位后待命,估计到点了他们人会从西过来,做为礼节我们当然要迎上前去招呼一二。” 裴渊庭仔细一思忖,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初次见面,必定会寒暄一番,这你没什么意见吧!”凌浩然笑着问道。 “已经被小觑了,再如果失了礼节,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裴渊庭嘴角一撇,想都没有想便扬声说道。 “届时我将会是你的长辈!”接着,凌浩然一拿腔,故作老成的一抹下颌,手做捻须状道“这种场合之下若没有长辈压场,就有点显得不重视!” 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觉得有“杀气”袭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他称之为晚辈的裴渊庭。 凌浩然连忙转过头,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裴渊庭,眉睫一挑,慢条斯理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应该要有长辈陪同,要不然落人口舌!” 在视线的尽头,裴渊庭的微微颤动了一下,也仅仅只是颤动了一下,便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淡道“虽然你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你这趁机想做我长辈的心思,当我不清楚吗?” 凌浩然一怔之下,嘿嘿一笑道“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说着抬手拍了一下裴渊庭的肩膀,狡黠一笑道“记得啊,我是你二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以长辈之姿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瞎话!” 他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竟然将裴渊庭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抬眼轻瞟了一下,神色些许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子琦依旧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凌浩然见其不再言语,神色颇为得意地笑了笑,现在角色已分配完毕,就差具体如何说了,只见他微微一抬手,将下巴一扬,抑扬顿挫地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炫耀吹捧,将子琦夸成一个救死扶伤,匡扶社稷的青年才俊就可以!” 闻听此言黄捕头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道“不是说退婚吗?怎么又吹捧了呢,这如果吹捧的太过于厉害,女方家不愿意退婚,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依照黄捕头的理解,这女方来退婚,无非是看到或者听到温子琦家境没落,心有不甘才会前来退婚,若是经过他们这一番吹捧,女方改变注意了想要继续履行婚约,岂不是适得其反?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的双眉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凌浩然一瞥,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道“女方不是看不起子琦吗?我就让他高攀不起,然后再像弃之鞋履一般甩掉她!” 黄捕头登时神色一僵,但刚才凌浩然所吩咐的又不能拒绝,只好暗暗咂舌,感叹其用心之刁钻。正在感叹唏嘘之际,耳别又想起凌浩然的声音,“她不是嫌贫爱富吗?我就让她体会一下何为富可敌国!当然这一切是等她说出退婚之后!” 听闻这番话,裴渊庭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一直觉得只是戏耍一下这位,可这一番听下来,怎么感觉自己所做之事竟是这般可恶,心中登时唏嘘不已。 就在他觉得有点过分之际,凌浩然好似知他所想一般,宽慰道“我们只是假的,可她却是实打实的瞧不起人要退婚,与她的歹毒心肠相比,我这最多算是小打小闹而已,你就不要有负担,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说罢之后也不待二人是何反应,自顾自站起来,看了一下屋外说道“惟恐她们突然来袭,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说着就扭回头来催促二位各就各位。 黄裴二人见他这般认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各自站起来向外走去。可是走至一半,这黄捕头好似想到自己此次前来是有公事要办,就这般被零时征用去做演员,登时驻足回头看了看凌浩然。 几欲张嘴要说明,自己并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看着凌浩然那一双灼灼双目,便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回去。只好暗自叹息一声,顺着回廊走了出去。 时近晌午,黄捕头站在益春堂的番下面,看着了无行人的大街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在后院里凌浩然可是吩咐的明明白白,让他等在老刘头的摊子后面,佯装吃东西。 也不知是自己早上多问了几句,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可如今这视野所及,那有什么老刘头的摊子,就是连个可供遮掩的地方都没有,这可让他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青石大街上,等着人来吧! 正在抓心挠肝想不出着究竟该如何办之际,只见从远处走来一位担着一挑柴火的樵夫,黄捕头登时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拦住那人去路,扬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这是要到那里去!”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何况黄捕头身着一身官袍,吓得樵夫一哆嗦,连忙将柴火放下,颤颤兢兢地回道“回老爷的话  ,小的石原,就是这后山的上的樵夫,最近不是天冷了吗,下山来卖点柴火来换点米面。”说话间额头不由自主的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身为一地捕头,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那自然是颇有造诣。之前在厢房里一副唯唯诺诺得样子,全是因为这凌公子嘴好像开过光一般,说的话好竟然如数都兑现了。 黄捕头可不相信这是老天垂青想要提携他,这分明是这凌浩然有左右他前途的能力才对,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晚自己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让此人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人才,所以才暗中关照了一下。 那一晚所谓的精神上的鼓励,原以为只是笑谈,没想到昨日竟然收到一份刑部的任命文书,虽然没有提及升职,但是特准他彻查悦来酒家枯骨案,所牵涉其中的官员尽可放心查验。如有不从,可直接羁押。这般手眼通天的能力,足以让他猜出此人应该大有来头。 他刚才在厢房内所说之话,其实也并是都是无的放矢,确实是过来言谢的,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凌浩然给温子琦帮忙给堵了回来,这一来二去都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心中有所顾忌所以说话才柔声细语不敢造次。而今大街上遇到一个樵夫,便立马将那份作为捕头应有的气度拿了出来,只见他眼皮一挑,白了一眼石原,语气如霜道“我问你几句话,你紧张什么,你若不是这样,我还没有注意到,你这细皮嫩肉地小手,可不像是樵夫吧!”说着拿手一指樵夫裸露在外的一双手。 石原连忙将手背在身后,低下头小声地回道“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小生并不是樵夫,而是樵夫的儿子,家父因天气乍凉偶感风寒,小生不得已只好背柴下山,换点银两,为家父治病。” 闻听此言,黄捕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见他身上虽然只穿了一件暗灰色粗布棉袍,腰间随意扎着一根黑色的腰带,但是难以掩盖其壮硕的身材,尤其那一双透亮的虎目,让人望而生寒。 一番打量后,黄捕头摇了摇头,惊讶地说道“就你这身板,随便下山打个零工,应该也比待在山上强吧!”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点闲散碎银子递给石原道“你这担柴我买了,这些钱足够你去抓药了!”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益春堂斜对过的当铺,说道“你帮我把柴担过去放在门口就可以了!” 石原看了看递在面前的碎银子,眉毛皱在一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这柴火是有人订好的,我不能卖给你!” 闻听此言,这黄捕头的暴脾气蹭的一下火冒三丈,呵斥一声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就是一担破柴,还给我说预订,你也不怕笑话!”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食其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薄云遮日,加上秋风肆虐,又因此时尚不到午市开始,所以青石大街上的行人乃是寥寥无几。黄捕头的这一声呵斥让附近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转头望了过来。 这种事情黄捕头早已司空见惯一点没有觉得不适,但石原却好似紧张万分,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沁出了一些细汗,就连说话都好似在颤抖。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这柴真是人家定好了的,我若给了您…”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黄捕头的脸色已由刚才的愠怒,变得犹若寒霜一般铁青。石原连忙住嘴,将头缓缓地低下。 有道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一个留着三绺胡须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吼道“大家快来瞧,大家快来看,官府的人强买强卖了!”这一嗓子,一下在将众人引了过来。 黄捕头回头瞟了一下说话之人,眉头不由皱了一皱,这人他认识,乃是此地有名的泼皮葛聪,曾经几次被他抓到牢房里,但关了几天后,又不得不放出来。据说此人的父亲乃是柳知府少年时期的伴读书童。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好似就结上梁子一般,黄捕头也知拿他没招,所以每次两人遇到一起,必定会是一番讥讽。 若是平常,黄捕头听到葛聪这话,必定会回怼他一句,但是今天想到凌浩然的吩咐,便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葛兄弟,原来你最近在这里发财啊!”说着把银子强塞进去石原地手里,示意快点将柴火挑到当铺门口。 石原将银子攥在手里,怔怔地望着黄捕头,嘟囔道“大人,我真的不可以吧这担柴火给你…”可是未待她这句话说完,就被迎上来的葛聪给打断了。 “哎吆!我当时是谁呢!”闻听黄捕头那一番话后,葛聪非但没有借势大肆讥讽,反而也变得恭敬了一些,“原来是黄大捕头在这里!”说着瞟了一眼石原的,笑着说道“兄弟,你真是有福气,能和官府做生意!” 这话虽然说的好似羡慕不已,但是众人并不是傻子,知道他说这话得意思乃是暗指黄捕头的做法是依官压民! 围过来的众人一听这话,俱都瞪大眼睛看着黄捕头,看他会怎么处理此事,按理说这种肆意抹黑官府的言论,重则羁押到官府关你个十天半月反省反省,轻则押到大堂上挨几板子,最不济也会上去抽几个大嘴巴。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黄捕头只是浅浅一笑,好似压根没有听懂这话一般,随意摆了摆手说道,“葛兄弟,还是没改掉幽默风趣的性格,依旧让人听了满心欢喜!”众人一听这话好似在吹捧,但是细眼一瞧发现他的眸中竟好似有利箭射出一般,便知道这话并不是心中所想。 “咦?”葛聪怔了一怔,抬手轻拈胡须,仔细捉摸了一下这话,发现这好像是夸赞他,便大笑一声道“黄捕头,您不是吃错药了吧,竟然夸我!” 围观的众人登时睁大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就连站在其身后的石原也摇了摇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般脑子竟然敢这么对捕头说话,恐怕是有很么强硬的后台吧,要不然坟头的草都有丈许高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已没有波澜之际,葛聪好似从黄捕头的神情中发现了什么,便轻咦了一声,啧啧道“黄捕头,你这是有急事吧,怕我给你添乱是不是!” 本就已经担心不已的黄捕头,听闻此言,脸色变了又变,  忙按耐住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是有点事,这不今天早上接到报案说是益春堂闹妖怪,所以我来看看。” 原本想着这话一出口,这围观的人群应该会害怕沾染了晦气纷纷离去。可黄捕头低估了这些人的好奇心,听到这话这些人非但没有离去,反而一窝蜂似的冲在的益春堂门口向里张望起来。 “闹妖怪?”葛聪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黄捕头,一脸讥笑,“黄捕头你这是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怎么会闹妖怪,那您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以葛聪的想法,黄捕头说这话,无非是吓唬着众人赶紧离开。既然能想出这种破招来吓唬众人,看来此地必定有什么对他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因对其抓捕自己数次怀恨在心,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黄捕头抬头瞧了瞧时辰,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可所剩无几了,若是在这般被此人纠缠下去,极有可能坏了凌浩然安排给他的事情。心中登时涌起一阵杀意,但脸上依旧强挤出一丝欢笑,冲着葛聪一招手,“葛兄弟,你附耳过来一下!” 虽然刚刚黄捕头抬头观瞧时辰只是那么轻轻一瞥,但是还是没有逃过葛聪的眼睛,心中大喜,事情果然如他猜测一般,这黄捕头非但有重要的事情,而且看上去时间还很是紧迫。正在窃喜之际,见黄捕头向他招手,便冷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来到黄捕头近前。 “葛聪,别蹬鼻子上脸!”黄捕头狞笑一声,继续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你真以为你那个死鬼老爷子能护你一辈子?要知道现在青州这地可不太平!”这本是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意在吓唬葛聪赶紧滚蛋,却让立在一旁的石原听了神色一僵。 或许是因为这话并没有戳葛聪的软肋,只见他切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回道“少在这里唬人,还他妈青州不太平!你觉得葛爷我是怕事的人吗?”说着竟然越过黄捕头,来到益春堂门口的石阶上,就势座了下来! 黄捕头一瞧这是要坏事,心中那个气啊,连忙追上前去大呵一声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是围堵在门口的人群纷纷散了开来,远远的站在对街的牌楼下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可唯独这葛聪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斜躺在台阶之上,抬眼斜瞟着黄捕头,鄙夷地啐了一口痰,自言自语道“天大地大我自在,大爷我今天就在这里晒太阳了!” 黄捕头一听这话,恨得牙根之痒,正欲上前发火,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句,“黄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声犹如魔咒一般,让黄捕头登时脊冒汗粟,头都没有抬,连忙抱拳回道“凌公子,此人是个泼皮无赖,正赖在此地不走!” 益春堂乃此地最大的药房,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凌浩然来此时间不常,但是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便不以为然地轻瞟了一下葛聪,淡淡道“无赖啊,若非有病,谁愿意赖在此地不走!随他去吧,待会自有人会来相帮的!” 说话间回头看了一下院子,随意地说了一句,“这有个病人,来人将他抬进去!”话音刚落地,只见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小杂役,问道“凌师兄,那里有病人!” 与凌浩然并排而立的裴渊庭,一看此人,登时惊讶道,“你不是前两日被燕十三扇巴掌的那个小子吗!” 小杂役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裴师兄还记得啊,正是我,小的何欢!”说着瞟了一下躺在门外的葛聪道“就是这位吗?” 凌浩然看了一下黄捕头,确认是此人无误后,便点了点说道“对,没错,此人好似动不了,也不说话,好像是个哑巴!你架去找个空床帮忙看看!” 何欢连忙点点头,连忙迈下台阶伸手去搀扶葛聪。 这葛聪属实是一个无赖,心想被你这么一架进去,我还怎么祸害这黄捕头。心中想着绝不能就这么进去,便欲张口拒绝。 可是突然间觉得架着自己胳膊的双手,似有一股寒流涌入身体,直冲喉间。便欲张嘴大骂,可是喉间那一块寒流好似压住嗓子一般,竟然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啊!”大叫! 何欢眉头一皱,嘟囔了一句,“好像不单单是是哑巴,还是个瘫子!”说罢看似用力一抬,葛聪竟然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被他想老鹰抓小鸡一般给拎起来了。 就在众人注视中半拎半架,越过众人向后院走去。  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着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人,怎么是个瘫子呢!” 从始至终黄捕头一句话也没说,只不过此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凌浩然,不单单是恭敬,更多的则是敬畏。葛聪究竟是不是哑巴,是不是个瘫痪在床之人,他可是很清楚的。 不用说他了就是街对面众人都一清二楚!有人甚至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这个益春堂真的是闹妖怪,刚刚还活蹦乱跳,巧舌如簧之人,怎么一转眼就又瘫又哑呢!这不是妖怪作祟还能是什么!” 众人一听这话,竟然好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一眨眼的功夫跑得一个人都了! 有的人甚至跑得时候不小心将石原的柴火给撞倒在地上! 石原见此脸色大变,便连忙附身去拾,刚弯腰就听到一句,“人来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意孤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石原非但没有抬头观望,反而因为柴火被人撞到而抱怨连连,就在其正准备起身之际,从旁边伸过来一双大手作势要搀扶他。 石原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一脸警觉地看着来人,只见黄捕头满脸堆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来来来,我帮你!”这话虽然是对着石原说的,可是双眸却斜着看向益春堂门口。 石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益春堂门口此时正停着一顶朱盖黄缨的四人小轿,此时轿帘正被一位身着褐色华服的老者掀开,“小姐,我们到了!” 话音落地不久,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鹅黄色轻绢衣裙的女子,无奈脸上有轻纱敷面,看不清容颜。不过从其婀娜的身材,曼妙的曲线可以猜到,此人应该也是一位绝世女子。 黄衫女子玉手轻抬,犹如微风拂柳一般搭在老者的左臂之上,足下青莲慢移,缓缓来到凌浩然面前。丹唇微启,吐气如兰道“苏伯,他人可在?” 众人本就对面而立,而这位女子好似根本没有瞧见面前的两人一般,让凌浩然登时火冒三丈,可是尚未等到他发话,那一个被唤作苏伯的老者,抬头一扫两人,扬声道“温子琦可在?” 站于后方的裴渊庭刚欲上前,却被凌浩然抬臂挡在了后面,上下一瞟老者,语气不善道“你是谁,竟然这般不懂礼数!” 苏伯抬眼瞟了一下凌浩然,全然没有搭理他的样子,刚才的举动就是傻子也看出来,站在后方的那一位就是所寻之人。 让凌浩然更加气愤地是,此人好似听都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质问一般,直接将视线越过他落在裴渊庭身上,冷哼一声道“你就是温子琦?” 打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凌浩然绝没有受过这等无视,此刻竟然被一位老者蔑视到这部田地,若不是因为怕授人以柄,他早就翻脸回怼了过去。事到如今只能强摁住心中的滔天怒焰,淡淡地说道“问话之前是不是自报家门才对!” 或许此话说的并没有错,苏伯嘴角抽搐一番,冲着凌浩然一打量,淡淡地说道“你又是谁,在这里聒噪不止!” 凌浩然好似就在等这句话一般,未待苏伯的话音落地,便竖起大拇指,朗声道“大爷我姓温,你也不打听打听,十里八乡,有几个人不认识我温世伯的!”这名字可是他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的杰作,只要你张口称呼,必定就会被他占了便宜。 苏伯闻言一楞,随即讥讽道“温家果然如众人口中的这般不堪,就连起个名字都是这般没有素质!”说罢竟然全然不顾凌浩然的反应,转过身去,冲着黄衫女子恭敬地回道“小姐,老奴已经打听好了,那人就在前面!”说是抬手一直裴渊庭。 黄衫女子微微颔首,轻声回了一声,“有劳苏伯了!”说着便脚步轻移,缓缓向裴渊庭走去。本就几步之遥,在她的脚下竟好似犹如十里长街一般。 待到与凌浩然错面之际,一阵疾风吹过薄纱随风而去,只见她有着一副白里透红的小脸,眉下是一双晶光璨烂的美目,一头犹如流水般的黑发倾斜而下,让人乍眼一看,以为是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这等姿色的女子,若是放在平常,裴凌二人自然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可此时二人觉得此人与温子琦有婚约便不宜细瞧,纷纷将视线移向他处,以免遭来非议。 这等神情自然瞒不过黄衫女子,只见此少女嘴角噙着笑意,淡淡地说了一句,“子琦哥哥!你可还记得小妹?”这一声叫的甚是酥麻,让裴渊庭顿觉天旋地转,好似醉酒一般,竟然不知该做何回答。 凌浩然一瞧,这分明是在无视自己,登时气呼呼地说道“姑娘,看你也是一位大家闺秀,怎么也不懂礼数!难道见了长辈不应该先行礼问候吗?” 黄衫女子回头轻瞥了一眼凌浩然,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公子,你三番五次的纠缠我等,就是让我们尊称你一声。” 说着抬起手来,掩住口鼻轻笑一声道“如此焦急,怕是一直做下人受人白眼,心有不甘的表现吧!” 听闻此言,凌浩然怔了一怔,这般牙尖嘴利巧舌如簧的女子确实少见,竟然一眼就看出他是装的,可事到如今焉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登时将袖子一甩,负气冷哼一声道“真是荒唐,老夫乃是他的长辈,”说着抬手一指裴渊庭,继续冷冰冰地说道“若不是看你是女流之辈,今日我就带代你家长辈好好教教你何为礼数。” 原以为这话已经足够压得住场面了,可黄衫少女好似非但没有唬住,反而将她逗笑一般,之间她手掩口鼻,笑的竟然直不起腰来。 正扶着柴火等待信号的黄捕头,远远地瞧着这一切,见一直没有信号过来,心中嘀咕不止,在一看黄衫少女的,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心中登时一惊,该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吧。 有道是万事莫多想,越想越离谱。这边心中疑虑刚起,脚下就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过去。两丈多宽的青石街。黄捕头眨眼间就来到三人身边。 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台词,双手一抱拳,惊讶地说道“哎吆,这不是温先生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说着还一个劲的冲着凌浩然在挤眉弄眼。 凌浩然一瞧这做作的神态,心中顿生懊悔,如果早知道这般不靠谱,打死自己都不让他帮忙,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便抱拳回了一礼,笑着说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黄捕头,怎么您今日来此地是”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依照凌浩然的设想,此时黄捕头应该顺着他的话尾,好好的捧一下裴渊庭所乔装的温子琦。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未待黄捕头说话,身旁的黄衫少女漠然止住笑声,一脸看戏地看着俩人。甚至还开口道“接着演啊!怎么不演了?” 说着抬手指了指裴渊庭,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要找人扮演,也找个最起码像一点的,你瞧瞧他那副苍老的面容,那一点看上去是有少年模样,眼角的皱纹我估计能夹死蚊子了吧!”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黄捕头,冷哼一声道“还有你,身为捕头,放着那么多的案子不查,竟然在大街上和樵夫在一直强买强卖!难道青州治安已经好到不需要捕头的地步了吗!” 说完之后,转过头来盯着凌浩然说道“还有你,凌公子我们能不能不玩了好不好,我找他真的有事!”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傻了眼,这还演什么,自己的底细此人是一清二楚,反过来此人姓什么叫什么他们一概不知。这一反一正是高下立判。 事到如今也就没有在装下去的必要了,凌浩然悻悻地叹了口气,不服气地问道“我们的底细你是一清二楚,那你是谁?可否赐教!” “苏木!”黄衫少女嘿嘿一笑,豁达地说道“我叫苏木,乃是温子琦的师妹!”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愣,裴渊庭更是惊讶地说道“你说你是子琦的师妹?你不是他有一纸之约的妻子?” 这话一出口苏木反而愣了,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裴渊庭,大吼道“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呢,我们两个从小一起修习医术亲如兄妹,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呢!”说着双脸一红,竟然娇羞地低下头去! 听完她这番话后,裴渊庭和黄捕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凌浩然,黄捕头更是诧异地问道“凌公子,你不是说此人是温兄弟的未过门的妻子吗,怎么变成师兄妹,这这也差别太大了吧!” 凌浩然眉头紧锁,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是我误会了,前两日不是你们来堂里大闹一场找过子琦吗?看你们那阵仗,好似要退婚一般,我就想当然以为你们是” 这话并为说完,但是凌浩然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苏木听了她的话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什么意思!”凌浩然本就是聪明之人,看了她这番神情,焉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便惊讶地说道“难道不是你们?” 苏木点了点头,歪着头说道“我和苏伯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说什么大闹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一震,凌浩然更是额头不由自主的沁出了丝丝细汗,只见他目光凝结了一下,眸色突转幽神,怔了半天低声问道“既然你是第一次来,那我们的信息你是从何处得知?” 原以为这是个难题,苏木应该会稍加思忖,可让人大为意外的是,苏木好似知道他要询问一般,直接从袖兜里掏出一份信件递了过来,“信上写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神人呀。” 凌浩然盯着递过来的信件恍然出神,诧异地说道“信?是谁给你的!” 闻听这种问题,苏木浅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师兄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覆水难收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师兄?”凌浩然目光凝结了一下,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子琦啊!”说着伸手接过苏木递来的信封。 “我可以看一看吗”凌浩然举着信封,轻声地询问到,问罢之后登时觉得有点唐突,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能轻易收回。 可让他惊讶的是,苏木好像浑然不在意二人是第一次见面,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想看你就看呗,又没什么秘密!” 虽然已经征得同意,但是凌浩然还觉得此事有点不妥,便双手一抱拳,“那恕凌某唐突了!”说罢之后,捏住信尾轻轻一倒,看着滑出来的纸张,就连身后的裴渊庭也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这纸张黄捕头或许不熟悉,但是看凌浩然和裴渊庭的神色,便知他二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便小声的询问道“二位,这信有什么玄机吗?怎么看你二人的脸色如此难看!还有这纸张的背后画着一个葫芦是什么意思?” 凌浩然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上方的番,只见番上赫然印着一模一样的葫芦,只不过和纸上的大小有所区别。 如果到此还不明白这张纸和益春堂的关系,他这个黄捕头乘早收拾包裹可以滚蛋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黄捕头抬起头来看了看裴渊庭,眸中带有一丝的忧疑,“老裴,这张纸是益春堂的?” “嗯…”裴渊庭满脸都皱了起来,“这张纸不但和益春堂有关系,而且还只有益春堂有,因为他是处方笺!” 处方笺,郎中开具处方所用的大小统一的纸张,益春堂为了防止有人恶意重伤,所以旗下所有的处方笺都是统一配送,而且每一处分堂所用的标识也各不相同,一个葫芦的正是青州益春堂的标识。如此一来,各地的分堂收到转方便都一目了然,这样就避免了很多没必要的争执。 凌浩然双眸含光,凝视着手里的纸张,良久之后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份信确实是从我们寄出去的!难道真的是子琦?” 说罢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看着苏木,轻声问道“苏姑娘,您是从哪里来的?” “啊,什么?”苏木微微一怔,一脸惊诧地看着凌浩然,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我从那里来的!” 听闻这样的回答,凌浩然有点惊讶,按照常理当人询问是从哪里来的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的去回答是从何地而来,而不会是想苏木一样,去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心生疑虑之际,苏木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说道“我是从辛家村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这么几息,但是却让凌浩然对苏木刚才所说之话的真实性有待怀疑。但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佐证,只好“哦?  ”了一声继续询问道“那从辛家从到这里要走多久呢?” 也许是应为刚才的迟疑,此次的苏木竟然好似猜到凌浩然会问时间一般,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一个上午,我们是卯时一刻出发的,一路没有休息,到此已是…”说着回头瞅了瞅苏伯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苏伯。” 一直垂手而立的苏伯,闻听此言,连忙上前抱拳回道“回小姐的话,此时已是午时三刻了!” 众人本就相隔两三步之远,苏伯说话又并不是有气无力,所以他刚才的凌浩然自然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可让他惊讶地是,这苏木竟然扭回头来,冲着凌浩然盈盈一笑,“到此已是午时三刻了,所以大概走了三个多时辰!” 凌浩然直直地看了她半天,一跺脚,“哎”了一声道,“我还没至于聋到这种地步!”说着抿了抿嘴,眉头一皱,惊讶道“你说你早上收到这封信对吗?” 苏木眨了眨眼,疑虑地想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怎么了吗?”说到这里,探头向院内望去,嘟囔道,“怎么我师兄不在吗?” 知道了这一切后,凌浩然并没有理会她这举动,转过身来扫了裴渊庭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要说如今最为尴尬之人既不是裴凌二人,也不是苏家一老一少,更不是一头雾水的黄捕头,而是手扶着扁担的石原,只见他站在青石街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四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趁机逃离此地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苍老地声音,“若不想死,赶紧离开此地!” 听闻此言,如蒙大赦一般,石原连忙挑起担子向远方跑去,或许是因为跑的太快,也有可能是柴火捆扎的不牢靠,就在路过黄捕头等人的身边时,一捆柴火竟然散落在地上。 “叮了当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了整个街道!只见从柴火捆里滚出一个沙包大小的铃铛,顺着街道向远远地滚去!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苏木苏伯二人闻声俱是一惊,刚欲开口呵斥,耳边却想起了一声轻“咦” 苏木连忙扭头循声望去,只见凌浩然正揉着太阳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嘟囔道“怎么一回事!” 这话自然是问苏木,可是苏木好似并没有准备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用一双凤眼死死的瞪着他,一嘴银牙也是咬的格格直响。 凌浩然一瞧苏木地神情,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嘀咕不止,自己也没有招惹她,为何她是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正在犹疑不解之际,耳边响起了裴渊庭的一声咒骂,“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 不绝于耳的铃铛声渐渐远去,凌浩然揉了揉耳朵,回头瞟了一眼裴渊庭,心有余悸地说道“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这眼前的事物怎么都变了!”说话间伸手就上去扇了裴渊庭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响亮。 裴渊庭伸手抚着脸庞,委屈地说道“你干嘛打我,牙都差点被你打掉!”嘴上虽然说着负起的话,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着,伸手将凌浩然向后拽了回来。 这一拽甚是突然,差一点就将凌浩然拽到在地,原本横在前面的凌浩然一个踉跄就到了裴渊谭侧后面。 就在这一扇一拽之际,黄捕头竟然好似刚睡醒一般,边打哈欠边伸着懒腰。嘴里还嘟囔着“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玩铃铛!别让大爷我抓到。”话只说了一半,才发现此时并不是半夜,也不是在床上。心中登时一惊,暗道一声不秒,伸手就将腰中的佩刀拔了出来。 “黄捕头,!”身后的裴渊庭好似发现问题所在就在这个叫苏木的女人身上,连忙出声提醒道“当心这个女人,她会妖术!” 闻听此言,站在对面的苏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掩嘴轻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虐,“妖术?真是可笑!”说罢歪头将视线留在远远石原身上,扬声问道“朋友,怎么称呼!” 黄捕头一瞧这阵仗,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登上火冒三丈,大呵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竟然敢施展妖术,蛊惑他人!”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联想到什么一般,黄捕头又连忙修正道“好一个狂妄的妖女,昨夜在此次犯了那般的大案,今日竟然还赶前来,你这是故地重游吗?” 藏于他身后的裴凌二人闻听此言,俱是一愣?裴渊庭更是疑惑地说道“难道昨夜益春堂闹妖怪之事也是此人的手笔?”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想探出脑袋一看,究竟妖人长的是何等摸样。 可未待他伸出去,就被他身后的凌浩然赶忙制止了,大声斥责道“你还敢看,你忘了刚刚的事情了吗,我猜测就是我们看了妖女的眼睛才问题。” 众人本就相隔不远,他两又不是压低了嗓音才细声交谈,所以二人所说之话那是一字不差都飘到了苏木地耳朵里。 只见她听到这般交谈,非但没有因为称呼她为妖女而勃然大怒,反而颇为受用的昂起头来将此当作称赞。 “呔,”黄捕头眉睫一挑,将手中佩刀挡于胸前,恶狠狠地说道“妖女,我且来问你,你昨日子时身在何处,”说至这里竟然冷冷一笑道“倘若你敢有丝毫隐瞒,别怪我刀下无情!下手没有轻重!” 正在享用赞扬的苏木,闻听黄捕头此言,脸上登时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都犹如含有冰封一般寒冷,“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这里乱吠不止。” 黄捕头是何许人,乃是青州有名的捕头,平日里谁人不见了的尊称一声捕头大人,就是再不济也是称呼为黄捕头,何曾受过这样的辱骂。心中登时无名火起,提刀便欲劈将过去。就在这力道将发未发之时,耳边传来一声,“捕头大人,捕头大人!” 这一声来的颇为奇怪,就连躲在黄捕头身后的裴凌二人也都一脸惊讶。二人相视一眼后便俱都循声望去,只见在街尾正跑来一人,一边跑着一边还在喊着,“捕头大人,捕头大人!”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口不择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不是隆冬,但青州地处北方,此时才深秋时节,但人呼吸之间业已能看到一口一口吐着白气。 黄捕头眉宇微蹙,盯着跑来的石原一脸诧异地问道“你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忙吗?”这话虽然说的决绝,但是持刀的手已缓缓放了下来。 石原伸出右手,杵在黄捕头面前,“喏,这时你刚给我的碎银子,我柴火不卖给你了!”说罢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苏木。 躲在背后的裴凌二人,正在想着跑来的这人要干什么,闻听此言登时怔了一怔,退钱? 如此紧张的时候此人竟然跑回来退还一点碎银子。 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二人,就连银子的主人黄捕头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愣,随即轻啐了一口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少根筋,你没看到我正准备缉拿这个妖女吗?这个时候跑来捣乱!” 说罢竟然出人意料的接过递来的银子顺手塞到怀里,嘴上还佯装大度地说“又没几个钱,非得这么正儿八经的,真是拿你这种人没办法!” 已从他身后站出来的裴渊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不由暗讽,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手却很诚实,你要是真大度,大可一推了之。但是此时并不适合调侃,便按耐住心中的不屑,抬手轻扽了一下衣衫,小声地说道“捕头大人,眼下可不是矫情地时候!” 经裴渊庭一提醒,黄捕头才想到此时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连忙将头转过来,冲着苏木恶狠狠地说道“妖女,根据本朝律例,但凡设妖的一律格杀勿论!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最困兽之斗!”说着竟然向后缓退一步,与众人并肩而立。 这一番话听着颇有一些气势,若不是他那向后退的一步,也许真能唬住苏木也未尝不可。 “怎么?”苏木瞟了一眼几人,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四个大男人,在这朗朗乾坤的白天,竟然合伙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你们也不怕害臊!”说罢竟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微风吹过,纱裙随风而摆,配上其娇羞的面容,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女一般。只不过其双眸之中流露出的寒光,让人闻之犹如三伏天坠入冰窟一般。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石原轻咳一声,看似腼腆地一挠头,“姑娘你说错了,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和我无关,我只是个卖柴火的樵夫而已!”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这石原手腕之处,竟然有对小铃铛,随着他挠头的动作,竟然响个不止。 众人原本渐变空洞的双目,随着铃声的响起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黄捕头更是茫然地挠了挠头说道“今天这时怎么一回事,为何老是精神无法集中呢!” 说着左右看了一看裴凌二人,见其与自己状况相差无几,神情登时突变警觉。连忙伸开双臂将裴凌二人拦在后边,死死的盯着苏木道“苏姑娘,恕在下眼拙,姑娘究竟是何许人!” 被他挡在身后的裴渊庭咂了咂舌,摇头道“黄捕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客气个什么劲,赶紧上啊!” 黄捕头好似压根没有听到裴渊庭的催促一般,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苏木,良久之后,只见他好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上瞬间变得煞白,惊讶地说道“你会魅术!”说罢之后竟然冲着石原抱拳说道“适才多谢大侠相救,黄某感激不尽!” 这话一出口,身后的裴凌二人俱都将视线落在石原身上,论对武学的见识,他二人自知绝对不如黄捕头,眼下既然他说了这是位大侠,那必定是错不了。 更何况仔细想想刚才的事情好像确实如其所说,是眼前之人用铃铛之声将他们从虚幻中拖拽出来。原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恐怕是此人有意为之。 就在二人细细揣摩此事之际,站在前面的黄捕头,竟然对着石原扬声提醒道“大侠,此女极有可能与此地的一桩失窃案有关,烦请大侠出手,帮我将此女擒住。”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赢过此人,此时的黄捕头全然没有二人初见时的傲气。 可让黄捕头心凉一截的是,这石原听了他这番话后,竟然连连摇头,神情颇为诧异,“捕头大人,你在说什么呀,我哪里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樵夫!我回来乃是为了还您的那些银子,并不是如你所想的一般。”说着便欲转身要走,丝毫没有给黄捕头出言相求得时间。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远远站在外围的苏伯竟然轻叹一声。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在场之人俱都一愣,不知此人到底是因何而叹。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苏伯竟然开口说道,“刚才就跟你说了,若不想死,赶紧离开此地!你非但没有好好听劝导,反而三番五次的破坏小姐施法,现在竟然想这么云淡风轻的离开,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说着竟然抬步一踏,来到苏木身前。 就在众人惊讶着老头功夫不低的时候,竟然从益春堂院子里跑出一个杂役,正是刚刚扶着葛聪进去的何欢。 只见他视若无物的来到裴凌二人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二位师兄不好了,刚才那个病人好像要生小孩子了!” 虽说是压低声音,但是好像也并没有多低,在场之人闻听俱都一愣,葛聪是男是女根本不用细辨,一个须眉大汉你说好像生孩子,这不瞎说八道吗? 也许是此事的冲击太过于大,黄捕头竟然忘记此时是何等紧急状况,连忙笑着说道“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他又没有那个功能,你这不是扯蛋呢吗?”这话要是就他们几个大男人说说吗,也就一乐呵事,可是此事,离他们不足五步之遥有一个妙龄女子。 苏木闻听这般污言秽语,登时双颊泛红,娇嗔一声道“下流!”说着竟然羞愤的双手掩面背过身去。 就在其背过的身的一霎那,何欢竟然拽起裴凌二人向院内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吼道“师兄快点,马上就要生了!” 男人生小孩这事,裴渊庭是闻所未闻,所以一听这事竟然比何欢跑的还快,而凌浩然焉能不知到何欢之所以说这种荒唐话,完全是找个理由将他从苏木的手下救出来。 黄捕头瞧了瞧进去的二人,目露焦急之色,他此时并不是因为丢下他一个人而感到害怕,而是刚才那个小杂役所说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他也想赶紧进去目睹一二。 背身而立的苏木,听闻身后的异响连忙转过身来,却看到原本有四人此时只剩下黄捕头和那个去而复返的樵夫,登时双目瞪圆,气得一跺脚,“卑鄙!” 黄捕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苏木的谩骂一般,一直视若无物地向里面瞧着,虽然自己也想进去一睹为快,可眼下明显不可能自抽身跑进去独留石原一个人面对这两人。 念及至此,便扬声说道“石少侠,此二人明显是歹人,他决不会轻易放你离去的,要不您就大展身手一举将二人全部拿下?” 石原闻听此话,登时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捕头,刚才何欢所说之话,他自然也听到了,惊讶之意尚未平复,此时又闻听一个捕头竟然腆着一张老脸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登时气的嘴角微颤。 良久之后好似平复了心中的愤慨一般,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堂堂捕头,竟然说出这种没底气的话,让我一个樵夫去帮你缉凶,这说出去不怕人家笑掉后槽牙吗?” 此话一出,黄捕头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瞬间变得赤紫色,嘴唇频张,几欲开口辩解,但属实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便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厉害啊!” 闻听这般理由,石原竟然愣了,笑着说道“你这话说的,暂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厉害,即使是我真的如你所说厉害,那我就应该一定要帮助你吗?没这个道理吧!” 也许是这短暂的数息黄捕头已经想好了足够好的理由,此时闻听石原这样问,他竟然想都没想地回答道“石少侠,这你就不懂了,你被人称之为侠,当然知道何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善德从善!”说到这里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而此时我处于危险时刻,而此二人又是暴民,你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你出手!” 也许黄捕头知道自己绝不是苏木等人的对手,眼下只有这个乔装成樵夫的石原有此能力,所以才会放下所谓的尊严低声相求。 或许是因为此番言论着实的触及到人心深处的那一颗侠义之心,也许是看着黄捕头那副窘迫之样让他心生怜悯,此时的石原,竟然转过身来轻笑一声道“被你说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拼上这条贱命,会一会这二人又何妨!” 。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堪一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卷起衣衫,猎猎作响,苏木缓缓抬起头,柳眉一扬,粉面上突显煞气,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此话可当真?” 石原昂起头来,剑眉一挑,乌黑的双眸犹如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稳稳地停在苏木的脸上,淡淡地回了一句“当真怎么说,不当真又作何论?” 似乎料到石原会有此一问,苏木嘴角微微上翘,粉嫩的双颊登时覆上一层寒霜,话若刀锋般地回道“若是当真,我二人自然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是什么!”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石原后,声如春风拂面一般笑着说道“如果只是一时贪图口舌之快,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你现在就自行离去,我绝不拦你分毫!” 苏木这话声调极其平稳且柔和,仿佛其中夹带着一种抚慰人心魔力,让其无妨抗拒一般。 闻听此言的黄捕头缓缓地点了点头,若不是顾及那仅有的一丝尊严,他早就在苏木说完之后便扭身离去了。此刻虽然人没有离去,但心底却是异常煎熬,若是石原被刚才苏木说的话所触动一走了之,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念及至此,便连忙将视线停留在石原身上,死死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可事情好像并不如他所想一般。 只见石原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浅浅一笑,右手勾起小拇指,在耳朵内轻轻一掏,随后放在嘴前用力一吹,不屑地摇头道,“苏姑娘,你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闻听这番言辞,苏木怔了一怔,她本是聪慧的女子,自然知道石原这话是何意思,前两次的失手已经让她明白,眼前这位山野樵夫并不会被她的魅术所蛊惑。 一向不服输的她试图通过声音去控制,可结果还是和前两次一模一样,此人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更让她诧异的是,此人竟好似一眼就看穿其用心一般。 这一次出手已让她彻底的怀疑了自己的数年所学,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让人谈之色变。要知道魅术修行,首重其心,若要是自己都持有怀疑态度,那么所习功法将会大打折扣。 就在其为此黯然伤神之际,占有身侧的苏伯花白的眉毛一皱,颤巍巍地迈步挡在其前面,躬身道“小姐,休要听这贼人的在这里聒噪,他这么说全是为了影响你,大敌当前小姐还是要振作啊!” 众人本就相隔不远,苏伯之话石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原本这话乃是为了宽慰苏木所说,可未待苏木彻底领悟其真正含义,远处的石原竟然抚掌大笑了起来。 正在低头沉思的苏木,伸手撩起耳鬓吹乱的秀发,一脸茫然的看着石原,眸中疑虑之色让人一看就知此时石原的笑让她不知所措。 “振作?”石原蓦然收住笑声,语气森森地说道“振作一词,是实力相当之时所自勉的,你竟然觉得与我能够旗鼓相当,这等自信源自何处?”说罢之后更是颇为不屑的咂了咂舌。 这话的鄙夷不屑之情就是一个傻子也能够听得出来,本就为自己三次失手而懊悔不已苏木登时满噙泪花,声带哭腔地吼道“你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站在她面前的苏伯暗叹一口气,对阵杀敌自信乃是关键,若连自己都怀疑了谈何让别人相信,而此时的苏木非但心生怀疑,就连最起码的胆识也荡然无从了。 若再这样任由石原打压下去,以后在魅术地道路上别说在有所提高,就是能保住自己现有的功力都很难。是到如今若想保住苏木现在有的功力,只有一法,就是尽快击杀石原。念及至此,登时双足一蹬地,右掌下沉疾如猛虎地就朝石原的胸膛猛击而去! 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受了苏伯这一重击,若是常人,怕是要当场毙命。可是石原并非常人,虽然他对黄捕头所说自己乃是山上樵夫之子,可现在看来此人非但不是普通人,而且应该是一位功夫不低的少年侠士。在者说来,他一直出言讥讽无非就是想扰乱苏木的心智,让其的接下来的比试中能够站的先机。 所以当苏伯脚下用力冲来之际,石原非但没有惊讶,嘴角还微微一翘,大呼一声来到好。身形如箭矢一般扑向了苏伯。 就在二人相碰的一霎那,石原竟然以脚为轴,原地转了一圈,转眼间人便到了苏伯的身后。右拳便倏地从左掌虎口穿出,照着苏伯的脊背打去。 苏伯先是一怔,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登时心中一惊,随即便想到此人现在极有可能在自己的身后,此时虽无有奇招可以阻挡,但是也不甘束手待毙,便仗着自己几十年横练的功夫,猛一回头一拳击出,想着和石原来一击硬碰硬的拳头相碰。 待一圈击出,苏伯心中暗自一喜,原以为凭借着自己这一双灌满功力的铁拳能够建功,及时再不济也可能会将石原的手腕打折。 可让苏伯大概意外的是就在二人双拳碰撞之际,原本是铁拳的石原,竟然变拳为掌,将他的拳头攥了进去。心中登时一惊暗道不妙,可随之而来的感觉让他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石原的手掌竟好似棉花一般软绵无力,让他他无处发力,正在惊讶这是何功法之际,电光火石之间石原的右掌略扬,已一把攥住了苏伯的脉门,三只指头用力一扣,苏伯竟然全身酥麻任由被他牵拽。 此时的苏伯已无任何反抗之力,就这样被石原“顺手牵羊”地拽了过来,石原张嘴大笑一声,“这点实力,也敢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学人家为非作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伴随着这一声戏虐十足的讥讽,左拳又如闪电一般地吉出,往内一掏,直击向苏伯胸口的“檀中穴”。 早已全身酥麻的苏伯因脉门被扣,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就这样被石原直击胸口。 这看似软绵绵的一圈,竟然爆发出一股让人肝胆俱裂的破坏之力。待一拳击毙之后,石原放开瘫软的苏伯,任由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看似凶狠异常的苏伯就这样被石原轻而易举的制服,或许是觉得自己下手有点么有轻重,石原抬起手挠了一下脑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下手有点重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站在不远处的黄捕头眼睛瞪得几欲出血,嘴角也微微抽搐了几下,他都没有瞧真切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苏伯就躺在了脚下。而今又听到石原这番话,登时直打冷颤。 一想到之前对此人的态度,黄捕头是心有余悸,脊背的冷汗一下子倾泻而出。也不知是被冷风一吹,激他的直达寒颤,还是回想起之前自己的举动而感到后怕,就连上下额都不听使唤,一直格格作响。 石原轻叹一口气,抬眼看了一下苏木,神情难别息怒地说道“尔等习武不应该是锄强扶弱,济世苍生吗?怎么竟然干起这般龌龊的勾当!” 这话一听好似长辈在训斥晚辈一般,让黄捕头听了大骇  ,在抬眼看苏木时,只见她原本苍白的脸颊上竟然微微沁出一丝细汗。神情竟然变的有些恭敬,就连说话也不在世那般目空一切嚣张跋扈。 “前辈教训的是,苏木谨记于心!只不过晚辈并没有做前辈所说的龌龊勾当!”这话说得虽然决绝,但其恭敬地神态竟然让黄捕头一愣。 “什么?贡药被盗一事不是你们做的?”黄捕头闻听苏木这番话后,连忙上前询问道。 “当然不是!”苏木抬眼一瞥黄捕头,言辞激烈地说道“我平白无故的为何去盗贡药,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贡药是什么!”这说话的口气丝毫不像刚才回禀石原之时那般谦恭。 黄捕头眉宇微蹙,怔在原地,思索良久之后,一脸忧疑地说道“若不是你,那库房闹妖之事又作何解释,一库房的贡药被盗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苏木竟然笑了,笑得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久久不能自已,良久之后,只见她抬手拭掉眼角的泪花说道“今天他们益春堂贡药丢了你跑了找我,明天隔壁家吴老二家老母鸡丢了你也要不要来找我?后天南城的赵老三家媳妇偷人你要不要也来找我?” 说罢之后摇头轻叹了一声,“一个堂堂的捕头,办案你的讲证据,就这样空口白牙,上下嘴唇这么一碰就说人是嫌犯是不是有点太过去草率了?” 证据一词黄捕头当然知道,可是据他所知这益春堂贡药被盗一事与刚才自己所经历的如出一辙,人们都说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有甚者说见到了已死去多日的冯管事,这等无稽之谈的事情他原本是不信的,可刚才苏木施展魅术之时,他确实见到已故去许久好友。这让他不得不默认此事与其有关系,所以才有此一问。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左右为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薄云遮日,让原本就体感微冷的天气显得更加阴冷。 黄捕头两条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刚才苏木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早已被江湖中人渐渐忘却的往事。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透人体的利箭一般,灼灼地落在苏木的脸上,“苏姑娘,恕我唐突,您是不是凤鸣阁的人?” 苏木凝目看了她半晌,叹了半口气道“捕头大人,我不知道您凭借什么会有此一问,但是你这样一说却让我倍感荣幸!” 黄捕头眸色安然,静静地说道“按照你话中所说,你应该与凤鸣阁无关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神色各异,立于其身后的石原则是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良久无声。 而被黄捕头询问这话的苏木则是神色安宁,双唇紧闭凝目远望。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一般。 三人就这般立于清寒之中,寂静无语。若不是那一串从远而来的马蹄声,也许就会这样默默的站至永久。 “吁”一声轻脆的勒马声划破了寂静的幕布。“不好意思,劳驾询问一下此地可是益春堂?”犹如夜莺鸣啼一般的声音,飘至众人耳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呢绒小轿后面站着一女子,只见她上衣穿着一袭细纹罗衫,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散花百褶裙子。远远望去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微散,更添几分韵味。 静静的站在那里,宛若九天仙女落入凡尘一般,远远望之,好似轻云遮月。此刻正用不惹一丝尘埃的双眸,默默地注视着众人。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怔,或许是出于男人的本性,也有可能是因为觉得此地在自己管辖范围之内,黄捕头微微一笑,满面春风的回道“姑娘可是要寻找这个益春堂吗?”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门头上招牌。 如此倾城之容,多看一眼皆是所赚。黄捕头说话之时忍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着来人。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明目张胆,未待来人称口言谢,便将脸色一板,“大人还请自重!”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原本等着感谢的黄捕头登时语塞,若不是因为青石路面难以打洞,他早已掘地三尺将自己藏了进去。 “噗嗤”一声,紧跟而来。 苏木手掩口鼻,瞟了一眼黄捕头,神色颇为鄙夷地说道“捕头大人不光是办案能力出众,而且这最起码的礼貌也是如此让人惊讶。”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恭维,可是真正想说的却并不是在夸赞,而是在嘲讽。 黄捕头虽然不能算上是一位聪明机警之人,但这话的好坏还是能分辨的来。 闻听苏木这般言语,双颊赤紫的黄捕头将脸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妖女,休要在这里聒噪,待我将你拿下之后再细细的审问,看你招与不招!”说着便欲要动手。 暴怒之下口出狂言这点,黄捕头做的可谓是无可挑剔,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也是登峰造极。 此时见苏伯已无还手之力,身后又有石原这位少侠压阵,登时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是彰显他官威的好时机,便单手压刀朝着苏木砍了过来。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人未至刀锋业已袭来。 “叮” 随着这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黄捕头已双手持刀踉跄后退数步。 “什么人?”黄捕头警觉地扫视一圈后,发现牵马少女的右手正缓缓收回。 “你?”黄捕头歪着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忧疑不觉地问道“为何出手拦我?”说话间看似不经意地低头扫了一下佩刀。 这一瞥,让他差点背过气去,只见佩刀的刀刃上赫然镶嵌着一块碎银子。 暗器种类繁多,黄捕头虽然不敢说尽识,但是也能说出十之,但是用银子作为暗器,却是平生未见。心中喃喃细语,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钱镖。 惊讶之余则是害怕,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手劲! 刚才这锭银子若不是冲着刀刃而是奔着自己身上而来,自己是否能够避开,这一点黄捕头自己也不敢保证。 念及至此,便缓缓昂起头来,眸中惊恐之色一览无余,“姑娘,我与你往日可曾有旧恨?” 牵马少女眉睫一挑,轻笑一声道“你我第一次见面何来旧恨?”说着将手里的缰绳微微一扽,缓步来到苏木旁边。 看着这种不屑一顾的神态,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便接着问道“那我与你可曾有新仇?” 闻听到这番言论,牵马少女好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悦地说道“也无新仇!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无新仇旧恨,姑娘为何要出手阻挠我缉捕凶徒?”黄捕头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说道“难不成姑娘想与官府为敌?” 原本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竟然让牵马少女面露笑容,“好一个与官府为敌,这顶帽子扣的可着实不小,就是不知道这位捕头大人可有证据表明刚才是我出的手吗?”说着扭脸看了看苏木,语气突转柔和,“这位姑娘,刚才你可看到是我出手吗?” 刚才是不是牵马少女出的手,其实在场之人俱都一清二楚,苏木更是深有体会,刚才破风之声就是从耳边响起。 但是其一少女出手是为了帮自己解围,其二她本就对黄捕头没什么好感,更想看他吃瘪。 所以闻听少女这般询问,登时脸色一僵,惊讶地说道“什么?出手!谁出的手?是你吗,我没看到啊!”说着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石原。 只见石原依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就在苏木一瞥之际,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是有意要避开其目光一般。 听闻苏木的话,黄捕头浅浅一笑,原本他也不指望苏木能说出什么对他有利之言。所以压根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便将视线落在石原的身上。 照目前情形来看,石原乃是他最大的仰仗,若是就苏木一人,单凭他一人之力虽不能说手到擒来,但也不至于让其轻而易举的脱逃。 可如今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女横插一手,让原本明朗的战局登生了诸多变故。 念及至此,便连忙张口询问道“姑娘,我不知你寻益春堂是何事,这身后便是!”说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依照他的猜测,此人既然是骑马而来,想必应该是什么紧急之事,既然是紧急之事自然没有多做停留的必要。所以何不让她速速离去在做打算。 可是老天好似并没有便向他的打算,牵马少女抬眼瞟了一下头顶的招牌,轻飘飘地说道“既然地方已经寻到,也就不急于一时!捕头大人还是少做这种无谓的小伎俩!”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愣,黄捕头更是惊讶道“姑娘远道而来难道不是求医吗?怎么会有这不急于一时的想法呢?”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前的石原好像失了魂一板,木纳地转身向着那一担柴会走去。 “唉?”黄捕头连忙迎上前去,惊讶地问道“石少侠,您这事要到哪里去?” 这一声不可谓小声,但是石原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呆呆地将头转过来,双目呆滞地看着黄捕头的脸,淡淡地说道“黄捕头,你刚说什么?” 看着魂不守舍的石原,黄捕头怔了一怔,随即双手一抱拳,言辞颇为诚恳地说道“我说石少侠你这是要去哪里?” 闻听此言石原本就呆滞的脸颊,登时又多了一丝茫然,目光犹如是两条利箭一般直直的射向远方,整个人好似变成一尊雕塑一般,久久没有回应。 黄捕头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其面前左右为难,若是放任其这般自行离去,恐怕自己难以将苏木制服,若是不放任离去,看其神情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若执意将他留在此地,惹恼了他的话估计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拿不定主意呢,不远处的牵马少女已移步来到二人近前,冲着石原一抱拳,面含微笑道“这位公子,从我出现至此您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是看都没看我一眼,眼下又这般离去,难道我白蔷薇是瘟神?” 这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连黄捕头都知道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贸然离去,必定是会得罪这位白蔷薇小姐。 “白蔷薇?”石原一双虎目中波光流转,落于白蔷薇的脸上,笑问道“我本是山野粗鄙之人,从未见过如此貌若天仙地女子,之所以不敢直面是犹恐亵渎了姑娘的美貌!而今不打招呼离去,也是害怕我这一身浊泥脏了姑娘的眼!” 站于另外一侧的黄捕头,听到石原这番话,登双眼眸瞪得几欲脱框而出,就连嘴巴也张的,可以一目了然有多少颗牙齿。 “哦?是吗?”白蔷薇嘴角微翘,似乎对于这般奉承浑然不在意的回答着,“公子的意思是,您离开完全是为了我?这让我可受宠若惊!”说着竟然不再理会黄石二人转生向着苏木走去。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跃跃欲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身为一地捕头,负责此地的治安,所以平常人见了他自然是畏首畏尾,就是一些乡绅员外见了他也会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何曾受过今日这等窝囊气。 石原还则罢了,此人武艺高深,又帮自己数次解围,说一些软话哀求之语自然没什么问题,毕竟实力摆在眼前。 可是这突然冒出来自称白蔷薇的这名女子,却属实让他很是不爽,若不是担忧自己武艺不如她,早就动手教训其一二了。 或许就是因为之前对石原看走了眼的事情,让黄捕头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简单的道理。 此时虽然对白蔷薇的无视已无比愤恨,但是脸上却依旧挂满了笑容。如今见她又转回身与苏木并肩而立,登时愣了一愣。 虽然这一愣只是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但还是没有逃过一直凝视着其一举一动的苏木眼中。 “白姑娘,你可知你刚才向我走来之际,这位捕头大人的神情是何等的滑稽,就好比…”说至这里苏木竟然连忙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正欲听其一二的白蔷薇见此神色微滞,稍加思忖便猜想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让她放弃了说下去的理由。念及至此,便顺着苏木的目光看去。 只见刚才还油嘴滑舌的石原,又好似中邪一般神色木纳,双目呆滞的望着远方。就在白蔷薇视线扫来的那一霎那,石原竟然好似有预感一般,连忙将头扭向一边。 白蔷薇轻“咦”一声,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旁边益春堂内传来了一阵似有似无的异响,细耳听之竟是一针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好似有人在聊天一般,“真有本事,胀气看成有身孕,这恐怕自打有医药开始应该是头一回吧,竟然被我俩给赶上了,你说我们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哭呢?” “老裴,你就别絮叨了,赶紧去外面看看吧,指不定黄捕头已经将那两贼人给擒获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见大门口闪出两个人影,正是刚刚被何欢拖进去的裴渊庭和凌浩然二人。 大街上的四人皆是练武之人,刚才二人的攀谈自然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白蔷薇还好,只是随意的侧转头看了一眼二人便不再搭理,而知道二人是因何而去的黄捕头和苏木则是纷纷的摇头轻笑不止。 “黄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裴渊庭一扫发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苏伯,一脸茫然地问道“这么短时间呢,您竟然已经将贼人擒获了?”说着连忙伸手赞叹不已。 听闻这般夸赞,黄捕头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摆了摆手说道“裴兄弟你有所不知,此人并非被我所伤,而是石少侠出手相助!”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石原。 “哦?”裴渊庭眼眸深邃,凝视着石原,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夸赞道“石少侠真有大侠风范,你瞧瞧这站姿,一副傲视天下之态,让人看了由不住的想要膜拜!”说着用肘轻轻碰了一下身侧的凌浩然。 “确实!”凌浩然转过头来,随意瞟了一眼石原,浅笑一声道“当真是人中龙凤!” 原本这只是一句场面上的客气话,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可是一直面容清冷神情呆滞的石原听了凌浩然这番话话,竟然转过身来抱拳施礼,甚至态度恭敬地回了一句,“多谢公子夸赞!” 就在黄捕头等人诧异此人为何能在短短时间内随意切换神态之时,牵马而立的白蔷薇迈步来到台阶之前,冲着凌浩然裴渊庭微微一抱拳,扬声问道“二位公子可是益春堂的人?” “正是!”裴渊庭赶忙下了台阶,来到白蔷薇面前,满脸堆笑的还礼道“姑娘是来寻医问药?” 看着他这幅猥琐的样子,凌浩然啊轻叹一口气道,“你这人真不会说话,你瞧瞧这位姑娘,长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又怎可能会有疾患在身呢,你这一张口就问人家是不是有病,我看你才是真的有病!” 说着自己缓步走下台阶,气度十足的来到白蔷薇面前,轻咳一声道“姑娘你可是找人!” 或许是因为刚才对裴渊庭的讥讽,让其有点脸上挂不住,此刻闻听凌浩然这样询问,未待白蔷薇做出回应,裴渊庭便连忙说道。 “浩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刚才说了,这位这位姑娘长得出水芙蓉犹如仙子一般,这益春堂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各个都是须浊不堪,又怎会…”话直说了一般便嘎然而止,深深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他从白蔷薇眼里看到了一丝肯定,而这丝的肯定,则是来源于凌浩然说她是来寻人的承认。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般,白蔷薇见他不再说话,便抬手轻抚被微风吹乱的秀发,莞尔一笑道“刚才这位公子说的没错,我就是来找人的!”说着冲着凌浩然微微一施礼。 裴渊庭眉毛微挑,用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番白蔷薇,心中猜测此人来找谁?自己在益春堂待了这些年,并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家眷竟生的是这般出众,思忖一番也没有收获,便轻笑一声道。 “那姑娘您来此地是找谁呢?” 一直目空一切的白蔷薇闻听这般询问,脸颊登时绯红,好似将要说出口的人让其颇为尴尬,良久之后只见其缓缓低下头,小声地回了一句“温子琦” 众人一听竟然是来找子琦的,俱都登时一愣,黄捕头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裴凌二人,刚才白蔷薇的神态就是个傻子也可以看出来,此人应该才是和温子琦有媒妁之言的富家女。 连黄捕头都惊讶不已,何况是心思活络的裴渊庭,只见他嘴角微微颤抖几许,看了一看身侧的凌浩然,又将视线落在也是一脸惊讶地苏木身上,好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在和凌浩然交谈一般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因黄捕头站的并不是太远,所以还是听得清楚,便连忙点头应和到“对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依他所想的事情应该是这样,数日前白蔷薇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温子琦在此地拜师学艺,有可能是因为白家家道中兴,所以瞧不起了尚在学徒的温子琦,便有了退婚的念头,于是便差人大闹益春堂,并且约在今日午时做一个了断。 凌浩然听闻此消息后,便伙同裴渊庭准备为此人演一出戏,可谁料昨夜此地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失窃案,又将来此办案的自己顺道给征用了去。眼看好戏马上要开场了,却因失算导致了自己未能准时完成任务,好在那个何欢出来即时的解了围。 有道是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一切就绪,却碰到了另外一伙,也是来寻找温子琦的苏木等人,一来二往便错将苏木当作是要来闹事的白蔷薇。事情更为复杂的是,这苏木竟然一眼就看出三人都是在演戏,并且当中戳穿。 而今正主已经出现,但是戏台子早已七零八落,一出好戏眨眼间变成了丢人现眼。 黄捕头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登时羞愧的将头低下,不再敢直视凌浩然的眼神。 可让黄捕头没有想到的是,凌浩然好似完全没有即将到来的窘迫所影响,坦然一笑道“姑娘你说你找自欺,你可是他什么人?” 闻听到这般问话,黄捕头心中暗暗佩服不已,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在咬牙硬撑,刚才白蔷薇的神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此人定是有媒妁之言的正主。 事情果然如黄捕头所想一般,闻听的凌浩然的问话,白蔷薇用近乎无声的声调回道“我与他有一纸婚约,今日来时与他完婚的!” 充耳不闻这话用来形容黄捕头在恰当不过了,他只听了一半‘有一纸婚约’便没有在听下去,甚至摇头咂舌不止,心中一直絮叨,“玩砸了,这可怎么办!”就在他摇头叹息不知耳边竟然传来了裴渊庭的一声,“完婚?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什么?黄捕头昂起头来,看着一脸惊恐的裴渊庭,“你刚说什么?她不是退婚?而是完婚!”说罢眸中尽是疑惑地扭转头看着凌浩然。 这好像与之前说的完全对不上路,不是说此女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吗?这怎么一转眼竟然是要完婚。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黄捕头一人,裴渊庭此时也是满脸纠结的看着凌浩然,良久之后唇角轻挑,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可曾见过温子琦?” 白蔷薇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凌浩然又将视线固定在裴渊庭的身上说道“当初定亲之日我尚在腹中,所以我二人并未谋面!”说罢竟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微微地笑了笑。 “噢!”裴渊庭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丝无奈,苦笑一声道“那温子琦这人长什么样,高矮胖瘦你都不清楚?” 白蔷薇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当遵命,有何须关注那么多呢?”说着竟好似抽泣了起来。 自小在外磨爬滚打的裴渊庭,最不能看女子落泪,此时见白蔷薇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便脸上上前安慰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转眼间就泪如雨下了呢!在说了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温子琦长的并不是见不了人!”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齐头并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凌浩然这番言语,白蔷薇侧转身子打量了一下他,随即轻笑一声道,“公子看我的模样,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吗?” “当然没有!”凌浩然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并非是这样想的,我的意思是你二人从未谋面,心生疑虑乃是人之常情,毕竟往后余生二人都要朝夕相处,真要是找一个满嘴獠牙的家伙却是也是有碍观瞻!” 说着用余光一瞟白蔷薇的神色,见其眉宇微蹙,便连忙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毕竟像姑娘这种天姿国色,登门求亲之人估计都要踏破门槛了吧!” 自古以来就有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一说,越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越是喜欢听人夸赞,白蔷薇也不能免俗, 所以闻听裴渊庭一番花言巧语,不禁展颜一笑,更是轻声细语地娇嗔一声“公子休要打趣了!”也不知因为裴渊庭的话确实说中实情,抑或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只见她说罢之后竟然转过头去抬手轻抚身侧的良驹。 凌浩然一瞥吃瘪的裴渊庭,登时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黄捕头身上,扬声问道“黄捕头,不知昨夜之事可有眉目?”说着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远处苏木。 正在为挽留石原而绞尽脑汁想借口的黄捕头,蓦然间听到凌浩然这么一问,连忙拱手行礼道“凌公子,这个妖女虽然一直拒不承认,但是她的同伙,也就是此人。”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伏在地上的苏伯,嘴角微扬,神色颇为得意地说道“已被石少侠制服,待我将其押入大牢之后,自然又办法让其开口!” 闻听黄捕头这番言语,一直注视着众人的苏木,登时脸色一般,粉琢玉面上登时覆了一层寒霜,扬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为捕头不分青红皂白就凭空抓人,现在竟然口出狂言,试图屈打成招,你也配的上那一身官服?” 说着口气突转冰冷,瞪了一眼凌浩然,道“身为世家公子,非但不能起到表率作用,反而纵容其属地的捕头行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听了苏木这一番话,凌浩然登时一愣,双眸之间掠过一丝极为冰冷的精光,但霎那间便消失在眼底,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被站在其面前的白蔷薇虽看见。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白蔷薇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将头扭回来随意的瞟了一眼苏木,便接着低下头去安抚身旁的良驹。 就在苏木惊讶此女为何瞟她这一眼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姑娘这话说的我不是很明白,这世家公子怎么一回事,还有这属地一词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姑娘这张口就将我推入大逆不道的罪渊里,居心何在?” 这话听着像是在客客气气地聊天,但是话语之中的森森寒意,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黄捕头都感觉的出来,正在惊讶这凌公子为何突然如此生气,正在百思不解之际对面的苏木竟然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来此之前,必定是做一番功课的,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如若这点能耐都没有,恐怕这个门徒的名号是保不住了!” 门徒?闻听这二字裴凌二人俱是一怔,相视一眼之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苏木身上,裴渊庭更是试探地问道“药尊大比?” 未待她话音落地,苏木便坦然回道“没错!就是药尊大比,怎么是不是很意外?”或许是觉得此事上,她尽占先机,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凌浩然非但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双眸之中精光大甚,像一把利刃一般劈向苏木,气势之胜,让站于身侧的裴渊庭都有一种切肤之寒的感觉。 数息之后,凌浩然双眼一眯,精光尽数内敛,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苏姑娘,此次是我们输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在其他方面输给你!” 说着竟然双手一抱拳,淡淡地说道“青州益春堂凌浩然见过师妹!”说罢之后扭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裴渊庭。 正在诧异此人竟然是门徒的裴渊庭,见有眼神扫来,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头,连忙抬手抱拳,神色颇为狡黠地说道“青州益春堂裴渊庭见过师妹!” 其实二人如此做用意极其简单,初次交锋二人连还手之力都没,在打探消息这一方面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既然如此便只能动一点歪心思,自报家门小小的试探一下她,若是苏木也按照他们的方法来,便能知道她究竟是何人,毕竟将来在殿试上众人会在见面,此时说假,无异于画蛇添足。 若是对二人的自报家门不屑一股,他们大可以此来大作文章,虽然益春堂各地分堂往来较少,但是毕竟是一个组织,众门徒辈分又都相同,若是目空一切,恐怕在日后的想处里会徒增诸多不便,毕竟都是门徒,势必水平会差不了多少,所以胜负难以预料。 二人的这点小伎俩,苏木眉睫一动,便明白了其中意思,的确同门相见自报家门乃是一种礼数,此时若是视而不见难免会落人口舌。 “黔州益春堂苏小木见过两位师兄!”苏小木淡笑一声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师兄吾怪!” 黔州,位于周国西北端,于青州合成犄角之势,此州因富产一种叫做荞麦的植物而闻名遐迩会。 并不是因为此物有何金贵,而是此物有两大功效深受乡绅院外的推崇。 其一则是常食用此物可以延缓衰老,其二便是此物的壳可以用了制作枕头。 先不说这个枕头有明目醒脑的功效。单就说此物常食用可以延缓衰老这一条便可以让世人对此趋之若鹜了。 所以一说黔州,众人第一想的就是黔州荞麦。裴凌二人自然不会像常人一般,但是得知苏小木竟然来至黔州,也是相当意外,第一反应竟然是奉承。 “原来是黔州的苏师妹,刚才真是贻笑大方了!” “哪里哪里,二位师兄刚才的演技也是可圈可点的,着实让小妹大开眼界。” 在场之人除了白蔷薇不知道这话是何意之外,其他人闻听这番话俱都一愣。 凌浩然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嘲一声“改日一定要请苏师妹对对指点,”说着语气一顿,眸中突闪精光,“之前曾有耳闻,黔州有一医术高超的才女苏青青不知苏师妹可曾听说过?”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脸惊讶,尤其是站在身侧的裴渊庭,只见他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凌浩然,但是眸中的惊疑之色却是犹如两道光柱一般醒目。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依旧被凌浩然察觉,只见他面上登时漏出意味深长地微笑,眨了眨眼睛,“总要有人做一些事,要不然我们岂不是睁眼瞎?”这话虽然看似的在喃喃自语,但是裴渊庭深知,这算是回应刚刚自己的疑惑。 当凌浩然提到‘苏青青’三个字的时候,远处的苏小木便脸色一变,此时又听到这么看似荒诞不经的一句话,更是双眉紧皱,就连那粉雕玉琢的脸上也好似敷上了一层疑云。 凌浩然刚才所话之话并不是信口胡说,黔州确有‘苏青青’一人,此人苏小木不仅认识,而且熟悉的好似一个人一般。 打从苏小木记事起,她便一直与苏青青在一教高下,二人本是孪生姐妹,论才气二人不相上下,论相貌,二人犹如一人,根本难以分辨。但是不知为何世人眼中的苏青青好像就比苏小木要胜一筹。 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凤育九雏,个个高翔。可世人眼中只看到了更为耀眼的苏青青,却忽视了与其齐头并进的苏小木。 此时闻听远在青州都有人知道苏青青的大名,登时心中涌起一股醋意,便冷哼一声,“凌师兄,适才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知道苏青青。”说着用手轻扥了一下袖口,轻飘飘地继续道“她乃我胞姐!” 以苏小木猜测,凌浩然既然能说出苏青青的名字,自然就知道她苏小木,也想必知道二人的关系,之所以对自己压根提都不提,分明是有意为之试图激怒她。 “胞姐?”裴渊庭愣了一下,“就是那种长的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辨的双胞胎?”说着咂了咂舌,惋惜道“不知可否有缘一见!” “会有机会的!”苏小木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她也是门徒之一,自然会参加药尊大比,到时候殿试之时,你自会见到,当然前提是你们有资格参加!”说着又将视线落在了凌浩然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虽然嘴上并未开口说话,但是苏小木心里却颇有感慨,眼前这两位,一个大大咧咧看似毫无心机,实则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另外一个虽然看着人畜无害,但眸中之精光让人却是望而却步。 此次前来原本以为可以见到传说中的温子琦,眼下看来恐怕是不能如愿了,正在叹息之即,远远听来一句询问,“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 第一百九十章 将计就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原本各安心思的人俱是一愣,纷纷循声望去,只间在距离众人丈许开外之地竟然站着一人, 虽然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是难以掩盖健壮的身型。见有眼神扫来,此人立马露出平和的微笑。虽在极力掩饰,但是依旧面露尴尬之色,甚至紧张地抿了抿嘴角。 “子琦!”裴渊庭惊呼一声,连忙迎了上去,人未至拳头已锤在了胸口,刚欲开口打趣一番,这两日一直在画舫逍遥快活都舍不得回来了。 但是突然意识到想到身后的白蔷薇乃是其指腹为婚的妻子,绝不能让她知道此事。 便将脸色一板,佯装生气的冷哼一声“看你手脚俱全,也不像出了什么大事,那为何让你送个药送了三天?你可知道这位白蔷薇姑娘等你等的好苦!”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言辞冷冽责罚之意甚是明确,可是若知晓实情之人,一听便知道这乃是串供。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本是聪明之人,就单凭刚才这一句便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了,更何苦裴渊庭一直在对其使眼色,这如果看不出什么猫腻,不是脑子里有问题而是眼睛有问题了。 清风吹过,随意扎在头顶的头发,竟有一丝松散的迹象,温子琦双手高抬紧了一紧,口气颇为不悦地回道“裴师兄,你还好意思说,你看我为了往回赶,这发带松了都来不及系。” 说着视线越过裴渊庭,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下不远处的二位陌生女子,便继续说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在休想使唤我!谁爱去谁去,我反正是不会干这事,费力不讨好!” 说话间发带已系好,温子琦越过裴渊庭,径直来到凌浩然面前,咧嘴一笑道“浩然兄弟,你也真是,发生这么大的实情,也不提起通知我,你让我怎么办!” 凌浩然闻听此言,愣了一愣,他焉能听不出这话是何意思,这分明是想让他说一说这个白蔷薇为何在等他。 “说来也是,你这家伙真不拿我们当兄弟!”凌浩然心领神会的一撇嘴,语气幽怨地说道“你竟然有这么一个指腹为婚的娇妻,也不事先告知弟兄们一二!” 说着拿手微微一指白蔷薇接着说道“人家白姑娘刚才可是说了,来此要与你完婚的!” 白蔷薇?指腹为婚?来此完婚?温子琦听闻此言,彻底怔在原地,十五年前全家惨遭不测,何来指腹为婚? 即使是有,那她是凭借什么确信自己就是当年的余孽呢?既然无法确信,那么此事就是试探,既然是试探,那也就是说这全部都是在演戏! 短短几个呼吸,温子琦便将此事前后脉络捋了一遍,既然知道这事是假的,那么她是听任于谁?究竟又是谁在背后要试探! 难道这个背后之人与控制陶天霍晓的是同一人,据陶天夫妇二人所述,去找他们的人确实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亦或是此女就是背后之人? 这一连串的问题瞬间让他对这个白蔷薇警觉了起来。 心中既然已经知道这乃是有人在背后使招,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坦然之色,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然地说道“浩然,瞎说八道也多少靠谱一点好不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指腹为婚这一件事。” 这话看是在调侃,实则从侧面的告诉众人,此事因该是有人在无中生有。凌浩然听闻此言,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拿手一指白蔷薇。 一脸惊讶地说道“白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位兄弟说他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原以为白蔷薇会听过之后勃然大怒,可让众人惊讶不已的是,她听了凌浩然这番话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眉宇紧皱,轻咦一声道“难道是我搞错了?”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俱都一愣,此等终生大事竟然能搞错,这姑娘也太过马虎了吧,凌浩然更是轻叹一口气,出言引导道“我这兄弟叫温子琦,你好好想想你家大人说的是不是这个名字,没准你真的搞错了!” 白蔷薇丹唇紧闭,扭转头来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轻声问道“难道我这真的搞错了吗?”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可凌浩然好似没有察觉一般,连忙截断,笑着说道“姑娘,刚才我兄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应该是搞错了!”这话本事劝导之意,可是在外人看来他竟好似下命令一般。 站在不远处的裴渊庭听闻此言,连忙紧走两步来到他的身边,用肘轻轻的碰了一下凌浩然,小声地说道“你这么说一个姑娘家,你将她脸面置于何地!” 说话间冲着白蔷薇抱拳一笑,“白姑娘,我这位兄弟呢说话有点直,可能没有顾及您的感受,他的意思是您最好回去和长辈们确认一下,我这个兄弟是否是与你有婚约之人!” 立于台阶之下的白蔷薇,冲着裴渊庭深施一礼,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刚才这位凌公子说的没错,我应该是遇到了同名之人…” 未待她话音落地,立于不远处的苏小木连忙上前询问道“白姑娘,你问都不问他,就说自己认错了,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说着抬眼轻瞟了一眼温子琦,冷笑一声道“温师兄,如此佳人在你面前,你竟然铁石心肠的问都不问?”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转过头去接着询问白蔷薇,可有何信物能够证实彼此双方的身份。 信物?白蔷薇愣在原地,一脸惊诧地看着苏小木,随即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苏小木伸手抓起白蔷薇的手,轻轻安慰道“如果信物也没有,确实不太好办,如果此人”说着眼尾瞟了瞟站在一旁,仿佛并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话的温子琦,接着说道“如果此人认定你就是他未婚妻怎么办?” 在场之人俱是聪明之人,此话其中深意自然是一清二楚,话音落地之后竟俱都愣了一下,裴渊庭更是气呼呼地说道“苏师妹,你这话是何意思?” 凌浩然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烈,犹如刀锋一般射向苏小妹。 就在众人将视线落在苏小木身上之际,看他如何辩驳,耳际却传来温子琦一声惊疑,“师妹?” 一直站在外围的黄捕头,一直找不到说话的时机,此事闻听温子琦此言,立马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温兄弟,这位苏小木乃是黔州益春堂的门徒,论辈分和你是师兄妹。” 说着看了看苏小木,言辞冷冷地说了一句,“而且你们这位苏师妹,有很大可能与益春堂贡药失窃案有关?” “贡药失窃?”温子琦眉宇微蹙,回头看了一眼裴凌二人,似在询问又似在核实! 此时二人正瞪着眼睛,冷冷地盯着苏小木,见有眼神瞟来,便都各自点了点头已是回应。 温子琦转过头来,黑幽幽的瞳孔犹如夜空中明星一般,稳稳地落在苏小木的脸上,“ “苏师妹?黔州距此少说也有几百里!莫非是来此游玩?” “游玩?”苏小木闻言一怔,惊骇之中甚是迷惑,而裴渊庭好似心里略略有些明白罢了子琦这话是和意思。 便连忙笑着应和道“子琦,真是一语中的,苏师妹就是来’  游玩’的!”说着冲着倒在地上的苏伯一努嘴,“看到了没,苏师妹带的仆人。” 刚才回来之时温子琦便发现此人倒在地上,因无暇顾及所以没有多问,此时听裴渊庭这么一说,焉能不知道是和意思。 便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剑锋般冷厉,直射到苏小木身上,扬声道“苏师妹,你这位家仆看来是因舟车劳顿难以支撑了。” 这话明显是在瞎说八道,苏伯口鼻之内俱有鲜血滲出,不用说有见识,就是但凡长个眼都能看出此人是受伤倒地。 苏小木冷哼一声,面上流动着邪魅娇媚的笑容,“温师兄,你这么说的话就让小妹有点难为情了!”说着用手轻撩垂于耳鬓的秀发,顾盼琉璃的看向温子琦。 “子琦当心!” 裴凌二人见苏小木的神情,立即张口提醒道,可是为时已晚,只见温子琦在苏小木的一瞥之下,竟然神情突转呆滞。 二人一瞧这神态,登时急忙跑上前去,又是拖拽,又是呼唤。可是温子琦好似压根不受干扰一般,依旧神情呆滞双目空洞。 咦?苏小木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增了些许疑惑。 按理来说中了魅术之人,受到外界干扰应该是即刻转醒才对,可此人中了她的魅术竟然这般呼喊都没有反应。 永远别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话苏小木自然知道,所以当她看到裴凌二人急得满头大汗之时,自己非但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是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技高一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或许是因为劲风吹过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察觉温子琦竟然不受魅术影响,苏小木不自然地将双臂环抱了起来。 就在她察觉此动作已暴露其内心之际,原本神情呆滞的温子琦眼皮微微上撩,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扫了一下身边的裴凌二人,喃喃道“怎么一转眼竟然睡着了!” 说着将视线落在苏小木身上,惊讶地问道“苏师妹,你为何这般摸样,难道我长的犹如鬼魅吗?你只看了我一眼就吓得面色惨白!” 这话说的不错,苏小木确实是被他吓到了,只不过并不是因为他自诩的长相,而是因为一直无往不利的魅术竟然失灵了,与其说是失灵,不如说是无用更为贴切。 更让她惊讶的则是,温子琦自知不会被其所影响,反而佯装中了魅术一般,这才是她害怕的根源。 对手可不可怕,唯有身临其境方能有所体会,远在黔州的她自然有一些渠道能够打探到青州几位门徒的消息。 据线报回禀,青州三位门徒有望与其项背的唯有这温子琦一人,所以其不远千里来一探虚实,可是这初一交手自己竟被嬉耍了,而且这种嬉耍让其深入骨髓的感到害怕。 暂且先不说其在药学方面的水平是不是真如传言中所说,单就这一份心计就让苏小木望而却步。 在外人看来双臂环抱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作为魅术修习者来讲,此举则是说明自己内心正在害怕,虽然只有数息,但是还是被此人发现并且出言刺激。 “温师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苏小木抬眼瞟了一下温子琦,轻笑一声,话锋如刀地继续说道“身体发肤,受制父母,你长成这副摸样也不是你的错!”说着摇头叹息一番,看上去甚是遗憾。 这话一出口,就连远在外围的石原听了都是一怔,如此讥讽之语竟然是从一个出水芙蓉犹如仙子一般女子口中说出来的,让人顿感惊讶。 原本见温子琦转醒而长须一口气的裴凌二人,闻听这番言语纷纷抬起头望向苏小木,只不过此时二人的眸中丝毫没有柔情可言,俱都是冷若冰霜。 正在洋洋得意的苏小木,歪头看了一下二人,神色挑衅地说道“怎么,我难道说错了什么?你二人的身体发肤,难道不是父母所给?”说着轻哼一声,抬手想轻抚白蔷薇的良驹。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鬃毛,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了开了,“苏姑娘,请自重!苏苏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苏小木僵在原地,眉捷微翘,惊讶地问道“白姑娘你说的‘苏苏’  可是这个?”说着抬手一指其身边的马儿。 白蔷薇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难道不可以吗?”言辞犀利神情冷冽,与之前判若两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小木彻底的怔住了,她确实无权干涉别人,只不过当着她的面叫一匹马为‘苏苏’确实让她心里不舒服。 心中正在恼怒之际,耳别突然想起了一阵哄笑,循声望去,正是刚才被她出言回怼的裴渊庭与凌浩然。二人一边笑,一边还冲着白蔷薇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 “不许笑!”苏小木秀眉一竖,拿手一指二人,语气森森地说道“再笑的话,我要你们好看!” 说着负气一跺脚,将身子转过去,冲着白蔷薇说道“白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如此奚落与我呢?” “啊?”白蔷薇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好似不明白苏小木为何会说样的话,稍加思忖后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苏姑娘是不是想说,我为何给这么一个畜生起了一个人名呢?”说着抬手轻抚了一下马颈上鬃毛,轻唤一声‘苏苏’ 按理来说,即使是畜牲你若长时间叫它一个名字,它也会习惯性的回答,可让人惊讶的是,白蔷微这般轻唤,身旁的马好像一点反应都没,好似不是在叫它一般。 如果此时还不知道这个‘苏苏’是白蔷薇临时起意,那么她苏小木盛名在外的机敏,应该是空穴来风。 “白姑娘,”苏小木轻瞟一眼白蔷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好甚厉害,只是我想不到你为何会对我如此,你我乃第一次相见,按理说我应该没有过得罪你的地方!”说着回头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已被她看穿之际,温子琦竟然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苏师妹,先不说你能力与否,单就刚才这几句话,就着实让我惊讶不已。”说着抬手轻拍了一下裴凌二人的肩膀。 虽说相处时间不常,但是三人早已熟知彼此,此事见他如此,裴凌二人相视一眼后,各自摇了摇头让了开来。以他二人的了解,此时的温子琦,虽然看上去神色与之前并无差别,但是此时的他应该是动了真怒。 事情果然如二人所猜测的一般,温子琦越过二人,径直来到白蔷薇面前,双手一抱拳,语气柔和地说道“白姑娘,今日初见,竟萌生出这样的误会,实在抱歉!” 说着躬身行了一礼,待礼毕之后,又昂起头来凝视着白蔷薇的眼眸,打趣道“刚才姑娘说并无信物证实,所以才会被苏姑娘担心我会冒名顶替!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虽然温某与你夫君同名,但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断然不会出现刚才这位苏姑娘所说的事情,所以你也无需担忧。” 这至后两句的时候,便将眼神从其身上移开,落在苏小木的身上。待一切说完之时,刚才还和风细雨的双眸,霎时间变得有如深渊一般望着心惊。 因背对着众人呢,所以大家并不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只见刚刚的傲气十足的苏小木,此时双手竟然不自然的抽搐了起来,口中还喃喃自语,只因太远尚不能听的清楚是说些什么。 但是从站在近前的白蔷薇神情上可以看出,她因该是听得一清二楚,因为连她都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一步,好似在逃避一般。 就在众人惊诧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温子琦好似没事人一般,扭转头来看了一眼远处的黄捕头,笑着说道“黄捕头,你刚说贡药被盗苏师妹难逃干系?可有此事!” 正与众人一样,在猜测刚刚温子琦到底做了什么的黄捕头,猛然听到这样一问,便不加思索地回复了一句“确有此事,怎么了嘛?” “呃,”温子琦抬手轻挠了一下额头,人畜无害地轻笑了一声,“刚才苏师妹说她们今日才来的青州,所以昨夜之事应该和他们没有关系!” 听闻此言,黄捕头愣了一愣,随即稍加思忖后,便接着追问道“温兄弟,不是我有意多事,可是昨夜确实有人说看到了已死去多时的冯管事,这等妖异之时,刚才这位苏姑娘也做到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黄捕头声音一落地,裴渊庭便连忙点头附和道“老黄说的没错,之前在你没回来之前,我们三人都着过她的道,若不是这位是石少侠,我们都不知道被这位小师妹嬉耍到什么地步了!”说着冲着远处的石原微微一抱拳,以示感谢。 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温子琦怔在原地,抬头将视线落在石原身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便遥遥一抱拳,扬声道“石少侠,刚才我这位俩这位朋友多蒙你出手搭救,温某感激不尽!” 行走江湖之人,自然不会将这般客气之话放在心上,石原只是随意的抱了抱拳,不耐烦地回复了一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着便抬起担子准备离去,好似他一直等在此地就是为了听一句温子琦所说的感谢之语。 原本一直要挽留他的黄捕头,此时听了温子琦所说苏小木并非嫌犯之后,也就没有再去挽留,就任由石原抬着担子向街尾走去。 或许觉得自己逗留在此已然没有了意义,白蔷薇右手一拽缰绳牵着马也要离去,走至裴凌二人面前时,竟然停住脚步。 正在诧异其为何如此,只见他冲着裴渊庭微微一施礼,柔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有缘会再见!”说罢之后,也不理会裴渊庭是何反应,便牵着马缓缓离去。 什么情况,裴渊庭脸颊一红,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凌浩然,结巴地问道“浩…浩然,这位白姑娘什么意思,她不是有婚约在身吗?对我说这句胡又是想干什么!” 原本眉头紧锁的凌浩然听闻此言,嘴角一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冲我说!” “咦?”裴渊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大笑道“哎吆吆,你这是吃醋了吗?看她和我道别你受不了了?”说着拿手一拍凌浩然的肩膀,神情自傲地说了一句,“知道吗,这就是魅力!”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祸水东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这番言语,凌浩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不能自已,好不容易止住笑了声,便连忙咂了咂舌,“啧啧啧,真是给你个杆子你就爬。” 这话本就是调侃之语,自然没有人会在意,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裴渊庭竟好似还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得意地说道“你还真没说错,我就是属猴的!这回服气了吧!” 说罢之后好似没事人一般,抬手指了指神色有些木纳的苏小木问道“她这神情好似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她像是丢了魂一般。” 其实不用他提醒,凌浩然也发现了异样,只见苏小木此时脸色煞白,双眸正直勾勾地看着远方, 此时若是离去的石原在场,必定一眼就看出此时的苏小木也中了魅术。可如今识得此状况的人现在并不在现场,留下的几人又都不知道是何原因。 黄捕头更是歪着脑袋捉摸了半天,可终究想不出是何原因,便茫然若失地轻叹一口气,“唉,这怕是被刚刚那个白姑娘给气的迷了心吧!” 听到这种荒诞不经的言论,裴渊庭连忙侧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黄捕头,皱眉问道“捕头大人,你说话的有依据,气能气成这样?” 似乎对于自己的见解颇为自信,黄捕头得意的瞟了一眼裴渊庭,淡淡地说道“要不然呢,你告诉我她是为什么?”说着摇了摇头,颇为不屑轻切一声,“还是门徒,连被气迷了心这事都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怕是白活了!” 裴渊庭不由略略蹙眉,虽说心里面听了这话多少有点不悦,但碍于他乃是捕头,只能将涌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只好佯装不与他一般见识将头扭向一边,懒得去搭理他。 扭头视线一转,正好落到苏小木身上,只见她面色惨白,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一整个鸡蛋大小,正仰着头好似快落水窒息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裴渊庭何曾见过这般诡异的事情,连忙推了推身旁的凌浩然,小声地询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她好像马上要溺死一般!” 凌浩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是反映了一会,直至温子琦轻笑一声后,他才跟着笑道“老裴,你真是见多识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像要溺水而亡了呢?” 说着竟然走上前去,对着苏小木一阵呼唤,可是苏小木好似压根听不到他这深情呼喊一般,依旧大口喘着粗气。 眼见自己无法将其唤醒,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温子琦,嘴角微微翘起轻笑一声道“差不多就行了,真出个什么事,我们估计也讨不了好!” 挺问此言,温子琦也不客套,转过头来用如同宝石一般双眸盯着凌浩然,轻飘飘地说道“据黄捕头讲,她刚才可没准备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不赞成凌浩然的建议,但手上却丝毫没有停留,抬手在苏小木耳别轻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这一记清脆的响声,苏小木登时狂咳不止,就好似真的是从水里救了上来一般。 “苏师妹?”凌浩然迈步上前,小声地询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嗑成这样!” 以凌浩然的意思,众人皆是同门,虽然有争斗,但是尚不到伤人性命的地步,所以才出来劝阻温子琦高抬贵手。 至于为何他确信此事乃是温子琦所为,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苏小木之所以会这样只因接触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已离去的白蔷薇,另外一个则是刚刚赶回来的温子琦。 而凌浩然在没有任何线索,以及切实证据佐证下,就认定此事乃是温子琦所为,全部是因为他知道另外一个白蔷薇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与其说不会做到不如说不敢做才更为贴切。 这般肯定,皆是来源于他的自信,一个手下对主人的忠诚,这便是他确认此事时子琦所为的依据。因为白蔷薇是他的手下,之所以今日前来,完全是受了凌浩然的命令而已。 站在一旁的温子琦,一直用眼打量着凌浩然,见他对苏小木如此更是惊讶不已。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苏小木,缓缓地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颤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话虽然说的没有什么,但是她面上霎时间掠过的一抹煞气,早已出卖了她。 温子琦并未答言,只是侧转头看了看她,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无端让人望着心头发寒。 “真是抱歉,刚才苏师妹好像做了噩梦一般,的亏凌公子心怀天下,不愿意姑娘一直沉迷于梦境之中。” 听闻此言的苏小木,将原本闪着怒气的双眸缓缓闭上,温子琦所言确实没错,她确实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深陷汪洋大海之中,周身无一可以依靠,目之所及皆是冰冷的海水。 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她看了一眼眼睛,温子琦的眼睛。 “温师兄,你不知道我怎么了吗?”苏小木头都没有抬,语气森森地回道“如不是你,我会遭此劫难吗?” 让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温子琦竟然好似没有听明白她所说这话是何意思,甚至恬不知耻开口询问“什么?因为我?我可什么都没做,一定是刚才那位白姑娘出的手!” 说着拿手一指身边的凌浩然,正色道“你若不信我,你可以问问凌师兄,我猜想他你也一定调查过,既然调查过就应该知道此人绝不会说假话。” 站于身侧的凌浩然侧转头瞟了一眼他,神情颇为无奈。 温子琦所言确实不错,青州益春堂三位门徒身世背景,为人处事以及在药学方面的造诣,苏小木确实是调查过一番,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照面就能一眼分辨出谁是谁! 原本眸中俱是怒火的苏小木,被温子琦这么一撩拨,心中登时有了一丝的怀疑,便昂起头一脸诚恳地看着凌浩然。 正在为温子琦这无耻的举动感到羞愧的凌浩然,见目光扫来便立马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嘴上还补充道“子琦说的一点没错,我看到是那个白蔷薇出的手!”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连忙截断,眸中满含委屈之色地说道“听清了吧,苏师妹,我是想好心救你可是我压根没那个能力,都是那个白姑娘从中作梗。” 说话间缓缓低下头去轻叹一声,“此次大笔青州估计是要沦为笑柄了,三位门徒没有一个有真本事!” 说着抬手一直远处的裴渊庭,语气悠悠地说道“这位裴师兄,乃是我三人组实力最高之人,但是和你们一笔那简直就是萤火之虫想与皓月争辉。”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回头瞟了一眼苏小木,小声地问道“苏师妹,我很想知道你所调查的情况,是如何行容裴师兄的?” 啊?苏小木怔在原地,对于自己被害之事尚没有定论,就又来套问自己的调查结果,这么明显,难道真当自己是个傻子吗? 念及至此,便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温师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种机密之事吗?” 说着将视线返回落在凌浩然身上,便欲继续核实刚才之事,可未待她张口,温子琦好似猜到她要问什么一般,便开口说道“那个白姑娘领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怀疑,让其一听到白蔷薇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便想都没想是不是确有此事,就开口问道“什么话?” 可话一出口便发觉这可能是个圈套,来诱导自己追问的,以此来作为筹码换取消息。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说收就能收回去的。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一般,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翘,一脸狡黠之色地说道“我说苏师妹,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是不是?” 苏小木微微一愣,心中默念,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连这个都记不住?念及至此,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问这不是废话吗?” 听闻这种言语,温子琦气息微滞,忍了忍,便又将冰霜般的目光转到苏小木身上,冷冷道“苏师妹,你不想知道白姑娘说了什么吗!” 苏小木当然想知道,可是眼下若想知道必须要付出等价的消息,自己越迫切需要,温子琦势必会将价格抬的越高。 可如果刚才真是白蔷薇对自己下手,那这份恩情岂能有不还的道理,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可是你会这么好心的告诉我?” 听闻这种负气的话语,温子琦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苏师妹,这你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觉!我是那样的人吗?同门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帮互助的。” 原本站在理上的苏小木,被他这么一说神色登时一僵,现在自己反而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想知道什么?”苏小木眼圈儿微红,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 好似早已料到苏小木会这样选择,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追问道“我想知道你查了些什么?”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尔虞我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苏小木登时愣住,回头看了看凌浩然的表情,再想想调查到的消息,便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各州之间也向来如此也不算什么秘密。” 这话听着像是给自己开脱,其实不然,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三年一度的药尊比赛,往往会影响诸多事情,说小了可能关乎到接下来三年此地益春堂的银两支持,说大了可能影响到朝廷的派系。 三位当权的皇子,虽然明面上没有派系之分,但是三省六部诸多官员俱都早已暗中选好了靠山。 局面如此,若想独善其身显然是痴人说梦,而今看上去一团和气,只因此时尚不到三方正面交锋之时。 从益春堂崛起之日起至今,已过去十五年、这十五年内出了五个药尊。或许是因为皇帝要制衡各部,所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州出现过两个药尊的先例。 帝王亦是如此,手下自然效仿,所以久而久之相互之间察探牵制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因此对于相互窥探门徒信息这件事,各地堂主非但不制止,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原本这些事是上不了台面,但是各地的堂主为了今后的前提,都会在平日的交谈或者是授业之时影射一二。 其实想想也无可厚非,益春堂如今日益壮大,其资源自然是不能比之前相比。如若门下出一个药尊,那么好处可是有目共睹,所以有的堂主甚至亲历亲为的去打探。 而朱之廉今年之所以对此事绝口不提,可能是觉得其门下的两人,不需要行这等之事,便可以胜券在握。毕竟一个在学药学方面的见地,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钦佩不已,只不过碍于地位并没有表露出来。 而另外一个身世背景之大,让其觉得明年的比赛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最终必定是此人摘得桂冠。 二者的其一,便可笑看明年的比赛,而他则是全部囊括在麾下,此等机遇说不是上天眷顾恐怕都没人相信。 原本历年大家都是相互窥探,可今年青州分堂竟好似哑火一般全无动静。各地分堂堂主能统领一堂之众,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稍加思忖便想到这分明是胜券在握,根本不屑于在去探查对手的消息。 于是纷纷派出门下精明能干之人,前来青州查探一二,可结果得到的消息竟然寥寥数字,黔州分堂也不例外,当苏小木接到探查结果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乃是探查之人偷奸耍滑根本没有好好盘查。 可在三追问之下,结果依旧是一样,自幼不服输的她和曾受过这样的打击,所以便带着仆人星夜兼程的赶赴青州。 若不是石原从中作梗破坏了她的魅术,此时的她应该是将众人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可事到如今,非但没有取得丝毫线索,自己反而落入他人之手。 念及至此,心中懊悔愤恨之意全部化作一声轻叹,“哎,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温子琦一直在旁边,既不催促也不打断,就面含微笑的看着她,此时见她蓦然轻叹,便嘴角微翘,轻笑一声道“苏师妹这说的哪里话,我等并未比试,何来输赢一说!” 这话一出口,就连一直待在身边的凌浩然也是一愣,惊讶其为什么要这样说,既然是切磋自然是有输有赢,为何拒不承认呢? 正欲开口询问为何这般时,便突然想起刚才温子琦将所有责任都已推到白蔷薇身上,此时若是承认,岂不是不打自招。 念及至此,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心中正在钦佩不已之时,突然想到一个让他更为心惊之事。 这个一语双关的问话,乃是出自眼前这个看似已处在崩溃边缘的苏小木,想至此节,不由眉睫一挑,眸中闪过一道犹如刀锋般精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还是被正巧看来的温子琦发现。 忧恐其太过明显,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温子琦心中一顿,连忙打趣道“看你那火热的目光,难不成你也和老裴一样对咋们的苏师妹心生遐想?”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苏小木了,就连裴渊庭都是一怔,唯独凌浩然好像察觉其真实用意,便连忙笑着回了一句,“子琦,不可瞎说,我们与苏师妹乃第一次见面,不可开这样的玩笑!” 见他神色恢复如常,温子琦坦然一笑,作势讨饶道“哎呀,  你看我这嘴口无遮拦,净说瞎话,对不住了苏师妹!”说着扭转头冲着苏小木微微一抱拳。 正在仔细揣摩刚才那一句话的苏小木,此时压根没有将这种玩笑之语放在心上,但是若全然不在意,似乎也不太正常,毕竟事关名节之事,岂能随口胡说瞎乱编排。 便佯装生气地会道“温师兄,虽然我技不如人败于你手,但是这种事关我名声的玩笑还是烧开微妙!”说着还将拂袖轻甩,一副恼怒之样。 温子琦眉睫毛一动,脸上涌起一丝淡笑,连忙双手合十,讨饶道“苏师妹,对于玩笑之事我向你赔礼道歉,但是你说你败于我手,这事你可说错了,你我都未曾比试,何来输赢?”说着回头瞟了一眼凌浩然笑着说道“我们这个苏师妹,老是说我和比试,我连手都没有出,怎么能算比试呢!” 在外人开来这乃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可是在苏小木眼里,却变成了无情的嘲讽,自己倾尽全力,在他眼里竟然连比试都谈不上。 至于说自己身中幻术之事乃是那位姓白的姑娘的手笔,估计也只能哄哄尚未涉世的小孩吧,自己之所以将计就计就是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如今此人三番五次的出言讥讽,着实让她懊悔不已。 数年的努力竟然是这般不值一提,挫败感就在一瞬间席卷而来,苏小木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眼底瞬间沁满泪花。 “哎哎哎!”凌浩然连忙抬手欲制止,可是突然一想到男女有别,便将手收了回来,尴尬地说道“苏师妹,你这是为哪般,我们又没说什么,你就这要嚎啕大哭,这让我们…” 话只说了一半,便蓦然听了下来,因为苏小木并未如他所说一般嚎啕大哭,只是泪花在眼里打转而已。 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这光天化日,岂不让人误会我们欺负你?”说着回头瞟了一眼黄捕头,扬声道“黄捕头,你可要作证,我们可没有欺负她!” 或许是因为对苏小木的反感,黄捕头抬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等妖女,凌公子你还护着她!” 说着拿手一指自己的耳朵,笑着说道“我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全听进去了,不就是问他调查了些什么吗?有事说事就行,至于哭成这样吗?”这话音还未落地,苏小木好似被戳到痛楚一般,“哇”的一嗓子哭了开了。 好在此时不是午市,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唯有寥寥几人而已,但依旧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给惊了,纷纷驻足看了过来。 “哎呀!黄捕头你瞧瞧你做了什么?”这一声好似故意一般,哄如钟响! 就在众人将视线落在黄捕头身上之时,裴渊庭又拿手一指黄捕头,气得直跺脚,嘴里说着“难怪你一把年纪了,连个暖床的人也没,就你这样还给我们大谈夫妻相处之道,夸夸其谈聊真爱,得亏我没有信你,要不然我也和你一样!”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愣了,就连正在大哭不止的苏小木也止住了哭声,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看热闹的人更不用说了,有的人甚至抬起手了指指点点个不停。 不明真相的众人如此还情有可原,但是就连凌浩然也跟着摇头咂舌,备受瞩目的黄捕头环顾一圈后,发现凌浩然也跟着起哄,便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怒火,装作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或许是因为这话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说罢之后就连裴渊庭都长吁一口气,好似将压在心里的诸多憋屈一下子得到了宣泄一般。 看着几欲张嘴辩驳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得黄捕头,裴渊庭心中别提有多舒坦,若不是此时不能大笑,恐怕他会笑到脱力。 就在他心里洋洋得意之际,觉得有眼神扫来,便连忙扭头望去,只见温子琦抬手轻点了一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呀!”说着将视线落回苏小木身上,语气略转柔和地说道“苏师妹,此地并不是说话之地,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其实温子琦的意思则是,此时已近午时,要不找个饭店酒家大家坐下来将话说开就好,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也许是因为之前身中幻术的事,对其打击太过于深刻,所以此时闻听这样的言论,第一反应乃是这几人要合谋官府将其羁押,便惊慌地摆手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待在这里!你们休想将我移动半分。”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危言耸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自打益春堂在此建堂以来,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俱都有过,可唯独像苏小木这般的女子却是第一个,只见她说完话之后,竟然回头抱住身后的圆柱,一边抱着嘴里面还一边喊着,“来人啊,救命呐,官府迫害百姓了!” 自古以来就有看热闹不怕事大之人,耳听到这种呼喊,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呼啦啦的全是人,一个个伸着脑袋四处观望,更有甚者,出言询问道“哪里呢?哪有寡妇要嫁人呢!” 与之一起跑出来的同伴,伸手推搡了一下他,骂道“你那耳朵是摆设吗?人家明明喊得是官府要逼良为娼了,你生生听成寡妇嫁人!我看就你这耳朵,给你给媳妇你都找不到在哪里!” “放屁,媳妇是用眼睛看得,哪有用耳朵找的”说着用手轻拍了一下身边的人肩膀,开口询问道“老哥,你比我来的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捕头转头瞥了一眼两人,没好气地说道“一个聋子一个瞎子也跟着人家凑热闹,我是老哥吗?” 问话之人一听这语气好像不对,便扭转头看去,只见眼前之人正等着一双眼睛面露怒色的看着他。 “哎吆,黄捕头您也来凑热闹!”问话之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生怕礼数不周招来麻烦。 似乎对于这种举动早已司空见惯,黄捕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冷的回了一句,“凑个屁热闹,赶紧滚蛋!” 这一声犹如响雷一般,附近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问话之人更是一怔,随即浅笑一声道“小的这就走,不和你老人家争!”说着摇头叹息的从人群中灰溜溜的离开。 或许是因为黄捕头的一声叱喝,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俱都选择了离开。原本围得一圈的人,眨眼间又好似洪水退去一般尽数散了开来。 温子琦正在苦恼引来这么大的骚动,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见人俱都散去,便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昂起来头朝着抱着柱子的苏小木说道“苏师妹,你瞧瞧你这是做什么呢?” 说着将凌浩然拉在身边,抬手一直凌浩然道“你若调查过,当知此人身份,你觉得他会行这等龌龊之事吗?” 听闻此言的苏小木怔了一怔,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缓缓说道“我自然是调查过,知道他是何人,可如此之人捏死我岂不是比一直蚂蚁还要简单!”说着竟又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本来想不同温子琦为何要将他拽过来,此时一听苏小木之话,登时明白这温子琦并没有打算放弃盘问,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苏师妹,”温子琦抬手拍了拍凌浩然地肩膀,笑容满面地说道“这你可错了,虽然我们凌公子,家世显赫,但是为人处事向来是低调不张扬。你若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这话有一句虚言没?” 他这话确实一点没错,明面上知道凌浩然是威远将军公子之事就他与老裴,所以这低调二字说的一点没错。 或许是因为刚才所说之话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只见苏小木神色有点和缓,缓缓放开圆柱,冲着凌浩然问道“凌师兄,你真的不会将我抹杀?” 抹杀?凌浩然怔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笑着回道“我为什么要将你抹杀,你我无冤无仇,再说朗朗乾坤,杀人岂是儿戏?” “你不恨我?”苏小木歪着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我都那样对你了,你一点也不记恨?”说着话时,似乎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完全是咎由自取,便越说越小,以至到最后众人都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闻听这般询问,凌浩然楞了些许,说是没有一点想法,那是圣人才能做的到的,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丝毫没有顾及其颜面,这是岂能久这般轻易言过,只不过此时尚不是说着些的最好时机。 心中虽然不悦,但是恐影响扩大,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苏师妹,你这话就严重了,同门较技,岂可放在心悸呢?再说了我又并没有受到伤害,只不过说了一觉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客客气气,但是近在咫尺的温子琦发现,凌浩然说着话之时,眼睑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动。 虽然可以掩饰,但还是暴露了其心中所想并不是如嘴上所说一般。 念及至此,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应和道“苏师妹,现在你相信了吧,凌师兄与你所调查的信息是不是如初一辙?” 这话本来是他试图帮忙遮掩,分散苏小木注意力的是一说,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苏小木竟然缓缓地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不不,完全不一样,我手里面所知道的信息,凌师兄乃是一位杀伐决断异常无情之人,因其背后的势力,最终得到的结论只有四个字,切勿招惹!” 此言一出,原本笑眯眯的凌浩然登时怔在原地,几欲张嘴辩驳,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正在想着这种断言究竟是何人所说之时,耳边响起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你这打探消息之人,是不是随口编的啊!这不是危言耸听吗?”温子琦止住笑声,一脸狡黠地问道“将他说成这样的人,我看此人应该是喝醉了!”说着看似不经意的回眼瞟了一下凌浩然。 正茫然不知所措的凌浩然,见有眼神扫来,便抱着一笑,以示回应。甚至微微竖起拇指表示称赞。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便各自轻摇了下头。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是没有什么,极其平常的一次接触,可是在温凌二人心里却各自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凌浩然一直无法想通温子琦为何会一直追问苏小木调查结果,此时心里好似明镜一般知道了原因。 虽是同门,但药尊之位只有一人。千军万马只留一人,在如此的情况下,即使是同门兄弟,也是对手。平日里虽然大家看似坦诚相待,但彼此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一丝的保留。 所以闻听苏小木来自黔州,便一个劲的逼问调查结果,既为了查清信息泄露到何种地步,也是趁机想核实一下真相。 “岂止是喝醉,”苏小木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笑着打趣道“我看是醉的不省人事才对!”说着从台阶上迈步下来,走至凌浩然身边盈盈一拜。 “凌师兄,之前的事是小妹不对,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咦?转眼间便如换了一个人,凌浩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客套。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刚欲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便连忙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循声望去。 原本空荡荡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此人五十多岁,须发皆白,本应该受岁月侵蚀的脸庞,竟然被满脸的假笑给掩盖了下去。 “余老板?”凌浩然眉睫一挑,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罢看了看余老板空无一人的身后,继续说道“就你一人?” 听闻此言,被唤做是余老板的男子神色一僵,随即双手一抱拳,毕恭毕敬地回到“回凌公子的话,老朽确实是一人前来!” 话虽然没什么,但是其举止神态,让人总感觉好像太过于隆重了,但若细纠又好像没什么毛病,只不过是礼数大了一些而已。 惊讶之余众人更是佩服,一个已是如此年岁的人竟然这般谦恭,难怪人家能称之为老板。 或许是因为其职业习惯,黄捕头见此人面生,便迈步来到裴渊庭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其耳朵边小声地问道“老裴,这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二人此举亲昵,竟让苏小木一怔,刚才她开是亲眼目睹裴渊庭是如何说的,可此时这位捕头大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怒容,更是一脸的谄媚。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裴渊庭回头瞟了一眼他,神情颇为自傲地说道“我不知道!”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配合上其神态,登时让人忍俊不禁。 可黄捕头竟然丝毫没有觉得滑稽,甚至伸手称赞道“这么多年,我是头一回见有人能把这话说的这么强硬,不愧是你。” 这话初一听好似是在称赞,可是若仔细揣摩,其中之意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裴渊庭自然也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但苦于没有好契机回怼他,便淡然一笑,不做搭理。 眼见从裴渊庭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黄捕头用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冲着凌浩然一抱拳,柔声细语地问道“凌公子,这一位看着好生面熟,好像并不是本地人士,不知此人可是你的?” 这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明白的人一听自然知道,这位捕头大人这是想要盘问一二。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凌浩然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他,丝毫没有准备回答的意思便将头转向温子琦一边,“子琦,你和老裴带着苏姑娘先行一步,我有要事要处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煽风点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浅笑一声道“即使你不说我也想快点离开这里,你不知道这一路下来,可把我饿惨了!”说着冲裴渊庭施了一个眼色。 正昂头挺胸的裴渊庭见有眼神扫来,顿时心领神会地接茬道“何止是你,我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要不是顾及留你一人在这里吹冷风,我早就撤了!” 说罢冲着苏小木一抱拳,笑着说道“苏师妹,初来此地,想必没有品尝过此地的美食吧!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可好?” 或许是确实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听闻裴渊庭这么一说,苏小木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道“早就听闻青州美食享有声誉,今日看来是能够一饱味蕾了。” 对于她来讲,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万没有继续在此多做停留的必要,而今有此契机自然不会轻言放过。 虽然没有能够亲眼目睹温子琦的医术,但就刚才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早已让她对调查结果深信无疑。至于刚才说凌浩然那一番断语,也只是场面之话,真正心中所想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师妹远道而来,我却不能尽地主之谊,这一点还请师妹海涵!”凌浩然自嘲般的一笑,“不过我人不到,这礼数可不能少,这样吧!” 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温子琦道“这个你拿着,去我们这里最大的馆子,我与他们的老板乃是好友,你携带此牌过去,好好享受一番,万不能让师妹觉得我们不仅水平差,待客之道更差!” 他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那块腰牌亮出来,众人谁不震惊,温子琦回头看了一下裴渊庭,轻笑一声道“你拿我拿?” 青州最大的馆子,不用说也知道他说的乃是如意楼,温裴二人已去过两次自然知道如意楼老板其实就是凌浩然他自己。之所以给这个牌子说那一番话无非是做给苏小妹和黄捕头看的而已。 被问到的裴渊庭抬眼瞥了一下温子琦,伸手接过腰牌往怀里一揣,唇笔闪过一缕淡淡的笑意,“这等贵重的东西,还是师兄我来保管为好!”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温子琦,便径直走到苏小木近前,抱拳道“师妹,要不我们这就出”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益春堂距离如意楼可不近,往日里因为都是三个男的,走走停停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说简单点是去吃口饭,可是说重了这乃是请客做东。 既然是请客,焉能有让客人步行之理。念及至此,便看了一看温子琦,眸中俱是尴尬。 温子琦微微一怔,似乎知道他因何如此,便淡定从容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今日回来路上刚巧遇到一个车把式,我去看看他走了没有!”说着便移动脚步,大步流星的向着街道拐角处走去。 车把式?裴渊庭愣了一愣,才不会信他是什么路上遇到的呢,心中案子嘀咕,子琦这小子到底在画舫干了什么,怎么两天不见都有车接车送了。 正在思忖之间,之间温子琦带着一个面目憨厚的糙汉子走了回来,一面走还一面招手道“得亏陶天兄弟没有走远,要不然这事还难办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堂门口,温子琦招呼了一下说道“这位是陶天兄弟,为人憨厚老实,要不是他我也不能这么快赶回来!” “得得得,”裴渊庭才不想听他在这里说一些假话,便连忙截断道“你说的车呢?” 这话本是在询问温子琦,可未待他说话,站在其身边的陶天,便是双手一抱拳,毕恭毕敬地回道“公子,马车就在那边。” 说着抬手一之,只见视线的尽头确实停着一辆乌篷马车,装饰虽不算豪华,但是极其赶紧整洁,犹如新的一般。 “咦?”裴渊庭看了看马车又回头看了看陶天,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赶紧整洁之人,这马车倒是收拾的干净利索,犹如新的一般。” 听闻此言,陶天呵呵一笑,连忙回禀道“公子真是明察秋毫,此马车确实是我新买的,原先我乃是赶驴车的,这不最近发了点小财,就换了一辆马车,不瞒你说你几位可是我第二波客人。”说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众人上车。 听到这样的答复,裴渊庭愣了一愣,随即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那苏师妹我们这就出发可好?” 按理来说一辆马车坐三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可是苏小木闻听要一起驱车前往,登时愣在原地,随即面露娇羞道“车内过于拥挤,小妹还是坐轿子前往吧!”说着抬手指了指一直等在原地地轿子。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裴渊庭也不好在说什么,便微微一笑,好似完全没有放在心悸一般道“就依照苏师妹所说吧,那我二人乘车前往,你让轿夫们跟紧一些。”说罢便一招手示意陶天将马车赶过来。 对于陶天来说,坐三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其实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便依言将马车赶到近前。 本以为此事再无涟漪,可就在二人要上车之际,身后的苏小木竟然轻唤一声“凌师兄,小妹还有一事相求。” 一直闭紧嘴唇默默的看着众人的凌浩然,听闻这一声呼喊,顿感诧异地问道“何事?” 或许觉得说这话时神情有些不对,便连忙补充道“你我隶属同门,何事言求,说便是了。” 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是刚刚那一瞬间的神色,还是被苏小木察觉,登时将已到嘴边之话咽了下去。 但是仔细一想,此事还只能摆脱他,便长吁一口气,抱拳一拜,“凌师兄,我家老奴苏伯你也看到了,现在还趴在那里,我想”这话说到这里,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要求凌浩然帮忙照看一二。 凌浩然何等聪明,连忙坦然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啊,”说着冲院内唤了一声,“来两个人,门口有人受伤!” 说罢便回头继续对苏小木说道“你不说,我们也会帮忙治疗的,我们益春堂岂能做这种见死不救的事。” 说话间从院内跑出两个杂役,来到门口问道“凌师兄,怎么了?” 凌浩然抬手一指倒在当街的苏伯道“看到没,有人受了伤,帮忙抬进去看看严重与否。” 二人点了点头,连忙跑过去将苏伯架起准备抬进去救治,就在路过马车之时,看到车前的温子琦,连忙停住脚步,惊讶地问道“温师兄你回来了啊!” 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所以认识那是自然。温子琦连忙笑着说道“回来了!” 按理说同门之间相互打个招呼,这完全没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二人的神情着实让人有点匪夷所。 说是面露喜色但其双眉紧皱!说是心情不悦吧,嘴角微微翘起好似见到了宝贝一般。 见其好像有话要说,温子琦便轻声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要找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看裴渊庭。 如果堂内有事要找他,按理来说首先知晓此事的应该是裴渊庭与凌浩然才对,也轮不到这两个杂役才对,可裴渊庭好似与他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其中一个杂役好似做了一个决定一般,长叹一口气“哎”了一声。 “温师兄,不是我二人挑事,是那个燕十三太不是个东西了!”说着轻啐一口痰道地上,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他背后骂你我就我不说了,竟然试图阻止你出去问诊,你说这事过分不过分。” 在场之人闻听此言俱是一愣,尤其是苏小木,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连忙凝神静听。 “什么意思?”裴渊庭沉声问道“你说阻止他出去问诊是怎么一回事!”在场之人若论资格自然非他莫说,所以此时一听竟然有这种事情,他第一个便站出来质问。 或许是怕苏小木看笑话,温子琦连忙出来圆场道“老裴你太过紧张了,不让我去可能是有更好的人选,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说着施了个眼色给他。 若是在平时,裴渊庭一定会瞬间明白子琦此举是什么意思,可今日他好像压根没有明白一般,还惊讶地说道“子琦,你这是什么话,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不知道你的医术吗?” 说着看了一眼杂役,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之前说话的杂役,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沉思片刻后小声地说道“昨日晚间时分,我二人正在院内清扫,听到有人叩门求医,便迎上去询问是怎么一回事。来人点名道姓的要找温师兄。”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 “你看他干什么?”裴渊庭脸色一板,语气不悦地说道“你拿捏个什么劲啊,来人找子琦什么事!”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惺惺作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原本两人说此事之时就有一丝的顾虑,此刻被裴渊庭这么一呵斥登时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丝的异响而引起注意。 此时二人早已是懊悔不已,万不该多嘴,恨不得即可就抬着苏伯返回内院。可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刚才裴渊庭所问之话,他二人并未作答。 等了数息也不见二人搭茬,裴渊庭从车辕上一跃而下,挽着袖子就来到二人面前。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呵道:“问你们话呢,哑巴啦!” 先入门者为长,为长者自当庇护后辈,这般浅显的道理,裴渊庭自然是清楚,而且一直以此为信条来鞭策自己。 可他今日不知为何言辞激烈态度傲慢,这让一直站在一侧的凌浩然大感惊讶,心中疑虑重重。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才思敏捷的温子琦看到老裴这样也是为之一震,心中暗忖这两日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念及至此,便扭转头来,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 正凝眉沉思的凌浩然,觉有眼神扫来便抬眼回望,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瞪着一双眼,好似在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两日不见这人会成了这般模样。 好似猜到温子琦心中所想一般,凌浩然几欲张口,但碍于此事若被他这么点破恐伤及老裴颜面,便将已到唇边之话咽了下去。 可是看到子琦一脸焦急之样,又不忍心将心中所想深埋心间,便心中一动用眼轻瞟了一下苏小木。 本以为此举可能起不到作用,可让他惊讶的是,温子琦竟好似明白一般,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咧嘴一笑。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温子琦原先并不相信,可看了今日的裴渊庭的举动却让他深信不疑。 既然已知他此举只是为了引起苏小木的注意,温子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他对此女并没有好感,但是并不碍他推波助澜。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呢?”温子琦紧走两步,上前一拍裴渊庭的肩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你以为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唬住他二人了!我跟你讲你这样非但没用,还可能吓着苏师妹!” 说着将视线落在苏小妹身上,抱拳道:“师妹,你说是不是!” 正环抱双臂,欲看好戏的苏小木,闻听突然提到自己,便慌不择口的回道:“就是,为兄者,岂能这般霸道。” 这话一出口,顿觉自己失言,虽然同是益春堂,但毕竟隶属不同分堂,别家师兄弟是如何相处,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显然是不妥,可说出去的话好似泼出去的水,焉有收回去之理。 原以为此话可能会引来众人的不悦,可让她惊讶的是她这话一出口,非但没有招来不悦,反而却赢得了掌声。 温子琦一面鼓掌,一面赞扬道“不愧是苏师妹!”说着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裴渊庭,略带责罚地说道:“听明白了吗,虽然说慈不带兵,但是若像你刚才乔装的这副样子,别说在众兄弟里能获得威望了,就是最起码的尊敬也是夹杂着恐惧!”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话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裴渊庭若是还不明白温子琦为何这般,那他只能说是无药可救了。 “哎,”裴渊庭缓缓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怕杂役的肩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向来不动怒的,可是你二人说事属实有点让我难以接受,一个救死扶伤的医馆,岂可以将病人置之不理。” 这话听着好像是对眼前两名杂役所说,但是若仔细咀嚼便发现这一番言语更像是对自己刚才的霸道做出解释。 见其突然态度急转,俩位杂役怔了一怔,随即唯唯诺诺地回道:“没有置之不理,只是说温师兄不在,换个人而已!” “啥?”裴渊庭佯装一震,随即大笑道:“换了一个人啊,我当是拒之门外呢?那十三兄弟做的没错,昨夜子琦确实不在,这一点我可以证实。”说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将苏伯抬至后院进行医治。 俩位杂役得此授意,如梦大赦一般架起苏伯便奔向后院,生怕慢一步又招来什么询问一般。 看着闪入院门之内的三人,裴渊庭点了点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道:“救死扶伤理当如此,怎可拖拖拉拉!” 听闻他这般装腔作势的说话,温子琦抬起手来轻抚眉毛,若不是青石街道无缝隙可钻,他早已逃至夭夭了。 觉得尴尬地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一直站在外围的黄捕头此时也是以手遮眼,显然也是对此不忍直视。好不容易等其不在说话,便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老裴,今日一见我才知脸皮的重要性!” 裴渊庭并没有搭话,只是将双双缓缓后背,拿眼轻瞟了一下以示回应,神态豁达且从容,好似对此调侃根本没放在心间一般。 若不是负于身后的双手已然攥紧成拳,将其真实想法出卖,众人险些被他的假象所蒙骗。 或许是因为再此耽搁了太久时间,恐怠慢了苏小木,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确实有要事相说,凌浩然便连忙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这里离如意楼又有一段距离,在这么磨蹭下去只能吃晚饭了。” 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却不无道理,此地去往如意楼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如果真这般磨蹭下去,确实可能要错过饭点了, 一直将吃放在首位的裴渊庭一听这话,瞬间变回原形,一脸傻笑道:“浩然说的没错,我们赶紧走吧!”这话既是对苏小木说的也是对站在身旁的温子琦所说。 原本期待着看一出好戏的苏小木,见已没有机会,便悻悻地点了点头道:“好吧,那裴师兄你让车夫些许慢一点,我这几个轿夫年岁有点偏大,怕脚力有点跟不上!”说把便掀起轿帘钻了进去。 看着轿帘缓缓放下,裴渊庭立马扭过头来,瞪了一眼黄捕头,张嘴轻声地说道:“黄捕头,算你狠!”说着一拍子琦的肩膀,说道:“我们二人走吧!” 听闻此言黄捕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一句狠话出来,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诧异地问道:“二人?” 裴渊庭转过头来,双瞳犹如宝石,射出来的目光好似可以扎透人体一般,稳稳地落在黄捕头身上,“怎么,难道不可以吗?”语调平稳,仿佛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 “呃…”黄捕头怔了一怔,抬手指了指自己,笑问道:“那我呢? ” “你?”裴渊庭好似想到黄捕头要说自己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急忙摇头道:“你是一地捕头,而我乃是凭手艺吃饭的,说白了就是个手艺人。” 听闻此言,黄捕头一错愕,忙追问道:“然后呢?你是手艺人,我是官家,一起吃个饭应该很正常啊!”说着便扭转身子自顾自的钻进马车,不留裴渊庭反驳的机会。 因猜测凌浩然让众人离去是确有要事,所以他是万不可能让黄捕头留在此地碍眼,之所以说刚才的那一番话,无非是想出口气而已,并非真心将人留下,此时见人已上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便随口向陶天吩咐了一声便钻进车内。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马车缓缓的向街尾驶去。一直立于轿子旁边的轿夫,见此便抬起骄子追了上去,脚步轻快,丝毫没有刚才苏小木所说脚力不足一事。 对于刚才苏小木所说,凌浩然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看到轿夫虽然肩扛重物,但是脚下丝毫没有印象,登时惊讶不已。 一直站于身后默不作声余老板,好似猜到凌浩然地想法一般,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此四人下盘极稳,而且呼吸匀称,乃是练家子。” 似乎对于这话并不意外,凌浩然头都没有回,目光依旧盯着远去的众人,良久之后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功力如何?” 听闻此言,余老板想都没想,便开口回道“半盏茶!” 似乎对于这个答案颇为意外,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余老板,嘴角微翘道:“那意思此四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了?” 说罢也不理会余老板是何神情,便扭头向院内走去。虽无相邀,但一直垂手低头的余老板,竟然默默的跟了上去,丝毫没有尴尬之态。 穿前厅过后堂,二人来到平日凌浩然所居之处,便双双停下脚步。 凌浩然回头一瞥正在远处修剪树木的何欢,语气微愠地说道:“此时已是深秋,树木有何需要修剪的!”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适度的传到何欢的耳内,正拿着剪刀的他,看了看手下长的依旧郁郁葱葱的松树微微一愣,随即将剪刀丢至一旁,抱拳道:“公子教训的是,小的知错!” “嗯,下次注意点!”凌浩然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伸手推门进入厢房之内。 第一百九十七章 狐假虎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有残风卷过,但乌蓬马车内丝毫察觉不出一丝的凉意。温子琦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好似在熟睡一般。坐于对面的裴渊庭也是双目紧闭,仿佛在想什么心事。 车厢慢慢晃动,黄捕头几欲张口,但犹恐打扰了温子琦,便悻悻地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熟睡的温子琦,好似猜到他心中有事一般,便轻轻地问道:“怎么?黄捕头好像有话要说?” 黄捕头神色一滞,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好似在惋惜一般道:“子琦兄弟,那个苏小木真的与贡药被盗无关吗?” 听闻此言,一直双目紧闭的裴渊庭,手指无意识的轻搓了起来,似乎刚才黄捕头所说之话直中其心悸一般。 “咦…..你不相信我?”温子琦缓缓将双眼睁开,将视线凝在黄捕头的身上,漆黑入墨的双眸犹如深渊一般。 “不是不信…只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黄捕头微微眯起眼睛,一副回忆之态,“贡药被盗,兹事体大,所以我比较谨慎而已!”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此事目前尚只是报到县衙而已,如果五日之内破不了案的话,就要移交到州府衙们,到时候非但脸上无光,更有可能会影响到仕途。 一想到刚刚受到重用,就遭此大劫,登时心如刀绞,“子琦兄弟,你是凭何确定她与此事无关呢?”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裴渊庭闻言眉睫一挑,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希望就是她所为呢?这中间不会有什么私人恩怨在里面吧!” 闻听此言,黄捕头一愣,随即大手一挥,感叹道:“老裴,你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是吧,怎么处处偏袒,我有疑必究就说我私人恩怨?我看是你自己春心大动了吧!” 让人料想不到的是,裴渊庭听闻此话,竟然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春心大动又如何,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栽赃,要知道这破案可是需要证据,你就这样莫名猜疑是不是有点非大丈夫所为?” 道理是这般没错,但是裴渊庭这番话确实有点太言过其实,身为一名捕头,在没有证据之前他当然可以将眼前所有之人先入为主的认定为嫌犯。 然后再寻求线索,将与之偏差颇多的在从中一一剔除。此等行事方法,虽然不能说是高明,但却是是最有效的一种。 此等方法裴渊庭自然也是略知一二,只不过不知为何,一听到黄捕头用这般语气对苏小妹紧追不放就让他有一丝丝的反感。 黄捕头微微昂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似乎对他刚才所说不是很赞同,“老裴你我二人虽然相识不久,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神色突转肃穆的继续说道:“虽说你我之间会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但是那都仅限于玩笑,就像此次的事情我还是劝你慎重!” 或许是这一剂冷水让其有所清醒,裴渊庭心头微震,将刚才黄捕头所说之话细细咀嚼了一番,缓缓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话虽然说的有些迟疑,但其神色已没有刚才那番激动。 黄捕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掀开车帘,探头看了一眼外面,见呢绒小轿稳稳的跟在后面,丝毫没有落下之态,心中暗自一惊,虽说马车已经放慢了速度,但终究是马车,并非脚力可比。 “咦?”黄捕头诧异地呢喃道:“刚才那位可是说了啊,她这几位轿夫年老体衰,恐脚力难以为继,可我怎么瞧着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马车之内的二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裴渊庭更是闻言一惊,连忙掀开身侧的帘子望了出去。 本来探头欲查看黄捕头所说的情况,结果刚一探头出去,就瞧见身后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一顶绿呢轿子正停在路中间,里面还传来一阵辱骂之声。 “不对呀,黄捕头这顶轿子怎么这般眼熟呢?”裴渊庭连忙问道。 “哪里?”或许是因为视线的关系,黄捕头正好瞧不见老裴所说轿子,便连忙喝令陶天将马车停下。自己则爬至另外一边欲瞧一二。 “哎,你干什么?”看着几乎趴在身上的黄捕头,裴渊庭连忙推开,一脸嫌弃地说道:“车都停了,你下去看看不就可以了吗?非要爬我身上,这算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黄捕头愣了一愣,随即辩驳道:“不是要赶着去吃饭吗,我只是看看这是谁的轿子而已,下去干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裴渊庭趁机挖苦一番,说着自顾自的跳下马车向着人群走去。 其实之前他确实没有认出这顶呢绒小轿究竟是何人,可当他看到围观人群中那一伙身着同样家丁服的人,他已经知道这顶轿子是谁的了。 虽然服饰是用下等的粗布麻料所制,但其后背用丝线所绣的‘柳’字一下子便将其提升了许多档次。 整个青州城谁不知道这后背绣柳的人在何处做事。柳府,敢在此地称为柳府也只有知府柳南天一人! 紧随其后下车而来的温子琦瞟了一眼围观之人,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大概已猜到是何人在此仗势欺人了,便连忙追上前去,生怕裴渊庭一时冲动招惹了这些人。 尚未走到近前就听到一位苍老之声在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到处乱窜什么,撞了本大爷的轿子,就这么不轻不淡地道个歉便算完事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就听到人群中有一男声回道:“都是小的鲁莽,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爷,在这里向您赔不是!” 好不容易挤到内圈的裴渊庭瞟了一眼圈内空地上,只见一个秃头壮汉正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而站在其面前的是一位五十出头,一脸花白胡须的老者。 老者环顾一圈,扫了一眼围观之人,神色自傲地说道:“也不打听打听,柳爷我是那般欺行霸市蛮不讲理之人吗?若不是你小子真的耽误了我的大事,我才懒得搭理你呢!”说着恶狠狠地走上前去,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男子。 这一脚踹的可不轻,体格健壮的秃头汉子竟然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四仰八叉的摔在众人面前。 裴渊庭一瞧此人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稍加思忖便连忙扭头回去看了看温子琦,轻声说道:“邱老板?”这话好似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立于身后的温子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地点了点头。 摔倒在地上的人确实姓邱,二人确实是见过一次,几日前他二人与凌浩然从悦来酒家出来,沿着青石街道一路溜达,在路边遇到此人在支摊卖阳春面,三人还一人吃了一大碗。 吃饭中间此人因夸赞如今天下乃太平盛世,还被凌浩然赏识送予其一块锦帕让其去如意楼,只是不知道今日为何在此地遇到。 按理说围观人中,必定会有一两个人看柳姓老者做法偏激,出言劝说一二,可今日这群人竟然一面倒的在旁边喝彩,甚至还有的人拍手称赞道:“踹的好,看到柳爷你还不让路,这不是不给柳知府的面子吗?” 听闻此言柳姓老者抬手压了压,一副受用无穷的样子说道:“这位小兄弟,可不能这么说,我怎么能代表柳知府他老人家呢,我最多是给他老人端端茶,跑跑腿而已!” 说着拿眼一瞟躺在地上的邱老板,冷笑一声道:“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耽误我不少时间,你说怎么办吧?” 众人一听这柳姓老者话中之意乃是赶时间,可事实上在次已经磨蹭了不少时间,明白着就是要狠狠敲诈一笔。 但碍于其后面的柳府,便连忙昧着良心帮腔道:“照我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耽误柳爷这么多时间,赔个十两银子一点也不多!” 这话一出口,周边之人连忙随身附和道:“不多不多,一点不多!” 有的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豪言道:“要是我,别说十两了就是百两也赶紧陪,毕竟柳爷的时间咱可耽搁不起!” 就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间,柳姓老者摆了摆手,佯装拒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难道是那种爱财如命之人吗?我只是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说话间刻意一顿,拿眼一扫众人,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他冲撞了我,我大可以放其一走了之,可是明天他冲装了张爷李爷呢,人家会有我这般好说话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众人七嘴八舌地回道:“谁不知道柳爷您脾气好,您这是在帮忙教育他!所以这钱赔的一点也不亏!” 闻听这般回应,柳姓老者双手一摊,佯装无奈地说道:“看到了吧,这乃是民心所向,不时我柳某人敲诈勒索!”说着伸出右手催促道:“小兄弟,你快点别耽误我时间,我还要赶到益春堂请大夫呢,你若是再耽误下去,我也帮不了你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拔刀相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被踹在地上的邱老板虽然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但是碍于眼前之人的势力,只好翻身依旧跪在其面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点头容易,真拿出这十两银子就难了,正在心中惆怅之际,蓦然间觉得手臂有人一搀。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关心地看着自己,“没事吧!” 邱老板连忙摇头,伸手欲推开搀扶着自己的手臂,“公子,小的没事,多谢您的好意!”说着胳膊一用力,从此人手中将胳膊抽出。 虽然心中万般感激,但他只能拒绝了此人的好意,并非他不敬人情,而是此举若是激怒了那位柳姓老者,恐怕会牵连到此人。 事情果然如他担忧的一半,柳姓老者见有人上前搀扶,眼皮一撩,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位小哥这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怎么觉得我是在有意为难他吗?”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众人俱是一震,这明显着是想要将怒火发在此人身上,登时各个都摇头叹息,行侠仗义也要审时度势,与此人叫板绝非明智之举。 可让众人更为惊讶地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听到柳姓老者的问话,又上前一步,将邱老板一把拽起,神色不悦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是让你用来拜这等杂碎!”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柳姓老者乃是柳府的五位官家之一,姓柳名禄,平日里主要负责柳府的一切采办,今日早间刚才外地回来,恰逢遇到知府大人,便被安排了一个去请郎中的差事。 行到半途,突然遇到一个冒失鬼,竟然撞了抬轿子的轿夫,险些让他摔个狗啃泥。本就心中有怨气的他正愁无处发火,此人便送上门来,这岂能让他轻易离开。 原本打算将此人教训一顿,再搜刮一点油水,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可突然被这个嘴上没毛的雏出言侮辱,这让柳禄心中无名之火再一次窜起。 “哎吆喂,你个小王八蛋,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一扬手,围在外围的几个杂役,推开众人就冲了进来。 “二爷,怎么?”有个年纪稍微长一点的杂役,咧着嘴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您生气了!”福禄寿喜财,柳禄排第二,所以柳府的杂役皆称之为二爷。 柳禄眼皮一抬,看了看多管闲事之人,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小子,你最好报上名号,免得待会收尸的时候不知道你是谁家的野狗!” 闻听这样的言语,邱老板连忙挡在此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冲着柳禄抱拳行礼道:“柳二爷,都是小的的错,与此人没有关系,你有什么火,就冲我发就好了,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乡人,您别与他一般见识!” 可是未待他话音落地,被他档子身后之人,扬声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裴渊庭是也,回去问一问你们家那条老母狗,可曾听说过小爷的名号!” 柳禄一听此言登时气得压根直痒痒,他在柳府干了三十多年,自然知道裴渊庭口中所骂的老母狗是指何人,更是知道裴渊庭为何会这般与自己争锋相对。 “哥几个,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杂种,看看他的嘴硬护还是骨头硬!”说着一挥手,示意杂役们一拥而上。就在众杂役将欲踏步向前之际,人群中传来一声,“慢,不想死的都别动!”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俱都让杂役们感觉耳蜗一刺,仿佛针扎一般。何为杂役,打杂的仆役,又有几人是真正的练家子呢?最多也是一些体格强壮的莽汉而已。 众人俱都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推开面前之人,来到裴渊庭面前,云淡风轻地说道:“就怕你多管闲事,你果然让我没有猜错!”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裴渊庭时何神情,便扭头视线落在柳禄身上,扬言问道:“你刚才说要紧之事要去益春堂,我可有听错?” 能在柳府管家之中位居第二,自然有他的一番见识和气度,此时瞧着温子琦一副从容之态丝毫没有恐惧之色,心中不免有些犯憷,便回道:“我是要去益春堂,这与你有何干系?” 这话虽然乍一听依旧蛮横无理,但是若仔细品味一番,便能从其中发现态度有些转变。 “当然有关系了!”温子琦抬手看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指,不以为然地回道:“时近午时,却依旧派你前往求医,想必柳府有人患有重病!” 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瞧了瞧柳禄,见其神色微变,便继续说道:“而且还是重病,要不然也不会差一个官家跑一趟!” 柳禄闻听此言心中一惊,原本这等小事随便差一个杂役便可,可今日老爷竟然让他前去,本以为可能是最近事情没有处理好,柳知府有意想惩戒其一二。此时一听温子琦这般分析,登时脊冒汗粟。 心中虽然已萌生退意,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服软底说道:“这一切俱是你的推断,又不能作数!” 温子琦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仍,只是用他那一双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眸默默地看着柳禄。 时间霎时间犹如静止一般。 越是这般从容,柳禄越是担忧,约莫过了几息,一声轻叹从温子琦嘴里发出,只见他摇了摇头,抬手一指,“你啊你,我有意点拨与你,你却好似朽木一般,真是急煞我也!” 闻听这般高高在上的话,柳禄先是一惊,随即抚掌大笑道:“黄口小儿,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你不自量力!” 原以为出言点破此人的装腔作势,会让其心生害怕,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听了她这一番话之后,非但没有面露惧色,更是嘴角微微上翘,好似在嘲笑一般。 温子琦神色从容,丝毫没有紧张之感,甚至面露微笑地说道:“枉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这般自以为是,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依旧在拖!” “拖?”柳禄攒眉苦思,但终究没有明白这话究竟是何意思,便脸色一板,淡淡地问道:“你说这拖是何意思,老朽不是很明白!” 俗话说的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低了身段,此人应该会多少留点余地,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非但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地出言讥讽道:“你这个老朽用的很是精准,一根上了年岁的朽木圪塔!” 本就一味的避让,却换来的是步步逼近,这让他心中登时无名火起,刚欲发火教训此人,突然脑际闪过一丝灵光。 此人三番五次的出言挑逗,就是希望自己在这里和他耗着。反过来讲,就是此人是希望自己一干人等留在此地。可与此人并无旧交,他又何必如此呢?既然不是好心,那么便是恶意了。 可是耗在此地,又会有什么是对自己不利的呢?唯有刚才他说的柳知府差他前去求医这一件事。 念及至此,便强压心中怒火,态度稍缓地问道:“这位小哥,你刚才所分析的不无道理,或许柳老爷差我就是如你所说!” 此话一出,惊得围观人群差点惊掉下巴,刚才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此人出言侮辱其是一段上了年岁的朽木圪塔,一无是处。 本以为这般恶语必定会遭来一顿皮肉之苦,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非但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场景,反而却让柳禄态度有所改观。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期间之际,本来傲慢不已得柳禄,竟然一脸堆笑地问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可与此人有关系!”说着抬手一指旁边的裴渊庭。 “噢,你说他啊?”温子琦回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不紧不慢地回道:“我与他是师兄弟!” 说着将头扭回来,故意一笑道:“没想到吧!” 看着温子琦一副得意扬扬地神态,柳禄皱了皱眉毛,这一点虽然自己曾有过怀疑,但真到确认的那一刻,心中多多少少有点郁闷。 此人一直出言激怒自己,就是为了耽误时间,好让自己回去遭受责罚,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是师兄弟,那么想必也是个郎中,既然时间都被此人浪费了,何不干脆将此人威胁到柳府在做打算。 念及至此,便单手扶须,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笑着说道:“这有何难猜的,你既然出言喝住我手下的杂役,必定是和此人有关系!”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停在邱老板身上,神色从容地说道:“你撞我是事实,这一点你无从狡辩,就是闹到公堂之上这也是铁打的事实!这你不否认吧!” 邱老板缓缓地点了点头,柳禄说的一点没错,自己确实是撞人在先,这一点就是走在天边也无法辩驳。 “至于说让你补偿银两,无非就是给你小小的惩戒,这也无可厚非!”说着轻笑一声,用余光瞟了一下温子琦,继续说道:“我可以不要,但是你耽误我求医的时间这你得给找补回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借题发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时光如流水一般,岂是说补就能补的,这种事情柳禄自然清楚,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让断了邱老板的退路。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他这边话音还未落地,邱老板“扑通”一下,又跪于面前,将头伏在柳禄的脚面上,哀求道:“柳二爷,你让我陪礼道歉,或者是赔偿银两都可以,可这时间我该怎么赔呢!” 让人不解的是,柳禄佯装惊讶地往后一撤,诧异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我非主非仆,我岂能受你这般大礼!”说着又上前一步,弯腰将其搀扶起来,甚至伸手掸了掸其衣衫上尘土。 待帮邱老板收拾干净之后,柳禄又后撤两步,上下打量了其一番,见一切妥当,便语重心长地说道。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今日耽误了我时间,我若收了你的银子,回头被人以讹传讹说我仗势欺人,岂不害了我们柳府的名声。” 说着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裴渊庭两人,继续道:“所以,你还是赔我时间吧,免的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 这话一出口,围观众人俱都愣住,柳禄刚才说话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赔钱还好说,受苦受累总有个数,可是这时间改如何赔呢,这明显是在刁难。虽然对此多数心中颇有说辞,可一想其身后的柳府,便纷纷摇头叹息不止。 邱老板虽被人称呼老板,但其实就是一个摆摊的小贩,他又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情,登时急得眼眶一热,几欲要哭出声来。 一直环抱双臂冷眼观瞧的温子琦,心中对眼前这个柳禄早已是嗤之以鼻,此时闻听他这番诡辩,不由冷哼一声。 从刚才柳禄说让邱老板赔偿时间之时,温子琦便知道这个柳禄老狐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时间如何赔,这明显是想让他和裴渊庭其中一人随他去柳府,来弥补其这里消耗的时间。 心中虽然是一清二楚,但是并不想点破,而今见他竟然将邱老板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给逼的潸然泪下,便没好气地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劝阻,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下,便能从中体会此话其实是让柳禄说出解决之法。 一直笑盈盈地柳禄,听闻这番言语后,单手抚须佯装攒眉苦思道:“让他补偿时间显然也是难以做到的,但是将我在此逗留的时间赶出来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正低头伤神的邱老板闻听此言,连忙昂起头惊喜地问道:“柳二爷,您说,我该怎么办才能将时间赶出来呢?”说着神色一动,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道:“要不我这就跑去益春堂给你请大夫?” 众人一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有人甚至附和道:“这个办法不错,柳二爷是去益春堂请大夫的路上被你冲撞了,理应你代他前去跑这一趟!” 围观的人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便知道此人有意相帮。有人挑头就有人跟风,果然此人话音还未落,旁别又响起了一声,“此人我认识,脚力出其的好,在十里八乡也是小有名气!” 看着原本之前还一边倒的氛围,转眼间变成了相互争执,柳禄眸种闪过一丝精光,拿眼瞟了一下众人,随即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此人脚力再好,可这一来一去估计也要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一副惋惜之样的长吁一口气,喃喃道:“要是此地就有一个郎中该多好啊!”这话虽然看似喃喃自语,但是其声音恐怕就是长许远外都听一清二楚。 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众人俱都点了点头,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若是此地若有一个益春堂的郎中该多好,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 “终于说到这了!”温子琦缓步上前,双眸犹如深渊一般地盯着柳禄,语气戏虐着说道:“逗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不就是希望我们插手吗?还赔偿时间!” 说着回头瞅了下裴渊庭笑着说道:“看到了没哦,我二人早在他计划之内!” 裴渊庭抬头轻瞥了一眼柳禄,毫不客气地说道:“老狐狸吗,行此等之事自然是驾轻就熟!” 说着走到邱老板面前轻拍其肩膀,柔声笑道:“你放心好了,他如此刁难你,其实就是想让我们随他去一下柳府而已!” 听闻此言的邱老板一头雾水,双眸转来转去,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地二人,猛然间想起这不是和凌公子一起出现过的二人吗? 心中登时大喜道:“原来是您二位爷,一直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说着撩衣便欲跪,可未待他俯身就又被架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裴渊庭眉睫一挑,打趣道:“怎么动不动就跪,我又不是…”说话间瞟了一眼其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你现在去如意楼了?” 邱老板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衣襟上的‘如意’二字,恭敬地回道:“公子真是好眼力,我现在确实在如意楼,那一日掌柜的见了锦帕之后,就让我跟着现在的采办学习。” 说着神色黯淡了些许,小声继续道:“昨日母亲旧疾复发,照顾了整夜,临天明竟然睡着了,错过了时辰,所以才!” 也许是认为慌神撞了人,即使是天大的缘由也是诡辩,所以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可裴渊庭并没有就此打住的计划,便顺着他的话题扬声说道:“所以才被这帮歹人撞翻在地!” 裴渊庭正值壮年说话声音本就洪亮,此时又故意扬声,此话就好似一颗炸雷一般在人群中响起,就连远处坐在车辕上看热闹的黄捕头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听这么一吼,黄捕头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求救就求救,还弄这么对花花肠子。” 便一个侧翻下了马车,嚷和着就奔人群而来,一边走一边还骂道:“凑热闹一个个跑的必谁都快,正让你们上阵杀敌吧,全都是缩头乌龟!” 说话间便来到人群之间,三推五搡就来到人群中间,看着整洋洋得意的裴渊庭,淡淡地问道:“怎么了老裴,是谁把谁撞了!” 这话看着像是在询问,实则是将话语权交到其手中。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段,此时黄捕头想的则是等下如意楼买单之事一定是裴渊庭,所以自然说话就有些偏袒。 裴渊庭何许人,自幼在街面上摸爬滚打,岂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便将手一抬,指着柳禄说道:“此人在外面打着柳府的旗号,横行霸道欺压乡邻,撞了人非但不认错,还到打一耙子。” 说着冲黄捕头一抱拳继续道:“黄捕头,你也是青州人,自然知道咋们柳知府的名声和门风,你觉得他府上会有这样的败类吗?” 黄捕头听闻此言,嘴角微微抽搐,拿眼一瞪裴渊庭,心中狠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这明显是找死要拉个垫背的,在这嚷嚷闹事竟然这般口无遮拦。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之前的遭遇,显然凌浩然能够直接越过柳知府与朝廷通气,如此一来,显然是并没有将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既然此人对自己有提携之意,那么就应该顺势而为,而不是去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柳知府溜须拍马。 与其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不如多和裴渊庭套套近乎,此人可是和凌浩然称兄道弟,关键之时若能替自己美言两句,即使是得罪了柳知府又如何。 念及至此,便微微一笑,转头扫了一眼柳禄,阴阳怪气地问道:“柳二爷,你我也不是第一次相见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你一堂堂管事的出来进去那是代表着柳府,行此等之事就不怕柳知府责骂?”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这捕头一来,风向更是偏向于柳禄,俗话说的好官官相护,像黄捕头这种级别的人,有这种讨好献媚柳府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可刚才的这一番话,若不是聋子俱都能明白,这哪里是讨好献媚,分明是矛头直指。就在众人惊讶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之际,被他训斥的柳禄竟然说话了。 “黄捕头这话说得我柳禄有点不明不白,你未曾调查就这样对我出言诽谤,你就不怕我家老爷治你个失察之罪?” 此话一出,黄捕头好似突然间有冷水灌顶一般,瞬间清醒。 凌浩然是否权欲滔天,终究是自己猜测,而柳禄所说的柳知府可是实打实的青州土皇帝。得罪一个随时可让自己人头落地的,去讨好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觉不是明智之举。 念及至此,便哈哈一笑,凑到柳禄近前压低声音道:“二爷,你还不知道我,刚才那一番话明显是说给这群乡巴佬听得,你怎么能当真呢!” 说着看了一下邱老板,没好气地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说清楚,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第二百章 反戈一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围观的众人瞧着黄捕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非但没有吃惊,反而露出来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有几位的眉宇之中甚至显露出了一脸的颜羡,毕竟这种可以讨好柳府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就在众人感叹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穷人依旧是穷人,官官依旧相互之时,这黄捕头竟然将脸一扭,看着柳禄嘿嘿一笑道:“我这么说,您是不是开心了一点?” 柳禄将眉毛皱在一起,歪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盯着黄捕头,语气如霜地说道:“黄捕头你这是何意?” 此言一出口,就是围观之人都能感觉到森森寒意,可黄捕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柳禄的心思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在摇头痴笑。 其实不然,并非黄捕头痴傻,只不过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僵局,原本想着得罪了柳府讨好凌浩然,可突然间想到若是自作多情,没有得到这位凌大公子的赏识,岂不是弄个鸡飞蛋打。 故此才会对邱老板态度急转,可话一出口,还未来得及听此人的陈述,便瞥到温子琦在一旁神色有些不悦,登时心中一惊。 凌浩然乃是虚无缥缈,可与这温子琦有着千丝万缕的秦可卿可是实打实的四品督察。 之前在画舫之时便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此事若是再处理不当,恐怕真的会影响到仕途。 心中一番比较,登时觉得柳禄最多是个管家,而这温子琦身后有秦可卿与凌浩然二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投靠温子琦的赢面更为大一些。所以才会语气又变,看似像戏弄柳禄一般。 就在其一直拖着笑声,拖延时间之际,周边爆发了一阵赞美之声,“没想到这位捕头大人,竟然这般刚正不阿,竟敢出言戏弄柳府的门人,真乃‘英雄豪杰’!” 本就心生怒气的柳禄,听闻这番言语,登时双眼微眯,上下打量一番黄捕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捕头大人好大的官威,竟敢连我也戏弄!” 黄捕头一听这话,登时后心直冒冷汗,他本意并不是此,可被人这么一说,完全变了一个味,可是事已至此,若是出言解释,反而显得自己趋炎附势。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无官无爵,有何说不得骂不得,撞了人理应赔礼道歉,这一点就是黄口小儿也懂得道理,为什么到了你这里,竟然变成这般摸样!” 说着双手一抱拳遥遥一拜,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朗朗乾坤,岂能容你这般蛮横无理之人!” “好!骂的好!”裴渊庭连忙上前拍了一下肩膀,神色激动地附和道:“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没想到你黄捕头竟然是这般不畏强权,敢于恶势力做斗争之人,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黄捕头此时听到这话心中是又喜又惊,喜得则是看裴渊庭的状态,若是日后遇到事情裴渊庭至少会站在自己这一面,惊得则是,裴渊庭如此大张旗鼓的帮助自己,势必会遭来柳禄的嫉恨。 可事情好像并不是如他猜测的那般,柳禄听完裴渊庭的话之后,神色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我才不会和你们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呢,你说是我撞,难道真就是我撞得吗?”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将视线又落到邱老板身上,脸色一板恶狠狠地说道:“我此时也不向你要什么赔偿了,你给我找个益春堂的郎中来就可以!” 黄捕头闻言一愣,瞧了瞧身旁的裴渊庭,一脸惊讶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让此人帮忙给他找郎中呢?” 裴渊庭长叹一口气,便将刚才自己所听到的复述了一遍,未待他话音落地,黄捕头瞧了瞧柳禄,神色惊讶地说道:“刚才此人说的话可有一句私自编排,夸大其词的地方?” 或许因为之前温子琦对其所说的话让他心有余悸,现在的柳禄只有一门心思赶紧从益春堂请个郎中回去才是大事。 至于冲撞,赔礼道歉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就连裴渊庭出言侮辱也是佯装没有听到。此时闻听黄捕头出言询问,连忙不加思索地回道:“句句属实!” 闻听此言,黄捕头哈哈一乐,抬手一拍胸脯,豪言道:“就这么一丁点事情,竟让你们相持这么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样吧” 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见其神色平淡,好似心情不错的样子,便接续说道:“此事就让我来调解吧!” 虽然事情发在自己身上,但是邱老板自知自己人微言轻,此时并没有做主的权利,闻听黄捕头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喜。 听此人刚才所说种种,虽然有点反复无常,但并不是一个昏庸之人,让他做主感觉还不至于太差。 念至此处,便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深施一礼:“有幸能得到大人调停,实乃小人之福,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黄捕头闻言略微点了点头,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邱老板退至一边静待吩咐便是。邱老板依言乖巧的杵立在一侧,黄捕头颇为满意地称赞了一句,“懂事!” 待话音落地之后,便扭头将视线落在柳禄身上,眸中带着一丝浅笑,好似在征求意见一般。 本就心急如焚的柳禄,略一拱手,淡淡道:“捕头大人,若能调停好此事,我柳禄当记此情。但是若你插科打诨,毫无建树的再耗费时间,便怪我柳某人翻脸不认人!”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但是让黄捕头竟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不已,如果此事办得够漂亮,非但没有得罪柳府,还能让这位柳府的管事欠下一个人情,这等一举多得的事情与天上掉馅饼无异。 便笑着回礼道:“柳兄无需这般,维护邻里和睦也乃是我们做捕快的本份,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承诺说欠我一个人情,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不过…” 说至这里,神色一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黄某人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就多谢柳管家的承诺了!” 这话一出口,柳禄当时傻了眼,自己何时承诺过,但眼下时间紧迫,也不便与其在再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就依你所说,如果此事你帮我调停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似乎就在等他说这番话,柳禄话语还未落地,黄捕头便大笑一声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抬手一指温子琦追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柳禄虽说年过半百,但聪明机警远非黄捕头相比,当他听到温子琦说是裴渊庭是同门兄弟之时,便知道温子琦应该就也是益春堂的郎中,所以才设计让邱老板赔偿其浪费的时间,无非是挖个坑,让温子琦与裴渊庭二人往里跳而已。 此时闻听黄捕头这么一问,便恰巧证实其心中所想乃是正确的,但是脸上却佯装出惊讶匪夷之色,摇头道:“不知道啊,他是谁?” 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的温子琦,看着柳禄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在戏耍黄捕头,登时心中一怒,便开口道:“老黄,他早知道我是谁!你还在这里卖个什么劲,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此言说的一点没错,当柳禄听到温子琦说他是裴渊庭的师弟之时,便已经猜到了其身份,之所以一直没有点破,是因为怕自己屈身相求,会遭了对方牵制,所以才装傻充愣。 此刻闻听被温子琦出言点破,登时脸色一僵,尴尬地笑着说道:“温兄弟真是慧眼如炬,我这点小伎俩,岂能瞒的过你呢!”说着双手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温先生,柳知府嘱咐小人前去贵堂请一名医,能在此遇到您也是缘分。” 既然已经被戳穿,再演戏依然没有必要,所以干脆客客气气的出言相请。此举虽然看似坦然,其实却暗藏心思。 此时围观人数之多,这般出言想请,温子琦便不好直言拒绝。如果断然拒绝,势必会落人口舌,一直秉承着悬壶济世的益春堂,原来只是喊喊口号而已。 这等险恶用心,当柳禄抱拳相请之时,温子琦便已猜到,此时待他话音落地,便扭头轻瞟了一下裴渊庭,小声地问道:“怎么办?” 直到此时,裴渊庭方才明白自己给人当了棋子,心中对柳府的恨意又增了许多,但为了不累计益春堂的名声,便扬声道:“老黄,这事你能瞎吹吗?我们两个就是学徒而已,哪里是什么名医!”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阵不屑之声,其实这话也没有说错,他与温子琦二人确实只是学徒,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二人乃是益春堂的人,至于是学徒还是师傅已没人在意。 眼看人声即成鼎沸之事,温子琦瞟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柳禄,上前一步,扬声道:“我二人虽然是门徒不假,但是自诩医术已经过关。” 说着狡黠一笑道:“这位柳二爷若是知道我二人是学徒依然愿意请我等前去,我自会跟随,但是若是有顾虑,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决定权在他手里!” 第二百零一章 落井下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原本志得意满的柳禄,霎时间怔在原地,双眸之中竟是惊恐。 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所遇种种只要柳知府想知道,一个时辰之内他便能从头到尾仔细的听一遍。 整个青州城谁不知道柳知府爱民如子,急人所急,他柳禄非但没有遵从家训,反而在外面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让人赔偿十两纹银,这如果被知道了,估计会被责罚到半个月下不来床。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之前曾有过一位年逾半百的老杂役,因老眼昏花失手打翻了茶盏,作为大管家的柳府出言呵斥了几句,便被柳知府一顿家法处置。 而今日自己非但欺压乡邻,甚至耽误了其正事,这如果让知晓自己并没有前往益春堂,而是路上随便拉了一个学徒去滥竽充数,恐怕不只责罚就能草草了事。 想至此节,心中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更是恨得牙根之痒,但此时若是连这个学徒都请不到,他这个管家恐怕也就干到头了。 一想到如若逞一时嘴快,所带来的后果,便将心中之火压了下去,满脸谄媚地说道:“温先生此话差矣,谁不知道益春堂悬壶济世造福乡邻,堂内各个都是神医在世,即使是学徒,也都是各个妙手回春!” 说着这里语气一顿,拿眼一扫众人,扬声问道:“诸位想必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围观之人一听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爆发了一阵阵的称赞声,更有甚者朗声道:“那是,那是!益春堂里的郎中一个个都是神医再世!” 听着众人交口不一的称赞,裴渊庭脸上浮现出一种得意,刚欲抬手压言,眼角余光瞟见温子琦脸上并未漏出喜悦,反而一脸凝重,登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自己未发现的陷阱? 念及至此,侧移一步,来到温子琦近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温子琦眉宇紧蹙,微微点了一下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水满必溢,登高必跌!” 这话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适度地传到裴渊庭的耳里,初闻不觉有何深意,但仔细一揣摩,登时脊冒汗粟。 人群虽然围得水泄不通,但裴渊庭觉得有刺骨的寒风吹来一般,让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这道理裴渊庭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围观的百姓已将他二人捧上天际,若是稍有差池那么所带来的嘲讽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 想至此节,抬眼瞥了一眼温子琦,见其正面含微笑,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心中登时一愣,小声问道:“怎么你有主意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治病救人的事情我们益春堂向来都是当仁不让,这你是知道的啊!”说着双眸微动,示意其向另外一边看去。 原本诧异其为何突然说起这种场面之话,见其神色有异,便顺着眼光瞧去,只见苏小木正站在人群的外围,此时正环抱双臂,笑而不语的望着众人。 裴渊谭瞬间明白温子琦为何会这般,虽然同为益春堂,但各地分堂暗中较量之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今日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他二人出言拒绝了柳禄的邀约,那么在苏小木眼里这必定会演化成见死不救。这种风声若是传将开来,所带来的影响恐怕是灭顶之灾。 医术高低虽然是衡量一个郎中的标尺,但医德却是不可或缺的基准。一个见死不救的益春堂,又有何资格去举荐门徒参加药王大赛呢。 “都是我的错!”裴渊庭回过头来,双眸凝视着温子琦,神情肃穆地说道:“若不是我多管闲事,也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未待此话落地,温子琦上前在其胸口捶了一拳,笑骂道:“我若不是知道你得为人,我也不会跟着你下马车了。这天寒地冻的待在车上多舒服!” 说着将头一转,视线落在柳禄身上,笑盈盈地回道:“既然柳二爷如此看得起我兄弟二人,那就让我这个师弟随你走一趟又何妨!” 听闻呢此言,站在其身边的裴渊庭一愣,连忙伸手将其拽回来,说道:“你瞎说什么啊,要去也是我去,我惹得事,当然我去趟这个雷,怎么能让你去呢!” 尚未等他说完,温子琦抬手冲着人群外的苏小妹一抱拳道:“苏师妹,今日恐怕只能让裴师兄带你去品味青州小吃了,我这边你也看到了盛情难却!” 事情的前后经过,苏小木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柳禄设局引诱这两人,她自然也是知道,暂且不说此去柳府所医治之人是否能够药到病除,单是柳禄在此耗费的时间就足以让病情加重。 如此这种情况下贸然答应,无疑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当她见温子琦抱拳向自己打招呼之时,神情不由一僵,显然此举出乎其意料。 “温师兄这话严重了!人命关天之事,当然是最为紧要,小妹即使是再贪恋美食,也绝不敢耽误师兄治病救人。” 这一番话即说的客气异常,而且又不失礼节。听得温子琦是微微一愣,以为其突然转性了,不过这种感觉就只有短短的一瞬。 他很快就确认自己刚才只是痴心妄想,因为苏小妹歪头一笑,那双玲珑剔透的双眸微微一动,便扬声道:“能有幸见到青州分堂门徒医术这等事情,即使是龙肝凤髓也可弃之不食!” 听闻此言地温子琦哈哈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柳禄,出言问道:“柳二爷,我可分带着我这个小师妹一同前去?” 柳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摇头道:“我是请你去治病救人的,又不是请你们去参观车马店,怎么还带起人来了呢?” 好似猜到柳禄会这般回答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转身向着苏小木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苏师妹,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已经听到,这位柳府的管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不用我再复述一遍了吧。” 刚说完话的柳禄一听这话,登时气得差点没喷血,合着此人并不想带人前去,刚才那一问,只不过是借他的口拒绝此女的要求而已。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推出来顶雷,柳禄气得火不打一处来,但是此时尚不是报仇的时机,便将火强压下去,一脸堆笑地说道:“温大夫,时辰也不早了,你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会延误了病情,要不我们赶紧上路可还?” 温子琦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这柳禄竟然将他再此耗费的时间安在自己头上,便也不客套,淡然一笑,摆摆手道:“柳爷这话说的真是高明,如此一来我就变成了蓄意拖延见死不救,真是厉害!” 原本围观之人并没有听出刚才柳禄所说那一番话其中的深意,此时被温子琦这么一戳破,登时鄙夷之声骤起,有人甚至喊道:“你要不要点脸,人家帮你解围,你非但不感激,还说这样的话!” 这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旁边的人制止住,“二柱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看热闹就看热闹,你说什么实话!”这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还是能听个**不离十,登时引发一阵哄笑。 咧着嘴正笑得开心的黄捕头,蓦然间觉得有眼神扫来,便转头看去,只见柳禄正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见黄捕头看来,柳禄冷哼一声,双手微微抬起,“捕头大人,今日之事承蒙你的照顾,我老柳感激不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我再登门拜谢。” 说罢也不理会黄捕头是何反应,扭身过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神色无异地说道:“温先生,柳禄笨嘴拙腮说话不过脑子,刚才之事是小的唐突,在这里向你赔不是!”说着深施一礼。 待礼毕之后,昂起头来浅眉一笑,道:“温先生,您看是何时启程呢?”态度恭敬,言语诚恳,与之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裴渊庭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温子琦,小声说道:“子琦,万事当心,这老贼憋着一肚子坏水,小心他趁机给你落井下石。” 虽说是小声,但是围观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几步之遥的柳禄,可让人诧异的是此人好似压根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悸一般,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 “老裴,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温子琦说着用眼神瞟了一下人群之外的苏小木,陇音嘱咐道:“吃饭之时,侧身相坐,切不可坐于正面,更不要直视其双眸!” 闻听此言的裴渊庭神色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复道:“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做!”说罢之后,回头看了看黄捕头,笑着说道:“黄捕头,眼下子琦决定去柳府了,你是另做他想,还是继续与我一道去如意楼蹭饭呢?” 第二百零二章 自取其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的黄捕头会心一笑,伸手弹了弹衣衫上的尘土,“什么叫蹭饭,这话说的多么不中听,我这是作陪!” 说着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貌似关心地叮嘱道:“子琦兄弟,你所去的乃是我青州父母官柳知府家里,一切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失了礼节。” 本欲起身和柳禄离去的温子琦,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黄捕头,笑着说道:“爱民如子的柳知府我岂敢逾越,好了你们也赶紧去吧,我这完事之后直接回堂里去了!”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温子说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禄,淡然一笑毫不客气地俯身钻进轿子之中。 随着柳禄的一声吆喝,绿呢小轿好似一阵风似的穿过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原本围的乌乌央央的一群人犹如潮水一般尽数散去。 见人俱已离去,裴渊庭迈步来到苏小木近前,双手抱拳,神色淡雅的微微一笑,“苏师妹,刚才我瞧见你的几位轿夫脚力貌似不弱,此去如意楼路途不算太近,我们要加快步伐了,你可有意见!” 苏小木闻言一怔,随即回眸望了一下自己的几位轿夫,笑着回道:“既然裴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自当让他们尽力。” 听闻此言,裴渊庭怔了怔,按理来说被人当场戳穿谎言,神色可能多少会有些异样,可苏小木给他的感觉,好像压根与其无关一般。 既然她有意闭口不提,裴渊庭也不好揪着不放,便抱拳一笑,“那好,那就幸苦苏师妹了。”说罢转身冲黄捕头一招手,奔着陶天的马车走去。 若说青州治安最好的地方,非平原街莫属,别说是宵小蟊贼,就是邻里之间面红耳赤都鲜有听闻。 常言道唇齿之间都会偶尔磕绊,何况隔着肚皮的人心呢?可就是这各怀心思的人却造就了青州有史以来最安全的街道,或许这一切与那一座威风凛凛的柳府密不可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呢绒小轿刚落在柳府门前之时,便听到院内传来一声叱责“眼睛长的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随着这一声责骂,从院内走出一气势汹汹的女子,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容,但也异常靓丽,伴随着脸上的温怒,一种泼辣之感让人眼前一亮。 看到此人,柳禄连忙迎了上去,恭敬一施礼,“玉姝小姐,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惹您生气了,待会我就去收拾他!”言辞柔和像哄骗小孩一般。 听闻此言的柳玉姝,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得铁青,没好气地回道:“这时你说的啊,待会我告诉你人你可千万别反悔!” 说着瞥了一眼台阶之下的呢绒小轿,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抬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不会是相好的吧!” 柳禄闻言一怔,刚欲开口解释,便看到这位大小姐竟然跳下台阶伸手去掀轿帘子。一直跻身坐于轿内的温子琦,听闻外面这番对话,不由暗自摇头。 虽然自己并未见过所谓的大家闺秀,可感觉也应该不是这般摸样才对,心中正是诧异之际,眼前一亮,帘子已被人掀起。 柳玉姝眉头紧簇,瞥了一眼轿中之人,神情颇为讶异,“你是谁?” 候在一旁的柳禄,闻言一惊,忧恐温子琦嘴快将自己是门徒之事说将开来,连忙上前回禀道:“大小姐,这位是老爷让我去益春堂请来的温大夫!” “温大夫?”柳玉珠伸手轻抚垂于耳鬓的秀发,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呢喃道:“为和觉得你这般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呢!”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此刻坐在轿子之中的温子琦看着柳玉姝也是一愣。但是随即佯装惊恐地反问道:“你又是谁?” 一头冷汗的柳禄闻听此言,瞬间将心提到嗓子眼,连忙制止道:“这是知府家的千金,温先生万不可莽撞!” 说话间温子琦从轿中走出,迈步来到石阶上,冲着柳玉姝抱拳施礼道:“柳小姐!” 按理说柳玉姝生为名门之后,自然礼数是有的,可是对于温子琦的问候好似压根没有听见一般,双眉紧皱,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温子琦见其攒眉苦思的样子,心中何尝不是七上八下,虽然当日在百花宫山门下匆匆一面,但留在他心中的印象却是颇深,尤其是当听到他叫凌坤子为师母之时这位柳家大小姐的反应,至今乃是记忆犹新。 或许当时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并没有给她留下印象深刻的印象,思索良久之后,这位柳家大小姐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便犹疑不决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进去。 看她好像并没有想起过往的事情,温子琦暗吁一口气,便微笑地点了点头,以示作别。 如释重负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站在身边一直等候的柳禄此时早已是衣衫尽湿,若不是此时已至深秋,身上的衣衫并非一件单衫,恐怕此时已被人发现其做贼心虚。 好似逃走一般,柳禄大步流星的迈步走向院内,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催促道:“温先生,请随我来!” 本以为尽显奢华的柳府,却让温子琦大为惊讶,只见入门口并没有高大的影屏风,而是曲折游廊,脚下是石子砌成的甬道相连,不远处则是一排厢房,一正两副。 绕过这一排厢房,穿过圆形的角门,便来到后院,虽然已时至深秋,但闻的院中却是异香扑鼻,牵藤引蔓甚是葱翠。 在往里走,渐向北边地势越是平坦,温子琦正在惊讶之际,耳边闻听柳禄一声:“温先生,我们到了!” “到了?”温子琦一瞥眼前的这座角楼,出言询问道:“病人就在其中?” 柳禄双手一抱拳,好似讨饶一般,柔声道:“温先生,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柳某拜托了。” 说话间只见眼前的角楼门分左右,从中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笑着说道:“这位便是益春堂的大夫?” 这话明显是在询问柳禄,可其那一双看似浑浊不堪的双目,竟然一刻都未离开温子琦的面庞。 “正是,”柳禄不假思索地说到,生怕有一丝的迟疑,会迎来猜忌。 “哦?”白发老者单手捻须,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笑着说道:“这位先生面相如此年轻,想不到竟然已成名医,真让柳福我佩服不已!”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在恭维,可是若仔细琢磨一番,便发现其实此人并不相信柳禄刚才所言。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是和意思,便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这位想必就是柳府的大管家了?”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柳禄,神色不悦地继续道:“这话说的果然有水平,分明是在怀疑我乃是欺世盗名之人!” 听闻此言,柳禄神色一滞,嘴角微微颤抖几许,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柳福,见其好像并没有生气,便小声说道:“温先生,还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此人乃是我柳府的大管事,府内一切事宜他都可以做主!” “哦,是吗?”温子琦佯装一惊,随即笑着说道:“就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对吧!” 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柳福在此四十余年,说是柳知府最为相信之人一点也不夸张,所以虽然同是管家,但柳禄见其自觉矮了半分,说话办事多以下属自持。 或许是因为刚才温子琦所说之话之中其心窝,只见柳福微微一摆手,佯装惊恐道:“温先生此言差异,我就是一个管家,怎敢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您这是在折煞老朽!” 见其受用无穷的神色,温子琦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微施一礼,态度恭敬地说道:“这是那里话,我一黄口小儿,岂敢在您面前用您字,您这才是折煞小辈!” 说着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语气一顿,佯装叹息道:“就不知府上是何人身患重疾?竟劳动您老人家亲自相迎,难道是?” 话说到这里,温子琦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像柳福这种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和意思,便微微一摆手,“温先生可不敢瞎说,我家老爷身体健康的很,并不是他老人家!”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若不是柳南天那又是何人,心中虽然有诸多不解,但脸上却佯装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一口气道:“不是柳老爷就好!” “小兄弟,”柳福眉睫一挑,一脸狡黠之色地问道,“你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把握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好似猜道柳福会有次一问,温子琦想都没想,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把握,我只是不愿意听到柳知府他老人家生病而已,听闻不是他我那是开心。” “开心?”一直待在一旁的柳禄连忙问道:“我柳府有人生病,你竟然开心?俗话说的好,医者父母心,你这样是不是有违医德?” 此话一出,温子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好似孩子一般,“柳管家,我发现你这是自取其辱!” 第二百零三章 狼狈为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柳禄怔在原地,双眸之中俱是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取其辱!”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脸色突变,“温先生,您…您!” 站与一旁的柳福不夸装也是久经事故,焉能看不出这其中有猫腻。 便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柳禄,你可有何事瞒着我!”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让柳禄额头登时沁出黄豆大汗滴,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没…没有啊!”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在旁边轻切一声“你问他,他岂会如实回禀!” “咦?”柳福神色平静,好似柳禄之事无关痛痒,反而对温子琦所说之话颇感兴趣! “你知道?” 温子琦回头瞧了一眼柳禄,见其双手低垂,眉宇之间竟是愤恨,若仔细听竟有咬牙之声传来。 “当然知道了!就是这位柳管家让我撒谎的,我又怎能不知?” “说谎?”柳福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轻描淡选地问道:“柳禄让你冒充名医?”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柳禄,就算是温子琦也怔了一怔,大感讶异地问道:“柳管家从何而知?难道…”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在柳禄身上,疑惑地说道:“难道是此人一直说慌?” 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柳福缓缓地摇了摇头,抬手一指柳禄。 笑着对温子琦说道:“我二人相识已有三十余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 说着单手一捻须,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带你进来之时,我便知道其中有问题,稍微一想便知他此事应该是事出无奈!” 说罢之后一拍温子琦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柳禄是做什么的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柳禄,见其穿着干净整洁,又回想之前处事风格又颇为严谨,便大致猜测应该是采办之类的管事。 但此事只是自己心中所想,并不愿意对柳福如实相告,便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恕我眼拙!” 柳福转过头来,浑浊的瞳孔犹如深井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采办管事!”这话音调极其平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一般。 见其果然如此,温子琦心中微微一笑,但是脸上却佯装一脸的惊讶,“哇,原来是自己人啊!” 柳福既然能胜任管家一职,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听闻温子琦这番调侃,脸上微微一笑,甚至打趣道:“那是自然,要不是自己人怎能胜任此职!” “是啊!看来是我鲁莽了,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一副懊悔不已地说道:“没有知己知彼,哎!”说着咂了咂舌,轻叹一口气。 看他这副神情,柳福嘴角微微上扬,狡黠一笑:“温先生,你刚刚是想说,你并不是名医,而是此人花钱让你乔装的对吗?”说着抬手指了指立于一旁的柳禄。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呆呆地将视线转过去,看着柳禄惨白的脸,摇头道:“他没给我钱啊,他就说我是名医,让我来贵府瞧病!” 似乎温子琦所说之话让其大感惊讶,柳福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温子琦,诧异地说道:“没给钱?你就跟过来了!你难道是傻子吗?” 听闻此言,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烈,“柳管家,你怕是对贵府的威名有误解!” 这话乍一听好似在恭维柳府,可是若细细咀嚼,便能从中听出一丝的异意。 柳福自然也听出这话的其他意思,但是好像并不在意一般,只是唇角一抖,欲待出言讥讽一二,想了想便将已到舌尖之话咽了回去。 但是细细一想,又不能任由其这般侮辱,便神色一变,“常言道十里路上有谣言,你若想了解柳府,绝不能从他人道听途说!”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些许,原本想出言激怒,可让他想不到的是眼前之人竟然好像不为所动。 心中虽然诧异,但嘴上却一刻也没有迟疑,“那是那是,柳管家说的没错!”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到静立一旁的柳禄身上,见他抬头回视,立即抛过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柳管家,你看看这位管事,谈吐优雅,处事稳重!一点也不像你,开口就是十两银子!” 他这边话音还未落地,柳禄连忙截断辩解道:“温先生,你不要在大管家面前瞎说好不好,我那里开口就要十两银子了!” 柳福何等人,看了柳禄那着急忙慌的神情便知道,温子琦所说并非虚言。便缓缓抬了抬手,示意柳禄不要再继续说了,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笑着说道。 “采办一职务,自然万事以银两来衡量,这一点我觉得无可厚非!温先生为何如此的说呢?” 说着语气一顿,用手弹了弹本就干净异常的长衫,继续道:“退一步来讲,十辆银子让你冒充一个名医,这事应该是你赚了才对!”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是给我啊,是因为有人耽误了其去益春堂的路,他让人家赔偿十两!” “啊?”柳福听了此言,神色一愣,瞧了瞧脸上变颜变色的柳禄,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斥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即使是耽误了一点时间,也不可以行此等事情呀!” 说罢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笑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是说你就是耽误了他行程之人,所以他干脆让你来充当名医?” 温子琦眉宇微挑,心中暗忖,一句不轻不重的斥责,便将此事掩盖了过去!既然柳福有意维护,自己就是说破天恐怕也不能将此人如何。既然二人狼狈为奸,那么在外面欺压相邻之事自然不能把柳禄如何。唯有牵扯到病人或许有所奇效。 念及至此,便怆然一笑,“我与我的师兄正巧路过,看不惯这位管家的行事。所以出言调停了一下,谁能想到柳禄竟然认定我乃是名医就将我拖拽到这里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柳府闻听于此,神色登时大变,一脸惊恐地说道:“原来是位行侠仗义的侠士,柳某真是意外,那不知温兄弟究竟是从事何事?” 一直垂首不言的柳禄,闻听于此连忙抢着回答道:“他其实是益春堂的学徒!与姚姑爷的那个小杂种是师兄弟!” “姚姑爷?”柳福怔了一怔,随即双手一排,笑着说道:“那你没有请错啊,他就是名医啊,据我所知那个小杂种现在是门徒!”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眸闪精光地说道:“既然是师兄弟,那么你也应该是门徒才对吧!” 温子琦愣了一愣,但此事并不是什么机密,稍作打听便能知道个一清二楚,所以也没有撒谎的打算,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也是三门徒之一!” 好像猜到了温子琦会这般回答一般,柳福眼角带笑,冲着柳禄伸出拇指赞赏道:“你这是什么运气,原本随意拉着一个路人,竟然是门徒!” 听闻此言的柳禄,连忙摆手说道:“大管家,我可不是随意拉的,我是设计让他不得不来,不然你也看到了,就依温先生的品行是那种愿意受人差遣的人吗?” 被他这么一说,柳福更是笑的好似发现了一个宝贝一般,连连称秒,甚至双手激动的一指揉搓个不停。 一直低头垂手的柳禄,闻听到此岂能不明白柳福在出言维护自己。便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一副吃瘪的温子琦浅浅一笑,神色颇为得意地说道:“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温子琦顿觉好笑,便连忙叹息道:“你们不想救人性命,我还有什么话说!” 这话音还未落地,柳福连忙出言呵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想救人性命!” 声音好似故意挑高一般,震的站与一旁的温子琦耳朵嗡嗡作响。说罢还扭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厢房。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他刚才故作姿态,便大概猜到身后的厢房所居之人,因该就是此行的目的。 事情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这边话音刚刚落地,身后的厢房响起了一声:“柳管家,是大夫来了吗?” 好似猜到屋内人会有这番问话一般,柳福清了清嗓子,扬声回道:“杨少侠,是的大夫已经来了,不过您的在稍微等上一会儿!” 这边话音落地没多久,厢房内便又传出来一声“哦,人已经来了啊,好的那多谢柳管家了!” 这话乍一听像是客客气气,可若仔细一揣摩,便发现其中好像又一丝丝的埋冤。 柳福焉能听不出此意,便淡然一笑,朗声回道:“杨公子你就放心好了,给你请了益春堂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过你也知道,最近不是很太平,我们对其搜查一番,若发现无异自然让他进去帮你一瞧!” 这话明显只说了一般,温子琦一听便知道还有后话,若发现无异方可进去,如果有异呢,显然是另做他论了。 想至此节的并非只有他一个,显然屋内之人也听出来了,只听他惊讶地回道:“他一个大夫,能有什么,你就放他进来就好了。” 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柳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冲着温子琦一招手,笑着说道:“温先生,劳您大驾,帮忙进去一观可好?” 第二百零四章 班门弄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也不客套,抬脚便向厢房内走去。 虽然刚才房内之人只说寥寥几句话,可是让其听的颇为惊讶。并不是因为其卑微的语气,而是此人说话的声调让其听的似曾耳熟。 按理说大夫问诊之际,应该有一位值得信赖的家属陪伴左右,询问一些相关的事宜。 可柳福、柳禄二人好似并没有想要上前去陪同,仍旧站在原地等候,柳福更是双臂环抱,好像要看戏一般。 如此怪异岂能不让人惊讶,就在温子琦讶异之间,人已至门前,抬手轻叩“梆、梆、梆”! 或许是巧合也有可能是屋内之人早已等候多时,温子琦手都没有垂下,屋内便传来一声焦急的“请进!” 随着“吱呀”一声雕花锦纱的木门被徐徐推开,温子琦步履轻盈地走了进去, 看似普通寻常的一间厢房竟然是内有乾坤,只见厢房正中放着一张海南黄花梨大案,案上放着着各种名人字帖,并配着一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靠近窗户边放着斗大的一个花瓶,其内插着满满的菊花,顺势看见东面墙上当中挂着一副北国风光图。笔锋苍劲,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暗红色的书柜,上面摆放着满满地典籍。 暖暖的阳光从西面雕花木窗照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 若不是放置在北墙之下床帷,此时有声音传来!温子琦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先生?” 温子琦闻言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正裹着被子蜷伏在床上。 “杨公子!”温子琦眉睫一跳,嘴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好在身处背光,床上之人并不能瞧得清楚。 犹恐自己神色太过于明显,温子琦连忙低下头,佯装整理衣衫,“杨公子身体有何不适?” 或许对于眼前这个温先生知道自己的姓名有点诧异,杨宏眸中尽是疑惑,“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姓杨的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连忙怔住,难道是自己刚刚失言,随即灵光一显,笑着回道:“刚才门口柳管家和我嘱咐的啊,有何不妥之处吗?” “柳管家?”杨宏一脸疑惑地凝视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浅浅一笑道:“没什么,是我多虑了!” 说罢语气一顿,双手微微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先生,杨某先行谢过了!”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温子琦也不多言,将嘴角微微一抿迈步来到床前,伸手抽出一个圆凳来端坐于床前。 屁股尚未坐稳耳边就传来一句“先生,你看我这是所患何疾病!”或许觉得此话问的有点唐突,未待话音落地,杨宏便又自嘲一声道:“让先生见笑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愣,这个看似凶神恶煞的杨宏,此时竟然如此的担惊受怕。 但一想起此人的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登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杨公子,这个看病并不是一看便知,这望闻问切少一样都不能够下定论。” 说着挽起衣袖伸手欲搭脉,可是杨宏好似特别抗拒一般,良久之后才缓缓地伸出右臂。 原本以为杨宏是不相信自己,所以才有所顾忌,可当他看到裸露的小臂,一切疑虑都迎刃而解。只见杨宏从虎口开始直至肘部,一条活灵活现的龙伏于手臂之上。 温子琦将手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良久之后长吁一口气,笑着打趣道:“公子这个纹身属实有点吓到我了。”说着将手轻轻的搭于脉门之处。 本以为此纹身会引来一场不必要的追问,可结果竟是这么一句调侃,杨宏愣了一愣,笑着说道:“先生好生风趣,难道不觉得此举有违律法。”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随口这么一说,但若仔细咀嚼一下,便能听出其中的试探之意,温子琦何等聪明,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知他想要问什么。 只不过碍于此时正全心在把脉,所以没说什么,待几息之后,温子琦收回右手,笑着说道:“公子严重了,不就是个纹身吗,怎么就扯到律法了,”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神情肃穆地问道:“公子近日可曾受了风寒?” 原本以为杨宏可能会有所隐瞒,毕竟行宫之事是不能够摆道台面之上,可让温子琦惊讶地是,杨宏竟然义正言辞地回复道:“先生真是神医在世,只是这轻轻一搭,便知道我受了分寒!” 说着眸中突闪精光,恶狠狠地说道:“没错,确实是,被贼人所害,在水里待了数个时辰!” 听闻此言,温子琦佯装一愣,连忙追问道:“这个时节,公子还是小心微妙,若是一不小心,可不是受了风寒这么简单了。”说罢也没理会杨宏是何反应,便欲起身要离去。 “先生这是要去那里?”杨宏剑眉一扬,本就苍白的脸上突增几分煞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是要去报官?” 听闻此言,正要转身的温子琦蓦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稳稳地落在杨宏的身上,“杨公子这话是何意思,我为什么要报官?”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杨宏嘴角一撇,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处,语气森森地说道:“难道不是准备报官缉拿我这个目无法纪的人?” 这一句来的甚是突兀,让温子琦闻之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公子多虑了,您身上究竟纹了何须与我无关,我只是尽心尽力做我的本份就可以了!” 听闻此言,杨宏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幽森,“尽心尽力?先生怕是欺我不懂岐黄之术把,你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号脉就算尽心尽力?” 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只见他说到这里竟然好似力竭一般,直喘粗气。 “杨公子,你误会我了!”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上气不接下气的杨宏,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根本不是什么名医,我能做的也就是把把脉,问问情况,其他一概不会啊!” 闻听于此,杨宏眉宇微蹙,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他倒是听出其中未明之意,心中隐隐有些不快,长叹一口气问道:“是他们让你骗我的!”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屋外。 温子琦自然知道,杨宏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但是若一口答应了下来,反而让人会心中起疑,便稍微迟疑了一下,定道:“什么骗你?”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明白,但只是这个迟疑的神色,杨宏便已明白了大半,便目光一沉,没有说话。 他心里很清楚,柳南天宝刀相赠,助其行宫夺宝,非但宝物没有取到,就连一双匕首都被人抢了去。此事柳南天虽然嘴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杨贤侄幸苦了!” 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其心中的地位恐怕早已荡然无存,之所以让其留在这里是怕自己出去走漏风声。 念及至此,不由悲从中来,眼圈儿不由的一热,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虽说没有泪洒前襟,但眸中已是水汽濛濛。 杨宏叹了口气,竟好似在开导温子琦一般的说道:“先生无需这般,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用害怕” 说着用手一撑,缓缓地坐了起来,抬眼瞧了瞧屋外,笑着说道:“寄人篱下哪有那般容易,若不是有所依仗,与狗有何差别!” 这话好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可让温子琦一听登时觉得此人应该知道一些柳南天的秘密,便走过近期出言安慰道:“杨公子这话说的也未免太悲观了一点般。”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扫了一扫杨宏的神情,见其并没有什么反常之态,便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杨公子与柳老爷是何关系,但是柳老爷愿意请名医来问诊,不正是可以说明你在其心中的位置吗?” 听闻此言,杨宏怆然一笑,“名医?那你是名医吗?” 犹恐其起疑,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小学徒,当然不是名医了!”说着笑了笑打趣道:“不过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名医的。” 杨宏瞥了瞥温子琦,伸手端起放于床头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唇边小小地抿了一下道:“你是他们花钱请来的对不对!” 话术有云,三分真七分假!温子琦深偕此道,便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能算是请,我这只能算是撞上而已!” “哦?”杨宏歪着头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让人顿觉心头发寒,“你这话是真的!” “真的?”温子琦喃喃重复一遍,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这话是真的呢?” 似乎料到他会有次一问,杨宏眸中掠过一抹精光,笑着说道:“因为你的眼神不会出卖你,就好比刚刚你说这话的时候,你的眼神肯定!” 论起察言观色的本领,温子琦自认鲜有几人能与之匹敌,想不到这个杨宏竟然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心中登时一乐。但是脸上却是佯装惊慌失措地问道:“杨公子你是神人吗?” 第二百零五章 大巧若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到温子琦如此夸装的赞扬,杨宏即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凄凉。 此刻杨宏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一样,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好似在辨别刚才之言有几分真假。 良久之后,只见他收回目光,咧嘴一笑道:“这位小哥,夸人哪有你这般夸的,什么叫神人!我只不过是见的人多了而已!”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显然杨宏刚才的审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便凑上前去,谄媚一笑道:“杨公子,那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没有说慌的,教教我呗!”说着甚至抬手帮忙添了一杯茶。 自古以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温子琦又这般的懂礼数。 杨宏便故作深沉地笑了笑,顺手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其实很简单!我看的是人心。” “啊?”温子琦佯装惊讶地张大嘴巴,表情甚是夸张地询问道:“这人心还能看出来?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拿捏了一下奉承道:“公子有着一招便可吃穿不愁了!” 闻听这种低等的马屁,杨宏愣了一愣,随机抬指连点道:“你啊,就这点志向,吃穿!” 说话间嘴角微微一翘,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道:“你刚说你是撞上了外出求医的柳管家,所以才被临是拖过来充当名医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本以为温子琦会立刻点头答应,可让杨宏惊讶的是,此人竟然攒眉苦思良久之后才缓缓地说道:“虽然多少有点出入,但是大致意思差不多。” 正欲断茶浅饮的杨宏,闻听于此,神情登时一滞,“有出入?” 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连忙回复道:“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有人撞上了,我看不惯所以…” 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温子琦之所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是因为他想听一听杨宏会如何定型他此举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杨宏连忙顺着他的话头接着说道:“所以你出言多管闲事,才被他要挟!” 温子琦笑了笑,眸中俱是失落,一副惋惜的样子地说道:“现在好后悔,当初不该管这闲事,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他拽来充当什么名医,” 说话间语气一顿,用眼角瞟了一眼杨宏,只见其一脸怒容,便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说这名医也是可以乔装打扮的码,这不是害人性命吗?” 此话果然直中杨宏要害,只见他未待话音落地便冷哼一声道:“这个老杂毛,这是想我死啊!” 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附和道:“这哪里是要你的命,这分明是要我的!” 早已火冒三丈的杨宏,闻听于此神色一僵,随即叹息一声道:“你也是倒霉,竟然被他们给算计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此人果然是个心机颇盛之人,这转眼间就将自己与他绑在一起。 “岂止是算计,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想要治病救人我又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将来他们又会给我按个庸医误人性命的帽子。” 说至这里抬眼瞧了一下杨宏,见他脸色瞬间突变,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我才如此年纪,就给我扣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 我以后还怎么活!”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的杨宏确实心窝一震,只见其咽了一口唾液,惊恐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治了?” 看他神情紧张一脸惨白的样子,温子琦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但是闻听他这么询问便连忙正色地摆了摆手,“杨公子多想了,你其实并无大碍!” 此话确实不假,在刺骨的湖水中泡了半夜,又被温子琦设计一丝不挂的跑了半夜,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风寒实属不假,只不过是较为严重罢了。 杨宏愣了一愣,看其一脸凝重的样子,便知刚才温子琦所说之话他并不信。 可是令人大感意外的则是,其面容霎时间便归为平淡,仿佛刚才温子琦所说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波澜。 那种安然和冷静,差一点要让温子琦以为以为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温子琦很快就确认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起效,而且是奇效! 因为杨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中俱是感激,甚至双唇微动,用近乎无声的语气说道:“谢谢!” 声音虽然不大,但二人近在咫尺,温子琦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心中登时窃喜,但脸上却佯装一怔,随即笑着说道:“杨公子这是为何,我只是照实说话而已!” 杨宏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清楚,而且我也和你实话实话,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所谓的名医!” “这是为何?”温子琦连忙追问道:“难道我长得不像名医?”说话间自我感觉良好伸手抚了一把脸颊。 杨宏浅浅一笑,淡淡地解释道:“此事其实从我刚才询问开始,我便有了怀疑!”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门外,小声说道:“这位柳福,之所以能做大管家并非能力有多出众,而是他能够洞察柳南天的心思!” 闻听此言,温子琦眉睫一挑,佯装很在意地询问道:“此话怎讲?”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问的太过于着急,杨宏愣了一愣,深深地凝视着温子琦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柳南天吗?”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温子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而已!” 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杨宏岂能猜测不出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是真是假,便幽幽叹息,口中慢道:“你既非名医,也非学徒,而是另有身份。” 初闻此言,温子琦全身一震,脸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地跳起了几下,放于身边的双手若不是刻意控制,此刻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 正志得意满的杨宏,并未发现坐于对面的温子琦此时已是目光如同利刃,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你……你说什么?” “不用害怕!”杨宏摆了摆手,一副意料之中地说道:“你就是一个街边的小混子,妄图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想到却遇到了黑吃黑柳府管家!” “这…”温子琦呆呆地将视线转过去,稳稳看着杨宏,表情甚是夸张,“杨公子您到底是谁?” 似乎对温子琦提出这样的问题,杨宏并不感到丝毫意外,只见其淡然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圆梦!” 此话咋一听便让人无比开心,若仔细想想便会发现其中暗藏玄机。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此时若出言点破其用心,便失去了太多趣味,便佯装无知地问道:“圆梦?圆什么梦?” 好像对于温子琦说这样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只见杨宏淡然一笑,抬手轻指,“你小子还够谨慎的!都这样了你还不说实话!” 说着抬手指了指外面,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两敢私下里坐这种李代桃僵之事吗?” “这?”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惊讶地问道:我怎么越听越越糊涂了!”说着双手一抱拳,略略一施礼,“还劳烦杨公子帮我释疑!” 看其神态恭敬,杨宏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一声道:“你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柳福其他本领没有,唯有揣测柳南天心思这一条已练至极致此事!” 闻听此言,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点头道:“记得,这难道和…” 话只说了一半,温子琦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食指向上微微指了指! 让他大为感到惊讶的是,杨宏看了看他竖起的食指,神情大为赞赏,点头道:“没错,就是他示意的!” 此言一出,温子琦大感诧异,虽然不知道杨宏与柳南天是何关系,但是让其帮忙行宫取宝,便可看出二人应该交情不浅才对。 可此时从杨宏的言谈中可以知道,他似乎对柳南天并不是死心塌地, 念及至此,便灵机一动笑着说道:“杨公子,恕我唐突,不知杨公子可是柳知府的何人?” 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会有此一问,杨宏怔了怔,随即眸中似有泪光闪动,长叹一口气道:“家父曾与柳知府乃是世交,二家曾有过婚约!只不过…!” 话说一半只见他刻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见其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便继续说道:“无奈家父为人正直,官运不济,竟然一年不如一年,所以两家差距越来越大!”说着动情之处眼眶竟然一红,几欲要掉出泪来。 听至此节,温子琦适当地长叹一口气,摇头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当年二人约定之时,差距并不是很大,对彼此也是个照应,可如今柳知府官运亨通,按你说的你家道没落,遭此待遇也是无可厚非!” 第二百零六章 引狼入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突然咳嗽起来,开始只是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好似刻意装出来的一般。 越到后来越咳越厉害,咳到满额青筋暴出,甚至额头都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温子琦虽然说见多识广,但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咳法,顿时心中一松,忙过来为他拍背。 好半天,杨宏才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将捂在嘴上的手帕轻轻移开,只见一团醒目的血渍赫然其上。 温子琦因正好站在面前,便看了个正着,心头一阵黯然,便压低声音问道:“旧疾?” 许是觉得温子琦的话语中夹杂着关心,杨宏愣了一愣。 “不是,”杨宏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朝温子琦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有点咳嗽!” 温子琦暗叹一口气,虽然对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徒,可实际上他的医术早已炉火纯青,放眼整个周国恐怕难有人与其项背。 从刚才的气息以及咳出的血丝,便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杨宏是否生病。 便向他微微一笑,“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虽不是名医,但也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你这…”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便抬手示意其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见他并不想在此事上多说一二,温子琦也知趣的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心中有一些微微的异样。 正在感触之际,耳听到杨宏扬言道:“这位小兄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其抱怨不如我们放手一搏!” 这话虽然是用其沙哑的嗓子说出来的,但是让人一听,浑身好似打了气一般,“怎么放手一搏!” 杨宏眉睫一跳,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精光,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我联手!” 温子琦闻言一怔,将视线稳稳落在杨宏的身上,温言细语地问道:“你我联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对于温子琦这副样子,杨宏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便抬手示意温子琦坐下细说。 温子琦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仍然有些不明白,但出于礼貌便依言复坐于凳子之上。 见其并没有出言拒绝,杨宏心头一动,趁机道:“你乔装打扮成名医,不就是为了点银子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下,随即浅浅地说道:“您继续说!” 见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否认,杨宏心中暗喜,那双深邃如潭的双眸上突闪一道精光,“你是为财,我是为名我,二人可以各取所需!” 温子琦目光闪动,有些猜不准这个杨宏到底想要干什么人,于是便微微一抿嘴,“杨公子,你我初次见面,就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 闻听于此,杨宏有些许意外,本以为温子琦会满口答应,却听到这样的回答,便脸色一板,“哎,小兄弟,你这有点不爽快了!” 说着抬眼瞟了一眼下屋外,压低声音道:“你在顾虑什么?” “我奇怪的是这个,”温子琦的目光中充满了狐疑,“你我初次见面,你为何要这么费力地游说我与你一起对柳府不利呢?难道就是因为你发现我并非名医而要报复?” “当然不仅仅如此,”杨宏脸色一僵,双颊肌肉微微颤抖几许,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目光极为柔和,“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信赖!” 温子琦听闻此言,不客气的哧之以鼻,“天下可没有这般好事,我与他人合伙欺骗与你,你非但不痛恨,还虚言拉拢!” 此言一出,杨宏脸色瞬间突变,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世间哪有人会如此的豁达。 “原来是这样!”杨宏稍稍闭了闭眼睛,脸上像带上了一副面具般毫无表情,“我当然恨,只不过我恨的并不是你而已,而是将你推出来的柳南天!” 温子琦全身一震,双眉似乎不受控制般皱在一起,“就凭他嫌贫爱富,看不起你?你恨到引狼入室?” 似乎并没有料到温子琦会这般说,杨宏愣了半天,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难道不够吗?” 温子琦深深地看了杨宏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杨公子,我无法相信你!说白了我现在从这里走出去,柳管家自然会给我一笔诊银,我又何必和你冒险呢?” 听闻此言,杨宏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温子琦所说句句在理,丝毫没有让他可乘之机,只不过,如果让此人就这么离去,他便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念及至此,便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兄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在绕弯子了,你若愿意帮我,此物便是你的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盒巴掌大的小锦盒递了过来。 温子琦稍稍有些怔住,良久之后,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是何物?” “药丸!”杨宏看了手中的锦盒,语调中带着一种难掩的不舍,“此物极其珍贵,我也只有这一颗,若你答应帮我,此物便是你的了!” 温子琦露出一个浅到无法察觉的微笑,低声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此物你又说的如此的贵重,恐怕你所谋之事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完成的吧!” 听完这没有一言回绝之话,杨宏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看来你是想听罢我要做的事之后,再决定是否与我联手了!” 温子琦并不否认,甚至双肩微微一耸,坦然道:“我可做可不做,完全取决于你所说之事难易程度,毕竟我都不知道这药丸是干什么的。” 杨宏抿了抿嘴,眸中犹豫不决,“此物极其稀有,是那柳南天心爱之物,据说可以白骨生肉,包治百病!” 若要是寻常百姓听到,白骨生肉包治百病这番言论,马上便会觉得此物价值不菲,可温子琦医术精湛,焉能不明白这两句意味着什么! 杨宏将递出去的手缓缓收回,用指尖轻轻在锦盒上面划过,面无表情地说道:“此物珍稀程度远非你的想象!我劝你最好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正在攒眉苦思的温子琦,缓缓地将视线落在锦盒之上,冷静地说道:“无论它有多珍贵,我也要有福消受才可以,我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格局,但是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此话刚一落地,便迎来了杨宏的一顿赞赏,“好一个怀璧其罪,这等自知之明属实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你放心,知晓此物在你身上的也只有我一人,我定会守口如瓶的,若我不说是没有人知道的。 看其信誓旦旦的样子,温子琦眉睫一跳,毫不客气的回道:“据我所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心更是难测,今日你有求于我,将此物当作筹码,他日我对你无用了你定会设法讨回。” 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杨宏,语气森森地继续道:“至于你说的守口如瓶,我更加不会相信了,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是不会瞎说八道的!” 闻听于此,杨宏怔了一怔,随即昂起头来直视直视着温子琦地双眸,良久之后哈哈一笑道:“够恨,我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说着便将锦盒塞到温子琦手中,脸色一凛,继续道:“万事无物都有价,你先听我说一下计划,再做决定也不迟!”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之物随手一放,不动神色地说道:“你说来听听!” 见其并没有顺手塞在怀里,杨宏非但没有吃惊,反而缓缓点了点头,“好,是个人物,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给你说点可以杀头的事情!” 说着抬手一指锦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我刚才说此物具有白骨生肉的功效并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却又此功效,此物乃长生不老之药!” 温子琦眉睫一挑,轻蔑一笑道:“杨公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如果真是此药,你会这般轻易拿出?恐怕...”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冷冷地盯着杨宏。 如果没有记错,那一晚杨宏被他逼下水塘之际,身上除了一件贴身短裤并无其他,后来又被他设计引来护卫,当是他最为担心的是那一对匕首,而不是这个药丸。 如果当时这个药丸在身上,那么应该现在在自己手里才对,既然当时此物不在身上,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后来去祝家庄所获。 据陶天回忆此人当时并没有打算会青州的念头,而是指向很明确的要去祝家庄,看来此药十有**就是出自祝家庄。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微一撇,摇头叹息道:“恐怕此物来路不明,或者有什么副作用吧!” 杨宏也是机敏之人,自然知道他此话是和意思,便坦然一笑道:“兄弟你多虑了,此物来历虽然不能对你细说,但是你放心,绝不是偷来抢来的,至于有没有副作用,我也不知晓,”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突变道:“不过这等神药,想必多少有点副作用!” 似乎早已料到如此,温子琦并没有惊讶,淡淡一笑道:“果然如此,请继续!” 见其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大惊失色,杨宏怔了一怔,随即笑着说道:“你一点也不惊讶?此等逆天之物为何在你一点也不动心?” “动心?”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眸中闪出微微精光,“我估计你所说的副作用,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头疼脑热吧!要不然你也不会随手就这么拿出来。” 第二百零七章 招兵买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于此,杨宏脸色一白,却又找不出话来辩驳,嘴唇嚅动半天,缓缓挤出几个字:“至于是何副作用,我也不是不清楚!”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并没感到惊讶,反而脸色清冷地站了起来,一步一踱来到门口,作势要推门离去。 杨宏瞪着眼睛,难以置静地眼神看着他,惊讶道:“你这是要走?难道此物对你丝毫没有吸引力?” 说到这里犹恐温子琦随时推门离去,连忙用手一指锦盒,惊讶地说道:“这可是传说中长生不老之药啊!” 若论真实药性,他确实不知,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一个劲地强调此物服用之后可以延年益寿。 可温子琦好似油盐不进一般,杵在门口冷冷地瞧着他,直到杨宏说的又欲要咳嗽,他才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掌收了回来。 不料那杨宏见其好似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自己顺势嫣然一笑道:“看来兄弟是决定与我联手了,既然这样那此物就是你的了!”说着顺手拾起桌上的锦盒抛了过去,丝毫没有迟疑。 看着温子琦伸手将此物截住,杨宏眸中闪过一抹阴云,虽然他很快就再次低下了头,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就不再客套,顺手将锦盒揣进怀里,神情淡漠的重新走回来坐于凳子之上。 杨宏眉睫微挑,神色如常地说道:“既然东西已经收下了,那我接下来说的温兄弟可要守口如瓶哦!” 若不是此时气力不足,又迫切需要有人在一旁协助,杨宏岂能容忍他这般嚣张跋扈。所以说此番话之时若是细耳听之,会发现丝丝寒意在其中。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温子琦微微拱了拱手,满脸堆笑地说道:“今日之话,如不是你对外说,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杨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反而把视线移到了屋外,良久之后,只听他静静地说道:“此件事情就你我二人知晓,如果外面有一点风声,那么就是你说的!”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话锋突转,言辞森森地说道:“若你知晓我是何人,还敢在外面大肆宣扬,我反而敬佩你的胆识!” 坐于对面的温子琦,闻听此言心中登时一惊,怎么感觉这杨宏前后好想判若两人,难道其背后之人并不是柳南天?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你竟然敢伙同外人在太岁头上动土,显然你压根就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 闻听此言,杨宏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副惋惜之色道:“你这般聪慧,竟然沦落到到处招摇撞骗也是可悲!” 见其并没有否认,温子琦心中愣了一愣,青州知府柳南天虽说官居四品,可其真实影响力远不止此,而杨宏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显然杨宏背后之人应该是位高权重的朝臣。 想至此节,便微微抬眼瞧了一下杨宏,见其神态从容,便歪着脑袋笑了笑,“看来我是跟对人了!” 这话犹如蜜饯一般,让杨宏受益无穷,只见他昂起头颅,眸中闪着精光说道:“你若有心,等此事完结了,我可以向上举荐一番,当然其中疏通所需,还是要你自己来承担。” 闻听于此,温子琦心中一凛,佯装大喜道:“那是自然,帮我办事怎能让杨大哥出钱呢,出力已经是我前世修来的造化了。” 听到温子琦这般回答,杨宏愣了些许,原本刚才自己所说,只是随口一提,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此人竟然顺杆而上。 登时懊悔不已,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能说收便收。便坦然一笑道:“好说,好说,此事不急!”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他这话只是场面之词,因其志不在此,也就没有在深究,而是知趣的一笑道:“此事那就仰仗杨兄了!” 话说一半,语气微微一变,继续说道:“你看我东西都揣到怀里了,也不知道究竟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一般,稳稳地凝在杨宏身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见其知趣的没有深究,杨宏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此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罢抬眼瞥了一眼温子琦,好似在等着其追问一般。 正凝眸而瞧的温子琦,见其眼神之中充满狡黠,便心中一乐,佯装一脸惊讶地问道:“按理来说事情无非就是简单以及复杂,怎么到了杨兄这里好像内忧玄机一般。” 本就在拿腔拿调的等着询问的杨宏,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便连忙说道:“说难是因为此事并非人人可为,说简单则是因为它像是为你量身定做一样!” “量身定做?”温子琦歪着脑袋,呆呆地将视线落在杨宏身上,犹疑不决地问道:“我虽然不是呆傻之人,但是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兄弟你这话是和意思!” 听闻此言,杨宏眉睫微挑,故作高深地问道:“你是她们请来的名医,而我需要借名医之口说一句话,所以此举对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名医!”温子琦嘴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想了想,又将已到口边之话咽了下去,换做惊讶地说道:“可我这个名医是假的啊,我的话有用吗?”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他这个名医身份则是柳禄强加给他的,原本只是用来救急临时冒充,可柳福知道了非但没有戳穿,甚至帮忙掩护。 按照杨宏刚才所说,柳福之所以是大管家,是因为其深知柳南天的心思,如此看来柳南天之所以让柳禄出门求医,就是因为他料到此人必定会在其中缺斤少两。 所以柳福看到温子琦第一眼就知道此人是冒充名医,而没有揭穿也是因为他知道,杨宏已经在柳南天心里失去了地位。 既然这一切都是柳南天一手策划,而今杨宏竟然试图用这个身份去哄骗,岂不是自掘坟墓。 这其中的隐秘,杨宏显然是已经猜到,可他仍旧义无反顾,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自己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念及至此,温子琦双眉凝滞,冷冷地说道:“杨兄弟,你是想让我去送死吗?明知道我是个假的!” 似乎料到温子琦会有此顾虑,杨宏连忙摆了摆手,淡然一笑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柳禄请回来的真的是个名医呢?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我是假的呀?温子琦缓缓垂下眼帘,看似不经意地随手拿起床便的茶盏端详起来。 “我说你是你就是!”杨宏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这一问来的突兀,让温子琦闻言一怔,目光阴沉地在杨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坦然一笑道:“我乃是益春堂的学徒,这有和关系吗?” 对于这个答案,杨宏显然没有想到,只见其怔在原地,良久之后双手一拍,兴奋不已地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说着抬手一指温子琦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大公子安插的棋子,你之所以来青州分堂,乃是受命而来夺取药王之冠的。” 闻听着这一番没头没脑地话,温子琦温子琦神色一僵,惊讶地睁大双眼,表情甚是夸张,“大公子?” 杨宏浅浅一笑,似乎早已料到温子琦会是这般反应,接着说道:“对,大公子,至于谁是大公子,你就不要去问了,知道多了反而对你没有好处。” 乍一听这话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若细细品味,便能发现此话之中竟然多少一些警告的意思。 “我懂!”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知道。” 话虽然说的决绝,可心中却暗自思索,每一次的药王比赛,看似甄选天下能人异士,实在是朝廷各方势力在招兵买马。 远的不说,就与他同为三门徒之一的凌浩然,其背后就有北疆的威远将军,虽然不明白一个驻守边关的大将为什么也会插一脚,但也恰恰说明了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而今杨宏提到这个大公子,似乎柳南天也颇为忌惮,这么看来,此人也不是寻常的角色,要不然杨宏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想至此节,心中不由自主唏嘘不已,如此多的势力在其中你争我抢,若是自己没有一点强硬的后台,单凭能力想要从中脱颖而出,自己还没又单纯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何不顺势而为,攀上大公子这条高枝,说不定真能有所奇效。话虽如此,但若细细一想就知道此事办起来显然没那么容易。一想到机会有可能只是镜花水月,脸上不免有些许的失落,不由的长吁一口气。 原本只是吐出心中烦闷,可却让做在床上的杨宏微微一愣,只见其歪着脑袋看了看温子琦,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怎么?不相信大公子的实力?” 第二百零八章 瞒天过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杨宏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一片血红,语声之凌厉,连温子琦都不由暗暗诧异。 待他话音落地之后,温子琦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我并非不相信,我只是觉得能让柳知府那样的人都深信不疑,这位大公子想必应该是位手眼通天之人。” 若是平常,这般明显的试探,杨宏怕是拿耳朵一听便知到其中深意。 可今日不知他为何浑然不知,许是刚才温子琦的叹息冒犯到他心目中的大公子,亦或是外邪入体伤了神智。 只见其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说道“何止手眼通天,应该说是只手遮天才对!”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蹙起了眉峰,刚才杨宏之话可不像是随口乱说,看其言之凿凿的样子,想必所谓的只手遮天乃是事实。 “连柳知府都敬让三分,可不是就只手遮天嘛!”温子琦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宏,用随意的语气问道,“这等人物我不知可有机会与其把酒言欢!” 此言一出,杨宏怔了许久,方才撇了撇嘴,本就苍白的脸上徒增了几许鄙夷,“就你?还要和大公子把酒言欢!我看你真是光棍梦见娶媳妇,尽想好事!” 听到这番言论,温子琦凝目看了他半晌,突然放声大笑,“原来你也会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我还以为你向来都是这种一板一眼的呢?” 说话间还连连摇头轻笑不止,好似刚才杨宏所说是何等的让其忍俊不禁。若不是他眸中闪过的那一抹精光,暴露其真实想法,恐怕没人会知晓其此时的狂笑乃是伪装。 经此一闹,杨宏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可是事已至此,就是万般懊悔也改变不了丝毫。 好在见其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便将那颗早已提到喉间的心,又重新放回到肚子里,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道“你这就是误解我了,其实我为人和善,常常为朋友两肋插刀。” 听闻这番夸赞,温子琦怔了一怔,是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不清楚,但是这个为人和善他可不敢苟同,若不是自己武艺高超,那一晚在行宫就可能被杨宏害死。 虽然后来自己投桃报李破获了其取宝,但是此时闻听他这番言论,依旧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为了在夹缝中生存,便违心的竖起拇指称赞道“虽然我年岁不大,但是看人一向是颇为准确,杨大哥此话一点没错!” 似乎对这种恭维话颇为受用,杨宏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小兄弟你谬赞了!将来你我若是能够同为大公子效力,你自然知道我这人如何了!” 说着端起放在床边的白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继续道“既然兄弟是个爽快人,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照实和你说了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知趣的又帮忙添了一盏茶,浅笑道“小弟我洗耳恭听!” 看着如此谦卑的温子琦,杨宏心中一喜,原本苍白的面色竟然多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平缓了许多,“兄弟我此次前来,乃是受了大公子的委派,来与柳知府商讨一些事!” 说至这里语气突然一顿,话锋突变,登时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柳南天竟然以宝物为饵,让我去帮忙做一件事情!” “宝物?”温子琦闻言一怔,随即想到自己靴子内的这一对匕首,虽然未曾仔细察看,但粗略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嗯!”杨宏颇为惋惜地咂了咂舌,唉声叹气地继续说道“我用都没有用,就被那个王八蛋设计抢了过去!还连累我” 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温子琦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任务失败不说,就连刚到手的宝物也遗失了,这等打击对于杨宏来时属实不小。 心中正在想着这对匕首到底是何来历,耳边又想起了杨宏的一声轻叹,“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别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或许是觉得这种口气并不适合刚刚自己所说的为人和善,未待话音落地,杨宏便尴尬地笑了笑,打趣道“实在太让人火大了!” 可发现温子琦好似并没有留意,便话锋一转继续道“因为帮柳南天办的事情并没有成功,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我知道若此时提出我此行的目的,恐怕其会有所推脱!” “为什么?”温子琦眉峰微蹙,不解地说道“按照杨兄刚才所说,柳南天对大公子应该是颇为忌惮才对,你若将大公子抬出,难道他会不从?” 这话乍一听好似并没有错,但是若仔细揣摩,便发现此中暗藏其他意思,若是杨宏顺着这个话题回答,势必会暴露大公子究竟是何许人。 本就是微微试探一番,所以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杨宏听闻此言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温子琦心中一喜,随即摆了摆受,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叫帮忙,我这不是也收了你的好处了吗?”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下杨宏,见其正在攒眉苦思,便轻声问道“那么到底需要我干什么呢?” 此言一出,杨宏并没有预料中的顺势回答,而是沉默良久之后,昂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外,淡淡地说道“等会儿,我会让柳管家请柳南天到这里一趟,就说我有新的发现。” 猛然间听到这种无头无尾的话,温子琦一脸的不解,笑着说道“杨兄,你若给我说的不清不楚,  我怕待会儿在柳南天的官威之下,矢口漏馅。” 原本这话并没有什么,可杨宏一听,登时笑的几欲要咳嗽,抬手指了一下外面,惊讶地说道“官威?就他柳南天也敢谈官威,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而已,你放心好了,待会我说你是大公子安插在益春堂的棋子的话,他都会向你鞠躬哈腰。” “啊?”温子琦佯装一脸惊恐,不可置信地问道“四品知府给我鞠躬,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说道这里咧嘴一笑道“那行,我信你,见面我该说什么呢?” 杨宏愣了一愣,看着温子琦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登生鄙夷之情,但是想到待会还需要仰仗此人,便不动声色地回道“待会见面,你就说你发现此药有问题,不可以上缴!”说着抬起右手指了指温子琦怀里。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若仔细想想便发现柳南天是否也要听命于大公子,要不然杨宏也不会说这种不能上缴的话。 念及至此,便伸手将锦盒掏出,用手一指,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这个?这药难道是柳南天帮大公子炼的?” 这药若真的如杨宏所说,有长生不老的功效的话,应该是进贡给朝廷才对,柳南天身为知府,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原以为杨宏会和之前一样顺嘴回答,可这次非但没有回答,反而脸色一板,面露愠色地说道“你只要这么说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见自己计划落空,温子琦多少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似乎还有转机,便一摆手辩解道“杨兄,你多想了,  我的意思是,如若柳南天问及此药有何不妥,我该如何回答。” 此言说的不无道理,假的终究不会变成真的,只要稍加求证便知道温子琦这个名医是真是假,杨宏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于药性他是一概不知,又不能随口胡说八道。 便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不瞒兄弟,我是真不知道这药有何副作用,你既然是门徒应该知道常见的药物副作用有那些吧,到时候你随便说个一两种蒙混过关不就可以了?” 见其果然对此一无所知,温子琦心中大喜,但脸上却佯装露出难色,叹气道“杨兄,你有所不知,这药物副作用也不是能够随意替代的,要不”话说了一半,温子琦看了看杨宏,见其神情有所变化,便继续说道。 “不知兄弟可见过服用此药的人?我或许能从他们的神情外貌推断出此物有何副作用,我这边一说,柳南天一想症状相吻合,可信度是不是立马就不一样了。”说罢之后也不催促,只是用他那双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眸稳稳地看着杨宏。 初闻此言,杨宏甚是警觉,可是当温子琦娓娓道来之后,登时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让柳南天深信不疑。 此时看着温子琦并没有着急催促自己,更是确信当中应该没有什么陷阱,便缓缓地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默许了此举,但其并没有出言,而是过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是见过一些,但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副作用,要不不温兄弟你想知道些什么,你来问我便好!” 。 第二百零九章 开门见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这般言语,温子琦心中一怔,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多次设扣都未能如愿,原本已经放弃之际却又峰回路转。 心中虽然惊喜不已,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佯装出为难之色,攒眉苦思一番后,方才说道“让我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不能确信我问的对不对!不过既然杨兄都这样说,那我便开门见山的问了!” 正在端茶待饮的杨宏慢慢放下茶盏,昂起头来正视着温子琦,目光清冷好似晚秋的夜雨一般,“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初见杨宏利如刀锋的眼神之时,温子琦心中一愣,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可是当他听到这番直白的询问,登时将已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放了回去。 “杨兄,你有所不知!”温子琦用手轻抚鼻尖,义正言辞地说道“民间有句古话,叫做是药三分毒,想必你应该听过吧!” 如此传唱度高的俗语,杨宏自然是听过的,他只是不明白温子琦为何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便凝眉细细打量了一番,试图想从其神情中知晓一二。结果可想而知,除了从其眉间看出来有些许疲惫便再无其他。 登时一脸忧疑地说道“听自然是听过了,只是不知道兄弟为何有此一问,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此言乍一听好似是随口这么一问,可若仔细咀嚼一番,便能发现其中竟然有些许的指责之意。 温子琦本就是聪明机警之人,自然是他话音刚落地,便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只不过他并没准备去理会此意。 而是清了清嗓子,故意将眉毛拧在一起,叹了口气,惋惜道“杨兄,你有所不知,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了去了!不夸转地说那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用眼尾瞥着杨宏,见其苍白无力的脸上新增了几许肃穆,便继续说道“事情的成败往往就在不经意的小细节中,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这你自然也听过。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谨小慎微做到极致。” 或许是因为与柳南天的周旋太过于紧要,本来多少还有点抵触的杨宏,听完温子琦这一番胡言乱语诡词巧辩之后,竟然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便点头称赞道“还是温兄弟想的周全,要我的话可能想不了那么远!” 闻听这般称赞,温子琦心中一喜,既然都说这样的话了,那待会我所问之事,想必他会知无不言。 但是其脸上却是佯装一脸的羞涩,甚至抬手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道“杨兄乃是大才,之所以没有想到,是因为过于注重柳知府的反应!” 对于温子琦的肢体反应,杨宏自然是看在眼里,此时又听到这般夸赞,便抬手随意一摆道“你就不要客气了,一切就按照你说的来吧,但凡知道的我会尽数告诉你!” 话已至此,如若温子琦在继续客套,就显得有点刻意,便微微思索一番开口询问道“杨兄,服用此药丸的人有多少呢?” 话音未落地,便想到一上来就这么问,可能会让他起疑,便连忙修正道“我的意思是,你见过多少人吃这个药丸?” 听闻此言,杨宏愣了一愣,攒眉苦思一番后,喃喃道“具体多少人服用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些护卫杂役也在服用,这个就没数了,至于你问我见过多少,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一二十个左右吧!”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在温子琦的心间,如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悦来酒家枯井中那些白骨,极有可能是服用长生不老之药受害者。而此药也被称之为长生不老,这二者是同一种药物吗? 想至此节,脊背上不由汗粟直滚,而且刚才杨宏自己也说了,他见过的就有一二十个,那么未见过的又有多少呢。 心中虽然无比愤慨,但脸上却依旧平淡无波,便拉长语气继续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见过这些人都是什么年龄的呢?” “年龄?”杨宏皱了皱眉,一脸惊讶地说道“这年龄也有关系吗?” 似乎早已料到杨宏会起疑,所以温子琦想都没想,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当然有关系了,而且是最为紧要的一点,你想想平常你去药房抓药,郎中是不是都会询问是何人服用。”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杨宏,见其缓缓点头表示赞同,便继续说道“只有知道了年龄,他才好控制剂量!要不然就是大补元气的参茸,吃多了也是毒药!”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惊呼道“什么,参茸吃多了也是毒药?温兄弟,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可是每日必饮一杯参茶!” 被他突然打岔,温子琦怔了一下,随即抬手轻抚额头,摇头道“杨兄,不是我多嘴,参茸固然是好,但是若久吃反而对身体无益!” 话说一半,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便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继续道“远的不说,就拿你现在的身体的状况来说,我不说你的咳嗽,就单说你这次外邪入体,这个时间段就不宜服用参茸进行滋补,你可知为何吗?” 并非温子琦有意东拉西扯,而是他觉得适当的流露出一点真材实学,方能让杨宏对其言听计从。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杨宏听闻此言,果然神情一凛,连忙焦急地询问道“为何在外邪入体之际不可服用呢?” 见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温子琦心中微微一乐,果然如自己所猜测一般,事关自己都会格外的注意,便轻咳一声道“参茸乃大补元气,这你想必知道,对不对!” 若是放在平常,对于这种愚蠢的问题杨宏只会嗤之以鼻,可今日事关自己身体状况,当然不能如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神情虽然不屑,但是语气却颇为诚恳地回道“略知一二,要不然我也不会每日必饮一杯参茶。” 对于杨宏的反应,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放在心间一般,只是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何为大补元气?其实应该叫做固本培元才更为贴切,至于何为固本,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巩固根本的意思,杨兄可曾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本就一头雾水的杨宏,又被他这么云山雾绕的一通绕,登时觉得好似明白一丝,可若想摘出来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无奈之下只能苦笑一声,摇头道“有一种似懂非懂的感觉,你还是给我说的直白一点吧!” 见其不出所料,温子琦心中暗暗得意,但脸上却是佯装苦思之态,良久之后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伸手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说道。 “人好比一个完美无缺的大水缸,将其置于河流之中,外感风邪则是缸壁有了裂缝,河水渗透进来一样!”说到这里语气刻意一顿,抬眼望向杨宏,细声问道“说到这里,你应该都很清楚吧!” 杨宏本来多少知道一些,就是因为被温子琦里外一通绕,所以一时糊涂而已,如今突然改成这般浅显易懂,自然是毫无问题,便点头回道“清楚的很,没什么问题!” “那参茸就好比糊墙的泥胚,时不时的补一下,缸体自然会越来越厚,身体也会愈发健康强劲,可是若是缸内已经灌进了河水,你将裂缝用泥胚糊起来,这水自然就滞留在缸内了,久而久之,这水是否会发霉变臭?” 闻听于此,杨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抬手称赞道“想不道温兄弟还有为人师表的本领,如此晦涩难懂的东西,在你嘴里竟然变得如此浅显易懂!” 见其彻底信服,温子琦咧嘴一笑,摆了摆手继续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听堂里其他人说的,所以服用药物的时机与剂量颇为关键,同样的分量对于大人来讲可能正常,但是对于稚子小儿来讲可能就是严重超额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杨宏连忙截断道“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我所见过之人中多数为知天命的老者,小孩子也有但是尽有一两个!” 也不知是杨宏不知道此药是否有毒,还是其生性凉博,所以当他说起这些话事,神态平静,语气无波。 可坐在其对面的温子琦听闻有小孩子之时,全身更是一震,脸上的肌肉似乎也不受控制一般,微微跳动了几许,就连背于身后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若不是极力克制自己,此时早已砸到杨宏的脸上。 若非杨宏突然咳嗽,厢房的气氛恐怕会这样持续很久,温子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杨宏,长吁一口气,好似突出心中烦闷一般,淡淡地问道:“只有老人和小孩?没有青壮年?” 对于这个问题,杨宏很似惊讶,笑着说道“那个地方怎么可能有青壮年,都是些老人和妇孺!”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微微一怔,对于杨宏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真当亲耳听到,依旧让他大为震惊!但脸上却依旧装的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世上还只有老人和妇孺的地方!” 。 第二百一十章 回天乏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这番言论,杨宏的眼神好似寒冬之冰一般稳稳的落在温子琦的身上。虽然此时暖阳当空,让这剔骨的寒意散了大半,但还是犹如冰针一般扎了进去。 “你不是本地人?”杨宏眉毛拧在一起,从齿间挤出挤出几个字。 这一句来的突兀,让温子琦神色瞬间一震,脑间飞速旋转此事该如何作答,是如实作答还是硬着头皮瞎说八道。 “不是!”稍加思索的温子琦选择了如实回答,“我虽然算得上是青州人,但是出生在一个极度偏远的一个小村庄,与外地无异了!” 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杨宏愣了一愣,但是又找不出什么欠缺的地方,便喔了一声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城北有一祝家庄,不知你可曾有耳闻?” 若是数日前,温子琦可能对此一概不知,可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地名好像有魔力一般,一直在其耳边萦绕。 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看似云淡风轻地回道“倒是略有耳闻,怎么和此地有关系?”虽然说心中早已知晓,但此时从杨宏嘴里亲耳听到,依旧忍不住愤忾一番。 “听过就好,也省的我再给你复述一遍了,”似乎对温子琦所流露出的反应并不意外,杨宏抬手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神态从容的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此话乍一听,好像与一般的询问并无区别,可是若结合其神态便知其中应该隐藏着其他意思。 更何况温子琦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从秦可卿那里知晓了,祝家庄是柳南天建造而成,其目的乃是将外出征战的兵丁家人聚集在一起,对外声称乃是让在外的兵士可以心无旁骛的报效国家,可是目前看来显然是另有企图。 虽说对祝家庄的事情是一清二楚,但是若在此时告诉杨宏自己知晓一切,势必会迎来诸多麻烦,便灵机一动。 “难不成是什么王公贵族吗?”温子琦咧嘴一笑,打了一个哈哈道“这种长生不老的事情,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实力,寻常百姓能够有果腹之物就知足了。”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虽说近几年边境安定,百姓富庶,可也只是有了点余粮而已,这种调养之道自然不是穷人可以承受的。 “道理是没错,”杨宏微微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竖起拇指称赞道“你这番见解属实通透,”说到这里语气刻意一顿,话锋一变继续道“可是若是有人将你所谓的穷人聚集起来呢!” 既然要乔装,自然要做到极致,若是寻常人听到这番话,势必会连忙追问,究竟是何人有此能力和魄力。 所以杨宏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连忙惊恐的问道“啊?还有这样的好事,我怎么没赶上呐,是谁帮他们聚集起来的呢!”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反应,杨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点头轻笑道“你猜猜,放眼整个青州只有谁才有这个能力!” 即使是三岁小儿闻听此言,也会毫不犹疑的说出是谁,可温子琦竟然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话说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太明白。 “你没猜错,就是他!”杨宏眉睫微挑,干笑一声道“在青州也唯有他有这实力…” 话说一半便因强咳不止而不得已中断,此咳嗽并非是其刻意乔装,而是其本身就有一些气力不足,又被其刚才的一阵干笑所激。 以温子琦的眼里自然一看便知道他是因何才会这样,心中虽然对此狂笑不止,但脸上却是一脸的关心,“杨兄,你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要去找个医生看看呀!” 此还不说还好,一经出口,杨宏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狂咳不止,原本就面色雪白,被这一顿折腾后,脸色惨白不说,就连双眸也变得血红。 看到他这番激动的样子,温子琦瞬间想起,自己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医治杨宏而来,可自己现在非但不能出手,而且还要乔装一窍不通的样子。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看到杨宏的这番样子,温子琦甚至有一丝丝的后悔涌入心间,若不是自己设计将其两度逼入水潭,或许也不会这般严重。 心中百转千回之际,耳边的咳嗽声也渐渐停了下来,杨宏抬手搽了搽眼角挤出的泪水,悻悻道“请你来是治我的病,而不是要我的命!” 温子琦自然知道他这话是说刚才自己那一句询问,便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莞尔一笑道“忘了我是干啥的了!” 听闻此言,杨宏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你忘了干啥的无所谓,但是待会见到柳南天你可不能忘记你是谁,要不然我估计你脑袋不保!” 此言即使是呆傻之人一听也能听出其中警告之意,但是温子琦好似完全没有明白一般,甚至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乃是大公子安插在青州分堂的暗字,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继续霸气外露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我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其初杨宏并没觉得什么,可是越听心里越没低,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聪明伶俐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如果真被他知道大公子是何人还不把天捅破。 念及至此,便连忙摆手拦截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说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这般大肆嚷嚷小心坏了大事。” 也不知是他劝说有效,还是温子琦觉得自己演的太过,反正杨宏话音还未落地,他便回复到了之前神色冰冷之姿。甚至将嗓子微微一清,哑声道“这位柳知府将这群军属都聚在一起做什么?” 此话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杨宏应该听的一清二楚才对,可是让人不解的是,此人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昂起头来,用其那充满血丝的双眸稳稳的盯着温子琦。 见他如此审视着自己,温子琦心中一震,难道说自己刚才问的太过于突然了?不过这种想法只有短短的一瞬,因为杨宏看他的眼神如然变得迷茫,“至于将这群人聚集起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也没询问过。” 听到这番话之后,温子琦颇为惊讶,原本以为能从杨宏这里知道一些,可是结果好想并不是这样。 有此结果无非两种可能,其一则是杨宏并不信任自己,所以没有和盘托出!其二则是他并没有说谎,他也不知晓柳南天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至于是这两种的那一个,就不好说了。 念及至此,温子琦便坦然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也是随口这么一问,杨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我们还是接着说之前关于药物副作用的一事吧。” 既然温子琦都这样说了,杨宏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见其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那你知道他们吃了多久吗?”温子琦用手揉了下鼻尖,单刀直入地问道“可曾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 杨宏闻言一愣,虽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上来就是这么两个问题,属实让他一愣,可是随即一想便坦然了,现在之所以问的仔细,完全是为了应付接下来与柳南天的交锋。 念及至此,便攒眉苦思一番,低声说道“他们吃了多久,这个我也不好说,因为我没去过问过!至于你说可曾他们有何异样,我还真发现其中有些古怪!”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登生不安之感,连忙追问道“古怪?有什么古怪!” 或许是已经打定主意,所以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杨宏便接着说道“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乖乖的,怎么说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在回想自己所见一般。良久之后只见他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所见之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副作用。他们每一个人都好似失了魂一般,神色呆滞行为木纳!”说着看了一眼温子琦,好似在询问一般。 虽然早已料到此物会带来不可估量的的后果,但是闻听杨宏说的这些,温子琦依旧忍不住黯然神伤,素闻有云,神充则身强,神衰在身弱,既然神色呆滞,便可说明这些的人身体已是衰弱到一定地步。 有道是精为源,气为力,神为显,三者相辅相成,精充气就足,气足神就旺,倘若精亏那么势必气就虚,而要是气虚了神则必然就少,有道是精气神三者脱一便死。 念及至此,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神存人在,神去人亡,你看到这些人,已是回天乏术!” 说罢昂起头,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稳稳的盯着杨宏,语气如霜地问道“除了看上去神情呆滞之外,你还发现有其他什么异样之处吗?”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流合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其他?”杨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这的容我再仔细回想一二,当时乱糟糟的一时也没注意!” 初闻杨宏说乱糟糟甚是不解,随即想到有可能是辛康赶至引发的骚动,便假意地关心道“杨兄,没事吧!” 杨宏挥了挥手“没事,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群甲兵上门缉拿嫌犯而已” “嫌犯?”温子琦看杨宏说了这半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的意思,便接住了话茬儿,“朗朗乾坤,怎么会跑出来嫌犯呢,真是笑话!” 杨宏闻听此言,狠狠咬住下唇,方才让脸上的肌肉不在抽搐,沉声道“是啊,那里有什么嫌犯,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对于杨宏的这种态度,温子琦自然知道是为何,可又不屑与其争执,便坦然一笑,权当没有听见。 杨宏缓缓收起正在捶胸的手,长吁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你刚问我还又什么异样,我突然想起他们的双唇与常人略有不同!” 温子琦微微一怔,忙直起身来,凑到近前,抬手一直自己的嘴唇惊讶地问道“你说的双唇与常人略有不同,那是怎么的一个不同呢?”并不是温子琦过于敏感,而是如果杨宏说的没错,那么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对于温子琦这种紧张的态度,其实杨宏并没有觉得反常,故而温子琦凑过来他也没有没有感觉不妥,反而有一种好兄弟的错觉,但是一想到自己并不是真心待其,便叹息了一声道“他们的嘴唇颜色都比较偏暗!”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色一僵,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沁出了豆大的汗滴,事情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此药的毒性远远超过的自己的预料。 脾开窍于口,其华在唇,若是脾脏出了问题,双唇第一个便有了反应,而杨宏所说服药之人唇部呈暗,那就说明此药会直接伤及脾脏,让其失去运化水谷精微的功效,脾又于胃相表里,倘若脾出了问题,势必食之无味。 念及至此,温子琦便赶忙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得话,这些服药之人应该是体型羸弱,皮肤干枯对不对!” 被这突兀一问,杨宏双眸陡然泛起一阵精光,紧紧地盯着温子琦,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杨兄,你若信我,就只管回答就是了,”温子琦眉宇威蹙,神情严肃地说道“是不是如我所说,我想听实话!” 杨宏缓缓直起身子,抬眼看了一眼温子琦,心中微微一怔,虽然已猜到此人并未对自己和盘托出。 但是看其对祝家庄之事紧张的样子,仍旧无法理解,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就像他刚才所说,知道的越详细,待会儿胜算越大。 “没错!”杨宏将手微攥成拳,挡在自己嘴前,直视着温子琦的眼睛,“温兄弟你说的没错,他们一个个都是骨瘦如柴!” “果然如此!”温子琦收回灼热的双目,好似泄了气一般,幽幽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哪里是什么长生不老的神药,这分明就是…”话至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杨宏好像并不知道他这未出口的后半句,将要说什么,仍旧歪着脑袋,紧紧地盯着他。 良久之后,见温子琦闭口不言,便惊讶地问道“温兄弟,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啊,这分明就是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昂起头来将视线移至窗外,默然半晌,方才语气森森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何人,但是如果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这药而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将此物呈现给大公子!” 说至这里将视线收回,稳稳落在杨宏的身上,用齿间挤出几个字“因为他不仅不会让人长生,还会让你丢了性命!” 闻听此言,杨宏愣了许久,方才缓了过来,他也是聪明之人,自然是从其神情中读出一二,便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道“好险好险!” 心中虽有余悸,但是眼下之事仍旧需要面对,半盏茶之后,杨宏缓缓直起身来,抬眸拧望着温子琦,神情肃穆地说道“既然此药并无长生不老的功效,柳南天为何还在不遗余力的尝试!” 听闻此言,温子琦缓缓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柳南天不知道此药有问题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杨宏显然有点惊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柳南天知道这药有问题?可是…可是!” 或许是自己也对已此有所怀疑,所以杨宏双唇频动可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便悻悻地说道“这怕是温兄弟的猜测吧!” 似乎对于杨宏的不信任,温子琦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是淡然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你看到就有那么多人在服用,如果此药真是长生不老,那他柳南天为何不自己服用呢?” 说至这里,伸手拿起桌上的锦盒,轻轻一掀,盒子上下分离。只见在盒在中间放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药丸。也不知是鼻子过于灵敏,还是这药丸的药香过于浓溢,盒子一经打开,房间里充斥着扑鼻的异香。 温子琦将其置于鼻下微微一嗅,冷笑一声道“诸多名贵药材混合于一起,就这一枚所消耗的成本,便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看着杨宏,皮笑肉不笑地询问道“你觉得耗费这么大的财力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让这群人长生不老?”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虽不能说人人俱是如此,但是十有当官的都难保清廉之身。或许有的官,初从官场秉承着一颗匡扶济世之心,可时间久了难免不被所侵染。并不是心有所变,而是若不能同流合污,就会变成一枝独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论官场杨宏身在其中自然知道一二,有句俗话说的好,善财难舍,所以对于柳南天此举自已也曾有过疑虑,只不过并未用心。 而适才温子琦再一次提起,让他心中不由一震,登时凝眉苦思,良久之后,方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试!” “没错!”温子琦立即明白他想说什么,便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我觉得,从我口中说出此药有何弊端,起不到多大作用,因为这些他早已知晓。很难让他信服!” “那怎么办!”杨弘伸手一拍大腿,“我还指望你,说此药有问题博得信任,才能助我完成大事!” 看着他一副几欲急得要跳脚,温子琦心中一喜,便瞥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杨兄,你到底要找他做什么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听闻此言,杨宏登时一愣,随即眉尖一挑,指着温子琦怪笑起来。“你小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眼见自己的想法要就败露,“我我我哪有!”温子琦一惊之下,竟然不由自主的结巴了起来,“杨兄杨兄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 “心虚了是不是!”杨宏大笑着,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便紧追不舍的问道“说,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温子琦瞪眼看了他半天,才放弃的双手一摊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听你说了大公子之后,想要投于门下而已,舔着一张脸双手空空显得多没诚意!” “所以你就打起了我的注意!”杨宏失笑道“我若没办成的事情,你如果能够漂漂亮亮地完成,自然会受到青睐。但是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在几次三番的下套诓我,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是个真小人!”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与其瞒骗无法让杨宏说出实情,倒不如干脆让其知道,兴许会有奇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杨宏用他那沁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默然半晌,方才发出一声轻笑,然而笑声刚起,又突转凌厉,“真小人,远比伪君子要招人喜欢!” 说至这里,语气刻意一顿,抬手一指温子琦,话锋如刀地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来青州到底什么目的吗?我不妨和你交个底,我就是为它而来!”说着将手指微移指向了桌上的药丸。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神,将视线落在药丸之上,诧异地问道“此药你不是已经到手了,那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何还滞留再此呢?” “这话说的是不假,既然东西已经到手,我自然应该是星夜兼程的离开此地,回去复命才对!”杨宏咂了咂舌,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可我说的它并非指它!” 若要是常人,听闻这种犹如偈语一般的话,定会一头雾水,可是温子琦却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是想要方子啊!”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恩威并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杨宏闻言心中一惊,抬眼瞄见温子琦嘴边挂着的那一抹浅笑,便知此事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不由神色略显尴尬。 “没错,”杨宏一咬牙,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就是想要方子,此等逆天之物,柳南天想要将其收入囊中,怕是有点痴心妄想。” 此话并没有说错,若是此物真有传说中的延年益寿长生不来的功效,那么他柳南天虽然贵为一州知府,但是想要独自拥有,恐怕还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念及至此,温子琦昂起头来,凝视着杨宏的双眼,语气及其认真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何人,但是这等逆天之物若想攥在手里,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杨宏微微一笑,伸手抚了一下惨白的脸庞,低声道“这等逆天之物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即使是四品知府,也不过是蝼蚁一只!”说罢微微伸了个懒腰。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稳了稳心神,不至于脸色看起来太过于慌乱,刚才杨宏所说之话确实让他有点心惊,四品知府必做蝼蚁,放眼整个周朝,恐怕也只有那些王子皇孙才敢这样。 想至此节,便将眼神稳稳地落在杨宏的身上,试图想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瞧了半晌,只看到的一脸的从容淡定再无其他! 杨宏越是淡定,温子琦便越是心惊,以他的聪明才慧,自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此时的杨宏究竟是在装腔作势,还是有持无恐。 “看杨兄此刻的神情,即使没有我这个冒牌的名医,你也自由办法让柳南天乖乖的方剂交给你,我可有猜错!” “那里的话!”杨宏微微一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能有温兄弟帮忙那必定是事半功倍,我又何必耗神费力的想起他的方法呢!” 似乎早已料到杨宏会有此一说,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淡淡道“我知道你自由办法,但是恐怕不太容易实施,所以我也不妨和你做个交易你看如何。”说罢便双手环抱,一脸浅笑地看着杨宏。 闻听这番话,杨宏愣了许久,随即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心中更是惊诧不已,“你有把握让他乖乖的交出方子?” 温子琦扫视了一下四周,淡淡地说道“这有何难,我也不妨和杨兄交给低,让他交出方子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 杨宏听到这番言论,心头顿时如同被针了刺了一下,一针剧痛,对于自己难于登天之事在此人眼里竟然是易如反掌,不过他也是机敏之人,连忙咬紧嘴唇,从齿间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就凭借你?怕是没这本事吧!” 温子琦抿嘴一笑,用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直视着杨宏,根本没有去理会刚才的讥讽,语声如霜道“怎么?怕了?” 即使是脑袋里缺根弦的人,也听出这话中的挑衅之意,更何况杨宏乃是机敏之人,焉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我?怕了?”杨宏冷哼一声,眉宇尽是不屑,“你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小角色!” 说着双手向后一撑,半躺着继续道“我只要动动手指,你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谈交易!” 并非杨宏在这里故作镇定,而是他知道像温子琦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捏死不必一只蝼蚁难多少。 温子琦凝目看着杨宏,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没错,我是和浑水摸鱼的小角色,可是杨兄不要忘记了,有些事并不是以身份来决定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拿眼瞟了一下杨宏,见其双眉微凝,便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他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你敢试试吗?” 听闻此言,杨宏毫不退缩地迎上温子琦的视线,冷冷地说道“你可不要忘了,就连他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你?” 话音未落地,便迎来一阵哄笑,“给你几分薄面?”温子琦抚掌摇头道“我怕你是说错了,柳南天畏惧你身后之人,给你几分薄面?若你毫无用处,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此话并没有说错,杨宏其实也知道,狐假虎威虽然一时可以横行无阻,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实力。若没有足够的用处,恐怕顷刻间便被身后的老虎吃掉,毕竟唯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念至此节,便用眼角瞥了一眼温子琦,淡淡地说道“若想将我取而代之,恐怕你单凭这一点还是不够的!” 此话虽然说的决绝,但其语气已经软了许多,若是细细一咀嚼,还能从中品味出一丝丝的讨饶之意。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若要方法得当任何人都可以言听计从,此时的杨宏虽不能说完全听从自己,但是也不敢贸然进行反驳,“杨兄,你说错了,我并没有说要取代你,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此话的高明之处,便是将已经被他打入谷底杨宏重燃希望,事情果然如预料的一般,杨宏听闻此言,脸上微微一怔,随即面露浅笑道“温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温子琦重新做回凳子之上,用他那犹如深渊的双眸盯着杨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不是还的仰仗你替我引荐吗?我干吗要取代你呢!” 他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即使是待会拜见柳南天,自己可以凭借实力让其留下深刻的印象,可这乃不是他的初衷。 “哎呀,温兄弟这你就客气了!”杨宏听完温子琦此言,心中登时送了一口气,便坦然一笑道“引荐之事,就是你不提,我也会待此事结束后,上报给大公子的!” 好似早已料到杨宏会这般说一样,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微微一抬手,抱拳道“既然这样,那温某就先谢过杨兄的提携之恩了!” 听闻此言,杨宏终于将心又放回在肚子里,但是脸上却是佯装很淡定地点了点头,顺手端起茶杯细细看了眼茶色,随即轻轻抿了一小口,登时皱眉道,“这茶怎么越喝越没味道了!柳府办事也太不地道了!” “哎,谁不知柳知府急人所急,一向已青州百姓为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温子琦笑了笑,顺手又拎起壶,帮忙续了一杯水。 “多谢,”杨宏微微一且身,好似在施礼,又好似在凑到近前,“温兄弟,老哥我特好奇,你是有何自信能让柳南天对你深信不疑呢?” 说着故意语气一顿,微微一思索,继续道“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我们所知道的这些副作用,他柳南天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才弄了这么多的人试药,那你是又凭什么让他信服!” 见其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温子琦脸上一乐,也没有准备瞒他,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去过祝家庄对不对!” 对于这个问题杨宏显然一愣,随即一脸茫然地回道“是去过啊,你不是知道吗?”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笑着说道“不仅我知道,柳南天也知道吧!” “那是自然!”杨宏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祝家庄有个风吹草动,柳南天若不知晓才怪呢!” “那我是个郎中,你应该知道的吧!”温子琦随手拿起一盏空茶杯,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花纹,继续道“这柳南天也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对于这种废话,杨宏多少有点不耐烦,便愣了一愣,随即便淡淡地回道“那是肯定的呀,你就是他差人去请来的,他焉能不知!” “那如果我两联手,会怎么样?” 听闻此言,杨宏一惊,此时温子琦所说就是刚才二人所做之事,一个郎中与一个到过现场的人在一起,稍微询问一番,便可以推断出药物有何副作用。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这郎中所说之话,实则乃是串供,用这样的东西去要挟一个人,势必不会成功。 念及至此,杨宏瞬间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正在惆怅之际,突然想到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便立马直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兄弟,你刚说你有十分的把握,那这把握是从何而来!” 似乎对杨宏的反应早已预料,此时见他神色慌张,温子琦反而坦然一笑道“别着急,杨兄,俗话说的好,解铃还虚系铃人,我们还是靠它!”说着用手一指置于桌上的药丸。 听到这番言论,杨宏双眉皱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道“它?能有什么用呢,我怎么愿听越糊涂了呢!” “你不是要方子吗?”温子琦眼睛如同结冰的湖水一般,冰冷且安静,“那我就直接告诉柳南天,之所以出现这么多副作用,那是因为他手里面的方子有问题!” 此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若仔细想想,便知其中暗藏玄机,说方子有问题,先要知道方子是什么,方才可以指出问题出在哪里。 想至此节,杨宏不由暗叹一口气,这该如何是好,正在黯然伤神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登时便了脸色,连忙昂起头盯着温子琦,结巴道“难,难到你,你知道!”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妙手回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边话音还未落地,杨宏便又连忙爬起来凑到近前,用眼稳稳地盯着温子琦,试图想从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中读出一点什么。 可让他有些失望的事,温子琦除了嘴角微微翘起,一副淡定从容之态再无其他,见此杨宏心中更是焦急,又凑进些许,二人相距近在咫尺。 “温兄弟,难道你知道!” “知道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杨兄问的不清不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杨宏时和反应,缓缓垂眼瞧了瞧置于膝间的的手指,喃喃道“机会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机会!” 这话声音并不大,但是近在咫尺的杨宏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微微沉吟了一下,“温兄弟,以你的才智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真能说出来?”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就没有继续再拿捏,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十之七八应该是没问题的!” 未待他话音落地,杨宏脸色微变,直接扑了过来伸手抓住其双肩,激动地问道“你真能说出他这里面用了些什么药草吗?” 似乎对于杨宏提出这个质疑,温子琦略感不屑,便轻哼了一声,“这有何难,我虽然医术不济,但是自小对草药颇有天赋,但凡经过我手的药丸,只要拿鼻子这么一闻,便可说出是用何药所制!” 此话倒不是他刻意夸大,而是其在山上跟随游乾子修习之时,这乃是必修之课。当时觉得苦不堪言那段时日,可如今回头想起来竟然心里面好似吃了蜜一般。 “温兄弟真乃高人!”原本震惊不已的杨宏,脸上突然堆满了笑意,一面感慨,一面从坏奶摸出一个小瓶,伸手递了过来,“这乃大公子赏赐给我的琉璃瓶,我一直视若珍宝,今天一并送给兄弟!” 温子琦乃是聪明人,当然不需要说的更明白,便伸手接过瓶子,顺手打开将原本置于一旁的丸药放了进去。 看着他这一番操作,杨宏的心几欲要滴血,但想到若是此事办成了,大公子的赏赐自然不会少,脸上便立马堆满了笑容,“此等逆天之物,当然需要用这等异宝存放,置于木匣之内,明显掉价!” 温子琦眯起眼睛看着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杨兄,你乃聪明之人,你这般信任于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的,等下柳南天来了,我一定不会喧宾夺主的!” 好似一直在等这句话一般,杨宏瞬间笑得一脸谄媚,很显然对于这个承诺他是颇为在意,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罢凝目可那了杨宏片刻,方才静静地问道“眼下我们是不是应该请这位柳知府过来了呢?” 话已至此,杨宏也在没有多言,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温兄弟说的没错,恐夜长梦多,此事还是早点了结为好!” 说罢便抬头冲着外面扬声说道“柳管家,劳烦您进来一下!”话音落地许久,雕花木门才从外面缓缓推开。 柳福踱着八字步来到床前,看着对面而坐的两人面露微笑地说道“杨公子,我帮你请的这位大夫怎么样,是不是妙手回春!” 这话乍一听便顿觉刺耳,好似在邀功,可是知晓实情的杨宏非但没有发火,反而连忙抚掌称赞道“柳管家这份恩情,我定会永记在心,帮我找来了这么一位隐藏在乡野见的神医!”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一脸茫然的柳福,接着笑盈盈地说道“以前常说大隐隐于市,我还在骂,这不从属扯淡呢吗?有能力当然要飞黄腾达指点江山才对,藏起来干嘛!” 说着将手抬起,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抱拳,神态恭敬地一行礼,“今日见了温先生,才知这句话就是说您这样的人物的!” 初闻此言,柳福心中窃喜不已,认为温子琦骗功了得,竟然将杨宏骗到这种地步,可是仔细一啄磨,好像这其中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便暗暗嘀咕,难道温子琦被拆穿了,可听到后来,这恭维话中竟然带着刺直指自己。 想至此节,便连忙堆笑道“杨公子说笑,我青州泱泱数万人口,常有卧虎藏龙之人,温先生应该也算得一位,要不是柳禄误打误撞,恐怕难以将他请来!” 未待柳福话音落地,杨宏连忙摆了摆手,神色冷冽地说道“柳管家,温先生可不是因该算,他可是实打实的人中龙凤!” 说罢用眼角瞟了一眼温子琦,见其神色如常,对于这种夸赞并没露出什么反感,便继续说道“柳管家,你刚才待在外面可是颇有损失!你是没有瞧见温先生的神乎其技。” 此话若是放在常人耳里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句恭维话而已,可是在柳福听来,杨宏特意提到自己待在外面,就别有一番风味了。 便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杨公子,并非老奴不愿意进来,而是我听说有的名医问诊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 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转身朝着温子琦一抱拳,恭维道“而温先生又是这般年轻有为!所以老奴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先生也是有次规矩,故此才”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他的判断温子琦应该会顾及未到手的诊费而于自己沆瀣一气,便将这个难题抛了过来。 可让他有点惊讶的是,温子琦听闻他这番言论,登时虎目圆睁,表情甚似夸张地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这话虽然是顺着柳福说了出来,可是从他刚才的神情可以看出,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柳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 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话虽然说了,可是刚才神情却让杨宏一眼看出你是在说谎,人虽然是聪明伶俐,但是就是演技有点差强人意。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做修饰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柳福便冲着杨宏哈哈一笑道“看到了吗,杨公子,我就说但凡有点名望的郎中都又一点禁忌,而这位温先生则是,不喜欢在其问诊的时候有人在旁边。” 杨宏的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侧身靠墙一躺,看着柳福这般卖力的自圆其说,心中别提有郁闷,本欲张口拆穿其阳奉阴违的嘴脸,但是一想事情还没结束,不宜现在就与柳府的人翻脸。 便虚虚一抱拳,“柳管家,你也别太懊悔,还有机会!” 听闻此言,柳福微微一愣,什么叫做别太懊悔,还有机会!随即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他的意思是,自己因为没有看到这个小骗子的医术而懊悔?那还有机会则便是? 心中虽然万般怀疑,但是脸上却是一脸正色地问道“杨公子,您的意思是,你的病情还没有彻底好痊,他日还需要温先生再来问诊一次?” 说这话之时,柳福心里仍在打鼓,这个小骗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次骗了不露马脚,还能有后续?心中登生好奇,便歪着头看了一眼温子琦。 视线尽头,只见温子琦正若无其事的端详自己的双手,好像刚才二人的交谈完全与其无关一般。 “温先生?”柳福张口轻唤,好似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他一般,“杨公子的病还需要几次呢?” 其实这话也没有什么错,依照正常情况,患者的家属询问郎中,还需要几次才能彻底痊愈,这乃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让他惊讶地是,他这边话音还没落地,斜躺在床上的杨宏连忙直起身来,摆手阻拦道“什么叫做我这病还需要多久,你这么说分明是在怀疑温先生的实力,我告诉你,我已经痊愈了!” 听闻此言,就连温子琦的暗中一愣,随即暗暗瞥了一眼杨宏,见其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便微微一摆手,推托道“都是杨公子身体条件好,我才能药到病除!”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对于柳福来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所以未待温子琦刚落地,便连忙插嘴道“啊?药到病除!” 似乎对于柳福的反应杨宏甚是满意,便附和道“对啊,就是药到病除,所以我才说了你刚才待在外面是你的损失,不过你放心你还又机会!” 柳福怔了一怔,随急脸色突转煞白,惊恐地问道“什么机会啊!您不是都好了吗?我还去那里观摩,总不会” 未待他话说完,杨宏连忙伸手截断他,似笑非笑地打趣道“柳管家怎么突然吓成这幅模样,你想到那里去了,我说的机会则是再次观摩温先生施展高超医术!当然医术不只是治病救人,还有其他,比如”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语气突转冷冽继续道“比如随手拿起一个药丸就能知道这个要吃了会怎么样!” 闻听此言,柳福愣了许久,方才惊讶地说道“想不到温先生竟然有这等逆天的能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知可否让我一睹风采?” 好似听腻了柳福的满嘴谎言,杨宏连忙用手截断道“不止是你,就连你们家老爷听了也会登生好奇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将老爷请过来最好!”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寻根究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柳福明显一愣,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叫柳南天的举动,让其有些匪夷所思,随即定了定神,方才一脸惊疑地问道“杨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柳南天何许人,又不是酒馆打杂跑堂的,岂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初闻此言,下意识的一愣是因为,害怕这杨宏在柳南天面前说自己找人代替名医之事。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如此做,完全是顺着老爷的意思行事而已,虽没有明示,但伺候他将近三十年,即使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理解差。 念至此节,心中便笃定了许多,这才意识到杨宏刚才说的竟然让柳南天来见他,心中顿时惊讶不已。 或许是因为柳福的质问,亦或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此时乃是一位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一个,这般呼来唤去明显不合时宜。 “柳管家,”杨宏双唇微抿,面露尬色地说道“杨某因腿脚不便,烦请柳管家能通禀一声柳老爷,就是我有紧要之事找他!” 柳福皱起他那花白的眉毛,稳稳地盯着杨宏,良久之方才轻叹一口气说道“杨公子,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话说到这里,柳福似有点不忍名言故意的停顿了下来,但杨弘显然已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便淡笑一声,回视道“你是想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我算老几是吗?” 闻听此言,柳福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啊,只是眉峰微挑,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杨宏双侧脸颊肌肉抽动了几下,又强行将其绷住,咬牙切齿地说道“柳管家,你这样有意思吗?” 说着语气一顿,昂起头来长吁一口气,好似不屑与其争辩一般道“随你怎么说吧,我今天把活说了,他日若是柳知府怪罪下来,你掉了脑袋可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说到了掉脑袋,柳福神色明显与刚才不同,就连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杨公子,你也知道我家柳老爷公务繁忙,想要约见都是事先进行预约的,你这突如其来的要见,你让我怎么办呢?” 此话倒是不假,并非柳福刻意夸大,柳南天身为一洲知府,除去每日重要公文的批阅,还要抽出一部分的时间去巡查各个县衙,虽贵为知府,但是留在府衙的时间确实是不多。 但是瞧着杨宏的神情又不像是无事生非的样子,便微微的一错愕,“要不这样,你二位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前厅打问一下,看看老爷今日去了哪里,几时回来!” 说罢便微微一施礼,欲转身要走,就在他脚步将动未动之际,身后传来了杨弘的一句,“告诉柳知府,事关中大,最好让她尽快赶来!”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柳福刚欲要迈出去的步伐僵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 “杨公子,你这是何意思?”柳福扭转身来,视线有些飘忽,因为他挺明白了杨宏这话是何意思。 杨宏看了一眼柳福,视线有那么几息好似冰冻的湖泊一般,对于这个柳福来说,如果整个青州城,只有一个人知道柳南天下落的话,那么一定是他。 所以当他答应去前院通禀,那就说明柳南天此时应该就在柳府,而他只所以没有将允诺的事情说死,是因为柳南天是否答应来见杨宏,这一点是他不能保证的。 或许是因为风寒导致体力不支,杨宏的眉宇间有些许的疲惫,他缓缓地将视线凝在柳福的脸上,慢悠悠地说道“你是谁?”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好似在等着回答,又好似在喘息。 不过这种感觉只又短短的几息,杨宏看着嘴唇微张将欲回答的柳福,便浅眉一笑,淡淡地说道“你可是柳福柳大管家,怎么能不知道柳老爷身在何处呢!”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柳福完全可以当作是对他赞赏,可今日则大不同了,这话里竟然隐隐有着刺意!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呢,柳福神色一愣,语气如霜,“杨公子,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请放尊重一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这话音调很低,但是停在杨宏耳力竟好似炸雷一般。 不知是因为不屑与其在斗嘴,还是被刚才之言摁住了要害,杨宏摆了摆手,摇头道“我懒得和你说太多,你就去告诉你家柳老爷就说祝家庄的药有问题就行了,来不来他自己有分寸!” 闻听此言,柳福脸色瞬变,怔在原地,他身为柳福大管家,又深得柳南天信任,焉能不知道祝家庄的事情。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请柳老爷过来!”柳福微微一抱拳,也不待二人是和反应,便一溜烟的离开了厢房。 看着好似落跑一般的柳福,温子琦皱了皱眉,心中登时起疑,只听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药有问题,就这般摸样,看来连这个柳福也深知此药存在隐患。 按理来说,以柳福这样的管家闻听此言之后,肯定会询问一番,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严重与否,要不然待会回禀之时,柳南天势必会询问一二,如若那个时间一无所知这个管家恐怕也就到头了。 念及至此,便轻笑一声,打趣道“这柳管家也是有意思,问都不问是什么问题,就急匆匆的跑去找人,万一这药只是包装过于丑陋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他这样将柳南天请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这话乍一听好似和杨宏在打趣聊天,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能从中发现另有所指。杨宏也是聪明人,稍微一愣,便知温子琦要问什么,便脸色冷肃的如冰块一般道“温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柳福别看是管家,但是极其受柳南天倚重!” “那也不是理由啊!”温子琦眉宇微蹙,抬手截断了杨宏的话,“如果我是柳南天,我肯定会这样的询问!” 说着语气一转,压低嗓音,端着架子问道“柳福啊,你这衣冠不整,鞋子都跑丢一只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说罢温子琦抬眼示意了一下杨宏,起初杨宏只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双手微拱,扯着嗓子说道“回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看着杨宏惟妙惟肖的表演,温子琦几欲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又端起架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乃是大管家,泰山崩玉面前应该面不改色知道了吗?”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佯装抚须,云淡风轻地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问题,让你慌乱成这般摸样!” 坐于对面杨宏心中本不想与温子琦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是又害怕得罪了他,心中虽然万般不乐意,但是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回道“回老爷的话,杨宏说祝家庄的药出了问题!” 听完杨宏的回话,温子琦脸上露出了深浅得宜的一抹疑虑,但是语气依旧不慌不忙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啊?” “啊?”温子琦瞬间直起身来,拿手一指杨宏道“你贵为府内大管家,出了问题也不问清楚就跑来找我,那我要你能干什么,我看你也别干了,赶紧脱衣服滚蛋吧!”说罢看着杨宏微微一笑道“杨兄,你觉得事情是不是应该这样呢!” 杨宏咧嘴一笑,“嘿嘿,那是一般的老爷与管家,对于柳南天与柳福恐怕不适用!”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暗暗一惊,难道这二人的交情远远不止主仆? 便笑着追问道“看杨兄故作高深的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要不趁此机会给我说说,让我也开开眼界!” 视乎对于温子琦提出这样的问题略感诧异,杨宏愣了一愣,反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过那个传闻吗?”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询问,却让温子琦心中一震,杨宏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此时应该是人尽皆知才对,而这种事关知府老爷的传闻,往往是家喻户晓的自己口口声声说是青州人士,虽然地处偏远,但终究是青州人。 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道“杨兄你有所不知,我们哪里消息闭塞,别说这种传闻,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府告示都未必知道!” 说着抬眼瞟了一眼似信非信的杨弘,继续满脸怨念地说道“而我又常跟着师傅在山上学习,所以知道的就更少了!”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这番说法心中颇有偏见,杨宏嘴角微微一抿,笑着说道“你老说你出身偏远,能和我说一下,你到底是哪里人吗?我虽然不是青州人,但是青州去过的地方也不少!” 这番问话,若是放在常人身上自然没有什么,但是温子琦除了这个名字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真假相互掺和所来,所以听闻此言,心中登时暗叫不妙,便小声地说了一句,“辛家村!”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鹬蚌相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若非杨宏凑的够近,恐怕温子琦刚才最后所说的辛家村三个字都不能听清楚。 “你说那里?”杨宏一脸惊讶地问道。 看到杨宏这样的神情,温子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知道这个地方?便又重复了一遍“辛家村。” 杨宏看了看温子琦,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辛家村?你说的可是那个什么…什么山下的辛家村?” 温子琦何等聪慧,听到此焉能不清楚杨宏知道这个地方,心中顿时腹诽不止。但是脸上却佯装一脸的惊喜,“怎么,杨兄听说过我们那里?” 杨宏昂起头来,用他那依旧布满血丝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何止听说过,我曾在哪里住过一段时日!” 闻听于此,温子琦心登时提到嗓子眼儿,颊边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若非自己又强行绷住,恐怕早已被他发现了异样。“杨兄你是何时去过呢?”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温子琦说这话时竟然有点沙哑。 听着话音突变的温子琦,杨宏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疑惑地说道“我就前几日刚去过,怎么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里一松,刚欲解释一番,却被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  仔细一听尽然好似有人小跑而来。 一抹笑意荡过杨宏的眉睫,喃喃道“来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雕花锦门便从外面推了进来,只见从门外闪进一面容清瘦,两颊下陷的老者。 “杨贤侄,听说你身体已无大碍!”老者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直视着床上的杨宏,一面说说着,一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本来坐着的温子琦见老者进来,便连忙站起来让至一旁,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柳南天,连忙躬身行礼道“柳大人!” 如此大的一活人就站在厢房之内,不可能视而不见,可柳南天听闻温子琦的行礼之语,竟好似才发现此人一般,微微一愣神,“这位是?” 紧跟伸手的柳福,连忙凑上前来,恭敬地回道“回老爷的话,这位就是柳禄遍访青州城请来的名医温先生?” “温先生?”柳南天抬眼看了看温子琦,视线好似冰冻住一般,许久之后方才阴恻恻地说道“青州的名医,我各个都认识,而这位温先生老夫好像是第一次见嘛?”说着语气一顿,瞥了一眼柳福,淡淡地问道“这位温先生在哪高就啊?” 这话看似在询问柳福,其实温子琦心里好似明镜一般清楚,便连忙抱拳行礼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并非名医,不过是柳管家恭维的说法而已!” 好似料到他会如此说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柳南天便轻咦了一声道“可刚才柳福对我说,我杨贤侄的病你是药到病除!这如果不是名医还能是什么?” 此言一出,气氛突然变得有限维妙和尴尬,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就连一只知晓其心意的柳福此时都是一脸茫然,正在诧异柳南天为何会有此一说。 正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际突然想起了一声轻笑,柳福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从容。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众人惊蹦的神经猛然一戳,每人都是一惊,柳南天更是目露惊诧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温先生因何发笑?难道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正在摇头的温子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方才说道“柳大人的话自然是没错,我自然不是什么名医,我乃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地学徒!”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柳福听来好似旱地惊雷一般,就连脊柱上都瞬间沁满了汗粟。 连忙满脸堆笑地插了一句嘴道“益春堂的门徒,放在外面自然是名医了!”说着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柳南天。 “放肆!”柳南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是让柳禄遍访名医,他去请来一个门徒算什么,这让杨贤侄心里如何想,难道我这个世伯竟然是这样的人!”说着冲柳福一挥手,呵斥道“你身为总管家,竟然纵然手下的人这般行事!” 柳福透过双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火冒三丈的柳南天,心里极度惊讶,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吗? 可这种念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因为柳南天眸中没有丝毫的愠怒,反而还有三分的不屑。 “回老爷!”柳福将腰弯的好似虾米一般,恭敬地回道“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就去好好处罚一下柳禄!”说罢便缓缓地推出厢房。 “柳伯父你这是做什么?”杨宏违心的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柳禄乃是着急病情,想早日让我痊愈,所以才听信传言,将温先生请来,他根本没有错呀!” 说道这里抬眼瞟了一下温子琦,见其脸色入场,并没有一丝的不悦,便接着说道“柳禄非但没有过还有功呢,我觉得你应该赏赐一番才对!” 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柳南天脸上瞬间挂满了浅笑,摇头道“贤侄,我没有听错吧,他请来了一个学徒为你治病,你非但不怨恨他,你还替她求情,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吧!” 杨宏乃聪明之人,自然从柳南天话中听出了其对温子琦的不屑,心中登时一喜,眼下鹬蚌即将相争,而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念及至此,便叹息一声道“柳伯父这你老人家就看走眼了,这位温先生可是有大才!” “哦?”柳南天眉间微挑,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杨宏此人一般仗着自己身后的大公子一向是眼高于顶,很少有过夸赞他人的时候,而这此竟然对此人如此的推崇,难道此人真有补天之材? 想至此节,便抬手轻抚颌下胡须,缓缓道“柳某我自持见过不少,但是这位先生却是恕我眼拙!”说着语气一顿,自嘲一声“老了老了,看人都看不准了!” 这话自然是客套话,倘如真有人相信他说的自己已老眼昏花,恐怕早已死无葬生之地,温子琦何等聪慧,自然一听便知他在想什么,便眸色微微加深了几分,回禀道“柳大人,这话可就说的有点过了,谁不知道你老人家乃是青州之福!” 说着抬眼扫了一下杨宏,笑眯眯地继续的说道“其实杨公子刚才有点太过于夸大,哪里有什么能力!还大才,说出去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本来想坐山观虎斗,此刻见温子琦抛来眼神,便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说道“温先生药到病除的神乎其技还不能算大才,那我真不知道如何说了!” 这话明眼人一听,便知这乃搪塞之词,可柳南天听闻此言,竟双眉紧锁,默然良久后方才缓缓地说道“杨贤侄刚刚说温先生有药到病除的神技?” 未待杨宏说话,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辩解道“柳大人,你就别听他在这里吹嘘了,那里有什么药到病除,无非就是心病遇到了心药而已!” 坐于床上的杨宏初闻此言,神情有一丝丝的不悦,就连双眸都好似冰冻的水潭一般,可数息过后,竟然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地神色,就连说话也变得激动不已,“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心病遇到了心药!” 久经官场的柳南天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登时明白了是何意思,便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衣衫上灰尘,语气如霜地问道“想不到杨贤侄竟然有心病,那你说说你这心病到底是因何而来,这位温名医又是如何帮你医治的!” 这番话虽然初听并没有什么,但是从他那犹如寒霜敷面的神情中说出来,就是另有一番味道了。 本以为眼前的二人,听闻他这番话语,态度可能有所收敛,可让柳南天惊讶不已的是,杨宏非但没有一丝丝的惊恐,反而笑得犹如雏子小儿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一般。 “柳伯父,你慧眼如炬,我有什么心病对你还能不知道吗?”杨宏原本低垂的眼帘缓缓的抬起,稳稳地落在柳南天的身上。 柳南天眉峰敏感的一蹙,抬眼看了看一直笑盈盈的温子琦,神情登时变得深沉,“杨宏,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祝家庄!”杨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去过祝家庄了!” 柳南天努力控制住脸上抽挑的肌肉,道“我知道!” “我从中抢了一粒药丸!” “你…”柳南天的脸犹如封冻的河面一般冰冷,眸中似有利箭射出一般,死死地盯着杨宏,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要做什么?” 似乎对于射向自己而来的目光浑然不觉,杨宏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给了温先生!” “你说什么?”柳南天眯了眯眼睛,声调突变凌厉,“我看你是找死,你这样做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吗?”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游刃有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柳南天这番霸气十足的话,杨宏脸沉得犹如一汪寒潭一般,默然半晌,方才缓缓地说道“我会是什么下场,我并不在意,” 说着双手抬起,微微一拜,神情肃穆地继续道“我在意的是,能为大公子排忧解难!” “杨贤侄深明大义,柳某深感欣慰,”柳南天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便突然冷哼一声,“少拿大公子来压我,大公子若是知道你将此物随便送予他人,你应该知道会承受何种后果!” “若是随随便便送予他人,自然会引来滔天怒焰!”杨宏叹着气,徐徐地说道。 柳南天纵横官场数十载,焉能听不出这话外之意,便脸色一变,撩起眼皮看着温子琦,犹疑不决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位温先生乃非常人!” 杨宏深吸一口气,一脸从容不迫地看着柳南天道,“柳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没错这位温先生不止不是常人,而且还是大公子的心腹爱将,!”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继续说道“他性子和软,遇事稳重,更重要的则是身怀绝技!” “哦?是吗,你一直在说这位温先生身怀绝技,可却是只字未提究竟是何种技艺!”柳南天面露浅笑,不慌不忙地将视线凝在温子琦身上。 按理来说话都问到身上了,温子琦自当施礼回禀一二,可让柳南天惊讶的是,此人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一脸傲气地冷哼一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之人俱都一愣,杨宏更是眉头紧锁,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慎是不解。 刚欲要开口要询问,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飞快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连忙扭转头看向柳南天。 只见柳南天的脸色冰冷的犹如三九天的水潭一般。 本就一脸怒容的柳南天,初闻这一声轻哼,心中登时犹如针扎一般,几欲要发火,但是看其一脸的从容样,不由暗暗嘀咕,难道杨宏这小子说的乃是实情?此人真的是大公子的肱骨之臣,要不然岂敢在我面前这般的自傲。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抿,淡淡地说道“温先生,果真是才高气傲,就不止刚才杨贤侄所说的神技能否让老夫一观!” 话已至此,温子琦若是再闭口不言,真恐会招来猜忌,便微微一笑道“柳大人都这样说,草民若是再不识抬举,恐怕真的会没有好果子吃!”这番话初一听好似没有什么,但是若是仔细的一啄磨,便能从中听出一股挑衅之意。 先不说杨宏有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单就说柳南天,他可是久经官场,对于这种小伎俩,都不需要思考便知道温子琦是何意思。 可让人惊讶的是,柳南天好像并没有将此放在心间一般,不知是估计大公子,还时不屑与其争辩,反而坦然一笑,话如春风一般地说道“好啊,老夫洗耳恭听!” 对于柳南天的镇定,温子琦显然早已料到,只待他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笑着回道“若能得到柳大人的赏识,真乃祖宗显灵!”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手从怀里掏出放有药丸的琉璃瓶,递给柳南天到“柳大人,可认得此物!” “认识!”柳南天抬起眼皮看了看温子琦,唇边荡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口应道,仿佛浑不在意。 原本以为见到此物,虽不能是个大惊失色,但至少神色会有一些动容,可让温子琦惊讶的是,此人仿佛对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温子琦怔怔地看了他,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脸色却依旧是一幅淡定从容,默然半晌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那此药吃了对身体有害你也是知道的了?” 原本以为柳南天会爽快的答应,可让人惊讶的则是,柳南天听罢此言之后,非但没有回答,反而仰天长啸一声道“温先生,你这是何意思,什么叫做我这药会对人体有害!”说着面如寒霜,目光犹如般冰针般所在温子琦脸上。 “没有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可是听杨兄说了一些事情,虽然我不是一代名医,但是多多少少知晓一些!” 柳南天怔了一怔,瞧其神色,好似有些许的不悦,“请注意你的言辞,温先生!”说着语气一顿,伸手扽了扽衣袖,语气森森地说道“老夫想听的是你那所谓的神乎其技,而不是这种疯言疯语!” 此言一出,就连一直默默坐在床上的杨宏都微微一愣,按照他的设想,此时的柳南天应该是早已上钩才对,可如今这条大鱼非但没有上钩,竟好似要潜入水底一般。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一急,便连忙压低了嗓音示意温子琦,“温先生,柳大人公务繁忙,时间紧迫,你还时有话直说吧!”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催促,可是若细品一下,竟能品出一丝的煽风点火的意思,温子琦何等聪明,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听出了其中深意。 便抬眼看了杨宏一眼,眉宇直中带着几许讥讽,长叹一声道“杨兄你急什么,这般着急忙慌的要赶柳大人离开,难道是怕他迁怒你口无遮拦吗,你也不想想,柳大人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杨宏瞬间变脸,心中暗自骂到,好你个姓温的,你做初一,休怪我给做个十五,想至此处,便想张口欲继续挑拨。 可还没到口边,就被柳南天伸手截断,“好了,我不想看你二人在这里做戏,最好有话快说,若是再继续这样,就休怪我柳南天翻脸不认人!” 听闻此言,温子琦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柳大人,你也别着急,十几年都没有什么成果,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这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柳南天听来,竟好似旱地惊雷一般让其头晕脑胀,“你说什么?” “长生不老!”温子琦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虽然语调很低,却令在场的人俱是遍体生寒。 杨宏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柳南天一眼,有点预感到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便抬眼轻瞟了一下温子琦,见其一脸淡定,丝毫没有惧色,便稍微降悬着的心放了放。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杨宏尚未将悬着的心放进肚子了,耳边就响起了柳南天语气森森的一句话,“杨贤侄,你到是什么都敢说啊!” 杨宏在这声喝斥中颤抖了一下,但他随即便强稳心神,稍加思索便欲开口回话,可是就在话到嘴边之际,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猛然出现,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柳大人,你可冤枉我了!” 听闻此言,柳南天眉宇紧皱,一张脸色好似铁板一般,冷冷地说道“我哪里冤枉了你,难道不是你对这位温先生所说吗?”按照他的猜想来说,温子琦之所以猛然说出长生不老,必定是与其有过接触的杨宏所说,要不然他怎么会语气如此肯定。 杨宏浅浅一笑,抬手指了指温子琦,一脸崇拜地说道“什么长生不老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神技!” “什么?”柳南天怔了怔,默然许久,方才缓缓说道“你说的神技就是这个街头把式吗?那个卜卦算命的不是说的一套一套的,这你也相信!”说着便欲站起来转身要离去,似乎对这二人的伎俩已经全部看穿一般。 可就在其迈步要离开凳子之际,杨宏连忙说道“他不是卜卦瞎猜的!” 似乎对于杨宏的话早已不耐烦,柳南天摆了摆手,浅笑一声道“不管他是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此时与我无关。”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扭转头看着杨宏说道“最近这段时日,公务繁忙,恐怕不能给贤侄践行了,贤侄若要离去的话自便吧!” 杨宏也是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这是下了逐客令了,随即扬声说到“他是从药上知道的!”这一声虽然不是响彻云霄,但是却让柳南天身躯一震。 “你说什么?”柳南天缓缓地转过身来,抬眼看着杨宏,似乎不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一般。 对于柳南天的反应,杨宏似早已料到,所以未待柳南天话音落地,杨宏便笑着说道“我说长生不老不是我告诉他的,也不是他卜卦问仙所知,而是通过药丸就能知晓此药是做什么的” 说着语气一顿,昂起头来看着温子琦继续道“所以柳大人你觉得温先生的是神技吗?” 见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神色颇为得意地摆了摆手,佯装不好意思地说道“杨兄太会说话了,哪里是什么神技,不过是对于草药的各种形态味道熟记于心而已!” 驻足并未离开的柳南天双眼微眯,稳稳地盯着温子琦,并没有着急的说话,而是斟酌了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看来你确实是大公子安插在益春堂的暗手!” 温子琦面色如常的看着柳南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柳大人,你又错了!”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患难之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贵为青州知府的柳南天何曾受过这种奚落,闻听此言脸色便登时一沉,“温先生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又错了,难道我刚才所说,有什么且妥当的地方吗?” “当然错了!”温子琦理直气壮的回瞪着他,似乎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您的意思是,我仰仗大公子的威名才能在益春堂落得一门徒之职,这一点你就错了!” 柳南天闻言一怔,随即一脸惊疑地看着温子琦,视线变得也不在是之前的冷若冰霜,“哦,这一点怎么错了呢?还请温先生指点迷津!”对于他而言,能说出如此之话,这已经是此时最大的让步了。 一直座于床上的杨宏,听了柳南天刚才这一番话,心中登时七上八下,因为他突然明白温子琦之前为何一直傲气凌人,原来此人这是在与柳南天博弈,而且结果现在已经显而易见。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只见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中更好似暗藏无限忧愁,心中登时不解,既然已经占的先机,理当应该乘胜追击才对,可是看其的样子,非但没有此意,竟好似要偃旗息鼓的样子。 正在百思不解之际,便听到温子琦长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柳大人,您贵为一州知府,自然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像我刚才这种目无尊长的自然也见过不少,可否觉得我刚才举动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顺手拎起手边的茶壶斟了一盏茶,递于柳南天面前。 柳南天闻言一愣,心中登时惊讶不已,此番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便一动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结果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置于旁边的圆桌之上。 “温先生,肩负重任自然眼见要高,所以说话行事自然不能用常人之度衡量!” 不愧是纵横官场数十载的人物,此话说的张弛有度,竟然挑不出一丝的刺来,就连温子琦听的都心中微微一怔! 温子琦转过头来,漆黑如墨的双眸犹如深潭一般,稳稳地凝在柳南天的脸上。 默然良久之后,方才双手抱拳,施了一晚辈之礼道“柳大人,你这话说的可让晚辈我无地自容。”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扭转头瞟了一眼杨宏。 正在惊讶温子琦为什么会语气突变的  杨宏,蓦然间见有眼神扫来,便眉峰微蹙,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讶异,“温先生为何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若不是强行将其绷住,恐怕会让人误以为此青年脸上患有顽疾。 见其未能正确领悟自己的深意,温子琦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又将视线移回柳南天身上。 “柳大人,我与杨兄乃是生死之交,您是他的伯父,我自然也是您的晚辈!” 此言一出,柳南天与杨宏俱是一愣,杨宏更是暗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道,虽然二人此时乃是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但是绝对没有料到张口就是生死之交。看其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说谎的窘迫,心中更是五味杂成。 “哦?”柳南天眉睫微挑,扭转头微瞟了一眼杨宏,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按照你这么推算的话,那我还真是你的长辈了!”说罢也不待二人是和反应,便有自顾自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温子琦也是聪明之人,自然不会真的以为就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能让这个纵横官场数十载的人对自己深信不疑,便拎着茶壶移步来到柳南天近前,帮忙斟了一盏茶,茶至七分,便将壶收了回来。 “柳伯父,这一盏茶是向您赔罪!” 听闻此言,柳南天稍感意外,不由自主的心生疑云,便皱眉道“赔罪?你我第一次见,既无旧恨,又无新仇,这赔罪二字从何而来!”说罢便抬手将茶盏轻轻地推至一旁。 虽无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但心思敏捷的温子琦焉能看不出这是何意,便连忙用双手将茶盏高高举起,恭敬地说道“晚辈适才言语多有不敬,还望柳伯父宰相肚里能盛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柳南天歪着头看着卑躬屈膝,双手高举的温子琦,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去无端的让人心头生寒,“小温啊,这你就曲解了我柳南天,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手指微曲,在桌上缓缓敲起来。 默然良久,方才皮笑肉不笑的接着说道“其实你也没什么错,有此能力,又深得大公子看中,自然是有自傲的资本!” 听闻此言,在床上一直默然无语的杨宏那是如坐针毡,又怕反映太明显而招来猜疑,只能缓缓地昂起头来,面色阴沉地看着温子琦。 他与温子琦是不是生死之交他当然很清楚,至于说温子琦深得大公子看中那更是无稽之谈,眼下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想至此节,登是怀疑刚刚柳南天未来之际,这温子琦曾对自己许过的承诺是否还算数。 就在其心中七上八下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浅笑,只听他笑着说道“柳大人,这您可是冤枉晚辈了,我哪有什么资本,无非就是熟知草药而已!至于你说的深得大公子倚重那更是给我脸上贴金了!” 这一番话,让原本以为看穿其伎俩的柳南天心中微微一怔,年少轻狂仗着有几分能力,又加上后台强硬,自然会心高气傲,所以对温子琦刚才的态度他并不意外。可如今竟然变得这般卑躬屈膝,着实让他有些猜不透是何用心。 “哦?”柳南天轻轻一笑,伸手轻抚颌下胡须,温子琦申请越是坦然,他心里越是疑惑,拿不准此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于柳南天的反映,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便笑着回道“不瞒柳大人,其实我连大公子是何人也不曾知晓,又怎敢说自己是其肱骨之臣呢!” 此言一出,惊得床上的杨宏是脊冒汗粟,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公子如今可是二人最大的依仗,此人竟然就这般说出与其毫无干系,登上气得脸色煞白,若不是极力压着怒火,此时早已破口大骂。 就在其认为此事已经到此为止,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温子琦竟然开口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大公子,但是大公子却听闻我对草药颇为熟悉,特意差人给我送来了这个琉璃瓶!”说着从怀里掏出杨宏送与其的那个小瓶子递给柳南天。 家有宝山的柳南天自然知道这个琉璃瓶的来历,见此物如今在温子琦手里,登时直起腰身接过此物,仔细端详一二后,便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没错,此物按理来说应该是在大公子手里!”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东西还给温子琦后,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与大公子不识,那他为何此物送与你?” 听闻此言的杨宏心中是苦笑不得,那东西是自己舍命完成了一个任务,大公子赏赐给自己的,可如今这温子琦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成了大公子送予他之物。 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一想到如果能从柳南天这里讨要到方子,还的仰仗温子琦,便按下心中的郁闷,一脸艳羡地说道“我曾数次讨要的神物,没想到竟然在你身上!” 这话一出口,便让原本有点疑虑的柳南天心中登时一松,笑着说道“看来大公子对这位小温甚是喜欢阿!就是不知,他为何会送你此物,而不是金银细软呢?”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从想到借用琉璃瓶抬高自己的身份之时,便已想好了答复,此刻闻听柳南天这么一问,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说道“因为我们门徒,每天要炼制好多的药丸,还要观察药丸在各个时间段有何不同!”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琉璃瓶中的药丸继续说道“就像这样,我就可以方便观察!” 蓦然间听到说起药丸,杨宏心中大喜,总算说回正事了,便连忙问道“放在外面看也是一样看,为何非要放到这个瓶子里面呢!” 对于杨宏的这个反应,温子琦颇为赞许,甚至竖起拇指称赞道“不愧为杨兄,一句话就说到关键之处!” 此话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一句客套的恭维话,可是对于杨宏来说却又另外一个意思了,虽然都是夸赞,但是杨宏知道温子琦称赞的乃是其说着话的时机,只有这样温子琦才能说起药丸是否有问题,最终将话题引到方子之上。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一般,温子琦夸赞了一番之后,便转身将视线落在柳南天身上,淡淡地说道“药物若随意放在外面,势必会影响药性!” 柳南天似乎对于这个问题颇为敏感,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便连忙问道“放的地方也会影响药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对于柳南天的这个反应,温子琦好似尽在掌握之中,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没错!有时严重了不只是影响,甚至会改变!”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师出有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这番言论,柳南天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对于刚才温子琦所说可是闻所未闻,原以为他只是随口胡说,可是看其煞有介事的样子又不像是信口开合。便口气略显犹豫地问道:“温小哥,你这么说可有依据吗?” 温子琦一脸从容的看着柳南天,对于这位青州可以说说一手遮天的知府来说,其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 “依据?”温子琦眉毛微微皱在一起,看上好像在思索一般,其实则是有意的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从他决定好的那一刻,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之所以不是张口就来,则是因为这样看上去更加真实自然一些。 “呃,这该怎么说呢,”温子琦踌躇良久,方才缓缓道:“不知知府大人对‘生毒熟减’这四个字有没有听过呢?” 柳南天仰起头,看着屋外暗沉的天色,好似在从记忆深处找寻这四个字一般,默然片刻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温言道:“从未听过!” 闻听此言,温子琦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只是缓缓地哦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既然柳伯父没有听过,那晚辈可能要多说几句了,还请柳伯父不要嫌烦!”说着伸手从圆桌底下抽出一把园凳就是坐在其对面。 对于温子琦此举,柳南天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是却让坐于床上的杨宏心中有些许的不舒服,便悻悻的一个人从床上下来,移步到桌前,也抽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看着默默坐在旁边的杨宏,温子起心中微微一怔,便抬眼瞟了一下,见其面上正挂着一脸的假笑,便轻声说道:“杨兄,你身子不适,应该床上多多休息才对,倘若再要受了风寒,真的恐怕你要一直卧床不起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杨宏便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你刚刚说的这些我也没听过,所以想听听!” 看着他言不由衷的样子,温子琦微微摇了头,也不好当面拆穿其的小心思,便笑着说道:“行,杨兄既然这么好学,那我自当倾囊相授!“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移到柳南天身上,温言道:“柳大人,刚才我说的其实就是改变药物性能的途径,所谓的生毒熟减,就是此物若是生的时候毒性强烈,若是制熟了方可有所减少!” 正在为自己小伎俩得逞而窃窃自喜的杨宏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凝滞,表情甚是夸张地问道:“啊,还有这么一回事,那这不是彻底改变了药性吗!” 即使是傻子也看出他这番话乃是帮腔,何况柳南天并不是傻子,只见他抬手用力揉着前额,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疲惫,“杨贤侄,你可否不要这么一惊一诈,好好听小温先生说好不好!” 被这突兀其来的一句喝斥,让杨宏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小侄知道错了!” “虽然杨兄有些急躁,但是他确实没有说错,”温子琦随手拎起面前的水壶,为自己斟了一盏茶,浅浅地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所以有些药物即使是已经制成成品,也会因为存放不当而改变药性!”说着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正攒眉苦思的柳南天。 按照自己的预想,柳南天听完他这一番话后,应该是会询问或者追问,比如什么药物会因为放置不当而改变药性,而自己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引到琉璃瓶中的药丸。 可让他有些想不到的是,柳南天此时双眉紧锁,脸色犹如冰山一般阴冷,心中登时觉得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却在这里失了蹄。 心中登时万般懊悔,可就在温子琦准备放弃之际,只见柳南天双眸之中精光闪过,表情凝重地问道:“听温小哥一句话,我是胜读十年书啊!” 说着便直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人比较好奇且愚笨,温小哥最好能给我举个例子帮我解开心中的疑惑!”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事情虽然有些波折,但最后还是按照自己预先设计好的方向发展,算是有惊无险吧!想至此节便佯装有些无奈,“举例道是也可以!但是这举例至少得有药丸在身边方才好说,这…这什么都没有,我也难以说的明白!” 说话间趁着柳南天不注意的功夫,悄悄的向着杨宏施了一个眼色。虽然已经示意,但是心中却是没有一丝的底气,默念道这次可不要像上次那样,问出那种荒唐的话。 让温子琦出乎意料的是,杨宏见有眼神瞟来,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会面露难色呢!你手里不是就有一枚吗?” 听着他说出这番话,温子琦心中总算长吁一口气,表淡淡地回道:“我怎么忘记了我怀里便有一枚呢!”说着语气一顿,伸手从怀内掏出琉璃瓶轻轻的置于面前。 “呃…”柳南天看着桌上之物,脸色多少有些难看,但事情已经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何况这二人身后还有一个可以一念诀其生死的大公子在撑腰。便嘴唇微微一抿,小声地问道:“那温小哥,就以这个药丸来说一说吧!” 其实柳南天此话说与不说,并不能印象什么,因为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但他这么一说,就显得豁达了许多。 温子琦扭转头,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瞟了一眼柳南天,虽然他看似一脸镇定,但其双眸之中的炙热早已将其澎湃的心给出卖了,“既然柳伯父都这样说了!那晚辈就造次了!” 说着用手轻轻地拧开琉璃瓶的瓶盖,用鼻尖微微一嗅,然后双目微闭,似在品味一般。 这一举动看似轻缓,可是在杨弘心里却好似捏着其心脏一般,让其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有瞪大眼睛,静静地盯着温子琦,深怕其思及太深昏睡过去。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柳南天,此刻拇指食指不由自主的搓了起来。蓦然间,一声轻叹从温子琦嘴里发出,“哎!” 这一声轻叹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柳南天耳力却好似惊雷一般,登时面露惊色,一脸诧异地问道:“温小哥,为何会突然发出这般感叹呢,难道此物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正苦于师出无名不知从何说起的温子琦,闻听柳南天这么一问,登时心中大喜,连忙笑着说道:“我也不说此药有何不妥,我先说一说吃了这个药的一般人会有什么反应!” 此言一出,柳南天脸色瞬间突变,原本就冷若冰霜,此刻更是变得好似铁板一块,就连说话都变得犹如剔骨钢刀一般,“温小哥,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刚刚一闻,便能知道吃了这药会有什么反应?”说着语气故意一顿,转脸看向一旁的杨宏。 若不是事先知晓,温子琦会用这种方式来与柳南天交锋,杨宏怕也是要吓出一声冷汗,此时闻听此言,便知这是要开始了。 便立刻咬紧嘴唇,佯装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此时又用眼角的余光瞟到柳南天正看向自己,便有赶紧将双眉皱在一起。 这一切都做好了还生怕做得不够逼真,让柳南天看出一二。又颤颤兢兢地说道:“温兄弟,我适才以为你和我说的是吹嘘之词!眼前坐的可是柳知府,你可不敢瞎说八道!” 柳南天纵横官场数十载,焉能不知道这话是何意思,微微一愣便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温子琦的身上,笑着说道:“怎么听都觉得有点玄乎,要不你说一两个让我开开眼?” 温子琦发了半天呆,突然抓起茶杯,将杯中之物一昂首全部吞了下去,方才神色激动地说道:“柳伯父,小侄这话可能多有得罪,您老人家可要多多海涵!”说着语气一顿,抬手冲着柳南天微微一施礼。 对于突如其来的这一礼,柳南天显然有一丝的诧异,随即摆了摆手说道:“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了,那行,你尽管说便是!” 听柳南天这么一说,温子琦的脸色突然变得肃穆,压低声音说道:“此药方应该是延年益寿之物,可是服用之人,非但不能延年益寿,反而都难以寿终正寝我说的可对?”说罢便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柳南天,试图想从其神情中察觉一二。 可让他惊讶的是,此言一出,柳南天并没有露出意料直中惊讶或者顾虑,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贤侄此话可不敢乱讲,我乃是奉命在此!” “奉命?”温子琦凝目沉思,似在沉思,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又拎起茶壶为自己续了一杯茶,一面倒茶一面说道:“您若这是这么说,那意思是还对我心有猜忌,所以并不准备对我说出实情!” 看着他这副神情,坐于一旁的杨宏表情是又惊又骇,“温兄弟,你这就曲解了柳大人,你什么都没有说,怎么让柳大人帮你证实呢!”说着瞟了一眼柳南天,只见其眯着眼睛,神色恨厉,心中暗叫一声不妙,看来此事败局已定! 第二百一十九章 穷追不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柳南天这幅神情,杨宏不自觉用力要紧嘴唇,生怕一时失言遭来祸事。 就在其认为这事已无回天之力事,柳南天竟然笑了。 虽然只是两声轻笑,但这声笑确实来的太过于突兀,让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 杨宏歪着脑袋看着柳南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惊疑,只能微微露出一丝的好奇之色。 柳南天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良久之后方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既然深得大公子赏识,难道不知道我说的奉命是何意思嘛?” 此言刚一落地,坐于一旁的杨宏便悚然一惊,甚至都有些失态,好不容易绷住,方才定定地看着柳南天。 “柳伯父,这等儿戏之语且不可以乱讲啊!” 在场之人若论机敏,温子琦自然不会输给另外两人,此时连杨宏都听出这其中的意思,温子琦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其正用那双犹如一汪深潭的双眸稳稳地盯着柳南天,生怕错过其任何一个神情。 “儿戏?”柳南天眸色幽深,微微一叹息道:“你应该知道我柳南天是何样的人,你觉得我是那种肆意开玩笑的人吗?” 听闻此言,杨宏脸上瞬间涌起异常复杂的神情,有些话已到齿间,却又只好暗暗地咽了回去。 他是个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柳南天这话是何意思,便缓缓地将头低下,小声地回了一起:“柳伯父教训的是!小侄知道错了!” 柳南天此时正是心生怨恨的时候,并没有留意杨宏说的这句话,而是将视线移回温子琦身上,面露不悦地说道:“温小哥,适才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温子琦目光有些飘浮地看着柳南天,似乎是在跟他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柳伯父言辞这般犀利,我若是再不明白,岂不是与那烧火的棒槌一般无二了!” 听到他这番自嘲的言论,柳南天哼了一声,伸手一捋颌下长须,不再搭理这二人。 默然良久,柳南天似乎将心中的怒气消去了大半,方才直起身来,沉吟了一下道:“你刚才说服用此药物的人非但不能延年益寿,反而连寿终正寝都难做到,你是从何得知的!” 此言声调并不算太高,但是在杨宏和温子琦耳里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各自一震。 柳南天这看似是问话实则是回答的一句,正好印证了之前温子琦的猜测,柳南天知道这个药物会吃死人。 “我只是从这个药物推测而已!”温子琦眸中涌起了一股哀惜之色,不知是对柳南天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心态感到惋惜亦或是其他的原因。 “药物推测?”柳南天将身子稍稍前倾,锁定了温子琦的视线,神情甚是凝重地问道:“就刚刚这么一闻,就能知道这么多?” 温子琦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方才低声说道:“看似这简单的一闻,其实小侄刚才已想到好多!” “哦?”柳南天双眸凝神,死死地盯着温子琦的脸颊,生怕错过了细微的变化,可让其失望的是,温子琦神情犹如雕刻的一半,丝毫没有改变。 “真是隔行如隔山,看似这么轻轻的一闻,竟然想到好多!”柳南天眉睫微挑,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老夫现在是特比的好奇,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闻听柳南天这番言语,温子琦缓缓低下头,抿了抿嘴角道:“既然柳伯父这么说了,那小侄就献丑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将琉璃瓶拿来过来,用手指着其中的药丸说:“刚才轻轻一闻,便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七八种药物乃是名贵的补药,其中有人参、檀香、玄参、细辛!” 未待话音落地,坐于身侧的柳南天已是脊冒汗粟,这个药丸是用何药而制,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即使是之前说服用此药难以享常人之寿,他也只是微微一错愕,因为他怀疑这乃是杨宏事先串通好此人,假借此人之口,说出自己亲眼目睹的症状,以此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刻已彻底推翻心中所想,因为杨宏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丸药之中究竟有何药物。而此人真的张口就来,而且丝毫不差,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真的如自己所说。 坐于一旁的杨宏看着柳南天面色有些郁郁,便准备插几句话来调节一下气氛,可是未待他张嘴,便听到温子琦声音从耳边响起:“柳伯父,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几味药可曾有差错!” 杨宏闻听此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自古以来穷寇莫追,而今柳南天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子琦刚才所说应该是毫无偏差。 此刻未待其有何反应,便又这般穷追猛打,恐怕会适得其反。念及至此,便轻咳了一声,插嘴道:“柳大人每天日理万机,哪能一下子想起这么琐碎的事情,你总要给点时间,让大人好好回想一二!” 温子琦闻言一愣,瞬间明白杨宏在顾虑什么,便尴尬地拎起手边的茶壶,帮柳南天续了一盏茶,笑着说道:“忘记柳大人并非我等这般每天无所事事的闲人,还请柳大人海涵!” 对于这般客套话,柳南天自然不会真的以为温子琦是在虚心认错,便微微一笑,端起刚刚续好的茶盏,递到唇边,浅浅地饮了一小口。 “对错都不重要,”柳南天昂起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子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都是为大公子效力,只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 听到这番言论,温子琦略感意外,不由地挑了挑眉,怎么又将大公子拖下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顺带的沾下光。 便笑着说道:“柳大人,您抬举我们了,你是效力,而我们只能算个打杂跑腿!”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瞟了一眼正单手托腮杨宏。 好似受到什么感应一般,杨宏正好抬头,看见温子琦投来的眼神,瞬间会意一笑,缓缓地问道:“温兄弟,你刚才所说的些药物,难道有一种是会让人….” 这话只说到一半,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在坐的人都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未说出的后半句是想说什么。 柳南天听罢更是眉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即使是声音也是一如往常的镇定,“对,难道这药物之中有什么是会影响人的寿数吗?” 看着灼灼而来的目光,温子琦缓缓地摇了摇头,浅声说道:“这些药物大部分是补药,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闻此言,柳南天神色一僵,半信半疑地问道:“大部分是补药,言外之意还有一小部分不是补药,而是毒药?” 看着柳南天的神情,温子琦心中一怔,随即长叹一口气,小声地说道:“也不能说是毒药,只能说药量若控制不足,是会伤及人的肝肾。” 此言一出,正端茶待饮得柳南天,手僵在半空,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恢复如常,但是还是没有逃过一直紧盯着他的温子琦。 “肝肾?”柳南天咂了咂舌, 看上去一脸从容好似在品茶,若不是其眸中亮光将其出卖,恐怕难以让人察觉此时他的心早已激动不已。 虽然这一切都好似不着痕迹,但在温子琦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道:“没错,伤及肝肾,这肝肾一受伤了,脾脏自然而然也跟着受伤!” 听到这里,杨宏便知道温子琦接下来可能要说,脾脏受伤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了,便连忙问道:“这么多器官受伤了,那人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事情果然如杨宏猜想一般,温子琦抛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恰到好处的一句询问,免去了温子琦好多口舌,便继续说道:“那是自然,这么多器官受伤,当然可以一眼就辨别了,最简单的就是嘴唇暗黑且干裂!” “那…”杨宏拧眉想了一阵,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那些一个个都好似嚼了碳一般!” 话说到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若是说的太多,反而不如点到为止,此举不可谓不高明。 果然一直看似稳如泰山的柳南天,再也无法镇定如常,连忙直起身来,一脸焦急地问道:“既然知道问题出在来那里,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杨宏自然知道这话是问温子琦的,便将身子微微一后撤,视线凝在温子琦身上,附和道:“那可有解决办法!”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暗喜不已,事到如今,一切皆按照自己预先想好的情节发展,虽然途中有些偏差,但是好在没有差的太远,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此时更应该敬小慎微,免得前功尽弃。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留在药瓶之上,方才还是目光如春风一般和煦,转眼间就变成如凝结的冰面一般冰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方法倒是有一个,但是对于已经服用了的人确实没有一点用处!不知已病治未病,二位应该听过吧!” 第二百二十章 言多必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杨宏和柳南天二人的脸色俱一僵,这话他二人自然听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此时竟然被温子琦用在这里,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漠然半晌,柳南天环抱双臂,默默的长叹一口气,“哎,温小哥,你有所不知,并非我生性凉薄,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再去探讨补救措施,是不是有一点点....” 话只说到这里,柳南天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与温子琦这短暂的接触,他可以很确信,温子琦能够准确想到他要说什么。 闻听到柳南天这番话,温子琦心中一震,早前就听秦可卿分析,此人所谓的爱民如子乃是刻意伪装的一面。 今日初次会面,便听到了这番让其心惊胆战的言论,身为一州知府此时想的竟然不是赶紧救治病人,而是… 念及至此,温子琦缓缓的将头抬起来,若不是极力克制自己满腔的怒火,此时早已一拳揍在那一张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脸上。 或许是因为双眸之中的怒意已经无法掩盖,被一直盯着他的柳南天有所察觉。 只见柳南天双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犹疑地问道:“怎么,你恶狠狠地看着我,难道是对我刚才说的有意见?” 此言一出,未待温子琦有所反应,坐于一旁的杨宏连忙接过话茬说道:“柳伯父,你与小温接触少,可能不了解他,每当他露出这幅专注的神情之时,说明正在想办法!” 这一番话说的竟好似多年老友一般,就连温子琦听了都不由一愣, 或许是因为杨宏的提醒,让温子琦有所察觉,便嘴唇一抿缓缓地说道:“柳大人说的是,事情已经到此地步了,若只是想着弥补,难免会束手束脚!” “看,我没说错吧!”杨宏嘴角微微上扬,炫耀似的对着柳南天夸赞道:“他等下就会给你说解决办法的,你就拭目以待吧!” 柳南天闻言微微一错愕,一脸怀疑地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似乎在期待着一般。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是想到有机会攀上大公子这颗大树,只有这一次机会。 而且杨宏刚才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此时若不借着这个话顺杆儿往上爬,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此事说难其实不难,说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看似像偈语一般的话竟然逗的柳南天一乐,纵横官场数十载,这种话对于他来讲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温小哥,我没发现你年纪轻轻说话竟然这般老练,和我相比竟然有过之无不及!” 听到这番看似是恭维之语,实则另有他意的言论,温子琦浅浅一笑,抱拳道:“晚辈怎敢和您老人家相比,而且我这话其实也没有说错!” 这一番短暂的交锋,让柳南天瞬间觉得心中有点很不是滋味,他一堂堂四品知府,竟然被这么一个黄口小儿给处处逼至下风。 心中虽然火冒三丈,但是想到此人并未说出化解之法,便强压心头之怒,违心的一笑道:“难怪大公子如此赏识,果然有过人之处!” 对于这种恭维话,温子琦自然不会当真,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柳大人你又谬赞了,你身着朝服,而我一介布衣这其中的差别说是天堑怕是不为过吧!” 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暗藏温子琦处心积虑的一问,连四品知府都畏之如虎的大公子究竟是何人,这一点从听到杨宏说起,便已在他心中泛起了涟漪。 既然在杨宏身上打探不出,索性就将所以精力全部放在这位知府的身上,兴许在不察觉的下会说漏嘴,毕竟人在暴怒之下往往是会失去理智的。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柳南天听到温子琦竟然将自己放在与他同一层面对比,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就免说话也变得好似寒霜一般:“温小哥,这你就不需要太过着急,既然大公子找上了你,”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轻蔑一笑,仿佛是在讥讽一般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若你能在药王大比上大放异彩,那大公子自然会让你位列朝班!” 此言一出,温子琦心中顿时一惊,但是脸上却佯装一副了然于胸,淡淡地说道:“那是自然,不过机缘巧合竟然让我碰到了杨兄,可能是上天垂青吧!” 说着将视线移到杨弘身上,笑着说道:“我兄弟二人也有好久未见,今日竟然在柳府重逢,真是幸事!” 坐于一旁的杨宏闻言微微一愣,似乎对于温子琦在这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颇为不解,此时间见温子琦又看向自己,登时一脸茫然的回瞪过去。 看着一脸浅笑的温子琦,杨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说道:“幸事?” 可让他惊讶的是,温子琦听到他说的这两个字,登时开心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就是幸事!” “故友相见,自然是幸!”柳南天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冷冷的截断二人之间的说话。就在其要将茶盏递到唇边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叹。 “哎,故友相见,此为其一,其二则是我可以能够尽早的为大公子效力!” 被蓦然打断的柳南天悻悻地放下茶盏,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我怎么不明白,你这句尽早为大公子效力,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柳南天心中已有猜测,只不过是没有得到验证,之所以会有此一问,只是想证实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好似预料到柳南天一定会追问一般,温子琦笑着说道:“柳伯父,其实我们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晓!”说着用眼瞟了一下一脸惊骇的杨宏,似乎在向柳南天暗示着什么。 果然,柳南天听闻二人欺骗自己,登时一脸怒色的看向杨宏,语气森森地问道:“比如说呢?” 被这阴森夺魄的目光瞧着一身冷汗的杨宏,哪里知道温子琦要做什么,便颤颤兢兢地回道:“柳大人,你猜呢?” 此言一出,柳南天登时傻眼了,纵横官场数十载,即使是同僚也不敢这样对他,今日竟然被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捉弄。 登时气得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不已,若不是估计二人身后的大公子,明年今日就是这二人的忌日。 暴怒之下的柳南天,大呵一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少在这里狂妄,他林颢珏现在还只是个皇子,并不是…”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在说下去,毕竟数十年的官场,让柳南天明白有些话并不可以乱说。 厢房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丝诡异,温子琦和杨宏二人俱都瞪大双眼看着柳南天,杨宏更是啧啧不已。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温子琦便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柳大人,你妄议此事,若是传出去可不得了啊!即使是你这铁打的根基,也要小心了!” 或许是因为火气已销,亦或是温子琦所说触及其软肋,只见柳南天嘿嘿一笑道:“此地有没有外人,你二位自然不会多说的!” 说着语气一段,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二人,见其神色俱都如常,便暗暗松了一口气,话锋突转地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说你与杨贤侄在此相聚乃是幸事,究竟是何幸事?” 温子琦既然已经知道大公子就是大皇子,此时见柳南天又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便坦然一笑,顺着柳南天所问说道:“因为我知道他是因何而来!” 说着便双手一抱拳冲着柳南天一施礼道:“我也知道柳大人有难处,所以这对我来说便是机会,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时间,柳南天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镇定自若,自是闻听温子琦的一番言论,心中登时一怔,便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似乎对于柳南天的举动一点也不意外,温子琦摆了摆手,作势安抚道:“柳大人你别急嘛,杨宏奉命来青州找你要长生不老的方子,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柳南天并未答言,只是用他那一双看似混沌不堪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是从何得知的!”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想都没想,微微一摊手,瞟了一眼杨宏,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告诉的啊,我们两人基本是无话不说!” 蓦然间听到又把自己拖下水,杨宏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发现此事已成事实,便尴尬地笑了笑,仿佛在说,能不能不牵扯我!可是天不遂人愿,杨宏越是不希望温子琦提及他,温子琦反而提的更多。 “而且他之所以去祝家庄,也是听了我的建议!”温子琦眉睫微挑,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这样即使是柳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照样可以完成任务!”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端坐的柳南天,突然抬手截断了温子琦,一脸不解地问道:“若我老头子记忆没错的话,你刚说你二人在这里是第一次见面?”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攀龙附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浅浅一笑,缓缓地端起茶盏,慢慢地抿了一小口。 并非温子琦故作高深,而是借着端茶细品的这一点功夫,脑袋里快速的排演了几种可能。 当茶盏放于桌上之时,脑袋里已经将最佳的一种精简了出来,便将视线停留在柳南天身上,笑着说道:“是说过啊,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不对吧!”柳南天似乎对于这个回答颇为意外,惊得目瞪口呆道:“这岂不是…岂不是前后矛盾了呢?” 此言一出,温子琦心中暗暗窃喜不已,一切皆按照自己刚才预想的那样发展。便斜了一眼杨宏,暗暗示意一二。 正暗自伤神的杨宏蓦然间发现温子琦抛了的眼神,心中微微诧异,连忙调整心态去思索这又是要他干什么? 可是想了一圈也没有一点头绪,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颤颤兢兢地说道:“我该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杨宏刚才说的声调太低,亦或是柳南天刚才并没有听完全,只听到前几个字,便神情一滞,错愕半天,方才说道:“还有什么不该说的吗?” “啊?”杨宏眉宇紧蹙,一脸不解地看着柳南天,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话。猛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原来是听错了。 登时不知所措的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就在其视线尚未落稳之际,温子琦笑着说道:“杨兄,柳伯父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温子琦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倒是把杨宏惊得闭不拢嘴,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这是温子琦给他挖的坑,但是此时又不可以当场戳穿,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方才缓缓地说道:“柳伯父,你有所不知,我二人虽然是说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其实一直在私下有书信往来!” 一直等候二人如何解释这个漏洞的柳南天,听完杨宏所说,登时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似乎对于这个解释并不是很满意,默然很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书信?你的意思你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没错,”温子琦耸了耸肩膀,一脸淡然地说道:“他在来青州之前,曾给位写过一封信,信中就有提到,若是您柳知府不交出方子….”话说到此,便被突然想起的一阵咳嗽声将其打断。 温子琦循声望去,只见杨宏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慌乱的摇摆个不停,似乎在对温子琦示意到此为止。 俗话说的好,开弓岂有回头箭,温子琦虽然知道杨宏想要表达什么,却佯装根本没有看见,甚至伸手轻轻地的杨宏后背帮忙顺气。 一面轻抚,还一面安慰道:“杨兄,你不要着急,这里有我在,我自然会和柳伯父交待清楚的!” 听完此言,杨宏哦的眸光微微闪动,想要争辩什么,但是深怕帮倒忙,最终抿紧嘴唇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坐于一旁的柳南天,一直将眼神紧紧地落在温子琦身上,如果到此时他还没看清楚这二人究竟谁是主谁是辅,那他这么多年的官场算是白混了。 而且他也发觉,刚才的这个问题似乎摁住了此二人的咽喉。 想至此节,心里顿觉舒畅许多,一想到温子琦此人有可能知道,如何改善药物的副作用,心中更似好似吃了蜜一般美滋滋,就连脸上的冰霜都散去大半。 便不慌不忙地拎起面前的茶壶,为自己续了一盏茶,随即端起浅浅的抿了一小口,方才淡淡地说道:“想好怎么往回圆了吗?” 此言落地许久,温子琦才缓缓地抬起头,用他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盯着柳南天,一脸狡黠地说道:“圆什么?” 似乎对于温子琦这样的反应,柳南天并不意外,反而浅笑一声,一面用手缓缓地摇动着茶盏,一面淡淡地说道:“你说这是第一次见面,可后来你又说杨宏去祝家庄取药是受你指点,这两点中间的时间差正好相反,就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看着柳南天一脸镇定地诉说着一切,温子琦心中微微一乐,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准备好了对策,只不过若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岂不是坐实了他与杨宏有诈。 眼看时机已到,温子琦便微微一笑地站了起来,照着柳南天微微抱拳一施礼,道:“柳大人,我刚才所说句句不假,我与他,” 说着抬手一指杨宏,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道:“今日确实是第一次相见,还有则是他刚才所说也确实不假,我二人是有过书信往来,只不过并非是我与他!” 柳南天何等聪明,一听到他这里便发现其中的漏洞,便连忙抬手截断温子琦的话,笑着说道:“这我就不清楚,既然书信往来,为何你又说不是你与她,这其中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对于柳南天的打断,温子琦并没在意,反而心里却巴不得他这样,越是这般着急,待会他将会越被动,如今见柳南天已不在说话,便抬手用指尖轻轻转动着茶盏,一面看着柳南天一面笑着说道:“柳大人,您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 闻听到这么一问,柳南天神情登时一僵,刚欲发火,可是看着他一脸的从容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便强压下心中之火,沉声道:“老夫虽然官居四品,但是一向光明磊落,岂能知晓你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之后竟抬手一抚颌下长须,鼻子中还伴随着一声轻哼,似乎在告诉温子琦,让他猜测这种事就是对他的侮辱。 温子琦但笑不语,任就低着头摆弄着茶盏,似乎是有意要激怒柳南天一般,就这般默然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道:“柳大人,我敬你是长辈,所以有些话我不好说的太直,可是你三番五次的想要自讨不痛快,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此话一出,不只柳南天一脸震惊,就是连杨宏也是惊诧不已,甚至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整个拳头一般,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此人为何突然这般的嚣张跋扈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咳。 “咳,半个多月前,我刚荣升门徒没多久,便收到一封包裹,”说着抬手一指桌上的琉璃瓶,笑着说道:“此物当时就在里面,我这么说柳大人应该知道此包裹是谁寄给我的吧!” 柳南天朗声一笑,用手轻抚颌下胡须,笑眯眯地说道道:“此物乃是大公子心爱之物,既然包裹中有它,那包裹不用猜也知道是大公子寄给你的了,这个还用的着猜!” 让人惊呀不已的是,柳南天的话音刚落地,温子琦便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果然不愧是柳大人,一下子就猜对了,那你再猜猜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这…”柳南天一错愕,他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让他猜信中的内容,信件乃是机密文件,岂能盲目猜测,但前面已经被他将自己捧的云端,此时若是突然说不猜,怕是脸上无光。 好在这种信乃是拉拢人心的,并不太是难猜,便硬着头皮说道:“无非就是一些温小哥才华横溢,他颇为赏识,特送上此物,以表赏识之心等等!” 听完这一番话,温子琦咂了咂舌称奇道:“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封信是柳大人寄给我的吗?怎么全部说的都对!”说着还忍不住拍手称赞,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子琦都这般夸赞自己了,柳南天就是一肚子火也不好在此时发出来,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拉拢的信件大致都一样,没什么太多滑头!” 就连一旁的杨宏此时也是一脸震惊,若不是知道眼前的这个琉璃瓶乃是一个时辰前自己送给他的,恐怕自己也会相信温子琦刚才所说的。 就在其佩服此人的心计之际,耳边突然又想起了一声淡淡地问话,“那柳大人,还知道信里说了什么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不只是杨宏,就连柳南天也是神情一愣,刚才所猜都是硬着头皮,此刻又被他这么一问,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似乎早已料到柳南天会是这般反应,温子琦淡淡一笑,神情甚是狡黠道:“信中大公子屈驾向我讨教了一件事情!” 听闻此言,柳南天脑袋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心中暗道不妙,连忙伸手截断温子琦,沉声问道:“何事?” “信中大公子对我说,他有一个部下,在炼制一种神奇的药物,这个药物对他和部下都很重要,可是这个部下远在他乡,自己又不好逼得太紧,有什么办法,才能从此人手里讨要到这个方子呢?” 此话一出,不只是杨宏脊冒汗粟,就是柳南天也是汗如雨下,登时直起腰身,用他那浑浊不堪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温子琦,似乎是在判断此话到底可不可信。 可看了半晌,除了一脸的浅笑再无其他。无奈之下只好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你是怎么回复的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藏龙卧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我猜想柳大人应该猜到我说了什么!”温子琦神色并无大改,但是双眸之中的狡黠之色更胜一筹而已。 他说到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故意的停下,看看柳南天是否会接话,可让他惊讶的是,柳南天好想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这番话一般,反倒是在一旁的杨宏仍不住追问道:“到底说了什么?” 温子琦被这意外的一声询问惊的一怔,目光微微迷蒙了一下,随即突然一笑道:“我说了什么,你所作所为皆是我信中所说!” “啊?”杨宏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允许,他恨不得站起来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虽然自己一直提醒吊胆,但是想到此人一直在围绕着方剂在打转,便瞬间坦然了,但是麻烦已经惹上了,想要轻易脱身哪有没那么容易,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小声地反问道:“所作所为?” 温子琦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认真地说道:“对,所作所为!” 杨宏也是聪明之人,听到这里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才的问题了,便双眼笑眯眯地说道:“原来这都是你安排的啊!” “嗯!要不然你以为是说出谋划策呢?”温子琦回答的毫不迟疑,转过身来看着柳南天,眸中的亮光闪了一下,笑着问道:“柳大人,是我说呢还是你说呢?” 听闻此言,柳南天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就连其神色也突然冷冽了起来,语调更是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老夫又不是神机妙算的仙人,岂能知道你说了什么?” “您当然知道!”温子琦抬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细细的打量着瓶内之物,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然如此贵重之物,你岂会就这般不管不顾?” 此话确实一点没有说错,当柳南天听到杨宏行宫盗宝失败之后,不但没有即可返回青州柳府,而是绕道去了城北祝家庄取药之时,心中便有了一点猜测!故此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刚才又听到温子琦说起大公子像他所讨教之事,心中更是确定一点,杨宏之所以去祝家庄并不是因为像他说得迷路,而是乃是受了大公子的指使。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主意竟然是出自眼前的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少年口中。 “你错了!”柳南天语调依旧冷冽,眸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我为官清廉,一向光明磊落,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就连坐在其对面的杨宏都微微错愕,他深知柳南天的为人和心性,知道他是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能将一个四品知府逼至此境,心中更是对温子琦由衷的害怕。就在其暗暗心惊之际,旁边又传来了一声轻笑。 循声看去,只见温子琦脸上挂着一抹轻笑,眸中更是充满了得意,步步紧逼地说道:“柳大人,既然你不不知道,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 饶是纵横官场数十载屹立不倒的柳南天,何曾见过这种穷追猛打,便轻哼一声,颇为不耐烦地说道:“那就有劳温小哥帮我释疑了!” 温子琦微微昂起头,将视线落在窗棂之上,唇角仍旧挂着那一抹浅笑,语调幽幽地说道:“当时我回复的是,‘公子无忧,小生有一计,可保公子与部属不伤及颜面就可如愿以偿,公子可差遣一得力干将,’” 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抬手一指杨宏,浅笑了一声,笑嘻嘻地说道:“就是你!” 说罢也不理会杨宏是何反应,便将视线移到柳南天身上,继续说道:“‘将此药盗取一枚,送予我处,小生有一技艺,便是可以通过药丸,分辨出药方!’届时公子既不和部下翻脸,又能收获之宝!” 说完这一切,温子琦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淡雅,甚至连笑容都和煦了不上,若不是知晓这一切都是他胡编乱造的,杨宏甚至都怀疑这一切真的是温子琦安排的。 就连杨宏知晓实情都产生了这般怀疑,更不用说柳南天彻底的被蒙在鼓里,只见他听完之后,一张形似枯木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丝凝重。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果…果然..如此!”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疲劳,亦或是此事确实有点骇人听闻,柳南天顿觉身体有些疲劳,便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行至木门之际,只听到一声长叹,“杨贤侄,你在府呢多休息几日,过两日我会差人将药方送到你手!”说罢也不理会二人是和反应,默默地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步履蹒跚缓缓离去的柳南天,杨宏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只见其眉毛紧紧地拧做一团。 漠然良久,方才转过头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今日之事,多亏温兄弟帮忙,我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在大公子面前帮你美言。” 此言一出,温子琦不禁笑道:“杨兄若是守兄,我自然也不会食言,但是若是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休要怪我温某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之后竟然伸手到杨宏面前,语气突转狡黠道:“交易归交易,这问诊费用可不能免,要不然我吃什么喝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骤变的画风,惊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杨宏,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温子琦的手里,笑着说道:“事情解决了,温兄弟何去何从?” “啊?”温子琦收回手臂,顺手将银子踹回怀里,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扥了扥被压褶皱的衣衫,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堂里,怎么杨兄弟是想秋后算账吗?”说话间抬眼瞪了一下杨宏,似在警告一般。 一直紧盯着举动的杨宏,蓦然间看到如此冰冷的眼神,瞬间笑道:“温兄弟,你说些什么呢,你这样的人才,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咋么会想害你呢,我问你地址是万一大公子要找你,好知道去哪里找而已!” 温子琦虽然没有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但是生性聪明,自然不会真的去全信杨宏所说之话,便笑了一笑说道:“没关系,即使来秋后算账我也不怕,我们堂里可是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说着便迈开步从门口走了出去, 厢房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杨宏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眉毛拧在一起,喃喃道:“藏龙卧虎吗?” 当时乘马车离开益春堂的时候,就已经时近午时了,在路上和柳禄折腾了一段时间,来到柳府就已经早过饭点了,又在厢房内和杨宏演了一出戏。此时温子琦迈着不踏出柳府大门的时候,日已近黄昏。 看着西边微微发红云彩,温子琦伸手摸了摸饿得早已发瘪的肚子,嘟囔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才是要紧的!” 可是此时正是尴尬之际,午时早已过去很久,晚市还没开始,温子琦一边溜达一边看着路边两旁的店铺。 虽然下山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是像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路上行人虽然不是太多,但若仔细瞧去,发现皆都有目的,而像他这般不知道脚下的路在何方却是少之又少! 也不止走了多久,竟然发现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温子琦抬头看向路的两边,就连商铺也变得只有零星几家,正在思索究竟是何时偏离了主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 “温兄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连忙循声望去,之间在丈许远外的一处店招之下竟站着一人,此刻真对着自己招手。 温子琦深色一怔,连忙迎上前去,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云什么公子啊,我们都那么熟了,哪里有这么的客套,叫我云兄即可,再说了,你早晚也不得改口吗?早改早点习惯!”说罢也不客气伸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一拍,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可卿有没有欺负你?” 对于温子琦而言,眼前之人虽然见过次数不多,但是与其他人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可卿的缘故。 此时突然听到云承明这般调侃,登时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云兄你说什么呢,我二人之间乃是朋友,秦姑娘又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云承明显然有些诧异,便脸色一呆,诧异地说道:“既然她没有欺负你,那就说明你们两个还是止步不前,难道还在相敬如宾?” 温子琦虽未答话,但是神情足以说明一切,云承明长叹了一口气,佯装怪罪似的说道:“子琦啊,你可得加油啊,可卿都那般主动了,你怎么能像个朽疙瘩一般不思进取呢,记得你要主动出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冰山一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纵然是一向才思敏捷的温子琦,听完云承明的话也不由的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云承明浅浅地一笑,攥起拳头在温子琦左胸口轻轻捶了一下,“记得,你要主动一点,可卿这丫头虽然外表看上去生人勿近,但其实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心!”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画风突转好奇,“才想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云承明这么一问,温子琦更加不好意思了,便抬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刚有点事,忙的错过了饭点,正想找个地方垫垫肚子,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听闻此言,云承明表情甚是夸张地看了一眼温子琦,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这不知不觉可是厉害了,竟然走到了这里!”说着抬手示意温子琦虽他进入店内。 时已至此,如果再做客套反而就有点疏远,温子琦便微微点了点,迈步上了台阶跟在云承明的身后,将进未进之际,抬头看了上方的招牌,只见两个斗大的字赫然其上,可因站在下方,并没有瞧见上面写的是什么。 既然没看清,也就没做多想,此时又恰逢云承明在里面催促道:“快点啊,你在看什么呢?” “哎,来了!”温子琦连忙应了一声,便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之前在门口的时候,温子琦便用余光看了一下这里,只不过被置于门庭之内的屏风挡了视线,所以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的店面。 此时随着云承明的步伐转过那雕花的实木屏风,才发现这看似破破烂烂的一家小门面,里面竟然是内有乾坤。 只见墙体上好似是油漆漆过一般,米白中透露着一点点淡雅的黄色,再配上每隔米许远的一幅幅名人字画,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书斋一般。 若不是那零星的几张桌子,温子琦许是猜不到这里究竟是是何地,心中更是惊讶,饭馆挂一些书法字画作为装饰,倒是不足为奇,只不过这家的数目属实有些让人惊讶。 就在其诧异之际,只见云承明走至最里面的一方桌子前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温子琦紧走两步来到桌前,小声地问道:“云兄,此地到底是何地,乍一看竟然与小孩子开蒙的学堂一般,若不是这些,”说着抬手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几个调料罐,笑着打趣道:“若不是这些,我都以为你带我来开蒙呢!” “开蒙?”云承明怔了一怔,随即眉峰微微上挑,调侃道:“追可卿这事,你以为开蒙就能解决了问题?”说罢便嘿嘿一笑,抬手示意温子琦坐下慢说。 本想问一下这家饭馆的名号,没想到又被云承明趁机调侃了一番,温子琦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温子琦吃瘪的神情,云承明笑了一笑,也顺手抽了一把椅子出来坐了下来, 二人刚落座不久,就听到貌似后院传来一缕幽幽的琴声,婉转清扬,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听着清扬的琴声,温子琦瞧见云承明也不说话,只是将身子依靠在竹椅上,双眼微闭,静静地聆听传来的声音。 看他如此痴醉,温子琦也不好多做打扰,也屏下心神,仔细品味这曲中之意,直至一曲终了,方才轻叹一声:“曲调高昂,让人闻之斗志大涨,弹琴之人可是高人啊!” 这话看似在自言自语,有好似在故意说给云承明听一般,果然微闭双目的云承明听罢温子琦的一番言论后,双眼登时睁开,盯着温子琦说道:“你懂音律?” 若是旁人,温子琦可能会否认,可是不知是何原因,对云承明,温子琦竟然有这一种莫名的信任在里面,便点了点头说道:“当初随师傅学艺的时候,师傅曾教给我一些!” “哦,原来如此!”云承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没有问的太过深,只是浅尝辄止的说了一句,“你一个学医的竟然还学了音律真是让人不解!”说罢便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从后门走出一个清瘦的老者,一身粗布长衫已洗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须发更是根根皆白,老者缓步来到二人近前,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神情淡然地说道:“木老爷子,无需这般客套,你我都这般熟悉了,这些繁文缛节就能免则免了吧!” 木姓老者淡然一笑,似乎早已习惯了云承明这般,反而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闪动,恭敬地回答道:“云公子再造之恩,木青岂敢忘!绝不敢逾越半分!” 听闻此言,云承明抬头深深看了木青一眼,倒是明白了几分,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随你吧,今日我来是带好兄弟来平常你的拿手菜的,不知你可有准备?” 似乎对于云承明说出的话,老者并不感到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话音刚落地便立刻回复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公子来了,您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后面给你装罗去!”说罢便毕恭毕敬退至后门去张罗去了。 温子琦看着老者恭敬地样子,双眉不经意的皱了皱,虽然其什么都没说,但是神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云承明嘴角扯起一抹浅笑,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数年前,远在西境的幽州发生一起不算大也不能说是小的事情,数名西凉的奸细被人悄无声息地拔掉,此人被牵连则内!”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愣,随即想到秦可卿说的陶天之事,便压低了声音问道:“秦姑娘办的第一个案子?” 正准备抬手斟茶的云承明,神色一震,抬眼一脸诧异地看着温子琦,就连伸出去的手都僵在半空,漠然半晌,方才缓缓地说道:“连这事她都告诉你了?”说罢才拎起桌上的茶壶为二人各斟了一盏茶。 温子琦并没有打算欺瞒云承明,便点了点头说道:“嗯,秦姑娘给我说了一些往事,此事就是就在其中!” 云承明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凝结未动,随即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讶异,挑眉问道:“往事?看来我师妹对你很是看好啊,”说着端起手中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云承明这话是和意思,便双颊顿时泛红,就连说话都略带这一丝结巴,“云...云兄,你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只是玩笑吗?”云承明目光有些飘忽地看着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温子琦说话一般道:“她可不是轻易对人袒露心声的人,既然连这件事都说了,就觉不是在开玩笑!” 原本就脸色泛红,此时听了云承明又这么一说,虽然脸色上没什么太大的变话,但是呼吸却变的略微急促,若是细耳听之,都能听道浅浅都呼哧呼哧声。 已经这般明显了,坐在对面的云承明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其异样,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就在其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耳听道后厨传来一声长音 ,“二位公子久等了,你要的东西来了!” 这一声好似是提醒二人一般,话音落地数息之后,只见木青方才缓缓的门口走了出来,只不过其手中端着的竟然是一个形似炉子一般物件。 看着放在面前的之物,温子琦隐隐猜到了什么,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云承明,只见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是不是很奇怪,我大周怎么会又这东西呢?”云承明似乎猜到了温子琦想问什么一般,一边伸手从筷篓里面抽了一双筷子递给他,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 温子琦心头微震,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此物并非是大周民众所用之物,便将声调压倒唯有他二人方才能够听清的高度,缓缓地问道:“此人是?” 话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因为温子琦知道,云承明应该知道他要说什么,果然如他所料,云承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足以说明一切! 既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温子琦也就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神情甚是狡黠地笑道::“云兄,看来秦姑娘猜的没错,当年那个人真的是他国安**来的啊!” 听闻此言,云承明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正视着温子琦,目光清冷如水,就连语气都让人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子琦,你若不想害可卿,记得以后不要再对人说起此事。” 说着语气一顿,眼神好似有利刃射出一般,让人望之竟然有一丝丝的寒意,“因为我近来发现,当年的事情乃是一个局,而西梁密探尽数被挖出来,也绝非可卿知道的那般简单。”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刚刚知晓这一切事情的温子琦来说,竟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耳际。 第二百二十四章 恩同再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虽然对他刚才所说之话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一脸凝重之色的云承明,便知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许是不想再提及此事,抑或是觉得此地并不是说话之所,云承明便冲着面前之物微微的一努嘴,笑着说道:“赶紧吃把,这东西要是放凉了味道可是大打折扣!” 说着便抬手从中加夹了一块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上,细细品味了起来。既然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就不在客套,缓缓地开始品尝起。 日影西斜,二人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盘盏相视一笑,温子琦更是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摸了下微微发胀的肚皮,笑着打趣道:“实在是没有想到,我二人竟然能吃这么多!” 听闻此言,云承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每次我来这里都扶着墙进来,然后再扶着墙出去!” 听闻这番打趣的言论,温子琦怔了一怔,双眉略皱,一脸不解地问道:“扶着墙出去,这个好理解,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确实是需要扶墙,可是进来的时候扶着墙我就有点不解了,为何?” “你想不出?”云承明的唇便浮起一抹傲然的笑意,昂起一头一副故作高声的样子,缓缓说道:“出去扶墙是吃的太饱,真不起腰,进来扶墙则是,饿的直不起身!”说罢之后,自己也是觉得颇为有趣,便笑的几欲要咳嗽,方才稳住心声。 “云兄?”温子琦抬头瞟了一眼端着烛火走来的木青,小声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坐在对面的云承明此时已扶着桌子缓缓地站起身来。 “木掌柜,老规矩啊!”云承明回首看了看正站在身后的木青,未待木青反应过来,云承明便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拉温子琦,好似要逃单一般。 这一举动惊的温子琦脸色霎时间一红,就在被云承明拖拽之际,连忙从怀中掏出刚刚杨宏给的那一锭银子递给木青。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吃饭结账的小事,可在另外的两人眼里好似见了鬼一般,木青神色一呆不说,就云承明的脸色,更是像吃了什么东西噎着一般,瞬间涨的通红。 三人就这般僵在原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良久,云承明伸手拍了一下 木青的肩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今天你就收了他的吧!” 说罢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温子琦手中接过银子,塞在木青手中,正色道:“今天就算秦姑娘来看过你了!” 此言一出,木青登时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虽然已年过半百,但是依旧才思敏捷,微微一想,便知道眼前之人应该和秦可卿有关系,要不然云承明也不会说这般话。 默然良久,方才微微一抱拳,小声地说道:“小老儿木青,见过公子,不知秦姑娘近来一切可好?” 闻听木青这番话,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便暗暗加了一丝魅术在其中,“多谢木老先生挂念,一切诸好。” 也不知是温子琦的魅术有关系,还是闻听到秦可卿一切诸好,竟让木青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突然加速流动一般,就连肢体都觉得好似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一般。 “木老先生,”温子琦似乎对于眼前之人的反应一清二楚一般,面上浮起一丝坦然的微笑,轻声细语地说道:“今日早上我们刚刚分开,她神采依旧!” 未待话音落地,便觉得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妥,可是回头细想一番,又没发现什么,便心安理的昂起头。 可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张惊讶的面孔,木青还好,神色转瞬间便回到了之前的漠然,可是云承明则就不同了。 只见这位享有盛誉的边关猛将,此时竟然一脸惊讶,表情极度的夸张,就连说话都好像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什...什么,你刚说你和可卿...” 话说了一半,似乎觉得此地又木青在,有些话并不适合在这里将,便收住已到了唇边之话,转过头来,看着木青说道:“马上要到了晚市了,我每次来这里吃饭,你都将其他慕名而来的人都拒之门外,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说罢一脸内疚的看着木青。 闻听此言,木青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似乎此事理应如此一般,可在温子琦听后登时恍然大悟。 为什么会在这青黄不接的时间段能碰到云承明,原来是此人每次来这里吃饭,这位木姓老者竟然只为他人一供应,其他慕名而来的时刻只能等在门外,既然是开店之家,自然没有拒客的道理。 念及至此,便瞬间明白为什么他二人吃到现在都没有其他的食客进来,原来是这木青竟然将门给关了起来。 就在其诧异此人为何这般做的时候,木青竟然开口笑了笑说道:“小老儿的这条命都是您和秦姑娘给的,至今我苟活于世,只是希望能报当日之恩!” 说着看了一眼温子琦,似乎一点也不见外地说道:“你们周人不是有句老话叫做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吗?我虽然不是周人,但是这句话还是听过的。而且道理我也懂得!”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的温子琦是一脸茫然,登时神色一僵,缓缓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求救似的看向云承明。 似乎猜到温子琦心中所想一般,云承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有些无奈:“子琦兄弟,木青并非周人,他乃是南越人!所以有些做法让人有点吃不消!” 温子琦嘿嘿一笑,似乎对于木青的身份心中早有猜测一般,此时云承明说出来只是帮忙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而已,所以并没有太多惊讶。 而木青则不同了,看着一脸镇定的温子琦反而有些惊讶,似乎眼前之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表露出来的这般模样让其有些意外。 “公子?”木青脸上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缓缓地问道:“您好像对于我是个南越人并不意外?” 此话说的并没有错,按理来说,青州地处周国北部,在这里你说见几个北羌的人,不算什么稀奇,可是在这里见到南越人就有点难了。 二十年前,南越被北周与西梁两国合力攻打,南越皇帝叶炳不仅割地三州,甚至将当时享有盛誉的叶氏双骄叶筱箐,叶筱菁送予北周和西梁,方才让这两国停止了攻伐。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对于大周来说,此一仗可谓是家喻户晓,而送来和亲的叶筱箐,也被赐予了当时最不为人看好的二皇子林煜。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平日里身体康健的周皇帝,竟然在数日间就崩于塌上,而最不为人看好的二皇子林煜竟然继的大统。而被送来和亲的叶筱菁公主叶一跃成为了贵妃。 直至今日谈起,依旧又不少人会津津乐道,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周国的子民,对于南越人来说竟然萌生了一种不屑,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自傲。 所以当木青看到温子琦听闻他是南越人神色如常,竟然没有一丝的异样,心中焉能不诧异。 “木老先生何来有次一问?”温子琦眉睫微挑,用他那犹如深潭一般的双眸稳稳地盯着木青, 木青抿了抿嘴,并未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好似是赞赏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云承明,此时也没有说话,也是笑眯眯地看着温子琦,虽然此时他口中无言,但是心中则是百感交集。 眼见二人就这般尴尬地看着对方也不说话,云承明只好清了清嗓子,出言道:“木老板,今日我还有点事,改日我在带他过来,你再询问关于秦姑娘的事情,好不好?”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毕竟二人身份悬殊,所以闻听这番话,木青立马抱拳一拜,恭敬地说道:“是我有眼无珠耽误了二位的时间!” 闻听这般恭谦的话,云承明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怪罪一般地说道:“你又来了,我说了没必要这样,你老是不听!” 说着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笑着说道:“要不我们两个出去消消食,让木老板开门做生意可好?”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话的弦外之音,便伸手摸了摸自己微胀的腹部,笑着打趣道:“那我可的扶着你点,我吃的都撑的直不起腰来了!” 闻听这番言论,云承明微微一怔,随即抬手轻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佯装生气地说道:“你扶我?你以为就你吃的撑啊,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扶人我也走不出去!” 说着伸手扶着温子琦的手臂,低声的说了一句,“今日你我二人就相互帮扶着走出这里把!” “好!”温子琦回答的毫不迟疑,转身冲着木青微微一抱拳,朗声说道:“木老爷子,今日我二人确实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若想知道秦姑娘的状况,那我改天将她带过来,你自己慢慢问便是!” “什么?”木青的原本浑浊的双眸竟然亮光山东了一下,“您的意思,秦姑娘就在青州....”这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回想起刚才温子琦便说过今天早上二人才刚刚分开。 想至此节,登时弯腰一拜,口气激动地说道:“那劳烦您告诉秦姑娘,我准备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等她来!” 话已至此,再若说下去便是赘言,所以木青很知趣的将二人送出门外,看着消失在路口的二人,木青原本浑浊的双眸,竟然泛起了一阵涟漪。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寄人篱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送别了云承明后,温子琦一人在走繁华的街道上,看了身边的人来人往,心中竟然多了几许期待,期待再一次遇见她,自己会不会主动一些。 青润的月色怡静如水,被薄如轻纱的浮云遮在身后,温子琦昂起头来,视线透过薄云,似在找寻着什么稳稳地盯着它。 ‘益春堂’三个金字招牌,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是璀璨,温子琦长吁一口气,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向堂内走去。 许是夜色未深,大堂内仍旧有零星的几个求医之人,温子琦生怕惊扰了正在问诊的诸位郎中,便将脚步放缓了许多,数丈宽的大堂,竟然走了比以往要多一倍的时间。 刚刚踏进后院的拱门,便看到厢房内仍旧亮着烛火,温子琦的眉峰便微微一蹙,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行至门前之时,便故意的清了清嗓子,扬声说到:“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地,屋内便传来凌浩然熟悉地声音:“回来就回来了呗,怎么,还要我开门迎接吗?” 其实二人都是聪明之人,温子琦之所以在门口发出声音,是怕冒失的打开门,发现凌浩然正在做一些不便予外人道的事情,而凌浩然很快的接茬,其实也是在回应他而已。 站于门外的温子琦听闻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嘴角不由微微一撇,笑骂道:“哪敢劳烦凌公子接驾!”说着抬起手来将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跟着开门吹进来的风,卷得烛火摇曳不止,凌浩然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看着在门口的驻足而立的温子琦,惊讶地问道:“怎么,要我给你沐浴更衣?” 温子琦眉睫微动,看了看端坐在桌前的凌浩然,笑着说道:“好啊!”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说话的同时,已经将罩在外面的外衫脱了下来,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之上。 “你这是看什么呢?”温子琦一边伸手扽了扽身上褶皱的衣衫,一边迈步来到桌前,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凌浩然抬眼瞟了一眼他,随手将书本合上,丢在桌上,云淡风轻地说道:“一个人闲着无聊,翻一翻各地的风俗记要!” 说着好似意外的看了一下门外,面露诧异地说道:“怎么就回来你一个,老裴呢?” 正端茶待饮得温子琦,蓦然间神色一僵,扭头看了看凌浩然,神色讶异地说道:“他还没回来吗?” 凌浩然本就聪明伶俐,温子琦这话一出口,便被他察觉其中有什么隐情,便双眉皱在一起,小声地说道:“你们俩没在一起啊,我不是看到你们…” 话说到此,凌浩然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话即使是不用说的一清二楚,温子琦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地,温子琦便开口说道:“开始时我们是一起上了车,可是行至半路,老裴这人你知道到,好打抱不平…” 接着便将路上偶遇邱老板被柳禄欺压,自己又如何被拖下水,带去柳府帮忙问诊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 闻听到杨弘竟然拉拢温子琦要为大公子效力,凌浩然连忙伸手截断温子琦的话,一脸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那个杨弘竟然允诺将你介绍给大公子?” 对于允诺之事,温子琦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么大的事情就是这么单单几句话便能决定的,便笑了笑说道:“他说是这么说,也要我相信才行,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说着将已经晾的不再烫嘴的茶一饮而尽。 喝罢便将茶盏往桌子一放,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浩然,你们北境凌家应该不是那位大公子的门下吧!”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让凌浩然听了神色怔了几许,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地笑道:“子琦啊,这种朝廷大事,你我本不应该妄加评论,可是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且来问你,你可知道大公子是何人,而我北境凌家又是何人?” 被他这么一问,温子琦登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微微一思索,便按照柳南天所说加上自己刚才在云承明哪里听来的一些话,缓缓地说道。 如今正值青年的皇子一共有三位,大皇子林颢珏乃是当今皇帝与其原配夫妻姜黄后所生,盛得皇上恩宠,虽然还没有被册立为太子,但是有生母姜黄后,以及娘舅姜相爷在为其撑腰,已经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了。 二皇子林颢珃,乃是皇上与贤妃所生,据说性情温和,常有走在民间,为百姓主持公道,在百姓间的威望则是要是高于坐于庙堂之上的大皇子。 说到二皇子林颢珃,温子琦神色不由一怔,缓缓的抬起头来,用他那双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对面之人,良久之后,歪着头小声地问道:“不会就是你吧!” 或许是从温子琦抬头的那一刻起,凌浩然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此刻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连忙笑着说道:“我只是同音而已,当年家父曾与….” 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笑着打趣道:“都是一些成年旧事,提他做甚!” 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缓缓的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二皇子,那我压根就不用费劲巴拉的去讨好大皇子,自己守着一个参天大树,何苦去寄人篱下呢!” 原本对于这些浑然不在意的凌浩然,闻听温子琦这番话,猛然声色一滞,一脸不解地说道:“你这人脑袋里难道装的是刷墙的浆糊吗?大皇子如日中天,你不去投靠他,你跑来投靠我这个被挤兑的在皇宫内待不下去的二皇子?”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看似不经意,实则神情凝重地说道:“大皇子又不是我朋友,你就不同了,你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说着拎起手边的茶壶,为凌浩然续了一盏茶,一面倒一面若无其事地说道:“再说了,像你这样的人,若不是我在身边早晚会被人陷害了也不知道!”话说完了,茶也倒至七分。 凌浩然伸手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说,我将来若是要荣登大宝,估计还的你的鼎力相助呢!” “哈哈哈,”温子琦登时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许久之后,方才稳住心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白日梦,做做就好了,千万不要四处炫耀,要不然我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凌浩然手指轻轻的在杯沿滑动,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一般地说道:“有你在,我不会轻而易举的死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这话声调虽然很低,但是却足以让坐在对面的温子琦听得一清二楚。 “行行行,”温子琦连忙伸手做拒绝状,甚至白了一眼凌浩然,没好气地说道:“越说越肉麻,弄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还听不听啊,要听就给我乖乖地闭嘴!” 看着佯装一脸怒容的温子琦,凌浩然依言将嘴紧紧地闭上,甚至抬手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温子琦也不客套,顺手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不知是茶水的缘故抑或是其他的一些原因,他脸色和刚才有些许的不同,双眸之中也多了几分凝重,就连说话也好似厚重了一些。 “刚才说的三位皇子,还有一位三皇子也至成年,俱说此人具有生撕虎豹之勇,所以一直在军中,俱说乃是是一位战功烁烁的皇子,如今好像是在**驻守。” 说至这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们这位皇帝老爷,好像都是皇子多,公主好像并不多是吗?” 被他这么一问,凌浩然神色一怔,白了一眼温子琦,淡淡地说道:“那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据我所知,成年的皇子可不止这三位,还有一位四皇子也在朝中,只不过其光芒在大皇子的轮罩之下无人发现而已,至于你说的公主不多,更是你的妄自猜测。” 说着身子往后一样,长叹一口气,像是吐出心中烦闷一般,良久之后,方才继续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至爱亲朋皆可杀,所以每一次的新皇登基,都是血流成河!”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侧首看了一眼温子琦,眼神之中尽是悲戚之色。 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就连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而这些鲜血,多数则是同姓之人的鲜血!至于你说的公主,虽然不会被牵连,但是她们从来没有幸福可言!” “这是为何?”温子琦单手托腮,一脸茫然地看着凌浩然,“按理来说这些公主应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会没有幸福可言呢!” “呵呵!”凌浩然冷笑一声,似乎听到温子琦说出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缓缓地直起身来,看着温子琦,语调幽幽地说道:“万千宠爱,看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吃穿不愁,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可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说着用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茶杯。 二人相处已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温子琦顺手拎起茶壶帮忙续了一盏茶,一边倒一边问道:“难道真实的不是如人们所见的吗?” 凌浩然伸手接过递来的茶杯,将其一饮而尽,语重心长地说道:“子琦,皇家可不只是看上去的那般祥和,里面充斥着各种阴谋诡计,稍有不慎往往是死无葬生之地!”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谋而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愣了许久,放才缓过神来,便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以为只是针对战场上呢,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凌浩然脸上的那一抹浅笑,好似在嘲笑他幼稚一般。 “我没想到原来你这般单纯,”凌浩然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数息之后,方才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继续说道。 皇子之间为了那至上的宝座,争得是头破血流,这个就不必说了,史书上早已写了太多太多,手足兄弟转眼间兵戎相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虽然一登九五是权倾天下,可是早已是孤家寡人了。 “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是步步暗藏杀机!”温子琦缓缓地点头应和道,“这么说来好像反而寻常百姓家的兄弟要和睦许多!”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凌浩然眸色深深,略叹息一声,慢慢道:“这话在民间乃是家人团结的标榜,可是在皇家子弟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说着说着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涟漪,若不是烛光幽暗,兴许会被温子琦瞧过正着。 其实凌浩然并不知道,正是因为温子琦发现了他的异样,才将头低下,佯装在思索一般缓缓道:“皇子亦是如此,那公主不参与王位的争夺应该会好很多吧!” 听闻此言,凌浩然屈动指节敲着桌面,缓缓道:“与其说是公主,不如说是皇帝用来稳定朝臣的物件更为贴近一点!”说着眉睫微挑,笑着问道:“你知道所有的朝臣都以何为荣吗?”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温子琦目光不由一沉,他心里很清楚,凌浩然此时说出这番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应该和公主有关系。 便神情颓然地耸了耸肩膀,如实回答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有此一问,但是我们正在谈**主的事情,那么应该是和这个有关系了,对不对?” 凌浩然歪着头看了看温子琦,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语调幽幽地说道:“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脑袋却是异常的聪明,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和公主有关系!” “呃…”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饶是他聪明绝顶,但是一时也不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一脸尴尬地说道:“这大臣的殊荣,怎么会和公主有关系呢?” “联姻!”凌浩然收起素日跳脱的表情,烛光照映下他的双眸竟然变得格外幽深,“其实不只是公主,就是一般的皇子也是一样,都是皇帝他老人安定朝臣的工具!”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此时从凌浩然嘴里听到又是一番滋味,温子琦抿了抿嘴唇,就连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嘴唇嚅动半天,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回应,只好缓缓地长叹一口来表示心中的无奈。 凌浩然看了温子琦一眼,视线有那么一笑会的凝结,“若无反心,家里的子女或是被皇帝召为驸马,抑或是入宫许配给皇子为妃,这已经是最大的荣耀了,你说这些人有幸福可言吗?” 何为幸福,温子琦此时并不能准确说出,但是他觉得与家人在一起就是最简单幸福,所以当他听到凌浩然这番话的时候,更多的则是同情,而不是羡慕。 也不知是何原因,当凌浩然问他何为幸福的时候,一直在脑海中萦绕的竟然不是含冤被害的父母,而是眸中带着一丝浅笑的秦可卿。 “哎!”温子琦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她从脑海之中赶出,可是结果并非如他所愿,反而更加的强烈,甚至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冲动,一种想马上见到她的冲动。 许是自己的神情过于明显,凌浩然的双眸不由自主的紧锁在一起,张嘴小声地问道:“这两日你真的一直在画舫上吗?” 蓦然被这么突兀一问,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出了一趟青州城,去了城外的行宫!” 似乎对于温子琦并不在画舫,并不感到吃惊,凌浩然只是微微的“哦”了一声,便继续说道:“你一个郎中,跑去行宫做什么,再说了哪里面应该驻守着御医才对!” 说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登时就变了脸色,连忙说道:“你不是去问诊!”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骗他,便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你还记得当日在如意楼秦姑娘所说的四海客栈老板暴毙的事吗?” 此事相隔并不算太远,凌浩然微微皱眉想了一想,便缓缓地说道:“我记得当初好像牵扯到行宫的一个什么司礼是吧,原来是你和那个泼妇去查案子了!” 温子琦双颊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没错,而且我还发现个问题,知府柳南天竟然派人去盗宝!” 本来准备只是随便问问,可看着温子琦竟然丝毫不避讳得说起来,凌浩然登时一脸诧异的说道:“这种事你也和我说,你就不怕我是柳南天的人?” 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你说什么?柳南天,你这种人才不会将此人看在眼里的,再说了你是是谁我心里很清楚!”说着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空茶杯,打趣道:“要不要听故事,要听就给我把茶续上!” “切,你这人真是小心眼到一定地步了,我才懒得搭理你呢!”凌浩然嘴上虽然说的倔强,可是手上却一点也没含糊,拎起茶壶帮忙虚了半盏茶。 一边倒一边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喝吧,让我帮忙倒茶,态度还这般蛮横,也就只有你也个人了,要是其他人,估计早已从阳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温子琦才不理会他嘴上所说,结果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甚至咂吧咂吧嘴,得意的说道:“凌公子斟的茶,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就像是…” 话只说说到这里,看到凌浩然缓缓抬起的巴掌,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咽下去,话锋一转正色道:“悦来酒家后院枯井那些死尸,就是把你吓得一晚上睡不着的那些你还有印象!”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用特意的说我被吓好不好,我记得怎么了,难道与那也有关?” 温子琦‘嘿嘿’一笑,连忙坐直了身体,继续说道:“当时我对黄捕头说过那些人是因何而死的你还记得嘛?” “长生不老!”凌浩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说道:“当时你和老裴说,是那些死尸应该是被人用来试药所以才被毒死的,我记得很清楚!” 见他记得如此清楚,温子琦微微有些吃惊,随即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琉璃瓶放在桌上,淡淡地说道:“现在这个药就在这里!” 从温子琦怀中掏出此物的时候,凌浩然的视线就未离开过分毫,只见其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报酬!”温子琦指着桌上之物,笑眯眯地说道:“我答应那个杨宏帮他从柳南天哪里讨到方子,这个东西便是酬劳!”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连忙用手截断他的话,一脸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悦来酒家后院枯井中的死尸与杨宏有关?” 可是说罢之后,登时觉得好像哪里又什么不对之处,可是有说不出究竟是何地方,便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记得当时你和那个叫什么捕头的来说,枯井里的尸骸年代跨度之大,这一点杨宏是从何做到的?” 可让凌浩然意外的是,温子琦听完了他这番话之后,竟然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没说那死尸和杨宏有关啊,我只是说了这个药丸是他给我的而已!” “等等,等等!”凌浩然抬手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一脸不解地说道:“东西是他给你,但是案子却与他无关是不是!” “是!” “那他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偷的吗?”凌浩然双手一摊,一脸纠结的看着温子琦。 可让他大惊失色的是,温子琦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就是偷的,而且你也应该能猜到被偷之人是谁!” 凌浩然本就是聪明之人,闻听这般言论,焉能猜不出温子琦口中所说的被偷之人是谁,登时脸上好似挂满了寒霜,就连目光也瞬间变得阴沉,说话更是寒意刺骨,“柳南天!” 对于凌浩然的表情,温子琦并不意外,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此物确实是柳南天在城北的一个祝家庄所制!” “祝家庄?”凌浩然满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就连双颊的肌肉都能够肉眼可见的看到在抖,似乎这三个字有巨大的魔力,让其心境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一般。 就这样过去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凌浩然终于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个杨宏是林颢珏的人,而柳南天也是林颢珏的人,他为什么不远千里跑到青州去偷这个东西呢?”这话看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温子琦。 “他偷东西也是被迫无奈,”温子琦面露狡黠地笑了笑,“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在去行宫的路上,遇到了柳南天的人,他们则是去行宫的偷东西,我们几人竟然相遇了,没想到杨宏这人竟然将我们暴露了,试图掩盖他们的肮脏之举!” 说到这里,视乎仍旧难平心中之怨气,不由自主的站来起来,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怎么能放过他呢,所以我就搅和了他们的行动!” “可以理解,依你的性格,不搅合他们我都有点怀疑!”凌浩燃笑了笑,丝毫不意外地追问道:“然后呢?” 被他这么一调侃,温子琦唇角不由自主的一撇,还嘴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是人敬我三尺,我还他一丈!” “好好好,知道了,”凌浩然作势叨扰,笑着追问道,“那后来这个杨宏怎么跑去偷东西了呢?这点我有点想不通!”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温子琦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大半,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神色如常地说道:“这杨宏来青州,是带着大公子安排给的任务而来!至于是什么任务,你刚刚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便脱口而出地说道:“长生不老的药方啊!” 温子琦无奈地咧嘴一笑,轻声说道:“虽然说这个杨宏他是大公子之人,但是这里山高皇帝远,柳南天并没有将这位大皇子派来的虾兵蟹将放在眼里!”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这里乃是青州,柳南天在这里根基颇深,皇帝都不会贸然的斥责,何况一个连太子都没当上的皇子,心里自然不会如面上的那般尊重,这乃是其中的一个缘由。 其二则是,皇家曾经明文禁止官员私自从事炼丹制药之事,纵然是大皇子也不好讲此事轻易翻上明面,所以自然是畏首畏尾。 “那是自然,”凌浩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笑着说道:“这么远,有人听他的话才怪,阳奉阴违自然是正常之事了!” “没错!"温子琦点头附和道:“可是杨宏是带着任务而来,若是完不成任务,以后恐怕会难受重用,所以我猜测他应该与柳南天达成了某种交易!” 闻听此言,凌浩然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说到:“想要轻而易举的拿走方子,恐怕是没那么简单,所以他答应帮忙取宝,事成之后,柳南天在讲方子给他!” 闻听凌浩然这般分析,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温子琦心中一喜,连忙说道:“你我想到一起了,所以他发现与柳南天所交易的事情被我搅和的失败了,第一反应便是跑去祝家庄偷药!” 凌浩然微微思索一般,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的话一切便通顺了,所以柳南天看到任务失败的杨宏自然没有好脸色,毕竟他二人只不过是交易,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才安排柳禄出门寻找郎中!” “我也觉得是这样!”温子琦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阴差阳错,竟然被我遇到了!所以我就设计将此物骗来!”说着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凌浩然。 默然良久,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浩然,有件事我本应该今天中午就告诉你的,可是当时人多眼杂,我便没说,这刚刚一回来,又被我忘记了!” 凌浩然何等机敏,自然从其凝重的神情中看出此事非同小可,便连忙收起刚才嬉笑的神情,一脸肃穆地问道:“什么事情!” 看着脸色突变的凌浩然,温子琦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当日你我老裴三人,在如意楼吃饭的时候,那个香香向你禀报了一件事,你当时并没有避讳我二人,你可还有印象!” 也许时间过得有点久,亦或是当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登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思索良久也是一无所获,便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可能喝了点酒,所以记不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浩然,下次记得关于北境之事,你应该是格外上心才对,而不是这般摸样,你现在可是北境的人!” 闻听此言,凌浩然心中一震,随即眼神突变冷冽,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地长叹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说吧什么事情!” 对于凌浩然目中射出来的目光,温子琦并没有回避,直至双眸变得柔和,方才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香香应该说的是漠北羌族率一万铁骑试图偷袭我方边境!” 经他一提醒,凌浩然瞬间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是由这么一回事,我当时还说了区区万骑能有何作为,怎么了,难道?” 温子琦犹恐他想的太多,连忙伸手截断,说道:“边境并未被突破,但是死伤却颇为惨重!” “什么?”凌浩然蓦然其声,扬声道:“子琦,这是可不是开玩笑,你是从何得知的!” 看着登时了脸色大变的凌浩然,温子琦微微一愣,便连忙说道:“因为我见到了一些死里逃生的兵丁,是他们告诉我的,而且据他们所说军中应该出了奸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锦囊妙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自古以来就有边境安定,国家富强的言论,所以诸国一般都是将军中的精锐派往边境区驻守。 周国自然也是如此,北境军威名远播,素有铁壁之称,适龄男儿更是以加入北境军为荣,这是周国百姓妇孺皆知的事情。而今竟然听到这块铁板已有腐朽的征兆,焉能让人不心惊。 凌浩然眸中掠过一抹怒色,听到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他的第一反应则是此人开开玩笑,可是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温子琦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既然不是玩笑,那么此事便不是空穴来风。 “子琦,!”凌浩然眉毛拧成一团,声音如同三九天的空气一般幽冷,“他们人现在何处?知道此事的还有谁!” 看着眼前之人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似的,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此时的凌浩然因该才是最真实的。 便也收起了素日跳脱的表情,一脸肃穆地回道:“我将他安排在城北的一个小镇之中,让他们帮忙抵御游匪!知道此事的除了你我,还有秦姑娘以及花魁!”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目露惊讶的在温子琦脸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浅浅地说道:“他们一共多少人?还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刚才说露了嘴,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其他也没说什么,二十几个人吧!” 听完温子琦的话,凌浩然半天没有说话,一直单手持杯,双眉虽然略有舒展,但是依旧能看出心中颇为在意此事。 “浩然,你明天要不要亲自去一趟城外?”温子琦昂起头,试探性的小声询问道,不知道是声音过于小,亦或是凌浩然此事正在出神,所以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默然不动。 话都说了,见其没有反应,温子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缓缓将身在往后一靠,双臂环抱的看着他。 默然良久,凌浩然猛然抬起头,唇角挂着一抹让人不知是何意的浅笑,就连那双眸也在烛火的照映下格外的幽深。 “我会差香香去查看一二的,至于我,此时不方便出面,”凌浩然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随着这一杯凉茶下肚子,脸色也瞬间变会平日里那一副浅眉言笑。 看着霎时间便恢复如常,温子琦摇了摇头,心中更不是滋味,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在人面前扮演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想至此节,登时觉得心中烦闷不已,便长吁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问道:“今天上午的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听到说昨天晚上库房闹鬼了?药房闹鬼这事听着可是新鲜,要不劳烦凌少爷给我讲讲。” 房间内就他二人,凌浩然自然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便耸了耸肩膀说道:“其实没什么一帮是不速之客,另外一帮嘛自然就是自己人喽!” 温子琦何等聪明,经凌浩然这么一说,三下五除二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笑着说道:那个姓白的是你的人,那个姓苏的自然就是不速之客了!” 听闻此言,凌浩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几许。甚至为了避开温子琦那灼热的目光,连忙将头低下。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温子琦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几天不在,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告诉我,还有那个黄捕头说贡药被盗,如果真有此事,整个青州分堂不得陪葬?” “哪有那么严重!”凌浩然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一件件和你说!” “当日,我们分开后,我回屋休息,你和老裴去了库房对不对!” 温子琦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对,没错,不是让我们炼药吗?没有药材怎么炼,所以跑到库房想去将草药配齐,可是碰到了燕十三一个人在练习书法,” 说着好似突然想到当时燕十三的酸腐样子,登时笑得险些岔气,好不容易稳住心声,方才继续说道:“结果那个燕十三非要什么文书,你也知道老裴的性格,两个就上演了一场好戏!” 对于这件事情,凌浩然自然是听说了,所以他连忙抬手截断温子琦,神色无奈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哦啊,而且燕十三一气之下还扇小杂役一耳光!” “就是!”温子琦连忙点头应和道:“这燕十三舒适脾气暴躁了一点,那小杂役也没招惹他,他上去就给人以大嘴巴,熟识有点不是人!” 凌浩然看着温子琦一副欲为何欢叫屈,心中登时一乐,但脸上却已经平淡如水的说道:“当时你二人从正门刚走过没多久,便上来一个女子大吵大闹地找温子琦!” “找我?”温子琦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地说道:“我在这里一个熟人都么,怎么会有莫名其妙地找我,好是奇怪!” 嘴上虽然一脸惊讶,是心中却登时一震,知晓他名字的除了师父师娘,再应该没人知道他现在还在人世间,小温子琦应该在十五年前就被开刀问斩才对。 心中登时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师傅师娘找自己,可是如果真是他二位老人家,绝不会这般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 就在其暗暗纳闷究竟是何人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还有一个人,就是指示霍兰陶天在乐安镇在盘查自己的幕后之人。 念及至此,登时寒毛直竖,如果真是此人的话,他不仅在乐安镇安排了人手,在青州城内同样安排了人来上门挑衅。 如此大费周折的到底是所谓何事,究竟是想证明什么,难道真的如霍兰所说,此人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就是十五年前失踪的那一个小孩?看来此事绝非明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然后呢?”温子琦惨然一笑,仰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无亲无故,此人找我做什么呢?” “我哪里知道你的家世,”凌浩然白了一眼温子琦,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是来退婚的女子呢,所以….”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连忙抬手截断他的话,一脸惊讶地问道:“退婚?你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呀!还有你说所以,所以什么呢?” 被他蓦然打断,凌浩然是一肚子火气,登时厉声喝道,想知道就乖乖坐着,没事不要插嘴,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知道了没?” 看着勃然大怒的凌浩然,温子琦双颊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方才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凌少爷!” 或许是火气已经散掉,凌浩然缓缓地长吁一口气,白了一眼温子琦,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二天,此人又来了,声称今日活要见你的人,死要见你的尸体,要不然就把益春堂拆了!”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当天被他这么一闹,我就觉得这事应该有蹊跷!” 刚才的一番话,让温子琦觉得凌浩然是在说书,登时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一般,但又怕插嘴招来滔天怒焰,便双手微微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凌少爷真是聪明,你怎么看出有蹊跷的?” 似乎是因为态度恭敬的缘故,凌浩然竟然忘记了刚才的警告,便淡淡地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家闺秀,这般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退婚,所以我连夜和老裴定了一个锦囊妙计!”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笑了笑,因为他意识到这二人所谓得妙计,就是今天自己回来只是看到的那个落幕。 看到温子琦面露微笑,凌浩然便挑了挑眉毛,得意地说道:“我觉得此人应该没有见过你,所以我就让老裴扮演你,而我又去找到白姑娘,让她在那个闹事之人抛弃你之时,然后对你示爱!” 温子琦咂了咂舌,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凌少爷,你果然好计策,”说着看来一眼凌浩然,语气略转,迟疑地问道:“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个闹事之人,是来找我退婚的吧,如果此人并不是退婚,那你这计策不就无用武之地了吗?” 听完温子琦的分析,凌浩然笑了笑,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而且也正如温子琦所说,闹事之人就是苏小木。 此人自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来退婚,而她之所以勃然大怒,则是因为自己两次登门拜访,温子琦皆都丝毫不念同门之谊对她避而不见,所以才导致她怒火中烧扬言要拆了益春堂。 许是觉得自己完美的计划,竟然被温子琦三言两语就看出破绽,脸上登时有点挂不住,但是转念一想,温子琦又不是外人,便坦然一笑,无奈地说道。 “你当时不在场,你不知道那个苏小木当时的气焰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多亏有个路过的侠士出手相帮,要不然我们三个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温子琦一脸疑惑地看着凌浩然,因为据他猜测,凌浩然口中所说的侠士,应该也是他们所谓的自己人才对,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门口呢? 想至此节,嘴角登时微微上扬,狡黠一笑,“侠士?那人不是你的人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足轻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凌浩然悚然一惊,有些失态地动了动身子,呆呆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这种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神色,温子琦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坦然一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北境凌家安排在暗中保护你的人呢!”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瞟了一眼凌浩然,打趣道:“看样子,你是个无足轻重的纨绔子弟!” 凌浩然双颊边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双眸更是微微含光,语调幽幽地说道:“你知道就好了,何苦说出来挖苦我呢!” 许是这两句调侃,让二人忘记了刚才说的正事,便各自笑了笑,凌浩然更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面露倦色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老裴怎么一点音信都么,该不会在外留宿吧!”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话是何意思,便咂了咂舌道:“姓苏的那个丫头,可不是善茬,我估计老裴不被戏耍就算那人手下留情了,还想美事?”二人话音刚落地,院内便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裴渊庭一面踉跄着步伐,一面扯着嗓子喊到:“子琦,快出来,不得了了!” 随着他声音落地,厢房门应之而开,温子琦手持烛台,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满身酒气的裴渊庭,一脸惊讶地说:“什么不得了了,你这大半夜的这是喝了多少啊!” 虽然脸上一脸的不情愿,但是看着脚步轻浮,走路东倒西歪的裴渊庭,温子琦连忙伸出一只手,将其搀扶到厢房内。 看着被搀进来的裴渊庭,凌浩然的眉毛微微皱了一周,伸手拿过一个茶杯,倒了半盏茶递了过来。 脸上一脸讶异地问道:“怎么一回事,不是和远道而来苏姑娘共进午餐吧,你这不止午餐,连晚餐,”说着语气一顿,改口继续说道:“什么晚餐,这脸夜宵都在一起吃了吧!” 不知是口渴难耐,亦或是其他的缘由,裴渊庭伸手接过递来的茶杯,仰起头将其一饮而尽,方才缓缓说道:“二位爷,你们可不知道,我今天别看喝成这个样子,可是我听到了许多…” 也不知是刚才的凉茶下肚, 还是裴渊庭不胜酒力,一股腥臭的酒气随着一声‘硌’扑鼻而来。 温凌二人连忙手掩口鼻,一脸鄙夷地看着裴渊庭,凌浩然更是被熏的连连干呕,好不容易压下胃中翻江倒海的波澜,登时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回你房间睡觉去,别在这里祸害我们!” 闻听此言,裴渊庭撩起眼皮看了一下面前的两人,‘切’了一声,得意道:“我走了你们两个人可不要后悔啊,我今天是凭借我的美貌,”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手一捋空无一物的下颌,“就凭我这盛世人容颜,在加上我的风趣幽默,让那位姓苏的师妹不足一刻钟就对我彻底的失去了戒备!” 温子琦虽然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事,但是刚才凌浩然也说了,若不是那位路过的侠士出手,他们三人早就生死难料,怎么分开后会变了样呢?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在温子琦惊讶之际,凌浩然同样也意识到这中间应该有什么问题,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眸色深深地盯着裴渊庭。 正自我感觉良好心里暗暗得意的裴渊庭,觉得二人所射来的目光好像并不是羡慕,反而是一脸地疑惑,登时心中一惊,小声地询问道:“难道我没有魅力?” 俗话说的好,酒醉心知明,看着二人默然不语的神情,便知自己乃是自作多情,登时羞愧地低下头,尴尬地说道:“意思是我被人利用了?” 看着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裴渊庭,温子琦微微皱了皱眉,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被利用,现在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的酒量不咋地!” 素来与其心有灵犀的凌浩然自然知道温子琦为何这般说,便跟着插嘴道:“何止是不咋地,简直是差到极点了,被一个女流之辈给灌成这个样子,也只有你老裴能做到!” 被这一顿奚落,裴渊庭瞬间忘记了心中不快之事,连忙辩解道,“你两别吹牛啊,别看我这样,现在喝爬你两个,眼都不带眨的信不信?” 温子琦连忙抬起手安抚几欲要暴走的裴渊庭,笑着说道:“信,当然信,老裴的酒量那是人尽皆知的啊!”说着回头给凌浩然施了一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凌浩然,连忙直起身来,正色道:“那是那是,有谁说我们老裴酒量差,我凌浩然第一个就不服!”说罢起身走到裴渊庭身旁,又是垂肩又是捏背,犹如仆人一般。 “怎么样?”温子琦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问道:“服侍的你可还满意,要是满意的话,可不可以说究竟你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二人如此逗自己玩,是免得让自己太过于尴尬,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问,登时抬手摁住为其捏肩的凌浩然,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二人在十字长街分开之后,我和老黄上了马车赶往如意楼,路上老黄说抬轿子的几个轿夫好生奇怪,不管马车快慢,至始至终方都保持着三丈的距离!” 闻听此言,凌浩然倒是没什么反应,中午的时候他便知道这四人身怀拒绝,此时再听到老裴说起便一点的也不意外。 而温子琦则不同了,虽然当时三人在车内的时候,这黄捕头是说了一句,可紧接着发生的事便让他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再然后他便与众人分开,所以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此时再听到老裴提起,登时一怔。 虽然说练过几年功夫的人,脚力要比常人好出许多,但是与马相比虽然在短时间内可能会略胜一筹,可是时间稍一拉长,人会因为内力的不足,方会越来越慢。 此地距离如意楼,路程虽说不算远,但是绝对不能算近,能够一直保持显然这些人绝不是普通人,一个小小的门徒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身边。 想至此节,登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地说道:“那你觉得那位苏姑娘知道这个事情吗?” “容我想想!”裴渊庭闻言愣一愣,许是应为喝了太多的缘故,想了半晌,方才说道:“好像知道,因为我记得她当时说了一句‘我这几个轿夫,有的是力气!’。” 此言一出口,温凌二人俱都一怔,此话的言外之意已经不需要再说了,苏小木不仅知道这四位轿夫身怀武艺,甚至还颇为自信。 “然后呢?”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眸中不由自主地暗露锋芒,沉声问道:“吃饭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或许是被这突然其来的一声惊得慌了神,裴渊庭张大嘴巴,木木地看着凌浩然,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便缓缓地说道。 “中饭倒是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正常的寒暄,顺便聊聊了风土人情,民俗习惯啥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晚上就好像有点不对了。” “嗯?”温子琦一脸犹疑,不解地看着裴渊庭,“有什么不对?”说着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什么,歪头看了看身旁的凌浩然,“你二人是不是之前中了他的魅术!” 此言一出,裴渊庭凌浩然瞬间一愣,俱都面露尴尬之色,凌浩然更是打趣道:“不是我们两个,还有黄捕头,是我们三人都中了魅术!”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止住正欲接着说下去的凌浩然,神色肃穆地说道:“现在你马上派人去截住此女,决不能让她青州,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是一定要快!” 这一声来的突兀,凌浩然与裴渊庭双双怔住,凌浩然更是一脸惊讶地说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拦住此人呢?” 似乎对于凌浩然的无动于衷,温子琦颇为不解,便朗声说道:“你不想暴露,就照我说的办,因为她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这话好似一道惊雷一般,直劈凌浩然的脑门,只见他怔了一怔,随即走到门口,将门一把拉开,对着漆黑的院落沉声说道:“何欢!” 随着这一声轻呵,只见从漆黑的角落里闪出一人,此人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公子!” 凌浩然看了看眼前之人,淡淡地吩咐道:“去将苏子木带到我面前!”“是!”随着声音落地,只见此人纵身一跃,便上了房脊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去!”裴渊庭看着此人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登时感叹道:“凌公子竟然带着保镖呢,得亏我没有对你拳打脚踢,要不然我估计半夜起来就会掉到水坑里面吧!” 此言一出,温子琦登时怔了怔,随即笑着说道:“老裴,你错了,这位凌公子与冯管事的事无关!” 起初凌浩然并没在意裴渊庭这一句话,可是闻听温子琦这么一说,登时脸色不悦地说道:“老裴,你咋么怀疑起兄弟来着!”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掉以轻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起初裴渊庭说这话之时,心中确实想着之前冯管事的事情,可是当听到温子琦所说这话时,便打消了心中猜疑,此时再看到凌浩然脸色铁青,顿时便意识到自己可能酒后乱言了。 所以当凌浩然话音落地的一霎那,裴渊庭立马站起来,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喝了点酒,就胡言乱语了,浩然对不起啊!”说着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示意其帮忙说说好话。 若是放在平时,此事自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只不过现在凌浩然已被刚才温子琦所说的那一句‘身份已经暴露’弄的有点过于敏感。 看着投来的目光,温子琦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你两个这是在干吗?来来来坐下!”说着双手微微一用力,二人竟好似听话的孩子一般,各自又坐了下来。 凌浩然此时本就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察觉肩膀上的异样,而裴渊庭本就喝的迷迷糊糊,此时看到凌浩然坐下,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实在对不起啊,我其实是看到那人武艺高超,所以下意识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并非有意!” 益春堂乃是医馆,又不是武馆,所以突然出现一位武艺高超地人,人们自然而然会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所以裴渊庭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多少意思。 此间道理,凌浩然静下心来一想,便知前后缘由,如今又听到裴渊庭的这番话,心中的怒气便已经消了大半,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若敢再瞎说,我把你眼睛挖出来泡酒!” 这听上去像是一句听恨意十足的话,但是在其面带浅笑的脸上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反而更像是嘻闹一般。 “了解了解!”裴渊庭连忙正色地说道,“我若再敢胡说八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我这双眼挖出来给你泡酒!” 坐于一旁的温子琦,闻听这些,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息道:“说的这么正儿八经的,像真的似的!那我是不是还要做个见证人?血次呼啦的想想都恶心!” 二人一听他这话,登时一怔,随即各自地笑了笑,凌浩然更是打趣道:“到时候就委派你来动手,免得老裴说我下手黑!” “咦,我才不要呢!”温子琦佯装恶心的甩了甩手,瞟了一眼裴渊庭,面露鄙夷地说道:“这种见色起意的人,眼睛都会长针眼,碰了我也会被传染的 !” “去你的吧,”裴渊庭眉睫一挑,质问道:“你倒说说看,我那里做出见色起意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 闻听他这番话,差点让正在品茶的凌浩然一口茶水喷出来,“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见色起意成了人之常情了,”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 道:“你这是人性的扭曲!” “对对地!”温子琦连忙点头附和道,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这乃是人性的扭曲,要不然怎么会...” 话说了一半,便突然收声,一脸震惊地看着凌浩然,喃喃道:“我想到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另外两个人登时一怔,就连正在笑的前仰后合凌浩然也连忙收起笑容,一脸肃穆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温子琦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还想说一下,我们是不是忘记了刚才说的事!” 被他这么一提醒,两人登时一愣,随即便各自点了点头,凌浩然更是瞪了一眼裴渊庭,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你打岔,差点忘了正事了,那个苏子木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中午没事,晚上就不一样了,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对你投怀送抱了?” 原本这只是一句调侃,可让人大为惊讶地是,裴渊庭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面露娇羞地说道:“投怀送抱说的多少有点过,对我一直暗送秋波倒是有的!” 噗,一口茶水,径直超烛火喷去,好在大半都喷到来烛台之上,烛火只是摇了几摇,又恢复如初。 裴渊庭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对于我的魅力就这,这么不信?” 若不是温子琦自己强行绷住,听完裴渊庭的这番言论,可能会笑到肚子抽筋,便用力抿住嘴角,但是仍止不住双颊颤抖的肌肉,控制了好久,方才缓缓说道:“不是不信,我只是羡慕而已。” 裴渊庭半信半疑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浅浅一笑,“这种事情你们羡慕也没有用的,这是内在,不是目之所及的皮囊!” 说着突然间停了下来,摇头叹气地感慨道,“有些事,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方才能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就好像我...”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连忙抬手截断他的自恋,皱眉说道,“老裴,我们知道你有魅力了好不好,我告诉你再给我在这里像母猫一般,你信不信我打到你明天不用出恭!” 本来说话蓦然被打断,心中多少有些不忿忿不平,可是听到凌浩然这番话,登时愣住了,想了好久也没明白,为什么会打的明天不用出恭! 便咧嘴一笑道:“浩然果然是大家公子,骂人都这么文邹邹的,只是我这个脑子有点不好使,这个打到明天不用出恭是个什么意思!” 本以为裴渊庭会正经一些,没想到竟然关注点是在这里,凌浩然无奈的双手掩面,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惆怅尽数散去。 便缓缓地起头,将视线落在裴渊庭的身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意思就是把你打的腹内没有东西,你明天就不需要蹲茅坑了!” 闻听竟然是这个意思,裴渊庭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便悻悻地说道:“书读的多果然有好处,一句把你打出屎,竟然被说的这么有文化!看来我以后也要多读书了!”说着甚至点了点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得得得!”凌浩然不耐烦摆了摆手,一脸郁闷地说道:“你要读书也明天在读,现在给我说说那个苏子木除了对你暗送秋波,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此言一出,就连一直坐在一边看二人逗嘴的温子琦也瞬间直起腰身,一脸肃穆地看这裴渊庭。 “异常之处!”裴渊庭攒眉苦思一番,方才缓缓说道,“我发现发好像有意无意都在打问凌浩然,对就是打问你!” 或许是因为之前温子琦对他的提醒,让凌浩然听到裴渊庭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则是子琦说的没错,自己身份已经暴露,此人旁敲侧击的打问我应该就是想证实吧。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漏出什么马脚,此人是又从何处得知的呢,事到如今突然回想起当时这苏小木说的话,也好像是有意无意的在试探。 可是思前想后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二人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她来青州之前曾经下过一番功夫调查,但是总觉得她应该知道的一知半解才对。 可是为什么子琦一听说我们二人中了魅术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虽然自己不明原因,但是看他刚才紧张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念及至此,便将头转过来,看着温子琦,缓缓地说道:“子琦,我信任你,所以我对你说的绝不怀疑,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这般紧张!” 闻听此言的温子琦,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反而很坦然的笑了笑,让人感觉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等待凌浩然开口询问一般。“人的所见所闻,皆存在于脑海之中,这一点你二位没有意见吧!” 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论,二人神色皆是一僵,随即便各自点了点头,裴渊庭更是笑着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呢?”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随即伸出手指,蘸了一点茶盏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说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圆圈看作是我们的大脑,而这些呢则是我们的所见所闻!” 说着又抬手在茶盏中蘸了一点茶水,在大圆之中画了许多的小圆,“这些便是我们常说的记忆,所谓的魅术其实就是通过的一定的功法让你的感官错乱,以此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一下凌浩然,便缓缓地说道:“昔日所见,只要施法者功力足够深,你的记忆就好像画卷一般在其面前任由他自己查阅。” 或许是温子琦说的足够直白,凌浩然只听了几句,额头上便微微沁处了一些细汗,连忙焦急地说道:“那对于这种人来说,我们岂不是没有秘密可言?” 看着凌浩然的神情,温子琦也没有过的客套,便直奔主题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有次功力的人放眼江湖,应该不超过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手在二人面前。 “五个啊!”凌浩然登时面露喜色地说道,“我还以为只要会施展魅术,便能做到此地步呢,如果是五个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他的话音刚落地,耳边就传来了温子琦的反驳,“你错了!” 第二百三十章 怒从心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被这蓦然而来的一声,惊的凌浩然良久没有说出话来,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道:“什么错了?” 温子琦眸色幽深,略略叹息一声,道:“功力不够虽然不能像翻阅卷轴一般,但是人都会联想,前后一相结合,也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我说你错了!” 听闻此言,凌浩然的视线开始有些慌乱,就连双颊的肌肉,若不是强行绷着,恐怕也会被眼前的二人发现因为害怕而颤抖,因为他明白温子琦所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便有些失态的双手来回揉搓。 相处了这些时日,温子琦从未见过凌浩然这般慌乱过,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 一缕夜风从门缝内吹进,卷的烛火摇曳生姿,映在凌浩然苍白如雪的脸上。虽然他此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这一脸的惊慌,就连酒醉微醺的裴渊庭也察觉到了异样。 便压低嗓音,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浩然你现在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感觉这位苏子木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应该还不到已经察觉了你真实身份的地步!因为...” 或许是因为裴渊庭说的话对于凌浩然太过紧要,所以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连忙截断,惊讶不已地问道:“因为什么让你有这种感觉呢?” 被蓦然打断的裴渊庭,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攒眉苦思一番,方才缓缓地说道:“中饭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你,但是当时黄捕头在一旁,时不时的将话题有意引到其他地方,这苏子木好像有什么顾虑,也就没在追问。”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怎么感觉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似的。”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一直凝神静听的温子琦脸上一僵,登时眉毛皱在一起,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冷冽,“你说什么?中间有段时间你完全没有印象?” 裴渊庭并未答言,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子琦顿时脸色一板,心生不悦地说道:“分开时我不是交代过你吗?不要直视其眼睛,你是不是忘了!” 此言一出,本来脸色稍有和缓的凌浩然,登时又变得铁青,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初见苏子木的时候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片空白,而这段空白的时间就是温子琦所说中魅术的时间。 想至此节,脊背登时汗粟直冒,照此看来裴渊庭这一段空白的记忆,明显也是中了这苏子木的魅术。 “我没忘啊,”裴渊庭昂起头来,一脸坦然地说道:“我虽然有些时候是会贪恋美色,但是也是会分场合是时间的,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我怎么会重蹈覆辙呢,再说了兄弟交待的事情我怎么会抛之脑后!” 这一番言辞虽然语调清淡,但是意思却是让人听之为之一震,就连心中甚是烦闷的凌浩然听在耳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将视线移在温子琦的身上。 与其想法如出一辙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温子琦此时的心情更是无以言表,刚刚自己的面露不悦与大声斥责,与裴渊庭的坦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完裴渊庭的一番话后,心中羞愧之感油然而生。兄弟相交,贵在信任,而自己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去试图理解而是自以为是的去质疑。 “对不起,老裴!”温子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直视的裴渊庭的眼睛,面色肃穆地说到:“刚才我情绪有点激动,言语有些过了,在这里我想你赔不是,我不应该怀疑你对兄弟的感情。” 按理来说温子琦言辞诚恳,态度恭谦,裴渊庭应该也会如此,可让人惊讶的是,闻听这番言语后,裴渊庭竟然愣在原地。 默然良久,方才淡淡的一笑,随意的摆了摆手,“子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既然你都说了是兄弟,那还道歉干什么,好兄弟是放在心里的!用不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当知我心,我当知你意!”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温子琦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果然是年龄大,见地远非我和浩然这种青少年相比!” 此言一出,正沉浸在感触之中的二人俱都一怔,凌浩然还好,只是极力克制这自己笑的不要太大声,而裴渊庭好似触了他的逆鳞一般,登时气的哇哇大叫到:“好你个小心眼,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转头看着凌浩然,义愤填膺地说到:“浩然,你是不知道此人的真实嘴脸,你们刚说我见色起意,我承认,可你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三人中,就他!” 说着抬手一直温子琦,继续说道:“不只是心眼比针小,还是一个真真的见色忘义之人!” 凌浩然一边点头应和着,“是是是,他就是这样的人,”一边抬手远远地护着裴渊庭,生怕一个咧蹶摔倒在地。 或许是因为站的太急,酒气一下直冲脑际,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裴渊庭便向后到去! 哎,哎,哎! 凌浩然一边嚷和着,一边伸手去拉,可是终究还是慢一步,心中登时一急,若是平常摔倒了无非就是疼一下而已,可是今日在其后面摆放着不是瓷坛子,这要是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脑袋非砸在坛子上不可。 就在其惊叫的一刹那,房间登时一暗,烛火随风而动差点熄灭!凌浩然一怔,随即笑道:“忘记你会武功了!” 温子琦淡淡一笑,低头看了一下倒在怀里的裴渊庭,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今晚上他睡那里?总不能让他和我们挤在一起把!” 这个问题凌浩然显然没有想到,闻听温子琦这么一说,神色登时一僵,捶拳叹气道:“是啊,刚说到一半,你也知道老裴对自己的年龄一向在意,你还非故意的去刺激他,这下玩砸了吧!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温子琦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一丝懊悔之意,反而一脸得意地笑了笑,语气更是让人琢磨不透是炫耀还是其他的什么,“浩然,这你就不懂了,我那是故意激怒他,” “呃,”凌浩然微微一错愕,嘴角微动,笑着说道:“是有什么说法吗?要不然你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闻听凌浩然这番话,温子琦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一面将裴渊庭搀扶到自己的床上,一面淡淡地说道:“你还记得老裴刚说的他一段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凌浩然闻言一怔,此话从裴渊庭口中说出不足半盏茶的时间,即使是记忆差的一塌糊涂也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忘记,何况他的记忆并不是转眼就忘。 这一点他相信温子琦应该很清楚才对,那有意这么一问,势必有什么其他的什么意思,便双眉略皱,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是不相信他?” 对于凌浩然的质问,温子琦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按照常理推断,自己这样做,在外人看来就是心中依然就猜忌,所以凌浩然这样说那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老裴说他没有忘记对我的承诺,但是苏子木定是用了其他的办法,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段记忆!”温子琦一边给裴渊庭盖好被褥,一边淡淡地说道:“所以不是我不相信他!” 本来已经觉得此事没什么波澜了,可是听到温子琦这番话,凌浩然的心登时又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走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老裴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中了魅术?” 温子琦直起身来,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地问道:“中午时分,你们与那个苏小木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有察觉到你们中了魅术吗?”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僵,这看似是问话,实则从侧面的回答了刚才自己的疑问,当时别说察觉了,就是最后被石原从幻境中拖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 “呃…”凌浩然眸色中掠过一抹怒色,双颊的肌肉也应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说出的话更似像刺骨的寒风一般,“那姓苏的意思是留不得了!” 蓦然间听到这没冰冷的话,温子琦神色一愣,随即浅笑一声道:“我的凌公子,怎么这么点事,你就慌乱成这个样子,竟然不惜杀人灭口,有些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说罢之后抬手拍了拍凌浩然的肩膀,示意坐下慢慢说。 凌浩然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刚才他所说的一番话,若仔细捉摸一番,便能发现暗藏着另外一种意思,凌浩然虽然此时怒火攻心,但是还是听出来温子琦应该有解决办法, 便依言转手来到桌前,缓缓地坐了下来,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杀气却消了几分,说话也是柔和了许多:“子琦,你有办法?”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粱一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也不算是解决的办法!”温子琦以一种平板的语气说道:“我也给你说一件事,你不要惊讶!” “什么事?”凌浩然眉毛微微皱起,甚是警觉地看着温子琦,似乎极度害怕说出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可让他惊讶地是,温子琦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嘴角微微一翘,语调幽幽地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的这事与你无关!” 闻听此言凌浩然悚然一怔,随即轻咳几声来掩饰被看穿心思的尴尬,“既然和我无关,那你刚才说...” 其实此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与自己无关,当然没有必要过于紧张。可是刚刚温子琦说话时的神情他可是瞧的清楚,丝毫没有说笑之意。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微微喘息了起来,便闭目凝了凝神,方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一脸镇定的温子琦,缓缓地问道:“既然与我无关,那你的意思是他?”说着回头瞟了一眼已经鼾声如雷的裴渊庭。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也会魅术!” 可让他惊讶的是,凌浩然对于他出来的这件事好像并不意外,反而脸上却是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笑意。 温子琦看着凌浩然,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呆滞,约莫几息过后,方才长吁一口气说道:“我还自己为我隐藏地挺好的,没想到你早知道了!” “不不不,你错了!”凌浩然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你也会魅术!” “那你....”温子琦气息微滞,一脸犹疑地看着凌浩然。 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就像此时,温子琦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可是凌浩然却能准确无误的猜到他想说什么,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默契! 凌浩然双臂怀抱,微微地耸了耸肩膀,“我之所以不好奇不惊讶,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会!” 这话看上去似随口这么一说,可中间究竟夹带了多少信任,温子琦不是不明白。 裴渊庭的信守承诺与凌浩然的深信不疑,让温子琦登时觉得自惭形秽。 所以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漂浮,似乎在逃避凌浩然灼热的目光一般,缓缓的将头扭向一边,喃喃自语道:“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说话声音太低,亦或是凌浩然压根没有留意他刚刚说了些什么,所以只是微微一错愕,便笑着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啥!” 温子琦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在闪动,轻轻叹息一声,方才淡淡道:“既然你这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 “这才对嘛!”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笑意刚起,便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呢喃声打断。 二人俱都闻言一怔,不约而同的将头扭回去,看着床上一脸浅笑的裴渊庭,温子琦更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耳朵凑近了听。 可让他失望的是,虽然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未待他听清楚说的是什么,耳边有想起了之前的鼾声。 温子琦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凌浩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有时候梦话可是很重要的线索!” 凌浩然并没有说什么,依旧如之前一样看着他,他知道,温子琦如此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意义,要不然绝不会干这种无聊之事。 温子琦缓缓地走回来屁,一股坐在之前的凳子上,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五指尾曲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随着烛火的噼啪声,温子琦蓦然住手,抬眼瞟了一眼凌浩然,语调幽幽地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对于老裴只是微微有些紧张,而不是如你那般着急呢?”说罢抬手将烛火的灯芯微微拉长一点,就这一点却让屋子比刚才亮了许多。 凌浩然单手托腮,歪着头看着他在摆弄这烛火,笑着说道:“或许你觉得我比较特殊吧!” 温子琦脸色一白,却有找不出话来反驳,嘴唇张了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这只是其一,”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僵,连忙直起身来,眸色幽幽地说道:“其一?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缘由?” “嗯,”温子琦唇角微微上翘,凝视着烛光,缓缓地说道:“因为我料到苏子木一定会对老裴动手脚!” 凌浩然嘴角微微抽搐几许,脸色多少有些异样,不解地问道:“你既然知道苏子木要刷手段,你为什么不提醒...”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温子琦之前就是以为老裴没有听从他的嘱咐,才导致再次中术!便连忙修正自己的思路,话锋一转道:“那你说老裴咋么会又中招呢?” 温子琦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老裴怎么中的我是真想不到,但是你刚才说他中招,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冷,语气如霜地说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闻听此言,温子琦并没又因为凌浩然的不悦而动容,反而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他眼睛,面色肃然,字字清晰地说道:“只有这样她才难逃出我的手心!” 这话一出口,凌浩然瞬间觉得厢房内犹如冰窟一般阴冷,就连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结在一起,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子琦你...你说什么,什么叫做这逃不出你的手心!” 温子琦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浩然,你觉得我这人算不算心狠手辣之人?” 听闻此言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瞟了一眼过来,眼似利箭一般,“不能说不算,应该说是不是!你看似小肚鸡肠,实则是像掩盖一些,但是所掩盖的是什么,目前我看不透,但我知道你绝不是恶人!” 温子琦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凌浩然,摇头道:“我的凌公子啊,世道险恶,你就这样轻信于人,将来天下百姓该何去何从!” “呃...”凌浩然本就才思敏捷,嬉笑之下更是又大智慧,只愣了便可,便喃喃地说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怎么会是我一人的天下!” 视线一直在凌浩然身上的温子琦,闻听道这番言论,登时全身一怔,霍然收起嬉闹的神情,肃穆地说道:“好魄力!” 说着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为凌浩然续了半盏茶,随即抱拳道:“以茶代酒敬天下!” 凌浩然也不客套,伸手端起茶盏,“敬天下!”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上的纸洒落在地上,泛起阵阵青光,温子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森森地说道:“为了这天下,苏子木绝不可以离开青州!” 或许是因为却是牵扯道自己的利益,凌浩然并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唉声叹气道:“话虽如此,此人若想逃早已音讯全无了,找她不是犹如大海捞针吗?” “不!”温子琦面如寒霜,目光如银针一般锋利,“若她不对老裴动手,拔腿就走,此时确实时音讯全无,可如今就不同了!” 凌浩然乃聪明之人,但是闻听这番话却是一头雾水,丝毫没有明白温子琦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倒吸一口气,惊诧地问道:“你的意思她应该没有逃远?”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缓缓地点头道:“不只是没有跑,甚至可能就在附近!” 凌浩然虽然见过不少市面,可是今夜之事却处处透露这诡异,就那这个苏子木来说,此人绝非善类,而今获得了如此有用的情报,焉有待在此地的道理。 念及至此,便昂起头来,将视线稳稳地落在温子琦的身上,压低声音问道:“这话有怎么解释,她为何不速速离去,回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她中了幻术!”温子琦冷冷一笑,说出来的就如同刀子一般,“中了我给你设下的幻术!” “幻术?”凌浩然冷冷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个幻术又是何等迷术,就连魅术他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而今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幻术。 “对,幻术!”温子琦唇边漏出似有似无的浅笑,“我下在老裴身上的幻术!” “什么?”凌浩然闻言一愣,惊讶地说道:“你下在老裴身上,为何?” 似乎早已料到凌浩然会有次疑问,他话音刚落地,温子琦便淡淡地说道:“我料定这个苏子木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当时老裴那一脸春心荡漾,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裴渊庭,口气略带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老裴,让你南柯一梦了!” 或许是刚才听到的却是太过于震撼,凌浩然许久才反应过来,便惊讶地问道,“所以你就利用苏子木的贪婪,让其自动落入你的全套?” 温子琦并不否认,双手一摊,语气颇为狡黠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若是见好就收,我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可是我料定她不会停手,所以她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诱敌深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眨了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子琦,他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眼前这个人近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清澈见底的双眸,霎时间也变得精光四射! “子琦,”凌浩然缓缓地抬起头,双眸之中暗藏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才是你吗?” 温子琦似乎有意避开凌浩然的目光一般,将脸侧向一边,淡淡地说道:“泥胎尚有三分火气,我这算是盛怒之气吧!” 凌浩然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并不相信其刚才所说的,可是又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去较真儿,便略略一笑道:“你这三分火气可不小,看把老裴给祸害的,到现在都在没缓过来。”说罢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 温子琦浅浅一笑,扭头看了一眼裴渊庭,见其依旧鼾声如雷,便将视线移在凌浩然身上,出言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安心待着静候佳音便可!” “静候佳音?子琦你的意思是这也在你意料之中吗?”凌浩然转过头来,略略有些动容。 “不能说是意料之中吧!”温子琦伸手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缓缓地说道:“只能说是如果不出意外,应该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呃!”凌浩然微微一怔,随即返回桌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都没又想明白,你看要不要给我说一说!” 闻听此言,温子琦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半转过身子,侧身依靠在桌缘之上,眉角为挑,“当时我回来发现此人会魅术之时,便曾怀疑她对你二人动过手脚,可是又没有十足的证据...” “哎呀,”凌浩然伸手一拍桌子,懊悔不已地说道:“那你当时可以问我们啊,我们不就是活脱脱地证据吗?”说罢仍心有不甘的捶拳砸胸。 “你们是证据?有谁会信?一惊动官府这事就变了味道了!”温子琦眉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凌浩然有所察觉。 虽然不明白温子琦为何神情会突变,但是既然察觉到了,自然不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压低声音说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从你眼里看到的竟然是不屑!” 似乎预料到凌浩然会有此一问,所以温子琦并没有感到诧异,只待他话音落地便 温言道:“眼看大考在即,一众门徒指证另一为同门施展魅术,你觉得人们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此话说的并没有错,凌浩然并不否认,眼下乃是非常时期,若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远的不说自己就会想这是不是两家有矛盾,借此事来打压对方。 到时候一经官府,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已经没人在乎是不是有魅术这么一回事情了,人们只会听他们想听的,才不会在意真实的! “哦,原来如此,”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你才没有伸张?”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凌浩然的说法,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说道:“如果这事情一旦被掺杂了其他的因素,绝非我这种小人物可以力挽狂澜!” 凌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俗话说事在人为,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了,这个道理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他没想到这番话竟然会从温子琦的嘴里说出来。 “我现在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温子琦轻咬嘴唇,将视线落在凌浩然地身上,“就是苏子木这人人品如何!” 本来气氛颇为肃穆,蓦然间听到这么一声,凌浩然神色登时神色一僵,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此人的人品了呢?这有什么关系吗?” “呃…”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狡黠笑道:“若是人品好,应该不会嚼舌根,所以她知道的事情也就止步与她,若是是个长舌妇那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闻听此言,凌浩然愣了一愣,原以为温子琦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是仔细这么一啄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转念一想,苏子木她以外州人士,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不会逢人便说吧。 念及至此,便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事情应该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吧,她一个妙龄少女,而且人生地不熟,我觉得不至于!”这话听着像是在辩驳,可是若仔细一品,感觉更像在是安抚自己。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思,但是好像并没有准备在一旁安抚,而是抬手指了指床上鼾声如雷的裴渊庭。 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的凌浩然,便顺着指尖看向裴渊庭,不解地问道:“老裴怎么了?” “他喝醉了,”温子琦眸色幽幽,略略叹息一声道:“他喝成这样,定然是喝了不少,那苏子木自然也应该喝了,你觉得呢?” 凌浩然怔了一怔,不知道温子琦是何意思,但是还是思索一番后,点头道:“多少因该喝了一些,要不然老裴一个人干喝也不至于醉成这个地步!” 似乎料到凌浩然会这么说一般,尚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笑着说道,“人们往往喝到微醺,就会打开话匣子,所以我们现在就希望她喝的不是太多!” 话已至此,凌浩然自然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了,便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应该不会吧!”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直起身来,望着温子琦说道:“你不是说那个苏子木也中了你的幻术吗?那她还说什么呢?” 被他这么猛然一问,温子琦神色登时一震,咂吧咂吧嘴叹息道:“我的凌公子,我说中幻术没错,可是什么时候中的呢!” “呃…”凌浩然低头想了半晌,好像也没有收获,便耸肩叹气道:“你好像没说是什么时候!” 看着凌浩然这副认真劲,温子琦实在不好动怒,便以手掩面微微叹息道:“你记不记得,老裴说午饭时间好像一切正常,可是晚饭时分那个苏子木就不对了这句话?” 凌浩然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方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站起来 ,但是脸色全无能为力,连忙低下头定了定神,方才缓缓说道:“你的意思就是午饭后到晚饭前的这段时间?” 温子琦的双眸犹如寒潭一般寂静且寒冷,稳稳地盯着凌浩然,“你可否还记得这个苏子木有四个轿夫!” 或许是这四人给凌浩然的印象颇深,所以闻听此言,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然记得,难道这四人也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说罢之后想起,中午听到的关于这四人评价,登时脊冒汗粟。何欢虽然武艺高超,再其手下算得上名号的一员干将,但是若是遇到这四人,恐怕胜负难料。 想至此节,不由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有些后悔,可是现在开工岂有回头箭,即使目标是一块顽石,也有与之一较高低的觉悟。 “古不古怪我不清楚,”温子琦缓缓抬起头,一脸沉思,“我最担心的是此四人,将已中了幻术的苏子木藏起来…”说着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蓦然起身,迈步来到窗前极目远眺。 正凝神细听的凌浩然,猛然间发现温子琦的一番举动,登时一愣,诧异地问道:“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呢?” 温子琦并未答言,而是缓缓地抬起手来,示意凌浩然过来。 不知何意的凌浩然,依言蹑手蹑脚的走到近前,小声地问道:“鬼鬼祟祟地怎么了?”说话间突然眼前一黑。 就在凌浩然刚要质问,温子琦为何将灯熄灭之时,却突然觉得有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刚要伸手挣脱,耳边传来一声“别出声,有人过来了!” 或许是出于信任,凌浩然依言一动不动的站在旁边,就连喘气都压到最低,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夜空中虽然有明月高悬,可依旧有不少阴暗之地,就在凌浩然以为温子琦是在捉弄他之际,只见不远处的房顶上突然闪出两个黑影。 凌浩然登时一惊,抬肘微微的撞了一下身旁的温子琦,压低声音问道:“这两人是干啥的啊,行窃跑到后院来干什么?” 温子琦微微摆了摆手说道:“我觉得这两人应该不是行窃这么简单,就像你说到偷东西跑到后院来干什么,前堂有诊金,库房有贡药,任何一处都比住杂役的后院来的有油水!”说话间这两个黑衣人,竟然从屋顶一个鹞子翻身来到的院内。 借着微弱的月光,温子琦发现此二人虽然全身裹于夜行衣之下,但是体态曼妙,一看知便是两位女子。 “子琦,两个女的!”凌浩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依然能听出一丝的欣喜在其中,“我还以为秘密暴露了,是那几个轿夫呢!”或许是因为心情过于放松,说话声竟然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抬贵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话音未落地,凌浩然便发觉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登时抬手将自己的口鼻掩住,生怕刚才说的话被外面的黑衣人听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裴渊庭的呼噜声掩盖了刚才自己的声音,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外面的黑衣人只是扭头的瞟了一眼厢房。 “陈师姐,这睡得怕不是猪吧,”其中一位黑衣人摇了摇头打趣道:“这么响,其他人怎么睡呢?” “柳师妹,你小声点!”另外一个黑衣人伸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了嗓音说道:“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干啥的!” 似乎对于师姐的教训,师妹并没有放在心上,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这事大大方方的来问多好,非要夜半三更的弄的这么神秘,你说是不是?” 被唤做陈师姐的女子似乎也赞同此人的说法,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事正大光明的来问多好,不就是确认一下那个姓温的是不是在这里吗?在这里随便找个郎中一问不一清二楚了嘛!” 也不知这二人是真的心大,亦或是仗着自己武艺高超,所以压根没有将这个药房的人放在眼了,就这般如若无人之境的在院子里攀谈了起来。 温子琦本就耳目聪慧,此时这两人虽然是压低是一些声音,但是刚才所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拉的被他听了进去。 脸上不由自主一震,刚才二人说的话已经足以让他知道这两人是谁,只不过他震惊得并不是这二人的身份,而是差遣这二人来此的柳南天。 温子琦心里非常明白,今日之事已经在这位知府心里留下了足够深的烙印,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连夜派遣自己的女儿来探查。 刚才其实柳玉姝说的并没有错,打听一人得消息,大可以大大方方进门询问,根本没有必要夜深人静之时用如此手段。 起初温子琦也与柳玉姝的想法如初一辙,可是仔细一想,便发下了暗中派人调查的高明之处,属实令他惊讶。 倘若从门口进来大大方方的询问,自然也能知道实情,可是若被察觉有人在调查自己,第一反应便是会想到今日有过交锋的柳南天。 而如今自己的身份,在这位知府心里应该还是模棱两可,不过从他安排女儿连夜探查可以看出,其多少有点忌讳自己,与其说是忌讳倒不如说相信更为贴切,相信温子琦就是大公子手下的。 若不是忌讳大公子,当然可以一纸公文下来彻查你个清清楚楚,可如今非但没有,而且是偷偷摸摸。 想至此节,温子琦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一个绝妙的计划直冲脑际,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凌浩然狡黠一笑。 虽无烛火,但是屋内在皎洁的白月光下,人的神情依旧清晰可辨,凌浩然看着咧嘴歪笑得温子琦,脑袋里一头雾水。 心中甚是不解,外有贼人盘恒,何来这般从容,刚欲开口询问是何原因,便听到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身轻叹!“哎!回去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声来的突兀,吓得凌浩然脊背上汗粟之流,近在咫尺的他都吓成这般摸样,更不用说此时站在院中正在打量着厢房的陈若兮和柳玉姝。 陈柳二人相视一眼,俱都警戒地看着厢房,因为她二人从进入这个院落的那一刻起便试图去探查,可是除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再无其它。 可如今这这呼噜声依旧是此起彼伏,但是此人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焉能让人不害怕,更何况这说的话,更是让她二人寒毛之竖。 陈若兮何曾遇过这等诡异之事,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端着也就没有必要了。何况此人的功夫明显要比自己要许多,便硬着头皮抱拳一拜,辩解道:“前辈,我二人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最后一次?” 凌浩然死死地看着温子琦,惊骇之中甚是迷惑,他不明白刚才为何温子琦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更让他惊讶地是,外面的人非但没有闻言闯进来,反而颇为忌惮抱拳行礼。 “什么最后一次?”温子琦剑眉一扬,脸上更是突闪煞气:“月夜虽美,可也要有命去欣赏!”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蕴含着莫大的震慑力。 闻听此言,陈若兮额头上登时沁出些许冷汗,就连呼吸也突然变得异常恐难,好似在其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一般, 身旁的柳玉姝情况好像更为严重,此时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副银牙咬得咯咯直响,若不是极力守住自己要跪下讨饶的心神,恐怕话音一落地便双膝跪在厢房的门前了。 “回去吧!”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眸色幽深,略略叹息一声:“回去告诉姓柳的,若要是再做这种让人难堪的事,休怪我姓温的不念同僚之谊!” 随着他刚刚的一声轻叹,陈若兮登时觉得压得心口的一块巨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柳玉姝也觉得身上的压力霎那间消散殆尽。 二人虽然江湖经验不是很丰富,但是与此人实力现在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这个姓温若想取她二人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陈若兮躬身一拜,“多谢前辈高抬贵手,晚辈这就告退!”说罢便带着柳玉姝纵身一跃,返回屋脊之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空寂的小院内,除了裴渊庭的呼噜声,也就剩下凌浩然的一声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天天的!” 温子琦转过头来,眸色幽深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刚才这两人乃是柳南天派来查我底细的人,这你应该猜到了吧!” 凌浩然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让人看了心头微微一怔,“都聊成这样了,我要是再不知道,这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温子琦自然听出来凌浩然心中的怨气,便微微一笑道:“今日午间的事,我不是和你说了七七八八了吗,按照柳南天老狐狸的性格,自然会派人调查一番对不对?” “那是自然!”凌浩然想都没想,便不以为然地说道:“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焉能就这么偃旗息鼓,自然是要彻查一番!我只是….” 话说一半,便蓦然听住,因为他突然发觉这事好像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便微微一错愕,话锋一转说道:“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堂里面调查呢,非要以这种行径来呢?” 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凌浩然会有此顾虑,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的凌公子啊,你动动脑袋想一想,若是光明正大的调查,我势必会知道对不对?” “你知道如何?”凌浩然闻言一愣,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三头六臂,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公布于众?” 说罢借着月光来到桌前,要将烛火引燃,温子琦连忙摆手制止道:“如今夜已深,你若将它点燃,无疑告诉登门之人,你就在这里!”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连忙否认道:“我不点燃,何欢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找你的自然知道你在这里!”温子琦眉睫微动,一副故作高深地样子说道:“你不点烛,难道何欢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吗?如果真是如此,我介意你趁早换人,有他在你身边与不在没什么两样!” 闻听此言凌浩然脸色一百,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寄出几个字,“那我不点不久行了!那你说说为你知道柳南天调查你会怎样?” 温子琦借着月光看着凌浩然,视线又那么一会凝结未动,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现在我自然是不会怎么样,也没有能力怎么样!可是在柳南天的眼里我有一半的可能性是大公子的红人,如果被这个红人知道他在调查自己,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凌浩然想都没想,便开口问道:“会是什么?” “嫉妒!”温子琦的眼睛如同结冰的水潭一般安静,“同僚之间的嫉妒,柳南天可不傻,我今天说的那一通话,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在大公子面前失宠,要不然为什么要向他讨要方子!” “你这是诛心!”凌浩然双眉紧锁,就连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淡淡地说道:“地位有所动摇,又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了如日中天的一个对手,这就是正大光明调查的后果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温子琦微微点了点头,语调平稳地说道:“而派人暗中查访就不一样了,就算事发了,大可以拒不承认!这样做既保全了自己,而且还能在我心里面落个好名声,将来若有需要,我甚至都能帮他说几句好话。” 温子琦说的并没有错,这也确实是柳南天的想法,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柳玉姝和陈若兮只去了片刻便回来复命。 “成功了?”柳南天一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多少有些怀疑,“就这么顺利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父慈子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一脸期待的柳南天,陈若兮暗暗的倒吸一口凉气,行宫任务的失败已经让她没有了足够的胆量去承担此次的失败。好在这次只是探查姓温的是不是益春堂门徒,从另外一种角度考虑她并没有失败。 想至此节,抬手盈盈一拜,“回大人的话,那个姓温的确实是住在益春堂的后院!” “确信?”柳南天眉宇幽幽,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从二人出发到回来前后不足一个时辰,虽然益春堂是一个药房,可是按照常理来说,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收获,除非这两人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明目张胆的去盘问的! 若是自己的独女柳玉姝,倒是极有这种可能不听从命令做这种事情,可眼前这位陈姑娘应该不会做这种自毁前途的傻事。 “是的!”柳玉姝嘟着嘴巴,一脸委屈地说道:“那个姓温的自己和我们说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柳南天,闻听此言脸色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玉姝,你说什么?什么叫那个姓温的自己和你们说的?” 纵横官场十几年,对于事情的嗅觉绝非常人可比,当他发现二人一脸惊恐地返回之事,便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原以为是因为武艺低微,还未行动就被人发现,可是一经询问发现任务竟然圆满完成,这就更加的不可思议,此时闻听到爱女的这一句话,登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们撞上他本人了?”柳南天嘴角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语调沉重地说道:“那他有说什么吗?” 柳玉姝没有否认,也没有遮掩,双眸之中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委屈吧啦地说道:“我们没见到人,但是听到了声音!” 柳南天双眉紧锁,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抬起头,“其实你们刚一回来,我便觉得此事应该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竟然会撞上本人!” 这话到不是他虚言欺骗二人,从刚才眼见二人回来,柳南天便觉得因该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女儿的自作主张,以及实力不济,这些他都考虑进去了,唯独没有考虑遇到正主这种低概率的事情。 自己之所以决定采用这种深夜暗探,就是为了不想让此人知道自己在背后调查,可是天不遂人愿,非但遇到还让此人自己出言证实自己。好在此人并不知道是自己在暗中调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至此节,心中多少有点宽慰,便叹息了一声道:“遇到就遇到了,也无大碍,我也不是那种包藏祸心之人,只是想确认一下给杨公子看病之人并非是宵小之徒!” “只是因为这样吗?”柳玉姝眉睫一动,一脸不解地看着柳南天。 对于青州全城百姓来讲,此人是父母官,但是对于她来说,柳南天只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对啊,就是这样啊,难不成还能因为什么?”柳南天嘴角微微一抿,眸中俱是柔情。 “可是…”柳玉姝看看柳南天,又转头看了一眼陈若兮,神情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子,“我听到那个信温的语气态度好像不是很和善。” 闻听此言,柳南天悚然一惊,有些失态的直了直身子,定定地看着柳玉姝,沉吟了半晌,略略叹息一声,道:“没事,深夜被打扰难免有些火气,也是可以理解的!”话虽说得轻松,但是他自己也吃不准,这位姓温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大人,”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陈若兮抬起头瞟了一眼柳南天,语气幽怨地说道:“我听这可不像是什么被打扰的火气,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此人当时甚至动了杀心!” “对对对,”柳玉姝连忙在一旁点头应和着,“虽然时间极短,但是我差点被吓的跪下了!” 若是在外人面前,柳玉姝自然不会说这种伤及自己颜面的事情,可是生父面前,自然是无所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听到这里,柳南天默默地长吁一口气,事情果然朝着最差的方向发展了,但是在女儿面前,又不可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便闭目凝了凝神,方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惊慌失措的爱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放心吧,爹与他无冤无仇,他又怎么会伤害你,退一步来讲,就算他对我有成见,也不知道你二人是我派过去的,所以…” 话说一半,便蓦然停下,因为他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否定,心中登时一惊,便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难道他知道你二人是受我指使?” 柳玉姝缓缓嘟起嘴巴,一连幽怨地看着柳南天,虽然一字没有说,但是生为他的父亲焉能看不出女儿此时是何意思。 “陈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南天顿觉此事不妙,便脸色一板,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微含怒气的斥责。 对于柳玉姝来说,为慈父自然是万般温柔,可是对于陈若兮来讲,他乃是不折不扣的青州知府,自然没有这般的耐心。 可是话一落地,便发现如今爱女就在跟前,便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他是怎么发现你二人和我有联系的呢?” 看着面如铁色的柳南天,陈若兮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她明白,此次任务虽然看上去是成功了,其实则是一败涂地。 “回大人的话,我二人一进入院内,前后不过数息,就被此人喝退了,好像他早已猜测道我们要来一般!” “什么?”柳南天直了直身子,将视线稳稳地落在陈若兮的身上, 沉吟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你说他好像知道你们要来?” 站在一旁的柳玉姝,似乎觉得父亲对于陈若兮太过严厉,便连忙插嘴道:“对啊,我们刚站稳身子,还没喘匀气,就被他发现了!” “然后呢?”柳南天视线并没有因为柳玉姝的打断而离开,依旧稳稳地盯着陈若兮,只不过此时的眸中多了一丝失望,终究还是此二人的武艺低微。 陈若兮不是柳玉姝,自然不敢质疑,所以听闻柳南天的询问,便恭敬地回禀道:“回大人的话,他说‘回去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是第一句。” 柳南天能纵横官场十几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他过人之处,所以听罢陈若兮的回禀之后,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脸上却是依旧一脸的淡定,甚至拿起案几上的镇纸把玩了起来。 “还说了什么?” 站于面前的陈若兮,似乎早已料到柳南天会有此一问,所以一待话音落地,便抱拳恭敬地回禀道:“第二句则是,月夜虽美,可也要有命欣赏!” “嗯?”柳南天蓦然抬起头,一连不解地看着陈若兮,“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呢?” 陈若兮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禀道:“不是没头没脑,是因为他刚才不是说这话死最后一次嘛,我就问他,什么是最后一次,这算是他的回答吧!” 听闻这番回禀,柳南天的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姓温的第二句话所说的言外之意只要微微一动脑便能明白,这乃是警告。“那还说什么了吗?” 不知是因为眼前柳南天给予她的威压,亦或是此时才想明白温子琦第二句的杀意,所以陈若兮在回禀的时候,声音竟然变得有些沙哑,“最后一句则是,‘回去告诉姓柳的,若是再做这种让人难堪的事,休怪我不念同僚之谊!’” 柳南天强忍着心中的惊恐,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镇纸, 双臂环抱的长吁了一口气看似不以为然地说道:“还说什么了吗?” 陈若兮沉思了便可,方才缓缓地回道:“回大人的话,没有了,听完他的话,我和玉姝便原路返回来了。” “噢,”柳南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漠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那行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赘言,虽然陈若兮心中觉得可能会招来一顿斥责,可既然柳南天已经吩咐了回去休息,自己也就没做多想,便抱拳一拜,转身便从书房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陈若兮,柳南天双眸之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森森寒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还是被没有离去的柳玉姝察觉。 “爹,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眼神变得那么害怕!” “没事,爹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竟然必上双眼,将后脑放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人一上了年纪,就不中用了,说说话就觉得疲乏。” 可让柳南天惊讶地是,柳玉姝并没有听他的话离开,而是绕到后背抬手帮忙锤起肩膀来。 “爹,我今天中午的时候遇到柳管家带着一一个人进来,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听闻此言,柳南天瞬间睁开眼睛,一脸惊诧地问道:“柳禄?” “嗯,”柳玉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他带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局者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柳南天怔了一怔,随即直起身来,柳禄今天只带了一次人进来,那就是这个姓温的。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翘,一脸溺爱地问道:“你常年在山上学艺,而且你百花宫又没有男子,你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柳玉姝攒眉苦思片刻,最终还是失落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女儿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一面!” 听到这里,柳南天神色一滞,对于自己爱女所说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她想不起也是于事无补。 心中自然是多少有点失落,但是在柳玉姝面前却表现的一脸的无所谓,更是宠溺地说道:“没事,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去吧!” 听柳南天这么一说,柳玉姝像是配合其所说一般,连打了两个哈欠,“爹,你不说我还没察觉,这一说我的眼皮都不想往起抬了。” 说话间又觉困意袭来,连忙用手掩住打哈欠的嘴巴,嘟囔道:“那行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柳南天眼神中充满宠溺的点了点头,催促道:“我知道了,忙完手上这点公事,我也就去休息了,晚上风寒当心点着凉!”话已至此,柳玉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便盈盈一拜,退出柳南天的书房。 看着悠悠离去的柳玉姝,柳南天眸色深深,略略叹息一声,此番行动非但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反而却招惹到姓温的正主,这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并非柳南天他胆小怕事,而是如今大公子名望日渐显赫,若是假以时日位登大宝,那作为肱骨之臣的姓温的,势必也是水涨船高。到那时若是翻起旧账,今日之事自然是一个不错的由头。 想至此节,眉宇间不由的微微蹙起,心中更是隐隐有些不悦,就连说话都好似寒霜一般冰冷,“来人!” 雕花锦门应声而开,柳福一脸恭敬地来到案机之前,抱拳行礼道:“老爷!” “嗯,”柳南天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怔怔地看了柳福半天,方才缓缓说道:“柳福啊,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柳福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柳南天,似乎在回禀柳南天的问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此人貌似忠厚,其实心机城府皆是同辈之中的翘楚,若是...” “若是什么?”柳南天抬眼瞟了一眼柳福,刚才本就目若寒霜,此时更是如同凝结的寒潭一般。 柳福伺候柳南天数十年,焉能不知道此时这位权满青州的知府心中所想,刚才之所以自己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所说对于不对。 而此刻看着柳南天幽幽散发寒气的双眸,便确性自己没有猜错,便缓缓地说道:“若是放任自流,假以时日必定是老爷的心腹大患,所以老奴介意将此人,”说着以手做刀,自上而下的斜切了下来。 闻听于此,柳南天双眉紧缩地看着柳福,似乎在斟酌此事是否可行,本来就因为心生不悦而面若寒霜,此刻听了柳福的话更是肃穆的犹如一块铁板一般。 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他可是大公子身前的红人,就这样将其抹杀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成功则好,倘若不成功呢?” 柳福双眼微眯,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这摇曳生姿的烛火淡淡地说道:“成功不成功和我们没有关系,而是匪寇太过于猖獗,竟然开始在城内烧杀抢掠,”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南天,“到时候老爷还的向朝廷递一道折子上去,申请一波剿匪的饷银。” 柳南天目光犹如刮骨钢刀一般,死死地盯着柳福,半晌之后方才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刚才听玉姝所说,此人武艺绝不在她之下,一般匪寇恐怕耐且不料他吧。” “一般的乌合之众自然难耐他何分毫,”柳福淡淡一笑,仿佛对于这个问题早就想到一般,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若是训练有素的那自然就另作别论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闻听于此,柳南天目光一怔,纵横官场数十年都屹立不倒, 自然不是脑袋里缺少东西之人。 虽不能说博古通今,但是也是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匪寇自然是不存在的,只有训练有素的兵甲。 柳南天双眸空洞地看着远方,沉思良久,方才略略叹息一声,“哎,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理吧,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鲁莽行事!” 柳福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回禀道:“老爷您就放心吧,老奴自由分寸!”说罢便知趣的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并非柳福眼力差,相反则是奇高,虽然刚才的事情好似解决了柳南天心中的疑虑,但其仍旧双眉紧缩。 “老爷,是不是因为那个姓杨的小子烦恼?”柳福眼睛如同结冰的寒潭一般。 对于柳福能够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柳南天并不意外,“没错,当然他出现在寿宴之上,我便猜到他的来意,这都过去数日了,我依旧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搪塞...” 说着此处,语气故意一顿,蓦然站起身来,一面跺着步,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更是在姓温的奸计之下,不得已答应了他的要求!” 柳福微微的将头昂起,视线追随这柳南天的步伐,唇边漏出一抹如冰冷笑:“老爷,其实您是身在当局者迷,依照老奴的意思,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说!” 闻听于此,柳南天蓦然停住,一脸不解地看着柳福,惊诧地问道:“大大方方地说?怎么说!” 柳福怔了一怔,连忙上前将柳南天搀扶太师椅上,一面帮忙到了一杯茶,一面轻声说道:“我的老爷啊,您往日里可不是这般模样啊,那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大人物,今日因何会变成这般!” 若是换做他人,敢这样对柳南天说话,势必会遭来一顿责罚,可柳福不同,虽然名义是柳府的大管家,可是在柳南天心里确实极为信任之人。 所以当柳南天听罢柳福之言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怪罪,而是觉得自己真的老迈了,便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有吗?” 看着神情庄重一脸疑惑的柳南天,柳福心里一惊,虽然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柳福也不敢直言相告,选择默默地低下了头。 见此情形,柳南天微微一愣,随即眉间涌上一抹无奈和沧桑,他缓缓的将头仰起,淡淡地说道:“所以要加紧步伐了!” 柳福身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柳南天说这话的意思,便双手一抱拳,恭敬的施礼道:“老奴会加派人手,让他们快点试验!” 似乎对于柳福所说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柳南天依旧半仰着头,斜靠在椅背之上,随意的“嗯”了一声,不知是处于对此人的绝对信任抑或是其他原因。 随着烛火的噼啪声,柳南天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蓦然直起身来,将视线稳稳地落在柳府的身上,阴恻恻地说道:“姓杨的那边,我准备这样去说你看可有漏洞?” 柳福并未答言,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足以让柳南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柳南天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润了润嗓子,方才缓缓地说道....。 同沐一片月光之下的益春堂,此时确实明火执仗人山人海,燕十三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众衙役,不解地问道:“官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抓我呢?” 手持佩刀的衙役一晃手中利刃,冷冷地说道:“弄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黄捕头是何人,他说你是罪犯,你一定就是罪犯!” 说罢心生怨气的用刀柄在燕十三的胸口恨恨地怼了一下,这一怼可属实不轻,疼的燕十三是滋哇乱叫。 “哎,你干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打人!”燕十三一边揉这胸口,一边嚷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为衙役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打人!” 怼了他一刀柄的衙役神情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个混蛋,大爷我现在早就和弟兄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说你该不该打!”说罢便招呼身旁的弟兄们准备给燕十三上手镣脚镣。 燕十三一瞧这还得了,连忙辩解道:“我说官爷,这抓人总有个理由把,俗话说的好捉贼须见脏,捉奸要见双,我这是犯了那一条律法了?” 正手持镣铐欲给他带的衙役,蓦然见停下手中的活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死鸭子嘴硬,事到如今了还在这里狡辩,你觉得有用吗?”说罢不由分说,生拉硬拽的硬要给燕十三给带上去。 眼看辩驳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燕十三也就乖乖的配合起来,并非是他已经认罪,而是他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为了避免自己再受皮肉之苦,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乖乖配合的燕十三,衙役们也没有在多为难他,三下五除二的将一应锁具全部给他上好,便准备会衙复命,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询问,“劳驾问下,燕十三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命不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正欲离去的衙役,闻听又有人出言阻拦,心中登生不悦,头都没回便没好气地骂道:“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阻拦大爷我办案!”说罢悻悻的转过头来,准备看看究竟是谁? 正欲离去的众衙役,也都纷纷驻足扭回头来,想着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竟然有人接二连三的往老李的枪口上撞。 可让他们惊讶的是,带头的老李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勃然大怒,而是满脸堆笑的跑到此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温小哥!” 温子琦淡然一笑,并没有将刚才老李所说的话放在心里,如今已经夜半子时,他们也是人,如此劳累难免会积攒一些火气,所以说话自然而然就不是很中听。 “没事,你们这大半夜不睡觉,也够幸苦的。” 看着并没有因自己的失言而依旧是满脸和气的温子琦,老李心里暗送一口气,便连忙笑着说道:“多谢温小哥体谅,我等皆都是受命所差,即使是再苦再累也别无他法。” 话音还未落地,便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此人乃是连黄捕头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自己这里对其发牢骚,这不是自讨没趣嘛。便连忙话锋一转说道:“这么晚了,温小哥这是没睡呢?还是被我们哥几个吵醒了呢!” 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道:“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还没有休息呢。” 其实说这话只是为了打消老李的愧疚,因裴渊庭酣睡不起,所以在他出言喝退陈柳二位女子之后,和凌浩然说了一会儿话便去了裴渊庭的厢房内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疲劳,亦或是已经错了休息的时辰,所以躺在床上个把时辰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有了些许的睡意,耳边却传来一阵阵的叱喝。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大可以蒙头大睡,可是不知为何老是觉得心里有事,所以无奈之下只好翻身下床寻声而来。 对于温子琦的话,老李头并没有怀疑,而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温子琦应该是学习到这个时辰。 于是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温小哥已贵为门徒,仍然这般努力,着实让小的梦倾佩不已!”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听的出这乃是恭维之话,便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和你们几个相比我这哪里算什么幸苦,”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燕十三,压低声音问道:“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吗?怎么手镣脚镣都给上了…” 老李虽说不是什么机敏之人,但是能作为一队之长,自然人情世故要比其他衙役要通透,所以温子琦张嘴一问,他便知道此人要打听什么。 若是常人这般询问案情,势必会招来盘问,因何这么关注此人,是同党亦或是其他的原因。可是此人不同,就连黄捕头都对他恭敬有礼,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自然没有天大的胆子驳其颜面。 所以温子琦话音未落地,老李头便压低了声音回道:“据说此人有通敌叛国之嫌,其他的小人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通敌叛国?”温子琦怔了一怔,将视线移到被众人押解的燕十三身上,他实在想不出一个药房的小小管事怎么就通敌卖国了。 再欲要询问清楚,可是突然意识到此人应该也所知甚少,便抿了抿嘴唇,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这个罪名属实不小,难怪如此!” 话已至此,再多说下去便是赘言,老李头知趣的抱拳一拜道:“温小哥若无其他差遣,小的这就要将此人带回衙门严加审问了!” 温子琦点了点头,抱拳相送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诸位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客气,说的老李有点茫然若失,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温小哥也早些休息!”说罢便转身带着一众衙役押解着燕十三离开了西厢院。 按理来说这么多的人在此缉捕,声音自然是难以控制,可是整个西厢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这让温子琦颇感意外,难道说这些人睡得沉到连这么吵闹都听不见?念及至此,便多留了心眼,穿过角门来到西厢院。 虽说头顶皓月当空,可是这西厢院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温子琦皱了皱眉,耳边时不时的传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登时长吐一口气道:“若说一个两个睡得沉还则罢了,整个院子的人都睡到这种地步,我还是头一次见!” 嘴里一面嘀咕着,一面转身就要离去,就在其一只脚跨出角门之际,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让其脊冒汗粟的念头冒了出来,登时就变了脸色,拧腰转身一个箭步便冲向了最近的厢房。 “啪”木门应声而开,温子琦身行急闪飞纵道床前,看着榻上之人的睡姿,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眼前之人双目并非紧闭,嘴巴大张。此人如此,同寝的另外几人俱是如此。 确认完这间后,又飞奔至隔壁,里面的人也是如出一辙。 站在院子中间,温子琦环顾四周,剩下的几间房已然没有必要去查看了,定是和先前的两间一样,所有人都被人下了魅术。 如若要这么多的人同时中术,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则是将这么多的人集中在一起方可同时完成。其二则是等人熟睡了在一间一间的进行也可达到同样的效果。 只不过西厢院子厢房虽然说多不多,但是也有七八间,而且每一个房间内都是住着四人,若是施术之人为一人之话,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而现在才是子时刚过,衙役们进来捉拿燕十三至少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所以若是一人在此施展魅术,至少是亥时之前就要行动。 可亥时自己则是刚才外面回来,路过大堂还见过不少的杂役,所以这番推论便是不可行的。既然此番推论不可行,在其他事情都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唯有施展魅术的时间缩短方才能行的通。 对于魅术的高低,温子琦不自夸的说可以站在巅峰,如若自己对这么多的施术也差不多需要一个来时辰。 比他精湛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为数不多的高手,应该不会来到这其貌不扬的小医馆,来做这种有失身分的事情。 既然排除了这几位高手,那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多人同时进行,方可大大缩短时间。可是另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此大费周折将这一众杂役迷倒,究竟是为了什么?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温子琦猛然就想到一件事情,一件凌浩然随口一说的事情。念及至此,便慌忙转身奔向自己所住的厢房。 或许是因为苏子木的事情,凌浩然直到此时仍旧是全无困意,孤身一人端坐于桌前,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茶盏。 蓦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缓缓地抬起头,目露寒光地看着门口。随着一声熟悉的“浩然!”,门被缓缓打开。 看着面露急色温子琦,凌浩然失落地长叹一口气,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说去老裴那屋休息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温子琦何等敏锐,凌浩然刚刚失落之色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此时听见他询问自己因何又去而复返,便淡然一笑反问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说着迈步来到近前咂了咂舌,惊呼道:“我的个乖乖啊,你这是着急的眼睛都不眨吗?怎么满眼血丝!” 凌浩然白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为何会这样难道你不清楚!” 对于凌浩然的责难温子琦好像充耳不闻一般,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未待屁股坐热便笑眯眯地说道:“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所以就赶紧跑来和你说。” “古怪?”凌浩然淡淡一笑,仿佛猜到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刚刚外面乱哄哄的事情吗?有什么古怪!” 本就隔着一个院子,所以刚才乱混混的凌浩然自然是可以听的清楚,只不过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此时一听温子琦这么一说,下意识的便以为所谓的怪事就是指此事。 温子琦并未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让凌浩然觉得自己错了,便眉睫一挑,疑惑地说道:“不是啊!那是什么?” “我刚才去了西厢院,”温子琦抬起头来,深邃如潭双眸稳稳凝在凌浩然身上,缓缓地说道:“整个院子的人都中了魅术!” “啊?”凌浩然大吃一惊,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但是脸色却忍不住变成惨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个院子的人都中了?” “嗯!没错,”温子琦缓缓地抬起头来,眉宇幽幽,眼眸之中更似又精光闪动,一字一顿地说道:“所有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夜长梦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凌浩然有些失态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没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怎么了?”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让其明白凌浩然为何会如此。 想至此节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头低下,看似专心的研究起桌上的茶盏来。 凌浩然被他问的发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正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让自己不至于太尴尬,慕然间发现温子琦已将头低下,并没有在追问下去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暖。 “子琦,你觉得这事,和谁有关…”凌浩然问了半句,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将已到唇部之话咽了回去。 温子琦小心翼翼的将茶盏放在桌面上,似乎此物真的是价值连城一般,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刚才分析了一下,如果是一个人做这件事情,据我所知整个江湖上不超过五人有这种能力。” 凌浩然定了定神,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如果按照刚才所说,放眼江湖上唯有五人才有此实力,那彻查起来的难度便不是很大,只需要挨个盘问过来便能水落石出。 想至此节,心中暗自一送,刚欲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蓦然间发现温子琦脸上仍旧一脸担忧,便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便压低声音问道“这五人不好寻,还是…” 让其惊讶的是,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淡淡地说道:“不是好寻不好寻的问题,而是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怎么会跑到尘世中做这种有损威望的事情呢?” 此言说的不无道理,江湖中人首重名望,何况是个中翘楚,那更是如此,所以功成名就的江湖之人一般是鲜有听闻做违法乱纪之事。 这个道理凌浩然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经温子琦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其中原委,“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不就是一个悬案了吗?有能力的人不屑一顾,没有能力的有无法完成!” 听闻这般泄气之话,温子琦呆呆地看着凌浩然,即没有反驳,以没有趁机奚落,而是沉吟片刻淡淡地说道:“有道是众志成城,倘若三四个人同时施展亦可有此效果!” “三四个?”凌浩然微微一迟疑,连忙直起身来凑到近前,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说,苏子木的那四个轿夫!”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语调幽幽地说道:“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四个轿夫精通魅术,但是绝不排除,因为苏子木此人可是深谐此道!” 对于温子琦的说法,凌浩然表示赞同,若然这四个轿夫一直在苏子木身边,那有很大的可能性会习得一招半式。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深更半夜,对一群杂役施展魅术,难道只是为了制作恐慌,如此大费周折,只是为了吓唬吓唬竞争对手,这未免也太不合乎常理了。想至此节,不由得摇头轻叹一声,“乱的跟一团麻是的,要是有个人能问….” 话说到一半,便蓦然停了下来,连忙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可以找个人来问一下,不就什么问题都清楚了吗?”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僵,眸中俱是无奈之色,注意当时是好主意,可是找谁去玩呢能,苏子木远从幽州二年来,知晓其根底的唯有其身边的人才行,可如今乃是在青州,这话无疑是痴人说梦。 “说得轻巧,”温子琦撇了撇了嘴,往往昂起头来,将视线问问地落来凌浩然身上,淡淡地说道:“不说知晓根底,就是简单地认识,在这青州城内恐怕找不出一个吧!” 可让其惊讶地是,凌浩然并没有辩驳,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脸上还时不时的漏出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 “若是搁在以往,确实如你所说,恐怕找不出一个人来,可今日却大不相同,不只是认识,而且还应该还是颇为熟悉才对!” “嗯?”温子琦眉睫微挑,一连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问道:“还有人与苏子木一起来的?” 凌浩然咂了咂舌,大为钦佩地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声“利害!”随即长叹一口气,悻悻地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怎么什么都能猜到,没错他们一行五人来的益春堂,还有一个管家摸样的人现在就住在东厢院!” 可让凌浩然诧异的是,温子琦似乎对他的称赞很是无奈,便尴尬地说道:“利害什么呀,我看到了好不好,我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此人而已!” 经温子琦一提醒,凌浩然才回想起来,当时苏伯重伤在地,他叫人出来搀扶进去好好医治的时候,温子琦已经回来了。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这一天丢三落四的,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那你说此人对我们可否有用?”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脸色并没有大改,但是眸中却透露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喜悦,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耐人询问,“有没有用要等天亮了才知道,还有要看他知道的多少。” “有没有用,不是应该当下立判吗?怎么还要等到天亮了呢?”凌浩然的目光迷蒙了一下,之后突然微微一凝神,方才笑着说道:“难道你想…。” 二人同处一屋檐下已有不少时日,早就有了一些默契,此时凌浩然话只说了一半,温子琦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便面露狡黠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岂能任由他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凌浩然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认真的称赞道:“此时的你,或许才是你本来的面目,睿智的简直让人害怕。” 他这句评价是否出自真心,温子琦自然知道,所以也没俗套的推辞,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朋友面前理应如此,可是有些事并不只是牵扯到你我二人,所以…”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轻叹一声。 凌浩然见此也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刚才外面乱哄哄的干什么?” 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地说道:“是衙役来缉拿燕十三,说他有通敌叛国之嫌疑!” 虽然燕十三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但是毕竟相识一场,此时说起来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燕十三通敌叛国?”凌浩然眉宇微蹙一脸的不解,据他所知燕十三此人虽然有点阿谀奉承,但是应该不至于到通敌叛国的地步。 想至此节,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我有点不相信,就燕十三的性格,叛国?总觉得好像是有点无稽之谈!” 温子琦并不否认他的看法,当他闻听衙役说燕十三叛国之时,第一反应其实于凌浩然相差不多。 谁说不是呢,可是衙役们既然已经上门拿人了,我猜测手里应该有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吧,要不然就这么空口白牙的一说,官府的威信何在!” 凌浩然呆呆地听完,蓦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希望如此吧,天底下最不可信就是人心,有些事...”话说到此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似有所感地长叹一口气。 闻听于此,温子琦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因为他明白凌浩然所说并不是无中生有。 远的不说,就拿今天下午云承明所说的事情就是如此,一想到此事,心口就好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让其倍感烦闷,就连气息都感觉都微微一滞。 “浩然,想喝酒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凌浩然更是神情一僵,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想喝酒你早说啊?我心中亦是觉得一口气憋的吐不出来,直想发作!” 一边答应一边站起身来,移步到靠墙的一个木架边,从上取下一个乌银酒壶,笑着说道,“如此佳酿,没有美人相伴,却和你一个大老爷们同饮,属实有点糟蹋!” 话虽如此,可是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将原本斟茶的茶盏随手一泼,斟了慢慢的两杯。 温子琦也不客套,随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随着直冲脑际的辛辣,心中的烦闷化作一声长叹徐徐地吐出。 二人相识已久,凌浩然从未见过如此的温子琦,便知趣的没有追问因何如此,而是默默地将已经见底的茶盏又续满了酒。 看着眼前挥散不去的身影,温子琦缓缓地闭上眼睛,试图想通过这样简单的方法来减少,可结果并非如他所愿,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清晰。 一缕夜风吹来微微卷起烛火,厢房内光影摇动。 随着噼拍裂响的声音,温子琦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漆黑如墨的双眸,此时没有半点柔情,竟好似深渊一般摄人心魄。 “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奴,免得夜长梦多,在徒生诸多变故。”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妇人之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凌浩然眉睫一挑,不知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干劲给惊着,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脸色有些异样,就连看向温子琦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漂浮。 “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温子琦伸了个懒腰缓缓站了起来,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酒虽佳酿,但也不能喝到太尽兴,一来会误了正事,二来要留有一丝想念!” “呃…”凌浩然微微一错愕,随即悻悻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说好的一起喝酒,却只是你自己小酌一杯,这不是撩拨我嘛!”话虽如此,可是身体却一刻也没耽搁,跟着站了起来。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凌浩然只是随口这么一絮叨,并没有真的怪罪的意思,可是在温子琦看来,刚才自己做的确实有点且妥当。 可是事已至此,若再坐下反而就有点太过于刻意,便咧嘴一笑辩解道:“你刚不是说你也心中烦闷吗?我知道你是因何如此,所以我才舍弃了如此好的佳酿,去帮你排忧解难,你倒好,反而说我不解风情。” 如若平时,这番话说出来,可能真的会让凌浩然有愧疚之感,可是此时配上他的那一副贱贱的浅笑,便知道这只是小心眼找补台面的话,所以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是轻“切”了一声,“说得和真的似的!” 温子琦“嘿嘿”一笑,也没在此事上在多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正色道:“你是在这里等着你的那个随从,还是和我一起去东厢院?” “…呃?你不说我还真有点纠结了,”凌浩然眉宇微蹙,左右思忖一番,方才淡淡地说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要不然回头被人倒打一耙,也没人帮你证实!” 温子琦本想着让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等着何欢回来,可是经他这么一说,心中登时泛起嘀咕。此话虽然说得多少有点耸人听闻,但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走了,何欢万一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听闻此言,凌浩然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似乎早已想到此事该如何解决,便笑着说道,“这益春堂又不是皇家内院,满打满算也就这么点房子,憋着一泡尿都能寻个遍,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已至此,在多说已然是赘言,所以温子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顺利的话,何欢极有可能要天光大亮才能返回,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去会一会这个苏家的老奴。” 本来多少有点担忧的凌浩然,听完温子琦的话,瞬间将心安定下来,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纠结什么,走起?” 听闻此言,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有在于其客套,而是转身率先走出厢房。 皎月悬空,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席卷而来,幸苦劳作一天众杂役早已进入梦乡,温子琦负手而立,顺着凌浩然的指尖看向最边上的一间厢房。 “就在这里?”温子琦眉睫一挑,笑眯眯地说道:“远道而来的朋友,怎能就让他这么轻易地回去呢,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此话乍一听好似玩笑之语,可是在月光的映衬下,明明是清雅文弱的一名少年,竟然变得好似阴间逃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望之都心头发寒。 立于一侧的凌浩然不知是受其感染,还是对接下来所做之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唇边也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狞笑,就连说话也好似裹挟着寒霜一般冰冷刺骨,“你只是让他留下记忆而已,而我则是想让他把命都留在这里!” 温子琦回头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有些时候记忆可远比你的铁腕要管用许多,你要他性命无非是为了泻愤!”说罢之后,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否明白自己言外之意究竟是什么,自己则轻移脚步来到厢房门口。 伫立门前微微一屏气,便就要推门进去,可是手抬至半空,突然意识到什么,便又将手缓缓地收回。而是将耳朵凑在门上,凝神倾听一番,发现屋内好似只有一人沉睡。脸上的疑云便一扫而光,而是换上了一抹奸笑。 蹑手蹑脚跟来的凌浩然,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温子琦,一脸的不解,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感觉你干这种事特兴奋呢!” 话音刚起,温子琦便连忙抬手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脸上更是一脸的惊慌,再三确认屋内之人并未被吵醒,方才回头白了一眼他。 自觉失言的凌浩然,焉能不知到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便连忙抬手致歉,并示意不会再有下次了。 “吱呀…”雕花木门应声而开,温子琦身形一闪,便来到屋内。 房间内虽然没有掌灯,但是借着月光,依旧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伫立当地的温子琦,看着端坐的床上的男子,心中不由一沉。 “怎么到现在才来?”苏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话锋如刀地说道:“你们这点小伎俩,在老朽眼里就和那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说着瞥了一眼只跨了半个身子进来的凌浩然,冷冷地吩咐道:“你也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此时的凌浩然正瞪眼看着目闪精光的苏伯,闻听此言,便心有不甘的来到屋内。一面走嘴里一面嘟囔着:“人老精,鬼老奸。” 虽是嘟囔,但是此时屋内就是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苏伯自然也是一字不拉地听得清清楚楚。 月光下苏伯的胡子无风自动,显然是刚才凌浩然的咒骂让其情绪异常激动,“老朽我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耳力极佳,你这番辱骂,我待会儿会加倍奉还的。”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应该就是三个草包门徒中那个姓温的吧!” “哎,”温子琦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凌浩然,笑着打趣道:“我看你刚才说的一点也不对,什么人老精,这明明蠢得像头猪似的,精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苏伯虽然看似是个管家仆人之类,可是在苏家也是颇受人尊重的一号人物,想不到此次来青州,本想在苏小姐面前一展拳脚,可是还未出手就被那个姓石的击晕在地,以致颜面全无。 而今又被这个黄毛小子出言辱骂,登时一腔怒火倾泻而出,所以未待凌浩然说话,便直接一声大喝,从床上跳了下来。 常言道急中生智,可苏伯是被怒火烧的失去了心智,所以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来缓解一下心中的憋屈。可他忘记了中午之所以倒地不起,是因为肋骨被石原一拳击断数根方才疼痛难忍已致晕厥。 这一跳势必牵扯到断骨,所以还未待温子琦和凌浩然反应,眼前的苏伯已匐倒在地,“哎呀哎吆”地叫个不停。 二人俱是一惊,凌浩然更是惊讶地说道:“这是几个意思,刚刚床上坐的时候多豪横,这一转眼跳到地上怎么变成这个摸样,这是要碰瓷还是怎么地?” 温子琦也是一头雾水,刚才此人的怒气并非乔装,而且明显是动了杀意,只是他怎么也也没有想到,一眨眼就变成这副摸样。 就在二人在怀疑此人是不是在故意卖惨,吸引二人上前相帮好痛下杀手之际,地上的苏伯竟然突然间没有了声音。 凌浩然转头看了看温子琦,抬手指着蜷伏在一起的苏伯,满脸狐疑地问道:“弟弟啊,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知道!”温子琦愣了一愣,随即疾走两步来到苏伯近前,蹲下身子伸手一探鼻息,惊讶地说道:“晕了!” “啊,晕了?”凌浩然连忙走了过来,相帮着将苏伯搀扶到床上,嘴里还嘀咕道:“难不成被你刚刚给气晕的,这人心眼也太小了点吧!” 说话间二人已将苏伯放在床上,温子琦并没有理会凌浩然的絮叨,而是伸手抓过苏伯的手腕开始诊脉,闭目凝神诊了半日,突然意识到什么,便张嘴说道:“把灯点着,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或许觉得此事确实过于蹊跷,凌浩然收起嬉闹的心情,依言将点着的灯放在床前,自己在默默的站在一旁。 借着烛光,温子琦站起来翻了翻苏伯的眼皮,又用手将其嘴巴捏开,一套程序下来后,仍是愁眉不展,便一脸疑惑地将其衣物解开。 “难怪呢!”凌浩然瞟了一眼苏伯,见其整个右侧胸肋都浮肿充血,瞬间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现在怎么办呢?” 闻听于此,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昂起头来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怎么办啊?你的意思是此人现在这样了,我们再对其施展幻术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凌浩然并不否认,自己刚才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也知道这种妇人之仁可能会害了自己,可是一看到身陷苦难的人,自己仍旧下不了狠心。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志同道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满脸踌躇的凌浩然,温子琦嘴角微微上翘,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管他是死是活?” 话虽如此,可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伸手在其肋骨之处缓缓地抚过。一边用心感受这其伤到何种地步,一边出言询问道:“错过这个村,可就么这个店了,等他醒来可没又这么好的机会了!” 有句俗话说的好,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无情,这个道理凌浩然自然明白,只是当他看到气若游丝的苏伯,怎么都狠不下那个心。 “先不要管这些了,还是救人要紧!”凌浩然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变成心硬如铁的人。 好似早已猜到凌浩然最终会选择救治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扬声说道:“好嘞。” 一边绑着绷带,一边面露喜色地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呗!” 凌浩然闻言一怔,呆呆地看着温子琦,他自然不会真的以为,此时的救治是因为他刚才所说。 夜风袭来,卷着烛火摇曳,凌浩然手掩口鼻,打着哈欠道:“你这是跟谁学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艺多不压身,当初我还曾想做一个跌打大夫呢,只不过...”话说一半,便将已到唇部之话又吞了回去,因为苏伯已不知何时苏醒,此刻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小兔崽子啊你干什么?”苏伯似乎察觉到此时正在被这二人救治,心中颇不是滋味,就连说话都是有点让人难以寻味,“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你们来帮忙!”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原本背对着床站立的凌浩然悚然一惊,连忙扭过头来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怎么醒了?” 或许是觉得让对手救治太过于丢脸,所以质问完之后,苏伯原本形似枯木的一张脸,霎时间变得通红,此时又听到凌浩然的询问,更是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能的闭上双眼,试图眼不见为净,可是紧逼而来的一声“不醒的话,折磨来还有什么意思!”瞬间让苏伯回到现实。 这一句好似从幽冥地府传出来一般的声音出自温子琦之口,只见他此时正歪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明明是满脸和煦,可是在苏伯的眼里却让人心头发寒。 黄豆大的汗珠瞬间沁满额头,苏伯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目,沉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是苏伯此时已对他没有半点威胁,亦或是身旁站着温子琦的缘故,凌浩然欺身来到窗前,抬手一指苏伯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中午那股子阴狠跑哪去了?怎么要沦落到我们来帮你治伤!” “我…我,”苏伯脸色一僵,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我又没有求你们治,是你们多管闲事!” 闻听此言,凌浩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扽了扽袖口,气愤地说道:“好你个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伸出右手再其腰间一摁。 “哎呀喂!”苏伯登时大叫道:“疼,你干什么!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可说完之后发现此人并不搭理他,而是将手就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腰间,瞬间将已到了嘴边的恶语收了回去。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苏伯也算是遇上对手了,温子琦站在一旁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淡淡地问道:“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俗话说的好,风水轮流转,也不能就让你们可着劲的欺负我们吧!” 苏伯虽然年古半百,但是脑袋却精明的很,一听这话便觉得话里有话,便目光阴沉地在温子琦脸上停留了片刻,方才缓缓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咋么不知道你说什么!” 凌浩然瞧着其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可是刚笑了两声,便从温子琦的眼眸只看到了一丝暗示,心中徒然起疑,便连忙将笑声收住,默默地站在身侧。 “你当然知道!”温子琦淡淡一笑,并没有和苏伯兜弯子,直奔主题地说道:“你们探查消息是假,栽赃嫁祸是真!”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凌浩然瞬间发懵,刚想询问时怎么回事,突然想起刚刚温子琦的那个眼神,便连忙摁下心中的犹疑,冷哼一声。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自己发懵的事情,这个苏伯好像知道在说什么一般,脸色瞬间突变,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已足以说明一切。 发现异样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一直紧盯着苏伯脸色的温子琦自然也发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却足以证明自己所猜测的没有错。 想至此节,心中瞬间大喜,但是脸上却佯装怒云满布,说话更好死裹挟着利刃一般。“二十五名杂役都沦为白痴,这份罪责你担待不起来。” 若非此时时机不适合,苏伯定会站立起来欢呼几声,而眼下非但不能够表露出一丝的喜悦,反而要表现出犹如痛失挚爱的悲伤,“什么?杂役都变成白痴了?” 看着满脸忧伤的苏伯,温子琦心头一喜,西厢院所发生的事情一定和那四个轿夫脱不了干系。 念及至此,便冷哼一声道:“同门相争,点到为止即刻,想不到你那四个轿夫,出手竟然这么狠辣,对这些手无寸铁杂役的动手!” 话说一半,语气突转冷冽,恶狠狠地说道:“这笔帐你说该怎么算啊!” 不知是有意为自己开脱,还是被温子琦逼得太紧,苏伯竟然脸色一板,神情颇为不悦地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岂可相提并论!” 一直不知道温子琦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的凌浩然,此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脸上顿时变颜变色,连忙将视线从苏伯移在温子琦身上。 可让他惊讶地是,温子琦好像猜到自己此举是何意义一样,好似安慰一般的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凌浩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将已经到了唇边的猜测又咽了回去。 “都姓苏,有什么不一样!”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一家人还分彼此,这难道就是你们幽州人的做派?” “嘿嘿,”苏伯眉角微扬,满脸讥笑地说道:“小家伙,你这是想套我话呢吧,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着苏伯语气突变,霎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漏洞,便长叹一口气,神情颇为不屑的白了一眼苏伯,冷冷地说道:“你都这把那年纪了,难道还分不清我说的都姓苏,并不只是单单的姓氏!” 果然如他所料,听闻这番话后,苏伯刚刚还颇为得意的脸上瞬间挂满失落,好似吃下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五官紧紧地拧在一起。 虽然他双唇紧闭,一字不说,但是其神情早已让温子琦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便挑眉问道:“怎么闭口不言了,难道是怕我知道那四个人也会一点魅术的皮毛?” 听闻此言,苏伯的脸色一滞,就连看向温子琦的眼神都开始有些漂浮,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为今之计,只有抵死不认,方才有机会博得一些生机。 念及至此,便将心一横,阴恻恻地说道:“你这小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底想说什么!” 也不知是真的情绪所致,亦或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此时温子琦的目光就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剑一般,稳稳地落在苏伯的脸上,“最让我可恨的是,你们竟然沟通贼人,试图嫁祸我们,让我们蒙受通敌叛国之罪!” 这一番言论听得一旁的凌浩然都是一呆,更何况再其灼灼目光下的苏伯,只见他没有反驳,而是将头缓缓地转向了另一边,好似想要避开温子琦的质问一般。 可温子琦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而是欺身向前一步,大喝一声:“说话!”也不知真的是迫于威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苏伯真的缓缓将头扭过来。 可让他后悔的是,此时距他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正有一双好似深渊一般的双眸正在等着他,就在其视线碰到温子琦的目光的一霎那,脑中突然有个声音响起,“苏伯…” “咦?”苏伯猛然坐起,看着眼前的苏子木,满脸欢喜地说道:“小姐,你总算来了…” 晨起的第一缕曦光,划破了夜的黑暗,凌浩然一脸凝重地走出厢房,身后还传来苏伯的寒暄声:“二位公子慢走,老奴多谢二位帮我疗伤!” “老人家,您这是什么话啊,我们这是志同道合所以才忘却了时间!”温子琦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凌浩然转过头来,黑黝黝的双眸如同两颗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压低声音问道:“这可怎么办!” 听闻此言的温子琦,蓦然间收起脸上的笑容,抬手微微示意,仿佛是告诉凌浩然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第二百四十章 趁人之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厢房,心中不由微微感慨,谁能想一个时辰之前,屋内之人还杀心四起,可是此时竟好似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念及至此,不由地抬眼看了看温子琦,原本以为可能会大费周折,可让他惊讶的是,这苏伯不知何时竟然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对温子琦是有问必答。 一想到那前后判若两人样子,登时是如芒在背,就连看温子琦的眼神都变得不再清澈,犹恐自己想的太多,连忙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向前走去。 看着缓缓离去的凌浩然,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连忙笑而不语的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嚷嚷道:“哎,说好了共进退,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地走了呢!” 二人最多相隔丈许远,可是先行几步的凌浩然,好似压根没有听到身后的叫唤,依旧头也没回的向前走去,甚至脚下的步伐都微微加快了少许。 即使是走的再快,但终究是抵不过跑,温子琦笑着打趣道:“我说凌公子,你这是突然唱哪出啊,怎么突然间像姑娘家闹别扭一般!” 若是一般的讥讽,凌浩然本欲不去理睬,可是竟然说自己行事如女儿家,这如何能忍的了,便回头白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小心眼,你少给我下套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说话间二人穿过东厢院的角门来到后院,凌浩然伫足向外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陪我折腾了一晚上,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二人本就是嬉闹,所以并没有什么真的心结,按照以往,温子琦听闻此言之后,定会满口答应,可今日却让他出乎意料。 非但一口回绝了凌浩然的要求,更是一脸肃穆地说道:“早饭待会再吃也不完,现如今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神情过于严肃,凌浩然闻言一怔,登时收起了嬉闹的心情,正色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对于凌浩然的询问,温子琦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长吁一口气,将手缓缓抬起指了指大堂。 见此情形,凌浩然心中一惊,连忙顺着指尖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堂内训斥着一名杂役。 “墨老!”凌浩然眉毛微微一皱,数日前安排的任务早就抛诸脑后了,此时若是被问问起来,一顿训诫是少不了了。 “怎么办?”凌浩然往后退了两步,将身体藏在角门后面压低声音说道:“你也快躲起来,万一被瞧见就完蛋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温子琦也已经躲了过来,心有余悸地嘟囔道:“确实是,这要是被抓到了,非教训一顿不可!” 就在二人以为藏在此地万事大吉之际,耳边传来一声“吱呀”地开门声,循声望去,只见裴渊庭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裴渊庭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扬声道:“这是和谁在玩捉迷藏!” 闻听此言,温凌二人心中暗呼不妙,凌浩然更是连忙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其不要大声喧哗。 可是裴渊庭不知是酒劲未消还是木纳,竟然并没有瞧明白凌浩然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反而清了清嗓子,又将声调提高了几分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在躲谁吗?”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温凌二人本以为可以藏在这里瞒天过海,可是偏偏遇到了宿醉刚醒的裴渊庭。 此时已经被其一语道破,也就没有在藏下去的必要了,便双双板着一张脸从墙后走了出来,凌浩然更是一边走一别嘟囔道:“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裴渊庭皱起双眉,似乎有些想不通,“这大清早的这打个招呼,怎么感觉像坏了你俩的好事了呢?” “这个…”温子琦微微沉吟了一下,抬手向着前堂暗暗一指,“你自己看吧!“ 一头雾水的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将头转向前堂的方向,“墨老!”也不知是过于惊恐还是有意,这一声惊诧竟然好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这一声来的突兀,正在为门人安排任务的墨千秋蓦然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登时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在后院的正中间正站着三人,便应了一声“原来是你们三个啊,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找你们还有事!” 虽然是前后院子,但是相距并不算太远,而且此时乃清晨,并为什么杂声干扰,所以墨千秋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在三人耳朵里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事到如今,再躲起来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三人纷纷弯腰一拜,齐呼“墨老早!” 墨千秋行事一向干脆利落,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招手示意三人过来。 虽然是三人,但是此时的想法却是如出一辙,就连后知后觉的裴渊庭,也明白刚在这二人为何会躲起来。 俗话说的好万事难买早知道,早若知道墨老在前堂,别说打招呼了,他就是连门都不会出,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心中虽然万般不愿,但是墨老已经招手让过去,此刻若扭头就跑,恐怕不但招来猜忌,还极有可能引来难以承受的麻烦。想至此节,便朝着温凌二人一笑,“二位,墨老爷子让我们过去呢。” 凌浩然抬头瞟了一眼裴渊庭,略略叹息一声,“哥呀,此次我要是挨了骂,等我回来再招你算账。” 裴渊庭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力量,方才稳住想争辩的心神,嘴唇嚅动半天,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这不能怪我啊!” 其实一看到裴渊庭,温子琦便就已经料到此次可能行动会失败,但当真的功败垂成之际,任然不免心中一顿酸楚,此时见到他非但没有一丝悔改,而且试图狡辩,便压低声音斥责道:“不怪你怪谁,要不然我们两个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墨老爷子发现呢?” 闻听此言,裴渊庭神色一僵,脸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有强行绷住,任然死不认错地说道:“我哪里知道你们这是在躲着墨老爷子啊,在说了,我一起来看不到你二人,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 听他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凌浩然眉睫一挑,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再说了要不是你昨晚醉的一塌糊涂,我们何至于半夜跑出来替你搽屁股呢!” 裴渊庭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要辩驳的冲动,缓缓地低下头,“我哪里知道你们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子琦的一声催促打断,“行行行,你俩个少在这里磨磨唧唧,再不过去,小心墨老爷子发飙!” 温子琦此后说的一点没错,此时的墨老爷子,脸色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就连眼睛也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冷峻。 “你们三个在嘀咕什么呢?赶紧过来!”墨老爷子眸中一片血红,语声之伶俐,丝毫没有平日的温柔。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得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心中诸多不愿,但是自古以来师命不可违,三人只好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晃地并排来到墨千秋身前。 墨千秋正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众人,见其一个个都神情萎靡,心中登时无名火起,眸中更是略过一抹怒色,沉声道:“你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一大清早就死气沉沉的,完全不像你们的性格。” “墨老,”凌浩然抬起头朝他一笑,面露狡黠之色道:“老爷子您曲解我们意思了,我们三人之所以垂头丧气,完全是因为不能受到您的教导而感到空虚。” 俗语有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像墨千秋这种久经世故的人,焉能不知道凌浩然是在溜须拍马呢? “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莫千秋神色凝重,用手摁了摁自己的额角,“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三个小家伙是不是将我交待的事情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也不是说三人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来因为库房被燕十三弄得需要个什么批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去,二来嘛这几日确实是琐事繁多,一时间真的分身乏术。 “回墨老爷子的话,我们可没有忘记这事啊,”凌浩然不知是仗着自己在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连忙正色道:“当日您一吩咐下来,我们就去库房配备药物,可是那个燕十三非不让我们进去…” “这事我知道了,”墨千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略略叹息一声道:“刚才我就是在处理这事。” 三人都是聪明之人,闻听此言登时一喜,裴渊庭更是抖机灵地插言道:“这个燕十三也是人才,揣个鸡毛当令箭不说,还目中无人,连墨老所需的东西也敢阻拦,不知道是谁给他勇气。” 按理来说,像墨千秋这种年岁的老者,早已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对,像这种低伎俩的挑拨,应该是丝毫没有效用才对。 可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听了裴渊庭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冷肃的犹如铁板一般,就连说话也好似裹着寒霜一般让人听之一寒,“这个小兔崽子,竟敢坏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第二百四十一章 言不由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完墨千秋的一番话,温子琦略微皱了皱眉,昨夜深夜燕十三就已经被衙役押解到府衙。 数个时辰过去了,似乎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这种情况究竟是益春堂高层有意为之,还是根本无人知晓已经发生了这种事,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念及至此,脑袋里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如若昨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发现了燕十三的事情,那么万一追究起来,恐怕自己难辞其咎。 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消息闭塞,难免会遭人非议,远得不说,就说被自己挤掉那几位准门徒,势必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虽然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显得格外苍白,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当然没必要多生事端。 想至此处,便上前一步,冲着墨千秋微微一施礼,“墨老,昨夜子时刚过,便来了一队衙役,将燕十三带走了。” “什么?”墨千秋花白的眉毛拧做一团,似乎对于这个消息颇为惊讶,就连说话之声都透着一股子震惊,“你可曾询问是因何事被抓起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事先并没有留意,可是经过墨千秋这么一问,心中突然涌出一丝的异样,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晚辈没有询问。” 闻听此言,站于一旁的凌浩然微微一震,昨夜他可清楚的记得温子琦对自己说燕十三是疑似通敌叛国所以才被连夜缉拿,而今日这墨老爷子询问,却是口风突变称不知情。 心中甚是不解,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何要去说谎,要知道谎言是需要用谎言来掩盖,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有可能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去将其说的滴水不漏。 可让他惊讶的是墨千秋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只是微微的一愣,并没有准备深究的打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那你等会儿去找姚副堂主说一下这个事情。” 听闻要找姚副堂主,裴渊庭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异样,就连那迷离的双眼都突转凛冽,说出来的话更似裹着寒霜一般,“狼狈为奸,燕十三出了事当然要去找他了!” 在场之人,自然都知道他为何会说种话,温子琦凌浩然自不必说,不但知道他和姚副堂主的恩怨,还知晓他和燕十三之间的过节。 而墨千秋则不同,则是认为裴渊庭说出这般刻薄之语,全是因为姚炳坤的关系,便微微一沉吟,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裴啊,品德既医德!医术高低固然重要,医德也是衡量标准。” 裴渊庭闻言一愣,怔怔地看着墨千秋,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抬起手挠了挠额头,似懂非懂地回了一句:“前辈的谆谆教诲,晚辈定当谨记于心。” 见其语气恭敬,看上去也像是有所顿悟,墨千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朗声道:“之前让你们三人办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终究是没有完成,所以这处罚自然是不能免了。” 闻听此言,一直垂首听训的凌浩然蓦然间昂起脑袋,轻声辩解道:“墨老,不是我们不完成,而是那个燕十三油盐不进,根本说什么都不听,非要个什么堂主亲批的条文,可是朱堂主,我们已经数日没有见到了!” 起初被这突然插话,惹得墨千秋脸色骤变,可是听到后来,才发现三人没有完成任务,竟然是因为找不到朱堂主,所以才无法开具条文。便眸色一凝,缓缓道:“怎么?进不去库房就不治病救人了?” 被他这么一问,凌浩然瞬间语塞,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可是进不去库房,我们不就无法配备药材了吗?这还怎么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进不去库房当然无法取得药材,自然也就无法完成任务,可是凌浩然忘记了一件事情,库房里的药材也是从外面采摘进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墨千秋大袖一甩,满脸怒气地说道:“荒唐至极,库房乃是存放药材的地方,并不是产药草的地方,如若这个方子是病人急需的,你们三个也这样因为进不去库房而放弃予人治疗吗?” 听墨千秋这么一说,三人神色瞬间一呆,温子琦更是暗暗一惊,墨老说的没错,如果当初拿到方子想的是救人而不是所谓任务,结果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即使是再不济也不会放任务不管,想至此节,便连忙自责的将头缓缓底下。 或许是因为凌浩然与其朝夕相处的原因,二人的想法竟然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如出一辙。不过稍有差别的是,凌浩然此时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顶撞而羞愧,亦或是真心理解了墨千秋此举的意思,神情肃穆地点头道:“多谢墨老教训,晚辈知道错了!” “哎,”墨千秋哀其不争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们三个,人们都有都有一种思维模式,你们三个就是陷入此僵局之中,”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抬眼一扫三人,见其各个一脸认真,便继续说道:“当时拿到方子你们第一个反应便是去库房中调配,而不是去想这个房子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何况三人都是聪明之人,自然听得出莫老爷子这话得言外之意,俱都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口,一副无脸见人的样子。 “行了,”墨千秋脸上漏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得意,随即轻咳一声,“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本以为你们三个乃是人中龙凤,有些事自然不需要说的那般详细,现在看来,你们这三块璞玉,还是需要好好雕琢一番,方才能璀璨夺目!” 三人俱是内有傲骨之人,虽然脸色如常,但是在心里此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裴渊庭更是轻轻地嘟囔了一声:“打一棒子给块糖,真高!” 这一声嘟囔不能说低,温子琦和凌浩然听得是一清二楚,凌浩然甚至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让人惊讶的是,近在咫尺的墨千秋竟然一点反应都没,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对这个称赞根本没有放在心间。 “行了,既然你们什么都没做,我还查验什么,”墨千秋眉宇微蹙,似乎有些不悦地从怀里又拿出三张纸递给了三人。 嘴里还冷冷地说道:“上次你们没有明白我的用意,这此老夫直接告诉你们,这些药材都是需要自己进山去采摘的!”众人微微一愣,分别恭敬地接过递来的纸张,仔细地研究起来。 也不知是目的已经达成,亦或是真的另有要事,墨千秋大袖一甩,悻悻地说道:“这回可要记住了,少再拿一些理由来搪塞我!”说罢也不理会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凌浩然,转头看了一眼墨千秋离去的方向,哭笑不得地说道:“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我们被算计了一样!”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于凌浩然的说法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眸中更是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明知是被算计了,还要满怀感激之情!这才是高明之处!” “谁说不是呢!”裴渊庭嘴角一抿,略略叹息一声,学着墨千秋的口气说道:“这些草药都是需要进山采摘的,你们…” 说到这里,脑袋里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立马恢复到自己本来的口气说道:“所以说这是让我们进山帮忙采药了?” 对于一向机敏的裴渊庭,这一次竟然这般后知后觉,惹得温凌二人是哈哈一乐,凌浩然更是取笑道:“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刚刚藏起来了吧,那叫先见之明!” 其实刚才见墨千秋从怀中掏出三张药方之事,凌浩然就已经知道,今日之事想躲是躲不开的,眼下所讥讽裴渊庭也只是找个心里安慰罢了,并没有真正怪罪的意思。 他看明白得这个道理,裴渊庭自然也看得明白,所以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就你还先见之明,那你算算我接下来想干什么?” “切,”凌浩然拉长音调,随意的一摆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渊庭,方才淡淡地说道:“就你这吃货本性,我还需要猜吗?你现在想的就是去大门口吃东西对不对!” 裴渊庭浓眉微蹙,低头想了半晌这番话,他本是聪明之人,自然不需要这样做,可眼下凌浩然竟然一句就猜中了其心中所想,这让他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此时毫不犹豫的答应,就显得自己的毫无城府。正在踌躇要不要答应之际,脑袋突然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涌现, “你都说了你有先见之明,我岂能驳了你的面子,即使我没有这个想法,我也会按照你说的来做,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为了成全你我就言不由衷说我是想去吃早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力挽狂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裴渊庭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去吃东西,温凌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对于他这种找补场面的话,二人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 凌浩然更是眉毛一皱,伸出小拇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淡淡地说道:“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罢也不理会他是何反应,便自顾自的向院外走去。 “这你可错了,”裴渊庭微微仰起下巴,神情自傲地说道:“我这人有一人生信条,就是有便宜一定要占!”说着冲着温子琦施了一个颜色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温子琦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此话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好听,但是属实是一个不错的生存技能。 正要说两句话来称赞一番,蓦然间从眼角的余光中瞥到院门口竟然有人在徘徊,忙将头扭过去定神一看,发现竟然是黄捕头。 此时已走至门口的凌浩然,看着正徘徊不前的黄捕头,心中微微一怔,忙笑着说道:“黄捕头,你这大早上的是唱哪出啊!” 正踌躇满怀的黄捕头,闻言立马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见凌浩然正一脸不解地盯着自己,登时脸上一喜,连忙躬身行礼道:“凌公子。” 凌浩然何等聪明,从其刚刚还满脸忧愁,见到自己的一霎那漏出笑脸,便大致猜到可能有事要找自己帮忙。 按照以往的性格,凌浩然必定会询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可一想到自己都是满肚子烦心事,登时没有了好心情,便随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算完事。 黄捕头一瞧,这可不对啊,据他所知,眼前这位凌公子一向可是乐于助人,而且自己刚才的举动他不相信凌浩然没有察觉。 思虑间,裴渊庭晃晃悠悠地来到身边,也不知是昨日酒局上二人已经变得熟络,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裴渊庭随意的说了一声:“老黄,你来了!” 按照以往,黄致和贵为一地捕头,就是员外乡绅都要尊一声黄捕头才对,敢这样叫的无非是一些身居要职,或者多年老友方才可以。 可让人惊讶的是,对于裴渊庭的这种称呼,黄捕头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反而恭谦地回了一声“裴哥”。 “你们这是...”随后赶来的温子琦,正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便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感觉一日不见,你两个进展神速啊!” 也不知是因为腹中饥饿,还是心情烦闷的原因,一旁的凌浩然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两个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恐怕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了。”说罢一甩袖子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黄捕头一瞧这阵仗,忙压低声音问道:“凌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被他这么一问,温裴二人俱是一愣,裴渊庭更是自以为是地耸了耸肩膀,淡淡的说道:“赌品不好,打赌输了生闷气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颊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好在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强行绷住,但脸色却因憋笑涨成通红。 “哎,你这是怎么了?”裴渊庭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不解地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知晓实情的温子琦,自然不可能站在大门口说,凌浩然这样是因为何欢没有消息才导致的,便随口说道:“我是饿的!”说罢好似逃离现场般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听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已经意识到其中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便知趣的哦了一声也追了出去。 木纳的黄捕头,看着俱已离去的众人,喃喃自语道:“饿的脸色惨白倒是常听说,这饿成脸色通红却是头一次听说,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说话间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拔腿追了出去。 “自诩青州第五绝的豆腐花,果然名不虚传,”黄捕头一边剔着牙,一边伸手将银子递给老刘头。 老刘头神色一僵,战战兢兢地接过银子,嘴里更是低声下气地说道:“大爷,您给的太多了,小老儿那里能找的开。” 未待黄捕头说话,裴渊庭一挥手,毫不见外地说道:“不用找了,就当是我们三个的预付款了?” 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缓缓的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言不由衷地笑着说道:“就以裴哥所说,放在你这里全当预付款了。” 话已至此,老刘头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将银子缓缓揣进怀里。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一直坐着冷眼观瞧的凌浩然,见事情已处理妥当,便缓缓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裴渊庭,悻悻地说道:“你这张嘴啊,吃了一顿不算数,还想坑黄捕头多久呀!” 说话间眼角的余光瞟见温子琦正在抹嘴准备离去,便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道:“子琦,你这是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的缘故,温子琦眉宇之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就连说话话都变得慢吞吞的:“刚才墨老不是给我安排了个任务吗?” 经他这么一提,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追问什么,而是微微叹息一声,因为他知道,温子琦之所以彻夜未眠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 似乎从凌浩然的神情中察觉到了愧疚,温子琦微微一震,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姚副堂主回禀一下这事!”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便转身向着堂内走去。 看着消失的人影,裴渊庭咂吧咂吧嘴,淡淡地说道:“吃也吃饱了,睡也睡够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听者都为之一振,凌浩然微微一思索,便知道他所说的表演应该是指上山去采摘药草,所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 而黄捕头则是一脸的兴奋,甚至拍手较好道:“裴哥,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绝活,那我来帮你清场。” 说话间便横跨几步,来到街面上,扯着嗓子喊道:“南来的北往的,看一看瞧一瞧,今日我裴哥...” 话说了一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裴渊庭的大喝,“老黄,你干什么呢?” 黄捕头闻言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说道:“你不是要表演吗,我帮你拢拢人,”说着还抬手一指身上的官服,颇为得意地说道:“捕头帮你吆喝,这面子够足了吧!” 看着他这一幅显摆邀功的样子,裴渊庭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的面子,但是此举属实太过丢人,便狠下心来走上前去,在其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老黄,你要多读书,我说的表演不是真的表演,更不是街上的耍把式卖艺!” 二人说话间,就有行人围了过来,更有甚者扬声问道:“这位官爷,您让大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吗?” 满脸尴尬地黄捕头,正寻思着该如何缓解这个僵局,蓦然间听到有人询问,登时脸色一般,没好气地说道:“这不废话吗,让大家伙过来当然是有事情要宣布。” 他这随口一说不要紧,可是让围观的人却听的精神一震,立马交口接耳的传了开了,数息之间围观的人群就呜呜泱泱的一大群。 看着纷涌而至的人群,凌浩然额头瞬间沁满了豆大的汗滴,心里更是一肚子憋屈,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这...这可怎么办!” 本来想着转身离去的凌浩然,此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有道是众怒难犯,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心中登时暗呼不妙。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每天在街面上摸爬滚打黄捕头自然比他更知晓悠悠众口的威力。所以刚才才随口一编,只不过令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已经发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眼看事态已经发展鼎沸之势,黄捕头生怕激起民怨,便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诸位,天气渐渐转凉,我们青州城又地处较北,所以呢我们的姚知县,特意嘱托我在这里给大家提个醒。”说到这里语气故意一顿,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裴渊庭。 本来以为此事可能就在黄捕头的瞎说八道中结束,可是突然间发现这黄捕头瞧了自己一眼。心中暗叫不妙,这家伙是要拉自己下水。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黄捕头冲着裴渊庭恭敬的一抱拳,慢慢悠悠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裴兄了!”被吊足了胃口的众人,俱都将视线移到裴渊庭身上,期待姚知县要提醒大家什么事情。 心中腹诽不已的裴渊庭,瞟了一眼黄捕头,若是眸中射出的利刃可以伤害到人,此事的黄捕头应该是千疮百孔。 就在其素手无策之际,站在人群外围的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来到中间,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扬声道:“诸位,姚知县不只是提醒大家增衣防寒,更是有一个好消息要我转告大家!” 第二百四十三章 依草附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众人一听有好消息,脸上瞬间洋溢出来欣喜的笑容,更有甚至,伸长了脖子嚷和道:“这位公子,你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呢?” 不知凌浩然是从哪里学来的套路,闻听有人这样询问,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长叹一声,好似极度不情愿地说道:“这等好事本不想告诉外人,但是姚知县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 “所以什么?”人群中似乎有人已经难耐心中的好奇,插言问道。 按照以往,凌浩然是最讨厌他在讲话的时候有人将其打断,可是今天却不同,非但没有生气,脸上更是流露出一丝得意。 “这位朋友你急什么,”凌浩然然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多等一会儿未必就是坏事!” 被他这么一说,刚才问话的人脸色不由一滞,神色窘迫地嘟囔了一句:“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好比掀红盖头,谁能忍的了哦?” 随着话音落地,周边瞬间爆发了一整哄笑声。这话虽然说的难登大雅之堂,但是道理却是一点没错。 “既然这么朋友都这么说了,”凌浩然眉睫一动,打了哈哈继续说道:“我若是再藏着掖着岂不是不识抬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众人面前慢悠悠地摊开。 站在一侧的裴渊庭,看到这张纸时神色明显一愣,这不就是刚才墨老爷子给的处方单吗?这是要做什么!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听到凌浩然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子,神色恭敬地说道:“时值深秋,体感日渐阴冷,姚某在这里提醒我青州百姓要注意及时增加衣物。” 众人一听,这与刚才黄捕头所说好像并有相差多少,俱都纷纷点头微笑表示感谢! 眼见众人心思都被吸引过来,凌浩然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年底考核,姚某愿意与父老乡亲同舟共济,可是近日听闻,有四位外州的宵小之徒逃窜到我县,意图破坏我县的安定与团结,在这里我呼吁大家一定要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围观人群中,又不少机灵敏捷之人,闻听于此,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那里是什么好消息,这分明是想让大家共同缉拿贼人。 有道是有命赚钱,要有命花才对,既然是宵小之徒,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这一句无关痛痒的关心,就去卖命属实有点不划算。 更有甚者,扭转头来走出人群默默地离去。有人走自然就有人跟随,原本呜呜泱泱的一群人,转眼间就走的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黄捕头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不亏为大人物,不动声色的就让众人自行离去,这等反应自己何时才能学会。 想至此节,心中对凌浩然的钦佩那是更上一层楼,便缓缓的将视线移到凌浩然的脸上,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脸上并没有解决了问题的欣喜,而是一脸的失望。 能胜任一地捕头,自然不是呆傻之人,黄捕头眉间一挑,便明白若是在这么下去,不足半盏茶,围观的人群势必会散完。 到那时,刚才还雄心壮志的凌浩然岂不是颜面尽失?心中瞬间有了主意,连忙轻声说道:“凌公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黄捕头出言提醒之际,在他眼里凌浩然所说事情的真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乃是能够维护其颜面。 正在纠结人群为何会渐渐散去的凌浩然,闻听此言,瞬间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便淡淡地一笑,接着说道:“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有志之士,刚才我之所以什么都不说,就是想考验一下诸位对姚知县是否真的拥护,” 说着语气一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哗啦啦迎风一甩,接着道:“现在看来,诸位在没有任何赏赐之下,都愿意为我青州尽一份力,如此忠心,真是日月可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点没错,本来想着观望的人,瞬间坚定了留下来的内心,管他是什么事情,白花花的银票自然不是骗人的。 “公子,我是个粗人,”一位身桌粗布长衫的壮汉,咧着嘴说道:“照我看来,这留下来的都是愿意为青州发展付出贡献的人,您也不用考验我们了,直接说要让我们干什么!” 看着他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过自己手中的银票,凌浩然违心地夸赞道:“这位壮士一看就是位豁达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爽块点,就直接告诉你们,姚知县让我们找四个人!” “找人?”粗布汉子眼睛一瞪,一脸不解地问道:“找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官府衙役他们去找吗?怎么会让我们....”这话说了一半,便是高明之处,凌浩然若想接这个话茬,必须要先回答他为什么舍弃衙役。 凌浩然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此人的想法,只不过懒得去计较而已,便顺着此人的话题说道:“这位壮士,这你可就不懂了,若要是让衙役去找,不是一眼就拆穿了吗?而你们就不同了!” “不同?有何不同。”粗布汉子皱了皱眉,疑惑地说道:“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担个脑袋,有什么不同。”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就连站在身侧的黄捕头亦是如此,只不过黄捕头做的比较隐秘,只是眉毛微微皱了皱而已。 让人意外的是,凌浩然并没马上回答,而是晃晃手中的银票,故作高深地说道:“这一沓银票就好比我青州百姓,而你们亦是其中的一员,这点应该都理解吧。” 此言一处,刚刚问话的汉子,瞬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我懂,打比方而已!” 对于这种简单的比喻,凌浩然料定不需要多做解释,所以等到粗布汉子说完话,又抬手挥了挥另外一只手里的方子,笑着说道:“这一张纸就好比是官府的衙役。” 说着将手里的方子塞到一沓银票中间,虽然放在一起,但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一张是方子,那些是银票。 “明白了?”凌浩然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地扫视着众人。 “原来如此!”粗布汉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朗声道:“让我们去是为了更好的隐蔽,不至于人还没有见到就被发现。”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凌浩然嘴角微翘,违心地伸出手称赞道:“这位壮士,果然才思敏捷。” 说着语气一顿,长吁一口气,好似要说什么秘密一般,压低声音说道:“为了不影响各州之间的往来,所以姚知县才想到此方法,所以对诸位是不是个好消息。” 闻听于此,围观的人纷纷点头,有人甚至说道:“姚知县为了我们真是煞费苦心,只不过我尚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凌浩然看了此人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凝结未动,对于他来讲,今日已经容忍的够多了,但是一想到胜利在望,便按下了心中的怒火,柔声问道:“这位壮士有何事想不明白,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帮你释疑一二!”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若是仔细观瞧,便能从凌浩然的双眸之中看到丝丝寒意。 “呃,我想不通既然是宵小之徒,姚知县为何还要这般呢,直接派人缉拿不就完事了吗?劳心劳力的究竟是为何?” 有这种想法的可不只是只有他一人,他这话音刚落地,旁边的人都纷纷应和道:“就是就是,为什么!” 看着几欲要骚乱的众人,凌浩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压下心中窜起的怒火,但是说话却无法在克制,森森寒意一听便知,“尔等凡夫俗子懂什么,姚知县这等利民的决策,竟然在你们眼里变成了质疑!” 也不知道是凌浩然的语气将这些人震慑住,亦或是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感觉愧疚,纷纷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可能是因为意识道自己太过于强势,凌浩然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要知道州县之间向来都有商贾往来,就这样无凭无据的派遣官府抓人,万一抓错了呢怎么办,岂不影响各州之间的往来?” 对于州县之间的商贾往来,他们自然多少知道一些,而今再听凌浩然这么一说,大体上明白了一些此次行动的初衷。 便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粗布汉子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公子,您别生气,我们都没上过几天私塾,自然没有您明辨事理,所以说话多少有点难听,您别放在心上,不知让我们找些什么人呢?” 凌浩然瞥了一眼粗布汉子,眸中俱是鄙夷,若不是看到手中的银票,恐怕没有人会听他唠叨。 想至此节,便淡淡地说道:“姚知县说了,这次让你们找的是四个人,如若他们没有乔装打扮,应该是做轿夫模样的打扮。”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人群外围传来一声苍老地声音,“轿夫?四个轿夫?” 第二百四十四章 燃眉之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刘头一面在围裙上手足无措地搽着手,一面小声地说道:“我见过说着外地口音的四位轿夫!” 凌浩然皱了皱眉毛,从人群中来到老刘头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刘老伯,这可不是儿戏啊,你真的见过这几人?” 老刘头闻言一怔,随即连忙摇了摇头,嘟囔道:“没有...没有儿戏,我真的见过这几个人!” 围观的众人一看,这马上到手的肥肉就这么白白的溜走?马上涌了过来,将老刘头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道:“这位老先生,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没看见愣说自己看见了!”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眼馋这些银票,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 粗布汉子更是大手一挥,一副领头人的架势装模作样地说道:“银票事小,但是你可千万别耽误了这位公子的事情。”说着更是冲众人使了一个颜色。 众人俱都默契的统一战线,开始指责起老刘头为老不尊,言语之难听好似泼妇骂街一般。 老刘头虽然整天在街面上摸爬滚打,但是属实没见过一群男人好似妇人一般对自己指指点点,便缓缓将头低下,用近乎无声的语调说道:“虽然看上去各个都是爷们,但实际上却是一群怂货!” 本就乱成一团,老刘头说话声音又低,所以这群奔着赏银留下来的侠义之士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但却让近在咫尺的凌浩然听的一清二楚。 便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跳,轻声问道:“刘老伯,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 不知是否已经接受了被人捷足先登的事实,还是另有其他想法,闻听凌浩然此言,俱都凝神静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回公子的话,”老刘头瞥了一眼众人,便将视线落在凌浩然的身上,深施一礼后,恭敬地回道:“具体什么时辰小老儿也不说不准,大概是寅时前后的样子吧!”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僵,按照昨天温子琦来找自己的时间点来推算的话,大约子时前这四人应该在益春堂的西厢院施术才对。 老刘头说的是寅时,这么算来这几人从益春堂离开之后,不久便被老刘头遇到。想至此处,脸上不由一喜,连忙追问道:“刘老伯,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呢?” 老刘头脸上露出有些尴尬地神情,压低声音回道:“南山坊。” 此话虽然声音不高,但是却让原本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来哄然大笑,若说其他地方可能众人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个南山坊却有些不同。 说是其不同,其实也不完全对,准确的来说是老刘头出现在南山坊就有点让人忍俊不禁,因为老刘头已经须发皆白,连走路都有些许蹒跚,而南山坊则是青州有名的青楼。 “其实...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善言辞的老刘头连说了几个其实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凌浩然一把抓起老刘头的手臂,着急的询问道:“你就实话实话,食色性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未待老刘头说话,粗布汉子眉睫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子,我看他明显就是还没有编好怎么撒谎,所以才这般支支吾吾。” 俗话说的好,眼神乃心灵的窗户,老刘头是否说谎,凌浩然还是能分辨,其真挚的眼神便是最好的证据,所以粗布汉子说的话就犹如耳旁风一般,并没有给他多大的影响。 “刘老伯?”凌浩然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老刘头的脸庞,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您是有事才去南山坊的对不对!” “凌公子说的极是,”老刘头没有理会凌浩然审视的眼神,而是瞟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冷笑一声道:“怎么看到我老爷子这么老还去那种地方,是不是心里特不是滋味,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油然而生。” 说着拍了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道:“别看我老,雄风不减当年。”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挑衅味十足。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投来异样地目光,而是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浅笑一声道:“凌公子,您说的没错,我是有事去南山坊!” 至于老刘头是因何事深夜去南山坊,他自己没说,凌浩然自然也懒得去询问,而是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阴冷的目光也随之变的柔和可许多,就连说话也轻了几分。 “那刘老伯,你看到是他们四人是进去了,还是?”这话说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从老刘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便连忙将已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做一脸不解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本来脸色有些异样,闻听凌浩然这么一问,神情上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说话多少有些结巴而已,“这个...南山坊大家都懂得,寻花问柳之地,所以...”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见其眸色幽幽,便继续说道:“所以一般很少有女眷进去,但是那天我看到他们四个,就是那几个轿夫竟然抬着一个女人进去。”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倒是没觉得什么,磨镜一事虽然是少,但并不代表没有,所以压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却让凌浩然神情一僵。 轿中的女人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昨夜和裴渊庭各奔东西地苏子木,一想到从苏伯口中所听到的事情,恨不得立刻见到此人。 心中虽然激动万分,但是脸上却是表现地毫无波澜,就连说话都变得必刚才要笃定了几分,“刘老伯,你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四人将一位女子抬进南山坊?” 对于突然变得笃定凌浩然,老刘头满头雾水,不知此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刚刚还神情焦急,怎么前后不过刻把钟,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疑惑归疑惑,但是听到凌浩然有此一问,仍旧不假思索地回道:“当初我是看着他们进去的,但是有没有出来我便不清楚了!” 原本围观的众人,闻听到此,有几个默默的转身离去,唯独留下粗布汉子和另外三四位,依旧没有离去。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黄捕头,转眼看了一下留下来的几位,不解地问道:“眼下人都有消息了,你们几位怎么还不走呢?” 青石大街,去留自便,黄捕头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中听,有赶人之嫌疑,可是粗布汉子好像压根没有放在心里一般,反而满脸堆笑地说道:“捕头大人,我觉得接下来才是我们的好消息!” 黄捕头闻言一怔,不知此人所说之话究竟是和意思,便一动不动的看了他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你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到负手而立的凌浩然身上。 正攒眉苦思的凌浩然,见黄捕头向自己投来目光,心中隐隐有些不快,眼下虽然知道了苏子木的下落,但是出去寻人的何欢却到此时都没有任何回音。 正准备质问,却发现其身侧站着粗布汉子的几人,脑袋里瞬间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计划瞬间直冲脑际。 这位壮士说的没错,”凌浩然转身来到黄捕头身边,伸手一拍其肩膀,笑着说道:“黄捕头你这一点可比不上这位壮士了!” 这一声称赞让粗布汉子瞬间志得意满,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咬文嚼字,“鄙人不才,人送外号小诸葛!” 听闻此言,凌浩然瞬间一愣,原本只是随意的客套一番,没想到此人竟然顺杆儿爬了上来,便浅笑一声,客气地说了一句,“原来是小诸葛,久仰大名。” 眼见连捕头都谦让三分的人,对自己这般客气,小诸葛假模假式地抱了抱拳说道:“公子过誉了,能为公子效劳,乃是我等的荣幸。”说着抬眼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几人。 原本留下的几人中,就好似以小诸葛马首是瞻,此刻又看到如此示意,俱都心领神会的说道:“能为公子效劳,乃是我等荣幸。” 凌浩然一瞧着阵张,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说不定这几人真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便随意的摆了摆手,客套地说道:“诸位严重了,能有幸得到诸位壮士相帮,才是我的荣幸。”说着将手中的银票取出几张塞到小诸葛手里。 一面塞一面笑着说道:“我知道诸位壮士,乃是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可是绝不能让诸位就这么口干舌燥的行侠仗义,这里有一点点银两,诸位拿去买盏茶水喝。” 小诸葛半推半就的将银票攥在手里,一脸肃穆地抱拳道:“公子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说罢也不待凌浩然吩咐便大手一挥,扬声道:“今日哥几个是可是带着任务去逛窑子,都一个个把眼睛搽亮点,看看那四个人还在不在南山坊,知道了吗?” “明白!”众人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情世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这群人一小会儿,随即便调整好情绪,上前一步来到小诸葛身前,语重心长地说道:“青州能有诸位壮士,实乃百姓之福,待此间事情了结之后,我定上书一份给姚知县,请他再为壮士们**行赏!” 本就情绪激昂,此刻又听到事后仍有奖赏,一个个瞬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摩拳擦掌,恨不得肋下生翅,马上出现在南山坊门口。 眼见情绪已经到位,再说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凌浩然微微一抱拳,一脸肃穆地说道:“诸位壮士,多余话我也就不说了,青州百姓能否脱离于水火之中,全靠几位了!” 小诸葛伸手抓住凌浩然的拳头,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子在此地静候佳音,我等去去便来!”说罢大手一挥,带领着几位‘侠义之仕’直奔南山坊而去。 看着小诸葛等人昂首阔步的消失在街尾,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渊庭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有意打击你,我总觉得这几个家伙成不了事!” 让人意外的事,凌浩然好像并没有将裴渊庭的顾虑放在心上,而是抿嘴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总要有人去打草惊蛇不是吗?” 说罢也不理会裴渊庭是否明白,而是转身来到老刘头的面前,伸手抽出一张银票赛到其手里,吩咐道:“刘老伯,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被塞钱已经让老刘头惶恐不安,此时又闻听这样没头没脑地感谢,顿时愣住,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你这话可是折煞小老儿了,这平白无故的…”话说一半便蓦然收声,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凌浩然正眸中带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子,您…”老刘头话锋一转,恭敬的一施礼,似有所感地说道:“公子能听信小老儿的话,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又岂敢承您谢意呢,再说了有此一张银票,就是要我这条贱命亦足矣。”说罢将手里的银票,默默的将手里的银票揣进怀里。 二人就这样一唱一搭的说着话,可让站在身旁的黄捕头和裴渊庭是一头雾水,裴渊庭更是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凌浩然。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裴渊庭的缘故,正在攀谈的二人,俱都心有灵犀的不再言语。老刘头更是回转过身,开始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咦?”裴渊庭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凌浩然,见其佯装没事人一般,对自己视而不见,便将视线移到老刘头身上。 可是裴渊庭更为惊讶地是,老刘头一改往日磨磨蹭蹭的习惯,好似要逃离现场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碗筷之类的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全部丢到竹筐里。 即使是呆子现在也一定察觉到,何况裴渊庭本就是聪明之人,这二人之间一定又什么不足以外人道的秘密,要不然也不可能是这个模样。 心中默默地回味这刚刚发生的一切,可是想破脑袋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识趣地耸了耸肩膀,喃喃自语道:“我费这个心思干嘛,真是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老刘头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便转过身来冲着众人深施一礼,笑着说道:“几位公子大爷,小老儿家中还又要事,就不在这里伺候诸位了!”说罢便转身推着小车奔西而去。 裴渊庭张了张嘴,似要询问什么一般,最终只是嚅动半天,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可是付了你足够的银子,你别赚了钱,明天就不来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凌浩然和黄捕头俱都一愣,正躬身推车的老刘头闻言更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反应够快,用手撑在车辕之上才幸免于难。 这一举动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让刚踏出大门口的温子琦眼前一亮,看上去行将就木的白发老者,反应竟然这般机敏,说是其身手矫捷都一点也不为过。 也不知是意识道自己的举止与形象不符,抑或是被裴渊庭的一声吓得够呛,老刘头双手撑住车辕,蓦然半晌,方才缓缓回头,笑着说道:“裴公子真会开玩笑,小老儿怎么会是见利忘义的人呢!” “老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温子琦打着哈哈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面走一面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刘头,笑眯眯地说道:“刘老伯在此地待得年数,我估计都快赶上你的岁数了,别的不说,就这份耐心就非常人能比。” 说话间温子琦已经来到裴渊庭身边,伸手在其胸口轻轻锤了一拳,佯装脸色一板道:“难道会为了你那三瓜两枣,就远走他乡,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此话乍一听好像是一句玩笑,可是若仔细一揣摩,好像有一点其他的意思。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听闻此言之后,裴渊庭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便将视线落在老刘头身上,笑着说道:“刘老伯,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听他瞎说!” 老刘头咧嘴一笑,似乎压根没有将二人的谈话放在心里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几位公子,常常光顾小摊,我怎么会当真呢,”说罢便转过身去缓缓的离去。 看着步履蹒跚,三步一歇的老刘头,裴渊庭心中莫名有些酸楚,若是家中有余粮,这般年纪当应该静享天伦之乐才对,又怎会整天披星戴月的在外面奔波。 想至此节,便回头瞪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你刚不是有事要去找副堂主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人不在!”温子琦心不在此,一面随意着回应裴渊庭的质问,一面双眸凝视着远去的老刘头。 “不在?”凌浩然心头微震,看似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两三日没看到姚副堂主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说着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蓦然抬起头,看着黄捕头,笑着说道:“黄捕头,今日到是好兴致,这大清早就跑来益春堂来,所谓何事呢?” 若是常人这般调侃,黄捕头必定会斥责一番,可是眼前之人并不是常人,所以凌浩然话音刚落地,黄捕头便立马恭敬地回道:“回凌公子的话,今日我前来是有事想要求诸位帮忙?”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凌浩然更是眉睫微挑,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惊讶问道:“找我们帮我,我没有听错吧,你一个堂堂捕头都摆不平的事情,找我们三个又有什么用!” 这话若是在外人耳朵里,可能会被人理解成讥讽,可是在黄捕头耳里却好似救命稻草一般,登时激动地双唇颤抖个不停,好不容稳住心神,方才缓缓说道:“凌公子,你这么说可是折煞黄某了。” 也不知是已经对于这种恭维话早已习以为常,还是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凌浩然抬手截断了黄捕头的话,轻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说说看!” 闻听此言,黄捕头随即大喜,四下观望了一眼,有点尴尬地说道:“各位,此地人来人往,并不是说话之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着抬起头看着凌浩然,似在征求其意思。 凌浩然乃机敏之人,自然知道黄捕头所说的不是说话之所意味着什么,但是并没有当下表态,而是转过头来,笑着对温子琦说道:“子琦,你怎么看?” 被蓦然问道自己,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一笑,打趣道:“我人生地不熟,我能有什么看法,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问老裴比较好,他可是街面上相当吃的开的人!” 听闻这种称赞,裴渊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论起熟悉程度,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的过老黄,所以你们若要是没有意见,我觉得还是有老黄自己做决定吧!” 其实这话并不是恭维话,乃是事实,所以黄捕头也没有否认,而是淡然一笑道:“地方我倒是知道不少,就不知道诸位是想喝茶还是想喝酒?” “喝茶?喝酒?”温子琦双眉微皱,在此时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嘴,“这说话和喝茶喝酒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声问的突然,黄捕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淡淡地问道:“温小哥的意思既不喝茶也不喝酒?” “他不是那个意思,”裴渊庭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黄所说的喝茶喝酒,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而是人情世故,找一间茶社或者酒馆要一间静舍坐下来说事而已。” 说着语气一顿,扫了一眼众人,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我们找一间茶社吧,我这昨天喝酒喝的到现在都没又缓过来呢。” 对于裴渊庭的提议,温子琦凌浩然并不反对,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并不是二人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而是因为二人昨晚彻夜未眠,如今吃过早饭之后,困意是阵阵袭来,急需一杯浓茶来提提神。 见二人俱都点头赞同,黄捕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好,那我们就去一碗茶!”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千丝万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碗茶并不是真的只是一碗茶,而是有间茶社叫做‘一碗茶’,坐落在青州最繁华的长平街上。 俗话说的好,人生如茶,起初乃是干燥苦涩,浸泡之后方能唇齿留香,起伏变化之后又归于平淡,一碗茶即说的是茶,也说得是人生。 温子琦一行四人信步来到此地,黄捕头熟门熟路地招呼跑堂的小二过来问还有没有雅室,也不知是真有难出,还是这个店小二想要告诉众人,顾客的要求就是没有能力满足也要想方设法地帮助满足。 “四位爷,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帮你张罗去!”店小二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蹬蹬蹬”地跑上楼去。 其实黄捕头心里像明镜一样,现在什么时辰,早市刚下午市未起,哪有什么茶客,店小二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他在温子琦等人面前有些面子而已。 黄捕头乃是地面上有名的捕头,店小二自然一眼就能认出,依他来看,今日黄捕头带着这几位都是生客,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 按照这个推断,今日做东的必定是黄捕头本人了,耳听到又要雅间,便能大致猜个七七八八。 先不管说今日这黄捕头要找这几位谈什么事情,单就现自己帮忙的张罗劲,便会让另外几位对黄捕头高看一眼。 谁都喜欢被人尊敬,高看一眼,这黄捕头一高兴,待会的赏银自然不会少,何况这黄捕头出手一向不是太小气。 想至此处,店小二的心中登时像抹了蜜一般,将雅间快速打扫了一遍,便连忙跑下楼,一面跑,一面满脸堆笑地说道:“黄爷,小的给你看过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最为怡静,而且已经帮您收拾干净了!” 黄捕头并没有戳穿店小二的小心思,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这小子越来越机灵了。” 说罢便回头招呼着众人上了二楼,店小二倒是没有夸大说辞,最里面的一间确实时最为怡静,而且光线也好。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上,伴随着淡雅的熏香,整个雅间给人一种无比惬意感觉。 裴渊庭一面抽出一把木椅,一面摇头晃脑地咂舌道:“这就是文人墨客说的韵味?”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原本是一句称赞的话,却让黄捕头产生了一丝的怀疑,连忙昂去头怔怔地望着他,视线有那么一小会漂浮不定。 “裴哥,你的意思是?”黄捕头眉睫微微一蹙,压低声音询问道:“这家要是看不上眼,那我就再换地方!” 话说得轻巧,对于他来讲,眼下这间茶舍是他能想到最有书香气息的一家了,若要真心要换,其实已无备选方案了。 好在温子琦这时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这个地方很不错啊,就这吧!” 闻听此言,黄捕头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一松,将原本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 “那喝什么呢?”黄捕头一边抬手示意尚未落坐的温子琦与凌浩然就坐,一面满脸堆笑的介绍道:“这个地方的花茶口碑还是很不错的,要不诸位尝尝看?” 温子琦和凌浩然也没有过多的客套,互相谦让了一下,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花茶?”裴渊庭随手捏了几了蜜饯丢了嘴里,一面吃着一面摇头晃脑地说道:“子琦不知道喜欢喝什么,但是浩然手里可是有上等的茶叶,这嘴叼的一般的茶估计也看不上,以我的意思,不如就让沏一壶当季的花茶。” 裴渊庭这话一点没错,茶这种东西,若说是讲究人的话,讲究起来可是没有度,若说没有讲究之人,就是茶叶沫子泡水也能喝! “二位可有意见?”黄捕头眸中带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裴哥说的没错,吃过了珍馐美味,也不妨尝尝我们这风味小菜。” 听闻如此客气之语,温凌二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都缓缓地点了点头,温子琦更是浅笑一声打趣道:“老裴说的没错,浩然可又不少好东西。” 对于这种调侃,黄捕头知趣的没有接茬,而是嘴角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吩咐店小二过来沏茶。 也不知是这店小二就一直就候在门口,还是正巧赶上,黄捕头一开门正好看到店小二,也没做多想,便按照刚才说好的吩咐了下去。 待一切安排好之后,店小二便转身忙去张罗去了,可让人意外的是,这黄捕头却并没有转身进来,而是就倚靠在门框之上好似在等着什么一般。 “你这是在干什么?”裴渊庭眉宇微蹙,一脸不解地看着黄捕头,笑着说道:“你这东家不落坐,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坐着成何体统。” “什么东家不东家,”黄捕头摆了摆手,一脸尴尬地说道:“他们家上东西很快,我这等一下就好了,省的待会还的站起来在去接东西。” 沏壶茶当然耗不了多少时间,所以自然而然就快了,可是温子琦等人并不傻,自然不会真的以为黄捕头是因为懒的再站起来,所以才站在门口。 说话间这店小二就端着条盘来到房门口,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黄捕头微微一愣,随即知趣地将条盘递了过来。 黄捕头瞟了一眼店小二,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东西接过来,便转身来到房间内。 “四位爷,小的帮您把门带上可好?”店小二笑着询问道。 “嗯,”黄捕头一面为几位斟着茶,一面淡淡地应了一声。随着一声不算太明显的关门声,房门被轻轻地关了起来。 随着热气散发出来的花香,顷刻间充满了雅间。 裴渊庭端起杯子微微嗅了一下,啧啧称奇道:“老黄说的没错,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话并不是肆意的吹捧,而是真如其所说一般,就连算得上半个大家的凌浩然此时也是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温子琦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端起手边茶杯递到唇边,安然地小啜了一口,笑着说道:“能得到你的夸赞可是真心不容易啊!” “那是!”裴渊庭似在回味一般咂巴着嘴巴,语重心长地说道:“能喝上贡茶的人,岂是一般的人!”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对黄捕头来讲,就好似炸雷一般,贡茶可不是你有钱就可以喝的,除非... 想至此节,连忙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但是脸色已变得惨白,忙低下头去,稳了稳心神,良久方才问道:“裴哥,你可不能乱说啊,这粘贡字的可不是我们常人能够染指的。” 被黄捕头这么一提醒,裴渊庭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欠考虑,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这都怪我,上次从浩然哪里讨了一罐茶,回去向老陈显摆,结果那老头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主,竟然说那玩意贡茶。” “唉,”黄捕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个贡茶啊!”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调侃,但是黄捕头眸中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还是被一直凝视着他的温子琦有所察觉。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并没有准备装作视而不见,便问道:“黄捕头,你不会以为凌浩然这家伙是皇族之人吧!” 闻听此言,黄捕头微微一震,随即长叹一口气,“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巴不得凌公子就是当朝天子呢!” 未待黄捕头话音落地,凌浩然连忙呵斥道:“妄议君事,我看你们几个脑袋都不想要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刚才确实有些失言,便都缓缓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看着众人这般模样,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落寞,便长吁一口气,淡淡地问道:“玩笑归玩笑,黄捕头刚刚说有事要找我们,怕不是需要那种级别的才能相帮吧!” 这一声来的突兀,众人皆都一愣,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凌浩然话中的那种级别是指什么。 黄捕头听完之后更是惊讶地长大嘴巴,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有事要求诸位帮忙,至于您说的后半句便不需要!” 其实凌浩然也心里清楚,黄捕头来找自己应该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二人固然有些交情,但是并不深到足以对抗皇命。 可是令他稍感意外的是,黄捕头面容冷静,冷静的几乎要让凌浩然以为自己判断出了问题。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很快就确认了自己没有错,因为黄捕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凌公子,温小哥,”黄捕头一面站起来为二人续茶,一面恭敬地说道:“这件事要从几日前说起了!” “几日前?”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哪具尸体出事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和凌浩然俱都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问道:“哪具尸体?什么意思!” 温子琦回头瞟了一眼二人,淡淡地说道:“这事说来就远了,你们只要知道与悦来酒家那件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可以了。”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到黄捕头身上,沉声问道:“黄捕头,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故布疑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说道:“当时和你返回画舫之际,我曾吩咐手下严加看管,可谁想到昨日深夜其中一名属下回报,说是尸体莫名其妙消失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绝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若说是活人,可能会趁着差人疏忽之际偷偷溜走,可此人再也没有了这种可能,除非有人偷偷的将其盗走。 若说是奇珍异宝,可能会有人垂涎,可他乃是一具无名尸体,避之都唯恐不及,又怎么冒着被官府发现的情况下去偷出来呢,会如此做的估计也只有此人的同伴。 更何况黄捕头曾今说过,此人应该效力于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向来都是以小队的形式在外执行任务,这么简单的推论黄捕头也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想明白,可是观其神情好像并非如此。 想至此节,便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的心生疑云,皱眉道:“黄捕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呢?” “呃…”黄捕头微微一错愕,面上随即浮起一丝略带无奈地笑容,“温兄弟,你说的没错,不只是消失!”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旁单手托腮的裴渊庭连忙直起身来,惊讶地说道:“消失还不只是,还有比这更玄乎的?”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尸体消失了,只要长脑子的人都马上会想到必定是被人偷走了,至于是谁,也无非就是两种,一种乃是至亲好友,不忍心让其暴尸荒野,第二种则是担心会从其尸体上发现秘密的人。 “确实玄乎的很,”黄捕头眉睫轻颤,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黄某胜任捕头这么多年,大小案件也接触过不上,阅历能力自然也是有一些的,所以当属下回禀说尸体被盗了,我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他的同伙,可是…可是…” 黄捕头并不是笨嘴笨舌之人,连着可是了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更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然将脸侧向一边。 看着将脸扭向一边的黄捕头,温子琦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便连忙抬手示意裴渊庭不要再逼问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黄捕头的眸中疑惑不解仅仅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被恐惧和害怕所占据。 裴渊庭虽然一心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温子琦的示意后,便没有在追问下去的意思,而是将实现移到温子琦身上,笑着打趣道:“这几日也没好好的和你聊聊,和你家的秦姑娘咋样了?” 闻听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温子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挤出几个字,“不要乱说。” 正端茶细品的凌浩然,何曾见过温子琦这等窘迫样子,便轻笑了一声,摇头道:“老裴,你就少拿他开涮了,你看看一提到姓秦的,他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也不知真是如凌浩然所说,亦或是巧合,温子琦此时刚好要将手缓缓地往桌下收,闻听于此,连忙僵在原地,收亦不是,不收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众人。 “放上来吧,”裴渊庭咂了咂舌,继续调侃道:“黄捕头今日请我们来喝茶,是有事要找你们二位,你这手放在桌下,是不想喝茶还是?” 经他这么一提,温凌二人才想起来,今日来这里是因为黄捕头,便都收起了嬉闹之心,凌浩然更是轻咳一声,询问道:“我们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说了,就这样吞吞吐吐的也不是个办法!” 不知是凌浩然的这一句话起了作用,还是黄捕头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待到他话音一落地,黄捕头便将头转了过来,笑着说道道:“凌公子说的对,我这么做对于案情时没有任何裨益的,诸位既然当我是朋友,我又岂会不识抬举呢!” 说着语气一顿,一扫眸中的阴霾,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正色道:“当时我和温小哥已确认此人已死去多时,这一点温小哥应该没有异议吧!” “当然没有!”温子琦眉睫一条,毫不犹疑地反问道:“脉象全无,而且尸体已经腐烂成那般摸样,岂有一丝生机?” 似乎知道温子琦会这么说一般,黄捕头连忙接着话音说道:“当然不可能有生机,可是我想告诉温小哥的是,此人是自己走掉的!” 也不知是黄捕头的这话冲击力太过强大,亦或是什么原因,众人听罢后,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俱都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走掉?”温子琦瞪着黄捕头,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死人怎么可能会走呢?”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裴渊庭连忙点了点头,在一旁附言道:“按你们所说,都死得透透的人,怎么可能站起来自己走呢?” 对于众人的反应,黄捕头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一点也不觉得诧异,更是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其实我当初的想法和你们是一模一样的!” 一直攒眉苦思的凌浩然,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伸手截断黄捕头的话,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刚刚说你当初的想法和我们一模一样,并不相信死尸会行走。言外之意则是现在想法改变了,相信死尸会自己走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黄捕头并不否认凌浩然的说法,虽然这事听上去,充满了诡异,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的?”温子琦抬手轻揉双鬓,蓦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缓缓地将视线落在黄捕头身上。 黄捕头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唇,“我去过现场。” 看着他说话虽然无碍,但是脸色此刻却是犹如一块白纸一般,温子琦缓缓地将视线收回,缓缓地问道,“你去过现场后,就确认此人是自己走掉了?” “嗯!没错!”黄捕头喉结微动,咽下了喉间涌起的口水。 “你去现场看到了什么?才有这等转变!” 温子琦看了黄捕头一眼,眸中带着一丝的疑惑。 “我看到了足迹!”黄捕头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喃喃自语道:“我看了义庄与河之间的足迹!” 这没什么呀?”裴渊庭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若果是没有足迹才成了怪事呢?有足迹不更一步的说明是有人将其背走了吗?” 说至此处语气一顿,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若是不留痕迹凭空消失,才让人觉得怪异,眼下既然有足迹,恰恰就说明这乃是人为而已!老黄你是不有点小题大做了呀!” 可让他意外的是,黄捕头对于他的解释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至于为什么却没有说。 裴渊庭脸色微滞,一脸疑惑地将视线从黄捕头身上移开,落在温子琦身上,小声地问道:“难道我分析地不对吗?” 温子琦抬眼看了一下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你分析地没错,但是你能想到的,黄捕头作为捕头自然也能想到,但是你看看他现在神情就知道,事情并不是这简单。所以我敢断定,这个足迹应该是有问题的!” 果然如他猜测一般,黄捕头闻言频频点头,着急地说道:“没错,温小哥说的一点没错,这个足迹何止有问题,简直就是诡异!” “诡异?”凌浩然怔了怔,随即伸手捏起一粒桌上的蜜饯丢在嘴里,一面嚼着,一面问道:“怎么诡异了?说说看!” 听闻此言,黄捕头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马上就说,而是迟疑了片刻,方才轻声道:“足迹是从义庄走到河堤边,而且义庄周边再无其他任何足迹,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呃...”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义庄内凭空多了一个人的足迹,然后走到河边消失不见了?” 听罢温子琦的解释,黄捕头满脸的纠结之色,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否认,而是咂了咂舌,无奈地说道:“大体上和温小哥说的差不多,但是多少有点差异,足迹只有一只脚印。” “一只?”裴渊庭咬着嘴唇,疑惑地说道:“难道是此人只有一条腿?”说罢好像觉得自己都无法信服,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即使是一条腿,也应该有拐杖才对吧!” 可让他再一次意外的是,黄捕头闻言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也知道,穷乡僻壤的义庄,蛇虫鼠蚁泛滥成灾,恰巧死尸的一只右足就被肯的剩下一堆白骨了!而这个足迹只有左足没有右足。”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几人都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黄捕头所说之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按照黄捕头刚才所说,确实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死尸自己站起来,单脚跳到河中然后逃之夭夭。 自古以来郎中不信鬼神,三人虽然不能算是郎中,但是对于鬼魅一事向来也是一笑了之,可今日听到的事情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裴渊庭更是长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老黄,你不会在这了那我们故布疑阵吧,这事明显的不可能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脱口而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正一脸凝重的黄捕头,听闻裴渊庭这般叱责,心中顿生不悦,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裴哥,我当你是好兄弟,所以我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却在怀疑我。”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长吁一口气,悻悻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事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可是我的双眼就看到这些,我能如何!” 三人相处这么久了,温凌二人自然知道,裴渊庭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并没有真的怀疑黄捕头的意思,可是另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黄捕头竟然这般大的反应,就好像戳了其软肋一般,心中俱都登时起疑。 毕竟相处久了,一定的默契还是有的,裴渊庭回头瞟了一眼温凌二人,见其神情便能猜的个七七八八,便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转瞬间三人便通过眼神交流一番,裴渊庭眸中带笑的将视线移到黄捕头身上,打了个哈哈,讨饶道:“是我的错,老黄你也别大动肝火,我其实没这个意思,来来来,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豪饮一口。 好似得偿所愿的黄捕头,嘴角微微上扬,若不是强行绷住,恐怕都笑出了声,便佯装咳嗽,轻咳了几声,方才稳住心神,淡淡地说道:“朋友相交,贵在知心,你要相信我!” “是是是,”裴渊庭频频点头,态度恭敬的就好比犯了错误正在挨训的学童一般,一边点头,一边还在一个劲的在认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是黄捕头心中的怒火已经消失殆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缓缓地长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是几位公子不嫌弃我,而且还将我当朋友,我心里何尝不是满心欢喜,可是...” 话说了一半,好似突然意识道什么,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而是话锋一转,满脸堆笑地说道:“来喝茶喝茶!” 若是三人中谁的反应最快,这还真不好说,但是若说谁的反应比较慢,裴渊庭一定会说自己,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还在云里雾里之际,其他两人早就心里和明镜一般。 此时便是如此,裴渊庭看着强颜欢笑的黄捕头,自然猜到刚才他那未出口的半句话,应该是什么难言之隐。 连他都想明白的事情,温凌二人焉能没有明白。既然察觉黄捕头不愿细说,众人也便知趣的没有追问,俱都默契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哎呀,这茶真的是个好东西,”裴渊庭咂吧咂吧着嘴巴,故作高深地说道:“和酒比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 众人闻言一愣,温凌二人更是神色一呆,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多长,但是却从未见过老裴这般感慨,凌浩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惊诧地问道:“老裴,你这话怎么说?” 正一副攒眉苦思感叹人生的裴渊庭,闻言一喜,连忙笑着说道:“茶这东西,人越喝心里越敞亮,可酒则是越喝越迷糊!” 凌浩然闻言一怔,本想洗耳恭听是何高论,竟然听到这种,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揣摩一下,发现好像还确是是这么一回事。 念及至此,便收起了准备戏虐的心思,而是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深浅得宜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以为你是胡说八道,没想到竟然是至理名言!” 可让他惊讶地是,裴渊庭竟然没有意料之中地接受他的称赞,而是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说道:“啊,你这个评价可是让我有点飘飘然了啊,还至理名言,我这就是简单的有感而发!” 送出去的称赞,竟然没有欣然接受,凌浩然尴尬地轻笑了几声,摇头道:“行,你说有感而发也依你,”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笑着追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感悟吗?” 也不知裴渊庭是故意卖弄,还是真的另外有感触,听闻凌浩然的询问,便故意拿了一下架子,将视线移道黄捕头身上,神秘兮兮地询问道:“黄捕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茶的缘故,将我这蒙尘的心洗的通透了许多,我有种错觉。” 黄捕头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他的双眸,疑惑地问道:“哦?是什么错觉呢?” 似乎猜到黄捕头会这么问一般,裴渊庭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道:“你和我们之间中间好像隔这一层什么似的。” 此话若是平常乍一听好像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若细品,便能发现其中好像暗藏着其他的意思。 若不是因为捕头一职,需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黄捕头也不会脸上常带笑容,其实他内心深处则是一位非常耿直之人。 此时闻听裴渊庭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怔,随即脸色骤变,霎时间就冷峻的犹如铁板一块,说话更好似裹着寒霜一般冰冷:“裴兄弟,你这话可是有点过了啊!”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豪饮一口。 其实裴渊庭说这话时,凌浩然便觉有些欠妥当,想要出言制止,却发现温子琦竟然示意其不要插手。 一头雾水的凌浩然正在想着温子琦为何制止自己,尚未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了黄捕头这冷冰冰的一句话。 心中登时一惊,连忙放心手中的茶杯,循声望去,只见黄捕头正一脸的阴沉,悻悻的用鼻孔喘着粗气。 七尺男儿竟然被几句话就给激成这般模样,凌浩然也是由衷的佩服。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就连平常老是一副冷脸的温子琦此时也是眸中带着一丝笑意,更不用说平常就爱开玩笑的裴渊庭了,若不是其自己强行绷着,恐怕后槽牙上几个虫眼都被人数的清清楚楚。 凌浩然虽然知道二人是想激怒黄捕头,让其在暴怒之下口无遮拦地说出心中隐秘,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用这么拙略的手法。 不过拙略归拙略,效果确实有目共睹,刚才还用鼻子喘粗气的黄捕头,此时竟然眼圈儿微红,眸中竟然有水汽似要涌出。 见到效果竟然是如此明显,凌浩然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开导之语又咽了回去,转眼间将面带春风换作一脸鄙夷,眼神更是换成了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 本来还能强忍着心中的憋屈,此时又看到了这似曾相识的眼神,目光瞬间一凝,浮光往事霎那间充满脑海,一股钻心的疼痛顷刻间让其脸色变得苍白。 黄捕头用手捂住心口,强忍着心中悲愤,从齿间挤出挤出几个字:“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妄加评论。可见你的格局也经此而已!” 听闻此言,裴渊庭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若不是强行绷住,就刚刚这一句就把他呛的马上要动怒。 转念一想,黄捕头此时的一言一行不就是自己相要达到的目的吗?便瞬间将满腔怒火化作一声大笑。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黄捕头即将要崩塌的围墙上猛踹一脚。 “你笑什么?”黄捕头眉睫一挑,脸上铁青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裴渊庭。 “我笑你没有出息!”裴渊庭蓦然收住笑声,抬手一指黄捕头的鼻子,嘲讽道:“年近四十了,孑然一人,对外还声称自己乃是深情,非她不娶!我看你是在白日做梦。”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此事对于黄捕头来说无疑是其绝不允许外人碰触的逆鳞。 所以当听到有人竟然对此事妄加非议的时候,黄捕头登时火冒三丈,双眸之中的精光犹如利刃一般射向裴渊庭。 “你个小孽种,”黄捕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你是兄弟,对你一忍再忍,你却如此出言重伤于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黄捕头的一句‘小孽种’也将裴渊庭惹恼,还是情绪已经烘托至此,不好就此鸣金收兵,只听裴渊庭顺着这个话茬便吼道:“我安的什么心,大家都清楚,可你安得什么心,却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他娘的能安什么心,”盛怒之下的黄捕头一拍桌子,气呼呼地辩解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上面怎么命令,我他娘的只能照做!” 耳听到此,裴渊庭回头瞧了一眼身旁的两人,费劲周折终于听到一句真话,什么尸体自己莫名的消失,全是这位捕头自己现编的。 如此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凌浩然和温子琦和他一起去一下那个义庄,如果真的是案情紧急,又怎么可能一见面不说,而是磨磨蹭蹭的等到现在。 “所以是上面下了命令,让你将我们骗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温子琦深深地凝视着黄捕头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不是知府下的命令?”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中生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闻言一愣,唇角不由自主地一抖,隐隐间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漏了嘴,眼前的这三人,各个都是才思敏捷敏捷之辈,在她们面前动歪心思好比是以蝼蚁之力去撼大树一般。 “老黄,”裴渊庭伸手在黄捕头壮实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嘻嘻地说道:“刚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是他两怂恿的!”说着以眼示意了一下坐在对过的两人。 或许觉得自己暗藏心思有错在先,此时又被人当面戳穿,黄捕头羞愧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哪有资格往心里去呢。” 听闻这充满自责且毫无底气的回答,对面的三人俱都脸色一僵,温子琦更是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低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吗?难道只是过过嘴瘾?” “温小哥,实在是抱歉,其实我也不想....”黄捕头恭谦的想解释一句,却被温子琦的抬手制止了回去。 “你呢则是听从命令而已,和你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再说了我们三个今天正好也要有事出去一趟!”温子琦一面宽慰着黄捕头,一面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位。 乍听此言,凌浩然以为温子琦只是为了宽慰黄捕头而已,可是看其认真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随口说说,便一脸疑惑问道:“出去干什么?” “去采药啊,”温子琦见凌浩然满脸的惊诧,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解释道:“你忘记了早上墨老爷子让我们去采药这件事吗?而且我大致看了一下,其中有两位药确实是要去那个河滩附近。” “可是我,我真的还另有要事,”凌浩然抿了抿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要不你与老裴一道随黄捕头前去?” 这话并不是凌浩然借口推脱,何欢从昨夜离开之后到现在都是音讯全无,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心里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担忧。 这一点温子琦自然也是清楚,所以刚才听他说有事不能前去的时候,也就没有再劝阻,而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依照他所说行事。 就在温子琦准备要开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裴渊庭的一声,“一起去把,你刚才找的那几个人,我估计最早也要深夜才能给你回应?” 一脸茫然的温子琦连忙将视线移到裴渊庭身上,惊讶地问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裴渊庭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刚刚你进去的那段时间,我们的凌公子斥巨资,聘请了几位行侠仗义的好汉!” 温子琦看着裴渊庭一派江湖人士的腔调,心中甚是好笑,便插言道:“然后呢?” “然后就拿这大把的银子去南山坊了!”裴渊庭双手一摊,一脸艳羡地说道:“厉不厉害,喝花酒还有人给出钱!”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凌浩然,以这段时间的想出来看,此人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过于强势,但是绝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虽然老裴说的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好汉,但是其说话的语气则更像是调侃。 “有钱能使鬼推磨,”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这位凌公子,虽然花钱不眨眼,但是绝不会是那种请三教九流喝花酒的人,我觉得应该是这南山坊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嬉皮笑脸的裴渊庭神情一滞,就连凌浩然都脸色瞬间大变,这等敏捷怎能让人不心惊。 既然已经被他猜到南山坊有问题,裴渊庭也就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思了,便身子微微后仰,悻悻地说道:“老刘头说在南山坊看到了苏子木和那四个轿夫!” 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双眼一眯,抬手轻点凌浩然,笑着打趣道:“所以我们这么凌公子才会想其如此妙招,可是如今是大上午,又有哪家青楼开门呢?”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才意识道这个问题,如今连午市都未到,青楼里的姑娘恐怕连床都没起来呢,又怎么会去开门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子琦所说话对凌浩然的打击太过于诛心,此时的他似乎没有脸面对众人一般,以手掩面,喃喃道:“草率了!” “经验不足害死人啊!”坐在一旁的裴渊庭凝眉想了想,随即展颜道:“嗨,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事,门不开就等着开门呗,这有什么!” “对对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捕头,似乎已从刚刚的愧疚中走了出来,便在一旁应和道:“他们几个看上去也不想傻子,应该不会作出这种强闯的事情来。” 听着众人所说之话,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眸色深深地说道:“如果真要是闯进去,反而没什么事情了!就怕你雇的这几位‘侠士’规规矩矩的在门口等着!”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脸不解,裴渊庭更是双眉紧锁,疑惑地问道:“子琦,你不是危言耸听吧,安分守己怎么反而不好了?”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裴渊庭,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箭一样,稳稳地定在他的脸上,语气森森地说道:“强闯青楼的恶霸和在门口等一天的嫖客你见过那个!” 裴渊庭心头一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便后,缓缓地说道:“食色性也,强闯反而更为正常,绝没有见过等一天的!” 温子琦抿着嘴角慢慢地点了点头,寒冷地目光似是穿过雕花的锦窗,直接飘到南山坊一样,喃喃自语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希望你找的这几个“侠士”是那种蛮横无理之徒,要不是你这蛇是惊定了!” 坐在一旁的凌浩然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温子琦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机会对他来说只有一次,却因为自己一时的草率,而导致打草惊蛇,登时心中懊悔不已。 念及至此,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正视着温子琦,眸中带着一丝失落道:“事已至此,可还有补救的办法?” 温子琦自然知道苏子木对于凌浩然来说是何等重要,便将手中的蜜饯缓缓地放在面前,抬起眼帘直视着凌浩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办法只有一个!” 听闻还有办法,凌浩然脸上掠过一抹喜悦,置于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头,就连说话都变的似乎欢快了许多,“什么办法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视线从凌浩然身上移到黄捕头身上,用平淡无奇却又极具魅惑地声音说道:“栽赃嫁祸!” 蓦然间被温子琦瞪着,黄捕头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惊,更何况听到要栽赃嫁祸,登时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沁了出来。“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去抓人,”温子琦眉睫微挑,声音如同从幽冥中传来的一般阴冷,“去抓投了凌公子玉佩的人!” “可是他没丢啊?”裴渊庭随手从怀里掏出昨日给他的那块令牌放在桌子上。 温子琦歪头看了看他,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明明阳光和煦,可是却让裴渊庭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然后叹了一口气,随手拾起令牌丢在黄捕头面前,轻飘飘地说道:“将此物找个机会丢在那顶小轿子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若是一般的人怎敢当着捕头的面说这种目无法纪的话,可温子琦知道这个忙黄捕头一定会帮的,而且还会特别用心。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黄捕头欣然地接过令牌,笑着说道:“这有何难的,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就将令牌揣入怀中。 “既然赃物有了,抓个人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吧。”温子琦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 黄捕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捉奸见双捉贼捉赃,赃物已现自然是易如反掌。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有点顾虑。” 温子琦仿佛又一次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轻飘飘地说道:“事后怎么办是吧。” 黄捕头没有否认,抓人好办,可是一入了案子这事就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了,所以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这一抓,势必要送入大牢的,到那时这事恐怕会有点麻烦。” 闻听此言,坐在一旁的凌浩然眉宇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是一想到此时唯有这一个办法,便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黄捕头不由一怔,连忙扭头看向凌浩然,只见此人脸上虽然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但是眼神却是冰冷刺骨。就一个眼神黄捕头便已明白了大半,此事乃是势在必行。 便按下心中的疑虑,话锋一转道:“麻烦可能是有点麻烦,但是现在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将那个苏子木押到大牢再说。” “那就有劳黄捕头了!”凌浩然点了点头,神色虽然淡然,不过语气还算平和。 黄捕头虽说不如几人聪明,但是也是小有聪慧之人,听了凌浩然这话,焉能不知道言外之意,便站起身来,冲着众人一抱拳,拜别道:“诸位在这里稍事歇息,我去去就来!” 第二百五十章 生死与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我们也该走了,”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裴凌二人,笑嘻嘻地对着黄捕头说道:“你这东家都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再说了此去采药的地方路程并不算太近,也是该早点出发了。” “采药?”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好似突然想明白为何要去义庄,便缓缓地站起身来,打着哈欠说道:“是啊,风和日丽正是上山采药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假,”裴渊庭一边往怀里塞着蜜饯干果,一边悻悻地站起来的说道:“现在太阳这么大,去采药还被晒死?我觉得还是先找个什么义庄之类的地方休息一下在去采药比较好,” 话虽如此,可是他的手脚却是比别人慢不了多少,转眼间一盘干果全部被他揣在了怀里。 默然而立的黄捕头,焉能看不出这几人这是要干啥去,随即一脸正色地抱拳道:“诸位,黄某笨嘴笨舌,说不了什么场面话,多谢几位...”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摆了摆手截断他,不以为然地说道:“黄捕头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们三人乃是去采药,只不过是路途遥远人困脚乏,找个义庄休息一下而已,和你说的没有丝毫关系。” 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他三人并不是真的去采药,何况黄捕头并不傻,但是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赘言,黄捕头便郑重地抱了抱拳,率先走出雅间。 按温子琦原本的打算,众人离开一碗茶后,三人自东向西从西城门出,一直沿着官道走大约一两个时辰大概可以到义庄。 可是天不遂人愿,三人还没走多远,便因为一件事情不得不停下脚步。 “看,我说我们应该早点雇马车的,这下好了!”凌浩然环顾着四周,看着荒无人烟的官道,一肚子憋屈说道:“就听上你这个铁公鸡,现在完蛋了吧!” 温子琦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满脸委屈地说道:“谁知道这路上连个车马都么,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老裴闹肚子!” 说着语气一顿,转头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裴渊庭,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呃...”裴渊庭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摆了摆手,颤声道:“不要问,问就要出恭...”果然如他自己所说,这话音还没落地,就感觉腹内一阵绞痛。 随着一阵‘咕噜噜’的轰鸣声,裴渊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二话不说便向旁边的杂草从中奔去… “哎,”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说了让他少吃那个浆果,他非不听,现在好了,腰都快直不起了!” 温子琦转过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同深渊一般直视这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凌浩然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看其警觉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应该是不想让裴渊庭知晓,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啊老裴?”温子琦扯着嗓子问道:“如果实在不行,此地离城里还不算太远,要不你一个人先回去?” 默然良久。从草丛中晃晃悠悠地飘出一句,“这叫什么话,说好一起去的,我怎么好一个人先回去呢,这不是我的性格…” 也不知是气力不足还是什么原因,说到最后几乎需要猜测方才能知道他大概说了个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他说完,温子琦嘴角荡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你若再不回去,我怕到时候我们不但采不了药,还有可能会失信于人!” 一直站在一起的凌浩然,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比划了一番。 “你怎么了?”裴渊庭一面用手揉着肚子,一面缓缓地挪到二人近前,指着凌浩然问道:“你又不是哑巴,不说话打什么手势呀?”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得凌浩然神色一僵,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怎么这次这么快?” “呃…”裴渊庭神色一滞,在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回答能够足以掩盖此等窘迫。 无奈之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次数多了,早就一清二白了!” 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凌浩然忍不住大笑,但刚笑了两声,心中又陡然起疑。 自己虽不是什么名医,但是食了不洁之物的症状自己还是一清二楚的,最起码上吐下泻这是跑不掉的,再配上腹部绞痛四肢酸痛,这才对嘛? 可眼前这位,只是单纯的泻,而且据他所说自己并没有恶心的症状,也没有什么四肢酸痛的感觉,难道不是吃坏东西?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又想起了温子琦劝导的声音“老裴,你看看你脸色苍白,明显已经严重脱水了,你赶紧回去吧!” 裴渊庭虽然是炼药师,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脱水的严重性有多大,便低声细语地说道:“我真的脱水了?” “你也不想想你拉了多少次了?”凌浩然在一旁连忙帮腔道,“不脱水才怪呢!” 至于脱水的严重性,凌浩然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温子琦以此为借口让其返回堂里,一定有着其不愿细说的秘密。 “可是…可是我,”裴渊庭一面用手摸着脸颊,一面摇头晃脑地说道:“说好共进退,我怎么能做逃兵呢?” 别看裴渊庭此时精神欠佳,但是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让人不由对其肃然起敬,就连原本笑嘻嘻的的凌浩然也收起了嬉戏的心思,而是怔怔地看着他。 “你也别这么说,”温子琦视线有些飘忽的看向远方,似在逃避其灼灼的眼神一般道:“你身体不舒服,我和浩然乃是有目共睹,再说了我们之间又何须这样呢?你说是不是。” 裴渊庭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有点发闷,虽然对黄捕头声称乃是去采药,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采药是假去义庄乃是真。 既然有人动用官府的力量的诓骗他二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定是来者不善,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嘴,而导致不能伴其左右,心中的懊悔真是无以言表。 “行了,你也别再这里干耗着了,”凌浩然上前一步,在其肩膀上轻轻一拍,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说就以你和我,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不是子琦的拖油瓶?”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裴渊庭也深知这个道理,虽然想一同前往,可是自己是个什么能力,心中在清楚不过了。就像凌浩然所说,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非但帮不上忙,还要分心来照顾自己。 想至此节,裴渊庭微微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不跟着添累赘了,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凌浩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回头瞟一眼城门的方向,抿了抿嘴说道:“虽然不算太远,但是你此时身子弱,若是遇到马车,让送你一程,知道了吗?” 闻听此言,裴渊庭尴尬地挠了挠头,打趣道:“三十来年了,被一个大老爷们关心,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呢,行我知道了!”话已至此,在多说便得赘言,裴渊庭拜别了二人,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城内走去。 看看渐渐变模糊的人影,凌浩然回头看了一眼温子琦,带着一抹深浅相宜的不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当我知道黄捕头是受人指使的时候,我便知道是冲着我来了的,所以…” “所以你给他下毒?”凌浩然的脸色冷肃的犹如冰块一般,质问道:“那我呢?你准备怎么让我离开?”说到这里,气息竟然变得微微有点喘。 温子琦并没答话,而是轻笑一声,摇头道:“别想那么多了,此去义庄的路还蛮远呢,再这么磨蹭下去,估计天黑都回不来了!”说罢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和反应,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闻听此言,凌浩然不由一怔,虽然无法确定他这话说得真假,但是听到天黑都有可能回不来,便将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时近午时,街面上行人越来越多,裴渊庭一个人踱着步慢慢地走在街面上,不知是腹内脏东西已经处理干净,还是什么原因,和温凌二人分别后没多久便像没事人一般。 看着身边三五成群的行人相拥着进出酒楼,心中登时一阵失落,形单影只三十来年,好不容易交到两个好友,却不能再他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待在身边,这还算什么兄弟。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自己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此时也应该在他们身边才对。 想至此处,脑袋你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就连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许多,脚下的步伐更是不由加快了几分,向着最近的车马店走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身不由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碧蓝如洗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不知是为了迎合路面上飞奔的骏马,还是因为风势过急,竟然肉眼可见的向前移动。 凌浩然耷拉着脑袋,远远地跟在温子琦的后面,一面走着一面嘟囔道:“照这么走下去,天黑走到就算不错了,还奢望着赶回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对于他的牢骚,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去,就好似天空中浮云一般。 眼见自己所说对其丝毫没有影响,凌浩然干脆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喊道:“我的温大少爷,能不能稍微歇一会?”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和反应,干脆在路边找个一块石头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空旷的官道上,这一声又不低,温子琦即使是想装作没听见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扬声道:“我的凌大公子啊,你刚不是说了嘛,照这样下去天黑走到就算不错了,还休息?” 对于温子琦用自己刚说的话回怼自己,凌浩然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咧嘴一笑道:“猜到你就会这么说,我都早想好了,我这不叫休息!”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回走几步来到凌浩然面前,附身蹲下,语重心长地问道:“我的凌大公子,你们这官宦人家子弟都是这么娇生惯养的吗?这么走几步,就嚷嚷这要休息。” “你这就不懂了,”凌浩然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枯草在地上随意的写画着,嘴里还义正言辞的说道:“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朝高中吗?” 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一脸茫然地问道:“这休息和高中有什么关系吗?”说着语气一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凌浩然因何会这样说,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听到他这尾音拖得长长地一声哦,凌浩然非但没有表露出谎言被拆穿时的窘迫,反而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哦什么哦,你以为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这还不简单?”温子琦眉睫微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说道:“你无非就是想东拉西扯的拖延一点时间而已,难道不是吗?” 可是令他再次感到意外的是,凌浩然面容沉静,仿佛刚才自己所说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悸动,那种坦然几乎让温子琦认定自己猜错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一直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凌浩然,蓦然间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语气悠悠地说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习惯要改一改了,我和你平辈相交以兄弟相称,我若说我腿脚酸麻,想休息片刻,你难道会不答应?我至于东拉西扯的拖延时间嘛。” 温子琦闻言一怔,刚才凌浩然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直言相告,自己又怎么会铁石心肠的拒绝呢,毕竟他心里知道以凌浩然的身份,应该很少有这种徒步远行的经历。心里虽然瞬间想的透彻,可是嘴上依旧不服软地说道:“那你说十年寒窗一朝高中与休息有何关系?” “你这人有时候真的让人气得压根直痒痒,”凌浩然将手中的枯草往地上一丢,忿忿地说道:“当官为了什么?” 突然听到这样的问题,温子琦神色一怔,随即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为了百姓呀,如果不是为了百姓那为了什么?”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瞧着眼前的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你心系天下百姓,意在造福苍生,这是你人生格局高,可放眼天下,有几个做官的是为了天下百姓?”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并不否认凌浩然的说法,俗话有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钱不都是为官的搜刮的民脂民膏吗?又有几个真正心系百姓呢? 看其脸色有异,凌浩然便长吁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天下为官者,有九成乃是为了享福,这点你可以不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因为我所见的皆是如此。”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了温子琦一眼,语气突变悲凉,喃喃道:“不是说这些当官的生性有多贪婪,而是环境造就了他们必须要如此。” “我不懂,”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决绝地说道:“我只知道做人应该不忘初心,这样方才能…”话说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生生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凌浩然在笑,便话锋一转,一脸不解地问道“很好笑?” “不是好笑,而是幼稚!”凌浩然双手一摊,在温子琦面前晃了一晃说道:“我两手空空,所以我无所畏惧!但当你手里有了权力便不一样了。” 若是一般交谈温子琦必然会一笑了之,可这已经触及到了其心底的坚持,他便没有这般轻易放弃地道理,便追问道:“有何不一样。” “很简单,”凌浩然脸色清冷地站起来,伸手指着远处说道:“假如你是一县之长,你手下乡民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恰巧此时又一笔赈灾银子到了州府衙门,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呢?” 虽然没有坐过官,但是秉承着心中的坚持,温子琦朗声说道:“当然是向州府衙们递报告申请赈灾款呀!” 凌浩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以为你要州府就会给吗?如果州府衙们说了,你想要也可以,但是要拿出三成的赈灾款孝敬他,你孝不孝敬。” “这…”饶是聪明伶俐的温子琦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迟疑了片刻,便咬着牙说道:“如果不孝敬,这七成都拿不到,为了全县的百姓只有孝敬了!” “没错,这便是行贿!”凌浩燃仿佛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一般,轻飘飘地继续说道:“你拿了这七成的赈灾款回到县衙,你以为万事大吉了吗?那你也会一碗水端不平。” “怎么会端不平呢?”温子琦悻悻的辩解道:“我只要一视同仁便可了,这总不会有什么说法了吧!” 听闻此言,凌浩燃瞬间发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好一个一视同仁,人有三六九等,有勤快的,有懒惰的,有不知悔改的,有迷途知返的你怎么一视同仁,难道你按照统一标准发放吗?” 嘶… 听凌浩然这么一说,温子琦登时脊冒汗粟,凌浩然所说的三六九等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虽然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应该是平等对待才可以。 可是如果勤快和懒惰的领着同样的赈灾银子,不仅助长了好吃懒做的歪风邪气,还容易让勤快第寒了心。 再说了不知悔改或许因为此事过后迷途知返呢,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能应为之前的过世就否定了一个人,也不能因为曾经的好名声便大肆信任。 “如何做?”凌浩然好像知道温子琦无法处理这样的事情,但仍然不依不饶第追问道:“悠悠众口,你怎么做都会留下说辞,这边会让你失了公允,有所偏袒。” 温子琦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浮光往事瞬间涌上脑海,勾起了心底深处的疼痛,咬牙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有些事不应该这样截取其中的一段来作为评判,应该从根源上解决才对。” “根源?”凌浩然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眸色深深,略略叹息一声道:“你说的是...?”话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因为在他的眼眸之**现了一辆马车。 “唉,有马车,”凌浩然激动地将坐在一旁的温子琦一把拽起,面露喜色地说道:“总算不用走路了!” 说话间马车已离二人不远,凌浩然挥舞这双臂,大声喊道:“喂,这里有人要雇车!这里有人要雇车!” 也不知是凌浩然真的累的迷糊了还是怎么了,这官道只此一条,马车就是奔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即使他不叫唤,也必定从他们面前经过。 “吁...”随着一声勒马声,马车不偏不倚地正好停在二人面前,好像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一样。 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温子琦,炫耀地说道:“看到么,多亏我喊了,要不然能停的这么正好吗?” 温子琦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眼神如刀地盯着车棚,依他所想这马车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除非有人指使才对。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车夫看了看车下的二人,朗声问道:“二位公子可是温子琦,凌浩然?” 听车夫这么一问,即使是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凌浩然,瞬间也意识到此事太过于蹊跷,便收起了喜悦之色,脸色板的犹如铁板一块,沉声应道:“正是,你又是谁?” 对于车夫来讲,他只要确认此二人是温子琦凌浩然便可,至于其他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对于凌浩然的质问,车夫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理都不理便将头扭回去,冲车内说道:“公子,人找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居心叵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就好比掐着温子琦凌浩然嗓子一般,让二人登时一怔,刚才只是心中的猜测,此时听到这话后,自然明白这马车就是冲着他二人前来的。 温子琦更是将垂在双侧的手掌默默的攥成拳头,只要发现又什么怪异之处,虽然是在官道上,但为了安全只能不惜暴露身手了。 就在二人神情紧绷之际,车棚里传来了一声懒洋洋地声音,“是吗这么快?我都睡着了!” 此言一出,温子琦和凌浩然神色瞬间一怔,这个声音他们二人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之前被温子琦诓骗回城的裴渊庭。 “老裴?”凌浩然歪着脑袋,试图想从侧面的缝隙里瞧一瞧,可是几次张望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在凌浩然决定放弃之际,帘子从里面缓缓的掀开了。 “你们俩走的这么快啊,”裴渊庭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面招手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来呀!” 二人心中虽然纳闷儿此人为何会去而复返,但是此时赶路要紧,便都没有多说什么,凌浩然更是着急忙慌地钻进车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举动,让温子琦在直面裴渊庭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扭捏了片刻方才缓缓进入车内。 车厢虽然外面看上去宽敞,但是当三个人真的都进去之后,虽不能算上拥挤不堪,但也不能称呼为宽敞。 凌浩然一面舒展这筋骨,一面笑嘻嘻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啊,你不是应该回去休息才对吗?” 闻听此言另外两人不由一愣,温子琦因心中有愧,怕被裴渊庭察觉,所以将头扭向一边撩开帘子看向外面。而裴渊庭则是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事先声明,我今天绝对不是装的。” 对于他是不是装的温子琦比谁都清楚,所以听他这么一说,蓦然转回头来,疑惑地说道:“什么装不装,我怎么有点迷糊了。”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裴渊庭用手轻抚这腹部,心有余悸地说道:“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怕我一不小心把肠子拉出来,可是和你们分开没多久后,我却好像突然好了一般,一点事都没有了!”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样都可以?还能精确到时间?” 凌浩然愣了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就是再反应迟钝,也能察觉到这两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不想追问,但是难耐心中的好奇,便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对我说呀。” 温子琦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颊边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心中更是备受煎熬,想着是否要将此事如实的告诉他。 就在其决定要和盘托出之际,耳边传来了凌浩然的一声长叹:“能有什么事情呀,我们这位温大少爷帮我这一路数落,老是说我娇生惯养,我就气愤不过与他争吵了几句。” “结果呢?”裴渊庭一听二人起了争执,非但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兴奋不已,“最后谁赢了?” 看着他起劲的样子,凌浩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然后缓缓地闭上双眼,将后脑勺靠在篷布上,淡淡地说道:“就他那是我的对手,被我三下五除二的就给训得服服帖帖,我说休息,他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咦,这牛吹的!”裴渊庭一脸不信的上下打量这凌浩然,摇头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两个,就子琦的小心眼,他嘴上会饶人?再说了这里离我们分开的地方有多远,你当是傻子嘛。”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追问道:“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你是这种人吗?” 温子琦虽然不能算上见多识广,但是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像这种问当事人你是不是小心眼确实第一次遇到,诧异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间溜出一句“还好吧!” 听闻这种匪夷所思都回答,裴渊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悻悻地说道,“完了完了,这人怕是傻了,得亏我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就你们两个现在的这样子,去义庄不是去送死吗?”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只有一个帘子之隔的车夫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登时勒住缰绳回头问道:“这位公子爷,你刚说你要去哪里?” 车篷内正闭目小憩的三位,一听这话,登时都张开了眼,裴渊庭更是撩开车前的挡帘,疑惑地说道,“去义庄啊?怎么了吗?” “那个义庄?”车夫连忙一脸警觉的追问道:“是不是老早叫什么滩的那个地方?” 裴渊庭乃是心思聪敏之人,嬉笑之下也是有大智的人,只问了几句,便从车夫的神情中察觉的这个义庄应该出了什么事情,便按耐住心中的满腹疑团,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好了,银子不会少你的,你走就是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车夫并没有依照他所说的扬鞭赶路,而是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方才轻声地说道:“小的之前刚才哪里回来,所以...” “所以什么?”坐在一旁的温子琦蓦然开口询问道:“是不是义庄发生了什么怪事呢?还有你去哪里干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事过于蹊跷,温子琦说话的时候莫名的的严厉的几分。 车夫脸色顿时被吓得苍白,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人之前是送一位姑娘过去,刚到没多久上游竟然有洪水袭来,的亏小的反应够快这才驾车和姑哪位姑娘一同逃离了出来。” 此言一出,车内的三人俱都一怔,温子琦更是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下并非雨水季节,一向干旱的的地方怎么会爆发洪水呢,还有这个时间点也太过于诡异了,难道只是巧合? 想至此节,便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两位,喃喃道:“如果今日我们一早就过来后果会怎么样?” 经他这么一提醒,凌浩然和裴渊庭脸上瞬间大便,裴渊庭的额头上更是转眼间就沁出了斗大的汗滴,就连说话也变得有一丝的结巴,“如果...如果老黄一大早就相邀我们前去的话,恐怕....” 话只说了一般,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三人都知道结果是会什么样子,俗话说的好水火无情,而洪水更是如脱了僵的猛兽一般,所经之地从草不生,人在其面前渺小的连蝼蚁都不如。 “那怎么办?”裴渊庭心有余悸地看着两人,小声的问道:“我们还去吗?” 温子琦的眸间掠过一抹怒色,一张脸更好似敷上了一层冰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的利刃一样,“既然已经对我们出手了,那我们就去观摩一下此人的手笔究竟如何。”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神情颓然地耸了一下双肩,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子琦都这么说了,这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赞成去!” 既然二人都赞成去,裴渊庭就是有心想说不去,也说不出口,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对着车夫吩咐道:“没事我们就是去看看,不会走的太里面,你走便是了!” 呃... 车夫原本是想听了自己说的事情之后三人知难而退,可是结果觉让他大惊失色,这三人非但没有返回的意思,更是一脸决绝,尤其哪位姓温的男子,眼神里射出的寒光,让他有一种错觉,如若自己敢说半个不字,恐怕会惹火上身。 想至此节,便无奈点了点头,小声地回禀道:“三位公子爷,容小的多一句嘴,义庄的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说罢便转过身来一抖搂手里的缰绳让马车缓缓的前行。 裴渊庭将车帘子缓缓放下,瞟了一眼面前的俩位,压低声音说道:“连车夫都看出这事不简单,看来此人做事也一般啊。” 温子琦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这你就错了,这才是高明之处!” “高明?”凌浩然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温子琦,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高明了,世人都能看出这事有猫腻,还高明?” 温子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只是一霎那便恢复了之前的幽深,笑着说道:“现在你们都是不是认为,安排老黄将我们骗至此地的人,就是制造洪水的之人。”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连忙修正道:“我们假设这个洪水是人为的。你们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的。” 听闻此言的凌浩然和裴渊头并不是否认这就是他们二人的真是想法,裴渊庭更是插言道:“难道不是吗?” “是不是我们先暂且不论,”温子琦用手揉了揉双侧的太阳穴,淡淡地说道:“假设约我们来的人与制造洪水的是两个人,那么我们的想法也正是此人希望的,这样所有的仇恨都将归到指使老黄来的人身上了,对不对。” 这一番分析下来,裴渊庭和凌浩然不但没有听明白,更是变的云里雾里,凌浩然更是眉毛皱成一团,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身先士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几乎要动怒的二人,温子琦缓缓地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谁,让黄捕头不惜伤害情谊来将我们引到义庄。”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裴凌二人心里多少都有点猜想,只不过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也只是自己心里想想而已。 闻听此言,便纷纷将视线集中到温子琦身上,裴渊庭更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你猜是谁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眼示意了一下马车的前面。 裴渊庭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温子琦此举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便已手为笔在空中缓缓地写了一个姚字。 看着空中的姚字,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没必要置我于死地!” 也不知是心中存有芥蒂,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当裴渊庭知道黄捕头是受人驱使的时候,他心里第一人选乃是姚炳坤。 至于为何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其实就是简单的一个利字而已。 能被选上门徒去参加药尊大笔的人,一般都是有后台撑腰壮胆的人,若是当选,其中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今年朱堂主竟然自说自话,直接亲点了温子琦和凌浩然,这无疑于将到手的银子又送了出去,所以便要找个机会除掉这两人方可另立门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算在帐内,可能是因为姚炳坤心中对已故的表妹抱有一丝的愧疚,所以才将自己排除在外。 如此一来作案动机也有了,而且一切也都说的通。 只不过当看到温子琦否认是此人之际,裴渊庭眸中竟然有一丝丝欣慰,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还是让凌浩然有所察觉。 “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裴渊庭紧锁的眉毛微有舒展,但是语气依旧冷冰冰地说道:“这人生性凉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对于裴渊庭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和凌浩然并不觉得奇怪,只不过二人心中现在都有一点小纳闷,按理来说他分析的不对应该表现的失望才对,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老裴,”凌浩然凝目看了一眼裴渊庭,不禁失笑道:“你和他应该是水火不容才对,可你刚才…” 这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这话可能有点过分,便欲将已到了口边之话咽回去,可是坐在对过的裴渊庭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此次事情是对你二人出手。” “嗯?”凌浩然一脸的疑惑,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良久又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笑嘻嘻地问道:“因为我们两个?你知道老裴他想说什么吗?”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以他对裴渊庭的了解,刚才说的这一番话,其实意思应该是想说多亏不是姚炳坤才对,而他们看到欣慰也应该是庆幸才对。 这种揣摩人心的事情,自己虽然颇有心得,但是此次因涉及到的是裴渊庭,便双眸放空,一脸呆滞地摇了摇头。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裴渊庭见他什么都没说,便接过话茬,解释道:“其实听到不是他的时候,我心里则是长松一口气,因为据我了解,以他的人品一计不成必定会再生一计,这共处一屋檐下,往后的日子里还不每天提心掉胆?”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姚炳坤意图将二人除掉的话,既然已经开了先河,自然也就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了。 如此一来就正如裴渊庭所说,二人每日都要提防暗中射来的冷箭,稍有不慎便结果难料。 “原来如此!”凌浩然伸手在裴渊庭的肩膀上轻轻一拍,长吁短叹地说道:“老裴,你这人除了嘴巴碎一点,我还再真找不出什么毛病!” 闻听此言,裴渊庭一腔似火的性情瞬间被浇灭,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嘴巴碎,总比某人嘴巴毒要好!” “咦?这是个什么情况。”温子琦猛然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佯装不悦地说道:“你俩不是正推心置腹呢吗?怎么枪头一转打我这里了,这样可不好,禁止拉帮结伙知道吗?” 被他说的两人,好似瞬间遵从他的意思缔结成盟友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凌浩然更是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就拉帮结伙了,你还能把我咬一口呀!” 未待他话音落地,其身旁的裴渊庭就出言应和道:“对对对,你还能把我们咬一口呀!再说了,是你自己认领的嘴巴毒,我们又没有指明道姓说你,怪我们干什么?” 饶是温子琦平日里能言善辩,可遇到这两个蛮不讲理的人,也只能瞪着眼干着急,听到最后,竟然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理睬二人。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两人气的,温子琦竟然觉得心口有点发闷,便伸手掀开侧面的帘子,想要透口气。 时已近未时,这官道上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些许行人,说是行人但是脸上一个个都愁容满面,衣衫更是沾满了泥泞,好似逃难一般。 温子琦皱了皱眉,刚想回头和裴凌二人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天灾发生,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难民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 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身材多少有点佝偻,穿着一身已经洗得看不出本色的灰布长袍,人来这种老人在大街上遍地都是,是不会引起温子琦特别注意的,可他与另外的人不同的是,此人压根没有抬眼看马车意思。 逆行而来的众人,一个个眸中闪着泪花,一脸渴望地看着马车,唯有他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依旧目视着前方。 “停一下。”温子琦连忙吩咐了一声车夫,令他将马车靠边停下,自己则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翻身下了马车。 路上的行人一看到马车停下来,全都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讨要声瞬间掩盖了车内两人的询问声。 温子琦推开众人,紧走两步来到老者面前,抱拳道:“木老板!” 老者怔了怔,便立即回礼道:“原来是温大公子,木青多有怠慢!”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已被围得水泻不通地马车,低声问道:“公子这是有事要出行?” “嗯!”温子琦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木青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木老板这是从什么地方归来的,怎么身上都是泥泞呢?” 木青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即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只不过是脏了一身衣衫而已,而他们,”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一下马车前的众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他们则失去的是家园。”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此时听到仍然心中一震,温子琦长吁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最近应该没听说什么天灾啊,再说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是啊,这谁又能说的上呢?”木青捋了捋颌下长须,摇头叹息道:“今年虽不能算上风调雨顺,但多少还是有点收成,日子虽然有点紧巴巴,但是不至于饿肚子,可谁知一场洪水却断了所有人的生机!” 闻听到洪水二字,温子琦心中一震,这些人都是从义庄那个方向而来,莫非是?想至此节,便连忙追问道:“木老板,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呀?” 看着一脸着急的温子琦,木青一脸茫然,此人打问这般详细是要干嘛?难道他是官府之人?心中虽然在胡思乱想,嘴上却是丝毫没有耽搁,便急忙回道:“胡家湾!” 温子琦神色一愣,虽然对外一直声称自己乃是青州人,其实连周边有那些小村落都不清楚,此时听到胡家湾三个字不是心中所猜的义庄,便惊诧地说道:“怎么胡家湾也爆发了洪水呢?” 木青虽然说上了一些年岁,但是任然是机敏之人,便微微一错愕,小声地说道:“温大公子,你刚说的也爆发了,是什么意思?还有其他的地方也遭受了洪水的侵袭?” 义庄爆发洪水的事情,想必没几日便能传遍青州,所以温子琦也觉得没什么,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前面的义庄哪里也是遭受了洪灾,现在正想去看看呢,就遇到了你们。” 呃… 听完温子琦的话,木青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心中更加确认此人就是官府的,要不然寻常百姓听闻有洪灾应该是避而远之才对,怎么可能会驱车前往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有违常理,虽然自己没见过几个当官的,但是据传言当官的应该听闻此事跑的更快才对,难不成眼前这位温大人与常人不同? 想至此节,便上前一步,恭敬地一施礼,“温大人身先士卒,为体恤百姓竟然亲赴险地,着实上草民钦佩,在这里木青代替所有受灾的百姓拜谢。”说罢便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了如指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跪可让温子琦彻底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木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扶。 可是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原本围着马车的灾民也发现此人竟然是位大人,便连忙转身跪倒在路上。 温子琦缓缓地将木青搀扶起来,才发现身后已经跪倒一大片了,便连忙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有个看上去像是村长一样的灾民一面磕头,一面哭喊道:“我们全村上下四十几口人,现在是走投无路,求大人开恩,帮帮我们这些老百姓吧!” “诸位乡亲赶紧起来,”温子琦连忙走过来将此人搀扶起来,解释道:“老人家,您弄错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大人,我就是一个药房的小伙计!” “对对对,”裴渊庭连忙在车上帮衬道:“我们真的不是什么达官贵人,都是和你们一样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啊…这…”老者转身看了看一脸窘迫的木青,登时端起架子埋怨道:“不是大人,你瞎跪个什么劲,真是的,都这么大年岁了不知道稳重点?” 木青闻听此言,脸色一呆,嘴唇嚅动半天,方才反驳道:“我乐意,我爱跪就跪,关你们什么事情,是你们用心不纯,才活该被人...”话说一半便嘎然而止,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家园被毁,以为遇到了救命稻草,可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假的,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免有些脾气,所以木青便按下心中的不忿,权当耳旁风一般。 或许是觉得这些人对他们没有什么帮助,那个看上去像村长一样的灾民失落的长叹一口气,便招呼着众人向青州方向赶去。 看着犹如潮水般退去的人群,凌浩然一脸惊讶地从车里跳出来,惊呼道:“这都什么人呀,灾民可以这么豪横吗?” “有何不可?”裴渊庭一面从车上下面,一面好似故意抬杠般说道:“你又没给他们吃穿,又没有为他们做什么,凭什么让他们对你顶礼膜拜,你以为你是皇…” “老裴,你瞎说什么呢?”温子琦连忙呵斥道:“这乃是官道,你脑袋是不是嫌多啊,什么都敢往外说!” 其实不用温子琦制止,裴渊庭也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便打了一个哈哈辩解道:“其实我是想说你以为你是皇天后土啊!” 至于他到底想说什么,温子琦凌浩然自然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对于这种灵机一动找补场面的话压根都注意听。 温子琦更是满脸歉意地走到木青前面,赔罪道:“不好意思木老板,都怪我没解释清楚,害你被人数落了一顿。” 木青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公子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是他们这帮山野村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是他们损失,对我来说这算什么。无关痛痒的一句话,难道我还能少二两肉吗?” 说着转身冲着凌浩然裴渊庭遥遥一拜,恭谦道:“小老儿见过二位公子!” 俗话说的好,货比三家方能分出高低,这人也是一样,前后一对比,恭谦有礼的木青瞬间让二人大生好感。 凌浩然更是咂舌道:“看看,看看这才是老者该有的儒雅,哪里像那个嚣张跋扈的老头让人思之即一肚子火。” “谁说不是呢!”裴渊庭一边附和着,一面紧走两步,来到木青面前抱拳还礼道:“不知这位老伯怎么尊姓大名?” 听闻这两人这么说自己,木青脸上不由暗暗一红,随即摆了摆手,害羞地说道:“什么尊姓大名,不过是贱名一个,木青,草木皆兵的木,青黄不接不接的青!” 呃... “木老爷真是风趣的很,这般解释让人属实耳目一新”凌浩然缓缓前行几步,与温子琦并肩而立,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幽默的老爷子,你怎么结识的呢?” 温子琦回头看了看木青,又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位木老爷子是一家餐馆的老板,东西的味道能称的上青州少有,”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突然笑到什么,狡黠一笑道:“我说的是真的少有,而不是老刘头那种自卖自夸地少有!” 说起老刘头凌浩然瞬间破功,笑的好似个孩子一般,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第一反应不是埋冤温子琦这时候说这种可笑的事情,而是对着木青致歉,“不好意思啊,木老爷子,我们刚刚不是笑你,而是想起了一个卖早点老人家说的笑话,您不要放在心里。” 木青怎么说也是饱经世故,再说了乃是开店之家的掌柜的,这逢场作戏的本领自然也是炉火纯青,何况他并没有觉得刚才二人所说的话对其有所怠慢,所以根本没有介怀,反而觉得与这几个年轻人甚是投缘。 再加上刚才温子琦说自己做的味道堪称一绝,心中登时乐开了花,虽然已年逾半百,但是终究是位厨师。对于厨师而言最大的赞誉不外乎东西好吃,木青自然也不例外。 “公子无需这般客气,我与温大公子虽然这是第二次相见,但是觉得他为人善良,心系天下,他的好朋友自然也是人中龙凤,能与您这样的人相识,不知是我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 凌浩然乃是聪慧之人,焉能不知道这是吹捧之语,但就是这一番吹捧,竟然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怔怔地看着木青。 默然良久,方才笑着说道:“不愧为掌柜的,虽然是吹捧之语,却让我听了无比的舒畅,佩服佩服!”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一顿,话锋微转,轻声问道:“木老爷子您这是?” 这话虽然只说了一般,但是木青也是聪慧之人,便知道他要问什么,便笑着说道:“您也刚知道了,我呢是个开小店度日的小老百姓,平常需要一些食材,都是我自己出去张罗,这不最近存货不多了,我就去前面的胡家湾去淘换一点东西。” 说着语气一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没想到遇到了山洪暴发就只好空手而归了!” 听到山洪暴发四个字,凌浩然不由自主的眉宇微蹙,缓缓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温子琦,好似在询问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 可让他惊讶的是,一向了如指掌的温子琦,此时脸上的神情竟然是少见的一脸茫然。 “你这是?”凌浩然诧异的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急问呢,”温子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刚准备问呢,莫名其妙的木老爷子就给我跪下了,后来你也看到了,我都没有开口问的机会。” 凌浩然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倒是不假,便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冲着裴渊庭问道:“老裴,胡家湾和义庄是在一起吗?” 裴渊庭乃是土生土长的青州本地人,虽然幼年时期有段日子不在青州城内,但也并没又离开青州境内,所以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们离得不算太远,几里路把?”裴渊庭一边随口答应着,一边迈步来到近前,不解地问道:“干嘛突然问起胡家湾啊?” “什么?”温子琦脑袋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年头突然冒了出来,登时就变了脸色,语气幽幽地说道:“二位,我觉得我们去义庄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我们应该换地方!” 起初凌浩然并没有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微微一思索便也跟着脸色大变,眸色深深地说道:“子琦这话说的没错,现在去义庄除了看到遍地的洪水,其他估计什么都没有!” 听闻两人都这么说,裴渊庭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便连忙扭过头来看着木青,低声问道:“木老爷子,胡家湾也遭受洪灾了?” 看着三人神态各异,木青更是惊诧不已,此时闻听裴渊庭这么一问,便照实回答道:“没错,也遭受洪灾了,刚过去的那些灾民,便是胡家湾的村民。” 确认了与自己猜想不谋而合,裴渊庭长吁一口气,转眼看着温子琦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去胡家湾?如果是的话,那就没必要了,我们应该去胡家湾的上一个村落,柳家坝!” 对于地形,三人中属裴渊庭熟悉,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温凌二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便都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三人以拿定注意要去柳家坝,木青知趣的抱拳一拜,朗声道:“既然三位公子还又正事要办,小老儿我就不多耽搁诸位的宝贵时间了。” 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盛情相邀道:“三位调查清楚之后,回城不妨到小店来一趟,一来品尝一下我做的东西,二来也算是替刚才那群灾民谢谢三位!” 闻听此言,三人俱是一怔,凌浩然更是抱拳一拜:“木老爷子话都这么说了,我们当不负嘱托,一定要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 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赘言,三人转身吩咐了一声车夫赶往柳家坝,便依次钻进车内。 而木青则是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人离开,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木青喃喃自语道:“真的能查清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前车之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叫做柳家坝,但全村三十几户人家没有一家姓柳的,并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姓柳的全部都搬到青州城内了。 温子琦站在官道上极目远眺,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处规模虽不算大,但是房舍却井然有序的村落。 虽是远眺,但是青灰色砖墙配上乌黑色的瓦,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看见了吗?”裴渊庭抬手指着远处,笑着说道:“这人虽然不在这里住了,但这房舍却修整的如此奢华,这不糟蹋钱吗?” “奢华?”凌浩然随意抬眼瞟了一下远处,便将视线收回,移到裴渊庭身上,言之凿凿地说道:“做为村落来讲确实算得上奢华了!” 此话说得到是不无道理,下有青砖砌筑,上有黛瓦铺设,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外乎如此,而这里则是比比皆是。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这个地方背不靠青山,面不朝江河,放眼望去也没有看到良田沃土,唯有那一条看上去夺人心魄的河堤。 如此贫瘠之地,即是温饱都有可能成为问题,可如今看来非但没有这个难题,反而却过得颇为富裕,那村名们是赖以何为生呢? 温子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凝眸打量着这个充满谜团的小村落,默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身旁俩人神色不由一怔,裴渊庭更是撇了撇了嘴,谩骂道:“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是吧,你知道什么了?” 站在一起的凌浩然也是稳了稳心神,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差点吓得老裴尿裤子,你说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给他找换洗的衣服。” 听闻此言,裴渊庭庭神色一滞,双目圆睁紧紧地盯着凌浩然,原以为他是出言帮自己,可结果是趁机奚落自己胆小怕事。 无助感瞬间涌入心头,脸色不由一红,却又找不合适的话来回击,嘴唇嚅动半天,方挤出几个字:“你这是诽谤,我哪有害怕!” 是不是诽谤信口胡说,其实三人心理都很清楚,所以凌浩然嘿嘿一笑,也没有在这事是多费口舌,而是将视线落在温子琦身上,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二人刚刚打岔,让温子琦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此时听闻凌浩然询问,怔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是这样,温子琦伸手拿起一个枯枝,在地上简单地勾勒了起来,一边画着,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发现这个地方很不一般!” 看其言之凿凿的样子并不像随口这么一说,凌浩然抬眼示意了一下裴渊庭,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怎么个不一般了啊,你说说你的高论。” 温子琦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着地上刚刚画的草图笑着说道:“古语有云,山管人丁水管财,这里一不靠山二不傍水,所以人丁自然也就不旺了,至于这水…”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一下远处的河堤,凝眉道:“水虽然是有,但是却静而不动,所以这财运,虽然有,也都是别人给的!” 呃… 裴渊庭抬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眸中俱是柔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兄弟呀,以后呢有些事不知道可以问,不要在这里一个人暗自揣摩,你说你费尽心力想了这么多,我又不好意思一口否定了你,你说这多尴尬。”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愣,他本是聪明之人,裴渊庭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是他从字里行间还是听出了结果。 “咳咳,”温子琦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双手一摊,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老裴你说说,这个柳家坝的村民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呢?” 裴渊庭回头看着远处的村落,双眼微合,然后从容不迫地问道:“你二人可知这柳家坝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温凌二人闻言一愣,俱都痴痴地看着远处的村落,凌浩然更是哆嗦着嘴唇,笑嘻嘻说道:“我又不是青州本地人,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 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温子琦,这话咋一听好像没有什么,可是若是有心之人去想,便好像在说温子琦既然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才对。 可温子琦这个所谓的‘本地人’,别说是柳家坝的由来了,就是柳家坝这个名字都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说。 便看了对方一面,不露声色地说道:“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是对于这种野史秘闻向来是不感兴趣,老裴你还是不端架子了,赶紧说便是了。” 也许早已习惯了这两人说话口吻,所以裴渊庭耸了耸肩膀,心境坦然地解释道:“柳家坝最早叫做柳堤,这个堤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河堤!”说着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河堤。 二人依言顺着指尖望去,只见那宛若一条巨蛇伏在地上的河堤,竟然一时间看不到尽头。温子琦心中更是不由感叹,这么大的河堤修筑所需的耗费的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官府支持,就靠附近的村民无异于痴人说梦。 心中正在想着,这官府为何会在这个地方筑起这么大一座长堤,耳边又响起裴渊庭的声音,“当时为了防止风沙侵蚀,又在上面种了一排柳树,长堤筑起之日,因没有名字,当时的柳知县,也就是现在的柳知府,说着郁郁葱葱的一堤垂柳,不如干脆就叫柳堤好了。” 闻听于此,温子琦神情一滞,以他之前所想,这个柳家坝应该是知府柳南天的故土,而今柳南天位极人臣,做到一州之长。 自然会对自己的故土才会格外照顾,所以才会出现一个格格不入的村落,而今看来,虽然有关系,但并不是想自己想得这般摸样。 裴渊庭看着一脸惊诧地二人,好似猜到了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道:“是不是和你们想象的有一点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凌浩然脸色微变,随即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简直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这是柳知府的余荫,没想到…” 古话就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人有此想法,也不足为怪,毕竟这样的事实在是屡见不鲜。远的不说,当朝就有,据传言本朝的九王爷有一门子叫江奉,此人便是如此。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王爷呢。据传言,这江奉乃是出生贫苦人家,,自小也是受尽磨难,还为成年父母便撒手人寰,不得已只好以乞讨为生。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机缘巧合,当年九王爷代替皇上巡视湖州六郡,一日九王爷喝令随从一人一轿子微服出巡,正巧遇到了逃荒而来小江奉。 按理说当时的小江奉个头瘦小,长相普通,混在人群人全然不起眼,可是这小江奉有一习惯,便是每逢遇到轿子必定会避到一旁躬身行礼。 就正是因为这一举动,才被九王爷觉得这个少年与众人不同,就将他带回都城做了自己的门子。 而这小江奉也算是感恩之人,每逢有人来访递上的孝银都如数上缴给府里的管家,后来九王爷知晓了这件事之后,便将他唤到身边询问道:“这些都是他们孝敬给你这个门子的,你为何要如数上缴呢?” 可当时只有十六七岁的江奉竟然说:“这钱怎么可能是孝敬我的呢,我一无权无势的小门子,若不是在王爷府看门,即使我死在路边他们也不会看我一眼的,所以这钱其实是孝敬给王爷府的大门的,而不是我!” 王爷一听这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赞他,思来想去便对江奉说,“既然你说这银子你无权力收,那就全当我对你的奖赏,你以后也无需上缴给管家了,你自行处理便可!” 江奉也是听话,从哪以后果真再没有上缴过银子,九王爷日理万机,又怎么会将这一个小小的门子记在心里。 直到有一天,中书令拦下一个奏折送到九王爷府邸,原来奏折中有人上书皇帝,九王爷纵容门人在外面欺行霸市。 经过调查后才发现,在湖州有一个九寨,占地面积快有了半个郡之大,已经发展到不服从管教的地步,当地的县令冒死上书,求彻查此事。 九王爷也是杀伐果决之人,当即将所有的门人杂役全部召集到一起询问可有此事。就在众人一脸茫然之际,江奉站出来说这是他为九王爷买的地,用的便是别人孝敬给门子的孝银。 而且一应手续俱全,绝不存在什么欺行霸市的行为。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当朝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就此事还夸赞了一番九王爷慧眼识珠,随便找一个门子都这般忠诚。 这事传到后来,几乎是整个周国都知道了,裴渊庭自然也听说过,所以一看到二人这种神情,便马上意识到这二人将这柳家坝也看成了知府柳南天的产业,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更何况沾了一个柳字就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第二百五十六章 始终不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西风吹过,拂动万条垂柳随风舞动, 温子琦一脸肃穆走在后面,而他的这两位好兄弟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裴渊庭还时不时的回头调侃一句,“你瞅瞅那耷拉的脸,好像是我说错了一般。” 温子琦也不搭理他,佯装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垂首擒眉。其实对错对他来讲早已不在那么重要,而是他发现这河堤上的印迹下落的已经清晰可见。 目之所及皆是长堤,这般大的蓄水量就是下降一尺,对于下游来讲已是灭顶之灾,而此时,水面距离最初的印迹差不多有一米。 如此看来,这胡家湾的居民能够有幸逃脱或许是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因为什么事情人并不在屋内。要不然洪水肆虐,岂会只是损失财物。想至此节,不由抬头望了望已清晰可见的泄洪口。 “二位,说点正事!”温子琦将远眺的视线收来回来,稳稳地落在二人的肩上。 正在嬉闹的二人闻言立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温子琦,若非那上下浮动的喉结,恐怕会让人以为这是两尊惟妙惟肖的雕塑。 “说啊,”凌浩然眉睫微微一簇,有些焦躁地吼道:“弄的人心惶惶的,又不说是什么事情!” 呃... 温子琦脸颊不由微微抽搐了几许,忙紧走几步来到二人面前,抬手指着河道内说道:“你们看这个印迹,有没有发现什么!” 裴渊庭虽然心思聪慧,但乃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所以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向来是不怎么关注的,所以此时闻听温子琦这么一说,才低头注意道:“哎吆,下去这么多啊!” “下去就下去了,看你惊讶的样子,”凌浩然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淡淡道:“两个村落都被洪水淹了,水位不下架才怪呢!” 他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其脸上的愁容却并不比其他两人要少,反而从中竟多着一抹怒色,用近乎无声的口气谩骂道:“别让我知道是那王八蛋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要不然我...” 岸堤上本来风声就大,他有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到后来就是其站在身旁的两人都听的不太清楚,好像就听到几个大卸八块之类的词语。 “爱民如子,是老百姓的服气,”温子琦赞了一句,又关切地问道:“我的凌少爷,怒火伤肝,你还是消消气!” “这人确实太可恨了,江湖中都知道祸不及妻儿,若真是为了水淹你我二人,而害的村民流离失所,我定饶不了他。” 温子琦知道他这一番话乃是心中所想,也没有在一旁多做评判,只是简单地提醒了一句“你这样固然是好,但是小心被有人之人利用了。” 凌浩然摆了摆手手,道:“这等视性命如草芥的的刽子手,难道还指望我对他们有宽恕之心不成?再说了这件事情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温子琦唇角扯起一抹浅笑,凝视着水面,眸中滲出森森寒光,冷冷地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既然对方已经出招了,难道还指望我大度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是有名的小心眼,睚眦必报乃是我的本性!”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裴渊庭连忙笑嘻嘻地插言道:“说起这个我也奇怪了,之前觉得你是小心眼,可是最近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样似的,非但不是这样了,好像还什么事都无所谓了,难不成被秦姑娘嫌弃了?” 温子琦怔了一怔,随即红着脸辩解道:“老裴,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在说多么严肃的事情,你却在这里拿我开涮,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经他一提醒,裴渊庭脸色顿时一滞,连忙柔声致歉道:“这不是正好想到了吗,就张口这么一说,行,我现在不打搅你们了,你们继续!” 看其面露尴尬之色,温子琦心中涌出一丝丝的得意,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出一幅不悦之色,悻悻地说道:“继续?怎么继续,我说道那里都忘记了!” 裴渊庭呆了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在这件事上可能帮不上忙,本来应该安静的呆在一边,可是心中却是有点诧异温子琦为什么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温子琦一定会能将此事查的个水落石出,此时闻听竟然被自己给搞得一团乱,登时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便尴尬地抿了抿嘴,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这一退不要紧,竟然让一直笑嘻嘻看着他的凌浩然神色一愣,忙笑着说道:“你干嘛,怎么往后撤了呢,今天这事还非要仰仗你才能查的一清二楚!” “啊?”裴渊庭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缓缓地将头转到温子琦的一边,疑惑地问道:“你俩什么意思,一个嫌我话多,扰乱了思绪,一个又说查案全仰仗我,我书读的少,你们不要玩我好不好!” “嫌你话多是假,仰仗你是真!”温子琦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指了指不远处的村落,容色宁静地说道:“我知道各地都有一种陋习,就是从外来的人,若是在村里打听点事情,一般是事倍功半,我们三人之中,就你的口音是地道的本地人,所以...” 这话倒是不假,温子琦凌浩然虽然官话说的地道,可是真要是去一村落里打听点事情,说官话反而让人有一丝的疏远感,而方言则不同了,让人会打从心里有一丝的信任在其中。 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温子琦这未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大笑了两声道:“我当是什么是啊,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还仰仗,说的多吓唬人呢,我还以为让我牺牲色相,去诱拐良家妇女呢!” 闻听又在说这种不找边际的浑话,温子琦嘴边又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意,连忙抬头截断道:“你这色相,我求你再多保留些时日可好,我还另有他用,今日你进去就找那些年纪比较大的老者和他们打听一件事情。” 裴渊庭面露喜色,脱口而出道:“什么事情?” “昨夜至今日午时,有没有本村的村民回村,”温子琦眉睫一挑,脸若寒冰地笑道:“就这个时间段,而且一定是本地人!” 闻听此言,不只是裴渊庭糊涂,就连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都面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本地人呢?” “你们看,”温子琦抬起手中的枯枝指了指泄洪阀,语气森森地反问道:“如此隐蔽的地方你们觉得是一个外乡人能找得到吗?还有...”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将枯枝的头微微下压了少许,指着堤坝下的一处房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房舍应该是雨水爆发的时候,派人专门看守堤坝的临时住处。” 经他这么一提醒,二人这才发现,就在泄洪阀下面的杂草从中,有一木质的房舍,此时又非雨季,因无人看守,又加上周边都是杂草,若不留心都很难发现。 “咦,”裴渊庭面露喜色,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凌浩然,“我们去问问这里的人,究竟是谁私自开闸泄洪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凌浩然抿了抿嘴唇,伸手在其宽厚的肩膀上轻轻一拍,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裴大少爷,你好好瞧瞧这地荒凉成什么样了,又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白痴,裴渊庭竟然尴尬的脸色一红,伸手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这一激动,就说话不过脑子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头看了看时辰,话锋一转,正色道:“那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村里打问一下。” 温凌二人自然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俱都点了点头,温子琦更是微微嘱咐了两句需要注意的事情,便让他离开了。 看看一溜烟离开的裴渊庭,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幽幽地说道:“老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沉不住气,要是再稳住一点,将来必定会大有做为!”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打趣道:“老裴是不是大有作为,还不是你凌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情嘛。” 呃.... 凌浩然没料到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脸色一僵,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命运的车轮一刻不停的再向前走,有些事可不是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闻听突然发出这般感慨,温子琦不由心神一震,登时凝目看着他,蓦然间觉得胸口一阵烦闷,竟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一般,气息更是觉得淤滞难喘,忙长吁一口气,以解心中烦闷。 “怎么了?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凌浩然伸手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面上露出一抹让人不解其意的微笑,轻声道:“难道你能保证将来一切都始终不渝吗?” , 第二百五十七章 流言蜚语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错已不在重要,”温子琦淡淡地笑着,“始终不渝也断难保证,毕竟人都会变,而且环境更能改变一个人。”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虽有秉性难移一说,但要是改变一个人其实也并不是件难事,潜移默化的改变往往让人猝不及防,当你意识到时候其实你已经变得不再是之前的你了。 凌浩然抿了抿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而是凝眸望向远处,眼神穿过萧萧垂绦,好似有意要避开温子琦的灼灼目光一般。 温子琦打量了他一眼,丹唇微启,轻笑道:“虽不知道将来会怎么,但是我知道邱老板确实因你而改变。” “邱老板?”裴渊庭皱了皱眉,一脸的疑问,对于他来讲‘邱老板’这三个字虽然不是无比的陌生,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地听到过,更让他惊讶地是温子琦这番话,言外之意是自己影响到了他。 “呃,”凌浩然摇了摇嘴唇,无奈之下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竟一时间想不出来此人是在那里遇到的。” 温子琦心里明白凌浩然此时说的不是虚言,便出言提醒道:“当日我们三人不是在路面吃面嘛,还记得那个面摊的老板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凌浩然才恍然大悟,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你说的邱老板就是那个掌柜的呀,我还以为睡呢?” 说着语气一顿,挑眉说道:“我无非就是看他为人忠厚老实,所以帮吗介绍了一下而已,哪有你说的什么高尚,还改变人生轨迹,说的我像做了什么大事一般呢!”说罢便依旧觉得温子琦言过其实,淡淡地摇了摇头。 温子琦凝目瞧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长叹一口气,对于凌浩然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举手之劳,甚至过后都不曾记得有过这回事,可是对于那个‘邱老板’来讲,那一天的中午也许是他过往的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 也许在今后的数年,他都会记得那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改变了他,或许因为凌浩然的举动,都可能印象道‘邱老板’的下一代。 温子琦挥舞这手里的枯枝,笑着说道:“施恩不图报的凌大少爷,我们也该去看看那水闸处有没有可疑之处了,要不然待会老裴回来聒噪这我两偷懒。” 见其没有再多说什么,凌浩然自然也不会再这个问题少多费口舌,便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不错不错,几日不见你,竟然学会自我反省了,看来这个秦可卿对你的调教颇有手段啊!” 虽然温子琦说话办事心思缜密,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却是白纸一张,此时听闻凌浩然竟然这般调侃,登时脸色一红,手足无措地辩解道:“怎么连你也变成这样了,真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跳神,这才认识老裴几天就学活了他的油腻!” 二人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只有近几日说起秦可卿,温子琦才会这般模样,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其中必定是动了真情。 起初凌浩然只是觉得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好玩才如此,可是今日发现温子琦竟然动了真心,便微微一错愕,疑惑地说道:“子琦,你认真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眸中俱是不解,他不知道凌浩然所说的‘认真的’是什么意思,便将悸动的心稳了稳,诧异地说道:“什么认真不认真?” 二人虽然年岁相仿,但是温子琦从获救之后,便跟随游凌二子在山上生活,一直到后来艺成下山,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彻查当年的案情,根本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她?”凌浩然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开门见山地说道:“她可是官居四品,说其身负要职一点也不为过,就你...”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察觉如果这么说,很有可能伤到温子琦的自尊心,便将已到了口边之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说道:“会不会有点草率了?” 温子琦一怔之下还为反应,凌浩然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看出来了,秦可卿年轻有为,将来在仕途上必定会再进一步,你觉得已她的能力,会是形单影只嘛?” 起初温子琦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听到此,饶是一个榆木脑袋也开窍了,便缓缓地垂下头算是默认。 虽然对于男女感情之事并不是了解,但是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凌浩然说的一点没错。 就算有人不贪慕秦可卿的容貌,也有人会为其手上的权利所垂涎,年纪轻轻便官拜四品,若是假以时日岂不一飞冲天,就连他们这种门徒都有人想法设法的去拉拢,更何况是有大权在握的督查。 想至此节,猛然间觉得心口好似压了一口大石一般,让其连呼吸都觉得不是很顺畅,便缓缓长吁一口气,小声地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些。” 对于温子琦会有这样的反应,凌浩然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已察觉到,此人虽然在其他的事情是往往能够一语决断,可是在感情上却好似孩提一般稚嫩。 看其一幅神情低迷双目无神,凌浩然本像就此打住不在说下去,可是突然间觉得若是好兄弟此时应该即时的帮他一把,以免将来陷的越来越深难以自拔。 便心中一狠,语气幽幽地说道:“我知道我接下来所说可能会令你伤心,但是做为兄弟,我觉得我有理由告诉你,当然我更希望她已经告诉你了,因为要是我说就显得我做人有问题,而她说则是表示她没有准备欺骗你!” 温子琦乃是聪明人,自然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很不想从他人口中听到关于秦可卿的过往,但是又忍不住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中登时乱的犹如一团麻线一般。 站在一旁凌浩然,好似知道温子琦此时心中正在纠结一般,既没有言语上的催促,也没有自作主张都说什么,而是知趣的闭紧嘴巴默默地看着他。 默然良久,温子琦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笑着说道:“浩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更希望她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你为了保护我而告诉我。” 见其已经下定决心,凌浩然便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抬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着说道:“你能这样想实在太好了,其实这事也怪我自己多嘴,你二人才认识多久,总要给对方一点时间不是嘛。” 话虽如此,但是刚才凌浩然所说,却像压在温子琦心里的一块巨石一般,让他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就连脸色也变得都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心中藏着事。 不知是因为他的脸色太过明显,还是凌浩然察觉自己此事做的有点太过分,便心中一狠,扬声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我们两个中间横着一根刺,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经凌浩然这么一说,温子琦也觉得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使自己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忍不住去想此事。 “这么着吧,”凌浩然灵机一动,伸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神情狡黠地说道:“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这样我也就没有负担了。” 听闻竟然是这般高论,温子琦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许,悻悻地说道:“你都说了一半了,让我怎么能无视呢,不过我现在也想通了,谁还没有个过往了,人总要向前看嘛!” 对于温子琦给出这样的反应,凌浩然显然没有料到,所以听罢之后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怔了半天,方才竖起拇指称赞道:“心眼小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只容得下一个人,其他什么流言蜚语都没有立足之地。” 温子琦抬眼瞥了一眼凌浩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悻悻地说道:“趁机还要奚落我一句,你呀你!”说罢也没理会他是何反应,自顾自地想着泄洪口的水闸走去。 见其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凌浩然自然也不会做讨人嫌的事情,便咧嘴一笑,拔步追了上去。 虽说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是在杂草丛生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好不容易披荆斩棘来都水闸门口,一向养尊处优凌浩然刚想喘口气,却被一声惊呼给打断,连忙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来,”温子琦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惊呼,而是脸色肃穆的犹如一块铁板道:“我们今晚怕是回不去城了!” 凌浩然回头瞧见其脸色,便察觉道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便移步来到近前,抬眼向道内望去,一瞧之下脸色瞬间大变,只见在人字形泄洪道其中一条道内赫然躺着一句尸体。 “他怎么会在这里?”凌浩然指着水道内的尸体惊恐地问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爱莫能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泥泞的泄洪道里,一具体格不算健硕的男子仰面朝天的躺在里面,粗布衣衫上殷红的血迹尚未干透,就连旁边的枯草上竟然也粘有不少血迹,刺鼻的血腥味让凌浩然不由的用手揉了揉鼻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凌浩然回头看着温子琦,眸色中俱是不解,“可是我昨天还刚见过他的呀。” 温子琦没有回答,他依然保持着低头查看的姿势,表情凝重,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闪着精光。 微风吹过,卷着两旁的杂草飒飒作响,似乎是因为这声音打断了温子琦的思绪,只见他眉毛拧在一起,抬眼瞟了一眼两旁的杂草,语气森森地说道:“这里不是凶杀现场!” 这一声来到突兀,让凌浩然闻之一愣,随即四下观瞧了一番后,方点头回应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却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这里好像...好像...”好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绕是温子琦聪慧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不由微微有些怔忡,就这样瞪着眼睛瞧了他半天,方才犹疑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凌浩然游目四周,好似还似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总这里杂草丛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错,”温子琦难得一次没有反驳凌浩然的话,“此地杂草丛生,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他话音未落,耳边突然响起了凌浩然的疑惑的一声“咦?” 这一声不轻不重,却让温子琦不由神色一怔,仿佛将其如蒙着纱的思绪上划破了一条口子一般,不由眉宇微蹙,顺着凌浩然的视线看去。 因地处水坝附近,杂草涨势迅猛,再加上现已时值深秋,齐腰高的杂草早就因劲风而卧倒在地,可一眼望去,竟然丝毫没有踩踏的迹象。 两人的目光心有灵犀的撞在一起,凌浩然更是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枯草,兴奋地说道:“我知道有什么地方奇怪了,这里没有打斗痕迹!” 其实温子琦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否认此地就是案犯现场,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已,此时听闻凌浩然这么一说,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呢?” 凌浩然不知温子琦是真没看出还是假没看出,闻听于此也没客套,便抬手指着泄洪道的尸体,直奔主题地说道:“老六,你我都认识,我不知道他武功高低,但是我可以确信他是会功夫的!”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扫了一下温子琦,见其并没有在意,便继续说道:“别说是一个会功夫的人,就是普通人遭受袭击了,都会拳打脚踢地反抗一番,而他明显没有!”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水渠,又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点头赞同道:“没错,你看着周围杂草全部呈一个方向卧倒,这明显是风的杰作,还有你瞧这边,”说着语气一顿,向闸门方向又走了几步,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你来看着足迹!” 凌浩燃依言来到近前,附身查看,发现脚印右侧外缘处明显痕迹要深很多,但是却又无法完整的显现出来,似长时间磨损后没有鞋底一般。 “罗圈腿?”凌浩然嘴角微抿,好似有什么惊人发现一般道:“如果这个脚印就是开闸放水,祸害下游老百姓性命的贼人,那可以排除是老六干的,老六确实不是罗圈腿。” 对于老六是不是罗圈腿,温子琦自然也都知道,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浩然竟然就单靠这么一点就将老六从嫌疑人里面摘除。心中顿时不解,便疑惑地问道:“就单凭这一点,就下定论是不是有点早,有点草率。” 对于温子琦的疑问,凌浩然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并请了情嗓子,故作高声地说道:“不是就贫这一点,而是我才看的时候。 “看到?”温子琦一脸的忧依地看着凌浩然,在等着他作出解释。甚至开口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林浩然并没有答话,而是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纵身一跃来到了水渠的另一侧,用手中的枯枝指着老六的脚踝之处,扬声问道:“你看老六穿的是什么?” 温子琦依言将视线移到老六的脚踝处,凝眸观瞧一二,虽然是沾满泥泞,浸泡在水里,但是洒鞋的样式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这与水闸处的印迹是截然不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凌浩然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便返身跃会长堤之上,漂了一眼水闸附近的足迹,悻悻地说道:“眼下别说天黑之前赶回青州了,估计我们还要吃场官司。”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老六的尸体又浸泡在泥泞里,严重地会影响仵作的判断,而老六的死亡时间是唯一的证据,证明他二人与老六死亡无关,可如今的这个证据已变得模糊。 温子琦本就聪慧之人,经凌浩然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他要说说什么,便踩着自己的步伐缓缓地退出所谓的现场。 一面后撤着脚步,一面看着做着同样事情的凌浩然,不由脸色一滞,打趣道:“你哪里土地夯实,又不会留下什么脚印,你这做意义何在?” 呃… 凌浩然低头看了下脚底,然后不由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回道:“幸好我脚下这地购瓷实,要不然就我这一通乱走,非被人当成凶手不可!”说着便直起腰身,大踏步的向远处走去。 不知是已经在凌浩然面前觉得没有必要再掩盖其会功夫,还是真的怕自已脚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温子琦双足微微一用力,腰身一拧,一个“窑子翻身”便来到河堤之上。 看着蓦然出现在身后的温子琦,凌浩然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回头瞟了一眼,然后镇定自若地说道:“你早这样不就可以了,哪那么多麻烦事,还倒退着走,亏你能想得出!” 闻听于此,温子琦瞬间一怔,抬手截断凌浩然的话,“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正漠然前行的凌浩然,闻言立即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疑惑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腰马合一,一个空翻跃在凌浩然的前面,神秘兮兮地问道:“有没有察觉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凌浩然怔了一怔,回头瞧了一瞧温子琦刚才站的地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现在的方位,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嘀咕道:“这段距离不会出现脚印?” 似乎对于凌浩然的观察颇为赞赏,温子琦里忙点头称赞道:“没错,这段距离不会出现脚印,所以说….”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喊蓦然打断。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之前与其分开的裴渊庭此刻正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远远望去,另外一人年身穿一身皂袍,手里好似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只不过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太清楚。 见有人来,温子琦也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简单地挥手示意了一下。而身旁的凌浩然看到有人来,也甚有默契的没在追问下去。 既然已看到人走来,自然没有待在原地等待的道理,温凌二人相识一眼后,便默契的迎了上起。 刚一碰面裴渊庭便看出二人脸色好像有点不同,但是也知趣的没有追问,而是抬手介绍身旁这位老者:“这位是柳家坝的苗老爷子。” 待到裴渊庭话音落地,温凌二人默契地微微一抱拳,客气道:“苗老爷子。” 苗姓老者随意地摆了摆手,寒暄道:“二位老板,能跋山涉水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寨,乃是我们柳家坝全体村民的福分。” 温凌二人乃是聪明之人,刚才苗老爷子称呼他二人为老板的时候,俩人心中便一震,俱都瞟了一眼站在苗老爷子身边的裴渊庭。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二人俱害怕被眼前的老者察觉有异,便连忙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 或许是刚才的眼神提醒了裴渊庭,只见他连忙在一旁插言道:“二位老板呀,这里便是我给您说的,我们青州盛产花鲢鱼的水库。”说着抬手指了一下生后的水库。 “花鲢鱼?”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随机灵机一动,伸手在裴渊庭地肩膀上轻轻一拍,笑着说道:“我们需要的量你也知道太大了,三条两条根本没用…” 闻听此言,苗老爷子脸色瞬间激动,生怕二人转身离去似的,连忙插嘴道:“二位老板,你要多少我们都能帮你抓到!” “这又不是普通的河道,”凌浩然皱了皱眉,抬手指了一下旁边所谓的水库,摇头道:“恐怕捞鱼有点费事吧!” “唉,”苗老爷子尾音拖得长长地摆手道:“一点也不费事,”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水闸说到,到时候只要把这个水闸打开,这水库里的水一两天便可以抓鱼了。” “那这么多的水你放到哪里去?”温子琦眼角微微上扬,佯装一脸惊讶地说道:“这么大的水库,这蓄水量可不少!” 对于这个问题苗老爷子好像压根不用过脑子,直接张嘴说道,“这不是旁边有两条渠吗,一条则是连接着运河,另外一条则是连接着下个村落的农田。”说着好像突然察觉到什么,连忙紧走了几步,惊诧地看着下降的水位线。 “怎么了吗?”温子琦上前搀扶住颤抖不已的苗老爷子,关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苗老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一般,嘴唇更是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说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温子琦自然知道苗老爷子所谓的出大事指的是什么,但是脸上却佯装的一茫然,惊诧地问道:“出什么大事了,老爷子!” 苗老爷子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似乎在跟他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道:“这下完了,出大事了!是谁私自开放泄洪闸的…”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年迈,说到后来,竟然只能看到其嘴巴在微微颤动,竟然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其实一见到苗老爷子,温子琦心中便有点奇怪,水线下去如此之深,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可是这老爷子刚才惊恐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乔装,心中甚是不解。 想至此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涌上脑际,便嘴角微翘,笑着追问道:“这有人开了水阀,不是好事吗?那我们的鱼就不用等两天的啊!” “你不懂,”苗老爷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解释道:“眼下并非耕种时间,所以下游不需要水,水道也都是堵塞着,这闸门一开….”话说了一半,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蓦然语气一顿,便继续说道:“你一个外乡人,你不了解情况,我说什么你都不懂!” 虽然刚刚苗老爷的停顿时间极短,但是还是被温子琦有所察觉,人字形水渠,一条则是通往运河,而另外一条则是通往下游的农田,这老爷子来到这里压根就没有看过这水究竟是从哪一条水渠走的,就一个劲的在这里懊悔,分明是其中有诈。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温子琦一人,此时的凌浩然好像也察觉了其中的问题,便沉声道:“按照常理来讲,发现水位下降之后,则是应该赶紧去查看究竟去向哪里才对,而苗老爷子的做法却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听闻此言,一直低头摇头叹息的苗老爷明显感觉身子一僵,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凌浩然,“这位老板你不知道实情,就不要随意的泼人脏水可好?” 说着站起身来,抬手一直不远处的水闸继续说道:“我在此地生活了五六十年,我能不不知道,这水闸每年开三次,第一次乃是春耕之际,为了灌溉下游的农田!第二次则是雨水旺季为了泄洪,至于第三次吗则是庄稼干涸之时开的。”说罢好似情绪更加的激动地跺了踱脚。 温子琦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苗老爷脸上半分,对于老爷子所表露出来的神情颇为惊讶,真情流露也不外如此,“老爷子,我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这水就是会流到下游呢?这有点说不通呀!” 苗老爷子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温子琦的言下之意,便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一边,看上去好似在躲避别人的审视一般。 随着渐渐西落的太阳,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苗老爷子缓缓地转过头来,扫视之众人,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之所以知道水会流到下游,则是因为上一次开闸是我开的,而想要转换水流去向需要好几名男子合力转动齿轮才可以。” 听闻此言,温凌二人脸色一滞,老爷子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作为上一次开闸的人,自然知道这水闸打开之后会流到哪里,而且若要是改变流向却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所以… 想至此节,温子琦瞟了一眼满眼泪花的苗老爷子,安慰道:“老爷子,是到如今你在这里自责已经于事无补了,还是尽早查出究竟是谁私自开闸比较好。” 听温子琦这么一说,苗老爷子好象瞬间打了鸡血一般,连忙点头道:“老板你说的没错,事到如今,我要尽早查出是谁才是上策!”说着语气一顿,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见此情形一旁的凌浩然连忙走上前来,一脸疑惑地问道:“老爷子,您这是又怎么了?刚才的雄心壮志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 对于凌浩然的询问,苗老爷子只是淡淡一笑,无奈地说道:“老板呀,您说的倒是简单,这乃是查案子,我一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人,又怎么懂得查案呢?” 听闻此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裴渊庭脸忙走上前来,伸手搀扶住苗老爷子,关切地说道:“苗叔,有道是一个篱笆三个桩,怎么群策群力,我就不相信会一事无成,”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瞟了一眼温子琦与凌浩然,好似哀求地说道:“二位老板,您二位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脑袋一定比我们乡下人要活络好多,所以我想恳请二位帮帮我苗叔。” 其实三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要查清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即使裴渊庭不这么说,他们也要想出一个好办法,让苗老爷子开口。此时闻听裴渊庭竟然情切的称呼苗老爷子为苗叔,心中俱都一喜。 温子琦虽然心中觉得此事应该是胜券在握,但是还需要在仔细谋划一番方能万无一失,便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这位兄弟,我们只是个生意人,又不是断案的官家,所以对于查案的事真的是爱莫能助!”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听闻温子琦这么一说,原本准备跃跃欲试的凌浩然,也连忙双手一摆,一脸正色地拒绝道:“兄弟,这事真的是帮不上忙,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讹传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二人的一番言语,裴渊庭怔了一怔,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呢,转头看了温子琦一眼,才发现并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是温子琦他们的脑子出了问题。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不是应该顺着自己的话题接过去开始设法询问才对吗? “呃…”裴渊庭强忍着要质问的心情,压低声音喃喃道:“二位老板这让小的有点尴尬,我还对苗叔夸下海口,说二位是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的侠义辈呢!” 这一番内含尖锐讥讽的话语,听得温子琦神情一愣,知道他乃是不理解刚才的做法才会气性大涨,倒也没有动怒,淡淡地说道:“这位说的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是谁给你的错觉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就要一定要帮助人呢?” 见他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措辞却甚是冷冽,裴渊庭心知自己可能没有理解其刚才的用意,登生歉意,忙着解释道:“老板你说的没错,是我误会您了。” 其实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刚才之所以心中有怨,全是因为觉得自己费劲心思将这苗老爷子诓骗到此,二人非但没有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反而一口回绝了苗老爷子的请求。 但是若仔细回想一下并没有发现二人如此做什么不妥之处,倘若自己刚一开口,二人就满口答应,即使苗老爷子不怀疑,心中也难免会咯噔一下,竟有这般好说话这人?念及至此,心中的不悦顷刻间荡然无存。 “小裴啊,”苗老爷子抖抖嗦嗦地扶着裴渊庭的手臂,眼神之中俱是歉意,“是我们唐突了,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就求人家办事,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拒绝的。” “哦”裴渊庭应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苗老爷子的手背,轻声安抚一二后,转过头来客客气气的冲着温子琦一抱拳,语调诚恳地说道:“老板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唐突让您为难了。”因背对着苗老爷子,所以虽然语气是诚恳恭谦,但是脸上却是一直在挤眉弄眼。 温子琦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以免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失声笑了出来,好不容易等到裴渊庭将话说完,便连忙一把手将其拉在近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语调幽幽地说道:“这位兄弟,既然如此有爱心,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要不我们群策群力把你出出主意?” 此言一出,本来站在裴渊庭身后苗老爷瞬间来了精神,腿脚也灵活了许多,一个箭步便来到二人近前,声似洪钟地说道:“老板真的愿意施以援手?”几人本就离得不远,他这一声又包含着无比的喜悦,声音自然是没有注意高低。 凌浩然用手掏了掏耳朵,一脸惊讶地瞟了眼苗老爷子,笑着打趣道:“老爷子,瞧您这身体,刚才还犹如风中残烛,这一转眼就好像猛虎出山。” 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搀扶住苗老爷子,关切地说道:“虽然心中欢喜,但是也要留心脚下,万一不小心摔倒了,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或许是因为心情愉悦的缘故,苗老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面若春风地说道:“老板您就别拿小老儿寻开心了,小老儿贱命一条,摔倒了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又怎么会让你承担这个责任呢?” 说着语气一顿,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态度微变,奉承道:“小老儿能有幸得到二位老板的帮助,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在这里先行谢过!”说着便要躬身行礼。 听闻此话,温子琦神情一震,连忙上前搀扶住欲要俯身拜谢的苗老爷子,面带讶异地问道:“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虽然答应帮忙,但是能否有所帮助,这个谁也不敢下结论,你这样子做不是逼迫我们吗?” 原本面色多有好转的苗老爷子,闻听此言后神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呼吸确是微微一滞,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也没有逃脱温子琦的眼神。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苗老爷子连忙轻咳两声,缓缓地将头垂下试图避开温子琦灼灼的目光。 “苗老爷子,”凌浩然歪着头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清雅文弱的样子,却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连一向生性洒脱的裴渊庭此时也收起了嬉闹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一紧,没敢出言调侃。 “苗老爷子,”温子琦夸张地叹着气,好似对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笑嘻嘻地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你刚才这么一说,我竟然生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苗老爷子面色紧绷,枯木色的皮肤下尴尬之意渐渐显露了出来,双唇更是紧紧的抿在一起,“老板,你误会了,小老儿怎么干有这样的企图呢。” “我就说嘛,”温子琦眉睫微挑,仍不住笑道:“我温某看人一向奇准,老爷子一看就是心地质朴之人,所以我刚刚说一定是我多心。” 听着这话,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是不是多心他心里不清楚,但是此人是不是老板,他现在心里已有了概论。 “温大人,”苗老爷嘴角微翘,面露狡黠之色的一抱拳,笑着说道:“小老儿虽然老爷昏花,但是也知道您觉不是什么鱼贩子。” 温子琦并没有说话,而是挑眉上下打量这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苗老爷,你说什么?” 听闻没有一口否认,苗老爷子心中更是认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便态度一变,唯唯诺诺地说道:“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啊。” “大人?”裴渊庭嘴巴长得颇为夸张,惊讶地上前轻轻拽了一下苗老爷子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什么呢,苗叔,什么大人,他们不是老板吗?” 既然这俩位老板是假的,那这位所谓的侄子自然也是假的了,所以苗老爷子听闻裴渊庭的话后,非但没有端长辈的架子,而是恭敬的回施一礼道:“裴大人,您也不要在这里开玩笑了。” 裴渊庭怔了一怔,抬眼瞟了一眼脸色不知何时变得犹如冷冰一般的温子琦,轻声地问道:“这位老爷子是不是惊吓过度,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轻咳了两声,踱着步子来到苗老爷子近前,双手背负,压低了嗓音说道:“既然你已经察觉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装下去了,没错我便是微服出行的大人!”说着抬眼示意了一下温裴二人。 收到信号的二人,好似事先约定好的一般,俱都将身板微微挺直了几许,算是来回应苗老爷子的猜测。 看着三人俱都被自己猜中,苗老爷子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太明显的表现,依旧神情恭敬地弯着腰,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见其好像忘记了刚才水渠内尸体一事,依旧端着架子凝视这眼前的苗老爷子,便轻咳了一声将其目光吸引过来。 这一声轻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温子琦自然知道此时凌浩然咳嗽是要干什么,便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裴渊庭虽然才思没有两人敏捷,但是也是聪慧之人,便也循声往了过来。 可令凌浩然惊诧的事,离自己最近的苗老爷子反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垂首而立。 眼见他如此知趣,凌浩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几许,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在温子琦地身上,冲着水闸的方向微微努了努嘴。 即使没有凌浩然提醒,温子琦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来询问,此时见凌浩然都开始催促了,便立马点了点头。 “苗老伯,”温子琦眉睫微动,扬声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们的身份,那我也不和你逗弯子了,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好似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句一般,温子琦话音刚落地,苗老爷子便连忙回道:“大人尽管问,草民绝不敢有所隐瞒。” “好,量你也不敢!”温子琦语气森森地冷哼一声,话锋中好似裹挟这剔骨的冰刀一般,“今日早上谁从外回到了村呢?” 闻听于此,苗老爷子神情一僵,按照常理来说,一般的问法应该是,今天早上村内可有人回来,而眼前这位大人竟然先入为主,直接问是谁回来,言外之意则是已经知道已经有人回来了,而且还是本村的村民。 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在如此威严之下,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便连忙回禀道:“回大人的话,好像是村西的柳元平回来了。” “好像?”温子琦脑袋微微一歪,一脸浅笑地看着苗老爷子,“你说的好像是你道听途说,还是你....?” 话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已他的经验,有时候话只说一半的效果要远远好过说的一清二白。 第二百六十章 盛情难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苗老爷子抬起头,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试探着说道:“当时他从我门口经过,我也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看背影应该是柳元平没错!” 闻听于此,温子琦并没有立刻追问下去,而是双眉紧锁,直直地盯着苗老爷子,刚才听他所述便知其实与自己起初的设想差不了多少,虽是亲眼所见,但却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唯有用好像二字。 或许是被其灼灼的眼神所吓着,亦或是觉得自己说的信服力不足,苗老爷子又连忙补充道:“大人,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然也知道人若是上了年岁,这眼神便大不如前了,所以草民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确实不敢认定就是此人。” 说着语气一顿,转身冲着裴渊庭微微一抱拳,恭敬地说道:“这位大人听口音好像是本地人,自然也应该知道,咋这里穷乡僻壤的,过日子全靠节省,所以这天刚黑,老百姓便休息了,不为别的,就为省那二钱灯油。” 蓦然间听到这么一番话,裴渊庭不由自主的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其心中深深的回忆,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确实是这样的,所以天一黑便早早的歇息了…” 话说于此,突然神色一滞,连忙转头看着苗老爷子,惊喜地说道:“因为休息的早,所以第二天早上便醒来的自然也早,对不对?” 苗老爷子之所以找裴渊庭说这番话的意图,其实就是想让他说出早起的事实,此刻听到自己心中所预计的话登时脸色一喜,连忙接过话尾巴说道:“而像我这个年纪的老头,觉本来就少,再加上睡得早,所以这天还没亮,人往往已经醒来了。”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温子琦等人自然知道,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凌浩然更是点了点头,打趣道:“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这乃好事呀!” “好事?”苗老爷子摇了摇头,低垂的眼帘下似乎隐藏着一些垂暮老人共有的深沉,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好事坏事这事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听闻这摸棱两个的回答,凌浩然脸色微微一僵,就连那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眸,霎时间也变得异常深邃,便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若不是你早睡早起,岂能发现那位叫柳元平的已经回来了呢?你说这事是不是好事!” 听了这暗含指责之意的一番话,苗老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虽然心中有诸多疑虑,但是又不敢当面询问,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那是那是!” 话虽如此,可是心中仍旧止不住的猜测,不是说好了帮忙调查是谁私自开放泄洪闸吗,怎么这几位官爷却在一个劲的追问,村里今天谁回来了呢?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刚想硬着头皮询问究竟是何原因,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苗老爷子,你也不用过度紧张,我们有次一问,也是事出有因,并不是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苗老爷子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单手置于胸前,像是在欣赏一般,缓缓地说道:“问你谁回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可疑人员。” “可疑?”苗老爷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不解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个柳元平就是私自开放水闸的王八蛋?”对于这个私自开放水闸陷他与两难之境的人,让这位看上去颇为儒雅的人,竟然不顾自己的风度出言辱骂了起来。 虽然天色近黄昏,但是隐藏在苗老爷子枯黄的脸色下怒气让人一看便知,此人现在被气的是气血翻涌。 温子琦对于老爷子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所以待他骂的消停之后,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若是骂够了,现在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见见这个柳元平呢?”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登时点了点头,从怀疑是柳元平私自开放水闸的时候,他就巴不得马上要质问此人因何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此时听说要去找人便二话不说,转过身来要前面带路。 也不知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还是风声,没走几步便听到耳边传来两声异响,仔细一啄磨发现这声音竟好像是人口中发出,便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三人。 “怎么了吗?”温子琦一脸镇定地回视着苗老爷子,似乎对于这个突然转头撞破三人小动作的老爷子,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甚至笑着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苗老爷子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人,脸上登时洋溢出一脸的不解,随机知趣的将头埋在胸口,低声说道:“小老儿老眼昏花,并没有瞧清楚三人大人在嬉闹什么。” “嬉闹?”裴渊庭轻笑一声,伸手将手里的一把蜜饯丢在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眼看就到了晚食时间了,我们三个中饭还没有着落呢。”说着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便陪着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说来也是巧,草民也是腹内空空,要不这样,我家中尚有几尾今天新打上来的鲜鱼,诸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在我这里先多少垫垫肚子。” 呃... 三人闻言一怔,对于苗老爷子说的凑巧自然不会相信,原本想着一口回绝,可是耳中听到鲜鱼之后,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咕噜咕噜’连叫几声。 本来一直自诩着眼花耳背的苗老爷子,竟然突然变的听力极佳,轻笑一声道:“三位官爷,你看这肚子最实诚了,他是一点也不会推诿。” 裴渊庭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三人之中,就数他最为凄惨,都是早上吃了点早点,而他又被温子琦弄的数次腹泻,此时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那是绝不夸张。 可是这平白无故的跑人家白吃白喝,也不是礼貌之举,便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轻移到温子琦身上,征求一下这二人的意见。 也不知是心中对其有愧,还是自己也却是饥饿难耐,温子琦轻轻一笑,出言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事还的问一下我们的凌大人。” 正负手而立一幅高深莫测的凌浩然,蓦然间听到竟然将皮球踢给自己,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说道:“本官微服出巡,怎可占老百姓的便宜呢,不过...” 这话只说了一半,苗老爷子便连忙插言道:“我的凌大人呀,你能来我们柳家坝,对我们来讲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再说了你只有真正的品尝过我们这里美食,看过我们百姓的生活,方才能知道我们需要什么,不是吗?” 说着面露恭敬的一施礼,再一次郑重地说道:“凌大人,就是一顿家常便饭,又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更何况您三位大人,决定帮我洗刷冤屈我都没有报答呢。” 或许是真的早已饥肠辘辘,抑或是听出来凌浩然的言外之意,裴渊庭一面走过来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大人,苗老爷子盛情难却,你就这样一口回绝是不是有点伤了百姓的心呢?”说着冲着一旁的温子琦使了一个眼色。 似乎早已商量好了一般,温子琦里吗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知道您体恤百姓,不愿意让苗老爷子破费,要不这样,我们就全当苗老爷子是家饭馆,我们吃完给钱不就可以了吗?” 听闻吃完饭要给钱,苗老爷子连忙将手摆的看上去俱是虚影,“这可万万使不得,您三人微服来我们这里.....”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抬手截断他,脸色铁青地说道:“苗老爷子,如果要让我们吃饭也是可以的,但是这银子是一定要收的,要不然我们情愿饿着肚子。” 蓦然收声的苗老爷子,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在其不怒自威的眼神下,选择了点头接受,“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就连一顿便饭都不舍得让百姓出。” 其实对于苗老爷是否是真心称赞,凌浩然压根没有放在心里,只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所以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苗老爷子,您也别恭维我了,你看天色已近黄昏,我们还是早先赶回村子里面吧,要不然这月黑风高,一失足可不是小事!” 既然话已至此,苗老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在前面带路。 看着在前面缓慢行走的苗老爷子,三人便知道,这乃是故意放慢速度在等着他们,便再没有多说什么,俱都移步赶了上去,待三人距离一丈来远的距离,便有意调整了步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苗老爷子似乎察觉到此事乃是三人有意为之,心中想着多半是路上是要交谈什么,便知趣的没有回头,一个人在前面默默地走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自寻烦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卷起烛火,摇曳生辉,温子琦等人一脸惊诧地端详饭桌上的吃食,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所谓的粗茶淡饭,竟然这般丰盛。 “老爷子?”裴渊庭眉毛一挑,用手微微一指面前的菜,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吃两口?我看这可一点也不随便!”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都是自家种的自己养的,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还望三位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一顿,连忙站起身来向后厨走去,一面走还一面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差一点把它给忘记了呢!”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三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凌浩然登时双眉紧锁,一脸疑惑地盯着苗老爷子的背影,就连眼皮都不眨分毫,生怕在眨眼地瞬间,老爷子会做出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即使是他视线未离开苗老爷子后背丝毫,可让他大感意外地事情还是发生了,苗老爷子一转身,竟然好像变戏法的手艺人一样手中多了一个沙锅。 “几位大人,”苗老爷子一面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步伐,一面炫耀道:“您几位虽然珍馐美味吃了不少,但是吃这种生鲜的次数恐怕不多吧!” 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但是以刚才的交谈中可以看出这苗老爷子也是一位颇有见识,八面玲珑之人,可刚才的这一番话就是三岁小孩子恐怕也能听出吹嘘之意。 而且退一步来讲,现在他是有求于温子琦等人,按理说姿态应该放到最低才对,何况还有着身份上的悬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而让其跨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锅吃的。 或许是因为其说话的态度以及方式,亦或是因为砂锅内飘逸出来的香味也有可能,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焦点集中到此物之上,裴渊庭的喉结更是上下不由控制地翻滚了起来。 有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此物上,苗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欣喜,便脚步微微加快了几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子前面。 “三位大人,快尝尝!”苗老爷子伸手将盖子掀开,迫不及待地解释道:“这道菜可是我们柳家坝独有的,吃了绝对让几位大人流连忘返的。”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这三位乃是达官贵人,并不像自己是井底之蛙,所以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就算是外面有类似的,但是也绝对没我们这里的正宗!” 对于这种恭维话,三人只是淡淡一笑,自然不会真当作一回事,凌浩然更是哑然失笑道:“老爷子,你在这里真是屈才了,就凭你这张嘴,青州各大酒楼还不任你选?”说罢便自顾自的提起筷子品尝了起来。 原本这就是一句简单的寒暄,自然没有人会真的当回事,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苗老爷子听完凌浩燃的这番话后,竟然神色一迟疑,从齿间挤出一个轻叹。 “大人真是慧眼识珠,草民确实是在酒楼里待过几年,所以这待人接物多少还留有一点以前的影子,原以为此事已经没人会在提起了,可今日竟然被大人一眼看穿。”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呆,就连伸出去要夹菜的筷子也僵在空中,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坐于对过的温子琦似乎发现了凌浩然的窘迫,便将自己面起的菜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的碗里,打趣道:“你是不是要吃这个?这也得亏是我,要是搁着裴大人,你就这么傻呆呆地杵在明天上午,他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缓解了尴尬地凌浩然,嘴角不由微微一瞥,毫不领情地回怼道:“就你这记性,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便不是有事情要问苗老爷子嘛,这一转眼我看你是又忘记了!” “哪能忘记呢,”温子琦神色无恙地摇了摇头,一切竟在掌握之中的语气说道:“我又不是裴大人,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不此时不适合说这个话题吗,所以我才一字未提。” 一直低头吃东西的裴渊庭听到这里,蓦然间抬起头来,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悻悻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有意针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身上泼水,还有就是什么叫吃饭的时候不适合?”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苗老爷子心中其实也是和他一样,只不过他只是心中嘀咕而已,并不敢张嘴质问,毕竟身份的悬殊是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时听见裴渊庭带头询问,便立马跟在后面附和道:“这位裴大人说的极是,案子大于天,那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研习案情。” “案情?”温子琦眉睫微挑,眼神之中暗含精光,似笑非笑地说道:“苗老爷子才是高人,竟然可以做到未卜先知,我们什么都没说,您便猜到我们是要说案情了!”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双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几许,连忙佯装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住惶恐不安的内心。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还是被一种暗中观察的温子琦察觉,也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并没有马上出言点破,而是话锋一转,柔声细语地关心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闻听着前后反差极大的两句话,苗老爷子一头雾水,心中虽然不解,但是脸上却一刻也没有耽搁,连忙摇了摇头回禀道:“没事,就是人老了,多少受点风寒便会如此,”说着微微拱手一施礼,感谢道:“多些大人关心,草民真的是受宠若惊。” “唉,”温子琦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惋惜地摆了摆手,“这事怪我们,是我们的疏忽,让苗老爷子遭受了风寒,心中属实有点过意不去。” “岂只是过意不去,”凌浩然一面吃着东西,一面不经意地插言道:“我们还让老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帮我们做了这么一桌子美食,哎,”说着语气一顿,面露狡黠地瞟了一眼温子琦。 好似收到了讯号一般,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本来还想求老爷子帮忙办一件事,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话虽如此,可是他的眼神却并没有离开过分毫,依旧灼灼地盯着苗老爷子,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样,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苗老爷子连忙抬起头来,一脸决然地看着温子琦,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温子琦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让他来拒绝的,便伸手一拍胸脯,正义凌然地说道:“我人虽老,但是报国之心却没有丝毫减少。” 说至这里语气一顿,心中可能觉得说如此慷慨激昂的话坐着说没有气势,便抽身站来起来,扬声道:“大丈夫若不能身披戎装纵横杀场,岂不白在这世上走一遭……” 不知是不是觉得这话并不应该用在此处,以致说到后来,竟然连离他最近的凌浩然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老爷子,来坐坐坐!”裴渊庭抿了抿嘴,忍着要笑出来心情,连忙站起来搀扶着苗老爷子,生怕他一时激动再作出让人惊讶之举。 或许是觉得确实有些尴尬,苗老爷子便顺着裴渊庭的话又坐回了凳子之上,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低声道:“我明白几位大人的意思,嫌我老,生怕我会坏事!” 听闻此言,温子琦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苗老爷子话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动,叹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而是此事确实不适合在饭桌之上谈。” 说着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苗老爷子额头上沁出来汗滴,用极具蛊惑力的声调继续说道:“但是我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既然老爷子非要听,那我今天便做一会这个没素质之人又如何呢?” 苗老爷子眉毛一挑,还未开言,一旁的裴渊庭已经忍不住好奇,逼问道:“说的这么义正严辞,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这番话虽然不是苗老爷子所说,但是和他心中所想基本差不多,所以便连忙点头附和了一声:“大人尽管说便是了!” 温子琦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小口,语调沉重地说道:“泄洪道内有具尸体!” 呃… 听闻是此事,裴渊庭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从方才见到二人之时,便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几欲要开口询问,却没有合适的机会。 此刻终于明白温子琦之前所说的不宜在饭桌之上谈及是何原因。可事到如今,后悔已来不及,便懊悔地长叹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心态的问题,看着满桌子的菜,裴渊庭心中却是丝毫没有食欲,悻悻地说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都怪我多嘴。”说罢瞟了一眼一直与其立场一致的苗老爷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 剑拔驽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此时的苗老爷子,面似枯木的脸颊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的犹如发干的面团一般。 裴渊庭眉睫微动,心中登时起疑,虽然说吃饭的时候听到这种事情,势必会影响心情,可眼前这位老爷子也属实有点让人不解了,便压低声音轻唤了一声,“苗老爷子?” 按理来说自己这一声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也不至于近在咫尺都听不清,可眼前的事实不容他有丝毫辩驳,苗老爷子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嘴巴微张,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烛火。 夜风袭来,撩动着烛火随着摇摆,随着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响起,苗老爷子也回过神来,忙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幽幽地说道:“原来三位大人是来调查凶杀案的呀。” 裴渊庭呆了呆,看着苗老爷子说不出话来,人贵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此事自己恐怕出不了什么力,便收起了好奇心,将身子往后一靠,甚至还怕自己一时嘴快扰乱了另外俩人的思绪,缓缓抬起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口鼻。 一直在凝眸观瞧苗老爷子一举一动的温子琦,用眼角的余光瞟见裴渊庭的举动,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着裴渊庭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听闻此言,裴渊庭连忙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尴尬的将掩口鼻的手调整成托腮状,一面调整着坐姿,一面还笑嘻嘻地解释道:“这不怕一时间嘴快,饶了你们的思绪,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耳听到“噗嗤”一声。 此时发笑,无疑于在众人的心底闹了一爪,裴渊庭更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一脸不解地循声望去。 只见凌浩然正轻抬右手,拭掉嘴角的茶渍,嘴里还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说这种话,你这是想笑死我嘛?”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连点头,自问自答道:“一定是觊觎我剩下的那半罐茶叶,所以才会趁我喝茶的时候说出这人令人捧腹大笑的话语。” “呃…”裴渊庭微微一错愕,惊讶地看着凌浩然,别人不知道凌浩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他心里很清楚,那一晚两人就在商讨如何帮助子琦之时,自己曾诓骗过他一罐茶叶。 此时蓦然被他提起,裴渊庭心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脑袋中灵光一闪,就好像在茫茫迷雾间,一下子抓住了最深处的那抹光亮。 念及至此,便立刻大手一挥,笑着说道:“怎么,您若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您有什么高见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便是,这般讥讽属实不是…”话着冷笑一声,将未说完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此言一出,让原本气定神闲的温子琦神色瞬间一僵,就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漂浮,以他的了解老裴此时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而且这话不止语意狠绝,就连那最后的一抹冷笑都是挑衅十足。 而坐自己的另一边的凌浩然,虽然平常一向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其实温子琦心里清楚,他唯独对于别人的质问挑衅看的极重。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担心的一般,只见凌浩然听罢裴渊庭的一番挑衅后,面色瞬间紧绷,就连视线都好似瞬间凝结了一般,语气中更是寒气森森,“你刚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此话一出,就是刚才一直不明真相的苗老爷子,也察觉出其中有异,这小小的房间内瞬间充斥着火药味,便立刻插言道:“二位大人,你二人不是好兄弟嘛?怎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呢?” 若论机敏程度,苗老爷子就是拍马也恐怕赶不上三人,所以他这番话一说,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两人,俱都抬头看一了一眼对方,只不过在苗老爷眼里这二人乃是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兄弟?”裴渊庭瞟了一眼似乎有所察觉的温子琦,便继续说道:“我把他们当兄弟,可他们两人是怎么做的呢,明知道我们时间紧迫!” “三位大人消消气,”苗老爷子老好人般的抬手劝阻道:“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坦诚相待对不对?” 闻听到坦诚相待这四个字,裴渊庭轻哼一声,撩起眼皮瞟了一眼对过的两人,语气幽幽地说道:“真是笑话,还坦诚相待,不被他两人卖掉就算不错了。”说罢语气一顿,直起身来闭眼往后一靠。 看着闭目沉思,不在搭理众人的裴渊庭,苗老爷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对着温子琦说道:“大人,估计是我山野村夫的酒太烈,所以这位大人开始酒后胡言乱语了!” 温子琦并没有顺着苗老爷子的话茬说下去,而是转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一脸失望地地叹了一口气,“就凭你也敢对凌大人指手画脚,我看你真的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说着突然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缓缓地转过头来,一脸惊恐地审视着苗老爷子,沉声道:“你到底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裴大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闻温子琦竟然将苗头指向自己,苗老爷子连忙摆了摆手,惊恐万分地回道:“大人啊,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种事啊。”说着站起身来自证清白的舀起一勺鱼汤喝了下去。 咂巴咂巴嘴巴后便立刻说道:“大人您瞧见了吗,我刚才喝了一口,不是一点事都么有吗?所以...”这话于此,便没有了声音,而是一脸坦然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只说了一半,而且其真正想说的却并没有说出来,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苗老爷子的意思是,我们这为裴大人,之所以性情大变,并不是因为你在吃的东西里面放了不该放的对吗?” 苗老爷子并没有立刻回答温子琦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来,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渊庭,神情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其神情足以说明,温子琦刚才所说便是其心中所想。 “这 ...”温子琦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压低声音询问道:“苗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我们裴大人不是因为吃才变成这样?”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略微凑近了几分,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询问道:“我听说某些地方有一些比较神奇的法术,他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神,不知道苗老爷你听过没?” 虽然温子琦有意压低声音,但是同在一张饭桌上的凌浩然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呢,待他话音刚落地,凌浩然也微微的将身子前倾了少许,好似要说什么似的,可是嘴唇嚅动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苗老爷子眉睫微挑,看着凌浩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登时一喜,便知趣的询问道,“这位大人,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哎,”凌浩燃抬手捏了捏双侧的太阳穴,缓缓地将头转向一边,仿佛要避开苗老爷的眼神一般道:“老爷子,你有所不知,我们三人其实是受命前来调查一桩案子的,而这位裴大人,”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裴渊庭,唉声叹气地继续道:“他生性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虽然说我们在外人看来是所谓的大人,可是在上级眼里,不就是跑腿办事的傻小子嘛。”说到动情之处,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涟漪。 “凌大人,你说这些干什么,”温子琦似乎意识到凌浩然已经编不下去了,便连伸手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这种临场发挥的撒谎本就极需要定力, 凌浩然虽然才思聪慧,但是对此却并擅长,所以看到温子琦递来的酒杯,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苗老爷子请,”温子琦伸手帮忙斟了一杯酒,笑嘻嘻地说道:“今日不但多有打扰,还让你看了笑话,真是颜面尽失啊!” 苗老爷子知趣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知是酒是放的时间太久了,还时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入口之后好像有一点点呛,便不由自主地端详了一二。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但是却让对过得温子琦看得莞尔一笑,打趣道:“这东西都是您老人家的,你还怕我动手脚啊!” 苗老爷将酒杯轻轻放下,然后抬眼看了看温子琦,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只是这个迟疑的神色便让温子琦已明白了大半。 “这位大人,真是会开玩笑,”苗老爷一改刚刚唯唯诺诺的样子,身子微微后靠,屈动指节敲打着桌面,缓缓地说道:“我好心好意的请你们三人吃饭喝酒,您却一而再再而三意有所指,到底想说什么呢?” 温子琦慢慢放下手中的酒壶,抬起头来正视着苗老爷子,目光清冷似水,面上更是傲气如霜,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说,老爷子不要再演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遮人耳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脸色一僵,有些糊涂的脱口问道:“大人,草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演?演什么了呢?” “我三人虽然学识可能没您渊博, 但是也不是目不识丁之人!”温子琦随手拿起面前的筷子轻轻的沾了一点汤汁抿了一抿,咂舌道:“这一锅鱼汤真是好汤,鲜活的鲢鱼配上山葱,这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说着轻笑了一声,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苗老爷子,继续拿筷子夹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称赞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点心如此清香应该加了不少芍药吧!” “大人说的没错,”苗老爷子不由点了点头,“山野村民没有什么珍馐美味招待大人,只能就地取材。”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不假,放眼望去满桌子的菜皆是来自于山上采摘或者是水里捕捞。 对于这一点,温子琦并没有否认,所以也没有出言反对,甚至还在一旁称赞道:“能有幸一下吃到这么多的奇珍异味,也全靠苗老爷子的大方。” “山里人嘛,就这样,”苗老爷子稍稍垂下头,面上掠过一抹的浅笑,“只要大人喜欢就好,在大人眼里这些奇珍异味,对我们山里人来说这些最多就是非闲工夫而已,自然不能和城里的大鱼大肉相比。” 温子琦眉宇微微一拧,脸上露出让人耐以寻味的一抹浅笑,语气幽幽地说道:“苗老爷子这话算是说在点子上了,做这一桌子菜可不单单只是需要耗费一番工夫,还需要相当高超医术!” “医术?”苗老爷子没有料到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神色一滞,战战兢兢地回道:“大人你说的什么呀,草民山野村夫一个,那里会什么医术。”说着还不忘抬手挠了挠头。 “是吗?”温子琦嘴唇微微一抿,一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嘀咕道:“难道我记错了,能将十八反隐藏的这么深,丝毫不露痕迹,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呀!” 这话虽然是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大家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又不是相隔千山万水,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呢? “什么十八反?”一直脸色板的犹如铁板一块的凌浩然,猛然间在一旁插了一句嘴,“这朗朗乾坤,盛世太平,怎么突然说起反不反!” 说着还不忘抬头瞧了瞧黑漆漆的窗外,小心翼翼地继续道:“虽说这村落看起来民风淳朴,但是也要当心隔墙有耳,保不齐就有人存着坏心思,背后捅你一刀。” 其实对于凌浩然来说,在益春堂的这段时日,尤其是在温子琦的熏陶下,药学见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当温子琦刚才说出山葱芍药之际,心中便突然明白了一切。 起初他有意用茶叶之事奚落裴渊庭,就是想让老裴能够知道他心中所想,而裴渊庭也不负期望,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才有了针尖对麦芒的一场争执。 也不知是因为演技拙略已被苗老爷子发现了端倪,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老人家并没有预料中的露出马脚,所以才有了裴渊庭演不下去,干脆假装睡觉来躲避追问。 “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采风!”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怒气不争地白了一眼凌浩然,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十八反,乃是药草里面的十八反,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造反,知道了吗?” 凌浩然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配合将这场戏演下去,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佯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以为你说苗老爷子要造反呢!” 说着将视线移到苗老爷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咂舌道:“这苗老爷子一看就慈眉善目,忠厚长者,怎么也不像意图造反之人啊!不过自古以来就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说,所以也难讲!” 原本就因为温子琦说十八反而脸色苍白的苗老爷子,此时又听到凌浩然说他有造反之嫌,顿时脸色又变,额头上更是沁出来豆大的汗滴。 就连说话也是顿时便的不在利索,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大...大人,造反的话,可..可不能乱说,草民一向是安...安守本分,绝没有一点违法乱纪的行为,大人您可明察!” 看着满脸苍白,汗流浃背的苗老爷子,凌浩然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老爷子,你看看你紧张什么,我都说了你一看就是慈眉善目忠厚长者,你瞧这汗,”说着从桌山拿起一块巾帕递过来。 苗老爷子瞟了一眼巾帕,随即便准备抬手去接,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好你个大胆刁民,事到如此,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这一声来的突兀,别说是苗老爷子了,就连一旁闭眼假寐的裴渊庭也一个机灵,坐直了起来,嘴里还哇哇乱叫道:“那里有刁民?” 凌浩然更是连忙将递出去的巾帕收来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惊诧地说道:“你一惊一乍地要干什么,那里有刁民啊!” 其实屋内一共四个人,这话不用问也知道温子琦说的乃是苗老爷子,但是之所以这么一问,温子琦好接着他的话茬往下说,要不然就一个人唱独角戏显得不太真实。 事情果然如他设想的一般,温子琦听罢他的话之后,眸中带着赞赏地瞟了他一眼,便继续语气森森地说道:“这话还用问嘛,当然就是你说的这位慈眉善目忠厚长者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情不一,有面露不解,有一脸惊恐,更有甚者将一口刚喝到的茶水都尽数喷了出去。 “大人,你说什么?”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抬手搽掉脸颊上的茶渍,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大人你说我是刁民,这不会是开玩笑吧!” 温子琦脸色板的犹如三九天的寒潭一般,一双眼眸更好似利刃一般稳稳地钉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觉得我此刻是不是再和你开玩笑呢?” 或许是因为其脸色太过于冷绝,亦或是因为他刚才说话是的语调夺人神魄,苗老爷子登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呢喃道:“大人金口玉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开玩笑之人!”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觉得此时不应该就这般认命,便又将头抬起来,直视这温子琦灼灼的目光,扬声道:“大人,草民一向谨守本分,绝不会做违反乱纪之事,而且...” “而且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上翘,隐恻恻地插言道:“是不是想说,而且我还热情招待了你们,我们非但没有心怀感恩之心,反而还冤枉你是吗?”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并没有回答,但是其神情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看得出,温子琦刚才所说便是其心中所想。 “怎么会突然说他是刁民呢?”凌浩然长吁一口气,瞟了瞟苗老爷子,又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一脸不解地说道:“不知他想不明白,即使是我也有点迷茫?”话虽然说的像是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微微上扬的眼角早已说明了其心中的窃喜。 “你们都被他骗了!”温子琦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随意的扫了一眼众人,便将视线又落回到苗老爷子身上,放缓了语气说道:“这一桌子看上去颇为丰盛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和凌浩然俱都点头赞同,虽然是山野乡间,但是这一桌子菜确实能算得上丰盛,即使是一般酒楼的宴席也不外乎如此,有清脆爽口的开胃小菜,有颇有地域特色的精致点心,还有在别处吃不到的的鲜美鱼汤。 “就因为太过丰盛?”苗老爷子不解地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如果是因为这,那我可真的是冤枉啊,我为了孝敬三位大人,这是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听闻他的辩解,温子琦并没有反对,甚至伸出右手称赞道:“你这话算说对了,这东西确实是压箱底的!” 他这话虽然说的是称赞,就连那抬起的拇指都让人以为乃是赞赏,但是熟知他性格的凌浩然和裴渊庭自然知道这只是前半句,这未说出的后半句才是关键之处。 事情果然如预料一般,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幽幽地说道:“眼下并不是山葱的采摘季节,你说是压箱底所以一点没错!还有这芍药。” 说着抬手指了指那盘精致的点心,继续说道:“如果单拿出一种,这两道菜绝对都是人间极品,可是若放在一起,便有点...” 生为益春堂门徒,自然知道温子琦说的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俱都心中一惊,但是为了不至于让苗老爷一眼看穿,依旧都一脸茫然地瞪着他,裴渊庭更是笑着说道:“鱼配山葱才会鲜啊,难道有什么说道嘛?” 似乎就在等着有人询问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连忙说道:“当然有说道了,山葱又叫藜芦,而这点心用了芍药,所以这两个放在一起其实乃是毒药!”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南柯一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到毒药二字,裴渊庭重重地一拍桌子,蓦然站起身来,眸似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苗老爷子,“真是想不到,你这么一个老不死,竟然也敢谋害朝廷命官!” 其实将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会变成毒药,对于他们三人来讲要比回想早上吃什么都要简单,之所以表现的如此震惊其实都是为了让苗老爷子放松警惕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没必要争辩,还是觉得三人俱都吃了足够多了,苗老爷子一反常态地大笑了一声,“三位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冒充朝廷命官?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原本一脸笃定的三人俱都脸色一滞,凌浩然更是眉毛微皱,犹疑不决地瞪着他,蓦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看样子我们是被这位所谓的苗老爷子算计了对吗?” 这一声来的突兀,竟然让苗老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温子琦的一声轻叹给打断,“哎,这话还用问吗?” 苗老爷子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回过头来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温子琦,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话说的老夫就有点不解了,对付你们这种人自然不需要讲什么道义!” 听闻此言,三人俱都一乐,凌浩然更是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阴恻恻地问道:“我们这种人?那你说说我们到底是那种人?” 说罢更是嘲讽似地勺舀了一勺鱼汤喝了下去,“怎么了?很奇怪?”凌浩然一面吧唧着嘴,一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若只是言语上的刺激,苗老爷子只会当他是在逞口舌之利,可明知这汤有问题,却当着他的面喝,这无疑于打他的脸,便神色一怔,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 “哼!”苗老爷子看来他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你三位是官,那我倒想问问你们是什么官?” 蓦然间听到竟然盘问其自己,三人俱是微微一怔,对于官位之事虽然说是稍有涉猎,但是此人竟敢这样质问,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就在苗老爷子以为自己这一击便击中三人要害之际,凌浩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是以为我三人不是当官的,所以才下毒手吗?”说着语气一顿,拿起手中的筷子,又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面痴痴地看着他。 要说刚刚喝鱼汤对于苗老爷子的嘲讽,那此时再吃一口点心无疑就是想告诉他,他的杀手锏在其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既然不是官,”苗老爷子嘴角挂着一抹讥讽,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淡淡地说道:“而且在堤坝上说的那番话漏洞百出,你说你是什么人?”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堤坝上三人说的话仔细一推敲确实存在不少问题。 “谁说我们不是官了?”凌浩然非放下手中的筷子,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晃了又晃,不知是觉得此茶品相太差难以下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并没有喝。 看其沉着冷静的样子,苗老爷子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脸颊没有抖动,但是脸色变得不再是那么坦然,忙低下头,稳了稳心神,方才问道:“你说你是官,那你是什么官?” 凌浩然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笑嘻嘻地说道:“你是想知道我的呢?还是想知道他们两个的呢?” 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便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说什么你也觉得我是在吹牛,所以其实我们说不说对于你来将都是一样!” 听到这里苗老爷子微微喘息了起来,不知是真的受了风寒,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开始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了方要说话,耳边突然又穿了一声,“这是时间差不多了吧!”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连一直看着苗老爷子的凌浩然都微微一怔,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环抱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苗老爷子。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同样被这一声弄得一头雾水的裴渊庭似乎没有凌浩然的耐心,便立马插言问道,“你说的是他咳嗽吗?” 温子琦用指尖沾了一点酒水放在鼻尖下微微一嗅,随即抬头瞟了一眼苗老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好的一坛酒,非要藏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都串了味了!” 脸色惨白的苗老爷子听闻此言,神情登时突变,本来就因为刚刚的咳嗽弄得面色苍白,此刻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更是惨白的犹如墙皮一般,眸中更是闪过一抹阴云,虽然他很快的低下头,但是这一丝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怎么?”温子琦慵慵倦倦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苗老爷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并不难猜,便笑着说道:“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这一番话说的就连裴凌二人都是一脸茫然,二人心有灵犀地抬头相互看了一眼,好似在询问对方是否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结果从彼此的眼神了都看到了相同地惊诧,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响起了苗老爷子的一声,“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 二人连忙又将视线移到苗老爷子身上,只见他好似要躲避他们的目光一般,微微的将脸侧向一边,沉声道:“像你这奸诈之人,嘴里恐怕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双臂环抱静静地坐在对面,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墙上的人影随着烛火也摇摆个不停,好似活了一般,明明十分宁静,去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舒适,反而觉得倍感压抑。 裴凌二人相互又对视了一眼,俱都知道此时不是插嘴问话的好时机,便都选择了默默的等着。 随着灯蕊“噼啪”一声轻响,温子琦长叹一口气,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以为这事做的密不透风,可其实蛛丝马迹早已将你暴露无遗!” 说着抬手挑拨了一下灯芯,像似在喃喃自语又像似在和苗老爷说话一般,“生命就好比这灯芯,长度是一定的,只不过有的烧的快有的烧的慢而已!” 本就诡异的气氛,蓦然间又听到如偈语一般的话,裴渊庭实在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插言道:“我的好兄弟,我书读得少,你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话,你说的这是什么呀!” 闻听此言,温子琦眉睫一挑,眸中闪过一抹黯然,柔声道:“我的意思就是说,生死有命,不要妄图去改变!所谓的长生不老只不过是让灯芯烧的慢一点罢了!” 裴渊庭虽说一向是嘻嘻哈哈,但是也是才思聪慧之人,闻听于此,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立马说道:“长生不老?” 此话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苗老爷子耳朵里竟然好似炸雷一般,全身不由一震,连忙站起来,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目光如同冰针般地刺过来,就连说话都好似一点温度都没有,“你说什么?” 温子琦将头微微扬起,视线穿过烛火,直视着苗老爷子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你所谓的求长生,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什么?”苗老爷子仰天长笑,眼中更是闪着颇有兴味的光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可是若仔细一啄磨,便能从中听出一点其他的意思,温子琦何等聪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的琉璃瓶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烛火的倒影,还是苗老爷看到琉璃瓶中之物闪出的精光,只见他双眸死死地盯着瓶子。 屋内除了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就剩下众人的“卜通,卜通”心跳声。猛然间苗老爷子感到一阵寒意直透心头,让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粟了起来,这是一种比死更让人害怕的感觉,他不敢去想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是又忍不住想去追寻,“您也有?” 温子琦抬眼轻瞟了苗老爷子一眼,抬手拈起琉璃瓶,在烛火下微微晃了一晃,笑眯眯地说道:“你说‘您也有?’是承认我刚才我说对了?” 苗老爷子没有反驳,但是其缓缓垂下眼帘足以证明温子琦所说不假,尤其是那一声轻叹更让人确信。 “坐下吧!”温子琦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苗老爷子坐下,笑着说道:“我刚接手这边的事情没多久,所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闻听此言,苗老爷子神色一惊,连忙回道:“草名苗立潘。” “哦!”温子琦随口应着,眼尾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凌浩然,便继续问道:“你吃圣药多久了?” 生怕回复的慢了惹温子琦不高兴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苗立潘便立刻回禀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吃了一年零十个月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计前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完苗立潘这番话,温子琦心中不由一震,根据他的分析这个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其实就是将一些强身健体补气养血的药物混杂在一起,丝毫没考虑君臣配伍的关系。 若是单拿出任何一种服用,绝对是对身体大有脾益,可是将这么多揉在一起,性质就不时单单的药性可以说的清楚了。 简单的来讲就好比是将一头性情暴戾的野兽关在身体内一般,而囚禁这时时刻刻漏着獠牙的凶兽,就是那无比脆弱的五脏六腑。 “小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算短啊!”温子琦面上肌肉紧绷,双眉更是紧紧锁在一起,沉静的表情真流露出一丝地无奈,“这么长得时间可有觉得有什么的不妥?” 一直颤颤兢兢的苗立潘听完温子琦的询问,面上漏出一丝喜悦,眼前这位大人说自己刚接手这边的事情没多久,显然是之前的那一位调任到其他地方了。而今又在询问服用后的有何异样,显然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回访。 念及至此,便恭敬的一施礼,虔诚地回道:“回大人的话,草民也不知道什么为不妥,要不劳烦大人问的仔细一点可否?” 此言一出,坐在他两侧的裴凌二人脸色俱都一怔,这老头怕不是脑子里有什么问题吧,竟然贴上来让人询问,。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刚刚还不可一世恨不的将三人食之肉寝其皮的苗立潘,此刻竟然虔诚的犹如信徒一般,想至此节,便心有灵犀的将目光移到坐在另一面的温子琦身上。 目之所及,只见温子琦犹如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双手朝下微微一摁,好像在告诉他二人稍安勿躁,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呃… 二人见此,心中瞬间明白,便将一颗好奇的心思压倒心底的最深处,裴渊庭更是一脸坦然地往椅背上一靠,闭眼假寐了起来。 “这么说,”温子琦缓缓撩起眼帘,黑黝黝的瞳孔犹如深渊一般,稳稳地盯着苗立潘,“还是有一些变化喽?” 此刻他的目光就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而被他盯着的苗立潘更是感觉如芒在背,就连周身的毛孔都感觉有冷风来袭,忙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额头上更是不知何时已沁满了豆大的汗滴,“回大人,草民也说不上来!” “哦?”温子琦的眉宇微微一簇,更有一丝的愠怒在其中,面色更是板的犹如铁块一般,“你是说你吃圣药这么久以来,完全没有感觉?还是说…. ” 这话只说到一半,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温子琦看到苗立潘刚听完他前半句,就开始一直在摆手,好像生怕回应的慢了一般。 其实温子琦有所不知,当苗立潘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若不是嘴巴紧闭,那一个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很大的可能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虽然他年逾古稀,但是思维并不混乱,他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将近两年的圣药若是自己付钱,恐怕几辈子都赚不来,而今分文不取,显然是给他药物的人另有所图。 之前看到温子琦面露不悦,心中便有了猜测,看来让他们吃这药,为的就是看吃完之后身体有何改变。 如果两年内丝毫没有作用,自己也对们也将失去了意义,对于弃子当然不会大度的继续供给,想至此节又恰逢温子琦在问是不是没有作用,便连忙摆手否认道:“回大人,感觉是有,就是不知道具体怎么说?” 看着苗立潘惊惶失措的样子,温子琦咽下了已到了口边的后半句话,凝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的不知道具体怎么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身体上的变化你无法准确诉说。” 其实这话一点没错,任凭谁也不能准确地回想起今时今日与两年前身体上细微的变化,何况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念及至此,便长叹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是我太想要立功了,上面吩咐下来让我挨个询问服用之人有何变化,我又刚接手这边,所以有点急功近利了!”说着语气一顿,微微一抱拳,致歉道:“不好意思啊,苗老爷子,希望你能够体谅我!” 听闻此言,苗立潘连忙将手摆的差点将烛火扇灭,嘴上还恭敬地说道:“大人,您这是折煞草民了!” 也不知温子琦是怎么想的,未待苗立潘说完话,他又立刻插嘴道:“虽然说你下毒在前,意图将我三人毒杀,但是我不愿意继续追究此事,反而还告诉你一个消息!” 被蓦然打断的苗立潘心中虽然万般不爽,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敢有所表露,何况听到还告诉他一个消息,登时心中一喜,果然这一顿山珍野味没有白浪费,便满脸堆笑地说道:“多谢大人不计前嫌,还透露消息给我草民!” “上面说了,”温子琦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像似在喃喃自语,又像似在和苗立潘说道:“你们这一批也吃了很久了,要是没有什么变化…”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个激灵直起身,笑嘻嘻地说道:“喝多了,喝多了!” 对于温子琦说喝多了苗立潘自然不会信以为真,虽然对于温子琦的酒量如何他不曾知晓,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只是一小杯,那是万万不能醉的,所以这只不是借口之词而已,就是为了预防万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苗立潘一边施礼,心里一面在嘀咕,果然与自己刚才猜测的差不多,此人下来就是收集信息的。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喜,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您一直说身体有何异样,不知指的是哪方面?” 闻听苗立潘此言,温子琦唇角扯起一抹冷笑,视线越过灯蕊,瞟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哪方面?这个可就多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一项一项问吧!” 听闻此言,苗立潘既没有趁机卖乖谄媚,也没有故作矜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大人尽管问便是,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好,”温子琦称赞地点了头,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茶盏,递到唇边,浅浅地饮了一小口,方才缓缓地说道:“自从服用了圣药之后,睡眠如何呢?” 视乎预料到温子琦会问这个一般,苗立潘想都没想便开口回道:“回大人的话,睡眠上大有改善,之前未服用圣药期间,草民往往是整夜都辗转难眠,可是服用了之后,往往是一觉到天亮!”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显然一点也不意外,据他所知这个圣药里面有鹿茸,制何首乌等安神的药物,吃了自然会睡眠变好,只不过服用久了之后神安得太过于厉害人往往会变得迟钝。 “嗯,还不错!”温子琦歪着头看了苗立潘,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清雅文弱,却在烛火的照耀下,让人看了有一点点心头发寒,“既然睡得好,那胃口自然也应该不差了吧!” 苗立潘眸中掠过一抹黯然,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瞒大人,草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口中便失去了味觉,入口之物形同嚼泥一般,所以这胃口却是一点也不好,若不是为了生存,草民都不想再吃东西!” 原本以为他这番话说出之后,温子琦可能会脸色难看,可让他出乎意料的则是,听完他的这番话之后,眼前这位温大人虽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称赞道:“我刚才说的其实是假的,如果你说胃口好,可能我们会扭头就走,可是说了吃东西如同嚼泥,那边不同了!” 面色雪白的苗立潘,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草民怎么有点糊涂了呢?” 温子琦视乎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一般,眸色闪过一抹精光,狡黠一笑,神秘兮兮地问道:“我们吃的这个圣药,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苗立潘显然有些无法猜透,便眉毛一挑,带着一抹深浅得益的炫耀道:“长生不老呀!”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猛然一拍桌子,一脸兴奋地大声道:“那你可听说过,仙人吃一日三餐?” 他这么一说,就连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待在一旁的凌浩然也跟着点了点头,插言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听说破过那个仙人上街买菜回家做饭的故事!” 原本一脸茫然的苗立潘听到凌浩然这么一说,心中一嘀咕,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神话故事听过不少,自己也会讲不少,可却是没有一个故事里面有神仙买菜做饭的桥段,难道说神仙都是不吃饭的? 就在其心中七上八下之际,耳边传来了温子琦的一声,“你这么想是不是没错,我们这个圣药若是达到了辟谷阶段说明对你有效啊!秒老爷子你应该高兴才对!”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得意忘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完此言,苗立潘神色一怔,痴痴地望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兴冲冲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草民这不是....” 话说了一半,忽然见觉得好像自己就这般干巴巴地说有点失礼,便连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为温子琦斟了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还笑嘻嘻地说道:“不愧为大人,一言便解了我许久的疑惑。” 温子琦浅浅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客套,伸手将酒杯端起抿了一小口,咂舌道:“你也不用这般局促不安,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你运气好而已,不瞒你说你不是我第一个询问的人,但却是第一个已离辟谷不远的人!” “大人严重了!”苗立潘微微一躬身,缓缓地坐了下来,虽然觉得自己有此结果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可也不会傻到在掌握其生杀大权人面前炫耀。 “苗老爷子,”温子琦身子微微后靠,眉睫一挑,脸上更是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我说了这么多了,你现在对我们的看法可曾有所改变?” 听完此言,苗立潘心头微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话虽然谦辞但是神情冷峻,一时间竟然猜不透这一问到底是有目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大人的意思是?” 温子琦聪慧无比,心思更是细密,看着苗立潘脸上的神情,便大致猜到其心中所想,便面上浮起一丝略带沧桑的笑容,语调幽幽地说道:“虽然我现在不追究,但是你毒杀我的事情乃是事实,就这事你不准备做个解释吗?” 听闻此言,苗立潘全身一震,脸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的颤抖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仿佛心中正在仍受这莫大的煎熬一般。 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因为已经没有了耐心,就在苗立潘想着该如何解释之际,耳边又传来温子琦一声完全不带任何温度的逼问,“那个柳元平也是你随口遍的吧!” 这一声虽然没有刻意的提高声音,可是却让苗立潘悚然一惊,慌乱中直了直身子,眼神更是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 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是其神情足以让温子琦明白,自己刚才应该说的没错,便目光一凝,语气森森地说道:“看来不管今日是谁,你都没有准备让他活着离开柳家坝是吗?” 听完温子琦的一番话,苗立潘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出此下策,实属被逼无奈!” 见他如此坦白,温子琦反而怔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默然良久,方才长叹一口气,道:“被逼无奈,此话从何说起呢?” 话说于此,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便话锋一转道:“难道说之前曾有可疑之人来过柳家坝?”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转变,让苗立潘有些不适应,只见他的浑浊的双眸瞬间凝结,惊恐地说道:“大…大人,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犹如幽冥鬼府传来的声音,“你最好放聪明点!” 这一身来的突兀,让苗立潘顿觉心中一阵寒意袭来,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还嬉笑颜开的凌浩然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大人,”苗立潘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心神,颤颤兢兢地问道:“草民不知何处触犯了您,还请明示!” “触犯我?”凌浩然随意的抬起了手,在灯光下仔细地欣赏着,冷冷地说道:“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凭你这两道菜,我诛了整个柳家坝,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触犯我,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苗立潘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其脸色,发现其语气淡定,好像屠戮一个村子,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碾死一个蚂蚁一般不值一提,额头上灯饰沁出豆大的汗滴,便连忙讨饶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瞬间霸气外露的凌浩然,温子琦微微有些疑惑,不知他因何突然会如此,便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轻声问道:“凌公子,你为何勃然大怒!”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凌浩然一愣,连忙扭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你说什么?” 以他的理解温子琦此时突然直呼其姓,显然是有备而来,只不过自己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何想法而已。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直闭眼假寐的裴渊庭淡笑了一声,缓缓直起身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悻悻地说道:“就这几个菜,怎么把小温喝成这个样子!” 此言一出,让一直目光徘徊在几人身上的苗立潘顿时神色一呆,在他眼里奉若神明的温大人,在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眼里竟然叫小温。 温子琦眉睫一动,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连忙转身神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裴爷,是下官得意忘形了!” 说罢便转回头来对着凌浩然恭敬地深施一礼,唯唯诺诺弟说了一声:“凌公子,你稍安勿躁,下官这就给你问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苗立潘深情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刚才失了神,还是因为老迈耳朵听得不是太清楚,只见他听罢温子琦的话之后,脸色一僵。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缓缓地将头转了过来,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凌浩然,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林公子?” “嗯?”凌浩然眉毛微蹙,面露不悦地瞥了一眼苗立潘,语气森森地说道:“凌公子也是你叫的吗?” 听闻此狂妄之言,苗立潘脸色微微一滞,随即恍然大悟地点头哈腰地说道:“公子说的没错,草民是没有资格直呼其姓。” “知道就好!”凌浩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降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双眉微皱语气有些严厉地说道:“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拉家常的,你应该知道我没多少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耗!” “是是是!”温子琦连忙点头应和,脸上更是挂满了谄媚奉承,“下官这就给您问。” 说罢便将视线从凌浩然身上移开,越过灯蕊,扫在苗立潘的脸上,语气幽幽地说道:“苗老爷子,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我还是希望我问什么你最好如是回答!” 可能是因为刚才凌浩然的话依旧记忆犹新,苗立潘虽然嘴上一口答应,但是眼神还是仍不住偷偷的瞄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凌浩然。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对过的温子琦所发现,只见他轻咳了一声,扬声道:“你先别看了,若是你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好处多到无法想象!” 熙熙攘攘皆为利,闻听好处多到无法想象,苗立潘立马收回在外游荡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您真是我的福星啊!” “是不是福星我不敢说,”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暗中示意了一下苗老爷子,方才义正严慈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二位是何人吗?” 鱼贩子达官贵人,好似都是在假的,在欺骗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只好硬着头皮询问道:“劳烦大人开尊口,帮草民释疑一二!” 似乎知道苗立潘会有此一说,温子琦淡淡一笑,冲着裴渊庭微微一拱手,朗声道:“这位裴大人,乃是肱骨之臣的子嗣!” 说罢又将视线移动到凌浩然身上,神情更似突变,柔声道:“这位爷,更了不得了,他乃是本家!” 此言一出,不要说苗立潘了,就是另外两人都脸色一震,凌浩然更是眉毛紧紧缩在一起沉声道:“小兄弟,酒喝多最多只是个宿醉,可若是话多了,可能会招来杀生之祸。” 听闻此冰冷暗含杀意的一番话,温子琦不怒反喜道:“凌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你刚才也都看到了,这位老爷子对我仍有芥蒂!” 不知是因为温子琦的一番口舌,还是想起了刚才凌浩然暗含滔天杀意的一番斥责,苗立潘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是你多虑了,草民岂敢有这种想法!” 对于苗立潘来言,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可是眼前的三人让他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只有一瞬,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 “看在你老迈昏花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温子琦伸手将灯蕊微微撩拨出来一点,“这二位,别看年纪轻轻,可身体却被酒色淘的空空如也,所以他二人此次前来是想实地考察一番!” “考察?”苗立潘双眼微瞪,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小声地问道:“大爷,你们到底是考察什么呢?” 似乎早已想到了苗立潘会有此一问,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接过话茬,笑嘻嘻地说道:“一是看这药物在人体上有何变化,二是想看看此药是否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无欲无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他这样说,苗立潘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抿了,他虽然老迈,但是还不至于到糊涂的地步。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从三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已经不难猜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温子琦的最后一句话基本已经说明了。念及至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柔声道:“草民已经明白大人想要知道什么了!”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天性,当初开始吃个药的时候,就曾有关传言说他们乃是实验品,可一想到此药乃是长生不老,即使是知道实情也没有劝退他,反而让他更加坚定。 似乎对于苗立潘有此回答并不意外,温子琦放下手中的酒杯,紧皱的眉毛微微舒展了少许,就连嘴角都象征性掠过一抹浅笑,“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了!我们开门见山的聊几句可好?” 心中既然已打定主意和盘托出,也就无所谓温子琦说话是客客气气还是言辞激烈,所以并没有多做客套,而是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一个“好!” 话已至此,再如果客套反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温子琦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口问道:“刚才问了你睡眠和胃口, 你的回答基本和其他人大同小异,也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 说着语气一顿,莞尔一笑道:“不过唯独是你照实说了你没有胃口的事情!这一点让我有点意外,而如今我们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可能与你的诚实是密不可分的吧!” 苗立潘腼腆地摆了摆手,浅笑一声回答道:“大人言过其实了,做为山里人可能就剩下质朴这一样优点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缘故,温子琦竟然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苗老爷子真会说笑!” 闻听此言,正志得意满的苗立潘微微一错愕,随即尴尬地将头低下,嘟囔道:“有点得意忘形了。” 众人相坐只有一臂之隔,他这声嘟囔有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对于其他人来讲其实与正常讲话的差别并不是很大。 可让他疑惑的是这几位大人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搭理他,尤其是隔壁这位姓林的的大人,从他眼角的余光里更是看到了满脸的不悦。 可能是因为之前听其说屠村犹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所以心中不由自主的就将此人的想法看的极重。 此时见其面露不悦,心中自然会去想是在何地方惹其不悦,可是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便不由轻“咦”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过于专注,所以压根没有注意自己说话的语调,直到三人俱都凝目看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没没有收敛,便连忙抱拳致歉道:“大人们多多见谅,草民刚才...” 这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坐在对过的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他,不以为然地说道:“致歉的话就不要在说了,我们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对于温子琦刚才所说,苗立潘自然不会盲目的全信,所以虽然嘴上依言不在致歉,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依旧抱拳深施展一礼。 也许觉得没必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所以对于苗立潘的施礼,温子琦也没当回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淡淡地说道:“眼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你也有一说一就可以!” 生怕回答的慢,所以未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苗立潘便着急忙慌地说道:“好的,好的!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说道这里,缓了一缓,偷窥凌浩然的面色,只见他虽然脸色板的犹如铁块一般,但是眉宇间好像没有刚才那般锁的紧了,便心中一喜,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一些恭维话咽了下去。 这一举动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只见他瞟了一眼苗立潘,又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凌浩然,心中登时一乐,但是脸上依旧平淡如水,说话更是毫无波澜。 “苗老爷子,你还觉得又那些地方明显比其他同龄人要...”说着语气一顿,好像觉得自己当初想的措辞不是太适合,便连忙修正道:“和同龄人有区别呢?” “区别?”苗立潘微微一迟疑,好似在回想着平常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也不知是日常的习惯,还是他在故作姿态,只见其抬手轻捻颌下白须。 蓦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温子琦,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区别,我之前的胡须要比现在浓密很多,吃了一段时间的圣药后,胡须好像在逐渐的变少!”说着将刚刚抚须的手伸出来摊在桌上。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摊手是什么意思,便将身子微微前倾,借着烛光看向形似枯枝的手掌,几根寸许长的银丝正躺在手心里。 肾为先天之本,主纳气,其华在发,而今苗立潘须发皆无故自落,显然是肾脏出了问题,若只是这一点,也不能充分说明什么。 念及至此,温子琦便缓缓的撤回身子,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他,浅笑一声问道:“那你的听力是不是也大不如以前了?” 听闻此言,苗立潘连忙点头回道:“大人你说的太对了,草民之前虽然不能说落针可闻,但是也差不多,可是现如今别说是听针了,就是稍微说话声音有点低,我都听着费力!” 听完苗立潘的话,温子琦眉宇不由自主的紧锁在一起,事情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么错,肾开窍于耳,既然肾出了问题,听力必定会受到牵连。 “哦”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猛然间抬起头,一脸狡黠地说道:“苗老爷子,虽然我们年龄差别颇大,但是同为男人,有些话虽然难为情,但是也不至于到了羞于启齿的地步,所以...所以,” 连说了两个所以,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就连坐在身边的裴渊庭都在替他着急,便“切”了一声,大大咧咧地直起身来,瞟了一眼苗立潘,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老伴呢?怎么这么久也没看到她。” 呃.... 苗立潘微微一错愕,转过身来看着裴渊庭,一脸不解地说道:“这位大人怎么突然想起问起我的家...” 话说了一半,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样可能会招来此人的不悦,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我家的孩子他妈?” “这叫什么话!”裴渊庭脸色一滞,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家都是男人,虽然你可能上了点岁数,但是若论照顾人还的是女人不是吗?”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觉得这样说依旧不妥,便转头看了一眼屋外,笑着询问道:“就这么一个小村庄,晚上也没个消遣的地方,这关了灯就睡觉,属实有点无聊吧!” “您说这个啊!”苗立潘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话虽如此是没错,可是我这个岁数了,早已是无欲无求了!” 听闻此言,一直面露娇羞的温子琦连忙抬起头来,疑惑地说道:“你的无欲无求是心中不想还是身体不允许呢?” 闻听温子琦的这番询问,苗立潘枯木板的脸色瞬间胀的绯红,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若说不想乃是假的,只不过...”这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从温子琦的眼神中看到答案。 “我明白了,”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有所思的说道:“照你刚才所说,我现在可以断定你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个!”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是连身旁的裴凌二人都是一怔,俱都默契的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裴渊庭更是疑惑地说道:“这么快就确定了?” 而一直兴怀希望的苗立潘,更是呆呆地怔在原地,这一句‘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所带来什么后果,他再清楚不过了,便连忙附和道:“对啊,大人这么快就确定了?” 对于苗立潘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似乎已经料到,所以并没有多少的反应,但是对于裴渊庭也有这样的质疑,让他心中顿时想笑。 看来这位‘裴大人’是当官上瘾,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的了,想至此节,便淡笑一声道:“裴大人,你不要忘记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其实不用他说裴渊庭也没有忘记,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匆匆了事,所以对于温子琦的提醒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淡淡一笑,打趣道:“我是没有忘记,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 “我?”温子琦微微一诧异,似乎没有想到裴渊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你还别说,我真忘记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的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死而复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他这样说,裴渊庭到还罢了,反倒是坐在另一侧的凌浩然登时将眼睛瞪的睁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温子琦,知道这样说必定是有什么缘故,便眉睫微挑,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不管你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最好提醒你一下,我这边的事情你还没给我解决呢!” 以温子琦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凌浩然所说的事情,是指黄捕头缉捕苏子木的事情,但现在有苗立潘在身边有些话就不方便直说,只能含糊其辞地一言带过。 “公子你就放心好了,”温子琦转身微微一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您忘记了水渠之中那具死尸了吗?我觉得我们此行若是不解开这个谜团,恐怕是会无功而返!” 此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三人应黄捕头的邀约前往义庄,未曾想到的是,因为时间的耽搁,三人方才侥幸逃过一劫。 “你说老六啊!”凌浩然略一回想,便沉声说道:“此事确实透露着一丝怪异,他怎么会命丧在此呢?我也是比较好奇…” 未待凌浩然说完,斜靠在椅背上的裴渊庭连忙直起身来,满脸疑惑地说道:“什么老六,那个老六?” 听他这么一问,温凌二人俱都一愣,这才意识到他并不知晓此事,便不约而同地说道:“就你认识的那个老六!” “什么?”裴渊庭怔了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便转头看了一眼温子琦,才发现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面色不由紧绷,语带犹疑地问道:“他怎么会出现这里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心中微微一松,眸色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黯然,压低声音道:“我们和你一样好奇,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此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二人,就连一直端着架子睥睨天下凌浩然也是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偏偏却…”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脸色一沉,眸闪精光地瞪着苗立潘,语气森森地说道:“我知你并不像其他老人迟钝,想必应该看出来我们三人与那躺在泄洪渠里的尸体交情非同一般。” 见他面露不悦,语气更是冷冽,苗立潘心微微一惊,知道此时最好不要去抖什么机灵,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公子的话,草民多少听明白一些,不知道我能帮的上什么忙嘛?”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其这么知趣,凌浩然也没有再发难的由头,便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不再搭理他。 既然凌浩然不多说什么,苗立潘自然也不敢擅自插嘴,就乖巧的坐在一旁,听着三人说话。 或许是因为听闻老六的死讯的缘故,裴渊庭总觉得心口好似压着一块巨石一般,让其有点喘不过气来。 虽然说与老六交情不深,但是毕竟曾在一个锅里吃了几年的饭,一想起过往之事心中总觉得有一丝的落寞,不知不觉眼角竟然微微有些湿润。 “老裴,来,”察觉他有些变化的温子琦,连忙帮忙斟了一杯水酒。 对于他和凌浩然来讲,老六虽说与常人有所不同,但因为此事太过于蹊跷,而且他两曾一度怀疑私自开放水闸想陷害他两的人即使不是老六,也估计和他有关系。 裴渊庭深深长叹一口气,随手将酒洒在地上,淡淡地说道:“虽然说他出现在这里很难摆脱嫌疑,但是毕竟一起共事多年,这一杯酒全当做敬他,你二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淡淡地一笑,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地说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即使真的是他,他这一死也算是恩怨全消,何况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你说是不是?” 此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目前只是猜测,所以凌浩然虽然踌躇,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叹道:“理当如此!” 就在这三位都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苗立潘,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三位大人,草民有一事尚未说起,不知道对于追查凶手一事可有帮助!” 此言一出,神色各异的三人俱都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后便默契地异口同声道:“是什么事呢?” 呃.... 苗立潘似乎没有想到,三人竟然如此的整齐,微微一错愕,便回忆道:“是昨天深夜吧,”说着语气一顿,觉得好像时间不太准确,便连忙修正道:“不是深夜,应该是将近凌晨了,我听到一阵吵闹声。” “吵闹声?”温子琦眉宇微蹙,一脸疑惑地打断道:“你不是耳力受制吗,此地离水闸处也不算近,你是怎么听到的呢?” “对啊!”裴渊庭也是神色一凛,在一旁附和道:“刚才你不是还说,你这耳朵声音稍微小一点都很难听清楚是说什么吗?现在又说听到有人吵架,不会是你想要邀功,在这里信口开河吧!” 此言一出,苗立潘脸色明细一滞,就连视线都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微动,嘴唇更是嚅动半天,方才惊讶地说道:“我的大老爷啊,我就是在长几个脑袋也不敢干这种事呀!” 说着语气一顿,眼神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温子琦,便继续说道:“虽然我也很想讨好这位大人,但是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分辨的。” 虽然这个举动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被温子琦有所察觉,才思敏捷的他眼皮微微一眨,便知道苗立潘想要干什么,便立马接过话茬,淡淡地说道:“你说的若是真的有用,我可以当作今天没有见过你!” “啊?”苗立潘脸色一僵,呆呆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方才欣喜地说道:“大人,你放我一马,不会对您的仕途有什么影响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凛,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青州虽不大,但是若要是找一个人无异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找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 说着语气一顿,轻声说道:“不过此事之后,你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苗立潘虽然老迈,但是审时度势确实一点也不含糊,按照温子琦所说,自己未能达到试药的标准,接下来的结果便是断药。 可这将近两年的持续服用,早已让其有了依赖,就这样被断掉心中属实有点不乐意。 如今听到温子琦竟然想网开一面,心中登时产生了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便连忙点头道:“大人放心,草民一定会好好回想的。” 话已至此,在多说已是赘言,温子琦便将身子微微后斜,靠着椅背默默的注视着苗立潘。 面对着温子琦等人灼灼的目光,苗立潘微微一凝眉,好在时间相隔不算太远,只是昨晚发生的事,稍作回想还是能记起十之八九。 “昨吃罢晚饭后,我还是老样子出去溜达了几圈,便准备回来休息,路过柳叶家的时候,看到他家好像有几个外乡人,看样子好像是贵宾。” “几个外乡人?”裴渊庭立马抬手截断了苗立潘的话,面露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能看出他们是贵宾呢?” 似乎没有想到裴渊庭会打断自己,苗老爷子微微一怔,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解释道:“我们这个小村落,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憋着一泡尿都能溜达几圈,所以是不是本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尴尬地说了一句:“只有来了贵宾,我们才会多弄几个菜,平常吗就是一条鱼或者山上采摘的一点野菜!” 闻听竟然是这样辨别贵宾,裴渊庭脸色多少有点挂不住,便悻悻地将身子微微后撤,嘴上还是不服软地争辩道:“你这解释很难让人信服,不过对于我来讲,不是那么重要,你接着书吧!” 这一番找补场面的话,即使是温凌二人听了都微微觉得脸红,可是苗立潘竟然好像装的完全没有在意一般,只是微微一抱拳,便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多看了几眼,您几位也知道,我们这里平常也没个外人来,所以...” 话说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这些好像完全与刚才说的事不想干,便话锋一转说道:“看了几眼,我觉得天色不早了我便一个人返回了家中,走之前我还和柳叶家说,要是住不下,可以来我这里。” “你这里地方很大吗?”温子琦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脸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会想起让人来你这里住,你就不怕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也不知道是被温子琦的这番话逗乐,还是觉得强盗打劫自己这事本身就可笑,苗立潘竟然嘿嘿一笑,一面笑着一面摇头道:“我一个黄土埋到眉毛的人又什么好怕的,我就是想赚一点钱而已,” 说着语气一定,不由自主的抬眼瞟了一眼三人,继续道:“要知道外乡来的人一般都是出手阔绰,随随便便一赏都是几两银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 狼狈不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烛火摇曳,映在苗立潘形似枯木的脸上,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再搭配上他那谄媚的笑容,竟让人萌生一种上去抽巴掌的冲动。 尤其是对钱财格外看中的裴渊庭,虽然用全身力气控制住了上去扇巴掌的冲动,但是语气却好似剔骨的钢刀一般从齿间溜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人走的时候再给你点银两?” 此言一出,正在想着为何三人全都面露不悦的苗立潘,嘴巴登时长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连忙摆手辩解道:“我的官爷,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当时的想法而已。” 其实此话倒不是苗立潘有意装乖卖弄,而是他确实没有往这一方面想,其一是因为他觉得温子琦所允诺的事,对他来讲已经是天上掉馅儿饼美事。 其二则是因为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觉得眼前这三位爷绝非善类,尤其是哪位一直端着架子,眸中时不时漏出睥睨天下的公子,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一般,杀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所以刚才只是简单的随口一说,并没有说要点拨的意思,此时一听裴渊庭的质疑,登时吓得三魂七魄跑的全无,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可是效果好像微乎其微。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口,连忙扭头看这凌浩然,再一次柔声辩解道:“公子,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抬手截断他的话,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耳聋,你说一遍我便知道,不需要再来一遍,有你这解释的时间你不如多回想回想昨晚的事情!” 见他沉下了脸,语气也已经很不耐烦,苗立潘心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便连忙迭声应道:“是是是!草民知道错了!”说着还不忘抱拳深施一礼。 “虚礼就免了罢,”温子琦语调平稳,仿佛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问道:“你还是告诉我,他们最后有没有来你这里呢?” 不知是因为这声调让苗立潘无法拒绝,还是因为刚才凌浩然的叱责让他心有余悸,便连忙回道:“没有,四个人一个人也没有来我这里!” 闻听此言,温子琦明显一怔,四个人?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四个轿夫的身影,难道说这四个昨夜曾出现在这里? 有此想法的竟然不止他一个人,就在他在想是否要询问此四人穿着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凌浩然的一声询问“他们四人可是穿着一样的短打衣服?” “短打?”苗立潘双眉微皱,好似不知道何为短打,想了片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便硬着头皮小声问道:“公子爷,草民不知道什么叫短打,不过他们四个人很是奇怪,穿着一摸一样的衣服!” 起初听到苗立潘说不知道何为短打的时候,众人皆都一愣,刚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明白,耳边却又传来了后半句,便都放弃了解释的年头,凌浩然更是追问道:“什么样的,你可以描述吗?” 听闻只是描述一遍,苗立潘心中一喜,这可比让他分辨是不是短打要简单的多,便立刻回答道:“当然可以啊!”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一面回想一面说道:“当是因为是晚上,柳叶家又抠抠索索,这油灯灯芯微微探个头,所以光线有点不好,好像是苍青色,又好像是黑灰色,这点草民不能够保证。” 此言倒是不假,这两种颜色就算是在白天都是不容易分辨,何况是在灯光昏暗的晚上,所以凌浩然等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催问道:“还有呢?声身上可有什么字迹之类的呢?” 闻听此言,苗立潘神色微微一僵,面露尴尬之色地致歉道:“不好意思啊,几位官爷,字迹之类这个草民确实没有注意,因为草民不识字,也就没有留意有没有!” 听他说不识字,凌浩然微微有些失望,但这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长叹一口气,继续追问道:“你是因为不识字所以没去关注他写的是什么,还是压根没看到衣服上有字?” “这...”苗立潘微微一错愕,似乎在想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对于他一个不识字的人来讲有关系吗?心中虽然不解,但是碍于凌浩然的威严,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回官爷,因为他们都坐在椅子上吃饭,所以看的不是太全,但是我可以肯定在后背上都有一个字!” 随着苗立潘的话音落地,裴渊庭一脸疑惑地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就在昨日他二人就曾见过后背上绣着字的一群人! 似乎察觉有眼神扫来,温子琦转过头笑眯眯地问道:“我们两个是不是想到了一起!” 听闻此言,裴渊庭浅浅一笑,虽然说平常嬉皮笑脸没有正形,可他也是一位才思敏捷之人,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我们确实想到了一起!” 他这么一说,可让凌浩然有点着急,便连忙插嘴道:“你俩在这里打什么哑谜呢,快说说你们想到了什么?” 看他面露焦急,温子琦也没有嬉闹的心,便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我去的哪里下人们所穿的衣服后背皆绣有字!” “柳南天?”凌浩然眉睫一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森森地说道:“这么看来,此事真的和他有关系了!” 虽然这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让坐在一旁让苗立潘着实吓得不轻,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爷,你刚才说的可是知府柳南天柳大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想要陷害他的人是谁,凌浩然此时心中正是火冒三丈,又听到苗立潘在一旁言辞恭敬的说什么大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话若刀锋一般地说道:“就柳南天这个老家伙,也敢在我面前称大人?” 在青州谁不知道柳南天,又有谁敢这样口出狂言,所以他这话一出口,吓得苗立潘差点从椅子少瘫下来,若不是及时抓住两侧的扶手,极有可能会直接钻到桌子下面。 动静不可谓不大,惊的对面的三人都是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觉得此举太对于失礼,苗立潘缓缓地直起身子,扫了一眼众人,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官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里乃是青州,而且这里...” 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问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公子既然敢这样说,莫不是疯了就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很显然此人才思敏捷,自然不是疯傻之人,既然不是疯子,那就说明他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以公子自居,除了那些藩王世子还有谁? 念及至此,心中不由为自己刚才话感到懊悔,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说收就能收回的。 事到如今,唯有祈求上天保佑他刚才所说的话众人都没有听见。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心中暗暗祈祷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身询问,“你刚刚说这里乃是青州,而且…,你想说而且什么?” 这一声虽然语调平常,可是在苗立潘耳里竟然好像旱地惊雷响在身侧一般,让其差点因为害怕而晕厥。 “大人,这…”苗立潘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凝眸而视的温子琦,如履薄冰地小声说道:“您既然手里有圣药,自然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倘若被人发现我胡乱嚼舌根,我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苗立潘这么一说,三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随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轻蔑的一笑道:“想不到你个小东西竟然有如此的威慑力,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虽然他是盯着琉璃瓶在讲,可是温子琦不用想也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瓶中之物,而是在说制作瓶中之物的柳南天。 “小不小觑,此事以后再说吧!”温子琦犹恐其说的太露骨,连忙在一旁插言道:“此时我觉得我们应该将精力集中在其他的地方,” 说着语气一顿,故意放慢了些语速,轻声道:“比如说们这事和老六又有什么关系才对!你觉得呢?” 凌浩然也是心思敏捷胸有城府之人,所以即使温子琦不出言提醒,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有些许的招摇。 此时听到温子琦已出言帮忙铺好了台阶,心中暗暗一喜,便顺势而为的轻笑了几声道:“你也知道,我们之中向来都是你做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了?” 听着他这种刺耳的奉承话,温子琦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推来推去,就显得有点做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做一回主?” 正凝眸浅笑的凌浩然,好似听到温子琦会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意外,更是假模假式的微微一抱拳,佯装施礼道:“愿听小哥的教诲!” 第二百七十章 神机妙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缕晚风袭来,卷着烛火随之摇曳,温子琦伸手将琉璃瓶接了过来缓缓放在面前,屈指敲打着桌面,得得有声道:“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说着身在微微向后一撤,抬眼看着苗立潘继续说道:“你说这四人没有来你这住,那你是如何听到吵闹声呢?” 对于这个问题,苗立潘似乎早已想到了如何回答,所以一待温子琦话音落地,便立马恭敬地回道:“回大人的话,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回来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搬了一把躺椅放在厅堂之内,” 说着语气一顿,站起来向着后面走了几步,拿手一指地面,继续说道:“就放在这里,然后我便躺在这椅子上等着。” “等着?”温子琦微微一蹙眉,好似不明白苗立潘要躺在椅子上等什么,就在其想要追问等什么的时候,脑袋了突然灵光一闪,瞬间豁然开朗的一笑,道:“在等他们看看要不来来你这里借宿是吗?” “是的,”苗立潘连忙点头回应道:“当时心里想着,如果我就这关灯睡下去,万一他们上门,看到黑灯瞎火的也势必会离去,所以我便没有熄灭烛火,就这么合着衣服躺在椅子上。” 此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外出借宿的话一般都会选择亮着烛火的,毕竟光亮会给人安全感,倘若你黑灯瞎火,一来可能让人无法引起注意,二来可能会给人一种已经歇息的错觉。 所以当听完苗立潘的这一番话后,三人俱都点头表示赞同,裴渊庭更是浅笑一声打趣道:“你为了这点小费打赏,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赚钱嘛,总要动点脑筋,”面露尴尬之色的苗立潘十指交互地搓了搓手,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继续说道:“可是有时候,努力往往也是得不到回报的,就像我昨天一样,准备了千千万,可结果依旧没能改变任何!” 说着好像觉得有点太悲观,便轻笑一声自嘲道:“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我们只管努力,至于能否成功乃是看运气,我可能就是运气差了一点。” 听闻此言,裴渊庭觉着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抬眼看了一眼后温凌二人,见二人都给自已施了一个眼色,便放心地插言道:“怎么又说到运气差了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原本以为随口一说,这三人定然不会在意,可令他奇怪的是竟然听到裴渊庭的追问,神情便不由一怔,随即解释道:“为了弥补失败所带来的遗骸,很多人都喜欢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开脱,我也一点也不例外。” 这番透彻之话竟然出自一个偏远山村的老者身上,三人不由得暗自称奇,裴渊庭更是激发了强烈的好奇心,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追问道:“那你给自己的失败找了一个什么借口呢?” “灯,”苗立潘一面走过来,一面抬手指了一下烛火,双眸之中的掠过一抹黯然,低声说道:“我就是因为小气,灯油添的不够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烛火自己熄灭了!” “啊?”裴渊庭一脸惊讶,双目呆滞地盯着苗立潘,甚至心中有一点为其感到可惜,满腹期待地等侯,竟然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化为泡影,这种心情或许自己能够体会一些。 念及至此,便想说两句宽心话,可是猛然间发现这中间好像有说不通的地方,尤其是一个这么大的活人就在附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油灯熄灭。 便收起要宽慰开导之语,眉宇微微一蹙,语调幽幽地说道:“不对啊,你看到灯油没有的时候,你加一些不就可以了吗?也不至于让他熄灭吧!” 此言一出,震惊最厉害的不是苗立潘,而是在一旁当作看客的凌浩然,只见他蓦然抬起头,目露关爱之色地看着裴渊庭,柔声细语地说道:“岁月带给你的原来只是负担。” “啊?”裴渊庭疑惑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凌浩然,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他没有想到裴渊庭竟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若是真的正儿八经的去解释,难免会让其有些尴尬,所以将手随意一摆,悻悻地说道:“少来这一招啊,想知道是什么自个动脑子去!” 说着语气一顿,将头微转瞟了一眼苗立潘,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是不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苗立潘便将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一般道:“对对对,就是公子所说,我当时睡着了,至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草民便没法说清楚了!”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眉睫带着一抹浅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方才缓缓地说道:“你故意说什么时候睡着你没有办法说清楚,言外之意是向提醒我,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是清楚的了?” 闻听此言,苗立潘神色一僵,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缓缓地将头垂下,好似在躲避其灼灼的目光一般道:“公子真是神机妙算,现在的时节,虽说不是数九寒冬,但是若就穿这么一身睡觉晚上势必会被冷醒。”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是被冷醒来的,起来一看烛火早已熄灭多时,虽然有点懊恼自己因小失大,但是事已至此便没有去多想,便转身准备去南厢房去睡觉...” “等等,”温子琦抬手截断他的话,瞟了一眼窗外,满脸疑惑地说道:“你说你晚上不睡在正屋,而是跑到南厢房去,这是为什么?” 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会在这个问题上有疑惑,苗立潘微微一顿,便下意识地说道:“因为这不是我的房子啊!”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怔,尤其是温子琦,面中带着一丝惊讶,扬声问道:“这不是你的房子?可我刚才看你拿什么东西都是熟门熟路,可不像是陌生的住所呀!” “昂,”苗立潘微微一笑,尴尬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事怪我没有说清楚,其实这房子呢是我儿子的,我呢平常一个人就住在南厢房!” “你儿子?”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淡笑一声道:“可我们从来道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难道令郎不在家中?” 也不知是那句话戳到了苗立潘的伤心之处,只见他听完温子琦的话后,竟然毫无征兆地抽泣了起来,起初还只是身子偶尔抽搐几下,可不到片刻竟然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这一声嚎啕大哭来的毫无征兆,惊的三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不是深夜,但是这偏远的小山村一到夜晚就可以用死寂来形容,他这一声竟然让整个村庄的狗纷纷从深睡中惊醒。 顿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的叫个不听,温子琦心中暗自一惊,连忙将头转向凌浩然,刚欲要开口,大哭的苗立潘竟然好似关闭了阀门一般,霎时间没有了声音。 呃... 裴渊庭抬手轻推了一下苗立潘,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也太让人惊讶了,人家都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你这都黄土埋到脖子了还能这样随意切换,想不佩服都不行!” 按理说听到这样语带讥讽之意的话,即使是身份悬殊,神情上多少都会流露出来点异样,可让人惊讶的是,苗立潘非但没有异样,反而痛哭一场后就连神情都便的决然了许多。 只见他长吁了一口气后,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冲着三人挨个抱了抱泉,神情肃穆地说道:“三位官爷,刚才草民想到了一些伤心往事,所以有点失礼,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着站起来,向后撤了两步便深躬一礼,嘴上还在说道:“诸位官爷,刚才多有得罪,请诸位多多包涵!” 以三人的聪明才智,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刚才,便大致能够猜到,能够让这位花甲老人痛哭流涕最大的可能就是刚才提到的儿子。 “你也别这么说,谁都有需要宣泄的时候,”温子琦轻叹一声,随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灼热之感从喉咙直接下到胸口,借着酒劲,温子琦将压在胸口的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察觉有异的凌浩然,眉毛微微一皱,关心道:“没事吧!”说着瞟了一眼桌上的酒,难道是这酒有问题?便毫不犹豫地端起喝了一口,发觉只是普通的水酒,便满脸疑惑地看了看温子琦。 “吓死我了,”凌浩然随手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扔,悻悻道:“喝不成以后就少喝点,你这样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话题一转,冲着苗立潘问道:“你刚才说你从上房醒来后,便返回南厢房睡觉对不对,难道说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了有人在争吵?”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哭泣让苗立潘觉得自己过于失礼,所以听完凌浩然的询问后,想都没有想便回禀道:“回公子爷的话,就像你所说的,我在返回房间的路上看到有人在争吵!” 第二百七十一章 虚有其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到?”温子琦屈指成拳,轻轻挡在嘴前,心中暗忖,昨晚虽然说不是阴天,但也不是什么明月当空,能在那种情况下看清楚吵架,只有一种可能。 想至此节,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了几分,笑嘻嘻地问道:“难道吵架之人丝毫不顾及周围地村民,大声嚷嚷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温子琦喝的那一杯酒给造成了某种错觉,只见苗立潘看向温子琦的眼神中竟然多了几许的惺惺相惜,就连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一板一眼地回答,“大人您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说着又伸手帮忙斟了一杯水酒,一面倒酒一面低声说道:“当时他们几个吵的颇为激烈,丝毫没有估计到会给周边的村民带来什么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个世道谁的拳头硬,谁自然就有理!所以...” “所以什么?”凌浩然眉睫一动,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苗立潘,阴恻恻地插言道:“所以你觉得他们应该会武功?” 听完凌浩然地询问,苗立潘微微一怔,似乎在想怎么突然会说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心中虽然有点不理解,但是嘴上还是很知趣的回道:“会不会武功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他们的胆子应该很大!”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凌浩然,闻听他的这番话,登时笑着说道:“老爷子,这吵架和胆子大又什么必然的关系吗?你为什么说他们胆子应该很大呢?” 好像还在记恨裴渊庭的言语讥讽一般,苗立潘虽然面露恭敬,但却是那种丝毫没有温度的屈服,就连说话都好像是照着书本念一般,“当然有关系了,因为你饶人清梦,有可能会挨揍!” 听闻此言,裴渊庭面露诧异地直起身来,疑惑地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要是吵醒了村民,还有可能会发生肢体冲突?” “有这事也不奇怪呀,”苗立潘眉睫微挑,面色坦然地说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官爷未免也有点太大惊小怪了吧!” 看其言之凿凿丝毫不像是信口拈来的样子,裴渊庭竟然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身子不由微微后撤,半倚在椅背上直直的打量着苗立潘。 或许是因为看到裴渊庭吃瘪,坐在其对面的凌浩然蓦然间将手中筷枕随手往桌子一丢,嘴角一撇,从齿间冷冷地挤出一句,“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是民风淳朴的嘛,怎么感觉从你嘴里没有听到半分?” 呃… 听完这带有讥嘲的一番话语,苗立潘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视乎不受控制跳了几下,放在桌上的双手也拘谨地收回桌下,头颅更是深深地埋在胸口,好似在逃避凌浩然的叱责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以为将头低下便可逃过追问之际,耳边又响起了凌浩燃的一声追问,“那他们当时在说什么,你可有听清楚?” “这…”苗立潘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凌浩然,见其面色紧绷,便连忙将视线移开,小声地说道:“当时天气有点冷,我呢又有点情绪,所以…所以,” 所以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但是坐在对面的三人好像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俱都露出一脸的失望。 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失落地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浪费了这么久,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知是因为看其沉下了脸,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苗立潘突然低声的说了两个什么字。 因为声音太小,就连坐在身侧的凌浩然都没有听清,但是坐在他对面的温子琦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连忙将身子坐直,眉毛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刚说什么?” 话音刚一落地,苗立潘便立刻将头抬起来,隔着烛火幽怨地盯着温子琦,狡辩道:“我没说什么呀?” 听到他的辩解,温子琦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容,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至窗前,喃喃自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虽然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当他直立起身的那一刻开始,众人便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他,所以虽然是喃喃自语,但是对于凌浩然和裴渊庭来讲,其实与当着面将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不过对于苗立潘来讲,好像并没有察觉什么,只是觉得身侧的两人猛然间神色突变,凌浩然更是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 “公子?”苗立潘微微一怔,目光有些漂浮地说道:“是草民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还是有其他什么地方做的不妥的地方,请您明示!” 听闻此言,凌浩然明显一乐,抬手揉了揉双侧的太阳穴,笑眯眯地说道:“明示多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多好!” 明明是一脸笑容,可在昏暗烛光的照映下,竟然给人一种阴森刺骨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骇人的压迫感,让苗立潘额头上竟微微沁出了一些细汗,夜风吹过,竟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公子,”苗立潘唇角一抖,好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便借着抱拳施礼之际,抬手偷偷地搽掉细汗,毕恭毕敬地说道:“您是要掌管天下之人,有此 ...” 未待他话完,便被凌浩然的一声呵斥所截断,“苗立潘!你想死可以直说,不要把我们也牵扯进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被呵断的苗立潘,刚想开口分辨,见凌浩然脸色阴沉,语气冷冽,便将已到口边的诡辩之词咽了下去,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一边体若筛糠地讨饶道:“是草民才疏学浅说错了话,请公子息怒!” 嘴上虽然说的歉然,可是心中却不由犯起了嘀咕,如果真的是藩王世子,在这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被如此奉承理应是心中窃喜才对啊,怎么会爆发如此雷霆之怒,难道说此人只是一个外强中干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念及至此,之前的恐惧之心登时消除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敢有反对之意,不过说话却是明显少了一些恭敬,“难道草民说的不对吗?”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凌浩然,之前此人对他的态度可是看在眼里的,这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竟然敢开始质问了。 心中顿时好奇打量了一下此人,虽然跪在地上,但是双眸之中却明显少了那一丝惶恐。 “唉?”凌浩然眉睫一挑,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惊讶地将身子转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语气悠悠地说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就脸裴渊庭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遂在一旁附和道:“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 说着语气一动,遂将视线移到苗立潘的身上,讶异地问道:“你是不是施展了什么妖术,怎么会前后判若两人呢?” “妖术?”苗立潘淡淡一笑,抬起头扫视了一下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不会什么妖术,我最多也就会点医术!” 说着竟然在二人惊讶中,慢慢的站起身来,更是当着两人的面附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一面拍打一面朗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三个是不是也该赶回去了呢?” 嗯? “什么意思?”凌浩然一脸茫然的盯着他,开始以为自己是听错,可片刻之后发现就是自己听到的意思,霎时间面色紧绷了起来,皮肤的青筋也被怒气渐渐充盈,“原来真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是你呀!” 原以为听到这话苗立潘可能会稍微的推辞一番,可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听完凌浩然的话之后,并没有拒绝否认,只是微微抬起一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云淡风轻地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才想起来而已!” 他这边话音还未落地,一直背着身在站在窗前的温子琦蓦然转过身来,用他那双漆黑如墨宛如深渊一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苗立潘,语气森森地说道:“想起来什么?” 如果按照之前,苗立潘听到温子琦的询问后,首先是抱拳,然后再回禀,可这一次却于之前的大不相同。 别说是抱拳了,就是连头都好像懒得抬,说话更是磨蹭了大半天才从齿间溜出几个字,“当然是想起你们是谁了呀!” 此言一出,裴渊庭和凌浩然脸色顿时一变,裴渊庭更是有点失态的将身子微微后撤,唯独温子琦依旧保留这之前的样子,甚至脸上还爬上了一丝的浅笑。 “老裴,”凌浩然将视线从苗立潘的身上移开,咬着嘴唇悻悻地说道:“这姓苗的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呀!” 正一脸惊讶的裴渊庭蓦然间听到凌浩然的询问,微微一错愕,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是我找的呀!”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筹莫展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话一出口,凌浩然彻底的呆住了,良久之后,方才沉声说道:“是我没说明白,还是我没听明白!”说着便欲站起来再问一遍,却被站在中间温子琦抬手拦住。 凌浩然悻悻地咽下已到了嘴边的话,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想着,既然你不让我问,难道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就在其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际,温子琦好像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你说的也明白,他将的也明白,这老苗还真不是他找到的!”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着裴渊庭,神秘兮兮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此人找上你的才对吧!” 听闻此言,裴渊庭轻‘咦’了一声,讶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有千里眼不成顺风耳不成?” 对于这种打趣的话,温子琦自然都不会放在心上,而是冲着苗立潘微微一努嘴,笑嘻嘻地说道:“你们两个刚才也已经察觉到了,此人前后好像判若两人是不是?” “没错!”凌浩然一动不动地看了苗立潘片刻,方才轻哼一声,悻悻地说道:“我还以为是我们俩的错觉呢 ,原来是...”话说一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来,转回头看着温子琦。 “怎么?”温子琦似乎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一般,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凌浩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苗立潘,一脸疑惑地说道:“难道说此人也是....” 说着好像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便将已到了口边的疑惑之语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轻声问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难道说有人算准了我们要来这里?这也太可怕了吧!” 话说于此,刚想接着追问,便发现坐在对过的裴渊庭面露焦急之色,嘴巴更是张了又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凌浩然便蓦然收声,用眼神示意裴渊庭先讲。 三人之间,平常就客套极少,此时更是事关重大,所以裴渊庭也没有客套,便立刻张嘴问道:“我是中间错过了什么吗?怎么感觉你们俩个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还有这个姓苗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听他这么一问,温凌二人瞬间一愣,才回想起此人昨夜应邀喝的酩酊大醉,并不与他们在一起,有些事并不知道。 “老裴,”温子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兄弟们说你,不是我们有事瞒着你,而是你昨晚确实喝的太多了,开口闭口我的木木!搞得我们俩个那是彻夜未眠!” 听完温子琦的话,裴渊庭脸色瞬间涨的绯红,连忙尴尬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要继续说下去的温子琦,辩驳道:“怎么可能呢,我的酒量我难道能不知道,我可是号称酒坛不倒我不倒的裴不倒!” 或许这话说的有点让人反胃,温凌二相视一眼后,默契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凌浩然更是在一边翻了一个白眼,打趣道:“还裴不倒,也不知道是谁昨晚醉的连床都上不去!” 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奚落着,可让苗立潘好不尴尬,刚刚明明一切尽在掌握,怎么片刻就又变了样,心中登时无名火气,不由大喝一声,“干什么,我还在这里好不好!” 这一声来的突兀,属实让温子琦等人一怔,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确认对方也被刚才的吼声所惊着,便又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裴渊庭更是抓准机会,面露鄙夷之色的趁机奚落道:“看看们你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被这老东西一声吼都差点吓的尿裤子吧!” 听着裴渊庭出口成脏辱骂自己是老东西,苗立潘那枯木的脸色瞬间反了绿,原以为一声呵斥,可能会将场面控制住,可是谁又能想到,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你说什么?”气急败坏的苗立潘跺着脚,抬手将三人指指点点,说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三个小王八蛋,难道不知道尊老爱幼吗?你们家里的长辈难道没教过你们做人的道理吗?” 看着气的胡子无风自动的苗立潘,三人更是笑的开心,甚至相互勾肩搭背在一起,做着鬼脸。 裴渊庭更是火上浇油地撩拨道:“千年王八万年龟,就你这老不死的还妄想着长生不老,你说你连个媳妇都没,就算长生又能如何?”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凌浩然连忙摆了摆手,制止住裴渊庭,长嘘一口气说道:“若是长生不老了,再找个老伴不就可以了吗!”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理,裴渊庭缓缓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的太对了,只要长生不老了有的是时间找老伴,” 说着语气一顿,眉毛一皱道:“可是我怎么好像听到刚刚有人说自己无欲无求了,那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悠悠岁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徘徊在人世间,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 听到现在,苗立潘算是发现了,这两个人这是变着法在讥讽自己,眼神中登时寒光一现,杀心顿气,“小王八蛋,拿命来!”脚底一用力,凌空一个鹞子翻身便越过桌子向三人扑来。 桌上的烛火本来就摇摇欲熄,那能经得住这乍然而起的劲风,霎时间屋内漆黑一片。 已如弹矢的苗立潘心中一喜,由明转暗,这乃是生死击杀的最好时机,何况自己已占了先机,看来今日又要在建新功。 心念尚未想到建功以后该如何讨赏,便察觉头顶有劲风袭来,连忙将头微微一缩,试图避开这悄然而至东西。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将头微微一缩便可万事大吉,可是蓦然间发现袭来的竟然是一把椅子,尚未想到该如何躲避,便眼前一黑。 “砰!啪!”盘碗落地声不绝于耳! 黑暗中,蓦然中传来裴渊庭的一声惊呼,“我去,这老小子竟然会武功!”未待他话音落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撕破了村庄的宁静。 刚刚入睡的狗,又不得不起来相互询问一番,一时间盘碗落地声,狗吠声,咒骂声乱做一团。 “还让不让人睡了,刚是鬼嚎,现在又是鬼叫!” “老裴,能把灯点起来吗?”凌浩然轻声说道:“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还有刚刚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用他说,裴渊庭已经将怀着的火折子掏了出来,此时听到凌浩然再说,便笑着说道:“这还不容易,马上就给你亮!”随着他的调侃,一道火光亮了起来。 裴渊庭一面俯身找着被打翻的灯盏,一面没好气地说道:“你动手就动手吗,将灯弄灭干啥,真是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找到了只是摔坏了底座的灯盏,将其拿在手中点燃,“好在这老家伙灯芯都不舍得用,即使没有灯油也够点个一小会儿了!” 随着灯光亮起,温子琦瞥了一眼摔得一地的碎片,语重心长地说道:“老裴,找不到灯油去灶房弄点香油点着,我们今夜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或许知道此时不是插科打诨卖弄嘴皮子的时候,凌浩然便收起了嬉闹的心思,将灯盏找一靠墙的角落放下,自己则手持这火折子到厨房去找灯油。 “啧啧啧,”凌浩然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苗立潘,叹息道:“你这人下手真黑,多好的老爷子,被你一椅子给砸的快看不出人形了!” 说罢便脚步轻移缓缓地走上前去,附身下去瞧了一瞧苗立潘的伤势,不由暗吸一口凉气。 一张枯木色的脸上沾满了血迹,本来还算挺的鼻梁此刻也是紧紧地贴在脸上,两道殷红的血液正在从中源源不断地流到微微张开的嘴里。 凌浩然伸手抚了一下眉毛,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家伙,头一次见用脸来丈量椅子的硬度,真是勇气可嘉...”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突然传来裴渊庭的一声惊呼,“我的个妈呀,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惨不忍睹苗立潘,惊呼道:“你个老小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烛光幽暗,虽不能一眼看全,但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就俩一向沉着冷静的温子琦,也微微有点惊讶。 一张破烂不堪充满油腻的帘子下面,是一个简单四层木架,而木架上面却堆满了三寸来高白底蓝釉的小瓷瓶。 更让人惊讶的是每个瓶子上都有一个相似的葫芦图案,好像在告诉人们它们俱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对于这些瓶子的样式三人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益春堂专门为盛放贡药所定制的药瓶。 而且据传当初炼制这批药瓶之时,朱之廉曾再三告诫过窑厂绝对不可以对外投放,若是一经发现,赔偿先不说,还要承担忤逆之罪。 此刻却在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内发现了如此之多,难道说这窑厂竟然敢冒着被株连的大罪私自开窑! 或许是觉得此事事态过于严重,三人俱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凌浩然抿了抿嘴,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一瓶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一脸惊恐地说道:“贡药!” 第二百七十三章 千载难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贡药二字,温裴二人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尤其是裴渊庭更是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语气悠悠地呢喃道:“这老家伙真是傻到极致了,这么多的贡品就藏在厨房,这不等于全村人都睡在炸药上吗!”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听闻他这话,竟然听出一些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便蓦然转过头,瞟了一眼他,小声地说道:“这应该就是我们失窃的那一批贡药把,还有我怎么感觉你不希望这批贡品被找到呢?” 好像对于温子琦说这话并不感到意外,裴渊庭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面上的失望之色更甚之前,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让人难以琢磨,“找到了,他就没事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和凌浩然俱都一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可是看其面色紧绷,皮肤下更是青筋暴露,便知他绝对不是简单地说说而已。 唯恐他此刻在盛怒之下作出什么骇人惊闻地决定,温子琦连忙说道:“老裴,就算此时我们三人将这些药物弄出去丢掉水坝里,其实对姚副堂主影响也不大,以他和柳南天的关系,弄到最后顶多是个失察之罪!” “对对对!”凌浩然瞬间恍然大悟地在一旁附和道:“子琦说的没错,而且这么多瓶瓶罐罐我们三个人也很难悄无声息从这里搬出去,所以这事还的从长计议!” “你们在说什么呀!”裴渊庭浅声一笑,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眸色渐转转柔和,他恨姚炳坤不假,但是也不至于头脑发热到这种地步。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倒是极有可能做出二人所说之事,可如今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并不是说他没有信心让俩人帮助自己,而是他不愿意让二人陪自己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念及至此,便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坦然一笑道:“你们把我想的太偏激了!” “这不是偏激不偏激的问题,”温子琦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着打趣道:“再说了你性格是不是偏激,我想我们两个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说着语气一顿,转头瞟了一眼凌浩然,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迟疑了片刻,突然一皱眉,语气悠悠地说道:“偏不偏激,我还真不好说,但是我觉的老裴做事挺极端的!” “啊?”裴渊庭表情夸张地张开嘴巴,简直拿这两个人没办法,只能耸下双肩,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原来我在你们心里是这样的人呀!” 闻听此言,温凌二人相视一笑,知道他现在气性未平,倒也没有生气,温子琦更是淡淡上前一步,将其身后的帘子拉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可那个机会不是现在!” 温子琦有意压低了音调,让其听上去更加的厚重,视线更是一直稳稳的落在裴渊庭的脸上,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其便面部表情哪怕有一丝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其刚刚说完机会不是现在之际,虽然有意控制,但裴渊庭双眉还是微微皱了一丝,仅仅只是一霎那,但是足以证明其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这样做其实只是杀了他而已,”温子琦缓缓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暂且说这件事能够做的滴水不漏,可是结果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他依然没有低头认错!” 说到这里,蓦然间将目光从裴渊庭身上移到远处,低声说道:“杀一个人容易,可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如果只是为此,这么多年你应该有很多的机会,对不对!” 裴渊庭全身一震,霍然将脸上的浅笑收了下去,转过头来看着他道:“心中的恨,会被时间湮灭,我已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么恨他了,我怕我...” 话说于此,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以眼前的俩人聪慧即使不说明白,他们也能够知道他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温子琦看了他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漠然良久,方才从双唇之间飘来一声长长的轻叹。 “这种感觉我懂,以前听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即使是仇恨也难以逃过光阴的冲涤,我不信,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话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三人相处以来,温子琦从未说起过关于自己的事情,二人也并没有去追问过,此时突然听到这一番言论,登时都怔在原地。 以两人的聪明才智,就温子琦刚刚短短的几句话,其实大概猜到了一些,当然前提是温子琦说的乃是实情,而不是为了宽慰裴渊庭试图捏造的故事。 “子琦,”裴渊庭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抓住温子琦的臂膀,低声说道:“为了我,让你掀开心底的伤疤,实在抱歉!” 听闻此话,温子琦蓦然转过头来看着裴渊庭,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而是眉睫一挑,轻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们是要找地保过来了!” 闻听要突然找地保,裴渊庭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一脸憨厚,却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诡异,“你想到了怎么跟人家解释,姓苗的被你打成这个样子?” 被他这么一提醒,温子琦神色一僵,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眼前有这么多的失窃的贡品,但是外屋躺在地上的苗立潘却不好对人解释。 就在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之际,一直站在二人身边的凌浩然轻笑一声,语调悠悠地说道:“就这么点事,看把你俩着急了,多简单的抵死不从拒不认罪!” 看其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温子琦裴渊庭俱都是一脸茫然,裴渊庭更是眉毛一凝,小声地说道:“我的公子呀,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些,我的脑子可没有你这么好使!” 对于二人这样的反应,凌浩然有些不解,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将两人都难住了,尤其是自己已经说了,两人依旧好似白痴一般的看着自己,难道他们脑袋里和他不一样。 想至此节,嘴角不由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讥笑道:“你俩人这脑子里这会难道是装的浆糊吗?多简单呀!”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厅堂里蜷伏的苗立潘,淡淡地说道:“苗立潘勾结益春堂老六,两人合伙将贡品盗至此地,意图通过贩卖来获取暴利,可没有想到二人因为分摊不均而有了分歧,苗立潘趁老六一时不备,将其击杀在水闸之地!”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凌浩然,一脸惊恐地说道:“你是怎么想到的,”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那我们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 好像对于这个白痴的问题,凌浩然不屑回答一般,只见他轻瞟了一眼裴渊庭,语气悠悠地说道:“我们怎么过来的呀!” “黄捕头约过来的呀!”裴渊庭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地说道:“这事你怎么圆呢?” “嘿嘿,”凌浩然抬起手来,仔细端详了一二,方才淡淡地说道:“谁说我要圆这个慌了,我们就是黄捕头约来的呀!”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面露狡黠之色的一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老裴,考你个问题,你觉得黄捕头是谁派来的呢?” 蓦然间听到询问自己,裴渊庭微微一怔,随即将心中所想轻飘飘地说出来:“能够使唤黄捕头,估计就是当官的吧,照我看来估计是柳南天吧!” 好像知道裴渊庭会说谁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便竖起拇指称赞道:“不错,会想问题了,那我在问你,为什么我们刚才制止你做傻事呢?”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刚才子琦不是说了吗,我这么做最多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并没有....” 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抬手截断他,摇头道:“不不不,你说错了,子琦刚刚说的前提是我们能够天衣无缝,先不管说做到天衣无缝有多难,假设我们可以做到,但结果其实并杀不了他,你应该也知道了,对不对?” “嗯,”裴渊庭悠悠地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因为他是柳南天的妹夫嘛,怎么可能看着他人头落地!” 此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俗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朝中有人好办事,即使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也可以在金钱的维系下鼎力相助,何况是妹夫呢! “柳南天才是问题的所在!”凌浩然眉毛一凝,脸上瞬间寒霜遍布,说话更好似裹挟的利刃一般道:“所以说,这一次对我们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知是因为凌浩然说的太过于诱人,还是裴渊庭自己也想趁机折断姚炳坤的靠山,只见他双眼冒光的说道:“你说的好机会是指搬到柳南天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拍即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可能是害怕眼中的精光外泄一般,凌浩然将眼微微一眯,语气森森地说道:“当然是搬到柳南天的大好时机了!” 看着俩人这样一拍即合,温子琦轻轻长叹一声,转过身来正视着凌浩然,目光清冷如水,似乎要把这位满腔的怒火浇灭一般道:“无凭无据的攀咬,恐怕动不了他的根基吧!” 果不其然,温子琦话音刚一出口,凌浩然心头便不由一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方才缓缓地问道:“你难道知道我想怎么做吗?” “唉,”温子琦咧嘴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神情淡然地说道:“虽然费了点事,但还好猜的差不多了!” 说着语气一顿,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凌浩然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猜测你应该是这样想的,盗窃这么大一批贡药,就凭他们两个小角色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所以必须有一位大人物在坐镇全局!而放眼青州,最大的大人物莫过于柳南天,所以他便顺利成章成了幕后操纵全局之人!”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青州即使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柳南天这个大人物,而私自偷盗贡品这等大罪,也不是一般小猫小狗可以做得到的。 暂且先不说偷盗的过程中和何等的困难,就单说得手后如何将这批赃物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单单的一件贡品便可以诛杀九族,而这里的贡药恐怕是数以百计,这等惊天大案可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山野老头可以把控得住。 “欲加之罪嘛,还愁找不到理由?”凌浩然并没有否认温子琦的猜测,而是面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转身看着他,“怎么样,我这个计策可有漏洞?” “漏洞?”温子琦目光看向前方,低声说道:“死无对证如果不算漏洞,便可以说是完美的计策了!” 凌浩然全身一震,霍然停住笑声,转过头来看向外面的客厅,呢喃道:“若是这老家伙没有被你一椅子砸死,兴许就有了证据!” “证据....”温子琦的轻蔑的一笑,双眸中微含泪光,“你的意思是让姓苗的作伪证?这样的证据即使能搬到柳南天,你觉得你能安心嘛?” 凌浩然静默了片刻,云淡风轻地说道:“最终结果都是为了撼动他,难道过程和手段重要嘛?” “不重要嘛?”温子琦咬紧了压根儿,阴恻恻地说道:“要胜就要堂堂正正地对决,这样暗箭伤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听闻此言,凌浩然怔了又怔,抬目凝视着温子琦有些精光的双眸,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这里不是江湖,乃是充满着尔虞我诈的官场,你不要太天真了!” 说着瞥了一眼裴渊庭,幽怨地说道:“老裴,你听到了吧,我们的子琦内心深处竟然是如此的侠义,和那种人还讲究什么公平对决!”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没有因为他的反对而恼怒,反而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流,就连脸颊上也泛起了浅浅地潮红,便语气一缓呢喃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一意孤行对不对!” 说着语气一顿,狡黠一笑道:“那你想一个比较好的计策,我们正大光明的和他斗一斗!” 这话说的轻巧,一个在青州乃是如日中天,一个则是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这中间的天堑其实轻易能够逾越的,难易程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完成。 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温子琦听罢他的话之后竟目光沉稳,面色肃然地点了点头。 呃... 凌浩然抬头看着他,目光惊诧万分,“你真的在想?以你的才智,这事....”话还未说完,便发现攒眉苦思的温子琦竟然缓缓地抬起头。 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讥讽之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疑惑地说道:“这么快就想到了,假的吧?” “真假待会儿听我说完,你再评判!”温子琦目光闪动,一脸浅笑地看着凌浩然,不知道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突转阴冷,“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一直插不上嘴的裴渊庭,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立马插言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温子琦目光幽幽,面上浮起有些苍凉的笑容,“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会贡品出现在这里呢?” 裴渊庭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悻悻地说道:“如果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们还至于焦头烂额嘛?” 说罢心有不甘的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嘴里还慢慢咧咧地说道:“这他娘分明就是个一个圈套,让我们往进来钻!”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上突然笑容更甚,双眸更是深深地凝视了他半晌,长吸了一口气,朗声笑道:“老裴,你这话算是说对了,这就是一个圈套,而且我总感觉我们此时的一举一动也应该在算计中。”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不过他也是心思机敏之人,只怔了片刻,便将心中的恐惧压了下去,浅笑一声道:“这么夸张吗?” “夸张吗?”温子琦眉角微挑,脸上掠过一抹轻笑道:“一点也不夸张,你好好回头想想,今天这一整天的事是不是处处透露着怪异!” 经他这么一提醒,裴渊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蓦然一愣,从早上遇到黄捕头开始,一切都好像有人刻意操作一般。 战战兢兢的黄捕头,还有一群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汉’,自己腹泻更像是为了不让与温子琦等人同行而故意安排的一样,就连流离失所的居民,都好像是为了将他们引到此地。 想至此节,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可怕念头直冲脑际,便立刻说道:“你这么一说,义庄其实只是其中一环对不对!” 似乎对于裴渊庭有此反应倍感意外,温子琦微微迟疑了一下,便轻声说道:“照目前看来,虽然是杀招,但好像真的只是其中一环!” 好像知道温子琦会这样说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便眉毛一皱,便沉声道:“如果是其中的一环的话,那么按照常理这一环如果失败了,后面必定会有杀招对不对?” 对于此事,温凌二人并不反驳,虽然有穷寇莫追一说,但他们都知道若是做事若留有一线余地,势必会后患无穷。 “嗯,”温子琦微微颔首,语气森森地说道:“照目前来看,真真的杀招应该就是这一堆贡药!” “什么意思?”凌浩然怔了怔,将视线移到已经被帘子盖起来的架子上,疑惑不解地说道:“这东西不是因该算赃物吗?怎么就成了杀招了呢?” “很简单,”温子琦将远眺的目光缓缓收回,直视着凌浩然的双眸,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计策,很大可能也是谋化之人想的局!只不过人换了一下而已!” 凌浩然本就是聪明之人,微微一迟疑便瞬间明白了温子琦所说的意思,他可以说苗立潘和老六合谋盗取贡品,别人也可以说是他们三人伙同苗立潘盗取贡品。 而且他的计策中老六已经身死,可在此人的计策中苗立潘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证。 想至此节,不由心中一惊,喃喃道:“原来此人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没错,”温子琦重重地点了点头,语调幽幽地说道:“而且苗立潘明显就是他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自己贴上来找老裴!” 说至此处,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不由一顿,瞟了一眼客厅的门口,轻蔑一笑道:“有道是成也是他,败也是他,只要我们先行拿下苗立潘,主动依然在我们手里!” 听闻此言,裴凌二人俱都是一头雾水,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裴渊庭更是面露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发现他前后判若两人吗?”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眸色突变深邃,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化,这姓苗的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听闻控制二字,裴渊庭彻底的呆住了,痴痴地看着温子琦,蓦然发现刚才和自己一样的凌浩然竟然是面露坦然,丝毫没有惊讶地样子,便疑惑地说道:“子琦说这事,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难道说你不惊讶!” “惊讶?”凌浩然淡然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若是在一天前,我可能和你一样,可是经过昨晚一晚后,我就变了!” 听完他这话,裴渊庭嘴巴长大比之前还要大,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发现他眼神沉静,丝毫没有慌乱地样子,便觉得自己并没有听错,便惊诧地问道:“一晚上你就变了,难道你见过被控制的人吗?” “见过啊!”凌浩然抬手挠了挠头,轻笑一声道:“昨晚有幸亲眼目睹了一次!”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瞟了一眼裴渊庭,惋惜地说了一声,“你不是也被控制了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爱屋及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裴渊庭脸色一僵,惊恐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看着裴渊庭焦急的样子,凌浩然登时玩心大起,便面露狡黠之色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了?”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抬手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一边摸索嘴里一边叨叨道:“没有啊,怎么没有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凌浩然嘴角一翘,忍住心中的大笑,佯装关心地询问道:“老裴,你在干什么呢? 找了两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裴渊庭才将心定了下来,嘟囔了一句:“我听说被控制的人,有可能会五脏六腑都被偷偷的割下来卖掉!” 闻听此言,凌浩然瞬间一怔,嘴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笑着打趣道:“老裴你这话都是听谁说的呀,卖掉?卖给谁,还有五脏六腑被割掉人还怎么活,这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对于此事,裴渊庭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所以对于凌浩然的奚落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予理睬. 看着他并没有意料中的争辩,凌浩然微微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便释然许多,用子琦的话来讲,此时才是谋局之人的杀招,稍有不慎,三人可能都会落入敌人设下的圈套。 念及至此,凌浩然也收起了戏虐的心思,眉宇一皱道:“姓苗的被打成这样还能有用吗?” 此话自然是在询问子琦,所以裴渊庭并没有接茬儿,而是顺着凌浩然的话音,也叫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 见二人投来灼灼目光,温子琦嘴角一咧,笑的好像一个傻子般地说道:“我们又不要他干什么,这点伤无碍的!” 看着温子琦对于重伤苗立潘之事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二人不由后心一愣,凌浩然更是打了一个哆嗦,面露讶异地说道:“都这样了,在你眼里还是‘点伤,’你可知道这姓苗的若是此次能够挺过来,我估计下半辈子也只能靠喝粥过日子了!” 听完他的话,裴渊庭也是配合的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虽然神情上看上起颇为惊讶,但是问出来的话,却差点让凌浩然气的没有缓上来。 只见裴渊庭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靠喝粥呢?” 众人本就并肩而立,他又没有刻意的压低嗓音,所以这话就好像趴在凌浩然地耳边在追问一般。 “打成那样不喝粥你让他啃烧鸡,他也啃不了啊!”凌浩然无奈的垮下双肩,呆呆地望着裴渊庭,柔声说道:“本来就没剩多少牙了,这一椅子下去,我刚瞟了一眼好像就还有一个牙齿还留在上面!” 闻听原来是因为牙齿被毁坏,所以只能喝粥,裴渊庭缓缓地抬起手,捂着腮帮子摇头道:“吃饭是费了不少事,但是剔牙却剩了不少工夫!”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凌浩然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关于吃饭和剔牙的事情吗?”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脸上变颜变色的裴渊庭,狡黠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吃不成瓜子了好不好!” “哎吆,你这大喘气,可是够厉害啊!”裴渊庭悻悻地轻‘切’一声,语气幽幽地说道:“被你训得我还正在为我刚才不何适宜的说话感到内疚,你却反手来一句嗑瓜子,你这思路真够新奇的呀!”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想到了一个牙齿嗑瓜子的情形一般,登时脸上掠过一抹笑容,咂了咂舌继续说道:“你别说,你说的还真有道理,你说着一个牙齿他怎么嗑瓜子呢?” 闻听对自己切入点的赞赏,凌浩然嘿嘿一笑,炫耀道:“这叫人生阅历,你这个整天想着跑南山坊的的糙汉子,怎么可能懂得这其中的奥妙?”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蓦然向前走出一步,转过身来抬手拍了拍两人,一脸肃穆地说道:“我说二位爷,现在可不是嬉戏打闹的时间!” 被他这么一提醒,裴凌二人霍然收住笑声,纷纷看向温子琦,凌浩然更是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叹道:“我们也知道此时不是玩耍嬉戏的时间,可是我们两个人也没办法呀,这事还的全看你!” “看我?”温子琦漆黑的双眸在烛火的幽光下闪动着,刚毅的脸颊上更如同覆盖这一层寒霜,“那我们可的抓紧点时间了,据我推测,很快就有官府的人来盘问了!” 闻听会有官府的人来盘问,凌浩然眸中亮光微闪,阴恻恻地说道:“看来我们的好朋友黄捕头今晚又睡不好觉了!” “你多想了,此次应该不会是他了,”温子琦面色淡淡,神情怡静,“毕竟此人知道黄捕头与我们交情不浅,三番五次的让其出面,恐怕会暴露了自己,所以我猜测若是有人来,也应该是与黄捕头不对路的!” “为什么是不对路的呢?”裴渊庭负手而立,眸色幽幽地看着他,话音刚落地,好像突然想到了是为什么,便神情突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此人既然能利用温子琦等人对黄捕头的友情来设计,自然也能用黄捕头对手来狠狠打压三人。 爱屋及乌,乃是人之常情,如果真的是黄捕头来调查,虽不能说徇私枉法,但是心里的偏袒怕是在正常不过了。 而找一个与其不对头的人来,那结果可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是可以用借此机会打压对手,二来也可以趁机彰显破案能力,毕竟彻查贡药被盗案这种露脸的机会可是不多。 “走吧,去看看此人手中的底牌还有没有气!”凌浩然抿了抿嘴唇,似乎想到如此的烦心事,竟然是因为心中的一丝善意而带来的,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微轻叹了一口气,方才脚步轻移穿过两人率先走出厨房来至客厅。 一缕夜风袭来,卷着窗口的帷幔猎猎作响,好在裴渊庭刚才将灯盏找了个角落放着,才有幸逃过这一劫。 温子琦蹲在苗立潘面前,抬手在颈部轻轻一摁,察觉气息虽然微弱但不至于送命,便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两人,淡淡地说道:“性命无碍,但是恐怕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闻唯一可以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的人一时间竟然醒不来,裴渊庭急的直跺脚,骂骂咧咧地说道:“难道天要亡我不成,我可是连小姑娘手都没摸过!这一世岂不是活的有点小憋屈。” 对于他这种活跃氛围的伎俩,二人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将他说的真当作一回事,不过心中仍旧觉得异常对不起他,原本他不需要淌这趟洪水. “放心好了!”温子琦心中虽然有愧,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一脸的嫌弃,从怀中掏出掏出一个简易的牛皮包放在地上。 “针灸包?”二人本就是药房学徒,对此物自然丝毫不陌生,裴渊庭更是杏林后人,更是对此物有着别样的情怀,便疑惑地说道:“你还会行针?”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趁机炫耀,而是浅笑了一声,便低下头去解开扎在外边的束带。 “我帮你多弄几盏灯,”裴渊庭随手将手中的灯盏递给凌浩然,便转手从散落在地上的盘碗中找了几个还能讲究用的茶盏,摆在苗立潘的四周,又将刚刚找到的灯油分别到了进去。 看着就差灯芯了,裴渊庭灵机一动,一把扯下钉在墙上的布帘,撕成几个细小布条,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差不多了!”嘴上说着,手脚却一刻也没又停留,眨眼睛几盏油灯便大功告成。 “怎么样?”裴渊庭缓缓直起身子,一脸炫耀地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说道:“我这手艺可以吧!” 凌浩然嘴角微微一瞥,将手里的灯盏递了过去,悻悻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显摆的,你要是能将它凭空点燃,我算佩服。”闻听这样找补场面的话,裴渊庭轻切了一声,便伸手接过灯盏,俯身下去挨个将其点燃。 若是单独的一盏可能效果不大,但是好在多,四五盏点亮之后,本就不大的客厅,霎时间变得亮如白昼。 不用说房内了,就是站在远处观瞧也是颇为亮眼,好像是在指引着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们,此处乃是光明之地一般。 暗夜里的灯光,对于走夜路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让人心安的事,即使是官兵也是如此。 “贾捕头,”一位三十余岁,满脸虬髯的粗壮衙役抬手指着远处的灯光,一脸谄媚地说道:“您瞧见了吗?那个亮光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柳家坝了,要不我催促兄弟们加快点脚步?” “不用,弟兄们也走的累了,”贾思道摆了摆手,一脸惋惜地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众衙役,关心地说动:“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在赶时间也不差这点,让弟兄们溜达过去便是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视同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粗壮衙役微微一错愕,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由的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说道:“贾捕头,不是我舒三在背后嚼人舌根子,你是真的当我们为兄弟,可不像某些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贾思道迟疑了片刻,突然浅笑一声道:“舒三,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嘴巴有问题,为何从你这话里我怎么听出了一点点其他的味道呢?” 舒三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抬起头来直直的看了贾思道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听错,视线瞬间凝住,连忙辩驳道:“捕头大人,你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其他意思呢,我就是说您对我们真好!” “真是这样吗?”贾思道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掠过一抹冷笑,他温厚不假,但是并不是傻,对于青州官场的事情,可以说是他早就看透了,此次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多管闲事,竟然让他接手黄致和的案子。 一想到此事,贾思道瞬间火冒三丈,好在此时视线不是很好,要不然其脸下肉眼可见的怒气非要被身旁这群叫衙役瞧见。 因碰了一鼻子灰的舒三,有意的将步伐放慢了几分,片刻间便与贾思道错开了数步,一面走着,一面忍不住摇头轻叹一口气。 这一声轻叹,虽然没有说是声调很高,但是与其并肩而行的衙役却是听听清清楚楚,便将脑袋微微凑过来少许,压低声音说道:“老舒,这人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因为在贾思道哪里受了气正没有地方倒苦水,此时闻听有人询问,便将眼微微一眯,眸漏凶光地盯着前面踱步而行的贾思道,恶狠狠地说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嘛!” “啊,”先前问话的衙役登时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啧啧称奇道:“这说法可是头一回听说呀!” 说着语气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追问道:“这就你的不对了啊,有这等秘闻你竟然一个人藏着掖着不告诉弟兄们!亏我还将你视为至交好友。”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滞,抬手在他的臂膀上微微一拍,辩解道:“何老鬼你少来这套啊,什么叫做你视为我至交好友,再说了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听到风声?” 也许是因为二人说话间无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也有可能是为了说话故意的走在最后,何老鬼瞟了一眼两旁见都没有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老舒,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一点耳风也没有听到呢?” 舒三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略作迟疑片刻,方才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们这是干啥去吗?” 呃... 何老鬼微微一错愕,心中蓦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按理说他们作为衙役一般出任务之前,都会或多或少收到一点信息,是去缉凶还是查案。 一来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二来也是免得事到临头有人打退堂鼓,影响了士气。可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非但没有说干什么,就连去哪里也只有几名资格较老口风紧的大概知道。 “你这问的,”何老鬼眉宇微微一蹙,白了一眼舒三,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轻蔑之意,“说的好像你知道我们这是干啥去一样!” 要说舒三这人,在衙门口干了大半辈子了,直到现在连个值班捕头都没有评到,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不够沉稳,只要有人稍微拿言语激一下他,他恨不得马上就要和其争个高低。 闻听此言,舒三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怒意,论资格何老鬼怎么握杀威棒都是他教的,此时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先不提其他,就单这份没有礼貌就足以让他想好好教训一二了。 念及至此,便转过头来瞟了一眼何老鬼,语气幽幽地说道:“我是谁,三班六房我那个不认识,不用说咋们县,就是青州其他县衙我都熟人颇多!” 说着语气一顿,伸手拍了拍何老鬼的肩膀,语调幽幽地说道:“有句俗话说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你都这把年纪了,应该懂这个道理呀!” 本意是想言语刺激一二,打探一下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可让何老鬼没有想到的是,这舒三竟然借机数落起来自己的为人处事。 看他越说越起劲,何老鬼连忙抬手截断他,悻悻地说道:“老舒呀,你这张嘴真的是比那老太太的棉裤腰都大,我也是真心的佩服!” 说着脚下微微加快了几丝,嘟囔了一句:“我问你话,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吗,扯这些有的没得干什么,还说教我的为人处事!”二人本就前后相距一步之遥,他有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这话就好像明着说一般。 舒三听过之后果然大踏一步追来上来,抬手一抓他的胳膊,一脸愤忾地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全都是因为我结交甚广的缘故,懂了吗?” 其实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人生在世,总有着各式各样的交际,有的时候往往会让你少走好多弯路,舒三之所以现在热衷于显摆,炫耀他的交际,其实也于他的经历有关。 多年前的舒三,连姓都没人称呼,谁见了都是三儿,三儿的叫,并不是因为他的姓氏无人知晓,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让人高看的点, 一个整天混迹在赌坊,靠打秋风说吉祥话度日的泼皮,又有谁能看的起呢?若是赢了,豪赌的人一般都会丢点碎银子给他,若是输了,自然咒骂声是少不了。 久而久之,这舒三竟然在赌场中混了点小小的名号,或许是老天爷见他如此浑浑噩噩的不是办法,便让他应错阳差的跑去应征差役。 一个满嘴没一句实话的人,结果可想而知,第一轮就直接被淘汰了,或许是因为在赌场中早已习惯了奚落白眼,所以被淘汰后的他,好似没事人一般的又跑去赌坊去重操旧业。 也不知是赌客的牌运旺到想啥来啥,还是老天爷在捉弄舒三,让他叫什么就来什么,这一晚上凡是被他打过秋风叫过好的赌客那都是赢的钵满盆满。 时近五更,赌客们三三俩俩都走在差不多了,庄家因为连输了好几把,便将一腔的怒火都撒在这个倒霉蛋身上。 深巷中,舒三被揍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在有一位身着官服的人经过,打手们才一哄而散,算是救了他一命。 看着遍体鳞伤并不准备报官的舒三,这位大人俯身下去将其搀扶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你都被打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报官呢?” 也许是因为昨日应征衙役失败心中微有怨念,亦或是觉得此时若是报官了,以后恐怕连赌场的门都进不了,所以他怆然一笑,“报官有用吗?我这种人官府搭理都不会搭理我的!”说罢便推开此人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缓缓离去。 就在舒三快要走到巷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那如果你是衙役,你会怎么办呢?”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心静如水的舒三胸中涌起了滔天巨浪,只见他蓦然转过身,靠墙往地上一坐,双眸看着远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是衙役,我会一视同仁!” 未待他话音落地,站在巷尾的大人,抚掌称赞道:“好一句一视同仁,就凭你这一句,你应该去应征衙役!”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中掠过一抹黯然,微微轻叹一口气,自嘲道:“大人,多谢您高看我一眼,我舒三心领了,但是我怕是没有可能了!” 似乎对于舒三说出这样的泄气话,这位大人心中登生不悦,说话也变的冷冽的许多,“男子汉大丈夫,未曾尝试就擅自下断言,这等行径真是让人好笑。” “你又何尝不是这样?”舒三转过头来,远远地望着他,语气悠悠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呢?” 听闻舒三这样的反驳,这位大人竟然一时间语塞,蓦然良久,双手微微一抱拳,深施一礼道:“未能想到,今日竟然能有缘结识这位朋友,你刚说你叫舒三,我童某人记下了。” 看着当官的竟然向自己行礼,舒三心中一震,缓缓的扶着墙站起来还礼道:“童大人,你这样说可让小的如何是好。” “无碍,”童大人随意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柔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一视同仁嘛,怎么现在又分别大人小人呢?”说罢也不理会舒三是否明白他要说什么,便迈着步伐缓缓地离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舒三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呢喃自语道:“这位童大人给人的感觉为何这么奇怪?难道是闲着没事来消遣我的嘛?可是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值得他消遣” 一面想着童大人究竟是何用意,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更是琢磨不透。一面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缓缓走回家。 第二百七十七章 呼风唤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秋冬的早晨,格外的阴冷,舒三将扯的到处是破块的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但还是敌不住刺骨的冷风。 “奶奶的,”舒三啐了一口痰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说道:“这老天爷也是和我们穷人作对,你说你这么冷,让我们怎么过?” 心里生着闷气,说话自然不会注意分寸,在路人眼里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疯子正在咒天骂地。 若是放在平常,看着众人抛来的异样目光,舒三只会一笑了之,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看着这些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要争辩地冲动,就在其刚欲要张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你叫舒三?” 这一生来的突兀,惊的舒三一时间不知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尤其是听到有人叫他舒三而不是三儿的时候。 就在其思索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舒三。” 若说一次可能是假的,那这连着叫了两次那绝对是错不了,舒三便连忙转过身来循声望去,只见在身后不远处站着一队手握佩刀的衙役。 嘶... 舒三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早上刚被人暴揍一顿,此时又遇到了穿官服的狗,心中登生郁闷,但是脸上却还是挤出来一些笑容,“各位官爷,是在叫我吗?” 为首的那名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番舒三,面露喜色地说道:“阁下就是舒三?” “阁下?”舒三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一脸惊疑地看着众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几位官爷,应该是找错人了吧!” 好像对于舒三的反应,众人并不意外,干他们这行久了,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欺世盗名的英雄好汉,佳友成群的贞洁烈女,恐怕随口一说都能说出好几个来。 “没错,”为首的衙役又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舒三,言不由衷的吹捧道:“阁下这份洒脱劲,放眼望去整条街到你看看有几个呢?” 此话说的倒是不假,整个街道确实也只有他舒三一个人,在这深秋的早上只穿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衫,更何况这件单衫此时已是满身的泥泞血迹。 舒三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尴尬地笑了笑,穷困潦倒衣不蔽体却被恭维成放荡不羁,这种话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离谱的奉承,“官爷,您刚刚传唤小的是有什么吩咐嘛?” 为首的那名衙役似乎听到了什么惊讶地事情,嘴巴长大到可以吞下一个拳头,双眸更是死死地盯着舒三,默然良久方才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怪不得童大人点名道姓的要你,就这份气度他日还不是在青州呼风唤雨?” 虽看上去像是嘟囔,可是声调并没有压低多少,站在其对面战战兢兢的舒三一字不漏的全听到耳里。 童大人?不就是早上刚遇到的哪位大人嘛?自己又没有做丝毫对不起他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呢?也曾听闻过达官贵人都有一些古怪的癖好,难道这位大人喜欢玩弄人? 想至此节,不由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为首的衙役,见其正面露一丝浅笑盯着自己,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便下意识的又将那件破衣烂衫又重新裹了一下。 “童大人说了,”为首的衙役微微一抱拳,面露春色地说了一句:“昨天你去面试衙役,之所以告诉你失败了,就是想考验下一你而已,看你是否会自暴自弃,所以昨天的并不能算说!” 说着语气微顿,面露狡黠之色的一笑,“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说了这么多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陶丛,你可以叫我老陶!” 听闻此言,舒三微微一怔,他书虽然读的少,但是并不代表人不够聪慧,同僚二字意味着什么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在陶丛说完之后,微微错愕了几息,便双手抱拳回礼道:“原来是陶捕头,真是幸会幸会!” 说着语气一转,奉承道:“陶捕头一看就是大人身边的红人,日后若是能在您手下效力,乃是我祖上积了大德。” 对于舒三来讲,整天厮混在赌场,这溜须拍马的工夫那可是颇有造诣的,三言两语便将陶丛给哄的满心欢喜。 “老弟,”陶丛伸手拍了拍舒三的肩膀,笑靥如花地说道:“老弟一看就是个爽快人,你放心好了,等你正式登记在册了,我去和大人求求情,让你做我副手你看可好?” 看着他这么快就说出这种话,舒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但是脸上却依旧满脸恭敬,甚至感恩戴德地又吹捧了几句。 也不知真的是被舒三的迷魂汤灌的不知东南西北,还是这陶丛本就是没有心机之人,只见他伸手拍着胸脯保证舒三以后官场上的事,有他一口吃的觉饿不着舒三。 可是天不从人愿,舒三刚登记在册没几天,这陶丛便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个疾驰中的骏马撞翻在地,没两日便撒手人寰。 也不知是因为这陶丛生前不得人心,还是舒三自己说话老是那一套恭维之词,久而久之这府衙的捕快们,就开始渐渐的疏远和孤立舒三。 多年过去了,舒三依旧是之前的舒三,可与他同期甚至是在他之后的新人,都渐渐的漏了头角,远调他县升任捕头的比比皆是。 或许就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和委屈,渐渐的他开始较真,以至于到现在可以说是朋友都没交下一个。 而何老鬼认识他久到已经忘却结识的时间,对他的脾气秉性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所以才用激将法去刺激他,而结果也果然如意料中的没有一样。 此刻又见他追上来拉住自己,便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伫足而立,浅笑一声道:“你说你知道,那你说说我们这谁去哪里?” 按理说这种事情,既然上面严令保密,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大嘴巴的乱说,可是舒三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未待何老鬼的话音落地,便急吼拉吼地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我们这是要去柳家坝!” 听闻此言,何老鬼眉宇一凝,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方才丛嘴角挤出一抹浅笑,小声说道:“去哪里干什么呀!” 也不知这舒三是聪明还是愚笨,二人贴面而站,何老鬼的脸色变了又变,即使是傻子也能发现其中定有猫腻。 可舒三并非如此想,他觉得何老鬼之所以这样,完全是被他随口说出来机密而惊呆,甚至还在一旁炫耀似的轻笑了几声。 或许是因为紧张,何老鬼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便下意识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一下,继续吹捧道:“老舒,你真是大人眼中的红人,这样的机密也能告诉你,那你可知道我们是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是舒三真不知要去干什么,还是被何老鬼追问引起了他的怀疑。 只见他听完这一番话后,面上显漏出那招牌式的得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惊恐。 双眸直直地盯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飘出几个字,“我怎么感觉你个老小子别有用心啊,你不会是想…” 未待他说完,何老鬼连忙伸手捂住舒三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别人说我也就罢了,连你也这样说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呀!” 说着语气一顿,机警的回头瞥了一眼走的并不算太远的人群。 发现没有人回头注意他俩,方才轻吁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和缓道:“你这人的猜忌心怎么这么重呢,我问的仔细是因为我知道这柳家坝有处院子不干净!” 听闻此言,舒三微怔,抬眼望了一下远处的小山村,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何老鬼呀何老鬼,你也是有点年纪的人了,怎么会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呢?不是有句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他这番话说的是义正严辞,一脸的坦然,可是何老鬼却明显感觉到抓在他肩膀的手比刚才紧了少许。 便抬手将他推开道:“我当然是不相信,但是我当你是兄弟,我总要告诉你对不对,  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什么妖魔鬼怪对于我来说都不叫事!” 说着语气一顿,幽幽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地说道:“可你与我不同呀!” “呃…”舒三微微一错愕,想着自己与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怎么想也没发现有何差别,只好面露浅笑,柔声追问道:“大家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哪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虽然天色昏暗,视线并不好,但是舒三刚才的错愕还是被一直紧盯着他何老鬼有所察觉。 只见他眸中掠过一抹狞笑,轻飘飘地说道:“你这话只能算说对了一半,大家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没错,可是这个顶的脑袋也是有差别的,比如说你我之间就有天壤之别!”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以己度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袭来,吹得道路两旁的柳枝“呼呼”作响,舒三伸手摸了摸冷飕飕的脖子,面露惊讶地说道:“怎么听你说的这么渗人,那里有区别!” 这话说的倒是让人不难理解,大晚上在这荒郊野岭说些妖魔鬼怪不干净之话,饶是一个胆大的人也心里多少都有点发怵。 何况舒三并不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虽然说腰际有佩刀傍身,可是听完何老鬼的话之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感觉后背时不时有冷风飘过。 “你怕什么呀!”何老鬼伸手在舒三的胸口轻轻砸了一拳,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不是说过了吗,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像你这么光明磊落的汉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说着回头看了一下已有二三十米远的队伍,轻叹一口气说道:“我说的天壤之别是,你马上就要升任下任捕头了,我这种小捕快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呢!” 闻听是这么个不一样,舒三尴尬地摇头轻笑了几声,方才一脸坦然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老何,这话咋可不敢乱说,若是就我弟兄二人嘛,在一起开开玩笑自然无所谓,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何老鬼出言打断了正在惺惺作态的舒三,佯装一脸正色地说道:“你的能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此次黄捕头办案不利冲撞了上面,估计不出个三五日就会被找个理由随便打发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肘轻轻撞了一下舒三的腰际,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一般道:“到时候选拔新捕头,你自然会是其中的人选之一,你说说弟兄们会选谁呢?” 舒三闻言一怔,呆呆地望着何老鬼,他虽然耿直好钻牛角尖,但是他并不傻!这么多年的衙役也不是白当的,对于何老鬼的话自然也不会天真的去相信,“别的不说,你与我资历相差并不是很多,有我自然也就有你喽!” 何老鬼听完他的话后,迟疑了片刻,突然双肩一耸,无奈的轻叹道:“老舒,实不相瞒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是现如今…”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舒三早先年在赌场干的就是看人脸色吃饭的行当,听好赖话自然不再话下,所以何老鬼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抬手截断道:“之前?” “对,之前!”何老鬼爽快的回答道:“现在嘛我已没有了这个心思!” 看其虽然答得爽快,但是目光却微微一动,舒三便知道他说的并非是真心话,便轻哼一声,语带讥嘲地说道:“不就是做个捕头嘛,至于搞明修栈道暗渡成仓这一套?” 何老鬼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回过头瞪着舒三,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是不干了!” 见其对如此的讥嘲都可以置之不理,舒三心中微微一动,知他应该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阴险,便语气和缓地说道:“你我相交已有多年,你的家底我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你不干了,这吃喝恐怕…”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过于直白,事情也正如舒三所想的一半,何老鬼坦然一笑,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是啊,之前确实是这样,若是我不干了,连吃喝都能成问题,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看着面色坦然的何老鬼,舒三心中甚是不解,他们的家庭状况虽然不能说一清二楚,但是也曾有所耳闻。 除了一个被应征入伍的儿子,好像还有一个闺女待字闺中,据说也曾有媒婆上门提亲,可是好像几次都被何老鬼回绝了。 其实这事也不难理解,做父母者都希望子女乃是人中龙凤,可是芸芸众生,又有几人是龙凤呢? “老鬼,”舒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诚恳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们之间乃是同僚,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摆在这里,你这么突然一说,我总觉得心理空落落的。” 说着语气一顿,微微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有些话我可能说的不中听,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你听呢算我好意,不停就全当我放屁好了!” 二人虽然说并不是很对路,但是毕竟同僚一场,此时又见他说的颇为诚恳,何老鬼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含眉浅笑一声道:“老舒,你这话说的,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 “嗯,”舒三嘴唇抿紧,眉毛更是拧成一团,语气幽幽地说道:“行那我就不顾及你的感受了,想到什么我就说什么了!” 似乎对于舒三的扭捏作态的样子颇为反感,何老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催促道:“要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你要是再这么扭捏,别怪我翻脸!” 话已至此,舒三便没在客套,而是清了一下嗓子,淡淡地说道:“你的家庭状况,若不是飞来横财,恐怕你不会这么早就要享福!” 说着语气一顿,将眼神稳稳的落在何老鬼脸上,沉声说道:“你我皆是衙役,我既然知道最近没有失窃案,那你自然也知道这事!对不对?” 一头雾水的何老鬼想了想,觉得他好像说的没有错,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是没错,我的家庭状况是不好。” 说至此节,语气微顿,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讶异,打趣道:“前半句我懂,可是你这后半句我就有点茫然了,劳驾问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懂我说什么?”舒三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他,难以置信地轻吸一口凉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演戏高手呀,看来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小觑你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迈步向前走起,竟然丝毫没有逗留的一丝意思。 看着负气离去的舒三,何老鬼一肚子不解,这算什么意思,刚才那副自以为是以己度人的模样,竟然就被他简单的一句给击散。 “唉?你什么意思呀!”何老鬼紧走几步去追赶舒三,一面走嘴里还一面在喊道:“你这就有点过了啊,勾起我的好奇心了,你却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自古以来就又“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的俗语,以前觉得这话乃是放屁,可今日觉得这话应该改成:“话说一半,犹如用锉刀杀人!” 或许是有意要避开何老鬼的追问一般,舒三竟然脚下用力,由刚才的慢走,慢慢的变成了狂奔,这一跑一走,距离霎那间便拉了开来。 “哎吆,我就奇了怪了,”何老鬼一人站在堤坝上,瞥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前方,心中暗自嘀咕,“这是几个意思啊!为何一转眼连人都瞧不见了。” 按理来说河堤应该是平坦笔直,可柳家坝的河堤却并不是这样,而是人字型的,再加上何老鬼不熟悉路线,竟然跑到了另外一条堤坝之上。 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刚才还在出言戏虐舒三,此时竟然第一时间在想,这荒郊野外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思绪这个东西,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你越是告诉自己不能去想,可脑海里反而是挥之不起的画面... 因不屑与其再有任何交谈的舒三喘着粗气追上了之前的队伍,众人见他气喘如牛,纷纷表示不解,有几个关系还算说的过去的,便大声打趣道:“老舒,你这是干啥去了呢,怎么喘成这个样子!” “是呀是呀!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你也有那兴致,我也是佩服了!” 大家都是糙老爷们,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舒三刚想开口咒骂一二,耳边突然又传来一人的声音,“何止是荒郊野岭,你们可能不知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是一位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衙役正面带浅笑地看着众人,明明笑的很和气,可是在摇曳的火光下竟然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或许因为和大队伍待在一起,舒三笑着说道:“小山,你说什么呢?我们不知道什么?” 小山好像料到有人会追问,只是没又想到追问的人竟然是舒三,神情不由一怔,眼神犹疑地盯着他,轻声嘟囔了一句,“奇了怪了,你竟然也又兴趣!”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周边的几人听了进去,瞬间引发一阵哄笑,更有甚至摇头晃脑地重重道:“奇了怪了,你竟然有兴趣!” 看着众人奚落轻蔑的眼神,舒三脸色一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有兴趣呢?难道你们觉得我胆小?” 其实这这是一个玩笑,众人也并没有真的要奚落他的意思,可看他突然这样,便知道舒三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纷纷扯开话题,不再说这事。 可是舒三不这样想,他觉得众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相信他,觉得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便轻哼一声,扬声问道:“小山,你说说这山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亡命之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处,就是连小山本人,也觉得略微有点尴尬,好似塞了两个肉丸子的双颊肉眼可见的颤抖了几许,犹恐其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好堆笑道:“舒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处墓葬而已。” 虽然在众人面前急于证明自己如何胆大,可是当听到小山说山上发现了一处墓葬,心中仍然一惊。 但脸上却佯装一脸轻蔑,甚至轻“切”了一声,悻悻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一处墓葬嘛,你至于用这么神神叨叨嘛。” 小山也是聪明人,听他这样说,便顺着他的话随口答道:“是是是,我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这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尤其是那躲闪的眼神,分明就是在逃避什么。 毕竟多年的衙役,警觉性还是有点,舒三瞟了一眼有意躲开他目光的小山,语气森森地质问道:“你小子骗我是不是?” “呃...”小山微微一错愕,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人,我们到村口了!” 众人一听,俱都将嘴闭上迅速的集结在一起,虽说在行进途中有些散漫说话,没有一点官府的威严,但是一到地方全都变了一个样,就连舒三这样的老资格也不敢有没规没矩。 “队长呢?”贾思道也一改之前满脸笑哈哈哈的样子,眸中更是再无半点软糯,脸上板的犹如铁块一般地吼道:“他娘的,小队长死那去了!”可让人惊讶的是,他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人站出来。 “唉?奇怪!”贾思道瞪着眼睛扫了一圈众人,见其一个个都好似哑巴一般,便冷冷地问道:“你们这群人之中,有没有小队长?”可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摸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贾思道负手而立,眸若利刃的扫视这众人,五人一组,三组为一队,从府衙出发的时候,上面可是给了他三十个人呢,按理说应该有两个队长才对。 想至此节,蓦然间发现第三排人员好像没有前两排密集,难道说有人竟然敢做逃兵,心中登时无名火气,大喝一声:“你们这是明显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 众人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一脸茫然,但是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好心中默念,来个不怕死的问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众志成城,就在众人心中千呼万唤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贾捕头,我们哪敢与您作对呢,孝敬您还来不及呢。”虽然这话阿谀奉承之意十足,但在众人耳里竟然好似天籁之音一般。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正怒火中烧的贾思道,听到竟然有人说这种话,登时将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一声喝叱,“谁在说话,给我滚出来!” 随着这一声喝叱人群中走出一人,众人无不惊讶,竟然是那个体态臃肿的小山。 “刚是你在说话?”贾思道瞟了一眼体型浑圆的小山,面露不解地嘟囔道:“就你这体型,做衙役怕是很幸苦吧。” 也不知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还是小山压根对别人说他胖从来不放在心上,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回捕头大人的话,刚才确实是我在说话!” 见其回答得爽快,贾思道也没有在阿谀奉承这件事上过多的盘问,只是“哦”了一声,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不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同样我不吃这一套,下不为例啊!” 说罢便话锋一转,语若寒霜似的冷冷道:“按照编制,你们三十个人有两个小队长才对,为何我叫了两次都没人搭理我,是再给我下马威吗?” 原以为话说的这么直白,小山应该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让他惊讶的是,小山听完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应该不是一个归属!” 闻听此言,贾思道彻底的凌乱了,三十个人不是一个小队,这意味着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了。 因为他之前就曾这样对待过别人。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摆了摆手示意小山先归队。 虽然不明白这位新调过来的捕头想要干什么,但是看见他脸色突变铁青,小山还是忍住了要询问的心思,懂事的返回队伍之中。 “咳咳,”贾思道清了清嗓子,双眸冷冽地扫过众人,朗声道:“诸位,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贾思道,是青阳县的捕头!”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身后的村落,“据可靠线报,前两日私盗贡药的贼人就藏身于此地,上面为了避免走露了风声,所以才从邻县将我抽调过来执行此次任务!” 听闻此言,衙役们俱都是一愣,有的甚至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私盗贡药,这可不是一般的罪过,一经发现,就地正法都是可以的。 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小蟊贼,往往都是些脑袋别裤腰带上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这样的亡命之徒在抓捕过程中,誓死反抗那是必然的,所以对于衙役们来讲虽然功劳可能会大一些,但是风险自然也是难以估量的,受伤已是不可避免,稍有不慎连命都会搭进去。 这些问题衙役捕快们知道,贾思道自然也清楚,所以他说完后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左右打量着眼前的这拨人。 看着脸上形态各异的衙役,贾思道眉宇凝在一起,他知道若是在这么下去,人心必定不稳,便轻笑一声,打趣道:“我在青阳县就听说过你们这里的衙役捕快们,与其他地方的略有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说着语气一顿,面露失望的轻叹一口气,呢喃道:“毕竟城市里面当差,要比其他地方舒适一些!”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衙役心中却好似炸雷一般,一个个登时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有些资历较老的衙役更是牙齿咬到吱吱响。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贾思道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依旧佯装着不屑,就连说话都还是刚才的语调,只不过多加了一丝的鄙夷,“看看你们一个个样子,一听说是什么案子,吓得都差点尿裤子,我看还是趁早脱了这身皮回家抱媳妇好了!” 话说于此,突然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说错了,就你们这种软蛋,估计媳妇都没有吧!”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若论资历,下面站着的有不少人要比贾思道要老,所以对于他的这个讥讽之语,有很多人都要反驳。 尤其是像舒三这种人,登时便火冒三丈,直接张嘴说到:“贾捕头,有些话说的不要太满了,什么叫做我们城里当差要比其他地方要舒适,还尿裤子?你是哪只眼睛看见,还是哪个鼻孔闻见了呢?” 闻听此言贾思道心中一喜,真是老天爷开眼,正愁找不到人树立威信,舒三便窜出来撞他枪口上,便惊讶地咂了咂舌,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当时谁呢,这不是之前还试图挑拨我与你们之前带队捕头关系的舒三嘛。” 这番话一出口,舒三瞬间语塞,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同为衙役他自己很清楚,搬弄是非是多么的令人不齿讨厌。 更何况黄致和其实对众兄弟并不是太差,只不过脾气比较古怪一点而已,原本想着借此机会拉近与此人的关系,照现在看来,恐怕是适得其反。 想至此节,登时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是我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操着什么心来我们这里!” 原本是想插科打诨将此事就这么遮掩过去,可是突然觉得这个方向貌似不错,既让自己下来台,又能顺便树立一下在弟兄们心目中的形象。 便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继续道:“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探听一下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取代我们黄捕头!” 他这一番诡言狡辩,竟然将贾思道听得微微发愣,没有想到竟然被反将一军,心中不由对此人高看了一眼。 “哦,是嘛?”贾思道嘴角微微上扬,一脸意外地瞟了一眼舒三,迟疑了片刻,突然怆然一笑,语气幽幽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黄这个混蛋有你们这帮弟兄,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这一番话说的让原本心中有些芥蒂的衙役们登时怔在原地。 “不对啊!”知晓一些内幕信息的小山,不顾纪律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挡在贾思道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他们将你调过来,难道不是为了顶替老黄?” “为什么这么说?”贾思道笑着拍了拍小山的肩膀,打趣道:“上面是什么想法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个人是不想接受他这个烂摊子,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我过来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着语气微顿,话语重心长地说道:“再说了你们以为我来是好事?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替他来抗雷的!” 第二百八十章 三头两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袭来,卷着火把上火焰噗噗作响,衙役们一脸震惊地望着贾思道,刚才的话他们不是没有听见。 抗雷?最近也没有听说黄捕头犯下什么事,每天看着都是面露微笑好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除了今天中午犯了这点小错而已,就这点小事哪能算的上是雷呀。 可是看眼前这位贾捕头的神色,好像并不是有意寻他们开心,有几位心思活络的衙役纷纷泛起了嘀咕,有的甚至小事地嘟囔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不知是这贾思道耳力极佳,还是会唇语之类的密术,只见他面上带着一抹浅笑,摇头叹息道:“若是觉的我贾思道的话是放屁,你们可以扭头看看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发现什么?” 其实这话不用他提醒,众人也觉得今天这个队伍好似奇怪,虽然说都看着眼熟,但并不是日常行动的队友。 “怎么都这个表情?”贾思道双臂环抱,来回踱着步,一面走一面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点头,尤其是像舒三这种老资历的衙役,早就发现这个队形有猫腻,只是想不出为何这样安排。 小山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众衙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贾思道,犹疑地说道:“贾捕头,这个队伍我怎么发现,好像有点...” 未待他话说完,贾思道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伸手截断,眸中更是掠过一抹黯然,苦笑一声道:“察觉就好,不要说出来!” 被蓦然打断的小山,嘴唇嚅动半天,最终还是依言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心中不由自主生了些许怨忿,此时又听到让他不要说出来,更是不解,便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呢?” 似乎对于小山的追问贾思道颇感意外,扭过头了怔怔地看了他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是不是觉得上面不信任你们?” 小山并不否认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没有虚言欺瞒,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要不然为什么缉捕江洋大盗换成彼此不熟悉的人?” 其实他这样理解并没有错,贾思道之所以在他之前说出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缉捕凶徒其实与上阵杀敌相差并不是太多,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经验固然重要,但是配合也是重中之重。 而眼前的这一拨人虽然看上去都好像是经验老道身经百战,可这也正是这个队伍的致命之处。 每一个人单拿出来破案缉凶都是各种好手,虽说有功夫高低差距,但是在默契的配合之间亦可弥补。 而所谓的默契配合,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与练习才能练成的,很显然眼前这个队伍的时间没有充足到可以去挥霍,去磨练,去适应。 步步杀机却让一群彼此不熟悉的人去相互配合,这让白白去送死其实没多大差别,贾思道之所以制止就是怕影响士气。 “有些事情你大概知晓一些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要较真儿,我这么说你懂吗?”贾思道笑眯眯地看着小山,抬起手在其肩膀上轻轻的一拍。 “呃...”小山微微一错愕,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体型臃肿行动笨重,但脑子转的相当的快,要不然就凭他的体型做捕头确实是有点吃力。 看其好像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贾思道欣慰地漏出了一抹浅笑,随即将视线从小山的身上移开,瞟了一眼躲在在后面舒三,面无表情地长吁一口气,“舒三,我知道你!” 这一声来的突兀,吓得舒三登时一愣,连忙昂起头来,双眸飘忽不定地看着贾思道,战战兢兢地说道:“您知道我?” 好像料到他会这么问一般,贾思道眉脚微扬,淡淡地说道:“连你都知道我,那我知道你也不奇怪呀,干嘛这么惊讶。” 话虽如此,可是一个乃是捕头,而另外一个则是捕快,这其中的身份还是有些差距,而舒三之所以惊讶,也正是因为他明白个这个道理。 “你是捕头大人,调派到这里,作为下属的自然会去打听一二,”舒三微微将头转向另一边,好像是有意的要避开贾思道的目光一般。 其实这话说的乃是事实,大家也都是这么去做的,贾思道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抿了嘴唇,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也是从捕快干起来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你?” 此言一出,明眼人都看出来贾思道满脸的失望不是装出来的,俱都有点疑惑,二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应该不至于就因为这一件事就会到如此地步。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如此之际,贾思道好似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一般,便朗声道:“你我第一次见面,按理来说我绝对不会就因为单单这一件事与你有间隙,那你可知道你的消息又是谁告诉我的吗?” 能做衙役至少理解能力应该不差,他这么一说,众衙役们马上想到这二人中间因该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即认识舒三,也认识贾思道。 舒三更眉宇紧缩,在脑海里努力的寻找可能的人选,可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将目光重新聚集在贾思道身上,尴尬地问道:“贾捕头,是谁告诉您的呢?” 好像对于舒三想不出来是谁,贾思道颇感意外,瞪着一双眼睛瞧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溜出几个字“你真的不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说,舒三更是满头雾水,又凝眸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 “唉,”贾思道眸中掠过一抹黯然,语气悠悠地说道:“他和我说了你的很多事情,甚至都托我好好照顾你,可是你却反手在背后捅他一刀,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豆大的汗滴,霎那间爬满了舒三的额头,他虽然较真钻牛角尖,但是他不傻,如果连说的这么明白的话他都听不清楚,那当年在赌场里面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是黄捕头告诉您的?”舒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说出来这个脑海一直盘绕,却从未怀疑过的人。 贾思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浅浅的笑了笑,便将头转过去对着众衙役吩咐道:“马上到子时了,正是人困马乏之际,这个时候出手,我们的胜算至少能够再提高一成,虽然只有一成,但是对抗江洋大盗之际便是生机!”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表情凝重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相互不熟悉,但是一句没有给你们磨合的时间了,在这里我简单的做个部署,你们都给我仔细听好了!” 说罢稍微停顿了少许,见没人发表意见,便继续说道:“我们一共来了三十人,其中十二个人现在守住村子的东南西北,每三人为一组。” 说着抬手连指了十二个青壮一点的衙役出来,沉声吩咐道:“记住了,你十二个人的任务是守住门口,不能放人出去同样也不能放人进来,知道了吗?” 众衙役一听竟然让十二个青壮衙役去守门口,微微有些诧异,但是此时乃是布置任务,便不好多说什么,就连资格老得几个都将疑惑深深地埋在心底。 而这十二个衙役则是心中窃喜,守门口可不用与亡命之徒拼命,当然一口答应了。 贾思道好像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一般,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点破,便大手一挥让这些人先奔赴各自的位置。 看着这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消失的茫茫的夜色中,遗留下来的众人虽然心中有点不悦,但又不敢有异议,只好一个个拉着一张脸,好在夜色昏暗,在火把下看的不是很明显。 贾思道好似早已想好了部署一般,丝毫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便继续说道:“剩下来的十八人我们分成四组!” 未待他话说完,站在一旁的小山轻声说了一句,“贾捕头,我们现在好像只有十七个人了!” 贾思道眉宇一皱,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舒三,冷冷地说道:“刚才在后面和你嘀嘀咕咕的那个人是不是没有回来?” 听闻此言,舒三登时一惊,原以为自己和何老鬼走在后面没人会注意到,可是令他怎么都没想到的竟然被贾捕头察觉,现在看来这个何老鬼竟然没有跟上来,难不成这家伙干脆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回去了? 想至此节,便连忙摆了摆手回道:“回捕头大人的话,小的刚才是和何老鬼走在后面,可是没说多久,我便先回来了呀,也没注意他有没有回来!” “你真的不知道?”贾思道半信半疑地瞟了他一眼,便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老何!” 深夜里这一嗓子可不低,就连远处看家护院的狗都跟着狂吠了几声,可唯独尽在眼前的人群中没有声音传出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察言观色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寂静的可怕的人群,贾思道脸上登时盖满了冰霜,只见他缓缓的将头转过来,眸似利箭一般的射向舒三,“你最好在两句话之内给我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生命!” 此话说的倒不是危言耸听,夜半子时人困马乏,确实是缉捕要犯的最佳时机,时间拖的越久,风险自然也就越大,可蓦然间一个衙役凭空消失不见,又不能不闻不问。 “呃...”舒三微微一错愕,脑海里飞速的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回想了一遍,精简出最重要的说道:“何老鬼说他不想干了,但是他也没说现具体是什么时候不干,至于他现在到底去哪里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听完舒三的话,贾思道迟疑了片刻,突然说道:“好,我暂且信你一回,当务之急乃是如何缉捕嫌犯。” 说罢便将视线从其脸庞上移开,看了看剩下的人群,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还有十七人,五人一组,你们各自找一下同伴,快点!” 一众衙役也是经验老道之人,自然知道时间的重要性,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便依言五五成群分为三拨人。 也许是因为就近原则,所以在队列外站着的小山和舒三便成了落单的两人,二人相视一眼便心有灵犀地将目光都移到了贾思道身上。 对于这样的组成贾思道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个体态臃肿恐怕会拖累自己,一个心思难猜怕临阵脱逃!眼下可能是殊死搏斗,自然是想最着最可靠之人做伙伴。 贾思道瞟了一眼三伙人,脸上掠过一抹深浅得意的浅笑,“都找好了伙伴对不对,那么我接下来可要分配任务了,你们都要记住了。” 说着抬起手来指了一下靠右侧的五人说道:“你五人乃是天字组,负责正面佯攻,记住了吗?” “正面佯攻?”天字组的一名汉子好像觉得很意外,虽然他不懂什么兵法,但是正面佯攻却是头一次听说,犹恐自己听差,便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贾捕头,我没有听错吧,是让我们正面佯攻?” “没错,你们五人正面佯攻,”贾思道点了点头,面上掠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很意外?” 天字组的五人闻言俱都是一样的表情,眼睛瞪的睁圆,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再一次确认后发现就是刚才听到的,便都点了点头。 “贼人当然不知道你们只是佯攻,若是他们从正面突破,你们记住了变攻为守,确保自己不落单,明白了吗?” 天字组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虽然看上去他们颇为威胁,其实却是最安全的,登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各个斗志昂扬。 贾思道见这一伙人士气已经饱满,便将视线移到中间的五人身上,吩咐道:“你们五人为地字组,负责在天字组正面佯攻的时候分散其注意力,至于用什么方法我不管,你们自己商量,明白了?” 地字组的五人一听这个差事好像比天字组的还安全,心中登时像舔了蜜一样甜,便异口同声地说道:“明白!” 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明白了就自己去商量用什么方法去吧!” 说罢便不搭理这五人,而是将视线移到最后的五人身上,面露凶光地说道:“你们五人为人字组,你们的任务就一个,在贼人试图从正面突破之际,你们给我往死里打,意图就是牵制住让他们不要突破,知道了吗?” 这五人一听这话,心中别提有多美了,前面有人牵制,旁边又有人帮忙干扰,自己只负责出击,这乃是最安全的一组了,想至此处,脸上登时洋溢出得意的笑容,就连是否知道听明白的忘记回禀。 还好贾思道好像早已料到是这个结局一般,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大手一挥说道:“既然都听明白了,那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熟悉彼此的长短处!” 众人一听还给了一刻钟的互相了解时间,便都抓紧的开始盘问其身边的人,你擅长什么功夫等等。 看着顷刻间便拧成一股绳的众人,贾思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方才招手让舒三和小山凑过来,轻声问道:“小山你应该练的是近身擒拿对不对?” 小山微微一错愕,好奇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未显露功夫,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心中虽然不解,但是嘴上却毫不迟疑地回道:“回贾捕头的话,没错,我确实练的是近身擒拿!” 好像印证了心中的猜测,贾思道脸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轻声道:“果然没有猜错,就你这体型,若被你近身确实是很大的威胁,我敢断言,假以时日你必定在我们这一行大放异彩。” 说着便将视线移到舒三身上,一脸肃穆地说道:“前面我所以布置的都是在你失败之后的补救措施,任务真正的成败我全押在你身上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闻此言,舒三彻底的怔在原地,就连一旁的小山也是嘴巴张的老大,表情夸张地看着贾捕头。 这两人的表情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出来二人的疑惑,更何况贾思道呢,只见其嘴角微微上扬,笑眯眯地问道:“想不通是不是?” 别看小山体态臃肿,但是思路却一点也不含糊,话音刚落地,他便知道这话乃是问舒三的,便连忙将最闭上,一脸期待地看着舒三。 可结果却让他颇为意外,这舒三想都没想,便回复道:“确实想不通,为什么是我呢?” 对于这个问题,贾思道好像早已想好了如何答复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着说道:“是老黄给我说的,他说你这个人其他能力都一般,但是唯独察言观色在整个衙门无人能及,如果连你都谈不下来,府衙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谈的下来!” 闻听这种赞赏,舒三心中登时生出一股自信,便摆了摆手说道:“黄捕头言过其实了,我哪有什么本事...”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意识到什么,忙开口问道:“让我去谈什么呢?” “劝降啊!”贾思道眉峰一挑,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怎么?难道你真的想去和这种人搏命吗?” 性命只有一条,万不得已谁都不会用性命去博,舒三也不例外,所以听完贾思道的话之后,他立马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回复道:“不想,当然不想!” 看其滑稽的将头摇个不停,贾思道的脸上涌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山有所察觉。 或许意识道自己刚才的失态,贾思道连忙干咳两声,笑着说道:“既然不想搏命,待会记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他们投降。” 这话说的简单,可是真做起来又谈何容易,这种敢私自盗用贡品的人,岂能是善类,说他们是早已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恐怕一点也不为过。 一直注视的舒三的贾思道,好像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异样,便连忙开口说道:“老舒,你也是老人了,难道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古往今来,你看到过那个盗贼是抱着赴死的心去偷东西呢?不就是想以此博得一些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吗?” 其实这话说的也又道理,小毛贼是贼,私盗贡药也是贼,只不过偷的东西不一样罢了,既然是偷东西,自然不是抱着必死之心。 想到此处,舒三登时觉得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的镇定,一脸肃穆地说道:“贾捕头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说服此人的!” 闻听于此,贾思道缓缓地轻吁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愧是被老黄看中的人,这等大才,乃是人间少有!” 舒三本就极度好面子,此刻听到这番吹捧,脸上登时挂满了笑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贾捕头,你如此抬爱在下,着实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是贾捕头不想听这种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天地人三组,朗声问道:“都了解的怎么样了!如果是差不多了,那我们现在就进村子。” 话已至此,天地人三组也不多做辩驳,纷纷点了点头,天字组的更是掷地有声地说道:“捕头大人,您就放心好了,我们彼此本来就稍有耳闻,一刻钟的了解足够了!”天字组的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两组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都了解完了。 对于这么快就已经相互了解,贾思道多少有点意外,一脸犹疑地扫视着众人,可是目之所及皆是斗志昂扬一脸愤忾,他也不好在多说什。 便按下心中的疑虑,大手一挥,吩咐道:“诸位兄弟们,今夜是我么第一次合作,我希望大家都能恪守自己的本份,不要试图展现个人自我的能力!记住了你们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千万不要贪功贸进!”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询问:“诸位官爷,你们是来查案的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 漏洞百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脸色突变,小山更是猛然回头,口出恶言道:“我去,这他娘的是要吓死人吗?”嘴里谩骂着循声望去,只见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正站着三名男子。 其实这事放在谁身上,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反应,原本无声无息身后蓦然间传来一声询问没有原地跳起来已经算是这群人胆识过人了。 贾思道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微微一错愕,虽然说衙门口的人不刻意去装凶扮横,但是因为其特殊的性质,在老百姓口中也是没什么好名声,可眼前的这三人看到他们明火执仗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还有一点欣喜。 这种反常之举足以说明他们三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在这偏远的小山村,若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那就只有一种人。 念及至此,贾思道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斜眼瞟了一眼站在暗处的三人,语气幽幽地问道:“几位,这么晚了还在此闲逛?” 闻听此言,其中一位推了另外一位面相稍微老成一点男子一把,笑着打趣道“老裴,你看看人家,这才是捕头该有的说话腔调,再回头想想你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是啥!” 被蓦然推到众人面前的裴渊庭,悻悻地回过头去瞟了一眼凌浩然,方才冲着贾思道抱拳一拜,“这位捕头,我等是受邀而来,并非无缘无故的再此闲逛!” “受邀?”贾思道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变来变去。 若是寻常捕快,此时恐怕压不住心中的疑虑,定会大呵一声,差手下先将这三个可疑之人绑了再说。 可贾思道十几年的阅历告诉他,此三人如此的淡定从容,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即使是嫌犯肯定也是身怀绝技之人。 想至此节,便回首示意一众衙役不可轻举妄动,自己则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三位怕是在说笑吧,受邀前来?” 说着抬首环顾了一圈周边,面带迟疑地说道:“就依三位这份气度,贾某可不行这山野小村能有人邀请的动几位!” 此番话一出口,不要说裴渊庭面露笑容,就连凌浩然也是心里颇为受用,刚欲开口寒暄几句,便被一直默默站在一起的温子琦伸手截断。 只见他眉宇拧在一起,一脸幽怨地看了看两人,淡淡地说道:“你俩兴奋个什么劲呢?这位捕头的意思是我们在说慌,你们以为是在夸赞呀?” 凌浩然裴渊庭二人,本就是才思敏捷之人,经此一提醒瞬间恍然大悟,凌浩然更是脸色一板,冷言冷语地说道:“我当是这位捕头大人真心夸赞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套让我往里钻呢!”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贾思道身后明火执仗的众衙役,忿忿不平地说道:“看来这真还让你说着了!” 这一声虽然并未刻意抬高声调,但是因为心中的不忿,所以总感觉比刚才说话要高出一些。尤其是贾思道,听完凌浩然这番话之后,双眉更是死死地拧在一起,不由迟疑了一下。 这话的言外之意只要微微用心一揣摹,便可猜得七七八八,他们深夜到此竟然完全在这几人的预料之中! 想至此节,顿时脊冒汗肃,就连额头上也霎时间被汗滴所沁满。 如果不出意外此次摸黑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这三人,为了防止走露风声,就连手下的衙役们也可以说是只字未提,可现如今看来,非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一切皆在人家的预料之中。 “几位公子,”贾思道微微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这话的意思,你是料到我们会来此地喽?” 此话说的虽然客气异常,但是明眼人一看贾思道的表情便知道,这话更多的盘问! “贾捕头,”温子琦眼角微挑,抬手一抱拳,神情淡漠地说道:“说料到也不为错,因为有了杀人命案,就算是要走个过场几位也必定会来调查一番,不是吗?” 闻听此言,贾捕头微微一怔,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温子琦等人身后的村落,难道这三人竟然敢如此狂妄, 杀了人非但不趁着夜色匆匆离去,竟然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地公然挑衅官府的威严。 想到此处,双颊不由微微的颤抖了几许,以他见识确实也是从未会见会狂妄之人。 猛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连忙追问道:“公子,你刚说什么,杀人命案?” 见其神情凝重并不像佯装作势,温子琦更加确认自己之前的猜想,此一行人便是幕后之人所安插的后手。 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幽幽地说道:“对啊,捕头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水闸的方向,一脸凝重地说道:“就在水闸的哪里,我朋友被害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贾捕头,就连身旁的凌浩然裴渊庭俱是一怔,眼神不由都聚集在他身上。 “朋友?”贾捕头眉毛一拧,一脸不可置信盯着温子琦,按照他的推测,此三人极有可能就是上面所说私盗贡药之人。 “对啊!”温子琦连忙点了点头,抬手比划道:“我们一行都是益春堂的学徒,今天早上发现我们的好友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什么?”黄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疑点,连忙抬手截断道:“今天早上发现不见了你们就能追到这里,难道你们这个朋友是雏子小儿?”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疑惑地说道:“不是啊,既然能称之为朋友自然是年龄相仿,差距不是太大,捕头大人为何有此疑问呢?” “是吗?”贾捕头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一脸凝重地盯着温子琦,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既然不是小孩子,他只是一早上不见,你们酒断定他消失了。” 说着语气微顿,略一迟疑,沉声说道:“我虽然是外县过来的,但是青州益春堂大概在什么位置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此话倒不是贾捕头危言耸听,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成年人绝不会因为一早上不见就大肆寻找。更何况益春堂离此地可一点也不近。 如果真按照温子琦所说早上发现有人消失便开始寻找,找到此地应该要傍晚才对。 “贾捕头,”温子琦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漏洞,便连忙休整道:“可能是我说的不太清糊的缘故,让你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哦?是吗!”看着面露着急之色的温子琦,贾思道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反而更加的肃穆。 这些年他见过不少嫌犯,越是因为害怕,往往就会漏洞百出,此时的温子琦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我产生了什么错误的判断?”贾思道佯装迟疑了片刻,一脸惊讶地说道:“难不成我理解错了?” 这话说的乍一听是没有什么,可是若仔细思忖一二,便能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捕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稍微一迟疑便知道贾捕头想要说什么。 “我没什么意思啊!”贾捕头见温子琦并没有上套,微微有些失落,语气也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你刚不是说我理解错了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对于贾捕头这么快就不耐烦,多少有点意外。 以他的判断,此人既然能顶替黄捕头,其一应该有着过硬的经验,其二应该有着强硬的靠山才对。 可如今看来,此人性格急躁,虽有城府,但并不足以影响到结果。 想至此节,便微微一叹气,语调悠悠地说道:“捕头大人,我猜测您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仨人形迹可疑,深更半夜出现在此地,而且又有命案发生,所以…”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温子琦发现此人之际,人群中也突然传出来一声惊呼:“这不是温小哥嘛?”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得众人为之一愣,尤其是贾捕头更是神色一变,因为他知道这一声意味着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未待他出言阻止,天字组便走出一位三十岁上下的衙役,铁塔般的身子散发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 只见此人直接越过贾思道,信步来到温子琦面前,深施一礼,语气恭敬地说道:“温小哥,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温子琦看到铁塔般的汉子冲自己施礼,并没感到意外,反而从容地微微抬手还了一礼,语气柔和,好似长辈关爱晚辈一般地说道:“朱文?你怎么深夜了还跑这么远出任务!你不是家中尚有襁褓之中的婴儿要照顾嘛?” 短短几句话,让站在旁边的贾思道心中登时凉了半截,连这等日常琐碎之事都知晓的如此清楚,关系自然不是几面之缘。 果然如他预料一般,朱文听完温子琦的询问之后,转头瞟了一眼满脸愠怒的贾思道,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小哥,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那么自由,上面说什么,就的干什么,管你什么时候呢!”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没有错,身为捕快衙役自然是任务为先,焉能因为家中有事就借故推辞,只不过这话并不应该在此时此地说出来,何况还是在贾思道这位新官刚刚上任之际。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贾思道生为多年的老捕头,更是深偕此道,所以当朱文这句话说罢,他的脸上便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轻飘飘地说道:“你真是不知深浅,给你三分薄面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害群之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朱文神色一滞,双眸犹疑地盯着贾思道,心中甚是不解为何会遭来捕头大人的喝叱。 就在其挖空心思之际,耳边又传来一声形似嘲讽地声音,“贾捕头,你可能有所不知,别看这位朱兄弟年龄不是太大,但确是真正的老资格!” 话音刚落地,贾思道便冷笑一声,接过话茬继续说道:“难怪如此目中无人,原来是因为资格老的缘故。” 说着语气微顿,扭头看了一眼温子琦,话中有话地说道:“刚才朱文叫你温小哥是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布置抓捕任务,还请你退到一边!” 听完他的这番吩咐,温子琦也没多做争辩,而是眉宇噙着一抹浅笑,微微抬手抱拳撤身向后移了几步。 这一动,着实让贾思道有些意外,原本想着借此机会让他心生恼怒,与自己起了争执,就可以将其缉拿,至于罪名吗很简单的妨碍公务便足以。 可事实上,此人非但没有因为打断了他与朱文的叙旧而心生怨念,反而还态度恭敬地冲自己抱拳拜别。 一想到自己的苦心设计就这般泥牛入海,心中登时无名火气,瞟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朱文,语气冷冽地说道:“我不管你与此人是和交情,但是此时乃是关键时刻,我不想在你身上多浪费时间,你现在给我滚回队伍待命!” 被蓦然受了指责的朱文,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的温子琦,嘴唇嚅动半天,刚欲张嘴给贾思道说此人到底是谁,却被迎面而来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即如此,朱文只好悻悻地转身归队,一面走着,嘴里一面嘟囔着:“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惹恼了此人恐怕死的会很惨!” 其实这话声音并不算太高,若非用心听基本上是无法确认他到底说了什么,在加上此时又有夜风袭来,所以在场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人听到,只是看到他嘴巴动了动而已。 俗话说的好,高手在民间,原以为无人知晓的事情,却被一直打量着几人的舒三有所察觉,只见他看着迈入队伍中的朱文,又扭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温子琦,脸上漏出了一抹难以察觉惊喜。 夜风卷着火把噗噗作响,贾思道抬眼扫了一下面前的三个小组,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们想什么,我心理大概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若是你们给我搞砸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远处负手而立的三人。 这一瞥不要紧,只见温子琦的双眸好似深渊一般,吸着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动,若非光线昏暗,他这番怪异的举动必定会被人察觉。 众人伫足而立,看着久久无语的贾思道,心中俱是疑惑,按理说打一**应该给一块糖才对,可如今只听到叱责却没听到有什么允诺,难道到此为止了嘛?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再无涟漪之际,沉默不语的贾思道蓦然间向后倒退两步,脸色更是突变惨白,惊恐地说道:“来人呀,将这三个人给我拿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一愣,纷纷疑惑地看向温子琦等人,舒三更是扬声问道:“贾捕头,你刚说将这三人拿下?” 不知是舒三的话贾思道根本没有听见,还是此时的贾思道已认定温子琦等人就是私道贡药之人,只见他大手一挥,语气冷觉的下令道:“天字组进攻!” 有道是上命不可违,天字组除了朱文之外,其他的四人在贾思道的命令下俱都毫不迟疑地冲向温子琦等人。 按理来说,有人手提弯刀冲将过来,都会下意识的躲闪或者迎击,这一众衙役虽然不能说身近百战,但是也是经验丰富。 可令他们诧异的是,眼前的三人好似压根没有看到有人冲过来一般,依旧面色坦然,眸中更是丝毫没有惊恐之色,反而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呃... 四人之人有三人纷纷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尤其是朱文压根都没有听从命令上前攻击,这等事到临头公然抗命,即使不身首异处,至少也是发配边关。 可刚才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朱文家中尚有襁褓之中的婴儿需要抚养,他应该知道抗命的结果。 既然如此,还毅然决然的选择抗命,无非就两种可能性,其一则是此人在朱文的心目中,重要程度已超过自己的至亲骨肉。 就依刚才二人的交谈可以看出,这种情况很显然不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便是贾捕头所下的命令在此人面前完全的没有震慑力,如过真是如此,那么自然便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所以才会如此的从容。 想至此节,三人便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唯有一人好像没有察觉其中的厉害,依旧手握钢刀径直劈了过来。 可就在刀锋劈至之际,猛然间想起刚才贾思道癫狂的样子,便觉得这应该是贾捕头为了让朱文难堪才会下如此的命令。 可如今刀锋已离额头不足一尺,想要收手倒也不是太难,只不过待会儿不好交代而已,就在其一筹莫展之际,猛然间想起自己乃是天字组,负责的佯攻,而不是上来直接取人性命,便将手腕微微一拧,从侧面劈了下去。 一阵破风声从温子琦耳边呼啸而过,只见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下离自己脚踝半尺远的利刃,语气森森地说道:“在晚一点我就成了你的刀下冤魂了!”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确如炸雷一般响在此人脑海之中,温子琦所说确实不错,稍微晚上一丝,恐怕真的如其所说。 只见此人心有余悸的长吁一口气,缓缓地将弯刀抽回,回头瞟了一眼几步之外的三人,扬声问道:“你们怎么不动手啊!” 闻听突然质问,三人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嘴唇嚅动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默契的相视一眼后,便将视线移到朱文身上,冷冷地说道:“朱文,你怎么不出手啊!” 好似被吓呆了一般的朱文,蓦然间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奔道温子琦面前,关心地问道:“温小哥,没伤者你吧!” “没事,”温子琦瞟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的几人,面上掠过一抹浅笑,云淡风轻地说道:“这几位捕快兄弟,也是有心之人,并不想真的为难于我,所以算的上有惊无险吧!” 说着语气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依旧满脸怒色的贾思道,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贾大人,我所犯何罪,你竟然下令捕快将我缉拿!” 眼见不能贸然建功,贾思道心中惋惜不止,但是嘴上依旧冷冷地说道:“所犯何罪?还用我说吗,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此地,难道你想说自己是游玩吗?” 闻听游玩二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裴渊庭连忙抬手截断道:“捕头大人,你可不要乱说啊,我们可不是游玩,我们是奉命来此采药的。” 说着从怀着拿出一张方子迎风一抖,笑嘻嘻地说道:“捕头大人若要是懂的话,可以自己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看这裴渊庭手里方子,贾思道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令他没有想到道的是这三人竟然还做了这种准备,有心想要查验一二,无奈对于草药之事是一概不知,只好悻悻地摆了摆手说道:“口空无凭!” 闻听这四个字,裴渊庭登时脸上涌起一股笑容,微微一颔首,阴阳怪气地说道:“您也知道空口无凭这四个字,那你又何尝不是在信口雌黄说我们是坏人呢?” 呃... 若非烛火照的宛如白昼,贾思道瞬间变成暗红色的脸颊也许可以逃过众人的眼睛,只见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官,我说你是贼人你便是贼人!” 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立马佯装惊恐地向后撤了几步,一面后撤,嘴巴里还在嚷嚷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只许州官放火,百姓不许点灯吗?” 按理说听到这种污蔑官府之话,贾思道应该是出言喝叱,可不知是否因为怒火中烧,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就算是你又能把我如何?” 此言一出,原地待命的众衙役俱都一怔,纷纷将目光凝在他的身上,小山更是出言拦截道:“贾捕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办案可是要将证据,怎么能...”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在默默注视的众人的舒三阴恻恻地插言道:“小山,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对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大周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上下一心,可是也难保会出现一两个害群之马!” 这话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在场的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到他身上,眸露惊恐地看着他。 尤其贾思道更是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地盯着他,话若寒霜地说道:“舒三,你刚刚的话意思是说我就是害群之马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断章取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衙役俱都默契的将目光聚集的舒三身上,更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出言调侃道:“这舒三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就不怕死的不明不白?” 闻听此言,身边的人微微向后一撤,深怕牵累到自己一般,一面后撤一面还啧啧称奇道:“看来我们还是离你越点好,你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他们在这里说的并未刻意的降低声调,可是贾思道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舒三。 他虽然只是一个捕头,但也是个官,为官者曾有过一句口口相传的秘诀,就是慈不带兵。 贾思道本就聪慧之人,自然知道一味的暴力压制,只能让人屈服而不是心悦诚服,所以刚才设计出天地人三组相互照应,而将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这一招置死地而后生的妙计,若是成功施展出来可谓是一箭双雕,其一将会大大俘获众衙役的心,其二,回去复命之际只要稍做加工,功劳便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是天不遂人愿,计划只说了一半便让温子琦等人给出言打断,立威已迫在眉睫,但计划却被全盘打乱,正在心急如焚之际,好似上天垂爱他一般将舒三送至他面前,如此一来,焉有轻易放过他的道理。 一想到此人之前的行径,贾思道心中不由轻叹一口气,黄致和曾经对他说过,此人虽然有点见风使舵,但在审时度势察言观色这一方面,放眼整个府衙的捕快恐怕也是无人能及。 可是现如今看来有点言过其实了,既然是个绣花枕头,拿来垫脚岂不更好,想至此节,刚才还是犹若寒霜的脸色霎那间变的犹如铁块一般,双眸之中的幽幽寒光更是直接射向舒三。 “舒三,我本想念着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你却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之前的还则罢了,你那是对我个人有看法!俗话说的好,人无完人,我更是有着很多的不足之处。” 说话间双手微微抬起,冲着舒三一抱拳,语气微微一顿,义正言辞地说道:“有你这样的部属乃是我的福气,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不足,我是深感欣慰,但是刚才你的这番话,我却不能忍受!”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眉峰一立,脸色阴冷地盯着他。 这一番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话听的众人是神情一愣,尤其是那抱拳一拜,更是让不少衙役倍生好感。 不知是深秋的夜冷,还是贾思道阴冷的目光所致,舒三顿觉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体感阴冷,但神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双目直直的回视着贾思道,就连说话仍旧保留着之前的不屑,“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直接戳穿你,你当然不能忍受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之前的辱骂并没有指明道姓,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谁,但也只能在心中对号入座,而这一次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戳穿我?”贾思道屈指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远处的温子琦,便笑着对舒三说道:“老黄说你这人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是在我看来你是草包一个!”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温子琦,继续冷冰冰地说道:“你之所以敢在我面漆大放厥词,无非是知道了些什么!” 此话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据他所知像舒三这种墙头草之所以会变化,就因为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就像刚开始在他面前诋毁黄致和一般。 而现如今,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三个人而已,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此三人并非一出现舒三就像狗皮膏药贴上去,这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知道什么?”舒三心中一震,顺着贾思道的指尖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温子琦,诡辩道:“这你就错了,我之所以仗义执言,并不是知道了什么,而是实在无法容忍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丑恶嘴脸!” 这话虽然说的决然,但是心中却是五味杂成,贾思道说的一点没错,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看到了朱文说的那一句而已,事情发展到如今,已再无半点回头的余地。 想至此节,心一横,继续说道:“其他人你可能多少花点心思便能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我舒三不同!” 话说于此突然想到,如果有多心之人揪着他这句话不放,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连忙修正道:“并不是说其他弟兄们不够聪慧,而是他们太单纯,在大家眼里我可能是两面三刀,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发觉你险恶的用心!” 闻听他这番言论,贾思道抿紧了嘴唇,脸上登时覆满寒霜,眸似精光地质问道:“我也不仗着官位压你,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我包藏祸心,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有何企图!” 舒三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扫过众衙役,最终落在小山身上,语调幽幽地说道:“你我虽然不是一个班次的,但是都在黄捕头手下干了不少年,所以我知道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才对!” 闻听突然牵扯到自己,小山神色一僵,怔怔地看了舒三片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问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舒三显然有些意外,连忙上前两步,扬声道:“这段时间黄捕头在调查的案子你不知道?” 小山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刚欲开口承认,想了想又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笑着反问道:“黄捕头最近调查的好几个案子呢,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再说了和这个有关系吗?” 舒三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他没想到传言中耿直的小山突然间变得如此圆滑。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温子琦三人都突然觉得这事好像变了味道,纷纷将目光聚集在舒三身上。 裴渊庭更是将身子微微靠过少许,小声地询问道:“二位爷,有没有发现这姓舒的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了呢?” 紧挨着他的凌浩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裴渊庭,语气幽幽地说道:“老裴,这可是临阵哗变,要按照律法现在砍了他都可以,现在只是被孤立而已,他应该烧高香才对!” 裴渊庭虽然不懂何为阵前哗变,但是从凌浩然冷绝的神情中多少感觉到一丝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打趣之语咽了下去,缓缓地将视线又移到舒三身上。 “没想到小山兄弟给我来这一手,佩服佩服!”舒三情绪激动地微微后撤几步,抬手指指点点道:“枉费老黄待你如兄弟一般,没想到你转脸就投入他人麾下,你就不怕深夜里有鬼敲门?” 也不知是察觉到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番话,还是因为过于气愤,后气不足的缘故,说的到最后竟好似嘟囔一般。 如此良机,被他说教的小山岂能轻易放过,只见小山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舒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舒老兄,看你这身板也不至于这么弱啊,怎么话都说不完了,你刚说我什么转脸就投人麾下是吗?” 舒三也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他这话乃是奚落自己之前的挑拨离间,苦于没有好的说辞,只好面色紧绷阴冷地盯着小山。 默然良久,脑袋里突然想到之前,自己曾就此事做过辩解,便脸色一沉,语气甚是冷冽地回了一句。 “你这人真是刚长肉不长脑子,我刚才就说过我为何那样做,你还在这里旧事重提,我看你这是有意离间我和黄捕头的关系!” 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漂了一眼与温子琦等人不远的朱文,按照他的猜测,这个朱文之所以不出手,乃是温子琦所给予的绝对自信。 想至此节,便脚步轻移来到朱文面前,抬手微微一抱拳,一脸正色地说道:“朱兄弟,我乃乙组舒三,和黄捕头有着过命的交情,此次被莫名其妙的征集到此,原本以为是什么神秘的任务。” 说着语气一顿,回头瞟了一眼贾思道,忿忿不平地说道:“没想到竟然是这姓贾得想要抢老黄的功劳,我是看不下去了!” 听闻此言,朱文微微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由自主的向温子琦投来求救的眼神。 正环抱双臂冷眼观瞧的温子琦,见朱文眼神扫来,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声说道:“这位舒兄弟,你既然看不下去尽管作便是,何故要来问他呢?” 也不知是风声太大的缘故,亦或是舒三只选择了他想听到的,只见他脸色一喜,抱拳道:“既然温小哥都这么说了,那我舒三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今天就要当着众位兄弟的面,将此人的嘴脸彻底的掀开!”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问心无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满脸震惊地望向舒三,尤其是温子琦,嘴角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了几许。 若非火光幽暗难已察觉,恐怕非要被同行得这俩人取笑一二,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又看到志得意满的舒三,正端着架子一步一顿游走在人群中间,脚下落满的枯叶更是随着他这步法,“咯吱,咯吱”作响。 温子琦连忙抬手轻轻捏了捏双侧的太阳穴,才将爬满脸庞的尴尬之色遮掩了过去。 可终究是事与愿违,前后也不过几息时间,刚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控制住不要笑出来 还是在最后一刻爆发了出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好似在众人紧绷的弦上轻轻撩拨了一下,舒三更是被这一声轻笑给弄个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回头看着他。 不知温子琦是不是玩心大起,只见他朝着舒三做了一个拇指微屈四指并拢手势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熟悉他性格的凌浩然和裴渊庭闻言俱都一愣,默契的将视线转移他的身上,凌浩然更是歪着脑袋打趣道:“子琦,你玩呢?” 可他竟然好似更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忙了一天了,看看热闹有什么不好的呢?” 呃…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微微一错愕,迟疑了少许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干涩的一笑,只不过伴随笑容的双眸之中掠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狡黠。 “小哥,”舒三定了定神,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方才满脸堆笑地询问道:“那我开始了?” 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扬,面露微笑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不用管我,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就是了!” 舒三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躬身深施一礼,一脸得意地说道:“公子你就擎好,看我怎么撕下此人伪善的面具!” 说罢便转过身去,神态高傲地看着贾思道,语气森森地说道:“贾捕头,你口口声声说老黄老黄,可你曾想过你现在做的事情对得起他吗?” 贾思道闻言一怔,呆呆地望着舒三,虽然料到他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句。 双唇微张,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嚅动半天,方才阴恻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呢?” 对于贾思道的回答,舒三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只见他等话音一落地,便轻哼一声,面露鄙夷地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恬不知耻,事到如今了你还在否认!” 或许觉得舒三的做法实在令他作呕,贾思道双眼微闭,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说道。 “舒三,你如此出言不逊,我先给你记下,待此间事了,我会和你新帐旧帐一块算!” 说着语气一顿,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扬声道:“我不管你对此人施了什么妖术,待我等会了解了他,我在来和你算账!” 正准备安心看热闹的三人,蓦然间发现此人竟然调转枪头奔着他们而来,俱都一乐,凌浩然更是朗声笑道:“你还别说,这事过后即使你不来找我们,我们也要好好地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闻听此言,贾思道抿紧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眼前三人的淡定从容,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预计。 这份坦然,要不就是身怀绝技,要么就是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这二者占其一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的致命。 想至此节,脑海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顿时就变了脸色,语气更是也变得不在生硬,柔声道:“请教?是什么意思呢?”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凌浩然怔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定神看了他一眼,方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什么意思,你先忙完你的正事再说!” 话已至此,贾思道也不好在恬着脸去追问,只好悻悻地转过头去,瞪了一眼舒三,语气幽森,犹如鬼魅一般道:“我今天到想听听,我到底哪里对不起老黄了!”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不由自主的掠过一抹黯然,虽然他很快的用轻哼一声试图去掩盖,但还是被紧紧盯着他的舒三有所察觉,“怎么,心慌了?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听着这词意尖锐的讥嘲之语,贾思道瞬间无名火起,大袖一甩,话若寒霜地呵斥一声道:“舒三,你少拿这话来搪塞我,你有话快说!” 看其霎那间怒气冲天,舒三心中一喜,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阴狠,“这种背后捅人一刀的事情,你干的可是得心应手啊!” “你说什么?”贾思道一个箭步冲到舒三面前,伸手攥着他的领口,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我一向做事乃是问心无愧,什么时候干过你说的这种事情?” 也不知是真知道些什么,还是在虚张声势,舒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双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贾捕头,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谁嗓音大谁就有理,吼得越大声说明你越心虚!” 说罢便抬手手轻轻地拍了拍贾思道的肩膀,好似在安抚一般。 贾思道多年的捕头,见识自然也是颇多,只见他轻哼一声,冷笑道:“老黄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个人物,看来我还真是小觑你了!”说着双手一松,微微后撤半步,长吁一口气。 见其缓缓后退,舒三眼皮微撩瞟了一眼一渐渐平缓的贾思道,似笑非笑地说道:“承蒙捕头大人看得起在下,真是倍感荣幸!” 话虽然说的谦恭,但是其神情可没有一点抬手荣幸的意思,反而还面露鄙夷的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口。 或许是觉得此时若是发怒,正中舒三的下怀,所以看着舒三这般挑衅,贾思道突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便遏制住心中怒火,语调幽幽地说道:“这样一味的拖延其实也没多大意思吧,你不累我还嫌累!” 此言一出,舒三下意识的一怔,蓦然抬起头,疑惑地说道:“我这怎么叫拖延了,我这…”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站在外围的温子琦,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迈步来到二人近前。 淡淡地说道:“刚刚贾捕头这话说的没错,你们两个拖延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我本想好好看个戏,可是你们实在太那个了?” 不知是温子琦的这个举动,让凌浩然有所疑惑,还是这一番话说的让他一头雾水,便问道:“子琦,你为什么突然打断这二位呢,不是说好的看戏嘛!”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诧异,尤其是正在争锋相对的贾思道和舒三,俱都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舒三更是小声地询问道:“小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也一头雾水了呢?” 看着满脸堆笑的舒三,温子琦眉睫微挑,毫无顾忌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这位贾捕头不是说了嘛,不要拖延了,没意思!”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众人一听好像其中另有深意,尤其是刚说这话的贾思道,更是嘴巴张的老大,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 连他都惊讶不已,更何况舒三了,只见他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小哥,什么拖延啊,我这不是正准备揭穿此人险恶的嘴脸吗?” 虽然他答得很快,但是刚刚那迟疑的一下,便让温子琦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所以对于舒三的话听罢只是报之一笑。 夜风袭来,卷着火焰随之舞动,朱文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小声地询问道:“温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虽然有点笨,但是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待见他似的。” 可能是对于这个朱文出于好感,温子琦莞尔一笑,柔声说道:“你这不是有点笨,是太笨了,我这哪里是不待见他,我这分明是讨厌他!” 呃… 朱文微微一错愕,诧异的看了舒三,又看了看温子琦,双眸之中尽是疑惑,越想越觉得迷糊,便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问道:“舒老哥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啊,他应该没有得罪你呀?” 说着语气微顿,瞟了一眼贾思道,继续说道:“按理说,贾捕头一直针对你,你不是应该…”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温子琦竟然抬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而且还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一脑袋雾水,以他对温子琦的认识,此人乃是绝对可以依赖的人,既然不让自己说,势必有他的道理,便知趣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巧的待在一旁。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温子琦清了清嗓子,便笑着说道:“贾捕头针对我,乃是上命所差,不管他手段如何,他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将我们这三个大盗羁押归案!” “大盗?”朱文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温子琦,蓦然良久,方才不解地说道:“你们怎么会是大盗呢?这不是欲加之罪嘛!”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飞扬跋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文虽然不是学富五车,但也不至于胸无点墨,这等浅显的道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所以在说罢之后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到贾思道身上。 可结果却让他更加心惊,引入眼帘的除了贾思道那一张近似惨白的脸再无其他。 几人本就相隔不远,朱文刚才所言又近乎在喊,在场之人怕是无人不晓,贾思道自然也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竟然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微微撩起眼皮,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虽然只字未言,但这一瞥却包含了太多,有愤恨,有无奈。 朱文眼神微凝,呆呆地回视着他,刚才的那一瞥足以让他心境难安,他虽然木纳,但不是不通世故,默然良久,最终还是难抑心中的不解,轻声地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吗?” 这一声虽似呢喃,但却饱含了真情,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语调悠悠地说道:“朱兄弟,你觉得是真是假,是对是错还重要吗?” 此言一出,朱文彻底呆住,双眸不由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多年衙门口当差经历,真假对错的界限早已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 他也曾视律法为一切的基准,行事狠绝,可现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大周律令明文规定,凡是盗窃者若是初犯杖责二十,朱文手底下打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可这么多人里,唯独一个他是留着眼泪打完的,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仕途一片惨淡,晋升无望。 相至此事,朱文无奈地垂下头颅,内心深处的涟漪登时化作一声轻轻长叹,“哎,是啊,有些事情并非只有真假对错!” 看着轻言细语满脸失落的朱文,温子琦神色微微一怔,双眸之中俱是疑惑,按理来讲,如此年纪的衙门众人,十个里面有十个是飞扬跋扈,可朱文这个反应,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颊之上。 连忙笑眯眯地问道:“朱文兄弟,我怎么感觉你情绪有点不对呀,你这个年纪手中有点权力不是因该…” 话说一半,便害怕伤及其颜面,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笑着说道:“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可让他意外的是,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趁机大倒苦水,反而只是轻轻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多谢小哥关心,我没什么事情!” 话虽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在说谎,温子琦更是心里好似明镜一般,见他不便细说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而是将目光落在舒三的身上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是你和盘托出呢,还是让我一层层撕开给大家看呢?”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舒三呆若木鸡,就连贾思道也是惊得嘴巴张的老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将嘴闭了起来。 “什么和盘托出?”舒三定了定神,微微后撤了一步,干笑道:“小哥,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被你说的像喝醉酒了一般!” 看着其躲闪的目光,不用说温子琦了,就连和他前后站立的贾思道也发觉舒三有些异样,只不过是想不出因何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就在其费尽心思去想问题出在何地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俗话说的好,酒醉心明白,你说你像喝醉了也倒是贴切!” 温子琦的这番话一出口,瞬间打断了贾思道的思绪,再也顾不上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忙将目光移到舒三的脸上。 只见在火光的照耀下,舒三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抽搐了起来,嘴唇也是在肌肉的牵扯下频繁地抖动着。 舒三抬手抹了一把脸颊,让原本因紧张而紊乱的肌肉得以复原,略微定了定神,方才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温小哥你这是打得偈语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听完他的话,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踱着步绕着舒三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道:“这么好的心里素质,不用在正道上真是可惜!” 说着语气一顿,蓦然伸手从后背去抓舒三的肩膀。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舒三好似后脑上长了眼睛一般,未待温子琦的手到,他肩膀便微微一沉,身子犹如一条柔弱无骨的蛇从旁边滑了出去。 看着他这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将手悬在半空,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手下。 “你想要干什么?”舒三眉毛一立,脸若寒霜地瞪着温子琦,若不是中间隔着火把,恐怕这裹挟着冰霜的目光早已将人冰封。 温子琦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二,嘴角微微一扬,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我能干什么,我不就是想和你勾肩搭背拉拢一下关系而已,可你…”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对面的舒三脸色早已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 “你觉得我会信你嘛?”舒三大臂一挥,负手站在远处,语气森森地呵斥道:“勾肩搭背至于…” 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只见温子琦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已走至朱文身后,就在舒三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用与刚才同样的手法搭在了其肩膀上,可朱文并没有像舒三一样闪身躲过。 看着蓦然收声的舒三,温子琦眉睫一挑,面露狡黠之色地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如此奚落之举,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尤其是站在远处的裴渊庭更是笑的直不起身来,一边笑着一边还嚷呵着,“子琦,打人不打脸,你这脸打得我都惊呆了!” 对于这种打趣之语,按照以往温子琦的做法,定然不会理睬,可今日他竟然配合的摇头叹了一口气。 语气幽怨地说道:“不是我想打脸,是他自己说的啊,刚才对我的话还言听计从,这刚一利用完我,便翻脸不认人了,我就这么简单的伸手想搭一下肩膀都不敢!” 说着语气一顿,歪着头看了一眼朱文,笑着说道:“小朱兄弟,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嘛?” 对于突然听到这样的疑问,朱文愣了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怕的呢,你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舒三眼里就好像无声的巴掌扇其起脸上一般,顿时觉得双颊火辣辣的烫。 就在其要张嘴反驳之际,耳边又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叹,“朱兄弟呀,这你可错了,虽然老虎是畜生,但是它至少知道感恩,这可不像某些人!” 闻听此言,在场的人神色一顿,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舒三,凌浩然更是好像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 冲着舒三一努嘴,笑着说道:“你可听好了,温老师故事大讲堂马上要开课了!” 听他这一番话,最震惊的竟然不是舒三,而是温子琦,只见他嘴巴长的老大,一脸疑惑地看着凌浩然。 几其眸中充满了无奈,凌浩然不以为然摆了摆手,笑着催促道:“感谢地话就不要说了,你赶紧给我你的小朱兄弟讲讲,知恩图报大老虎的故事!” 看着自己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温子琦只能无奈地垮了下双肩,放缓了语气说道:“朱兄弟,你可曾注意过我们堂里供奉的药王身边有只大老虎?” 身为衙门中人,跌打损伤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这益春堂,自然也是没少去过。 今日听温子琦这么一问,朱文脑海里才想起,好像是曾看到过药王坐下有一动物,只不过没有仔细端详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 因其无法确认,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瞒小哥,我去到时去过不少次,但是却是没留心过,原来坐下是只猛虎啊!”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浅笑一声道:“你也太耿直了吧,我这么问你了,你还这样,这可着实让我有点意外!”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不远处的凌浩然听完朱文的话脸色更是一滞,赞赏道:“小子,不错啊,前途不可限量!” 闻听此言,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凌浩然,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便手掌微微一用力,拍了拍朱文的肩膀,“好品格一定要保持哦,不要学某些人朝三暮四!” 舒三也是在衙门口待了多年的老人,自然听得出这含沙射影的话就是在说自己,脸色不由一板,话若刀锋地说道:“姓温的,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好赖话还是能够听出来了的!” 说着语气一顿,向前横跨一步,阴恻恻地说道:“是男人的话,划出个道道来,我们比划比划,你老是逞口舌之快,不显得有些非大丈夫所为嘛?” “哎吆喂!吓死我了,”温子琦眉睫一挑,将手从朱文的肩膀上拿下来,缓缓迈着步来到舒三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舒兄弟,你这是准备有要杀人灭口了嘛?” 第二百八十七章 原形毕露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尚一落地,还未待舒三做出反应来辩驳,旁边的贾思道就好像嗅到了腐肉的秃鹰一般,一个箭步冲将过来,横跨在二人中间。 满脸肃穆瞪着温子琦,沉声问道:“如果刚才我的耳朵没有问题的话,我应该听到你说的是他又要杀人灭口,对嘛?” 看着蓦然插在中间的贾思道,温子琦并没有打算否认。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少许,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微微点了点头,义正言辞地说道:“贾捕头你没有听错,我是说了这句话,怎么难道有问题嘛?” 贾思道被他这句话差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连忙匀了匀气,才面露不悦地说道:“我是官,你当着我的面指控他又要杀人灭口,你说有没有事!”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当着捕头指控另外一人杀人越货,还一脸从容地询问有没有事,不被人当成傻子才怪。 尚未等到贾思道从刚才的郁闷中缓过来,温子琦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反正又不需要证据,我爱怎么说怎么说!” 正要转身安排部属任务的贾思道,听闻这种荒谬的言论,脚步一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可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笑声,就连一向性格洒脱的裴渊庭,此时脸色憋成绛红,看样子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 连他都是如此,身为贾思道的下属的这群衙役更是没有人发出笑声。 其实也不是说这群人不苟言笑,只不过对于这个新调来的捕头性格不是很熟悉,若是黄捕头当着他们的面摔倒,这群衙役非要笑的直不起腰。 可眼前这个新来的捕头初来乍到,是否能够像黄捕头那样毫无威严可以嬉戏打闹,谁都不干妄下结论。 而且刚才舒三所说的话,大家虽说没有全信,但是也在心理多少留有了余地,毕竟空穴来风这种事情实在是少见。 众人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尽量的屏住,深怕太大声惹来不快,不知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被人施了秘术,感觉这时间好像就停滞在贾思道摔倒的那一刻。 就在众人气息将尽之际,一个宛若天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贾捕头,你怎么了?” 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一脸关切的俯下身去搀扶贾思道,而让人想不通的是,坐在地上贾捕头好像并不是很乐意接受他帮助。 昂首回视,目光中俱是愤忾,就连伸下来搀扶他的手都被无情的推开,说话更是阴恻恻地,“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是不是?” 弯腰曲背的温子琦,见其神情冷冽的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便缓缓地直起身来,浅笑一声道:“捕头大人这话可就让我有点想不明白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哪里让你难堪了!” 听闻此言,贾思道冷哼一声,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温子琦,便自己缓缓地站起身来,一面拍打这身上的尘土,一面慢悠悠地说道:“我这道你为何这般,不就是为报我之前之仇嘛!” 话未说完,身上的尘土已收拾干净,只见他直起身来,冲着温子琦浅浅的一笑,便转过身去,冲着远处的另外两组人一招手,安排道:“天字组的留下,地字组和人字组的去支援外围的弟兄。”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下意识向村口的方向张望了几眼,嘟囔了一句,“外围也布置了啊!” 虽说是嘟囔,但是贾思道好像耳力极好一样,扭过头来轻蔑一笑道:“若非准备万全,岂不让嫌疑人轻易逃脱,到那时候我才真的做了对不起老黄的事了!” 温子琦何等聪慧,听他这般一说,嘴角不由微微一瞥,柔声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说罢也不理会贾思道是何表情,便转过身来冲着凌浩然和裴渊庭各施了一个眼色,三人本就颇有默契,此刻更是无须多言,便各自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贾思道正想着这三人如此这般岂不是要串供,便欲要张口制止。 可尚未等他开口,裴渊庭便先一步说话道:“贾捕头,我们刚刚说的哪位朋友被害不是开玩笑,现在就劳烦您派两个衙役和我去一看究竟。” 听闻此言,贾思道略一踌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照他目前收集的线索来看,此三人中应该就有上面说的私盗贡药的贼人。 就在其无法决断之际,站在身边的温子琦轻声说了一句,“你不信我,你难道还不信这个吗?”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他。 贾思道微微一瞥手里令牌,脸色瞬间突变,连忙毕恭毕敬将东西还给温子琦,便一招手吩咐道:“去几个人和这位公子查验一下现场!” 远处的三位衙役不知道贾思道究竟看到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一头雾水的应了一声,便移动脚步来到裴渊庭面前,微微一抱拳,朗声道:“劳烦公子前面带路!” 话已至此,裴渊庭也不再客套,抬手还了一礼,便带着这三位衙役朝着水闸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看到令牌的缘故,贾思道看向温子琦的眼神已不再是充满敌意,就连说话也变得客气了许多。 “我该称呼您什么呢?是叫您大人,还是像朱文一般称你为小哥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是将眼睛瞪的睁圆,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连嘴巴都惊的张得老大。 无关无爵被人称为大人,总感觉心里怪怪的,可若是被满脸皱纹的人称呼为小哥,心中更好似吃了飞虫一般难受。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好无奈的垮了一下肩膀,嘟囔了一句“大人的话就算了,叫小哥你我年龄差距这么大,我也有点应不下这个口!” 说着语气微顿,一个念头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连忙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大家都是同僚,你若叫我小哥,这不是我占便宜了嘛?要不你就叫我子琦兄弟好了!” “甚好甚好!”贾思道连忙点头称赞,其实刚才自己说的两个称呼便说是温子琦了,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满意。 叫大人嘛显得很生疏,若是叫小哥嘛自己这个年岁点头哈腰的确实有点难为情,此刻听到温子琦的提议,顿时心中一喜。 兄弟好,既拉近关系,又不至于太尴尬。 “温兄弟,”贾思道面带微笑地凑近身,抬手一指满脸纠结的舒三,毫不避讳地问道:“你刚才说此人又要杀人面口是真有此事,还是为了故意让我难堪?”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温子琦也就没有在故意刁难他,微微一笑道:“不瞒贾捕头,两者都有吧!” 听闻此言,贾思道抿紧了嘴唇,眸色变的异常冷冽,阴恻恻地瞪着舒三,虽然自诩阅人无数,但是对于此人却是一会儿一个改观。 起初的挑拨离间让他误以为只是个卑鄙小人,根本与老黄说的大相径庭,直到后来被他拆穿后,此人又凭借聪明的才智巧妙地化解了尴尬。 这才发觉老黄说此人才思敏捷一点没错,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确实在衙门口不可或缺,也正是看到了他这种随即应变的能了,才将他安排和自己一起成为突袭人员。 可接下来因为温子琦的突然出现,不知是此人出于什么原因性情大变,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言谈举止都变得嚣张跋扈。 一想到这些,贾思道的双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如此性格怪异的人确实少见,尤其是听到温子琦说他杀了人后这份淡定,好像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舒三,”本应该对他心生怨愤的小山,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蓦然间插了一句嘴道:“这位温小哥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杀了人?” 此言最然听上去像是简单的询问,可若仔细揣摩一二,发现匐于其内的指控已昭然若揭。 可让人惊讶地是,对于小山的询问,舒三好像没有留意一般,随口回答道:“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见双,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这般肆意攀咬,你问问他,难道就不怕我告他诽谤嘛?” 众人一听他这番话,俱都一愣,他说的一点没错,以民告官,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要先挨几个大嘴巴。 这等浅显的问题,温子琦自然早早得就想到了,只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而已。 此时闻听舒三又这么一说,心中登时泛其了一阵涟漪,蓦然间脑袋里一个灵光闪过,让其在看似混乱不堪地思绪中握到一丝真知。 便连忙抚掌大笑道:“舒三啊舒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漏出狐狸尾巴的!” 这一声狂笑,好似深夜里一声响雷一般,直接让舒三彻底的呆住。 只见他面色紧绷,就连视线都好像被冻结了一般,干瘪的皮肤下怒气渐渐的充盈,一条条青筋好似活了一般爬满了脸颊,说出来的话更是寒气瘆人,“你这么说是暗示着什么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料事如神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漠然一笑,漆黑如墨的双眸犹如深渊一般。 稳稳当当地落在舒三的脸上,生怕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真是笑话,你竟然说这是暗示?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嘛?” 闻听这样语含讥讽的话,舒三缓缓地起抬头,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滞未动。 原本就青筋暴露的脸庞,听了这番犀利的言辞后,更是变的异常难看,就连呼吸都不由自出地变得略有些急促。 劲风袭来,卷着火把上的火焰噗噗作响, 舒三抬手抚了扶好似压着一块巨石的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未待吐气完毕,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 或许是这个念头让其冲破的温子琦眼神的禁锢,只见他神情猛然一凝,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咬牙道:“你没有证据!” 在场几位除了衙役,便是才思敏捷之人,所以他这话一出口,便都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经验老道阅历丰富的贾思道,听罢舒三的话之后,更是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挑衅十足的一句你没有证据,让贾思道登时无名火起,恨不得即可出手生撕了此人。 可正如温子琦之前虽说,空口无凭焉能使人信服。 或许是因为害怕双眸之中的怒火会倾泻而出,贾思道缓缓地闭上双眼。 本以为双眼一闭便可轻易抹去此人留给他的记忆,可令他气愤的则是脑海中的却更加的清晰。 无奈之下贾思道只好将双眼再一度张开,可映入眼帘的除了温子琦再无其他。 “嗯?”贾思道微微一错愕,连忙环顾四周,本应该在身边的小山舒三等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虽说阅历丰富,但是如此怪异的事情却是他自打记事以来从未遇到过的。 心中虽然充满了恐惧,但是看到对面的温子琦神情并未大变,稍微心安了一丝,便凑上前去小声地询问道:“子琦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本来抱着一丝的希望,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温子琦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客气,冷冷地瞥了一眼他,语气森森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说呢?” 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如此,贾思道被一句话给堵的半天缓不过神来,嘴唇也是气的颤抖个不停,嚅动半天,方才无奈地说了一句:“这里除了你我再无其他,你说我不问你,我还能问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言辞冷冽,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刚刚还脸若寒霜的温子琦,顷刻间好像变了一个人,双手来回揉搓着,脸上更是堆满了假笑。 贾思道脸色一滞,就连视线都好似彻底的被冻结,若非之前曾有令牌证明他乃是位高官,要是以目前的言行举止来评判的话,连一般的二流子都比他现在要有型许多。 “子琦兄弟,”贾思道眉宇微蹙,满脸犹疑地打量着温子琦,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刚才令他为之胆寒的大人,“你这是在戏弄我嘛?” 并非贾思道无法释怀,而是能让他想到如此变化大的原因,也只有存心戏弄这一条了。 “你说什么戏弄呀?我怎么一点不明白!”温子琦弯腰屈膝的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什么?”贾思道双眼微眯,仔细的品味着这句话,或许是因为悟性不够,抑或是因为连夜赶路身困体乏的缘故,深思中的他渐渐的开始迷糊起来。 就在其要睡着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贾捕头?贾捕头。”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高,但对于贾思道来讲就好似炸雷一般响彻在其耳际,令他一下在困意全无,连忙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朱文正手持火把在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朱文?”贾思道惊愕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上前两步,抬脚就是一踢。 若要是黄捕头,朱文可能会一个闪身躲开,可新捕头上任,朱文无法确信这一脚是真的发怒,还是闹着玩,只好一动不动地挨了这一脚。 看着一脸幽怨的朱文,贾思道火气未消反涨,骂骂咧咧地问道:“你刚刚搞什么鬼,跑到哪里去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挨了打还要挨骂的朱文,更是一头雾水,怔怔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贾捕头,您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本来气就没消,又听到这种回答,火气噌的一下子又窜了起来,便欲开口叱责一二,可是眼尾的余光瞟见哪位温大人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是一个捕头,而眼前这位姓温的可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而且看其刚才和朱文的关系也是相交颇深,他可不想刚调过来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的罪此人。 想至此节,便火气顿消,但是语气依旧毫无温度地说道:“什么怎么回答,你干了什么就说什么便是,难到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朱文抿了抿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他憨厚耿直不假,但是最基本的看脸色还是知道一些,此刻见贾思道脸色阴沉,便小声地说道:“贾捕头,我哪里也没去!” 未待他说完,贾思道眉毛一立,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刚刚明明你们一个人也不在,唯独留下我和子琦兄弟,难道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心和你逗趣儿?” 说着语气一顿,视线微移,瞟了一眼温子琦!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点头承认,反而是眉宇紧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开始以为光线昏暗,自己眼神不济看错,便连忙将身子转过来再一次确认,可事与愿违,远处的温子琦此时不仅眉毛拧在一起,就连眼神也好似冻结了一般。 贾思道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又强行将其绷住,因为他明白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 “子琦兄弟?”贾思道缓缓移动两步来到近前,契而不舍地追问道:“这小子真的没有说慌,他一直在这里?” 温子琦何等聪明,想都不想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这小子乃是指朱文,缓缓地抬起头,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深渊一般,稳稳地落在贾思道的脸上,一脸肃穆地说道:“非但他一直在这里,其他人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贾思道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然向后一撤,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温子琦。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想至此节,不由环顾四周扫了一眼众人,果然不出所料,众人看向他的神情俱都如出一辙的诧异。 “贾捕头,你是不是做梦了呀!”小山上前一步,搀扶着几乎要跌倒的贾思道,柔声细语地说道:“刚才我们正在说舒三杀人的事情,”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朱文,继续说道:“是他突然发现你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便叫了你几声,接下来的事情你也...” 话说于此,小山便知趣的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捕头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间竟然睡着,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烛火的照映下,本来脸色苍白的贾思道,双颊顷刻间涨成绯红,就好似涂了一盒胭脂一般。 这等显眼,想要不被发现都难,温子琦瞟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贾思道,轻轻长吁一口气,扬声道:“既然贾捕头身体无碍了,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罢扭头瞟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凌浩然,打趣道:“你好好听就好了,不要瞎说啊!” 蓦然间听到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众衙役俱都一愣,纷纷移目到凌浩然身上,略一思忖便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俱都以为他一位口直心快之人。 可凌浩然听罢温子琦的话之后,并没有因为此话而心生不悦,也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惊讶,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刚才的一切他可是亲眼目睹,贾思道起初的勃然大怒到如今的蓦然昏睡,在外人看来一切都如此的诡异,可是在他看来却一点也不奇怪,什么身困体乏,无非是搪塞众人的借口而已。 当他发现贾思道舒三等人竟然敢凑近温子琦,并且心怀恶意的审视,便知道今晚必定会发生一些奇怪的让人费解的事情。 事情果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先是有了贾思道不顾一切目无法纪的缉捕,紧接着又有了舒三迷失心智般的反叛。 就在其以为应该再没有什么变故之际,便又发现贾思道无缘无故的站在哪里好像丢了魂魄一般的昏睡。 心中刚想要开口询问,‘温子琦这也是你的杰作’之际,便被他料事如神般的先一步的制止。 虽然心中有一点惊讶,但还是选择了听从他的安排,毕竟刚才从苗立潘口中所得到的消息已足以让青州变了天。 第二百八十九章 里应外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月隐星稀,凉风卷来,火舌随风摇摆,吞吐摇曳不停! 贾思道面露感激地望着温子琦,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解围之语,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一股暖流。 “子琦兄弟,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舒三可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没有证据,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话说于此,便蓦然一顿,转过头来瞟了一眼舒三,惊讶地说道:“可是我怎么发现他的神情和之前判若两人呢,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毕竟身为捕头,眼力自然是要比常人要毒辣很多,所以匆匆一瞥,便发现了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按理说这话乃是询问温子琦的,知趣的人应该是不会去多言,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一直憨厚耿直的朱文蓦然间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一抱拳,回禀道:“贾捕头,不是你的错觉!” 俗话说的好,当官的说话,哪有下属插嘴的道理,贾思道见其如此不识时务,眉毛不由微微一皱。 刚欲开口指责一二,猛然间想起此人和温子琦的关系非同寻常,连他都不觉得过份,自己有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呢? 想至此节,心中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微微顿了顿首,轻飘飘地说道:“既然不是我的错觉,那就说明此人之所以态度急转,必定是由什么事情将其改变了!” 说着身形微转,朝着舒三浅浅一笑,火光的照映下,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却让人看起来无比的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其眼神过于阴冷,舒三被他盯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后腿了半步,“贾捕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怕什么?”贾思道咧嘴一笑,又欺身近了一步,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不是还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 说着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打趣道:“舒三你来看,我有影子,所以呀你就不用害怕我,你应该怕的是被你害死的冤魂才对!”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当是听了个笑话,小山更是在一旁戏虐的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影子,啧啧道:“原来我也有影子呀!” 原本是些戏虐之词,可舒三的额头竟然顷刻间布满了豆大的汗滴,眼看着就要滑落了下来。 深秋的夜,风自然要比以往的要阴冷许多,尤其是在山谷口,更是裹着刺骨的寒意。 舒三抬手搽掉额头的冷汗,顺势将衣衫紧了又紧,可仍旧觉得遍体生寒,牙关更是不由自主的上下颤抖了起来。 毕竟是衙门中人,见识自然要比常人要多,舒三更是小有聪慧之人,便将袖子一甩,大喝一声道:“旁门左道,竟然试图扰乱我的心声,你可太小瞧我了!” 未待他说完,站在其面前的贾思道连忙抬手截断,大笑道:“这你算是说对了,我是太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硬骨头!” 对于这种语含讥讽的话,舒三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反而脸上颇为受用的掠过一抹狞笑。 就在其志得意满之际,一直站在远处沉默不语的温子琦,蓦然间发出一声轻叹! “硬不硬骨头先放在一边,我觉得脑子多少欠缺一点!” 此话一出,舒三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气呼呼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什么叫脑子欠缺一点!” 众人闻听他这般反驳,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以为自己听错,怔怔的看了他半天,才领会到他说的就是自己刚刚听到的意思。 便笑着说道:“就你也敢自称为士,我看你是对士有所误解吧!” 俗话说的好,泥胎都有三分火气,舒三一而再,再而三被温子琦出言奚落,心中蓦然勇气一股怨气。 只见他面色紧绷,沧桑的皮肤下青筋渐渐显现了出来,唇边抿成一条直线,狠狠地说道:“怎么自持比我多读几年书,就高我一等了吗?” 听完他这番辩驳之后后,温子琦竟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呆呆地望着他良久,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你错了,你我各位其主,总会有胜败,我丝毫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他这番话虽然发自内心,但是舒三好像并没有当作一回事,面露不屑的轻哼一声便将身子侧过了少许。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愿再作过多解释,便轻叹了一声道:“话我说了信不信在你!” 说罢也不再搭理他,转过身来,对着贾思道说道:“贾捕头,舒三涉嫌杀害我们益春堂的老六,还请你将此人羁押到府衙!”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的舒三连忙嚷喝道:“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冤枉好人,我什么时候杀你说的那个老六了!” 其实他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蓦然间听到别人指控自己杀人,不论是否确有其事都要去争辩一二。 当然万事无绝对,也有人会漠然接受,只不过若非抱着必死之心,或者恩怨纠缠一般都会如此。 “冤枉你?”温子琦猛然回过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三人为什么会在此地吗?” 此言一出,不止是舒三,就连贾思道也是一怔,起初他认定温子琦等人乃是私自偷盗贡药的贼人,出现在此地那是理所当然!可现如今,他们三人明显不是,那出现在此地就是一个谜。 “怎么,很好奇是吗?”温子琦好像知道了贾思道心中的想法一般,轻飘飘地说道:“我们三人来这里,全是拜此人所赐!”说着抬手指了指脸上惨白的舒三。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顺着温子琦的指尖看向舒三,见其神情依旧淡定从容,好像刚才对他的指控乃是无稽之谈一般,只不过双眸之中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那般阴狠,反而有些躲闪。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温子琦刚才所说应该至少有七成以上乃是事实。 想至此节,便咂了咂舌,小声嘀咕道:“我的好兄弟啊,你只是嘴上随便说说,并无真凭实据,这让我很难做!” 其实这话并不是推托之辞,他当然可以勒令手下将此人羁押,可是问题是押回大牢后,上面问起来该如何的回答? 总不能笑着告诉高高在上的几位大人,之所以将此人羁押,全是听命了一个叫做温子琦的建议? 倘若如此,他这个从天而降的捕头,有可能会在屁股还坐稳的时候,便被发配回原籍。 或许看出来贾思道的犹豫,温子琦直接张嘴问道:“看你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不敢抓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贾思道并没有否认,微微顿了顿首,便轻声吩咐遗留下来的几人将舒三先围起来。 看着围而不抓的几人,温子琦微微有些愠怒,便脸色一板神情肃穆地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子琦兄弟,你先稍安勿躁!”贾思道连忙拱了拱手,佯作安抚地说道:“您位居高官,可能对底下的人做事不太了解!我若无凭无据的就将此人五花大绑,万一有点纰漏,我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这话也并不是他在这里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如此,倘若真的没有见到什么证据,就这般冒冒失失地将此人押解回大牢。 万一事后真的此人无罪而放,那么现在所做的事情,将会是他履历上最为见不得光的一笔。 一直负手而立的温子琦,久久见人无动于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怒火,回头瞟了一下贾思道,语气森森地说道:“有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贾不透这一点做的真是让兄弟我佩服。” 听闻这般讥嘲之语,贾思道略微有些震惊,知道他可能是因为朋友被害,心中有怒,到也没有生气。 而是淡淡地说道:“子琦兄弟,为此你也不至于大动肝火,我将其围住和五花大绑其实差距并不是很大,关键是…”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慧,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悻悻地轻叹一口气。 俗话有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温子琦并非秀才,而贾思道乃是实打实的衙役,所以有些话很难说得通。 话已至此,再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子琦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贾捕头,以后行事可否多少变通一二,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着抬手指了指舒三,语气幽幽地说道:“此人私通我堂里的杂役老六,里应外合行盗窃之事,事后因为分赃不均,伙同另外一位贼人将老六杀于水闸之内,你可以慢慢带回去审问!我还另有要事,就不再这里和你干耗了!” 说罢也不待贾思道是何反应,竟然冲着凌浩然微微一招手,便要离开此地。 第二九十章 自讨没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几人的事情,凌浩然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此刻见到温子琦的示意,立马移动脚步来到近前。 嘴里面还悻悻地嘟囔道:“就这么一点破事,弄了这么久,照我说你直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就可以了嘛!” 话虽如此,连他自己也清楚,断案伸冤岂是随便说说便能了事,所以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他这边话音还没有落地,贾思道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连忙上前拦住刚欲要走的温子琦,满脸堆笑地说道:“子琦兄弟,这位兄弟刚才说的话,倒是颇为中听,你看…” 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微微一顿,好似央求一般的看着凌浩然。 可令贾思道惊讶的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只是眼皮微微撩起,不屑地瞟了一眼他,便再无其他反应。 呃… 贾思道怔在原地,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虽说初来乍到没有威信,但好歹是一捕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 就在其心声怨气,刚想发作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贾捕头,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劳烦再说一遍可好?” 初闻此言,贾捕头神色一震,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连忙将心中怨气压了下去,循声望去。 只见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眸中噙笑地望着自己。 贾思道心中一喜,知道此事尚有转机,便立马面带浅笑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刚说你没有听清楚!” 他这番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在场的人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都没有出言戳穿而已。 温子琦不但没有拆穿,反而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是的,刚才风声太大,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听闻此言,贾思道嘴唇一抿,双眸灼灼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他一丈!” 说着双手高抬,重重地一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子琦兄弟非但不计前嫌,还一再为我解围,这份恩情贾某必定铭记在心。”说罢竟然深施一礼。 这番举动来的突然,着实让众人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迎上前去将其搀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顺势而起的贾思道并没有过多的虚言,而是抬手在温子琦的双臂上轻轻一拍,朗声道:“我这人虽然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响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委实让众人为止一怔,尤其是正慷慨激昂的贾思道,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连忙喝叱一声,“舒三,你什么意思?” 如此饱含怒意的一声喝叱,放在一般人眼里,必定会引来不小的震惊,可舒三好像浑然不觉,依旧散漫着抖着胯。 之前凌浩然的傲慢无礼不屑一顾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此时连舒三也是如此,贾思道瞬间火冒三长,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攥着衣领,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思道本就膀大腰圆身似铁塔,此刻手里拎着舒三就好似老鹰拎小鸡一般,可让人惊讶的是。 看似羸弱不堪的舒三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他,语气悠悠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恐吓我有用?” 此话倒不是舒三妄自托大,而是同为衙门中人,对于行凶逼供地手段,贾思道知道多少,他舒三也同样清楚多少,所以这条路其实并没多少用。 贾思道一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却又不能真拿他怎么着,只好悻悻地将手松开。 原以为自己示弱吃瘪,舒三可能也会后退一步,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见他奈何不了自己,更是得寸进尺的轻啐了一口痰在其脚下,冷嘲热讽地说道:“我这人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此言一出,贾思道脸色瞬间涨成绯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句话正是之前自己对温子琦所说,而且也是舒三出言奚落自己的由头。 还未待他作出反应,舒三又在一旁接着说道:“的亏我今天晚上没有吃东西,要不然恶心的我估计都要吐出来了!”说罢更是作势干呕了几下。 犹恐又被其牵着鼻子走,贾思道虽然心中恨的要饮其血寝其皮,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太多的愤忾,只是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你错了!”舒三伸手扥了一下被拽的有些凌乱的领口,轻蔑地说道:“一个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笑面虎,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一声来的突兀,大家都不由一惊,衙役们更是默契的将视线落在贾思道身上,看看这位新来的捕头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可令人意外的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听出来是在讥讽他一般。单是这份韬光养晦的气概,也委实令人倾佩,就连温子琦也微微漏出一点惊讶之色。 贾思道慢慢抬起手掌,仔细端详了一二,方才抬头正视着舒三,目光清冷似水,语气更是古井无波,“随你怎么说,我懒得与你争辩,待你到了堂上,我希望你还能说的如此欢快!” 听闻此言,舒三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是到了堂上,逞口舌之利实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至此节,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掌在袖子中暗暗攥成拳头,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凭什么让我上堂?” 此言一出,贾思道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大笑了起来,一面笑着,一面沉声问道:“杀人偿命这个事情你不要说你没听过!子琦兄弟状告你杀害他的好友这事,你可还记得!” 听了他的这句话,舒三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面之词,空口无凭!” 其实舒三所说的话,贾思道也甚为在意,若是就这么抓回去,万一上面问起来,自己确实不好交待。 如果舒三再一口咬定此事并非他所干,在没有证据证明下,自己将会无比的被动。想至此节,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动的到温子琦身上。 或许是舒三嚣张跋扈的态度让其心生厌烦,只见他脸色一凝,放缓语气地说道:“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我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怎么形容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在思索该如何形容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就好比小孩子玩泥巴的手法一样拙劣!” 本来淡定从容的舒三,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不是他对自己所做之事没有把握,而是他无法估量此人到底是否知道。 “笑话,我舒三行事端正,不知道你说的是指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懂得用话来套我,还问我知道什么?”说着语气一顿,双眸之中森森寒光乍现。 听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舒三神色一滞,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继续狡辩道:“你这是妄加猜测,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虽然说的硬气无比,可是神色早已大不如前,双眸也不知为何也变得漂浮不定,有道是双眸乃心灵的窗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没有逃脱过温子琦的眼神。 这种良机温子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便轻喝一声道:“怎么连最起码的直视也做不到了,看来你是心虚了!” “放屁!”唯恐此人乘虚而入,舒三连忙咒骂道:“你大爷我做事一想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有和心虚的地方!” 在场之人,俱都是聪明人,他越是这般恼羞成怒,越说明底气不足。所以俱都漏出了欣喜的笑容,尤其是贾思道更是双臂环抱,好似准备好看戏一般默默地站在远处! “是吗?”温子琦犹如猫斗老鼠一般的撩拨道:“你说不愧天地,那苗立潘你可曾想过对得起他!”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僵,双目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说的这人我不认识!” 听他矢口否认,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一般,所以待到话音落地,便轻叹一声道:“亏他如此待你,没想到你竟然连承认的的胆量都没有!” 说着语气一顿,神色蓦然一变,失落地说道:“弥留之际他还托我将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琉璃瓶抛了过去。 蓦然间见东西抛来,舒三以为是暗器,下意识的右脚为轴,左脚轻轻一蹬,一个闪身便轻松避开。 “啪!”的一声,琉璃瓶应声落在脚前。 舒三俯身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一把将其攥在手里,激动地说道:“他怎么会把这东西交给你呢?” “怎么?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苗立潘吗?”温子琦眉睫一挑,面带狡黠之色地说道:“刚才我可说了这是苗立潘弥留之际交给我的,你可知道这弥留之际是指什么吗?” 听完温子琦的追问后,舒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抿紧了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他虽然学问不高,但是这等浅显的词还是知道一二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又何必如此呢,他为什么将此物给你呢?” 对于舒三的追问,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毕竟此物可是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圣药,有次反应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看其如获珍宝一般爱不释手,温子琦便淡然一笑,便欲开口回答,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咽了下去,猛然见一个念头直冲脑际。 便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说道:“这东西遍地都是,有什么好稀奇的地方,你们为何一个个都将此物看的比性命都重要呢?”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怔,看似不经意的将瓶子在手里一攥,笑眯眯地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白色的药丸可厉害了,他能促进国家和谐,维护夫妻关系,你说厉害不厉害!” 在场的几位衙役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嘿嘿一笑,小山更是大声嚷嚷道:“我说你怎么瘦的和竹竿一般,原来是操劳过度呀!” 看着众人捧腹大笑的样子,舒三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 可另舒三诧异的是,温子琦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冷笑一声道:“我才不管你春药不春药,我在乎的是你什么要杀老六!”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连正在取笑的几位,也瞬间闭起了嘴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起来,贾思道更是生怕听的不够清楚,踱着步来到近前。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等着结果之际,这舒三竟然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认识老六,我更没有杀他啊,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栽赃呢?” 此言一出,别说是众衙役了,就是连温子琦都微微有些吃惊,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舒三看了此物之后,内心依旧牢不可破。 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舒三,我本想给你留着最后的一丝面子,看来你非要自取其辱,那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将头微转,看了一眼凌浩然,语调沉重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为了老六能够沉冤的雪,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本来心不在此的凌浩然,蓦然间听到温子琦这么一声,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催促道:“我的哥哥呀,现在都块后半夜了,我还要急着回去找老黄呢!”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边话音刚落,手提弯刀的朱文,便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老黄,是黄捕头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朱文,轻飘飘地说道:“如果青州只有一个黄捕头,那我们所说的应该就是一个人!” 朱文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能算是见多识广,但是青州有几个黄捕头他还是知道的,所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小声地说道:“公子,您不知道黄捕头他出事了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眉宇微皱,眼神似利箭一般射向朱文,沉声问道:“你说黄致和出事了?早上我们才刚刚分开,你不会是骗我...” 话未说完,便看到在场的几位衙役俱都是一样的表情,虽说察言观色的能力一般,但是却也看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 便语气一转,话若寒霜地说了一句,“为什么?” 呃... 一众衙役相互看了一眼,俱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耿直的朱文更是将头深深地垂下,好似在逃避凌浩然的眼神一般。 凌浩然脸色一变,双眸不由微微一眯,慢慢咧咧地说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是从其丝毫不带感情的嘴里说出来,就好比幽冥鬼府的魔音一般,让人无法拒绝。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诡异,众衙役俱都抿紧嘴唇,生怕一不小心话从嘴里溜了出来。 看着悄无声息的几位衙役,凌浩然登时无名火起,刚欲要发作,却发现在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另外一个衙役嘴唇动了一动。 凌浩然立马大喝一声道:“最后的那个,你出来!” 这猛然的一声喝叱,惊的几位衙役都是一哆嗦,被点到名这位,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听说他无意之中冲撞了一个大人!” “大人?”凌浩然眉宇一拧,面上带着一丝犹疑,大周律令明文规定,官员不可外出嫖妓,而老黄去的正是妓院。想到此节,不由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老黄去的地方怎么会有大人?” 呃... 跪在地上的衙役微微一错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听说而已!” 说到最后,蓦然间发现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求饶,便立马直起身来,拿手一直凌浩然,质问道:“你是谁啊,对我呼来喝去的!”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僵,起初听闻黄捕头出事,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此时被这么一问,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是老黄的朋友啊!” 此言尚未落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小山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打趣道:“你这个朋友,可吓死我们了!” “是吗?”凌浩然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别说你了,我刚刚也差点吓坏了,这位兄弟猛然朝我下跪,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案子呢?”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帮忙拍打其灰尘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刚刚跪在地上的衙役,虽然心中颇有怨气,但是看到凌浩然和温子琦关系非同寻常,便自嘲道:“你还别说,就你刚才那几声,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众衙役一听他这话,登时一乐,也就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当回事,都笑了几声将便此事揭了过去。 一直在一旁凝眉苦思的温子琦,不用想也知道凌浩然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此时见众衙役都止住了笑声,便脚步轻移凑到贾思道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贾捕头,到底怎么一回事呀?老黄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盛情难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贾思道轻咬了一下嘴唇,略微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子琦兄弟,我知道你和老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 话说于此,语气微微一顿,神情警觉地扫了一眼众人,方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可是这次他得罪的人,就是连姚知县都要退避三舍!” 初闻这番言论,以为贾思道是在夸大其词,心中多少有点不屑,可待到他话音落地后,其他几位衙役都默契的点头表示赞同。 温子琦便收起了轻蔑之心,缓缓地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想不到青州竟然还有这等人物,连堂堂的朝廷命官都要避其锐气!真是令温某大开眼界!”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凌浩然听罢他这番话之后频频点头,好似说的就是其心中所想一般,更是出言应和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二人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样子,众衙役俱是一愣,尤其是见识过此人威严的舒三,更是面露一丝轻蔑,出言讥嘲道:“真是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隔着火把望着面露轻蔑的舒三,挑衅道:“像你这种被吓破胆怂货,怎能体会到我们作为愣头青的快乐呢。” 这一通讥讽,说的舒三竟然哑口无言,双唇频张,却没有蹦出一句有用的话,直到最后才从齿间挤出“放屁”二字! 温子琦何等聪明,只是稍稍一思忖,便知道自己刚刚说他被吓破胆,定是确有其事,要不然就依此人的嘴皮子,怎么会吃如此大的亏。 想至此节,眸中蓦然掠过一抹狡黠,乘胜追击道:“说我放屁,伸手摸摸你自己的裤裆,看看是不是湿漉漉的一片。”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未待他话音落地,耳边有传来一声幽怨的帮腔,“你这人真是奇怪,裤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便湿呢,我这不笑话嘛?” 在场之人,能说这话的除了凌浩然再无第二人选,温子琦淡笑一声,语调幽幽地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若是吓破胆了,哪怕是只是听到别人谈起,都会吓得屁滚尿流,这叫什么来着。”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轻抚眉角,佯装一副攒眉苦思之态嘟囔道:“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这到了嘴边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凌浩然眼角一瞟,看着拿捏作态的的温子琦,暗切一声,这般拙略的演技也就骗骗这些衙役捕快,心中虽然万般鄙夷,但是脸上却配合着做思忖状,“是不是叫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对对!”温子琦伸手一拍大腿,立马点头应和道:“就是这个,就说一个人被蛇咬了一口之后,十年后看到草绳都尿裤子!” 这等俗语,在场之人俱都听过,可是听完温子琦的解释,俱都面露怀疑之色,难道这才是正确的解释? 就在众人怀疑之际,舒三大喝一声,辩驳道:“求求你好好读读书好不好,人家原意是多年后看到草绳都害怕,那里有说尿裤子的事情了!” 说着用手抖了抖裤管,再一次重申道:“记住了,这里没有裤子的事!” 可让他惊讶地是,对面的两人对于他的解释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视线下移,死死地盯着他的裤管。 “我没说错吧,”温子琦抬手一指舒三,冲着凌浩然炫耀到:“看到了么,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老是读死书是没用的!要结合实际才能将书本融会贯通懂吗?” 这一副宛若严师的样子,惊的众衙役下巴差点掉到地上,都在想此人这脑子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怎么突然变成这幅样子。 贾思道更是暗暗直嘬牙花子,这般人都能位居高官,而自己矜矜业业恪守本份,只能混一个谁都看不起的捕头。 念及至此,心中徒生一种悲凉之感,不由发出微微的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轻若无声,可温子琦好似被吓着一般,身子微微后撤半步,一脸惊恐地看着贾思道,一脸不解地询问道:“贾捕头,你为何对尿裤子这般反应大,难道你也被吓破胆了?”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嘴巴轻张,怔怔地看着温子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声感叹,竟然会招来这般尴尬的询问。 好在他反应够快,只是迟疑了一瞬,便摆了摆手,扬声道:“子琦兄弟,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乃朝廷命官,怎么会做出这般丧失颜面的事情。” 说着语气一顿,神情略微得意地说道:“我这种连皇族之人都曾有缘见过,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巡察使?” 他这话一出口,众衙役都面露颜羡,巡察使毕竟是个官而已,倒也不足以让他们如此这般,而皇姓之人可是真真的可遇不可求。 小山更是目露崇拜的一抱拳,欣喜万分地问道:“贾捕头,你刚说你见过皇族之人?” 其实小山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青州地处偏远,又靠近北境,即使皇族派遣年轻一辈历练,也极少有来此。 其一则是因为青地苦寒,有道是子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已经坐拥周国天下,自然没有让子女再受这般苦的必要。 其二则是因为威远军兵强马壮,历年来都保的北境无忧,倘若莫名其妙的派遣一个皇族之人过来,嘴上虽然说是历练,但是在外人看来,则更像是监视多一些。 如此一来君臣必生间隙,这等事情可不是皇族之人愿意看到的,所以综上俩点,在青州地面上见到皇族之人确实是件值得让人羡慕的事情。 看着双眸闪光的小山,贾思道面上的得意之色更胜之前,嘴角也差点裂到后脑勺,说话更似故意拿着强调一般,“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应邀参加一个会议!” 蓦然间听到这种强调,众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嘴巴更是不由自主的张大,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或许是之前的他的态度,让贾思道对他各位的关注,此刻见他蓦然发出这种声音,登时脸色一怔,双眼微蹬,质问道:“这位兄弟,你不相信我见过皇族之人吗?” 可让他惊讶地是,未待此人发话,站在其身旁的温子琦连忙摆手否认道:“贾捕头,你多想了,我这位兄弟不是这个意思,他这是吓着了!” 说着用手肘微微撞了一下凌浩然的臂膀,引导道:“还不和贾捕头道歉?” 闻听此言,凌浩然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一脸的不屑,但还是依照温子琦的指示,双手略略一抬,语气敷衍地说了一句,“贾捕头海涵,我这人没见过市面!”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贾思道虽然对凌浩然并不是很喜欢,但看到竟然低头服软,便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有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我只是问问而已!” 在场的众衙役又不都是傻子,刚才他脸色铁青,语气冷冽,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看出他心中又不少的怨气。 此时见他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只是问问而已,俱都莫名的好笑,可因顾及他乃是新来的捕头,俱都选择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俗语有云,人逢喜事精神爽,贾思道此人则是每逢喜事都想哼唱两句,此时便是如此,场面已经找补回来,又恰逢众人对其如此崇拜。 便轻了轻嗓子,张嘴哼唱道:“那年花开月正园,我与女子相约在丰市街...”刚荒腔走板地哼唱了两句,就被小山用掌声打断。 贾思道抬手微压,示意小山不必如此,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刚要抬手起范,这小山有双手连拍称赞道:“就这一个亮相,便已是大家了!” 按理来说听到这溜须拍马的话,众人应该是心生厌烦大倒胃口,可今日和贾思道的哼唱一比,这谄媚之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温子琦更是少有的竖起拇指称赞道:“这位小山兄弟说的太对了,刚就这一个亮相,就够我们回味数日了,至于唱我觉得我们下次应该专门找个机会!” 正满脸堆笑做讨好状的小山,蓦然间听到温子琦竟然说出这种话,霎那间好像找到了靠山一般。 立马点头如捣蒜地说道:“对对对!温小哥说的太多了,刚架势就有大家风范,那要是唱起来还不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说着语气微顿,双眼悄无声息地冲温子琦施了一个眼色。 蓦然间见小山冲自己示意,温子琦立马心领神会地说道:“知道此时我才发现,我竟然和小山兄弟是如此的对路,他说的正是我想的。” 说着抬手挠了挠头,微微迟疑片刻,便接着说道:“今日实在是不合时宜,改天一定找个机会,让贾捕头用靓丽的歌喉一喜我辈俗尘。” 闻听到如此的吹捧,就连一向自诩察言观色无人能及的舒三都瞬间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 就在其挖空脑袋想词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盛情难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三日后,正好有一场饭局,到时候我差人去接你们!” 第二百九十二章 自吹自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骤闻此言,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眸色深深地瞟了一眼温子琦,用近乎无声地语调小声嘟囔了一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声调,即使站在他身侧的朱文也只是瞥见他嘴唇只是动了一动,可本应该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温子琦却是嘴角一咧,  饱含愧疚的抬手揉了糅鼻尖。 虽然动作轻微,但还是被一直在等待答复的贾思道有所察觉,心中不由暗自吃惊,按照常理来讲位居如此重位,不是应该早已习惯了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嘛,怎么会性格却如此腼腆。 念及至此,便淡然一笑,信步来到温子琦面前,打趣道:“我的好兄弟,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多么令人费解吗?” 闻听贾思道这么一说,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神色略显局促地说道:“让兄弟见效了,我这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手就有点不由控制。” “哦?”贾思道眉睫一挑,慧黠一笑道:“兄弟你这话说道,让我老贾有点惴惴不安,不就一个简单的饭局吗,怎么还如此郑重其事。”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满脸犹疑地直视着贾思道,能够有如此想法的也绝非常人,有道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为了避免误会再次加深,温子琦心一横,便张口说道:“贾捕头,你想错了,我刚刚不是在想赴宴与否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止是贾思道,就连众人俱都一愣,纷纷投来诧异地目光,凌浩然更是环抱双臂的手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众人以为如此直白的拒绝,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心中略微担忧之际,只见贾思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才对嘛!” 说着语气一顿,转身对着众人扬言道:“赴个饭局,何须如此,再说了大家又是外人,不至于,不至于!”也不知到是他的习惯还是什么原因,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右手略微摆了摆。 刚摆了几下,蓦然停在半空,缓缓地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说的是,你的习惯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抬手揉鼻子?”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贾思道心中已有了一定的猜测,只不过是今晚太多的事情过于蹊跷,已经彻底让其失去了自主判断的能力。 当话音落地之后,贾思道环顾四周,从众人如出一辙的肃穆中确信了自己所言应该是完全正确。 便咧嘴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在想赴宴的事情,那就是应该在想其他的事情,我这么理解应该没有问题吧!” 话已问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也不好继续在装聋作哑,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当时确实是在想事情,只不过...” 未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好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语气悠悠地说道:“我虽然傻,但是轻重缓急还是能分得清,所以你无须在这事上解释什么!” 闻听这这番慷慨激昂地一番话,温子琦脸色要比刚才更加难看许多,本来是贾思道自作多情,此刻却深深被他说成深明大义。 虽然心中有一丝丝的无奈,但是脸上却还要佯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笑着回复道:“不为其他,单就贾捕头这般深明大义,便需要我等好好学习了。” 如此吹捧,即使是寻常人,也会忍不住飘飘然,何况贾思道这种视名声高于一切的人,更是大为受用。 “子琦兄弟,”贾思道略微抬起手,一脸倔强地摆了摆手,“如果再说这种话,你就是没有将我当兄弟,知道了吗?” 闻听竟然不让别人吹捧他,几位衙役顿时怔住,刚才因为几句夸赞之言,便拿腔拿调地开始哼唱起来,这前后没有过去一盏茶的时间,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这就是欲擒故纵。 就在众人心中暗自猜测之际,温子琦好似知道了大家心中的想法一般,笑着说道:“贾捕头,我这人可是直肠子,你不要给我来这种嘴上说不要,心里面却...” 未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脸色一板,抬手在自己胸口拍了又拍,扬声道:“我贾思道是这种人嘛,你也不打听打听看,我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表里如一!”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此事我们就不提了好不好,免得我们伤了和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话已至此,温子琦自然不会在多做纠缠,便好像刚刚什么事情发生一般,淡定从容地说道:“我在想,就你这样率性而为的汉子怎么会,被那个巡察使给吓着呢?”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温子琦说出这番话之时,贾思道仍旧愣了一愣,便轻叹一口气说道:“吓着倒不至于,只是不想在提起他而已!” 闻听这番话,温子琦眉宇略皱,并没有准备就这样随便问问便做罢,而是继续追问道:“你可是连皇族之人都见过的人,对巡察使理应不会有什么畏惧!” 也不知是这皇族之人四个字给贾思道莫大的力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见他听闻温子琦的话之后,一改刚才的唉声叹气,仰天长啸一声道:“那是,要不是这个巡察使跟着皇族之人,你觉得我会...” 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蓦然觉得这样说有点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登时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语气一换,轻飘飘地说道:“他也就是仗着背后有人!” 温子琦等人本就异常聪慧,凭借只字片语便可猜出大概,此刻又在引导下,让贾思道又一股脑儿地说了这么多,顿时明白这位巡察使之所以让人畏之如虎,是因为背后有皇族之人。 既然温子琦想的明白,凌浩然自然也猜出了大概,便脸色一凝,双眸不由自主的精光外现,好在只是短短的一瞬便恢复之前的柔和。 “贾捕头,你不会是开玩笑吧,皇族之人怎么会和巡察使扯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道歉,让贾思道对其的态度有所改观,此刻虽然听到他这般质疑,但也没过激的反应。 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怎么会扯在一起,我职位低微,怎么可能清楚呢,我只是看到这巡察使好像将这位郡主当作主人一般看待,一直跟随左右...”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便将头一歪,一脸惊疑地打断道:“郡主?” 正说到兴起,蓦然被打断,贾思道脸色一凝,心中多少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道:“女的不是郡主难道还能是王爷吗?” 被贾思道这么一说,凌浩然怔了一怔,他本想问所谓的皇族之人竟然是个郡主,没想到竟被贾思道误会。 此刻见他脸色肃穆,语气也颇为冷冽,知他乃是因为刚才被自己出言打断所致,便也没有恼怒。 反而浅笑一声,神情甚似慧黠地打趣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羡慕地块要流口水了。”说着还作势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咦?这是什么意思?”贾思道甚是不解地怔了一怔,便想着开口询问是何意思,又有点拉不下脸,正在苦恼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何止是你,我也很想要一睹郡主的风采。” 这一声来的甚是时候,贾思道瞬间明白为什么凌浩然说羡慕的要流口水,原来是因为这个,便摇了摇头啧啧道:“看看你们这点出息,郡主虽美,但是遥不可攀知道吗?” 其实这话说的并没什么错,但是凌浩然好像并不认可,便轻切一声,酸溜溜地说道:“贾捕头,你这样子说就不对了,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周国的几位公主郡主艳压群芳,各个都是国色天香。” 说着语气一顿,冲着温子琦一努嘴,笑眯眯地说道:“有句话叫做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看过了当然这样说!” 他这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便立马接茬道:“谁说不是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凭着自己的记忆找个最好的画师,给我画下来,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夜夜看了。” 说罢还面露惋惜之色的瞟了一眼贾思道,悻悻地说道:“贾捕头,我这才是男人的做法,你这样酸溜溜地说郡主遥不可攀,着实让人有点生气。” 他这话还未落地,侧面的贾思道,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登时脸色一板,面带微愠地说道:“说的我好像有多笨一样,不是我说,子琦兄弟,你凭什么觉得你想到的为啥我想不到!” 说罢语气一顿,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炫耀道:“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能想到的你们都未必想得到!”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唇一抿,冲着一脸幸喜的凌浩然示意道:“兄弟,你听出来了嘛,今日你我二人将会大饱眼福了,这贾捕头做了一件全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说罢将头微微转过来,一脸期待地说道:“贾捕头?” 第二百九十三章 矢志不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被蓦然捧至云端贾思道,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辨的得意,一双眼眸更是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射出闪闪的精光。 环顾四周,发现众人期待的神情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便吊胃口似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们,我贾思道怎么会是那种凡夫俗子呢?”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毫不避讳露出满脸地鄙夷,刚才的那种由内而为的得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乔装地出来。 小山更是嘴角一撇,轻‘切’了一声,面露失望地说道:“贾捕头,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就是你刚才的那个神情,我敢断言,你也是凡夫俗子!”说罢身子微微后撤几步,以手拄刀双眸急切地望着他。 虽然这话听上去多少有点刺耳,但是贾思道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嘴唇更抿成一条直线,好像生怕因为一时激动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夜风徐来,卷着火焰随风舞动,温子琦轻叹一口气,略带一丝不悦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贾捕头型似铁塔,这心眼儿恐怕...” 话说一半嘎然而止,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道:“这胸怀也是奇广,若不是早已知晓,谁能想到这里面藏着一个郡主呢。” 其实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在贾思道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手又下意识的略微抬起了几分。 可抬至一半,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聚集在他身上,便心中一动,顺势而为将抬起的手微曲成拳,放在唇前微微咳嗽了两声。 “子琦兄弟,别看你位高权重,但是我敢断言,你绝没有见过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说着将还未放下的手缓缓的塞进怀中。 若不是刚才他的举动太过明显,众人早已猜到他怀中藏着画像,此时看到他这番举动必定会认为此人身患怪疾。 随着火把噗噗的爆裂声,贾思道塞在怀中的手,终于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中。 本来空空如也的手上蓦然多了一方锦帕,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却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光就这块手帕就绝非凡平了,”温子琦咂了咂舌,摇头称奇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夺目的锦帕!” 说着语气微顿,面露一丝狡黠,话锋一转打趣道:“也只有倾国倾城的郡主,方才有资格绘制在此物之上!” 或许是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锦帕之上,所以温子琦的一番话,别说是贾思道了,就连其他几名衙役都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也只有凌浩然面露鄙夷地摇了摇头。 就在温子琦尴尬地准备自嘲两句之时,贾思道已将手中的锦帕缓缓地打开,可能是因为此物确实太过珍惜的缘故。 见到他打开的那一霎那,小山,朱文和天字组遗留下来的那名衙役一股脑的围了上去,小山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在稍微落后俩步的情况下一个猛推将两人推翻在地。 朱文还好,只是缓缓地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嘟囔道:“抓人的时候要是有这么积极就好了。”可另外一个衙役却不是剩油的灯,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便欲抽刀。 “干什么?”贾思道单手将锦帕举过头顶,横眉冷眼地喝叱道:“他奶奶的你们这几个看着人五人六的样子,怎么一听说有美女,就变成这般模样!”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旁边的朱文,沉声道:“你最离谱了,家里面不是有妻儿了嘛,还与他两个光棍汉凑什么热闹!” 闻听此言,朱文怔了一怔,面色瞬间变成绯红,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愧疚地低下头去试图躲避众人的目光。 就在他以为这样便可化解尴尬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帮腔,“贾捕头,这你就说错了,我们两个是没吃过猪肉的人,而他不一样!”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朱文,就连温子琦凌浩然都面露一丝好奇地盯着小山,贾思道更似双眉一皱,犹疑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不一样了!” 好像对于贾思道的询问,小山有些惊诧,微微迟疑了片刻,便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是光棍,又没有品味过其中滋味,可朱文人家是有妻子的人。” 说着将视线移到手扶刀柄的衙役身上,笑着问道:“我若没猜错,你应该和我一样收了工都喜欢找个小酒馆喝两口对不对?” 听闻此言,衙役握刀的手一松,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气性一过,自然不会有动手的念头,更何况现在分在一个队伍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更没有真闹起来的打算。 虽说不会动手,但是毕竟心中有火,便啐了一口唾沫,悻悻地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不去喝两杯,能干什么,又没有老婆!” 未待他话音落地,小山连忙接茬道:“你算说对了,不喝酒能干什么,又没有老婆!可是人家朱兄弟有老婆呀!” 说着语气微缓,长叹一口气,若有所指地说道:“十月怀胎不只是女人辛苦!男人又何尝不苦呢?” 闻听到此,众人才明白小山刚才说朱文为什么不一样了,贾思道更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朱文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锦帕递过去。 “朱兄弟,是老哥哥想的太简单了,来看看什么叫做天姿国色!” 也不知是刚才贾思道说他已有妻儿让其心中有愧疚,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见朱文并没有将视线落在锦帕之上。 而是抬起头来直视着贾思道的眼睛,一脸肃穆地说道:“刚刚贾捕头说的没错,我家有贤妻幼儿,理应恪守为人夫为人父的本份,即使真是九天玄女落入凡尘,又与我又什么关系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彻底怔住,尤其是凌浩然,更是一脸震惊,他无法想象这话竟然出自这个其貌不扬面容憨厚的捕快口中,便竖起拇指称赞道:“爱一人而终老,择一事而从心,好样的!” 不管这句夸赞是否有其他意思,至少在此时此刻凌浩然确实是真心佩服他,可令他意外的是,对于这样的夸赞,朱文好像并不愿意接受。 只见其双眸一凝,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语调悠悠地说道:“这些原本都是做人的本份,每个人都应该如此,我只是...只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想好怎么去说,只是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原本正准备放弃,可抬眼发现这位凌公子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便略微迟疑了一瞬,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有改变而已,却得到了如此的称赞,我承受不了,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夸奖。” “好一个承受不了,不需要这样的夸奖!”温子琦眉睫微扬,连忙抚掌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凌浩然,半真半假地问道:“凌二公子,此人怎么样?” 或许已经知晓了温子琦所说是何意思,凌浩然双眸一眯,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此人对我大有用处吗?” 在场的众人闻听俩人的交谈,俱都一脸茫然,尤其是朱文,更是双眉皱在一起,一脸惊恐地瞪着凌浩然。 “二位你们在说什么?”贾思道尴尬地端着手里的锦帕,移步来到近前,压低声音问道:“刚说的有用是什么意思呀!” 看着蓦然挤到近前的贾思道,温凌二人相视一笑,便都摇了摇头,温子琦更是面露狡黠的一笑道:“贾捕头,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吗?” 此言一出,几名衙役俱都露出相同的惊讶,小山更是轻吸一口凉气,将手缓缓地放在腰际的刀柄之上。 虽然做的颇为隐蔽,但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不过令小山惊讶地是,温子琦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他,便说道:“傻人可能有傻福,也有可能做傻事!” 贾思道也是小有聪慧之人,本就在思索该如何回答之前的问题,此时又听到这番言论,便心中一喜,连忙摇头道:“恕我老贾才疏学浅,还请子琦兄弟为我开示一二,如何才能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呢?”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听闻贾思道顺杆而上,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原本刚才说的话是为了告诉小山不要犯傻做什么傻事,可结果却提醒了此人。 既然事已至此,温子琦便结果话茬笑着说道:“江湖有云四大关系最为牢靠,乃是嫖过娼,分过脏,抗过枪,同过窗,我和他乃是同窗好友,所以关系自然没得说。” 说着抬手轻拍贾思道的臂膀,若有所指的说道:“其实还有一种关系也不亚于这四种,你可知道是什么嘛?” 正在揣摩这所谓的四种关系自己是否能沾上一种,蓦然间听到还有第五种,便立马想都不想追问道:“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一脸焦急的贾思道,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贾会如此说一般,淡然一笑道:“这第五种便是彼此有把柄攥在对方手里,就好比如我们知道你私藏郡主画像,你知道我们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籁之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只有掌握了彼此的秘密,方才能够和平共处,要不然自己的身家性命攥在他人之手这种事情就是单单一想都会让人脊冒汗粟。 话虽如此没错,可是真的哪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世呢? 想至此节,顿觉手里端着不再是一方轻若无物的锦帕,更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将其炸的死无葬生之地的炸弹。 “子琦兄弟,”贾思道嘴角一咧,假装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手中的锦帕,辩解道:“你这么说可不把老贾我当作兄弟了,第一次见面就给我扣了这么大的罪过!” 说着将手里的锦帕轻描淡写地塞进怀里,脸色一板沉声问道:“说我私藏郡主画像,这不是陷害我与不忠不义嘛!” 刚才温子琦所说的四大关系中其中一条乃是‘扛过枪’,而此时和贾捕头一起‘扛过枪’的小山和另外一位衙役,瞬间便佐证了这一说法。 霎那间好像都忘记了之前锦帕的事情一般,口径一致地帮腔道:“凡事要将证据,你这般信口雌黄可不行。” “哎吆喂,”温子琦眉睫一扬,抬眼瞟了瞟一脸决然众衙役,方才回过头来冲着贾思道缓缓说道:“贾捕头,你这凝聚力真心让人大开眼界,刚才还分崩离析,这顷刻间就拧成了一股绳!” 这本是一句夸赞之言,可贾思道听罢之后心中不由一惊。 虽然这几人出言相帮令他顿感欣慰,可若是因为就这几句话惹的温凌二人心中不悦,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看到的。 想至此节,便立马谄媚一笑道:“子琦兄弟你想多了,这哪里是我的凝聚力,是这帮家伙为了给我演示一下你刚刚说的而已。” 说着转过头来,瞪了一眼小山等人,出言提醒道:“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本想着借刚才的契机表一下忠心的众衙役,听完他的这一番话后,神情略微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二人想视一眼,发现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开口,俱都一怔,小山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笑眯眯地抢先说道:“郭方兄弟,你比我资历老,你来说!” 刚欲张嘴的郭方,蓦然间将话将话又咽了回去,脸色一凝便想辩驳一二,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在一旁等着他二人回复的贾思道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 脸色瞬间变的铁青,说话也不再是之前的和风细雨,“干什么干什么,让你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在这推三阻四的像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即使再傻的人也听出来贾思道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何况是整天游走在街头巷尾的衙役们,两人俱都大喜,连忙点头回答道:“对对对,就是捕头大人刚刚说的意思!” 费尽周折终于听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贾思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回头一边还不忘记装模作样的训诫了几句,“我们是官府的差人,心中只有的是正义,和为百姓排忧解难的觉悟。” 说话间人已经彻底的转过神来,直视着温子琦的双眼,笑嘻嘻地说道:“子琦兄弟,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哪里是我的凝聚力,分明是弟兄们给我上课而已!” 温子琦何等聪明,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心里如明镜一般,只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事,这短短的一会儿,这三人竟然有了如此的默契,尤其是看到贾思道为了证实这两人不是帮腔的一番操作,更是让他大为惊讶。 不过心中就是再如何惊讶,脸上却并未有袒露丝毫,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无碍无碍,是你凝聚力也好,是他们趋炎附势也罢,都无法影响你我的关系。” 说罢语气微微一顿,眸中带着一抹狡黠,冲着贾思道的胸口一努嘴道:“把你的心肝宝贝拿出来让我们观摩一二可好!”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怔怔地看着温子琦,虽然早已料到定会有这么一问,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竟然这么突然。 本想转弯抹角的问出二人刚才为何那般说朱文,却还没等到自己开口就被温子琦占了先机,心中顿时懊恼不已,“子琦兄弟,你这弄的我有点措手不及啊!”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手还是缓缓的塞进怀里。 对于贾思道的的怨气,温子琦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反而笑嘻嘻地对着旁边的凌浩然说道:“终于能够一睹郡主芳容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自嘲,可是凌浩然知道这话其实是另有深意,便轻哼了一声,悻悻地说道:“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就是一张脸嘛!难道能吓着我?” 二人的交谈并没有刻意的避讳,所以也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待到二人话音落地,才发现小山郭方两人的下巴几乎都掉在了地上。 贾思道更是双眸布满血丝,一脸愤慨地瞪着凌浩然,若不是因为手中有锦帕,恐怕他早已上前暴揍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啧啧啧!”温子琦一边咂着舌,一边从贾思道双手中接过锦帕,匆匆一瞥便惊叹不已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女呀!”说着一刻也没有停留便递给了凌浩然。 千呼万唤而来的锦帕,在他手里只有那么眼神一瞥的时间,刚刚收起下巴的小山,再度没有控制住情绪,大呼一声:“不会吧,就这么一下就完事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让其更为惊讶地是,一直少言寡语的凌浩然,只是眼皮略微抬了一下,匆匆瞟了一眼便轻切了一声道:“就她呀!”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在场的几位衙役俱都怔住,尤其是贾思道更是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污辱一般,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夺过锦帕,摊开了摆在众人面前,大喝道:“这难道不是仙女?” 早就想要一睹芳容的小山与郭方二人立马凑了过来,只见在二尺见方的锦帕上正有一惟妙惟肖的女子浮于上面,可见这位画师的技艺达到何种地步。 虽然火光幽暗,但是难掩其倾城倾国的容貌,只见肤若凝脂的面容上有一双宛若秋水般的双眸,挺翘的琼鼻下更是一张似开未开的樱桃小嘴。 匆匆一瞥,便觉得已经美艳动人,待要仔细端详一二,贾思道便立马将锦帕收来回去,生怕被看坏了一般。 “哎,贾捕头,我们还没看清楚,”小山刚要伸手去抢夺,发现贾思道双眸冷冷一瞥,便尴尬地将手收回,立马堆笑道:“果然是倾城倾国之色,美地都差点让我窒息了。” “还算你小子识相!”贾思道小心翼翼地折叠着手里的锦帕,若有所指地说道:“可不像某些人,求不得就诋毁!”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怔,小山更是暗暗地瞟了一眼凌浩然,只见其好似完全没有将这种话放在心中一般,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哪里。 “贾捕头,”温子琦眉睫一挑,语调悠悠地说道:“抛开一切不说,你找的这位画师可不是一般不入流混饭吃的骗子!” 闻听此言,贾思道蓦然停下手中的活儿,双眸直直的回视着他,显然对于这种只夸赞了画师而没有称赞画中人的一句话,心中多少有点不悦。 虽然心中很是愤忾,但是一想到把柄被人攥在手里,便强压下心中的怨气,堆笑道:“子琦兄弟,说好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现在变成了放风筝!” 这话虽然说的决然,但是其实自己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现在自己处于被动之地,哪有人会主动地将自己的把柄交予他人之手呢? 原本想着自己率先拿出此物,以此来展示自己的诚意,可结果确落下一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念及至此,更加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不已,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使再懊悔也是于事无补。 或许是因为想通了的缘故,顿时觉得压在胸口巨石也霎那间烟消云散,就在其坦然一笑,准备抬手告辞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凌浩然的一声,“说好交换秘密,我又岂是哪言而无信之人?” 此话说的虽然冷若寒霜,但是在贾思道耳朵里听来比那天籁之音都要动听万倍,登时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反而却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 “公子这话说的让我有点汗颜,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说着语气微微一顿,大手一挥示意小山带着郭方朱文将舒三押解至一旁。 之前的几人在交谈的时候也并未避开他们几人,所以此时看到贾思道大手一挥,俱都知趣的按照命令各自行事起来。 眨眼间方圆数丈之内就剩下他们三人,贾思道更是笑呵呵地说道:“这样公子就大可放心了,万一将来有什么风声那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说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鹊桥相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说出来,就连温子琦都有些许惊讶,双眉不由一挑,打趣道:“贾捕头,如若我不说一点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都有点对不起您的这番安排!” 听闻此言,贾思道心中一喜,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刚才将几位衙役支开的决定,已让他在二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心中颇为得意,但是脸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微微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子琦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老贾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 对于这种客套话,温子琦自然不会信以为真,但是为了给其提个醒,以免他太过托大。 便轻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大便宜?你也是衙门口当差多年的人,你私自将郡主的画像藏在怀中,你觉得这个罪过能轻?” 呃... 贾思道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将嘴唇一抿,刚才温子琦所说是不是有意恐吓他,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事,原本应该暗藏在心底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多少有点不适应。 “子琦兄弟真会说笑,我们虽然是初次相见,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 听闻蓦然间给自己戴起了高帽,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少给我来这一套啊,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凌浩然,心平气和地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骤闻此言,凌浩然登时一怔,略微迟疑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悻悻地说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私藏郡主画像图谋不轨,当治大不敬之罪!不过....”话说一半蓦然收住声音,面带浅笑地看着贾思道。 贾思道初见他沉下脸,语气也甚是冷冽,以为此事已成定局,可听到后来这话锋一转,便知尚不算死棋。 此刻见正双眸灼灼的看着自己,便立马知趣地说道:“老贾我才疏学浅,公子所说的不过是指什么?这一点还请明示。” 好像对于贾思道会有样的疑问,凌浩然并不好奇,只见他轻哼了一声,语气悠悠地说道:“不过此女子虽然长相酷似郡主,但并非是她本人,你私藏一个普通女子的画像这又不是什么罪过,最多说你是痴情而已!” 听闻此番言论,贾思道好像觉得凌浩然是出言侮辱他一般,登时一改之前的恭敬,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你这人真是让人无语,我都说了这是郡主,你还在这里说她只是酷似...” 本来一腔怒火,可是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变的轻了起来,说道最后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直到在说什么一般。 凌浩然嘴角暗含一丝浅笑,冲着温子琦一努嘴,淡淡地说道:“本以为是朽木不可雕也,没想到还有药可救。” 正满脸噙笑的贾思道,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频频点头附和的说道:“对对对,公子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一块朽木。” 说着双手一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公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这么傻呢!” 对于他的这番自嘲之语,温凌二人好像全然没有当作一回事,凌浩然更是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不是傻,我们先暂且不去考究,我想问的是,你这位酷似郡主的女子你是在何处见的。” 或许是对于这个称呼不太习惯,贾思道神情一怔,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至今已有二月由于,当时我清楚的记得是七夕节,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一日!” 听闻着他语带炫耀地说起当时的事,凌浩然脸色瞬间肃穆地犹如一块铁板,伸手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不想听你当时的心情,我只想直到她怎么会去找...找你呢?”或许觉得找你二字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停顿了几次方才完整的说了出来。 正滔滔不绝说至兴头儿上的贾思道,心中正因为被打断而憋屈,此刻有听到如此不屑的询问,当时便欲发火。 可一想到刚才的出言点拨,便将一腔的怒气压了下去,悻悻地说道:“她并不是找我,而是找我们的罗知县,我当时乃是属于陪同!” 闻听此言,凌浩然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轻飘飘地嘟囔了一句,“我就说嘛,小七怎么会看的上你!” 夜深风急,凌浩然又刻意的压低声音,站在对面的贾思道,只是双眸中瞥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而已。 “啊?”贾思道犹恐错过什么重要的交谈,连忙凑了一小步上前,笑眯眯地追问道:“公子,你看这风声袭耳,你刚才最后说的一句,我只是察觉到你说了什么而已,并没有听到你有什么新的指示。” 其是贾思道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倘若真的是上级指派任务,明明看到说话了,却装作视而不见,结果可想而知。 “我能有什么指示?”凌浩然悻悻的白了一眼贾思道,没好气地说道:“若不是我追问,我差点以为你二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呢?可结果却是...”话说于此,蓦然想起若是再这么说下去,极有可能会惹他心中不悦。 想至此节,便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当初你是和罗知县一起去接待这位女子的对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凌浩然说二人私定终身还是其他的什么愿意,只见贾思道干枯的脸颊上霎那间泛出两团红晕,就连凌浩然的询问都走神的没有听到。 看起一脸花痴的样子,凌浩然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火气,便想要喝叱一二,嘴巴刚长开,眼角的余光便瞥到温子琦好似猜到了其心中所想,缓缓地摇了摇头。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贾思道的肩膀,笑着说道:“进行到那一步了?” 回过神来的贾思道,脸色顿时一红,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地说道:“什么进行到一步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面带狡黠之色道“刚才思绪翻飞,都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本来准备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不料却被温子琦直接戳破,贾似道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刚才这事让二位兄弟见笑了,” 说着语气一顿,略带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另外一拨人走了也太久了吧,难道那个案发地离这里很远?” 其实不用他提起,温子琦凌浩然也觉得事情有点诡异,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提起而已,此时见贾思道主动提起,便立马应和道:“是哦!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地方又不远,却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即使心中有疑问,此刻当着这位官阶要高于自己的大人,也只有强忍着心中担忧,佯装一连淡定地说道:“子琦兄弟,你想的太多了,虽然我第一次带这帮弟兄,但是我对他们有信心!” 话虽如此,但是刚才说话之时那一脸的愁容,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他是在佯装镇定,温凌二人只是轻轻一瞥,便知道他心中到地想着什么。 温子琦更是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上前一步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之间的面子固然重要,但是若是真的出了事情,这面子可是无济于事啊!” 听闻此言,贾思道心中乐的像开了花一般,温子琦刚才说的话,他可是一个字不拉的全部听到了,“既然子琦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在硬撑着属实有点过意不去了!你说的没错,我却是有点在意!”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多言,转过身来对着凌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贾捕头很担心他的这几个弟兄,现在想要过去看看,你怎么说?”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盯着温子琦,明明是他们两人很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想要去一探究竟,现在却变成了二人陪同贾思道前去,“我没什么意思,既然贾捕头挂念弟兄们的安危,我怎么会不顾他人的安危呢!”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冲着贾思道竖起拇指称赞道:“贾捕头,乃真兄弟,能有幸结识实乃我们的荣幸!” 蓦然见听闻吹捧之言,贾思道不由一怔,略微定了定神,方才摆了摆手推辞道:“公子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甚是肃穆,可是在凌浩然眼里竟是如此做作,总感觉在哪里好像听过一般,略微思忖了片刻,发现正是之前朱文说过类似的话。 便嘿嘿一笑道:“贾捕头,你这话我怎么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思呢?难道是在有意的提醒我们刚才对你的承诺?” 第二百九十六章 故技重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脸色微变得凌浩然,贾思道就是真有此心也不敢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 何况他并没有想到这么深远,之所以套搬这句话,完全是因为刚才他瞧见朱文说这话获得了称赞。 “公子你高看老贾了,”贾思道怆然一笑,丝毫没有避讳地说道:“子琦兄弟虽然说一个给我一个机会,但是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的。” 说话间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方才继续说道:“我贾思道虽然耿直,但是并不愚笨,子琦兄弟所说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话中所提到的绳子,我可不会真以为是根草绳子。” 正要准备转身去往水闸处的温子琦,听闻此言,蓦然停下转过身来,笑嘻嘻地说道:“我怎么发现贾捕头颇有风趣,那你说说应该是什么绳子呢?” 贾思道目光一凝,微微一抬手示意凌浩然走在前面,自己则走在最后,淡淡地说道:“以我的愚见,这根应该是利益的链条才对,若不是有利益就单凭掌握对方的一点笑眯眯恐怕难成气候!” 走在最前端的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反驳,只是缓缓地长吁一口气,而走在中间的凌浩然则是啧啧咂舌称奇,“就依照贾捕头这等见识,当一个捕头可真是屈才了!” 说着语气一顿,面露一丝狡黠打趣道:“难不成你也想和我们两个有利益往来?” 不知是被凌浩然这一句话给说的彻底震住,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贾思道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勾起了心中的一丝苦痛。 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公子你真是太看的起我了,就我一个小小的捕头,一月不过五两碎银,那能很您这样的大人物有经济往来!” 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打趣了一句,“就是我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能力呀!”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贾思道的话音刚一落地,凌浩然便发出了一声轻“咦”,面露不解的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贾捕头应该是从八品对吧!难道身为一个捕头一月俸禄只有五两银子?” 贾思道颊边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语调略些尴尬地说道:“少是少了点,但是也比一般的衙役要好一点!” 温凌二人何等聪明,一听此言,便知背后应该有什么事情,凌浩然更是有意放慢了脚步与贾思道并排而行。 看着蓦然慢了下来的凌浩然,贾思道大吃一惊,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但脸上却立刻堆满笑容,“公子有事?” 凌浩然笑而不语,仍旧双臂环抱,迈着与其一样快慢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约莫走了大概十几步的样子,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贾思道。 本就一头雾水的贾思道,正在揣摩此人到底和自己并排而行是因为什么,突然间又被这么一撞,更是心生疑惑。 想了几息结果仍旧一无所获,便只好厚着脸皮问道:“公子你有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贾思道已经不抱有希望,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狡黠,“你刚才的意思是,其实你对于我们二人并不抱有希望,既然自知没有希望,为何还要那几名衙役指示开呢?” 闻听此言,贾似道唇角微微一抖,隐约猜到些什么,便笑了笑推诿道:“公子,你这说的,即使心中自知希望不大,也要尝试一二,万一呢?” 一缕夜风吹来,卷着贾思道手中的火把噗噗直响,随着摇曳的火舌,凌浩然的脸上霎时间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浅笑。 凌浩然摇了摇头,嘴角一撇,究竟是不是尝试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贾思道虽然刚开始确实流露出一丝的期待,可是也只有仅仅的一瞬间,“不对,你在撒谎!” 呃...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闻言一愣,目光霎时间凝结在一起,默然良久,方才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公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着语气微顿,视线更是不由自主落到默默走在前面的温子琦身上。 心思聪慧的凌浩然,顺着贾思道的视线,瞥了一眼温子琦,面露一丝犹疑,“因为他?为何呢?” “为何?”贾思道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我虽然眼拙,但是我也能够看出来,你和子琦兄弟应该是好兄弟!没错把?” 对于这个结论,凌浩然并不否认,眼皮微微撩起瞟了一眼前面独自行走的温子琦,淡淡地说道:“瞎子都能看出来,贾捕头你还在这里卖弄个什么劲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贾捕头,你少带我啊,你说说,到底为什么?” 贾思道惊骇之中甚是迷惑,眼睛蹬的睁圆,表情甚是夸张,自己本想着借机岔开话题,可这计划刚进行了一步,就被直接戳穿,事到如今,唯有誓死不认,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念及至此,便立马满脸堆笑地辩驳道:“公子,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聪明,我就是好奇你和子琦兄弟怎么就成了好朋友....”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便伸手截断,脸色阴沉地说道:“我刚说了,你不要在岔开话题,我在问你,你为什么支开那几名衙役!” 本想着借机岔开话题,可发现好像并不能如他所愿,反而因为自己数次的扯开话题好像惹的此人心生不悦。 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树底下好乘凉,我若傍上这棵大树,将来我在青州还不是如鱼得水嘛?” 他这一番胡言,诡辞狡辩,竟然将凌浩然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眼看自己说的有了效果,贾思道便趁热打铁地说道:“我支开众衙役一来可以博得你们的好感,二来以后我说什么他们都会深信不疑,这样也对我以后的工作好开展不是嘛?” 听闻此言,凌浩然眼色一滞,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这是典型的狐假虎威嘛,我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你的后台!” 话已至此,贾思道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反而不如一股脑儿的说的明明白白,还能搏个好感,便轻笑一声,“没错,不管我们三人说了什么,其结果都一样!” 乍一听这番话凌浩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微微一思忖,便觉得贾思道说的一点没错,不管今晚他们三人说了什么,回去之后贾思道只想怎么说都可以。 “高,真的是高!”温子琦蓦然转过身来,冲着贾思道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这番操作我觉得应该是故技重施吧!”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和凌浩然俱是一愣,尤其是贾思道更是脸色霎时间变成惨白,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并未答言,只是眼神瞟了一眼贾思道的胸口,便回过头去继续迈着步子向水闸处走去。 本来神情呆滞的凌浩然,瞬间好像明白了温子琦所说的故技重施是什么意思,眼神也略微下移了少许,瞟着贾思道的胸口,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贾思道好似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登时失了声,脸色也瞬间涨成通红,默然良久方才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心情大好的凌浩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所谓,听懂听不懂没多大关系,我们也不会去考究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郡主。”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道:“我现在想知道你说的郡主和那个巡察使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贾思道立马点了点头,生怕因为回应的慢又招来什么说辞,甚至出言补充了两句“这我可是亲耳听到的,绝对没错!” “听到?”凌浩然微微一愣,哭笑不得地说道:“贾捕头你能有一句实话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郡主和巡察使真的来过青州?”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几件事情并没有给温凌二人留下什么好的印象,所以此时一听到凌浩然询问,便一脸正经地回道:“此事千真万确,这一点我敢用我项上肉头担保!” “肉头?”凌浩然神色一僵,连忙抬手截断,不解地追问道:“恕我才疏学浅,这个肉头是什么玩意?” 贾思道脸色一红,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满脸堆笑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一着急脑子赶不上嘴了,说快了,我敢用我项上人头担保,我说的句句乃是实话。” 闻听原来是这么个肉头,凌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继续追问道:“那你当时还听到什么了嘛?”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尴尬,让其不敢在说话不过脑子,此次听完凌浩然的询问,稍微思忖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当时我外面站岗,我好像听到她们说,二皇子已经离宫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燃眉之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蓦然听到此言,温凌二人俱都心中一震,走在前面的温子琦更是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在其身手够敏捷,一个扭身又重新站定。 凌浩然心中虽然同样震惊,但是尚不到慌神的地步,只是迟疑了片刻,瞟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温子琦,方才缓缓地说道:“贾捕头,这次你不会也是为了给自己贴金,在满嘴胡说八道吧!”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贾思道怆然一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辩解道:“我虽然傻,但是也知道事不过三这个俗语!”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转挑眉问道:“公子,您这份胆识,是与生俱来的吗?” “啊?”凌浩然眉毛一皱,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这番言论究竟是出于何意?不由略微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怎么会这么问呢?” 贾思道看了他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凝结未动,对于这位捕头来讲,他自认为胆识已异于常人,但是当初听到郡主口中所说的皇子已经来到青州,他当时也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所以刚才他看到温子琦摔倒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站在身旁这位,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让他无比的惊讶,“刚才公子的态度,属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所以...” 话说至此,贾思道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稳稳地落在凌浩然的脸上,生怕错过一个表情,影响了他的判断。 凌浩然听完他这番话微微一怔,虽然心中已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真当从此人口中说出来,仍旧有点懊悔不已,可事情已经发生,再徒自伤神也是也是于事无补,唯有想方设法的补救才是正道。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摇头晃脑地说道:“贾捕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泰山崩于面前而...而什么来着?”说着竟然佯装着结巴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这个表情在温子琦眼里确实如此的不堪一击,便阴恻恻地插言道:“面不改色!” “对对对,就是这个面不改色!”凌浩然眉睫一舒,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在黄捕头面前可丢大人了。” 看着装腔作势的凌浩然,温子琦心中轻‘切’了一声,但是还是配合着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哪里哪里,我也就知道这么一两句,你要是多说几个,我恐怕也帮不上忙!” 若是论才思敏捷,贾思道可能和二人相差甚于,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多年的官场历练早已让他炉火纯青。 此刻看到二人一唱一和的转移话题,便知道如果再追问下去,势必会引来他二人心中的不喜,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与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有何必去苦苦纠缠。 想至此节,便跟着打了一个哈哈,笑眯眯说道:“二位公子真是才高八斗,老贾我甘拜下风!” 说着语气一顿,望着远处疑惑地说道:“不是距离水闸不远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个火光!” 温凌二人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浅笑了几声,便抬头向水闸方向望去。 按理来说,时至深夜,就是一个火把的都能远远的看见,而且他们一行人并不少,怎么会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呢? 三人俱都一惊,尤其是温子琦凌浩然两人,脸色更是瞬间变得肃穆了起来。裴渊庭没有功夫的事情对于他俩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此番出来,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之所以跟来也是秉承着兄弟相帮,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小心眼,事情好像不对啊!”凌浩然双眉一皱,目视着黑漆漆的远方,语气森森地说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股劲风卷的贾思道手里的火把差点熄灭。 “他奶奶的!”贾思道连忙抬起手来去遮挡,嘴里还悻悻地说道:“莫名其妙的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股风!是不是见鬼...”话说了一半嘎然而止,双眼更是一下字睁的几乎要夺眶而出,怔怔地看着刚才温子琦所在的地方。 就连已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地被咽了回去,话锋一转,略带惊恐地问道:“刚才是子琦兄弟吗?” 贾思道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他自己无法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也曾有所耳闻,当武学上升到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是可以做到移形换影! “公子?”贾思道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问道:“子琦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本来心烦意乱的凌浩然本不想去搭理他,可是又怕他一直纠缠这不放,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不是看过那个令牌了吗?” “我知道,”贾思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令牌,我的意思是,子琦兄弟年纪轻轻就真的是金吾卫啊!” “爱信不信!”凌浩然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贾思道,便催促道:“你快点走,少问东问西地,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打听的,知道就好了!”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贾思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但是对金吾卫确实曾听闻过。 据传言,在周国有一不归三省六部管辖的一个组织,便是都察院,而这里面所收取的便是每隔几年的药王大比名列前茅的佼佼者。 摘得桂冠者除了被册封为药尊之外,还可以开宗立派培养门生,而这门生中会选拔几名纳入禁卫军行列,为了区分与普通禁卫军的区别,特改名为金吾卫! 所以当贾思道接过令牌那一刻,并没有十分确信温子琦是金吾卫,只当他家中有人是金吾卫而已,此刻看到这番鬼魅的身手,才意识到是自己见识浅薄。 “公子,”贾思道一面小跑,一面仍不死心地追问道:“既然子琦兄弟是金吾卫,那公子你也是吗?” 本就心里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此刻又被贾思道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心中顿时无名火起,便大喝一声,“你烦不烦啊,我刚不是说了没事不要瞎打听,你叨叨个没完没了,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一怔,但也只是微微本分了片刻,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凌浩然。 见他沉下脸,眉宇间尽是担忧,心中不由暗自嘀咕,这人怎么回事,不就是几个衙役嘛,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嘛。 刚想着要开导一二,蓦然间想起刚才的衙役是跟着一位公子而去的,这才意识到,这二人如此紧张,是担心另外一个人。 虽然心中百般好奇,但是已经知道二人此刻真心急如焚,便知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脚步也略微加快的几分。 路程本就不远,二人又埋头赶路,约莫就是小半炷香便来到了发现老六尸体的水渠旁边。 可映入眼帘的既没有早早应该在此地的裴渊庭等人,也没有先行一步的温子琦。只有一具早已被抬到堤坝上的尸体。 “他奶奶的,”贾思道一看到这个场景,登时火冒三丈,咒骂道:“这帮混蛋,案犯现场也没人留守?这是怎么的一个做事方法,看我回去不收他们的骨头!” 话虽如此,其实他心里也未尝不好奇,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公子,你来看,”贾思道伸手一指地上的痕迹,面带惊恐地说道:“他们不是擅离职守,他们是落了敌人的全套了!” 这一番话属实让凌浩然有些惊讶,便连忙走过来顺着指尖向地上看去,只见已被害多时的老六右手四指微曲,食指向是在指着什么。 若论缉拿凶手推理案情,两个凌浩然恐怕不及半个贾思道。 凌浩然刚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嘴还没有张开,贾思道就好似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一般,先他一步开口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也不理会凌浩然是否愿意跟随,便先行一步跃下堤坝。 晨起的第一缕曦光,滑坡了夜的黑暗,贾思道站在破败的小屋面前,示意凌浩然留心脚下。 若不是站在门口,绝对发现不了,本来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当地竟然又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 凌浩然怔怔地望着黑漆漆地洞口,疑惑地说道:“贾捕头,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从这里下去了吗?” “没错!”贾思道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这凌乱的脚印,折断的枯草,皆都说明了一件事情!”说罢语气微顿,瞟了一眼洞口。 正细心聆听的凌浩然,蓦然间发现此人竟然说到一半便闭口不言,登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哦’一声,语气悠悠地说道:“都到了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给我来这一套,我看你这这个捕头不相当了吧。” 听闻此言,贾思道瞬间一怔,连忙摆手辩解道:“公子你误会我了,我哪里敢在您面前打官腔!” 正火冒三丈的凌浩然,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长吁了一口气道:“误会,我怎么误会你了?你倒是说说看!” 二百九十八章 一文不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蓦然间听到这种内有讥嘲,辞意甚是尖锐问话,贾思道心中一凛,知道他气性未平,倒也不恼。 便嘴角微微一抿,淡淡道:“公子对我有成见,老贾我可以理解,只不过刚才您确实误解了我!” 说着语气微微一顿,抬手指了指黑漆漆的洞口,继续说道:“刚才我说至一半蓦然停住,绝不是打官腔,而是我在想更好的措词!” 听闻如此让人意外的回答,凌浩然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措词?你这番辩解真心让我觉得…” 话说一半,蓦然间听到洞口下方好像传来了一些异响,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咯噔、咯噔,”几声沉闷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就好像踩在二人的心口一般。 尤其是贾思道更是脸色瞬间变的凝重,右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腰间的刀柄。 或许是洞口下方的甬道过于深,亦或是气氛过于沉重,一息一下的脚步声在二人耳里,就好像亘古流传下来的声音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一向处事不惊、泰山崩与前而面色不变得凌浩然也,也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手心更是不知何时竟然沁出了丝丝的细汗。 或许是经验不足的缘故,在屏气凝神等了数息任然不见有人上来时候,凌浩然竟然嘴巴轻张,压低了声音问道:“贾…” 话一出口,第二个字尚未从齿间划出,便被贾思道连忙抬手制止,并将食指置于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在贾思道抬手的刹那间,幽暗的洞口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凌少爷,你不要下来了!” 这一声虽然极度普通,但是在凌浩然听来比传说中余音绕梁的神曲都要动听万倍,脸色也是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就连说话也霎时间回到之前的云淡风轻:“心眼那么小,还又心思管我,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这一句话含有莫大的魔力,凌浩然只感觉自己刚说完话,温子琦便从洞口走了出来。 可令两人意外的是,温子琦并非只身一人,在他的肩膀上竟然架着先他们来此地的裴渊庭。 凌浩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将裴渊庭从其肩膀移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老裴没事吧?” 呆在一旁的贾思道看到此人是被架出来,心里登时一惊,刚想开口询问其他几位衙役的下落,便被凌浩然的一声询问给蓦然打断。 无奈之下,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虽然自己也着急,但是他感觉此时此刻,如果这位姓裴的真出了什么问题,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至于那几位衙役,稍等一时半刻应该也是无碍的。 想至此节,便话锋一转在一旁附和道:“对啊,这位裴兄弟怎么样,有没有事?” 念其因为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温子琦并没有无视他,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便对着凌浩然说道:“放心好了,有我在那有那么容易让他出事!” 看起如此的自傲,凌浩然非但没有一丝的讥嘲,反而面上露出一丝安心,轻笑道:“既然你说没事,那就好!”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了眼同样面色稍缓一点的贾思道,半开玩笑地说道:“刚才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你那几位手下的下落,这个让我有点惊讶!” 听闻此言,贾思道脸色一滞,尴尬地抬手揉了下鼻子,笑呵呵地说道:“我当时确实想问来着,但是一瞧见二位如此着急,便不好意思打断,所以...” 话说间蓦然发现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黯然,登时心中一惊,他也是小有聪慧之人,自然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这意味着什么。 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也不得已又重新咽了下去,话锋一转,小声地问道:“子琦兄弟,你刚刚这一声轻叹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缓缓地松开裴渊庭,迈步来到贾思道身边,伸出右手在其肩膀上轻轻一拍,语重心长地说道:“贾捕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闻听此言,本就心有疑虑的贾思道更是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说的我一头雾水!” 其实此话倒不是他刻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确实没有明白温子琦所说究竟是和意思,身为捕头,处理案情必定会得罪一些人,这一点乃是无可厚非,只不过他想不同这个和下路不明的几位衙役又什么关系。 看其一脸茫然并不像是故意在作秀,温子琦眉宇微蹙,语气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上面怎么会给你指派一些异族人作为属下呢?” 听闻此言,贾思道脸上瞬间爬满惊恐,怔怔地看着温子琦,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句抱怨,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子琦兄弟,”贾思道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当你是兄弟,所以我也不妨开门见山的和你直说了,我做捕头这么多年来,肯定会得罪一些人,但是你刚才的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矛头好像直指我的上级,对吗?” 温子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而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你说说谁还能有此能力,将异族之人安排在府衙?”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是从外调过来的一个捕头,对于这些衙役的身世自然是所知甚少。 而且这些衙役也并不是固有的队伍,而是从各个小队抽调出来的,如果真如温子琦所说这些衙役是所谓的‘异族人’那负责抽调的官员难道知晓背后的真想? 想至此节,便欲开口阐述自己的见解,蓦然想起现在身边仍旧有一人昏迷不醒,便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而是话锋一转,面露关切地说道:“衙役们的事情,待会再说也不迟,我们是不是先差人送这个兄弟回去就医?” 看其话风突变,温凌二人微微一怔,俱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凌浩然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惊讶,语调沉重地说道:“你这转变的有点快啊!” 听闻内有讥嘲的这番话,贾思道嘿嘿一笑,大方承认道:“其实我如此做也是有私心,你二位如此担心这位兄弟的安全,即使我求你们也不好意思,所以我何不大大方方差人将他送走,既得了人情,又解了自己的烦恼可谓一举两得!” 听他如此坦白,二人先是一愣,随即俱都露出一脸的浅笑,温子琦更是面露狡黠地说道:“这如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不过还好,并不是令人十分讨厌。” 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凌浩然,轻声说道:“要不,你和老裴先行回去,我和老贾再去看一下!” 此言一出,二人俱是一愣,凌浩然只是微微怔了一怔,他深知若是真出来什么状况自己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会让其分心。 想至此节,便坦然地点了点头道:“行,我不和你客套,你自己当心便是。” 而站在一旁的贾思道则是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则是如此一来二人的关系势必会上升一个高度,悲的则是,照刚才温子琦所说,他的那些个手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心中虽然是百感交集,但是脸上却立马挂满了笑容道:“子琦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将公子和这位兄弟给你安然无恙地送到城里!” 说着生怕温子琦会反悔一般,一个转身来到门外,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尺见长的小竹筒冲着高空一拉底部的引线。 一道火光“嗖”的一声直冲云际,约摸过了两三息之后,一身清脆悦耳的“啪”响彻整个山村。 “贾捕头,你可真是大手笔,”凌浩然抬眼瞧了一下高空,似笑非笑地对着他说道:就这么一点距离,你竟然用如此昂贵的旗花来招呼人,真是暴敛天物!”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部队之间相互报讯用的旗花。 据说此物异常珍贵,寻常官员能淘换到一枚都是视若珍宝,若非遇到性命攸关之际段不会拉响引线。 而他竟然在这个时间用来招呼部下,正在感叹差距之际,耳边蓦然想起贾思道一声朗笑:“与凌公子的时间来相比,这东西简直一文不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凌浩然心中对其存有诸多不好的印象,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提不起什么火气了。 便无奈地垮了一下双肩,缓缓地说道:“没想到你阿谀奉承还下了血本,这一枚旗花的花掉大半年的俸禄吧!” 正满脸堆笑的贾思道听完他这番言论,深情登时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连忙摆了摆手说说道:“帐可不能这么算!”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轻咦了一声,略带惊讶地说道:“不能这么算那怎么算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和气生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好似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询问一般,一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便赶时间似的连忙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旗花再值钱,总归是有个价值,可是友情这个东西,岂能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番言论一出口,温凌二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将眼睛瞪的睁圆,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这个在他心目中一直在见风使舵的无名鼠辈。 “不对啊,你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据我的初步了解,在你心中应该是有杆秤才对,取舍之间全靠衡量…” 话说一半,蓦然怔住,双眸之中射出两道精光,好似要穿透眼前的贾思道。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脑袋里灵光顿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刚欲开口解释一二,便被凌浩然一声冷笑给打断。 “我为何如此单纯,”凌浩然仰天长叹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世界万物皆有价值,你所谓的友情亦是如此,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如此通透,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贾思道虽然不如他机敏,但也是小有聪慧之人,听闻他这满含讥嘲之语的前半句,便大概猜到了他余下半句的也不是什么能够让他舒心的话。 如若是之前,他必定会立马出言反驳,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初来乍到脚跟尚未站稳,如若冒然与此人结怨,谁能想到以后会有什么麻烦。别看之前并没有明确告诉自己官居何位,但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身为金吾卫的温子琦和此人称兄道弟,还有着各自的浑号。 虽然都是称兄道弟,但是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这个关系与自己腆着脸求来的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想至此节,心中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脸上也眨眼间挂满了笑容,“之前有人和我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曾经嗤之以鼻,现在看来…” 话说一半,双眸之中不由闪过一抹黯然,幽怨地说道:“无论我现在如何做,恐怕都很难挽回之前犯下的过错,既然如此,我何不…” 话说于此,小木屋外蓦然传来一声轻唤,“贾捕头?”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皆是一愣,正在说话贾思道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脸色一喜大声回应道:“在呢!” 话音刚一落地,从门口就闪进俩名衙役,还未待二人喘匀气,贾思道便抬手指着昏迷不醒的裴渊庭吩咐道:“你二人过来将这位公子搀扶这速速赶回青州,路上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火急火燎跑来的两名衙役,闻听竟然是这种事情,登时脸色一怔,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贾思道。 旗花有多珍贵,他二人是知晓的,想不到贾捕头竟然为了这种事去浪费一个旗花,心中惋惜之际更是对眼前这个昏迷的男子更为好奇,“贾捕头,这人是谁呀?” 其实若放在平时这个问题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放在此时却是大不相同,一来金吾卫的身份需要保密,而来是这个昏迷的男子贾思道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但又不能在二人面前告诉事实真相,便脸色一板,拿着腔调喝叱一声道:“做了这么久的衙役,难道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嘛?” 呃...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面上转瞬即逝闪过一丝浅笑,随即淡淡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本就有点吃惊的两名衙役,一听这话更是怔住,四目默契的移到贾思道身上,好似在询问,怎么他也要搀嘛? “看什么看,”贾思道眉宇微微一蹙,不明白这二人为何没有动静,好似炫耀官威一般,喝叱一声道:“我刚刚说的难道不够明白嘛?” 俩位衙役蓦然怔住,想不通二人只字未言却招来了一顿喝叱,虽有满腔的怨愤,但是却满脸堆笑地说道:“听明白了!” 可让二人意料不到的是,贾思道好似知道他们会这样说一般,尚未待到话音落地,便一脸肃穆地说道:“既然听明白,还不快快执行?” 话已至此,二人也不敢在多言,俱都默契的来到凌浩然旁边,伸手结果裴渊庭便迈步像屋外走去。 “那我先回去了,”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温子琦,微微迟疑了片刻,方才轻声说道:“有些事不要查的太深,会引火烧身!”说罢也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便抬脚追了出去。 此话一出口,贾思道双眸微微一缩,神色不解地看向温子琦,他也是捕头,当然知道不要查的太深意味着什么。 破败不堪的小木屋转眼间就剩下贾思道和温子琦二人,贾思道瞥了一眼黑漆漆地洞口,轻声询问道:“子琦兄弟,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如实相告了,”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身来直视着温子琦的双眸,语气悠悠地说道:“他们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什么?”温子琦眉睫一挑,一脸不解地看着贾思道,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为何有次一问呢?”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反应颇为惊讶,贾思道愣了愣,方才缓缓地说道:“你不是金吾卫吗?” 呃...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仍旧是微微迟疑了一霎那,便笑着说道:“这个和我金吾卫的关系应该不大吧!” 听到这样的解释,贾思道脸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几下,他可是听过传言,金吾卫乃是皇帝最信任的利剑,有先斩后奏的特赦令,官阶若是低于金吾卫,只需要事后说一下便可以。 而且刚才也曾说的明明白白这几位衙役乃是异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说是金吾卫,就是他们捕快遇到也会合理围剿。 想至此节,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便契而不舍的追问道:“怎么关系不大了,你是金吾卫,保卫周国不受外族入侵乃是你的使命,你怎么可以...” 话说一半,蓦然发现温子琦在冲着自己浅笑,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怔怔地回视着他。 猛然间一个念头直冲脑际,便立马开口询问道:“子琦兄弟,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有死?” 闻听这番话,温子琦面露狡黠之色的一笑,轻飘飘地说道:“贾捕头,我想你是记错了吧!我可不记得何时说过他们已经死了?” 此话说的却是一点没错,温子琦并没有说过这群人已经身首异处,一切都是他自己先入为主的猜测。 想至此节,贾思道脸上登时涌起一股异样,疑惑不解地说道:“子琦兄弟,你什么意思呢?” 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眸色霎时间变得异常深邃,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想和贾捕头作比买卖!” 贾思道听闻此言非但没有露出惊讶,反而露出一丝浅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子琦兄弟,我没有听错吧,你我皆是官,怎么谈起生意了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直视着贾思道的脸,寒气森森地说道:“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既然找到了你,自然有你不容易拒绝的条件!” “条件?”贾思道哈哈一笑,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心中的那一抹伤痛,咬牙道:“你是想说那些身为异族的衙役吗?” 对于他的反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尚未待到他话音落地,便语含讥嘲地说道:“怎么难道不够吗?四个异族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四个?”贾思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可曾清楚记得,当时和裴渊庭前往此地是天字组三名捕快,怎么到温子琦嘴里变成四个了!“子琦兄弟,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记得只有三人?” “是吗?”温子琦嘿嘿一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面露一丝狡黠,笑嘻嘻地问道:“贾捕头都不问问我要做什么生意吗?” “这不是来不及嘛!”贾思道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温子琦,似乎在跟他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无碍,我有的是时间!”温子琦随手拎过一把长条凳子放在洞口,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面,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又不像你一样赶时间,所以没事,我等着你慢慢问!” 贾思道双眉紧锁,好想知道温子琦在说什么一般,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转过头,淡淡地说道:“子琦兄弟,想做什么生意呢?”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冷冽,明明在和煦的阳光下看着让人无比舒悦的笑容,却在霎那间变得让人毛骨悚然,“贾捕头,愿意做生意了是嘛?” “官大一级压死人,”贾思道嘿嘿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身为金吾卫,找我这个小捕头做生意,我岂有拒绝的胆量!”话虽如此,可是从他的神情中却没有看到丝毫的畏惧,反而更多的是轻蔑和不屑。 温子琦淡淡一笑,对于他轻蔑的态度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面色坦然地说道:“和气生财嘛,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恨!” 第三百章 戴罪立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如此市井之言,贾思道反而怔住,好半天后才叹一口气,道,“子琦兄弟,你这口气听着更像市井中摸爬滚打多年的生意人,丝毫不像杀伐果决的金吾卫!”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生意人也好,金吾卫也罢,都不影响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易!” 贾思道看了温子琦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 对于这位捕头来讲,这一夜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足够感到不安。 尤其是他听到,身为金吾卫的温子琦竟然说出之前的一番言论,“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不解!” 话说于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双眸直视着温子琦,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何交易呢,让你这位金吾卫大人自降身份与我一个小小的捕头…” 未待他说完话,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神情淡然地说道:“贾捕头若有心交易,就不要在说这些场面话了,既然是交易当时是双方各自愿意的情况下进行,如若你一直将我捧至云端,就显得我有点强人所难一般!” 其实此话说的并没有错,贾思道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身份的悬殊,终究是个难以越过的天堑。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名金吾卫大了他何止一级,倘若交易进行到一半,此人蓦然摆起大人的架子强买强卖,他又不能真的翻脸拒绝,这也是他至此没有一口答应的原因。 “既然子琦兄弟这么说了,那我若是再推三阻四的,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知兄弟想要和我做什么生意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然而笑容刚起,神色又突转冷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四条异族人的性命换一个黄捕头!” “什么?”贾思道什么一怔,以为自己听错,抬起头来看了温子琦一眼,才确认并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便一脸不解地问道:“子琦兄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糊里糊涂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并没有马上做出解释,而是双腿一用力,缓缓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踱着步子来到门口,面朝东方的一轮朝阳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晚上的戏,我都有点乏了!”说罢也不理会贾思道是何反应,自顾自的站在门口活动了一下筋骨。 “什么意思?”贾思道眉睫一挑,继续追问道:“你说看了一晚上的戏是指什么呢?” “指什么?”温子琦双眉一蹙,一边扭动这胯部,一边佯作沉思状说道:“这该怎么说呢,我这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措词,你容我想想!” 贾思道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这一番话正是之前他对凌浩然所说,没想到不足一个时辰又被人原样奉还,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呃...” 温子琦故意将尾音拖长,做沉吟之态道:“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我一直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你演戏,我这么说够清楚吗?” 贾思道悚然一惊,有些失态的微微后撤了半步,定定的看着温子琦,皱眉想了半晌,方才慢慢地说道:“配合我演戏?这话怎么解释呢!” 温子琦深深地凝视着贾思道的眼睛,嘴角漏出似有似无的一抹浅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底细!” 此言一出,贾思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子琦兄弟,你...你说什么?” 温子琦怔怔地看了他半天,蓦然见唇边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怎么不识数吗?明明三个衙役却说成四个异族人嘛?” 此话说过并不多时,贾思道自然记得,只是让他难以明白的是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便微微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是说过这话,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三个衙役被你说成四个异族人!” 温子琦面上浮起一丝略带狡黠的笑容,目光如同冰刃一般劈在贾思道的身上,轻飘飘地说道:“三个衙役加上一个捕头,不就是四个异族人吗?” 此言一出,贾思道神色怔怔地看着他,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方才一脸惊恐地说道:“子琦兄弟,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异族人?” 温子琦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微仰着头,视线穿过早已枯败不堪的荒草,凝望着湛蓝的天空,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收回目光,轻飘飘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贾思道神色镇定地回视着他的目光,表情就如同一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一般,默然良久,方才冷冽地说道:“对与错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么离弃的说法,温子琦不由有些讶然,视线忍不住再一次飘向了贾思道,“你觉得不重要也未尝不对,反正对我来讲,我只要黄捕头而已,至于是几个异族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贾思道面如寒霜,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飘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是不是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有些话即使不说明白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便轻蔑一笑,语气幽幽地说道:“不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是你们的漏洞百出,让我有机可乘而已!” 听闻此言,贾似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说什么!” 温子琦徐徐回眸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如同见血封喉毒药一般,“为君者不能决胜于千里之外,让你们这些马前卒身赴险地,这乃是他的无能!” 这番语含讥嘲的话语一出口,贾思道全身不由一震,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的都颤抖了起来,悬在腰际的手更是无声无息地攥紧了刀柄。 虽然动作并不明显,但是温子琦好似后脑勺张了眼睛一般,语气幽幽地说道:“贾捕头,不要破坏了我们交易的初衷!”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贾思道不由一怔,他也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但是听声辨位这种只有传说中的技艺也只有听说过而已! 念及至此,额头不由微微沁出一些细汗,便将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自嘲一声道:“看来若不是有求于我,相比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有求于你?”温子琦神色一愣,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我若此时笑出来,是不是会对你造成极大的侮辱?” 嘶... 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有些尴尬地望着他,心中不由腹诽几句方才消减了一腔的怒火,“子琦兄弟,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是你先开玩笑的!”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一脸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既然说好了交易,自然不能破坏这个初衷,你若动手,岂不是看不起我?” 听闻如此儿戏之语,贾思道脸上顿时变颜变色,便干笑了一声道:“此事怪我鲁莽,还望子琦兄弟海涵!” “唉,无所谓了!”温子琦坦然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神情淡漠地说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客套话说多了难免就有点让人作呕!所以...” 话说于此,蓦然神色一变,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之前说的事情,贾捕头有什么想说的吗?”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飘出一句,“子琦兄弟,你既然如此聪慧,你觉得我有资格决定嘛!”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变立马笑嘻嘻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贾捕头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我这是让你带句话而已!” “带句话?”贾思道眉宇微微一蹙,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轻笑一声道:“子琦兄弟,你觉得我应该将你的话带给谁呢?” “哎吆喂!”温子琦嘴角一抿,连忙伸起拇指称赞道:“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出言试探我,真是立功心切...” 话说于此,蓦然一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立功心切,应该说是戴罪立功才对!” 这话一出口,一直镇定自若的贾思道,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立马向后腿数步,直至后背贴在墙壁上方才不得已停了下来,面露惊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听闻此言,温子琦仰天长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让人望而却步的戾气。 躲在墙角的贾思道被这蓦然来的一声狂笑惊的差点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耳边又穿温子琦语气森森地一声反问“你问我是谁,你不就是受命来缉捕我的嘛?现在反而却来问我,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第三百零一章 凡夫俗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言论一入耳,本来惊慌失措的贾思道反而出乎意料的镇定了许多,脸上的惊恐之色也在转眼间烟消云散。 “子琦兄弟,你还知道些什么吗?要不你一次性说完好了!”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漆黑如墨的瞳孔犹如两颗宝石一般摄人心魄,夺眶而出目光更好似利刃一样灼灼地定在贾思道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怎么,已经疲于表演了?” 贾思道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趁机遮掩,那充满血丝的眼眸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每个人都有承受的痛苦极限,我怕我自己在你这循序渐进的逼问下彻底失控!” 听闻此言,温子琦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指着远处的村落语气悠悠地说道:“ 昨晚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三人曾在里面吃了一顿饭!” 他这番话虽然说的语调清淡,却听的贾思道心头微震,默默的将这句话思量了一遍,方才缓缓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顿饭吃的不够舒心?” “舒心!”温子琦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曲动指节在门框上微敲,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言外之意是想问我有没有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贾思道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双眸之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些许的失落。 虽然只有短短的霎那间便恢复如常,但这一抹的黯然便足以让温子琦明白个大半,“很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什么对不对?” 说着语气微顿,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便话锋一转自问自答道:“ 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此次本来是以为可以将我手到擒来的!” 闻听此言,刚刚还一脸镇定的贾思道嘴唇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伸手一指温子琦,语气森森地呵斥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连这些也都知道!” 看着顷刻间脸色突变的贾思道,温子琦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扬声道:“ 贾捕头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给你看过令牌嘛!” 说着语气一顿,好像突然意识道什么,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其实在看令牌之前,你应该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贾思道听闻此言,本就铁青的脸色转眼间上浮两朵绯红,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轻飘飘的几个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当时拆穿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手指微微一用力从木板上扣下一小块,在掌心把玩了几次,方才不以为然轻轻一搓,本来有棱有角的木块转眼间便将其化为粉齑。 贾思道看着从指缝流出来的碎屑,瞳孔不由微微一缩,此屋虽说荒败无人搭理,但是三指后的木框也并非朽木,论坚硬程度,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铆足了劲折断它倒是可以,可是若像他这般将其化为粉尘,就是一般习武多年的恐怕也不会像他这般从容。 心中正在惊骇只是,只见温子琦缓缓将手放在嘴便轻轻一吹,随着一声短暂“噗”,木屑顿时挡住了整个门口。 和煦的的阳光,缓缓地撒落在地上,贾思道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子琦兄弟是不是像告诉我,捏碎我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温子琦抬头看了贾思道一眼,双手轻轻一拍,将粘在手心上的碎屑轻轻的抖落掉,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只是闲来无事一时技痒而言,贾捕头怎么能联想道这么远!还不费吹灰之力,毕竟赤锋营的的百夫长其实等闲之辈?” 听闻此言,贾似道的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问,因为他知道温子琦所说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门,登时就变了脸色,身形急闪便欲夺门而出。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脚下刚一动,刚才还空空如也的门口鬼魅般的多了一个人影,就好似此人原本就站在哪里,他刚才是眼花并没有发现一般。 两三丈的距离转瞬间便近在眼前,贾思道看着与自己贴面而战的温子琦,腰身下意识的一扭,一个转身站在了右侧。 斜依在门框上的温子琦,双臂环抱在胸口,歪着脑袋瞥了一眼空荡汤的堤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贾捕头,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走,这是急着要去哪里?” 贾思道抬手搽掉额头的冷汗,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可是让人惊讶地是,他竟然在说罢之后,迈动脚步来到温子琦之前做的凳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温子琦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贾思道,好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赤锋营,据说是南越国的驻疆大吏童斌的精锐部队,营中兵甲各个都有着以一敌众的能力,而能够胜任百夫长的若放在江湖上,也应该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可我今日一见,怎么觉得有点言过其实呢?” 贾思道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子琦兄弟,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我这人比较愚钝,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温子琦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来看了贾思道一眼,方才确信就是自己所听到意思,便冷冷地说道:“我该叫你贾捕头呢,还是...”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一顿,扭头看向远方,只见在河堤的另外一岸,竟然有一位衙役在跌跌撞撞的向村子奔去。便将已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问道:“也是你的人?” 让其惊讶的是,贾思道抬头张望了一番,方才摇了摇头否认道:“是我的衙役,但不是我的人!” 此话乍一听好像自相矛盾,可是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轻笑了一声道:“哦,那意思他是我的人了,虽然相隔较远,但是观此人走路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给吓着了一般,你瞧,”说着还抬手指给贾思道看。 贾思道心本就不在此,一面虚言应对着,一面在思忖此人不是做了逃兵吗?怎么会蓦然又出现在此地。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唤,“贾捕头,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天我们也聊的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 “嗯,也对,”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子琦兄弟说的没错,事情总要解决,就这样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虚言推诿,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黄捕头,是为了帮助走掉哪位公子才去的南山坊,我猜测他应该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才被你们找了一个借口给羁押入狱的吧!” 贾思道并没有出言承认,也没有断言否定,双眸更是有意的避开温子琦的审视,好似害怕一般,将头歪向另外一边。 看其缄口不言,温子琦微微有些不悦,轻哼一声道:“都说道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不知道你的身世嘛,你做这些又有何裨益呢?” 或许觉得温子琦说的有些道理,本来将头扭向一边的贾思道,缓缓地转过头来,直视着温子琦地双眸,轻飘飘地说道:“子琦兄弟,有些事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这淌浑水你搅和不了!” 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般,一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摇了摇头,语气幽幽地说道:“我知道,我不够资格!” 贾思道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他的观点,甚至在一旁打趣道:“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即使是失手被俘虏,也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根本影响不了战局!” 此话说的一点不假,温子琦也曾听说过,也曾遇到过,四海客栈的掌柜,南宫菲菲的老奴皆是贾捕头所说的弃子。 “我知道,对于金吾卫的身份你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因为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只是一个药房的学徒而已,所以才会说这番话!” “确实不假!”贾思道眉睫一挑,一脸从容地说道:“时至此刻,我都没有想明白你这个金吾卫的令牌是从何而来!” 看了一脸疑惑地贾思道,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脸上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 此言一出,贾思道神色一滞,呆呆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理由呢?” 好像早已猜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子琦仰天长啸一声,神情冷冽地说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派系相争,每位皇子都想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三年一大比的药尊大笔便是安插人手的好时机!” 贾思道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刚才温子琦所说他并非一概不知,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金吾卫到底是隶属哪一位?是如日中天的太子,还是素有贤明之称的二皇子,抑或是军功累累的三皇子。 第三百零二章 两败俱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清风拂过,屋外的枯草沙沙作响,贾思道虽然耿直,但也是小有聪慧之人,这等事关几位皇子机密之事,岂能是随随便便的听的。 想至此节,登时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令其就连喘口气都觉得异常困难。 默然良久,方才微微仰起头,眼神中竟然多了些让人惊讶的凄凉,就连说好都好似被修剪过的盆栽一样,让人觉得充满了刻意。 “唉,子琦兄弟,你老是这般语出惊人,现在又突然告诉我这些秘闻,恐怕我今日想要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是在痴心妄想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出言否认,而是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薄片石头,信步来到门外,朝着水坝内轻轻一抛。 “贾捕头,对于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不做任何回应,我只是想告诉你,黄捕头对我们很重要!” 听闻此言,贾思道眉宇微微一蹙,不慌不忙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可令他疑惑的是,刚才的全力以赴都未能跃出半步,此刻竟然就这般简单地来到门外。 贾思道若有所思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让你走,其实想告诉你,即使你走到哪里都逃不出手掌心。” 说罢便脑袋微转,瞟了一眼神色淡然温子琦,话锋一转道:“子琦兄弟,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皇子的赏识,将来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温子琦眉睫微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可真是巧了,现在我们家公子正是用人之际,像黄捕头这样的有志之士我们是求之不得!” 呃… 贾思道神色错愕地盯着温子琦,他无法理解此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俗话说的好,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子琦兄弟,你这是要策反我?”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神色肃穆,煞有介事的轻了轻嗓子,方才缓缓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自古以来有不少贤良之臣待机而变,贾捕头何不效仿古人?” 嘶… 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紧绷,皮肤下的青筋渐渐暴起,唇边更是抿出如铁的线条。 “子琦兄弟,想的未免有点太美好了,你所谓的贤君时至今日胜负未分,将来鹿死谁手都很难讲!”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继续道:“再说了,周国并非正途,我为何要认贼作父?” 听闻此言,温子琦顿时一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看了贾思道一眼,见其神色决然,丝毫没有退缩之色,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虽然被这番言论说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是就立场而言贾思道说的并没有错,所以温子琦也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因此而真的恼怒,“话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费口舌,万望贾捕头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贾思道双眉微凝,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叹息道:“世间本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你这么放过我是想有什么所图吧?” 可是听他稍感意外的是,温子琦面色沉静,仿佛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犹如耳旁风一般,那份坦然差一点让贾思道误以为自己又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很快就确信自己并没有猜错,因为温子琦蓦然转过头来瞟了他一眼。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并不像脸上的笑容那般柔和,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阵阵寒意直透心头,霎时间额头便沁满了细汗。 劲风吹过,枯草猎猎作响,贾思道眼光一瞥,只见那本就枯败多时的杂草,霎时间好像波浪般的起伏不定。 开始还跟着风在摇曳舞动,但是这股劲风过后,枯草非但没有静止,反而摇动的更加夸张,同时还伴有唏唏簌簌的声响。 贾思道也是久经沙场之人,看了这般场景,焉能不明白有人潜伏在这枯草之中,登时恍然大悟,心想:“想不到此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在这里还安排了这等后手!” 想至此节,杀心登起,反手将腰间的佩刀攥在手中,大喝一声,“你个小人!”话声未了,贾思道的佩刀已劈至温子琦的面前。 本就是电光石火之间,温子琦却嘴角微微一撇,神情不屑地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刀上,讥讽道:“蚍蜉撼大树,真是不自量力!”说话间,不退反进,五指微微一曲,变掌为钩,向着贾思道的‘曲池穴’抓去。 贾思道毕竟乃是赤锋营百夫长,临场对敌经验自然不俗,一见温子琦的招式,便知他是个劲敌,可此时既然已经动手,自然没有初一交锋便抽刀后退的道理,便不顾厉害,竟然想拼个两败俱伤。 便刀锋一转,恶狠狠地削向温子琦的右臂,厉声大喝,“周**子,看我不生劈了你!”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道:“边陲刁民,也敢犯我!”,嘴上虽然说着话,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留,双手一错,左手猛切贾思道的脉门,右手向着他咽喉之处抓去。 温子琦的散手虽然精妙绝伦,但是贾思道也曾是战场上洗礼过的铮铮铁汉,怎能就这般让他轻易得手,只见刀光一闪,贾思道一个错步回身便绕道了温子琦的背后。 既然已绕道了背后,焉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提手便劈了下来,可是在劈刀的霎那间,嘴上却张口示警道:“看刀!” 按理来说生死相搏,怎么可能会好意提醒,贾思道如此做也是倾佩温子琦乃是一条汉子,二来也是为了偿还他没有对几位衙役痛下杀手。 就在贾思道刀尖尚要沾及他的衣裳之时,温子琦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蓦然间给他反手一掌。 “你不必留情,”温子琦大笑一声,声音未待落地,掌缘已削至贾思道的肘部,但听到“嗤”的一声,贾思道的袖管竟然在掌风之下生生被撕开一个口子,要不是他缩手够快,恐怕这条臂膀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见贾思道收招,温子琦也后撤一步,一脸惋惜地抬起手来端详一二,喃喃自语道:“就差一点,唉。” 贾思道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握刀的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已经忍不住变了,忙低下头,稳了稳慌乱的心神,好半天方才说道:“即便你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心存感激!” 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抬手轻轻一摆,神情淡然地说道:“对阵杀敌,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你也无需这般。” 话已至此,贾思道也不在多言,反手便将刀归了鞘,一脸坦然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辩解,不过你之前说的黄捕头的事情,我是真的做不了主!”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眉间顿时涌上些许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的将头转向了一边,似乎在逃避贾思道刚刚所说的事情,“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将那三名衙役带走吧!” 啊? 贾思道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似夸张,默然良久,方才淡淡的一笑道:“多谢子琦兄弟了。”只不过在他的双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温子琦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如同深渊一般,稳稳地凝在贾思道的脸上,语调幽幽地说道:“贾捕头,回去告诉柳南天,如果他想长生不老,让黄捕头在晚饭前出现在益春堂。” “什么?”贾思道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子琦,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这么一句,思忖良久,也是毫无头绪,只好腆着脸的追问了一句,“子琦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温子琦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突转凌烈,“你虽然是南越人,但是你确是柳南天的棋子。” 说这语气微顿,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出言提醒道:“你还记得我之前曾经对你说过,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为什么将三个异族人分在你的队伍里?” 此事过去并不算太久,贾思道自然记得清楚,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此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份机密,此刻再度听他提起,顿时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便嘴角微微一抿,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好像对于这个提问并不意外,温子琦轻笑一声,轻飘飘地说道:“我怎么知道的无关紧要,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将这些人分在你的队伍里的人,他是如何知道的,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巧合吧!” 经此一提,贾思道登时一惊,后背不由自主的汗粟之滚,刚才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将这些人安排在他的队伍里面,绝对不是巧合,想至此节,登时苦笑一声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看着脸色惨白的贾思道,温子琦微微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让你来,其实是让你来送死的,你会如何做想?” 第三百零三章 形影不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思道本以为这只是一此普通缉捕任务,可当遇到温子琦的那一刻开始,事情的发展早已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刻更是听到自己之所以被选择执行这个任务,完全不是断案能力的问题,而是另有他意,焉能不心惊,“子琦兄弟,我看你也不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总不会故意诓我吧?” “逗你?”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这番言论一入耳,霎那间便知道贾思道想要说什么,便抢在他前面先一步说道:“贾捕头,你的意思我在试图挑拨你与柳南天的关系吗?” 对于他能够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贾思道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反而面露一丝坦然,嘿嘿一笑道:“因为如果是我,我可能会这样做,毕竟是你害我在先,我自然没有必要再对你留有情面。”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愣,略微迟疑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各为其主,各凭手段而已,你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有句俗话乃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话说一半,神色蓦然一变,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可是还有俗话讲的则是,做事留一线,诸事莫做绝,既然胜负结局已经知道又何必赶尽杀绝?” 呃... 贾思道神情错愕地看着他,这番话竟然出自他口,若非刚刚的眼神任然记忆犹新,差点误以为自己这是在拜访避世高人。 “子琦兄弟这番高论,真是让贾某大开眼界,只是不知道您这份豁达是出自哪里?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吗?”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神情淡然的回视着他,并不否认其中有贾思道所说的因素在呢,有道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徒劳。 或许是他这副淡然之色,彻底的击溃了贾思道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在温子琦欲张口之际,本来神色有些鄙夷的贾思道蓦然大笑一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温子琦神色一愣,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疑惑不解地问道:“贾捕头,你因何笑的如此开心?” “开心?”稳住了心神的贾思道,一脸悲壮地转过头,此时他的目光就像狂风卷过的枯草一般凌乱不堪,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我当然开心了,子琦兄弟如此聪慧,不管是效力于那一位公子,此人将来必定会位登大宝。” 说着语气一顿,神色突转冷冽,咬牙切齿地说道:“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毕竟都是龙种。” “然后呢?”温子琦挑眉问道,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然后?”贾思道冷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如今位居至高宝座这位,当年可是凭借手刃了几位手足兄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你觉得当朝的几位皇子会否效仿?” 听闻此言,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目光一凝,陈年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尘封在心中痛楚,不由间眼圈儿微微泛起了涟漪,但又不能在此时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 虽然只有短暂的数息,但还是被贾思道有所察觉,不由诧异万分,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恍然大悟道:“子琦兄弟,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话由来已久自然有他一定的道理,你此时若能看明白也不算晚!” “啊?”温子琦闻言一怔,凝眸瞧了贾思道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的失神,让他误以为自己的黯然神伤,是因为想到将来的遭遇而伤感。 念及至此,便抿嘴一笑,顺着贾思道的话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新皇继位自然是万象更新,像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暗面,自然是随着清洗大潮一并消失在历史的年轮中。” 说至此处,眼角微微一抬瞟了一眼贾思道,见其神色疲惫好似深有感触一般,忙趁热打铁地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挚爱亲朋皆可杀,像你我这种恐怕连个名字都不会留下,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世间了。” “唉!” 贾思道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一心想着位列庙堂,可到头来只是孤坟一座,这难道便是我的归途?这未免也....”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连忙抬手截断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贾捕头,你这就有点过于悲观了,你只要将出卖你们的人揪出来,送回南越便可高枕无忧了!” “出卖我们的人?”贾思道好像并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一脸疑惑地跟着重复了一便。 “对啊,”温子琦双手一摊,语气幽幽地说道:“这不明白的事吗?此人将名单交给了柳南天,所以你们此行才会...”话说至此,神色不由一僵! “怎么了?”贾思道眉宇紧缩,下意识的往后撤了半步,一脸警惕地盯着温子琦,似乎在害怕其又突然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 可令他意外的是,神色异样的温子琦,并没有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而是沉默了许久,方才轻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一回事,我还真的有点小觑这位知府大人了!” 蓦然间听到这么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贾思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痴痴的望着他片刻,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子琦兄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何等聪明,按理来说,自然不可能告诉贾思道,可不知是不是他有意炫耀,在贾思道询问完之后,竟然轻了轻嗓子说道:“四日前的晚上,益春堂库房存放的贡药一夜间不翼而飞,有目击着称是鬼魂在做祟,其实则是老六在晚饭中下了些迷药而已。” “老六?”贾思道蓦然间抬手截断温子琦的讲述,一脸惊讶地插嘴道:“这个老六就是现在躺在堤坝上的这一位?” 温子琦并没有打算隐瞒,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没错,就是他!” “哦,”贾思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自嘲般的浅笑了一声:“我还真以为他是你们朋友呢,原来你们来此也是为了调查案子。” 话音还没有落地,便看到温子琦在摇头否认道:“贾捕头,你错了,我们来此并不是为了调查贡药被盗的案子!” 对于这个答案,贾思道好像特别意外,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似夸张地说道:“不是为了查案子?那这里既不是名胜古迹,也不是风景秀丽的养眼之处,你三位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来送死!”温子琦嘴角一撇,丝毫没有顾及地说道:“我和哪位凌公子是受邀来此地送死,而昏迷不醒的哪位裴公子则是担心我们两位的安全而跟来的!” 贾思道虽然能说见多识广,但是听完他这番话,仍然有点匪夷所思,忙惊讶地说道:“裴公子顾及兄弟之情,相伴左右倒是能理解,但是以你的身手,还需要担心嘛?还有最让我想不通的送死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早已料到贾思道会有次疑问一般,温子琦轻轻瞟了他一眼,便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二人前来送死,是受人相邀而已,至于是受谁,我想以贾捕头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想到!” “黄捕头!”贾思道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听到温子琦如此坦白,他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才和我提出要交换的条件,就是为了和他当面对峙吗?” 温子琦摇了摇头,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地说道:“不是,我要他不是为了对峙,因为我答应他的时候便知道这是个圈套。” 听闻此言,贾似道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轻吸一口凉气,皱眉问道:“既然是圈套,为什么还要答应来呢?” “很简单,”温子琦用慵慵倦倦地伸了个懒腰,眼尾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贾思道,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他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个小忙,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贾思道顿时气结,歪着脑袋看了看他,默然半晌,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朋友二字已足够。” 说罢好似为了平复心中的悸动一般,缓缓地长吁一口气,默然半晌,方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所以他去南山坊也是为帮他的朋友!” 温子琦眉睫一挑,眼神中俱是赞赏之色,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就再没有否认的必要,便缓缓地点头道:“不愧是贾捕头,这么快就想到黄捕头为什么会大白天去那种地方了。没错,他确实是为了帮我们查一个案子。” 听闻此言,贾思道神色不由一怔,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当亲耳听到后,心中仍然难以置信,对外声称黄捕头只是冲撞了哪位巡察使,但是据他暗中调查,哪位郡主和巡察使向来都是形影不离。 第三百零四章 前程似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或许是因为贾思道刚才的神情过于明显,温子琦唇角一抖,隐隐猜到了什么,欲待出言询问,想了想,觉的有些事如若这么贸然询问,恐怕会适得其反。 便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贾捕头,事情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也就没有必要在做逗留了,就此别过!”说罢也不待贾思道反应,便蓦然转身向堤坝走去。 贾思道闻言一愣,刚欲出言,便发现已走至半坡的温子琦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然停下脚步,便连忙扬声道:“子琦兄弟,俗话说的好,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你这只开了个头便嘎然而止,这让贾某寝食难安!”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贾思道的这番言论的原因,还是心中本就另有他想,温子琦竟然依言转过身来,对着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事情既然没有在商榷的余地,此人自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耐心,可结果却让他大感意外,便连忙双手一抱拳,满脸堆笑地朗声客气道:“子琦兄弟真是大度,我以为 ...” 未待他将腹中之言尽数说出口,便被温子琦抬手赫然截断,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似笑非笑地说道:“以为我再也不会听你半句话是嘛?” 一言被看穿心思,贾思道神色微微一凛,顺手将腰中的佩刀卸下丢在一旁,笑着回话,态度极为客气,“子琦兄弟,不妨敞开心扉聊聊天可好?” 听闻此言,温子琦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也好,有些事埋藏在心底太久,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吗?” “谁说不是呢?”贾思道肩膀微微一耸,摊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这种痛苦,我以为只有我们身在异乡隐姓埋名的人才会有,没想到位高权重的金吾卫也有此烦恼!” 说着伸手在后腰处一掏,好像变戏法一般多了个酒囊在手中,“你有故事,我有酒,今天我们撇开身份地位不谈,何不就着着萧杀的景色痛饮几杯呢?” 这番话语一出口,温子琦略微犹疑了片刻,方才纵深一跃回到贾思道身边,伸手接过酒囊,一手撤掉塞子,仰头豪饮几口。 不知是看到顺着嘴角洒落的酒心疼,还是在担心温子琦这样的喝法,会伤及脏腑,便连忙出言阻止道:“子琦兄弟,这酒可烈的狠...”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登时发出一声长啸,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贾思道神色一怔,也打断了已到了嘴边的话。 一缕凉风吹来,卷着温子琦散落在双鬓的垂发随风摇摆,明明面容清秀的一个少年,一时间好似变了一个人。 本来漆黑如墨的双眸,霎时间充满了森森地寒意,让人望而生畏,生怕瞟上一眼都会被 彻底冻结在九幽。 贾思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眼神,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接过酒囊,仰颈猛灌一口。 “嘶...”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咂巴咂巴嘴巴,笑着说道:“刚才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是嘛?” 对于这样的询问,温子琦抿着嘴角,浅浅一笑,轻飘飘地说道:“我即使我,何来真实不真实?” 虽然面上挂着一抹笑容,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觉得犹如三伏天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我贾某见过不少人,”贾思道摆了摆手,双眸灼灼盯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沉声说道:“战场上我见过视死如归的死士,他们的眼神和你的如出一辙,可他们是为了胜利,而你为了什么呢?” 说罢手臂微微抬起,将酒囊又递给温子琦。 “为了胜利?”温子琦一边嘟囔着,一边缓缓地接过酒囊,双眸犹疑地盯着手里东西,喃喃自语地说道:“谁又不是为了胜利呢?” 听闻此言,贾思道神色一僵,思忖片刻,方才轻笑了几声道:“子琦兄弟这话说的太对了,谁又不是为了胜利呢!” 说罢神色突然一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我虽然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但是以为的愚见,像你这种金吾卫怎么会和黄捕头成为了莫逆之交呢?这点我还是比较好奇!” 他这话虽然说的甚是不中听,但是却不乏有道理在其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凤凰同飞,必出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即使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倘若整日与鸡同行,也会失去了翱翔的雄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温子琦微微一叹息,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贾思道,似乎在跟他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老黄本可前程似锦,可是却误打误撞破坏了你们的好事!” 话说于此,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便立马话锋一转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老黄本可前程似锦嘛?” 听闻这番言论,贾思道微微一愣,身为捕头多年,认识的人自然也不再少数,黄致和的为人处事自然也是知道不少,他可没有看出有何出众之处。 念及至此,便毫不客气摇了摇头反驳道:“子琦兄弟,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你说老黄前程似锦,可是在我看来,他丝毫没有可取之处,论才干同辈众人,他应该算是中等而已,佼佼者众多轮也轮不到他。” 话说到此,蓦然间发现有些说的太过于严重,便立马满脸堆笑地寒暄了一句,“我可能有些说的不是很中听,子琦兄弟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听到这里,温子琦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幽幽叹息一声,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明白你为何如此说,可你忽略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听闻此言,贾思道神色一僵,双眸不由自主的蹙在一起,思索再三也没有发现自己刚才遗漏了什么,便满怀不解地追问道:“子琦兄弟,你说的重要信息是什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够凭此一条便可平步青云。”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够穿透人体的利剑一般,灼灼地定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他的神情便知道其心中想的是什么,便面色坦然的一笑,回视着贾思道审视的眼神,淡淡地说道:“忠诚!” 呃... 贾思道瞬间怔住,脸颊两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就这一条便足以。 “够不够?”温子琦嘴角微扬,慧黠一笑道:“现在这个年代,聪明人太多了,谁都不傻,但是忠诚的人太少了,所以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才弥足珍贵。” 对于这样的话,贾思道并没有做什么评论,蓦然间抿紧了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刚才温子琦的一番话说的让其颇为惊讶,“是啊,聪明的人太多了,但是忠诚的人太少了。” “所以,”温子琦好似并没有将这个问题结束的打算,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说这位能力一般,但是异常忠诚的人是不是大有可为?” 或许是因为逼迫的太紧,贾思道双眉不由一皱,气呼呼地辩驳道:“话虽如此是没错,可是若是没有人相帮,刚一味的愚忠又有何用呢?” 说到此处,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蓦然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语气幽幽地说道:“刚才对我这个异族之人都有拉拢之心的金吾卫,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部下!” 温子琦呵呵一笑,双眸甚是赞赏地瞟了一眼贾思道,方才若有所指地说道:“所以老黄这个人,我是不论如何也会搭救的,不管他究竟得罪了谁,” 说着语气一顿,话锋一变,寒意森森地说道:“即使是巡察使又如何,在公子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听闻此言,贾思道脸色顿时变的肃穆了起来,刚欲开口,便发现温子琦嘴唇一抿,自问自答道:“可是巡察使背后是郡主,为了一个捕头真得罪了郡主是不是有一点得不偿失呢?不过若是说郡主私下里与异族之人有接触,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贾思道闻言一震,随即哈哈一笑,打趣道:“子琦兄弟,你这般当着我的面说这话好嘛,难道就不怕我回去直接回禀郡...” 话说一半,蓦然间意识道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落入了温子琦的圈套,便蓦然住嘴,冷冷的盯着温子琦,寒意森森地说道:“你满意了?” “满意了,”温子琦伸手将酒囊归还给贾思道,面露一丝得意之色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曾问过我一次,我应该不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吧,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错了!” 说着语气一顿,蓦然话锋一转,寒意森森地说道:“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会不择手段,即使是郡主,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一个被小姑娘而已!” 第三百零五章 敲诈勒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说已是赘言,温子琦蓦然转过身去,向着堤坝方向缓缓走去,丝毫没有将身后满脸怒色的贾思道放在眼里。 行至半途,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着恨得直咬牙切齿的贾思道扬声道:“回去告诉柳南天,还是那句话,晚饭前让老黄出现在益春堂门口,对于郡主勾结外族之人的事情我可视而不见。” 说罢也不等贾思道反应,便迈开脚步向着远处走去,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刚走了几步好似又突然想到什么,便又转过身来,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六,沉声道:“还有他的事情,你最好给堂里一个解释,至于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情!” 贾思道听闻此言,刚欲开口,便被温子琦抬手制止道:“你不用说,我也不想听,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和你商量,而是让你告诉柳南天而已!你也不傻,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贾思道满嘴钢牙咬的吱吱乱想,他胜任捕头多年,自然不是痴傻之人,当然知道温子琦说这番话乃是说什么长生不老的事情。 可令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温子琦竟然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和如日中天的柳知府博弈,而且从其自信的神情可以不难看出,好像柳南天一定会答应他一般。 就在其思索的这段时间,温子琦竟然没有自顾自的离去,而是笑嘻嘻站在原地,好像等待着什么。 “觉得很意外?”温子琦剑眉微挑,好似知道他刚才心中所想一般,朗声吟唱道:“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娥美貌妻。  娶的美妻生下子,又思无田少根基...” “不足歌?”贾思道双眸一凝,略带不解地打量着温子琦,虽然他并非学识渊博之人,但是这种在世俗间流传甚广的还是知道一些,只是让其费解的是他为何要再此时哼唱,便脸色一红,尴尬地问道:“你哼唱这个是想说明人心不足蛇吞象嘛?” 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准备为其释疑的打算,眉宇登时一舒,淡然地笑道:“是或不是,已没有多少必要去考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贾捕头再会!”说话间还客客气气的遥空拜了一拜。 既然见其去意已决,贾思道反而有些怔住,双眸之中不由闪过些许黯然,好半天后才长叹一口气,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去客套,客客气气地抬手回了一礼。 凉风习习,裹着垂柳随风轻舞,温子琦眸宇间闪过一丝耐人寻味觉兴奋,或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脚下的路经好似飞快的向后奔去。 望着从视线中消失的温子琦,贾思道双眉不由紧紧的皱在一起,刚才温子琦最后的一句明显另有深意,可自己人微言轻恐怕说与不说并没有多少的变化,想至此节,眼眸之中蓦然多了一些无奈。 天高云淡,骏马嘶鸣,时至近午,本应该行人稀少的官道上,蓦然多了一人一骑,行色匆匆的奔向青州方向。 马上的骑客乃是一名锦衣少年,他何尝不知道坐下的良驹早已体力不济,但他还是狠心肠地挥舞着手里的皮鞭纵马狂奔。 这少年名叫董玄机,乃是京都一名享有盛誉的少年杀手,月许前他曾接到组织的任务,要去刺杀一名在万州隐姓埋名的老者。 可令他意外的是,当他到了万州之后才得知此人早在数年前便离开了万州,一时间线索俱断,好不容易经过多方打听,方才知道此人现在可能在青州,这才连夜策马赶往此地。 董玄机心里踌躇,坐下骏马虽然是百里挑一的珍品,但是连着狂奔数个时至终究不是上策,更何况自己的精力也经过过一夜的奔波早已是强弩之末。 如若此时机缘巧合遇到哪位老者,恐怕自己是奔赴千里来送死,或许是因为心中正在思忖,倏忽之间眼中蓦然多了一个人影。 眼看就要撞到此人之际,董玄机一个翻身跳下马背,伸手一拽,本就体力不济的骏马竟然活生生被他拽倒在地。 董玄机瞟了一眼倒子地上口吐白沫的骏马,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上前一把拽住少年的衣领,没好气地说道:“走路不长眼啊,怎么往马蹄子下面跑?” 被他攥着衣领的少年面露惊恐之色,脸色苍白的看着董玄机,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大侠,我已经躲路边了,可您还是...” 未待他说完,董玄机大喝一声,怒斥道:“好你的小子,我还没让你陪我钱,你竟然敢血口喷人说我故意撞你?”说罢双手一松,顺势一把将少年推开。 这一推虽然没用什么力道,但是少年还是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整理了下衣服,方才目光躲闪地说道:“我又没说你故意撞我的,是你自己说的!” 董玄机好似没有听到此人的话一般,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轻抚地上口吐白沫的骏马,哭喃喃地说道:“小红,你怎么就这么就走了,我们说好一起游遍大好河山的,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 说着语气一顿,用力挤了挤眼睛,方才继续说道:“要不是眼前这个家伙,你又怎么会伤成这个模样,不行  !我一定让这个人给你赔偿!” 说罢蓦然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小红,为了不伤害你,生生将自己伤成这个模样,你说你是不是该陪点钱。” 少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骏马,皱了皱眉毛,略带惊讶地说道:“这骏马,毛色漆黑发亮好似绸缎一般,你管它叫小红,你确定它不生气?” 董玄机闻言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地上的骏马,故作镇定地辩解道:“怎么黑马就不能叫小红了,我爱叫它什么它就是什么,小白,老黄,大紫随我开心,你管的着嘛?” 说罢不耐烦的将手一伸,没好气地说道:“二百里纹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二百两纹银,你怎么不去打结呢?”少年咂了咂舌,一脸决然地摇头道:“你看我身衣服,像是又那么多钱的人吗?我没钱!” 听他这么一说,董玄机这才将视线移到此人身上,只见其一身粗布短打裹在身上,左胸口还绣着一个葫芦,一看就是什么下人之类,“你是干什么的?” 少年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道:“我现在是药房学徒!” “学徒啊,”董玄机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点无奈地说道:“穷鬼一个,算了你给你打个八折把给我一百六十两,我们两个就算扯平了!” “没有!”少年仍旧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一脸决绝地说道:“我一个月也就几钱的俸禄,我要是有一百六十两,我还会跑这里采草药?” “一百六十两也没有?”董玄机眉毛一皱,有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方才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家医馆做学徒!” 少年嘿嘿一笑,一脸正经地说道:“我叫温子琦,我待得医馆可是青州最大的医馆哦!” “最大的医馆?”董玄机眉睫一挑,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上下打量这温子琦,慧黠一笑道:“我刚才想了想,觉得我给你打八折这是对小红的不尊重,所以我决定还是保持原来的赔偿额度!” “啊?”温子琦目光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董玄机,这般明显的在敲诈勒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不用说还可以讨价还价。 想至此节,登时脸色一凝,连忙辩驳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听闻他着语含讥嘲之语,董玄机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辩驳道:“这你就不懂了,之前看你穿着破烂又是学徒,所以我动了恻隐之心,才给你免掉一部分,后来呢你又说你在最大的医馆,你也不想想,这医馆能是没钱的地方吗?”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佯装着一脸茫然地问道:“大侠,你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最大的医馆就有钱了呢?” “这不废话吗?”董玄机神情不屑地瞟了一眼温子琦,碎碎念道:“你也不想想,医馆能开到最大,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见过哪个郎中是家财万贯的,都是本着济世救人的遵旨出去的,像这种大医馆一定赚了不少的昧心钱。所以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少的...” 话说于此,蓦然间想起什么,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略带惊讶地说道:“你刚说你在哪家医馆做学徒?” 温子琦何等聪明,瞧他神色便知道此人必定和益春堂有关系,本想着若是此人实在太过分倒是不介意出手惩戒一二,可是听完了刚才他的一番话,心中倒是生出来一丝的好感,便笑嘻嘻地说道:“益春堂啊,怎么难道你认识?” 第三百零六章 多劳多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到“益春堂”三个字,董玄机神色微微一震,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眉开眼笑地说道:“益春堂好呀,招牌大到妇孺皆知。”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人乃食五谷杂粮,自然少不了头疼脑热,虽然市面上有些零散的小医馆,但若是细究起来,背后都有一丝益春堂的影子。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刚才董玄机说话时的神情却让人感觉不到是在称赞,更像是冷嘲热讽。 温子琦嘴角轻轻一抿,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这位大侠也知道我们益春堂,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在里面…” 未待他话说完,站在对面的董玄机连忙抬手截断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语气幽幽地问道:“太好了?你告诉我好在哪里!” 温子琦何等的聪明,见其面色凝重词语冷冽,便知刚才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便将适才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炫耀道:“我益春堂金字招牌,乃是人尽皆知,谁人不称赞?” “是吗?”董玄机皮笑肉不笑地瞟了一眼温子琦,语调森森地说道:“既然有如此盛名,想来不会不顾颜面,赖掉我这二百两银子吧!” 呃... 温子琦神色一滞,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吞噬一切的深渊,死死的吸住董玄机射来的灼灼目光,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大侠,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去堂里吧?” 本无此意的董玄机,蓦然听到此言,心中登时一喜,便不露神色地点点头,轻飘飘地说道:“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嘛,你没有钱赔偿,我当然要找你们堂里管事的了,难道让我就这么算了!”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在多说,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无奈地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向这城内走去。 看着垂首慢行的温子琦,董玄机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丝古怪的笑容扬声道:“虽然你欠我的钱,但是这不影响你我同行做伴!”说罢脚上微微发力,几个纵身便来到温子琦身边。 午市已过,夜市未起,本应该没什么行人的的青石街道上,反而却是人头攒动,推搡声,咒骂声混乱不堪,好像都在凑什么热闹一般。 站在巷尾的温子琦和董玄机二人,俱都被眼前的情形所惊呆,董玄机更是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情形就是你路上给我说的有口皆碑?”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颊登时浮上两抹绯红,嘴角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尴尬地将头扭到另外一边,试图躲过此人灼灼的目光。 可让他郁闷的则是,他刚转过头,董玄机好似故意与其作对一般,脚步轻移绕到正面,直视这温子琦的眼睛,执着地问道:“这就是你说名扬天下,百姓举手称赞吗?” 呃... 温子琦神情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蓦然抬起头,指了指人群,满嘴胡言乱语的辩驳道:“你虽然是为大侠,可是这江湖阅历却连我一个打杂的都不如,你难道没看出来这群人,争先恐后的想要去堂里观摩吗?” 闻听此言,董玄机双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管这群人叫观摩?你难道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听到了呀!”好似早已料到他会有次疑问,温子琦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立马说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脖子伸的多长,这分明就是怕落后与其他人!” 说着右手微抬,抡在耳边,佯装用心倾听一般,一边听着一边还面露得意之色地说道:“你听,你听,一个个情绪多么饱满....” 似乎已经受够了温子琦的胡言乱语,董玄机未待他话说完,便连忙用手一拍其肩膀,面色难堪地说道:“瞎说八道也该有个谱,你这说的都完全对不上号,什么叫伸着脑袋争先恐后,这明显是扯着脖子在谩骂。” 说着语气一顿,咂了咂舌,一脸鄙夷地说道:“还情绪多么饱满,我估计这些人应该快要气炸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温子琦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是称赞还是讨伐,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让此人看到益春堂这般模样。 虽然对于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总觉得被外人鄙夷,心中总归有一点点的小难受。 “你还想不想要钱?”温子琦蓦然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想要钱,最好给我注意你的说辞,这可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远处本来拥挤不堪的人群,突然间好像炸锅一般,转眼间跑的连个人影都没,更有甚者一边跑还在一面回头看着,生怕慢一拍会惹来麻烦事一般。 “什么情况?”董玄机面色一怔,顺手拉着一个跑至近边的男子,一脸肃穆地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拽住的那位男子长得一副须眉大眼,看上去甚是灵动,可让人意外的是虽然长相颇为出众,但是此人在说话事竟好似受到了什么惊讶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快...快跑,里面有个神经病老头,正在发疯!” “老头?”温子琦面露一丝诧异,连忙抓住此人的臂膀,神情紧张地问道:“什么老头,多大年龄!” 待在一旁的董玄机,看和温子琦脸色瞬变,脑袋里不由一惊,本来懦弱的少年,眼神为何在这么短的世间可以有这般变化。 正在思索之际,温子琦有追问道:“小哥,你可知道,这发疯的人是谁吗?” 正准备逃走的男子,闻言一顿,左右衡量一番后方才轻飘飘地说道:“我只是去杂货店打酱油路过而已,我哪里会认识此人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回忆到什么一般,继续补充到:“一脑袋花白的头发肆意的散落,远远看上去就好像...” 未待此人说完话,温子琦便脸色一喜,连忙截断到:“你说一脑袋花白头发?” 男子点了头说道:“是啊,也不扎就这么任其随风摇曳,远远看上去和厉鬼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的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不就是不修边幅而已。” 温子琦嘿嘿一笑,脑海里飞速将堂里的人过了一遍,也没有此人说的花白色头发,念及至此,便脸色一般,语气森森地问道:“你不会是记错了把,我堂里只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压根就没有你说这个人!” 说这此处,语气蓦然一顿,一个可怕的念头霎时间直冲脑际,便立马问道,“不就是给我老头吗,还能将你们吓成这样。” 听闻此言,男子好像受了什么莫大的侮辱一般,立马大喝一声道:“我也是七尺男儿,又怎么会被人吓的落荒而逃呢,要不是他手里的拎着连个舀粪的瓢,你觉得我会怕他。” 听到这里二人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温子琦更是幽幽叹息一声,略带同情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沉声说道:“幸亏跑的快,要不然你这身衣服可就糟蹋了。” 说着回头瞟了一眼董玄机,志得意满地说道:“是有个疯子拎着俩个粪勺,在我们堂里为非作歹而已,所以....” “所以什么?”董玄机微微一怔,面色警觉地看着温子琦,好像生怕此人要出什么馊主意一般,甚至破天荒的视线开始有些躲闪。 可天不遂人愿,他越是这般,温子琦越觉得应该指使他做点什么,微微一思量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董大侠你有所不知,我们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什么规定?”董玄机眉宇微微一蹙,隐约觉得此人接下来所说的事情,极有可能关怀他这二百两银子能否到手。 想至此节,便立马开口说道:“难道你们这么大的医馆,还要赖账不成?”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刚刚夺路而逃的男子竟然驻足站在二人旁边聆听了起来,更是满脸好奇地插言道:“是什么规定啊?” “唉,”温子琦长叹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们拜师学艺,总要交点学费不是吗?” 闻听不是赖账,董玄机脸上立马泛起了一阵深浅得宜的笑容,更是轻声喝叱道:“这不废话嘛,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有付出才有回报吗!” 看着他一步步掉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温子琦心中登时一喜,但脸上却依旧一副苦兮兮地说道:“可我自小父母双亡,又没有什么积蓄,所以我就承担起来打扫卫生!” 此话倒是说的也不无道理,董玄机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自然知道有这么一种规矩,所以听完温子琦的话也没做多想,只是回头瞟了一眼益春堂的招牌,淡淡地说道:“这么大一处院落,难道就你一个人打扫?” “那倒不是!”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正经地说道:“学徒又不止我一个,也有穷人,不过今天正好轮到我嘛,不是有句话叫多劳多得嘛,所以我想...” 未待他说完,董玄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皱眉道:“你想什么?” 第三百零七章 名扬天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缕清风拂过,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明明清秀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充满了恐惧。 “你笑什么?”董玄机被他这一抹浅笑给弄的心里直发怵,连忙上前制止道:“有事你就说事,在这里咧着嘴傻笑是什么意思!” “唉,”温子琦一改常态地凑近董玄机,谄媚奉承地说道:“大侠,我想请您帮个忙!”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董玄机微微一错愕,双眸躲闪地瞟了一眼温子琦,怎么突然这么懂礼貌,该不会有诈吧? 想至此节,双眉一蹙,身子不由后撤了少许,轻飘飘地说道:“什么事呢?” “这个…这个,”温子琦故意拉长了语调,好似欲言又止的样子嘟囔了半天,最终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董玄机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刚欲开口呵斥一二,眼角的余光便瞟见温子琦反而话锋一转,神色肃穆地说道:“大侠,我看你的银子要稍微缓一缓了!” 这一声虽然并不是很高,但在董玄机耳里竟好似六月惊雷一般,惊得他不由脸色一滞,嘴唇更是直打哆嗦,“什…什么?什么叫做缓一缓?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对于视钱如命的董玄机来讲,眼看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遥遥无期,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哎,”温子琦双肩微耸,缓缓地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你也听说了,今天刚好轮到我值日打扫卫生,可这突然跑来一个疯子在堂里撒泼,弄得肯定是一塌糊涂对不对?” 董玄机缓缓地点了点头,刚才温子琦所说倒是不无道理,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和还他钱有什么关系。 似乎看出董玄机心里的顾虑,温子琦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刚才这位仁兄也说的很明白了,那个疯子双手各持一个粪勺见人就泼,你想想这堂里的脏成啥样!” 听闻此言,刚才逃跑的男子在一旁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咂舌道:“您是没瞧见,那人的两个粪勺舞的那叫一个霸道!” “霸道?”温董二人闻言俱是一愣,尤其是董玄机,更是双眉皱在一起,之前便觉得怪异,一个疯子在店里挥舞粪勺,竟然没有人驱赶,此时听到霸道二字更是不解,便连忙追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么个霸道法呢?” 或许此人可能整天游走在书场,听完董玄机的询问后,立马清了清嗓子,端着架子说道:“这位看官,今日你算来着了,能把两把粪勺挥舞的瞧不见踪迹也是一种奇观,所谓的水泼不进也不过如此。”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一指益春堂的招牌,朗声说道:“益春堂也是人才济济,有几位杂役看到此人如此猖狂,便纷纷上前阻止,可结果您猜怎么着?” 一直担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的董玄机,本就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又看到此人在这里装腔作势,登时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脚将此人踹到在地,恶狠狠地骂道:“我猜,猜你大爷,到底怎么了快说!” 这一脚来的属实有点突然,倒在地上的男子一时间竟然怔住,一脸不解地盯着董玄机,默然良久,方才大喝一声道:“你这人什么毛病,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打…” 未待他话说完,董玄机不耐烦的从腰带中抽出把一尺多长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语气森森地说道:“凭这个够不够!”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被匕首抵住脖子的男子,瞬间温顺的犹如一个小绵羊一般,甚至脸上堆满了笑容,“大爷,看您这话说的,当然够了!”说着抬手将匕首微微地往外推了少许。 本来也只是出口气而已,并没有真的起杀心,所以对于男子的举动也就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便缓缓地直起身子,语气森森地说道:“既然够了,那就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哎哎哎,马上!”男子如若无人般的立马站起来,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当时那几个杂役一古脑的围上去,想要将此人给抱住,可让人惊讶的是这老头好像泥鳅一般滑不溜秋,非但没有被抓到,这几个杂役还都被粪勺的打得鼻青脸肿。” 听到这里,温子琦和董玄机俱都知道此人乃是习武之人,只不过温子琦并非像董玄机那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啊!”董玄机嘿嘿一笑,转过头漂了一眼益春堂的门面,轻飘飘地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没人赶…” 未待他话说完,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央求,“大侠,我知道您武艺高超,你就帮帮我好不好,要不然我恐怕要数年才能还的起钱!” 一听到关于还钱的事情,董玄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立马拍着胸脯说道:“好说好说,大丈夫自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等的就是这句承诺,便立刻说道:“劳烦大侠进去将此人制服!”第三百零七章 “啊?”董玄机倒吸一口凉气,一开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怔怔地望着温子琦,才慢慢明白并非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是眼前这个人的脑子出了问题。 “你何来的自信?”董玄机双眼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让我去帮忙给你驱赶疯子!” 似乎对于董玄机并没立马答应倍感意外,温子琦怔了怔,方才缓缓地说道:“大侠,你不是说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嘛,此人明显就是暴徒,这个时候不正式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嘛!” 听闻此言,董玄机双颊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几许,没想到看上去呆傻的家伙竟然会用自己的话来搪塞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大侠风范难道就眨眼间就烟消云散。 “大侠,这正是你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满脸谄媚的男子见机立马凑上前去,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帮腔道:“这益春堂可是一个风水宝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您若此时不费吹灰之力的制住此人,我牛大胆敢打保票,不出数日,整个周国都知道你的侠名!” “名扬天下,”董玄机倒吸一口凉气,双眸迷离地望了望益春堂,蓦然轻叹一声道:“扬名天下的这等事情并非我所愿,我还是...” “您还是帮帮我吧,”温子琦瞅准时机,立马插言道:“您如果不帮我,这堂内脏成这个模样,我一个人是打扫不来,我只能将准备给你的银子拿去雇佣打扫的人去了!” 一听到自己即将到手的钱,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董玄机脸上登时挂满寒霜,死死盯着益春堂的大门,话锋如刀地说道:“此等恶人,人人得而诛之,我又岂能素手旁观!”说着脚步一动,好似一阵风般的飘进益春堂。 站在原地的二人,望着董玄机人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霎那,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相看一眼,便各自拔腿就跑。 或许是董玄机武艺真的要高于哪位暴徒许多,只听到堂内传来几声惨叫便在没有了声响。 约莫数息过后,董玄机一脸嫌弃的拎着一个人又出现在大门口,刚想对温子琦炫耀一二,可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奶奶的!”董玄机随手将手中的老头丢在一旁,一个健步窜到刚才几人说话的地方,怒气冲冲的转了一圈,发现别说人影了,就是鬼影都没一个! “好你个小兔崽子!”董玄机双眸瞪的几欲要夺眶而出,一副牙齿更是咬的吱吱乱叫,“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说着一个转身杀气腾腾的向堂内走去。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几位杂役,正欢呼雀跃地拍着手为刚才的少侠称赞,有位年老的杂役更是像模像样对着门口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瞧见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话说一半,蓦然打住,原来就在其拇指的方向,刚刚洒脱离去的少侠,又出现在了门口,只不过少侠的脸色好像有人偷了他的钱一般铁青。 “大侠,真是神人,我们哥几个刚正在说什么时候能再遇到你,一定三跪九叩的拜谢您一番,你就出现在门口了!” 董玄机脸若寒霜的瞟了一眼这几个衙役,没好气地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学徒啊?” 听闻此言,众杂役俱都一愣,整天见各式各样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此人现在正怒火中烧,心中虽然诧异但是脸上却堆笑地说道:“回大侠的话,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哦!”董玄机点了点头,心中少许安慰了一些,至少那人在这个上面没有对他说谎,便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将今天值日打扫卫生的人叫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值日打扫卫生?”众杂役俱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好像听不明白董玄机的话一般,有位胆大的杂役微微一弯腰,恭敬地说道:“大侠,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值日打扫卫生?” 第三百零八章 人财两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董玄机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他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各式各样的人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看着眼前这几名杂役的神情,便知道温子琦所说的什么家境清寒,要靠打扫卫生来交付学费这事从属乃是扯蛋。 心中虽然已经不在抱有希望,但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今天这里这么脏,谁来收拾?” “我们呀!”年长的那名杂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方才悻悻地说道:“这死老头莫名其妙地冲出来,发疯似的将两个粪勺挥舞的...” 心如死灰的董玄机自然没有什么耐心听他在这里絮叨,便连忙将手一抬,截断道:“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些,我没心思听!” 说着语气一顿,脑袋里灵光乍闪,一个念头蓦然冲上脑际,便立马伸手到年长的杂役面前,扬声道:“二百两纹银,一分不少!” 年长的杂役闻言一怔,缓缓地低下头瞧着伸至面前的手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站在身旁的另外一个杂役,用肘部微微一撞,压低声音说道:“老顾这是要钱,你没看明白吗?” 老顾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是要钱,只是他想不通这位除暴安良的大侠为何要问自己要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二百两! 非亲非故的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想至此节,便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大侠,老顾我有点吃不准,你是要给我二百两,还是要我给你二百两!” 本就失去了耐心的董玄机又听到这种不靠谱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出来,丝毫不顾及刚才树立起来的大侠风范,扯着嗓子吼道:“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你给我二百两!” “嘶...” 老顾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恐地望着董玄机,二百两银子别说没有了,就是有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他。便疑惑不解地问道:“大侠,你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嘛?” “啊?” 董玄机双眉一皱,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轻喝一声,“什么叫我遇到了难题,是我帮你们解决了难题,你们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嘛?”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但是当听到这番话时,老顾多少还时有点小意外,站在其身后的几位杂役,更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尤其是刚才还在叫好的那几位,更是觉得羞愧难当,将头俱都埋在胸口。 “您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老顾双眉一皱,面带迟疑地说道:“当时我看您从门口进来那气度,尤其是那一声‘无耻老贼,休要猖狂!’活脱脱一个行走江湖的少年义士,怎么...” 已上当受骗过一次的董玄机,犹恐此人又给自己带什么高帽子,便连忙抬手截停他,语气冷冰冰地说道:“少说一些这种不着边际的奉承话,我也是受人索托才来帮你们的,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嘛,还除暴安良,亏你想的出来!” 本来一脸愁容的老顾蓦然间脸上挂满了笑容,直待董玄机话音落地不再言语之际,连忙上前一步,冲着董玄机双手一抱拳,若有所指地说道:“如果是我记忆和耳朵都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你是受人所托对吧!” 一听道此言,董玄机登时恨的压根直痒痒,根本没有考虑老顾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个问题,便想都没有想,爽快地回答道:“没错,我是受人所托,难道有问题嘛?” 似乎对于如此坦诚的董玄机老顾多少有些意外,怔怔地望了他半天,方才嘴角为微抿,慧黠一笑道:“那托付你帮忙的是我们这几人嘛?” 火气略消的董玄机,听完老顾的这番话,登时有火从心起,双颊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语气森森地说道:“你这人不会脑子有问题吧,是不是你们托付你们自己不清楚!” 说着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当然不是你们几个了!” 对面的老顾听闻此言,登时脸色一沉,没好气地回怼道:“那你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既然不是我们托付你的,我凭什么要给你钱,你又不是我儿子...”未待他话说完,顿觉眼前一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蓦然间响起。 嘶... 站在老顾身边的杂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双眼死死地盯着眼露凶光的董玄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说错了话。 “唉哟哟,我的娘呀”被扇翻在地的老顾一别忍着右边的脸颊上传来火辣辣地疼痛,一边叫苦不迭地说道:“今天他娘的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连遇到两个疯子!” 说话间耳边又传来一句寒意森森地询问“你说什么?”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老顾听到后却立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刚欲开口说些软话。 耳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您快去看看吧,有个疯子正在外面将大粪泼的哪都是!” “为什么不将他赶出去呢?” “我的好哥哥,能打的过才行啊,你是不知道顾丰他们几个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只见从后门进来四五个一身短打的男子,为首的一名男子,面似一轮满月,双眉紧紧连在一起,若不是下面有双圆溜溜的眼睛,很难让人相信这好似画了一笔的黑线竟然是眉毛! 只见他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捂着腮帮子老顾,眉毛登时蹙成小山模样,便将视线移到董玄机的身上,“顾丰,是此人动的手吗?”说罢视线不由微微下移,瞟了一眼董玄机的双手,见其空无一物心中不由一松! “袁哥,您可算来了,”顾丰立马翻身退至旁边,抬手一指董玄机,恶狠狠地说道:“就是这个疯子,莫名其妙的问我要二百两,还出手打了我!” 袁姓汉子一边手捂住鼻子,一边面露不悦地瞟了一眼顾丰,没好气地说道:“你若不是欠了人家的钱,怎么会有讨债之人上门呢?还弄成这般模样!” “我真没欠他钱!”顾丰心知这个姓袁的一直对自己心生不满,所以对于自己所说的自然不会全信,登时气的直跺脚,“你我二人的过节待会再说,你先把此人拿下再说!” 袁姓汉子闻听此言,眉峰一挑,略带惊讶地说道:“你当你是谁,竟然敢命令我!” 此言一出,顾丰登时一震,嘴唇嚅动半天,竟然气的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反而跟在袁姓男子几位却在一旁插言道:“袁哥,顾丰说的没错,您还是赶紧出手把,要不然这厮在拿起他的‘武器’一顿乱挥,” 话说于此,语气不由一顿,抬手一指周边的药架,继续说道:“这里面的药可都保不住了,到时候万一姚堂主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其实袁亮心里很清楚,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绝对是难辞其咎,只不过他看到受伤的人是顾丰之后,心中多少有点想让他多吃点苦头,尤其是当他听到此人说话的态度,更是让他提不起劲来。 “用你们废话,”袁亮回头瞟了一眼说话的人,没好气地说道:“这事我难道不知道怎么处理吗?还轮得着你们教我做事!”说着脚下一用力,一个箭步冲向董玄机! 正负手而立的董玄机,蓦然发现此人竟然就这么迎面撞来,心中顿时提起十二分警觉,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人离自己不足一米之时,原本藏在身后的两只手,竟然冲自己一挥。 霎那间眼前白茫茫一片,“我去,石灰!”董玄机登时一怔,下意识抬起胳臂遮挡自己的眼睛,就在起抬手的瞬间,鼻子微微嗅到一股异香! “奶奶的!”董玄机大骂一声,这根本不是石灰,分明是什么毒药,想至此节,便脚尖一用力便想要后撤,可是顿觉脚下无力,好似踩着棉花一般,“卑鄙无耻!” 看着幽幽倒下的董玄机,众人俱都一喜,尤其是刚才挨了打的顾丰更是双眉一蹙,一脸的犹疑不解,喃喃道:“这就结束了?”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却与这满堂的喝彩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皆都闭起嘴巴,纷纷将视线落在袁亮身上。 “怎么?你在怀疑我!”袁亮用脚轻轻蹬了一下董玄机,确信其没有还手之力,方才炫耀道:“我这神仙醉可是专门请教了温小哥,别说他了,就是一匹马闻上一口也得躺个两三天。” 说着身子微蹲下去,用手将董玄机搬的躺平,笑嘻嘻地说道:“你不是双瓢舞的密不透风吗?怎么你的武器呢?” 此言一出,本来面露欣喜的顾丰登时一怔,双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令袁亮彻底崩溃的话,“他不是哪个疯子啊!” 第三百零九章 云泥之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本来志得意满的袁亮听到此言,脸色瞬间凝滞,略微迟疑了片刻,连忙蹲下身去,搀扶起董玄机,一脸关切地说道:“少侠,大侠,您没事吧!您快说句话啊!” 被搂在怀里的董玄机,宛若小鸟一般倚偎在袁亮厚重的胸膛上,只不过他的双眸并不是柔情似水,而似凶光毕露,仿佛想要生吞了此人一般,无奈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任由此人摆弄。 或许刚才传入耳中说的话,对众人的冲击太过于强烈,俱都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唯独顾丰只是惊愕了几息,便咂巴咂巴嘴唇,一脸惋惜地说道:“即使是匹马闻上一口也得躺个两三天,何况是个人呢!”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从他嘴里出来就让袁亮心中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他那副神情,更是恨不得上去将其嘴巴撕成八瓣,可是眼下当务之急可不是与其斗气的时间,便双臂一用力,将董玄机抱起向后院奔去。 平时抬脚就到的距离,此刻在袁亮的眼里好比是哪万世千山,好不容易来到后院却看到平日里有人小憩的躺椅上空无一人。 袁亮看了一眼怀中的董玄机,急的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涟漪,“我的祖宗唉,你到底在哪里!” 亦或是上天垂怜,就在他话音刚落地的时候,身后蓦然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声音,“唉?你不去前面帮忙,待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声虽然听上去有一点指责之意,但对于袁亮来讲,却比那绕梁三日的天籁之音还要动听! “我的小哥呀,您快来看看吧!”袁亮立马欣喜地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地冲着温子琦哭诉道:“我把这人给迷倒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情一震,刚从后面就瞧见袁亮怀中抱着一个人,心中还在纳闷儿,这大白天他是要干什么? 诧异间,袁亮已转过身来,将怀中的董玄机往温子琦面前一送,满脸堆笑地哀求道:“小哥,您快帮我看看吧,这该怎么办!” 躺在袁亮坚实臂弯里的董玄机,虽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但是神志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刚才听到那一句询问之时双眸便不由一缩,此刻转过身来,确认就是魂牵梦绕的温子琦之时,反而眼里充满了泪花。 “小哥,你看他怎么哭了!”袁亮瞟了一眼满含泪水的董玄机,惊讶地向一旁的温子琦求救道:“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变成这副模样!” 微风拂过,残留的几片树叶哗哗作响,温子琦嘴角一抿,面露尴尬之色地看着泪眼婆娑的董玄机,“大侠,人生何处不相逢!” 此言一出,袁亮瞬间怔住,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小哥,你认识这位大侠!” 对于这样的询问,温子琦并不打算否认,尤其是他看到董玄机泪流满面,心中登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只是认识,我二人若是细算起来的话应该算是故交才对!” 本来有些担忧的袁亮,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安定了许多,便缓缓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故交好!故交好!” 说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董玄机,见其一双泪汪汪的双眼布满血丝,登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一见到子琦兄弟就这般模样,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故人相见泪涟涟!”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行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帮我将他抱至房内就好了!” “唉,好的好的!”袁亮连忙点头哈腰的回应了一声,生怕再横生什么变故,便抱起董玄机一阵风似地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好似逃离一般的袁亮,温子琦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他很清楚这事如果被姚炳坤知道后,袁亮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唯有从董玄机身上入手,但刚才他那足以将人射穿的眼神,已经昭示了一切。 虽然只与董玄机同行一路,但是此人视财如命的性格早已尽收眼底,明明是他的马长途跋涉体力不济,非要讹自己二百两。 眼下袁亮竟然贸然的将人迷倒,恐怕这敲诈的银子是不会太少,想至此节,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便欲迈步赶上董袁二人。 脚跟轻抬,将迈未迈之际,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犹如夜空中流星滑过一般,瞬间照亮了烦闷的内心。 温子琦蓦然一顿,略微推敲了片刻,确认计划可行,方才重新迈步向前赶去,或许是刚才的灵光一闪让其登时忘记了自己负债累累,就连步伐都看上去要欢快了许多。 雕花锦门缓缓被推开,温子琦耷拉着一张脸一步一顿的来到床前,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笔直的董玄机,便对站在一旁的袁亮说道:“这里有我在呢,其他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出去照料好外面就可以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袁亮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后,神色登时一松,脸上立马挂满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小哥,那这里就麻烦您了,我出去帮衬这老顾去打扫卫生去。” 话虽如此,但是他真的去不去打扫,温子琦才懒得去想呢,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声,“你去吧!” 这三个字好像有莫大的魔力一般,袁亮听罢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深施一礼后便一溜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离去的袁亮,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将视线重新落到董玄机身上,笑眯眯地说道:“大侠,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说着从旁边抽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自顾自的坐在上面。屁股刚粘到椅子,蓦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立马直起身来,走到桌子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茶,方才又重新回到椅子上面。 “我知道你听的到我说的话!”温子琦一边用手轻轻摇晃这手里的茶杯,一边轻飘飘地说道:“因为这个药本来就是我配的!”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董玄机虽然什么都动不了,但是耳力却丝毫不受影响,所以温子琦说的话,他是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 连着两日的奔波,早已让温子琦倍感疲乏,尤其是今天更是到现在都水米没粘牙,若不是茶水太烫,他早已一口将其饮尽。 轻吹了几口气,觉得稍微可以入口,便赶忙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在口中微微的滞留了片刻,便像一条温顺的小溪瞬间滋养了整个脏腑。 “一路同行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温子琦嘴角一抿,故意凑到董玄机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我叫温子琦,是益春堂的门徒!”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董玄机脑海里,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学徒和门徒二者虽然听上去只有一字之差,可事实上乃是云泥之别。 干个几年杂役,但凡有点悟性,益春堂都会将其收为学徒,可这门徒却不是只凭借悟性就可以,想至此节,顿觉的这个姓温的明显是在扮猪吃虎,明明有如此身后的背景,非要在自己面前卖惨。 “是不是很意外?”温子琦随手将茶杯放在床头的小桌机上,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我该从那给你说起呢?要不就从我们见面之时开始说起好不好?” 董玄机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生怕此人又像之前那般不告而别。 “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温子琦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面露懊悔之色的叹了一口气,“这袁亮也真是的,怎么会给你用在身上...” 话说一半,登时觉得自己好像又犯了傻,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时我正一个人行走的大路上,耳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这刚要躲接下来你也知道了对不对!” 若是此时董玄机有丝毫的力气,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可现如今的他就是连眨眼都异常费力,更不用说与其斗嘴了。 “俗语有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温子琦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若有所指地说道:“遇到你我也是到了大霉,明明是自己长途跋涉将马累死,非要怪在我的头上!” 其实这话也正是董玄机此时心中想的,遇到这个姓温的绝对是到了八辈子大霉,银子非但没有捞到,现在反而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就在其心中腹诽之际,一直絮絮叨叨的温子琦蓦然停住,似笑非笑的说道:“刚才便想问你,你这长途跋涉是从哪里来的?” 董玄机闻言心中一震,好在因为迷药的关系,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双眸还是微微冻结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却让几乎近在咫尺的温子琦有所察觉,只不过令董玄机心慌的并不是此事,而是他看见温子琦此时正一脸怀疑凑到近前,鼻子微微一嗅! 第三百一十章 恨之入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上,一股淡雅的清香瞬间钻入鼻孔,温子琦神色一怔,立马直起身来尴尬地后退了半步。 “这....”温子琦脸颊一红,抬手指了指床上的董玄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可没有动你啊...”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刚才此人在袁亮怀里的神情,登时话锋一转,咂了咂舌道:“老袁这回脑袋非要搬家不可!” 这话虽然袁亮没有听到,但是却好像感应到了一般,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就连站在袁亮身旁的几位都满脸惊讶,甚至有一个尖嘴猴腮的还出言打趣道:“袁哥,你还真招小娘们喜欢,这又不知道是哪家酒馆的姑娘在念叨你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话让其心情大好,此刻见有人打趣,也没有正型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侯三,你这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哪家的姑娘,袁哥我必定是每个姑娘都念叨!” “唉哟哟,袁哥这话说的大气,那你可要好好教教弟兄们呀!” “这不一句话的事嘛,”袁亮不以为然轻啧了一声,轻飘飘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就带哥几个好好见识见识!” 话音还未落地,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轻喝:“见识?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姚堂主的怒火!”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俱是一怔,尤其是袁亮,更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一想到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在捧,便硬着头皮辩驳道:“顾丰,你阴阳怪气地干什么,小哥刚给我说了,这事我不用管了,他给我摆平!” “我说怎么走路都带风,”顾丰嘴角微微一撇,一脸不屑地说道:“原来是傍上了温小哥,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这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即使是温小哥也怕难护你周全。” 袁亮心中微微一惊,顾丰此人虽然讨厌,但是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益春堂虽然可以说一家独大,但是稍有不慎也会成为众矢之地,想至此节,登时又变得忧心忡忡。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刚刚在一旁起哄的几个杂役们,俱都默契地选择了低头不语。 或许尴尬是相同的,厢房内的尴尬丝毫不亚于外面,温子琦不知何时已退至窗边,只见他一手扶着窗棂,一手挠着头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躺在床上的董玄机,此时心里也是如此,是杀还是不杀? 杀门徒这事说小,其实也无非就是杀了个人而已,说大可大到没有边际,倘若此人背后牵扯的势力可令天下变色,那杀了他就好比将天给捅了个窟窿。 想至此节,更是拿不定了主意,双眸之中不由掠过一抹黯然,好在温子琦此时据他尚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大侠,我们可否商量件事情?”温子琦站在窗下,遥遥的一抱拳,满脸堆笑地说道:“这药是我配的,但是解药我却没有配置,所以...”话说一半,蓦然停住,好似在等着董玄机回答一般。 躺在床上的董玄机,心中不由冷笑一声,鬼话连篇,配了迷药却不配置解药,这事也就偏偏那种刚出茅庐的小孩子。 数息过后,温子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傻了,连忙用手遮挡住脸面,好似羞愧不堪地说道:“看我这记性,又忘记大侠现在不能说话这事了!” 说着脚步轻移,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侠,我这有颗解毒的药丸,要不您先试试看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至少说个话也好啊!” 说罢便从怀着掏出一个小瓷瓶,在董玄机面前微微一晃,继续说道:“你要是同意了,稍微动一下眼睛。” 听闻此言,董玄机心中登时火冒三丈,试试看?这是准备让自己来帮忙做试验品呀,登时将眼睛死死的定住,生怕此人以为他已经同意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此人压根没有打算看他的眼睛,话音刚落地,便伸手捏着自己的下颚,嘴里还假惺惺地客套了一句,“得罪了!”说吧便用嘴咬开瓶塞,往董玄机的嘴里倒了一粒犹如黑豆大小的药丸。 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瞬间冲向了董玄机的鼻孔,几欲要熏的他作呕,好在只是短短的几息便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就在董玄机心中腹诽之际,蓦然间觉得咽喉处一股凉气横冲直撞,心中登时一惊,大喝一声,“混蛋,你给我吃了什么?” 对于董玄机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轻飘飘地说道:“当然是解药了,难道还能给你吃毒药嘛!”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确信自己只能说话而已,董玄机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微微轻叹一声,语气幽怨地说道:“想不道温兄弟竟然是用毒的行家,只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要多久恢复呢?”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董玄机温问这话的深意,便眉睫一挑,笑嘻嘻地说道:“大侠,在说着些之前,我们是不是该互相认识一下,您看我刚才都自报家门了,您是不是也?” 见他并没有直面回答问题,反而在盘查自己,董玄机恨的压根直痒痒,但是碍于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只能乖巧地回答道:“我叫董玄机!” 听闻此名字,温子琦差点要笑出声,连忙用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重复一遍道:“董玄机,原来是董大侠!” “真是可笑!”董玄机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却还在假惺惺地称呼我为大侠,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他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如此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怔了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飘出一句,“我可是真心实意的称你为大侠,丝毫没有调侃取消的意思!” “嘿嘿,”董玄机蓦然一笑,缓缓轻叹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道:“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现在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说着语气一顿,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用毒的高手,但是至少也听说过不少,你竟然能控制解毒的部位,想来也绝非等闲之辈,我说的可对?” “董大侠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回绝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而已,哪里是你说的绝非等闲之辈!” 闻听此言,董玄机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淡笑一声,打趣道:“想不到还是如此谦虚,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说罢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听他如此坦诚,温子琦反而有些怔住,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董大侠,你我之际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是你敲诈勒索在前,所以我才...” 好似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董玄机立马插言道:“之前的事情我不想提起,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才能放过我?” 此言一出,温子琦瞬间一乐,便笑着说道:“我和你本就无冤无仇,再说了你这毒,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老袁本就是益春堂的护卫,他动手势必是你做什么伤害益春堂的事情了!” 好似对袁亮已恨之入骨,未待温子琦话说完,便阴恻恻地插言道:“是非公论,我现在不想谈,说说你的条件吧!” “什么条件?”温子琦嘿嘿一笑,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小声地说道:“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 董玄机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自然知道这话后面便是条件,所以并没有向之前那般插言,而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再稍微的停顿之后,温子琦便又继续说道:“当然是有一定的条件的,你是大侠我是一个小门徒,你若要翻脸,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做法并不感到意外,董玄机嘿嘿一笑,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出的折中办法,想来也是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吧!” 温子琦并没又打算否认,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毕竟现在我占了主动,我当然要占尽先机才对,总不能将你放了之后再和你谈合作!” “你是个聪明人,”董玄机嘴角一抿,双眸之中不由掠过一抹黯然,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问道:“将你所说的折中之法,说出来听一听!”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在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是在和我虚与委蛇,待我将你的毒解了,我敢保证你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让我身首异处,所以我为了自己的小命,觉得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董玄机嘴角微微一撇,有些失落地说道:“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我并没觉得你有多卑鄙!” 第三百一十一章 强词夺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辞犀利的评论,本应该有些许不悦的温子琦竟然笑了笑,面色坦然地说道:“董大侠,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若是再扭捏作态,反而有些对不起您这番爽快!” 董玄机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答复,只不过脸颊上闪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便话锋一转沉声问道:“刚才哪个挨千刀的说这个迷药是出自你手?”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并没有打算否认,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这那能算的上迷药,充其量也就是个半成品而已!” 对于这样的答案董玄机似乎非常震惊,双眸不由一滞,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半成品就能瞬间让我无还手之力,是我上不了台面,还是你的这个半成品太过于逆天!” 此话乍一听好像只不过是句简单的恭维话而已,可是若是仔细推敲一二,便会发现其中好像另有深意。 对于这样的小伎俩,温子琦抱之一笑便装作没有听到一般,朗声问道:“董大侠,你这大老远急匆匆的赶来青州,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董玄机双眸微微一凝,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以你的才智,即使我说其他的你也不会相信,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你开门见山的直说!” 听他蓦然间如此坦白,温子琦反而有些怔住,双眸不由微微一缩,思量了片刻,确认其没有什么诡计,便双手微微一抱拳,笑着说道:“承蒙不弃,温某感激不尽!” 躺在床上的董玄机,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中登时涌起一抹怒火,无奈没有力气,只好愤愤不平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一些,容易让人恶心!” 温子琦脸颊边的肌肉不由抽动了几下,又强行绷住,语气冷冷地说道:“既然董大侠这么说了,那我们不妨就按照你所说的开门见山!” 话已至此,在多说已是赘言,董玄机的脸色也是一改之前,瞬间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双眸更好似如同结了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以你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对毒的见解,我不信你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门徒!” 温子琦似乎知道董玄机的弦外之音是什么,眸色不由变深了几分,双眉更是紧紧地锁在一起,默然良久才缓缓说道:“自古以来成名的大侠,并不是在他声名鹊起的那一刻才开始行侠仗义,而是从他那一刻开始被人熟知而已!” 躺在床上的董玄机,蓦然听到这番高论,不由微微喘息了起来,似乎觉得此举有些尴尬,连忙闭目凝了凝神,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温子琦缓缓问道:“你这番年龄阅历怎么会说出如此又深度的话,我也是有些好奇!”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定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 可让他失望的是,温子琦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到它处,淡淡地说道:“什么深度不深度,不过是一些愚见而已!”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道:“董大侠,时间如此紧迫,却被迷药所伤,这恐怕是你绝对没有想到的吧!”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若不是时间匆忙,他也不至于一路上都没有让马休息,本想着进城银子到手之后便各奔东西。 可世事难料,非但中了温子琦的调虎离山之际,还因为自己的贪心不足,落得如此下场。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是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没有早点将他脑袋拧下来,恼的是此人丝毫没有诚信可言,趁着自己出手缉拿暴徒之际,竟然借机逃之夭夭,“是时间紧不紧迫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 闻听他这冷冽之词,知他是为了自己之前溜掉的事情仍旧怀恨在心,温子琦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嘿嘿一笑道:“大侠,您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有关系了!” “哦?”董玄机眉间一挑,面露不解地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温子琦转过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黑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董玄机的脸上,“这关系着我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帮你解毒,你说重不重要!” 听闻此言,董玄机神色一怔,对于他来讲,能够早一点恢复自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会好心的就这么将他放了,他心里可不这么认为!“重要是重要,但是我觉得你不会!” “看你这话说的,”温子琦随手将椅子微微后拉了少许,方才缓缓地座了下来,道:“董大侠,真是明察秋毫,将我心思的看的一清二楚!” 说这语气微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可能力也没有哪个自信,能和完全康复的你谈条件,所以还是先委屈一会儿董大侠了!” 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了结果,但是听闻此言董玄机还是有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真小人!”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温子琦一愣,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但是当他确信就是自己听到的意思,不由哑然失笑,“这你可算真说对了,我这人向来都是有仇报仇,一路上承蒙了董大侠不少的照顾,我会一点点还给你的。”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可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寒气森森,尤其是看到看到他的笑容之后,更是让人觉得脊冒汗粟。 董玄机双眸一凝,死死地盯住缓缓走来的温子琦,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温子琦眉睫一挑,面露一抹得意,自问自答道:“当然是复仇了,还能干什么!” 闻听复仇二字,董玄机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双目几欲要脱眶而出,大声呼喊道:“来人呢,救命啊!” 或许这一切都在温子琦的计划之内,就在其张嘴呼救的霎那间,温子琦一个箭步冲将过来,以雷霆万钧之速往其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咕...” 董玄机神色一震,双目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见其面露狡黠之色的依靠在床头,心中顿时明白,此人所说的复仇是指吞下去的药丸,而非肢体上的复仇,心中不由一松,“你给我吃的什么?” “好东西啊!”温子琦眉睫一挑,神秘兮兮地说道:“董大侠走南闯北,定是遇到过不少绝色佳人,可是我觉得以大侠视钱如命的性格,想必也只是心中仰慕而已!所以...” 未待他话说完,躺在床上的董玄机好像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连忙插言打断道:“所以你给我吃了什么?” “春药!”温子琦嘴角一撇,低下头去摆弄着蓦然出现在手里的小瓷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是还差董大侠二百两银子嘛,我银子虽然没有,但是这种药丸对我倒是有些!” 说着语气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脸色涨成通红的董玄机继续说道:“大家都是男人,兄弟我这番好意,还希望董大侠不要见外!” 本来怒目而视的董玄机,听完他这番话后双眸之中顿时泛起了涟漪,哭喊道:“你个挨千刀,不得好死的禽兽,看我不杀了你!” 说话间顿时觉得本来毫无知觉的四肢登时有了反应,连忙直起身来向温子琦扑来,可未待他下了床,身上刚恢复的那点力气,顿时又烟消云散。 温子琦双臂环抱斜依在床头,冷眼看着趴在床上抽泣的董玄机,摇头咂舌道:“还好我刚刚没有给你吃错药,要不然我现在应该身首异处了吧!” 看他这番淡定从容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董玄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从未尝试过的挫败感,便委屈地说道:“你如此嬉耍我有意思嘛?” “嬉耍?”温子琦嘴角一撇,不以为然瞟了一眼伏在床上掩面痛苦的他,轻哼一声道:“这个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如此戏弄与你,你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可想过被你敲诈勒索的我?” 听闻此言,董玄机顿觉万分委屈,缓缓地昂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温子琦,辩解道:“你说我敲诈,可我一个铜板都没有拿到,不但如此,我还帮你把哪个家伙制服了,你难道忘了嘛?”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没错,温子琦也是被他这一番辩驳竟然说的哑口无言,默然良久,方才轻飘飘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如果你没有被迷药迷住,我想那因该是另外一种场景了吧!” 说着语气一顿,蓦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便笑着问道:“不瞒董大侠,其实我特别好奇,你怎么会中了迷药呢,按理说老袁看到你出手相帮应该感激才对,怎么会...” 话还未说完,温子琦眼角的余光便飘到董玄机的双眸里蓦然闪过一抹沮丧,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缓缓地说道:“该不会又是因为钱吧!” 三百一十二章 正人君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或许是为了配合温子琦的这番感慨,董玄机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后,方才幽怨地说道:“你们益春堂丝毫没有诚信可言,我出手帮忙除暴,你们非但不给我报酬,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温子琦何等聪明,听了他这简单地几句话,便猜才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才对,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一个大侠,怎么就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呢?” 听闻此言,董玄机登时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有挨过饿,受过冻当然会这么说!”说着突然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一位集万千宠爱的门徒,怎么可能遭过罪呢” 本来一脸玩虐的温子琦,不知是何原因登时笑的犹如一个孩子似的,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抓住董玄机的双肩,直视着他的双眸,语气森森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蓦然间被人抓住肩膀的董玄机,刚欲抬手要制止,可是不知为何发现眼前景色突变,抓着其肩膀的根本不是什么温子琦,而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雪冬姐姐,你好久没回来看我们了!” 而被唤做雪冬姐姐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还带着点点水滴,或许不应该称其为女子,更应该唤做女孩才对。 女孩只有十六七的样子,稚嫩的容颜上却有一双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俏的鼻,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虽然身着一身粗布麻衣,但是也难以掩盖其纯洁的光辉。 “小虎乖,姐姐不是回来了嘛!”女孩子缓缓站起身来,亲昵的用手揉揉了男孩的乱糟糟的头发,笑着打趣道:“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说长点个子!怎么还是到这里!” 被唤做小虎的男孩子“嘿嘿”一笑,对于外人来说杜口木舌的话题,但是在雪冬姐姐这里好像家常便饭一般,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小手,故作老成地说道:“男人注重的是担当,我才不会将个头看的那么重要!” 听闻小虎这番言论,被唤做雪冬的女孩子双眸之中登时掠过一抹黯然,“吆,这才多久没见而已,小虎就变的这么可靠了?” 话虽如此,但是若有心观察,方能发现女孩子脸上流露出来的更多的则是心疼,而不是欣喜。 几幢破旧不堪的茅草屋,被一圈藤条编制而成的篱笆围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起简单的院落。 在外人眼里看来,这乃是荒芜之地,可是对围坐树下的几个孩子来讲,这里乃是温馨的家。 或许真如小虎所说,雪冬姑娘太久没有回来这里了,树下的孩子们看到她二人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俱都害羞地往后躲了起来。 心思细腻的小虎冲着大家做了个鬼脸,招呼道:“刚刚我问过雪冬姐姐了,她说这次回来会多待几天,你们不都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嘛,这下时间管够了!” 可能是小虎的话有着莫大的魔力,本来躲藏在树后的几个小孩子一窝蜂似的冲了出来,将小虎和雪冬二人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晚风吹来阵阵清凉,雪冬看了看安心入睡的小孩子们,不由轻轻长叹了一口气,时逢乱世,无家可归的人不计其数,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而已。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寒冬,心中不由一酸。或许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失落,雪冬姑娘双眸之中不由泛起了涟漪。 “小姬你出来一下!”一声轻唤在门外响起。 姬雪冬闻言一惊,连忙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痕,快步来到门外,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来人是谁,可看到院中坐着一个黑袍女子之时仍旧神色一滞,“二师姐,您是怎么...” 黑袍女子回头瞟了一眼姬雪冬,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这点小心思,还需要怎么去动脑子嘛!” 姬雪冬连忙乖巧的上前行了一礼,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师姐我们换个地方好吗,我怕小孩子们看到!” 黑袍女子闻言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怎么?你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下他们,他们连你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吗?” “师姐,我的好师姐!”姬雪冬突然抱着黑袍女子的臂膀撒起娇来,嗲声嗲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难道忍心看到我被人看不起?” 黑袍女子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佯装生气地说道:“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心地太善良了!”说着从木凳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向院外。 看着默默离开黑袍女子,姬雪冬缓缓轻嘘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间,便几个纵身追了上去... 祁东山脉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蜿蜒数百里,在凉州的地面上自西向东迤逦而来,而此刻却有一人一骑此东向西疾驰而去。 马上的骑客乃是一名白衣女子,一脸的冷肃,细看之下正是姬雪冬,只不过要比之前少了几分纯真,多了几分成熟! 路边的花草虽然开着烂漫,但是在马背上的姬雪冬却无心观看,只见她一双秀眉紧紧蹙在一起,双眸之中更是满眼的交集,“小虎再等等,再等等!” 姬雪冬一甩手中马鞭,眼前的景色登时像冰凌一般寸寸破裂。 “呃...” 董玄机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你会魅术?” 温子琦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缓缓地放开双手,默默地走至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 干燥的风轻轻地吹了进来,温子琦轻叹一口气,轻声说道:“董玄机姬雪冬,谁能想到视财如命竟然是为了... ” 话说一半,蓦然回首,冲着半坐在床上的姬雪冬深施一礼,一脸诚恳地说道:“之前未明真相多有得罪,还往姬姑娘你莫要放在心里。” 姬雪冬缓缓地抬起头,一脸幽怨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我不放在心里又能如何,单凭一身用毒便可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在加上令人闻风丧胆魅术!” 说着语气一顿,摇了摇头苦笑道:“恐怕放眼整个江湖,能与你匹敌的只有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侠,像我这种初出茅庐的恐怕与你动手的资格都没有!倘若...” 话说于此,蓦然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地盯着温子琦,怔怔地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的功夫也应该不低吧!” 温子琦淡淡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笑着说道:“低又如何,不低又如何呢?” 姬雪冬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才女,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一喜,但脸上却依旧一脸地镇定道:“低了的话我们成功的几率小一些,不低嘛成功几率自然大了一些。” “我们?”温子琦眉睫一挑,似乎对这个回答颇为意外,怔了怔方才笑嘻嘻地说道:“姬姑娘,你这个我们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江湖儿女的缘故,姬雪冬咧嘴一笑,毫不隐瞒地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披星戴月的赶往此地嘛?其实我是来杀人的。” 对于她为何来此地,温子琦其实刚才已知道了,只不过此时听到她如此坦诚,反而有些惊讶,便不解地说道:“这等机密之事,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了?” “机密什么呀!”姬雪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乐呵呵地说道:“你若有心探查,恐怕我那一天天癸至你都已经知道了,这还算什么秘密!” 听闻此言,温子琦瞬间脸色一红,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连忙辩解道:“姬姑娘玩笑了,我还没有修炼到你说的这个地步...” “得得得,别解释别狡辩!”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在你面前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坦诚点好,这样我没有什么秘密,你也就对我没什么兴趣了!”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满眼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糙汉子,虽然知道在这一幅精巧的面具下面有一个绝色佳人,但是令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些话竟然会出自她口。 似乎对温子琦的沉默颇为不解,姬雪冬在一旁咂了咂舌催促道:“你愣什么神,我刚提的要求你答应了嘛!” “什么要求?”温子琦怔了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记得你提过什么要求啊!要不劳您驾再说一遍?” “我没说吗?”姬雪冬怔了一怔,随即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说过没说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二人联手做一票大的!”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情一僵,夸张地张大嘴巴,简直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女子,便是梦境中哪位,“先不说你要做什么,你就这么简单的相信我了?”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怔,随即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肃穆地说道:“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乃是女扮男装,但是却一直安分守己,所以最起码来讲,你是个正人君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深入人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如此夸赞,温子琦登时笑的宛若一个孩童一般,良久之后用手拭掉眼角的泪水方才淡淡地说道:“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这种夸赞!” 说着语气一顿,脑袋里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便立马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别的不说,就单凭你这一句夸赞,此次行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去!” 姬雪冬“嘿嘿”一笑,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温子琦,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眼前的此人说出这番话,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凭借自己的一句夸赞而已。 想至此节,不由慧黠一笑,打趣道:“温兄弟这一番话,说的我心中不由一暖,就连四肢都好似舒畅了许多!”说着缓缓地直起身子,简单的活动了下双手。 本来被她已经说的脸色绯红的温子琦,又看到她这番举动,脸色登时一滞,迟疑片刻方才从嘟囔了一句“从你现在这幅尊容说出这番话,真的让人压力倍增” 听闻此言,姬雪冬撇着嘴上下打量一番温子琦,摇头道:“你知道嘛,这番话一出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瞬间那叫一落千丈!怎么?这就开始贪恋我的美色了?” 一向自诩为伶牙俐齿的温子琦竟然被姬雪冬给说的嗔目结舌,五官瞬间拧在一起,嘴唇嚅动半天,也只是说了一句“你真的…真的让我很无语!” 看着脸色绯红温子琦,姬雪冬好似奸计得逞一般“嘿嘿”一笑道:“看你这点胆子,小的和路边的小猫一般让人心疼!”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脸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起来,若不是极力控制,恐怕早就被气的出手了。 虽忍住了想要上去爆揍的冲动,但心中愤愤不平的怨气难于平复,就悻悻地说道:“胆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是至少不会敲诈勒索!” “啧啧啧!”姬雪冬一边咂着舌,一边面若春风地笑道:“唉哟哟,没想到不只是胆子小,这心眼儿也好像不是很大嘛!” 说着语气微顿,话锋一转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教你小心眼好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如果是秦可卿凌浩然等人这么叫他,他全当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而已,可这位姬姑娘,相识不过数个时辰,竟然也如此说,难道真的自己是斤斤计较的人嘛? 或许是看到温子琦没有向之前那样反驳,姬雪冬不由有些意外,怔了怔方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该不会这么巧,你真叫小心眼儿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刚欲反驳,却没想到姬雪冬压根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打趣道:“嚯,这个收获真的是太意外了,我说怎么刚才你一直絮絮叨叨不肯给我解药,原来是心中还有一点小九九!” 好像被戳穿奸计一般,温子琦连忙上前,气势汹汹地说道:“姬姑娘,说话可要讲良心啊!我怎么没给你解药了 ,要不是我你至少的躺这里三天!” “看看,看看!”姬雪冬咂了咂舌,摇头叹息道:“给就给了被,怎么难道不允许我记错嘛,话说回来,你这药真有这么厉害,可以让人一动不动三天?” 温子琦何等聪明,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玩笑开够了,想要好好谈正事了,便也收起了玩乐之心,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也是因人而异,比如说功力高深的可能一天,像你这样九流的江湖中人,三天我都是嘴下留情了!” “好家伙,你这是睚眦必报啊!”姬雪冬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诧地盯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话:“难怪你朋友都叫你小心眼儿,看来还真的一点没错!” 闻听此言,温子琦眉间一蹙,心中多少有点不悦,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姬姑娘,小心眼儿这个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我希望你最好知道这一点!” 姬雪冬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温子琦犹如铁板一般肃穆的脸庞,自知说错了话,心中歉然,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小心...” 话说一半登时意识到自己又说话不过脑子,便连忙“嘿嘿”一笑道:“这个名字太深入人心了,一时间根本挥之不去!”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知她也只是嘴快而已,便轻吁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随你吧!” “嘿嘿,”姬雪冬莞尔一笑,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据说在青州城外有一处南越人的暗坛,很多关于边境的消息都是从那里流出的,你想不想去捣毁这个地方?” 虽然之前曾豪言壮语地说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可是听闻居然是捣毁一个他国奸细的窝点,心中仍然不由一震,连忙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姬雪冬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才诧异地说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立功啊,还能为什么?” “立功?”温子琦眉毛一蹙,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姬雪冬,笑着说道:“你一个凡事谈价钱的杀手,怎么会突然有了名族大义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震,双眸不由掠过一抹黯然,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温子琦有所察觉。 就在温子琦心生懊悔,不该说这种伤人话之时,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浅笑,“名族大义对我来说就如浮云一般,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东西去拼命的,我看中的是这暗坛之中的财宝而已!”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呆呆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糙汉子,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伤感,就在其想要为刚才的无礼而道歉之际,坐在他对面的姬雪冬“嘿嘿”一笑道:“到时候你我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各取所需?”温子琦眉峰一挑,眸中带着一抹轻轻的笑意 ,语调幽幽地问道:“如果我的启蒙先生没有说错的话,我记得各取所需应该是我们两个都有好处才对,我虽然答应了你陪你去,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好奇!我的好处在哪里呢?” 听闻他这番话,姬雪冬嘴唇一抿,抬手指指点点道:“你这人一点也不老实,我刚不是说了那是一个南越人的暗坛,你捣毁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大功一件?”温子琦怔了怔,连忙抬手截断姬雪冬的话,犹疑不解地问道:“这个大功又该怎么说?你的意思是我跑到知府衙门去邀功?” 听完他的这番话,姬雪冬好似颇为失望一般双手掩面,喃喃道:“我的这个肺都被快你气炸了,你是不是门徒!”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并没有打算隐瞒,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姬雪冬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语调幽幽地说“像你这种万中无一的人才你,后台必定也是大的吓人吧!” “我没有后台啊!”温子琦双肩一耸,一脸幽怨地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方势力找到我,你说这事怪不怪!” 此言一出,姬雪冬彻底怔住,双目闪着精光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哥,我叫你哥!”连叫了两声,好像觉得这事好像是做梦一般不可信,便话锋一转,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有后台?” “我骗你做什么!”温子琦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姬雪冬立马笑的前仰后合,好一会才稳住了喜悦的心神,一脸肃穆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义结金兰!” “什么?”温子琦神色一震,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抬起头来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便知道这个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奇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便连忙摇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姬雪冬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事哪有那么重要,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不是坏人不就可以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温子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方才一脸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你和我结拜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我怕你到时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番劝说之言一出口,温子琦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可让他惊讶的是,此人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嘴角一抿,一脸正色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和你结拜是为了什么,那我觉得你更不会拒绝!” 说着语气微顿,将视线缓缓地从温子琦身上移到窗外,颇有深意地说道:“至于将来你究竟是否能够独占鳌头,还是名落孙山,我都有信心你一定会庇护我的!再说了就以你的能力,名落孙山从属是无稽之谈!” 第三百一十四章 破财免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她斩钉截铁说出这番话,温子琦心中登时一震,表情夸张地望着姐雪冬,默然良久,方才慧黠一笑道:“姬姑娘,你说的我都有点憧憬将来了呢!” 本来这只是一句玩笑之语,可让温子琦惊讶的是,姐雪冬听完他这番话后,竟然眉睫一挑,一脸肃穆地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不是心怀向往,岂不是活的太浑浑噩噩了?” 听闻她如此之言,温子琦也不好再嬉皮笑脸,便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姬姑娘说的没错,心中若有光,即使身在暗处亦无所畏惧!可有些人他生来...” 话说一半,突然间发现自己为何会与她说这些,便语调一顿,将已到了唇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长长的叹息。 心思细腻入微的姬雪冬,抬头瞟了一眼温子琦,见其双眸之中仍旧留有一丝黯然,登时明白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便知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嘿嘿一笑,打趣道:“我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但是像你这样的人确实很少见!” 正心神不宁的温子琦蓦然听到这番话,便下意识的追问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问罢过后才明白,此人这般说乃是为了将自己的思绪从过往的忧伤中拉回来。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姬雪冬对于温子琦的询问好像压根没有准备回答一般,只是咧嘴一笑,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于南越这个暗坛,我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的,怎么样,要不要联手?”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让温子琦心中有点涟漪,此时听问她二度提起此事,便想都没想,便一口气答应道:“既然这种秘密的事我知道了,若是不一起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信任!”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手抱拳,一脸严肃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日后的午时如果我在青州西门等你,那我们就一起大破南越暗坛,如果我没有来....” 温子琦何等聪明,见其话说一半蓦然收声不语,而是嘴角一抿,便双眉不由一蹙,不解地追问道:“有道是赶早不如赶巧,你为何要约在三日后呢,不是应该现在就行动嘛!” 听完温子琦的疑问,姬雪冬脸上瞬间爬满寒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现在估计连走路都不利索,去了不是找死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随即恍然大悟地浅笑一声说道:“你有没有下地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走路都不利索!” 姬雪冬也是聪慧之人,闻听于此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一个翻身来道地上,伸展了一下筋骨,见其与之前并无二样,登时脸上挂满了笑容,欣喜地说道:“温大哥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听闻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轻笑一声,一脸得意地说道:“也不看是谁的兄长,若连这点小毒都素手无策,又怎能护你无恙!” 这番话一出口,让原本笑嘻嘻姬雪冬,登时怔在原地,双眸之中不由自主泛起了涟漪,蓦然良久,方才抬手轻掩口鼻,抽泣道:“你都知道了?” “嗯,”温子琦收起了满脸的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在你的记忆中看到,你对小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所以...”未待他话说完,门外蓦然响起一声“子琦,你是不是在里面?” 温子琦刚欲开口回答,雕花锦门就被从外面缓缓推开,裴渊庭探头探脑的扫了一眼,发现屋内除了温子琦还有一位双眼哭的通红的须眉男子。 呃... 裴渊庭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看云淡风轻的温子琦,再看看一脸委屈双眼通红的男子,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压低声音询问道:“要不我过会再来?”话虽如此,但是双脚就好像水泥浇灌一般,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老裴你说什么呢!”温子琦大大方方走到姬雪冬身前,伸手轻轻一拍肩膀,一脸正经的介绍道:“这位是舍妹,冬冬!” “舍妹?”裴渊庭嘴角肌肉微微抽搐几许,抬手揉了揉双眼,一脸不解地追问道:“子琦,你开玩笑吧,论年纪这人应该是你大哥都绰绰有余,怎么也不像你说的舍妹吧?” 温子琦双肩一耸,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便放慢语气耐心地解释道:“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放猪,现在好了吧,连易容术也不知道!”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不是所谓的江湖中人,但是也曾在坊间听说过这样神技,今日蓦然见到,登时兴趣十足的迈步上前打量起来。 “唉唉唉,你干什么呢?”温子琦一幅防贼的样子挡在裴渊庭与姬雪冬中间,脸色不悦地说道:“冬冬打小胆子比较拘谨,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被他这么一说,裴渊庭顿觉尴尬异常,脸上不由涌上了两抹绯红,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坏人,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躲在温子琦身后的姬雪冬,古灵精怪地探出半个脑袋,一脸狡黠地问道:“你是好奇我的长相呢,还是好奇什么呢?” 听闻此言,裴渊庭本就绯红的脸色顿时涨的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嘴角更是抽搐不止道:“这叫比较拘谨?” 姬雪冬“嘿嘿”一笑,从温子琦后背缓缓走来出来,双手背后,面露狡黠之色道:“对外人拘谨,但是在兄长面前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了!”说罢乖巧的往温子琦身上一靠。 或许是仍旧无法接受这副容貌之下隐藏着一个女子,裴渊庭登时打了一个激灵,摇头道:“看不了看不了!” 看着老裴这副神态,温子琦深有同感,便立马出言缓解道:“行了行了,不闹了,你找我什么事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裴渊庭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便连忙点头道:“是找你有事,刚刚我去你们房间,看到浩然床上躺着那个新来杂役,起初我以为这小子在你们房间偷懒,便想过去教训一番,可是我发现...” 话说于此,蓦然停住,抬头瞟了一眼姬雪冬,见其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便笑着说道:“小妹妹,哥哥们有点事情要说一下,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姬雪冬也是聪慧的女子,即使裴渊庭不说,就刚才的那一个眼神便已明白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只不过还未待她作出回应,裴渊庭就已开口了。 “如此甚好,”姬雪冬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还正愁没有好的借口,你这么一说正中我的心意!” 温子琦闻言一怔,登时转过头来,看着姬雪冬说道:“冬冬,万万不可伤人!”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裴渊庭登时怔住,一脸惊恐地望着二人,连忙不解地问道:“伤人?怎么一回事啊?” “唉,”温子琦缓缓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身旁面露狞笑的姬雪冬,方才转过头对着裴渊庭语重心长地说道:“冬冬来前厅找我,结果被老袁以为是暴徒,用了迷药!”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对于迷药的事他也知道,刚欲出言宽慰一二,猛然间想到这时候开导无异于火上浇油,便反其道而行,恶狠狠地说道:“这个老袁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如此如花似玉...”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这个词语用在姬雪冬这身装扮上确实有点不妥,便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那迷倒然后呢!” 话一出口,温子琦连忙抬手示意他不要问,可还是晚了一步,姬雪冬双手一抱拳,冷冷地撂下一句,“你们慢聊,我还另有要事!”便不顾温子琦的劝阻,一阵风似的奔至前厅。 “你不去拦着嘛?”裴渊庭看着愤然离去的姬雪冬,心有余悸地追问道:“不会真惹出什么乱子吧!” 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信任,温子琦抬眼瞟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能惹什么乱子,最多是破财免灾而已!”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刚说何欢怎么了?” “你知道他的名字?”裴渊庭闻言一愣,随即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是双目失神,好像...好像你审问完苗立潘之后,他的那副样子。” “什么?”温子琦闻言一震,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若是何欢被人施展了搜魂,那么指使他行动的凌浩然,比较暴露出来。 念及至此,便立马追问道:“那这个何欢睡在他的床上,我们的凌公子跑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裴渊庭双手一摊,一脸不解地说道:“我只记得我带着几名衙役去查看老六的尸体,蓦然间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便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是因该在柳家坝才对嘛?”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将功补过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故作神秘的一笑,伸手拍了拍裴渊庭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当时是在柳家坝没错,可我们没有想到你竟然被吓晕过去了!” 说着语气微动,故意停下来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见其一脸纠结,温子琦便又继续说道:“一看你这个情况,我和哪位二公子当下就商量先将你送回来!” 听到此处,裴渊庭双眉紧紧一皱,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关于老六的事情呢?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呢?” “没怎么处理啊!”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佯装沉吟了一番,方才缓缓地说道:“当时我们去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然后浩然就先将你送回来,我呢则留下和贾捕头说明了一些情况,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官府了!” “哦,”裴渊庭轻轻点了点头,顺言附和道:“交给官府也好,毕竟他们查起案子比我们要容易很多。” 话说于此,蓦然间想起凌浩然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便立马话锋一转问道:“你回来到现在也没看到凌浩然?” 温子琦双肩一耸,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看到,估计正在那个犄角旮旯透着乐呢吧!”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此时的凌浩然确实正在开怀大笑,只不过并不是如温子琦所说是在犄角旮旯,而是青州最豪华的茶社。 懂茶,就如名字一般,能到这里面喝茶都是对茶有了一定的了解方才能进去,不管你是贩夫走卒,只要你懂茶,便可被掌柜的奉为座上宾。 凌浩然捧着茶碗递到唇边,或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并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方才淡淡地说道:“此事办的不错,该重赏!” “多谢公子!”原本坐在一侧的老者,闻言立马起身跪着谢恩,“老臣这把年纪了,还承蒙公子不弃,再度受到重用,实乃上辈字修来的福分!” “唉,诸公这是何话,”凌浩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上前搀扶其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能有您在一旁教导辅佐,这才是我的幸事!要谢也是该我道谢才对!” 听闻此言,白发苍苍的老者,连忙将手摆个不停,一脸震惊地说道:“二公子,这话您真的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受的起您这个谢字!为您赴汤蹈火本就是我等的荣耀,有岂敢贪图其他?” 话虽如此,但是从老者浑浊的双眸中闪过的一抹激动便可看出,凌浩然刚刚的一番话,甚是让其开心。 “诸公您这又是过谦了,”凌浩然伸手攥住老者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要不是靠您,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眼角的余光正好瞟见桌上放着的茶杯,便连忙双手端起一脸认真地说道:“诸公若是不嫌弃,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听闻此言,老者连忙俯身端起另外一个茶杯,一脸惊恐地说道:“喝酒伤神,公子正是用脑之际,茶好茶好!”说着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诸公教训的是,”凌浩然嘿嘿一笑,犹如晚辈在长辈面前,装乖卖萌地说道:“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有了诸公还有何惧!”说吧当着老者的面将手里的茶喝的一滴不剩。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老者也是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一脸恭谦的伺候在凌浩然的左右。 幽静的雅舍,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凌浩然缓行了几步,蓦然间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笑嘻嘻地说道:“诸公,我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帮我一下忙!” 老者好像早已做好了准备一般,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便连忙躬身一拜,毕恭毕敬地说道:“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严重了严重了!”凌浩然连忙抬手搀起老者,近乎央求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地方可能是南越人的暗坛嘛,我想让你去看看朝中有没有人与这里的人往来!” 俗话说的好,人老精鬼老灵,凌浩然话音还没有落地,老者便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便连忙回答:“老臣定不辱命,一定帮二公子差个水落石出!” “好,那就有劳诸公了!”凌浩然眉睫一挑,笑嘻嘻地说道:“交给你,我自然是放一百个心!” 说着眼睛微微地瞟了一下窗外,动作虽然做的隐晦,但凌浩然也并没有刻意的去遮掩,老者登时像似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连忙抬手抱拳,轻声细语地说道:“公子,眼下天色不早了,你还要赶回益春堂,老臣差人用快马您看如何?” 本就有此意的凌浩然,也没有推辞,便点了点头说道:“堂里确实还有要事,今日就不在这里多逗留了!”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在多说下去也是赘言,老者默契的走在前面将雕花锦们缓缓拉开。或许确实时间比较赶,凌浩然也没有多做客套,便迈步踏出雅舍。 夜市刚起,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阵阵传入耳中,凌浩然双眼紧闭倚靠在车箱上,嘴角若影若现的轻扬了几分,虽然已过去一会,但是好似之前的好心情任然没有退却一般。 随着一声“吁”的勒马声,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益春堂门口,车夫刚欲张口招呼里面的公子,凌浩然便已经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公子,我帮你坠凳,”马夫赶紧跳下车去准备伸手拿凳子,可凌浩然好像已经等不及这片刻,便从车上一跃跳下车,撂下一句,“你回去复命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晚风轻送,屋内的烛火随着凌浩然开门轻摆了几下,温裴二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凌浩然,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凌浩然轻轻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听门厅值班的说,你们两个找了我一下午,出什么事了嘛?” 此言尚未说完,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何欢,登时一个箭步冲将过来,见其双眸紧闭,丝毫么有动静,凌浩然双眉顿是拧在一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席卷而来。 “子琦,他怎么了?” 温子琦瞟了一眼床上的何欢,便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一脸肃穆地问道:“他知道你多少事情!” 此言一出,裴凌二人俱是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脸色突变,一字一顿地说道:“该让他知道他都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一个字也不知道!” “这样啊!”温子琦咬了咬嘴唇,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我现在没有贸然出手,但是就以我的经验判断,他是中了搜魂,就是和我对苗立潘施展的一摸一样!”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瞟了一眼床上的何欢,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有没有能力知晓他到底泄露了什么!”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怔,随即二话不说,招呼老裴将何欢搀扶的坐起来,当着二人的面将何欢的眼皮撩起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搜魂至少需要人在清醒的时候方才可以完成,他现在昏迷不醒我也是素手无策。” 就在温子琦这话音还未落地之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连忙说道:“等等!” “怎么了?”凌浩然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头微微探出,朝着裴渊庭询问道:“你说你看到何欢地时候他就躺在这张床上对吗?” “没错啊,怎么了?”裴渊庭想都没有想,一脸肯定地说道:“当时我一开门,看到床上躺着个人,我还以为是浩然呢,便想过来叫他,可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他!” “哦!”温子琦双眉一皱,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好奇地问道:“你将老裴送回来没有回过这个房间是吗?” 气氛本来就有些许的紧张,又被他这么一打量,凌浩然顿时浑身不自在,便一脸诧异地说道:“没回来啊,怎么了?” 就在温子琦刚要开口之际,端坐的何欢缓缓地将眼睁开,迷迷瞪瞪地说道:“公子,你回来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中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凌浩然,更是上前直接抓住他的双肩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微缓过来点神的何欢,登时推开众人,扑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小的办事不力,没有找到哪位苏小姐。” “行行行,先不说这事!”凌浩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脸焦急地追问道:“我现在问你的是你怎么会躺在这里,还中了人家的搜魂呢?” “搜魂?”何欢神色一怔,警觉的向屋外看了一看,方才小声地说道:“昨天深夜我刚返回堂里,来找公子复命,我前脚刚进来,后脚院子里就跳进四个人,看样子应该就是那四个轿夫,他们虽然说的极轻,但小的还是听到他们说要对公子搜魂,小的情急之下就躺在公子床上冒充公子了!” 三百一十六章 目不识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众人闻听何欢这番话俱是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对于他来讲门下食客无数,有能力的更是比比皆是。 何欢虽然也能称其为食客,但是却在众多幕僚中并不出众,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跑腿的,所以对他也并没有多大期望,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却干了一件很多人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事情。 似乎看出凌浩然心中的波动,一旁的温子琦心中登时一急,便不顾礼节出言询问道:“那你躺下之后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此言一出,凌浩然登时明白现在不是多愁善感之时,便连忙稳了稳心神,也跟着附和道:“对,当时在被他们控制之前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嘛!” “控制?”何欢双眉一蹙,一脸诧异的看着众人,尤其是看向凌浩然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疑虑,在他心目中眼前之人向来是不说妄语,便连忙凝眸回忆一番。 烛火摇曳生姿,印在众人眸中更是另有一番风味,随之一声“噼啪”爆烛声,何欢一脸纠结的昂起头,小心翼翼地对着凌浩然回禀道:“回公子的话,小的实在想不起来,当时还听到什么,因为...”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此等小事若是拿出来在其面前谈论,就与浪费其宝贵的时间没有两样,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还唤了下去,换做一声长长的轻叹。 本以为这等小事没人会留意,可是让其惊讶地是,就在众人默然片刻之后,一旁的温子琦蓦然问道:“这才过去多久,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吧,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俱是一愣,尤其是何欢,更是双眸直勾勾盯着温子琦,似乎在诧异此人是如何知道这种小事的呢?“回公子的话,此是说来与小的所患的疾病有着一定的关系!” “你身患何疾?”一直在一旁双唇好似焊在一起的凌浩然,蓦然插言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身患疾病?” 听闻此言,何欢脸色一僵,满脸担忧地说道:“回公子的话,准确来说小的这应该不能算是疾病,就是晚上很难入睡而已。” 话说于此,蓦然间觉得如果被凌浩然嫌弃,可能会被驱逐出府,便连忙磕头哀求道:“公子,小的真的不会影响您安排的任务的,请你万万不要将我逐出...” 凌浩然心思何等聪慧,未待他话说完,便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无需这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话虽然说的平淡无奇,可是在何欢耳里却比那余音绕梁的仙糜之音还要动听许多。便连忙磕头叩谢不止。 “行了行了!”凌浩然连忙抬手示意何欢站起来回话,语气幽怨地说道:“你跟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嘛?起来回话便是了!” 话已至此,在场之人俱了神情一愣,尤其是何欢,脸颊的肌肉更是微微抽搐了几下,连忙照着凌浩然的话乖巧地站起来在一别回话。 “公子,我自幼晚上就难以入睡,家中也是遍访了周边的名医,但是于事无补,父母也是为此苦不堪言,后来成年之后自己也是跑遍了大江南北,终于求的一剂妙药,只需轻轻一闻,便可整夜无梦。”说着面露惋惜之色瞟了一眼床下。 动作虽然极度的隐晦,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便连忙顺着何欢的目光向床下望去,只见在靠近床脚的地方躺着一个白胚蓝底的小瓷瓶。 “是这个吗?”温子琦俯身将瓷瓶拾起交还到何欢手中,笑眯眯地说道:“看你刚才的紧张样子,丢了这个东西恐怕今晚难以入眠了吧。” 何欢伸双手接过瓷瓶,轻瞟了一眼手中之物,便强颜欢笑地说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也于事无补了,这瓶中的药被我一紧张给整个吞了下去了!” “吞了下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凌浩然面露不解地说道:“刚刚我听到你说的是平常只要闻一闻便可以安然入睡了,这一次为何要整个吞下去呢?”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好像猜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便慧黠一笑,解释道:“他那里是自愿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当时时间紧迫,他又躺在床上,这一紧张忙中出错整个给自己灌了下去,是吧!” 听罢此言,凌裴二人俱都将目光移到何欢身上想要去求证,可何欢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已不需要他二人开口。 “好吧!”凌浩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做纠结也是不能改变其丝毫,只是这线索就到这里断了...” 话说于此,神色不由一伤,便轻轻拍了一下何欢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便移步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黯然伤神。 厢房内的气氛瞬间便的凝滞起来,不用说心怀愧疚的何欢垂首而立,连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会扰乱了凌浩然的心思。就连一向老是嬉皮笑脸的裴渊庭也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望着摇摆的火焰怔怔出神。 “一有心事就看月亮!这都跟谁学的?”一句戏虐的声音蓦然划破了凝滞的空气,温子琦伸手从面露讶色的何欢手中拿过小瓶,晃动这说道:“这叫成也小瓶,败也小瓶,你知道嘛?” 本就心情有些不悦,又逢温子琦出言调侃,凌浩然双眉一蹙,没有好气地说道:“子琦,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只有老裴才会做的事情了!” 被蓦然提起的裴渊庭,登时好像被踩这尾巴的猫一般,立马站起来辩驳道:“唉,你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什么叫做只有我才会做这种事情,我跟你说啊,我调节气氛的手法可不是这么拙劣好不好!”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简直那此人没有任何办法,便双肩一耸,放慢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二人是好心,但是我现在确实是被诸多烦心事弄的脑袋发胀,所以...” “我才不会干老裴那种事呢!”温子琦轻切了一声,一脸讥讽地瞟了一眼裴渊庭,方才转过身来对着何欢说道:“我觉得你家公子应该找你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好了!” 话已至此,在场的人都不是呆傻之人,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只不过何欢却没有马上动身,而是抬头望了一眼凌浩然。 “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闻此言,何欢没有任何辩驳,深施一礼后,便迈步从厢房走了出去,出了门后还懂事的将门缓缓地带上。 脚步声刚从耳边消失,裴渊庭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也是服了你,你随便找个理由不就可以了,再不济你就说一句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非要说你也累了,他可是睡了一天一夜那里累!” 凌浩然嘿嘿一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驭下之术,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罢便迈步来到桌前,将烛火吹灭,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你为什么把灯吹灭呢!”裴渊庭正愁没有地方反驳,如此良机怎能让其轻易流过,便悻悻地说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做事老是这么不着边际!” “你不懂!”凌浩然叹息一声,语若游蚊般地说道:“这是子琦教给我的,现在我们在屋内是暗,倘若有人来从外面进来,那叫敌明我暗!”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脸颊的肌肉抽搐了几许,方才轻叹一口气说道:“要学你就好好学,学点皮毛就开始炫耀,幸亏老裴目不识丁,要不然你非丢人不可!” 这番话一出口,二人俱都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蓦然良久,凌浩然才喃喃道:“这一句话将我们两个人损的是一文不值,要不是我看他对我还有点用,我早就将他哄出这个房间了!” 三人俱是聪明之人,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就这般一说一闹,气氛瞬间变得不在像之前那般凝滞。 对于二人这般在陪自己玩耍,凌浩然心中一暖,轻笑了几声,便一脸正色地说道:“子琦,你将何欢支开是不是又什么发现呢?” “没错!”温子琦似乎也知道他对这件事颇为在意,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说道:“你记得我问过你,何欢知道你多少事情这件事吧!” 凌浩然闻言一怔,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有次一问,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嘴上却丝毫没有耽搁,沉声道:“记得!这才过去多久。” 好似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一般,温子琦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又追问道:“那你之所以心烦,不也就是无法知晓此人到底有没有显露的秘密对不对!” 听闻此言,凌浩然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两个字,“没错。”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救命稻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或许是因为刚才何欢说的让凌浩然心里面有些许的动容,就在他回答完温子琦的询问之后,紧接着又轻叹了一声,补充道:“虽然是我担心他显露我的消息,但是我其实并没有怪怨他!” 这种愧疚感,瞬间像一座大山压在凌浩然心口,让其连喘气都觉得异常费力,就在他几欲要崩溃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我们两个都知道,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声虽然没有太多情感在其中,但是却像救命稻草一般地落在凌浩然面前。 凌浩然死死地抓住这个从深渊中将其拖拽出来的藤蔓,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信任的力量嘛!” 听闻此言,温裴二人顿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温子琦更是出言打趣道:“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说话都是文诌诌的,还信任的力量!” 说着语气微顿,转过头来冲着裴渊庭嘿嘿一笑道:“你觉得酸不酸呢?” 裴渊庭本就生性跳脱,听完温子琦的话之后,登时捂着腮帮子直吸凉气,一脸苦恼地说道:“何止是酸,我都酸的要掉牙了!” 若不是烛火被熄,凌浩然那涨成绯红的脸肯定又会被他二人又取笑一番,心中登时窃喜不已,更是对刚才吹灭烛火的决定更加赞成,从窗户溜进来的那一抹淡月光,也不足以将黑漆漆的房间全部照亮。 凌浩然稳了稳心神,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轻声道:“这个房间又没有外人,就我们三个而已,我酸一下你们也不会把我吃了!” 或许是从其的谈话中已经察觉到,他心中的负担已在无形之中的到了缓解,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挑,笑嘻嘻地说道:“你酸也好,卖弄文化也罢,对我们来说影响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见!” 说着语气一顿,收起来戏虐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何欢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此人平常全赖此物才能入睡,我刚才拿起之前微微闻了一下,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安神安眠的方子而已,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从物方才让浩然逃过一劫!” 听闻此言,凌浩然一头雾水,愣了许久,方才从齿缝中缓缓跳出几个字:“子琦,这个逃过一劫怎么解释,我怎么听的有点糊涂呢?”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温子琦眉间一挑,面露慧黠之色地说道:“何欢受命去缉拿苏子木,结果无功而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而我们却大清早的就和黄捕头出去了,所以他是苦等了一晚上可以说是!” “这我知道啊,”凌浩然点了点头,仍旧追问道:“可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句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啊!”温子琦咂了咂舌,继续解释道:“如果何欢走出这个门,和谁一打听都知道我们和黄捕头走了,他也就不会在此苦等了!可老裴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正睡在你床上,那就说明他压根没有走出这个房门!” “哦!”凌浩然皱了皱眉,一脸恍然大悟地点头道:“照你这么分析,好像是没错,可是...”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连忙说道:“人困马乏又加上精神紧张,所以当听到门外有人说要对你搜魂二字之时,第一反应便是李代桃僵,可是却一时间手忙脚乱将自己彻底给迷到!而且,” 话说于此,蓦然一住,抬手将小瓶放在桌上,冷笑一声道:“此物虽然开启已经数次,药效有所减弱,但是若是不小心吞服下去,可不单单是睡着这么简单了!” 听闻此言,裴凌二人俱是一怔,凌浩然更是双眉凝在一起,虽然说对于药性这一方面他不如另外两个人,但是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便喃喃道:“效力越足,其危害也是越大,既然你说开启数次之后服下去依旧不单单是睡着,那么可想而知一开始是何样子。” 温子琦听完他的这番话后,竟然神色一僵,蓦然良久,方才笑嘻嘻地说道:“今晚这是怎么回事,惊喜是一波接着一波!”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裴凌二人相继一愣,裴渊庭更是满脸堆笑地追问道:“又有什么惊喜呢,说出来让我也听听看。” 温子琦浅眉一笑,朝着凌浩然一努嘴,打趣道:“我门这位公子刚才紧张成个什么样子,你应该还不会忘记吧,在看看现在,一听到我说到药效霸道,登时忘记之前的忧愁开始担心会伤身!” 被他这么一解释,裴渊庭顿时面色一呆,视线移到凌浩然脸上,摇了摇头咂舌道:“担心部下身体,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满脑子烦闷,这是真的假的呀!我都有点不敢想信,这样的人就在我们眼前!” 凌浩然闻言轻“切”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即使是一块顽石,浸泡在此地数月,也有点药味道了,何况他本就聪慧,在我手下用的又颇为顺手,我担心他若出了什么事情,我以后不就无人可用了?看看你俩想都这都是些什么!” 听闻如此狡辩之语,温子琦和裴渊庭默契的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便又异口同声地说道:“真是如此嘛?” 被群嘲了一番的凌浩然,简直拿俩人没有任何办法,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放缓了语气道:“行了行了,还有完没完了,说正事说正事!” 虽然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二人俱都知道他现在应该是一脸窘迫,便相视一笑不在言语,温子琦更是吹着口哨,假装要喝茶一般,在黑暗中找到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下。 “咳咳...”温子琦佯装清了清嗓子,方才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想要搜魂,必须要受术者清醒的时候方才可以对不对?”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才想起,在他进来没多久就听到过这个说法,只不过后来一时间忙的竟然忘了,此时再一次听到瞬间明白温子琦之前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其刚欲张口之际,耳边蓦然想起裴渊庭一声,“懂了,原来何欢不小心将自己迷倒,反而促使那四个轿夫没能得手是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温子琦眉睫一挑,若有所指地说道:“所以说我们之前担心何欢会泄露消息,其实是虚惊一场!” 或许是出于信任,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后,凌浩然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没有酿成大错,要不然场面恐怕根本不受控制。” 抑或是心中的担忧已尽数消除,裴渊庭立马往床上一躺翘着二郎腿,云淡风轻地说道“不就是你漠北凌二公子身份暴露了嘛,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大不了给柳南天施点压力,让他出面缉拿一下这四个人。” 听闻如此之言,凌浩然失声笑道:“老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柳南天会怕我漠北凌家嘛?” “你不会是说笑呢吧!”裴渊庭停住抖动的脚裸,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一个四品知府也敢在军功赫赫的凌家面前呲牙咧嘴,这怎么都不可能吧!” “四品知府?”凌浩然嘴角一撇,没好气地说道:“若只是如此,青州恐怕早就换了几任知府了,之所以柳南天一直雄踞一方,完全是上面有人为其撑腰壮胆!” 听闻此言,裴渊庭登时一怔,连忙直起身来,虽然他平常看似没心没肺,但其实也是颇为聪慧之人,一个四品知府敢和边疆大将叫板,若说上边没有人这连他都不信!可是连守卫边疆的凌家都要避让三分的,恐怕也只有当今的几位皇子了。 想至此就,便立马从床上下来坐在凳子上,用手拢音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柳南天和当今的几位皇子有来往!” “要不然呢?”凌浩然瞟了一眼他,悻悻地说道:“这种事情动动脑子都能想到,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然你以为我来此地是干什么的呢?” “这不废话嘛,”裴渊庭眉毛一样,想都不想便立马说道:“你不就是凌家派来参加药王大比的嘛,这还用的着说....”话说一半,蓦然停住,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凌浩然。 默然良久,方才淡笑一声道:“我这个脑子啊,你这那里是参加比赛的,你分明是来监视的!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去弄个如意楼出来!” 听闻此言,凌浩然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笑着追问道:“我是不是参加药王大比,和如意楼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裴渊庭立马来了精神,一脸正经地解释道:“参加药王大比最多一两年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弄这么大的一个落脚点,反过来说,既然你下了这么大的功夫,目标自然不是比赛了,比赛只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幌子而已。” 听完裴渊庭的这番分析,凌浩然顿时脊冒汗粟,刚才老裴说的话就好比给他敲响了警钟一般,让他顿时觉得如意楼就是他暴露的环节。 想至此处,登时脸色一沉,语气幽幽地说道:“知道如意楼与我的关系,也就你们两个人而已,我相信你们不会出卖我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推波助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温凌二人登时哑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温子琦才张口说道:“我说公子爷,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其实温子琦所说一点没错,裴渊庭即使是再聪明,但是对于老谋深算的官场老狐狸来讲,就好像一位呱呱坠地的雏子小儿在与一位孔武有力的莽汉在角力一般,所以他能想的到的事情,在柳南天眼里和是明摆着台面上无异。 “嗯?”凌浩然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温子琦,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借着月光看到温子琦一脸的认真,便说道:“为什么这么说,这事有什么复杂的地方嘛?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温子琦轻叹一口气,抬眼瞟了一下裴渊庭,笑嘻嘻地说道:“我不是说老裴不够聪慧,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和老裴能意识到的事情,那么那些纵横官场数十载的大人们自然也能够想到!如此一来...” 话说于此便没有再接着继续说下去,而是蓦然停住,就连原本躲藏在云彩后面的月亮好像也为了配合温子琦一般,故意从厚厚的云彩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往地上多撒了一些光辉。 “你的意思是?”凌浩然双眉微微一蹙,轻咬嘴角迟疑道:“如意楼之所以能够在青州混的风生水起其实与柳南天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嘛?”温子琦抬手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摇晃了几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虽然不谐官场手段,但是就我自己感觉,放一个已经知晓底细的探子,远比将他赶走有用!” 听闻如此拗口之话,裴凌二人俱都怔在原地,裴渊庭更是歪着脑袋,一脸惊讶地盯着温子琦,笑呵呵地说道:“子琦,不是有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知道如意楼是漠北凌家派来监视自己的,为何还要暗中扶持呢?这一点我持反对意见!” “说你胖你还喘气了呢,说你笨想事都不过脑子都了吗?还持反对意见!”温子琦一脸无奈地嘲讽了几句,便将语气故意放慢缓缓地解释道:“如果你是柳南天,你会怎么样?” “我吗?”裴渊庭双眼一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得意地说道:“如果我是柳南天,一发现如意楼乃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立马就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其赶出青州了!都不待隔夜的。”说罢还面露一丝骄傲地瞟了瞟坐在对过的俩人。 对于他的回答,温子琦好像早已猜到是什么样子,所以只是抿嘴浅笑两声,而凌浩然则是听完之后,幽幽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官场第一大忌,就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听闻此言,裴渊庭顿时怔住,本以为自己行事如此雷厉风行势必会引起二人的称赞,可结果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非但没有一句称赞,反而还是换来一顿奚落。 心中顿时有点失落,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差错,便不解地追问道:“看你二人的态度,好像我的做法是错误的,那我想请问一下,我错在那里!” 二人一听这话,俱都一愣,温子琦更是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浅笑一声道:“老裴,没人说你做法是错误的!只是你这种做法是江湖众人的处事方式而已!” 说着语气一顿,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借着皎洁的月光,瞥到他也点头表示赞同,便继续说道:“而为官者则会是另外一种处理方式。” “另外一种?”裴渊庭抹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地为二人斟着茶,顺着涓涓茶水声轻道:“就是子琦刚刚说的放任自流是吗?” “放任自流?”凌浩然顺手拿起刚斟好的茶,遥空一敬俩人,道:“若按照子琦刚刚所说,如意楼如果真的已被知晓,那可不单单是放任自流,应该是推波助澜才对!” “什么?”裴渊庭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是夸张地追问道:“不但不围追堵截,还推波助澜?这人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如意楼可是来监视他的,他帮助能有什么好处呢?” 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温凌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凌浩然更是恭谦的邀请温子琦帮忙来解释一二。 三人本就已经历了不少事情,有些事情自然也无需太客套,温子琦就依言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处多到你都无法想象!比如说,如果如意楼在这里如日中天,那没漠北凌家按照常理绝不会再派遣第二波人来监视对不对?” 话说于此,蓦然间意识到什么,便瞟了一眼凌浩然,连忙修正道:“当然也不排除特例,就好比我们的这位二公子,不应该就是第二波嘛!” 裴渊庭闻言一愣,仔细思忖了一番温子琦所说,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嘟囔道:“照这么分析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饶是心思聪慧的温子琦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迟疑了便可才恍然大悟地轻‘哦’了一声。 刚欲开口点破,便觉得如果就这个直白地说出来,反而让裴渊庭脸上多少有些难堪,便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可是什么呢?你是不是想说养虎为患呢?”说罢便低头将茶杯缓缓地放在桌上。 三人相处以来,虽然表面上裴渊庭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二人心里去很清楚,其实最看重面子的反而是这个整体一脸笑呵呵的他。 本以为如此做既照顾了裴渊庭的面子,也顺便将他心中想说替他说出来,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式,他这边话音刚一落地。 裴渊庭那边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我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意楼真的大到他无法控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再说了留一个监视自己的人在身边,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会碍手碍脚不是嘛!” 温子琦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许,方才继续说道:“监视自己的人是没错,但是同时也可以给监视的人传递假象不是嘛?” “传递假象?”裴渊庭双眉皱在一起,一脸的纠结,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有些惊诧地望着他,一向自诩能聪明伶俐的裴渊庭,今夜怎么好似彻底换了一个人,难道说是自己笨嘴笨舌的根本不能把话说清楚? 想至此节,登时不服输地轻咳俩声,继续说道:“漠北凌家在青州创办如意楼,如果单单是为了监视柳南天的话,那刚一有这个如意楼柳南天便应该知道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裴渊庭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能开得起如此大的饭庄子其实寻常人家,柳南天必定会调查一番!” 好像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继续说道:“那结果可想而知,即使再隐秘,也总归有迹可循对不对!” “那是自然,”裴渊庭嘴角一撇,冷冷地说道:“一个堂堂知府想要查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既然已经查到是背后有人,那么无非也就两种处理方法,”温子琦眉睫一条,笑嘻嘻地说道:“一种就是你说的赶尽杀绝,第二种就是顺藤摸瓜!” 说至此处,语气微微一缓,淡淡地说道:“第一种杀了这一波之后,背后的人会怎么想,‘吆,这人一刚到地方,就被赶了出来,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势必会派遣更加精锐的前往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说,裴渊庭一时间语塞,想了想也颇有道理,便小声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 “第一波不管他是怎么发现的,他赶尽杀绝了,那第二波谁都不敢打包票就能一定会发现,是不是!” 呃... 裴渊庭嘴巴张了张,嚅动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月光皎洁,裴渊庭的表情又甚是怪异,逗得温凌二人都是浅浅一笑,笑声过后,温子琦又接着说道:“既然第二波无法百分百确信,为何不留着第一波圈养起来呢?” “圈养?怎么圈养?”裴渊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傻子一般,什么都要问!” “你一点也不傻,”凌浩然眼皮一撩,连忙抬手截断他,打趣道:“你只不过是懒得去想而已,这么简单地问题,我都想的明白,你怎么可能想不通呢?” “是嘛?”裴渊庭浅浅一笑,有点怀疑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般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真有你所说的那么优秀!”说着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不解地追问道:“圈养牲口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你说这个圈养,我是真的不知所云!”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世风日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温子琦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放缓语气道:“如意楼是来刺探情报的,情报对于他们来讲就好比是食物一般,所以柳南天大可以过一段时间放出一点情报给他们,到时候如意楼拿着情报回漠北复命便可。” “主动给?”裴渊庭眉毛一皱,一脸的难以置信,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是借着月光发现不止是温子琦,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凌浩然也是满脸的正色,丝毫不像似在开玩笑,可哪有人会将自己的消息故意送给对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想至此节,便摇了摇头道:“照我看来,老狐狸柳南天,即使要给也不会给真的消息吧,要不然这不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付于他人嘛!可是...可是漠北凌家也不是吃素的呀,真假岂能看不出来?” 说着突然意识道漠北凌家的二少爷就坐在一臂之隔的旁边,便嘿嘿一笑,辩驳道:“我说的是好话,不是辱骂!” 凌浩然又不是傻子,好赖话焉能听不出来,淡淡地瞟了一眼他,便替温子琦解释道:“消息是真的,只不过是经过修改的消息而已,或者说故意做出来的给如意楼看的。” “原来如此!”裴渊庭好似明白了一些,缓缓点了点头嘟囔道:“消息来源是自己安插的探子,而且查验起来也是有凭有据,所以若是无二心,自然也就会放松警惕了对不对!” “哎吆喂,你总算动脑子了!”温子琦登时一愣,连忙站起来抚掌称赞道:“浩然说的一点没错,你有一颗绝顶聪明的脑袋,但是却长着一个懒得连气都不想出的心!” “去去去!”裴渊庭摆了摆了,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多打趣我几句,是不是会多长二两肉在身上。”或许是此言太过戏虐,就连他自己说完之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凌浩然伸手推了一下温子琦,笑着说道:“看到没,小心眼会传染,现在老裴也学会了见缝插针!” 闻听突然嘲讽到自己,温子琦一怔,刚欲开口还击几句,在一旁的裴渊庭竟然破天荒的替他帮腔道:“公子爷,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了,现在人家温小哥可是大度的很!” 凌浩然何等聪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其中好像另有隐情,便连忙脑袋一转,将视线稳稳地凝在他的脸上,语带惊讶地问道:“是嘛,你是怎么知道他变了的?” “嘿嘿”裴渊庭挠了挠头腼腆一笑,看了温子琦眼,视线有那么一点羞涩,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害臊的表情。 借着皎洁的月光,裴渊庭那欲语还休的神情,若影若现地展示在二人面前。 温子琦还好,知道他乃是因为下午姬雪冬和他寒喧了几句才这样,便面露尴尬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搭理他。 而不明真相的凌浩然,被他这番神情给勾起了好奇,便连忙笑着追问道:“老裴,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有多…” 多了半天也没有相出更好的比喻,便面露狡黠笑,打趣道:“就犹如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在想念他梦中的情郎一般!”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双颊肉眼可见的涌上两抹绯红,双唇更是不由自主的开始一张一合,好似要出言辩驳,但是又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理由一般。 “谁啊?”凌浩然嘴角挂着一抹深浅得宜笑容,出言引诱道:“究竟是谁家的姑娘,将我兄弟的三魂七魄全都给勾去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并没有表现出以往那般的洒脱,而是神色微微有些慌张,眼神更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旁的温子琦。 虽然屋内没有烛火照耀,但好在皎洁的月亮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光芒,将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照的倒是可以清晰可见。 “不对啊?”一直将视线凝在裴渊庭脸上的凌浩然,顿时发现了他的秘密,便一脸惊诧地说道:“我问你谁把你的魂魄勾走了,你看他干什么?难道说...” 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蹭的一下窜起来,一双手摆的几乎要扇出风来道:“公子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老爷们,怎么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真没有?”凌浩然浅浅一笑,歪着脑袋打量着远远躲开的裴渊庭,挑眉问道:“既然不是传说中的哪个,那你为什么会动不动看向子琦!” 说着语气微顿,蓦然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你到了这把年纪了,还单身一人,照你的条件不要说成家了,就是娃都应该要开蒙了吧!” 蓦然间听到这番话,裴渊庭气的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又强行绷住,语调幽幽地说道:“我没有成家不是没有遇到有缘人嘛,再说了我刚刚看子琦,因为那个姑娘是他妹妹,难道我看我兄长有错嘛?” “噗,”正在喝茶的温子琦,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声兄长差点给呛的背过气去,连咳了数声方才止住,一脸委屈的看着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老裴,下回你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之前能不能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我差点被你呛死你知道嘛?” 裴渊庭听闻此言,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刚想开口说几句好话,嘴还没有张开,就被凌浩然出言喝住,“老裴,你等等拍马屁,我现在很想知道这子琦怎么突然间多了一个妹妹!” 温子琦听到这里,连忙抬头看了凌浩然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儿凝结未动,默然良久,方才淡淡道:“这个妹妹可不是突然间多出来的,是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我从未提起而已?” 凌浩然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没有蓦然站起来的冲动,但是脸色已经忍不住变了,连忙轻咳一声遮掩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从小一起长大?” 温子琦的双眸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以他的聪明才智,闻听凌浩然这番话便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玄机,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看来凌少爷暗中调查过我们吧!” 话音刚一落地,原本带着一抹浅笑的目光霎时间就变得好像能够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地定在凌浩然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嗯!”凌浩然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眼眸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凄凉,默然良机方才直身站起来,缓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正色地说道:“不只是你,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我都调查过,之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就是担心你们心中会不舒服。” 其实他有此做法二人心中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在外人眼里凌二少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同寝之人住着一个一个谜团,总让人觉得心中难安。所以看他如此坦白之后,温子琦和裴渊庭只是默契的相视一眼,便都选择了沉默语。 夜风送来一股清凉,凌浩然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二人到现在都没有表面立场,十有八九是在责怪自己,就在嘴角微微一抿,准备苦笑的收场之际,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你查都没查出来我有这么个妹妹,看来你手下只收钱不办事的大有人在!” 这番言论一出来,就连裴渊庭也跟着附和道:“你这话说的,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个办事的不是只拿钱不办事?远的不说,就拿你来说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说罢更是气愤冷哼了一声。 “唉唉唉,这个话风好像不对啊!”凌浩然怔了一怔,随即笑着插言道:“不是说到我暗中调查你们嘛,怎么突然就变成子琦拿钱不办事了,这个跨度有点夸张呀!” “夸张?有什么夸张的!”裴渊庭扭头轻瞟了一眼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查就查被,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没有背地里打听过呢,可子琦拿钱不办事这事就严重了,你知道嘛!” 凌浩然何等聪慧,闻听到此焉能不明白二人对于此时已经释怀了,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才扯到温子琦,既然事情已经至此,自己倘若再一直介怀,反而显得有些做作。 想至此节,便眉峰微蹙,一脸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没想到子琦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到底收了你多少钱啊!” 被顶上了杠头的温子琦,一脸幽怨地扫视着二人,愤愤不平地说道:“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财,你倒是说说看!” “真要我说嘛?”裴渊庭嘴角一撇,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温子琦,更是挑衅十足地说道:“要是我说出来了,你说你那张脸面该往那里放,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竟然真的怔住,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两颗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裴渊庭的脸上,试图想从其的表情上发现一二,可是天公不作美,刚刚还皎洁的月亮,竟然好似有意躲着他一般藏在了云后面。 第三百二十章 借花献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裴渊庭装作若无其事样子的凑到窗前,抬头看了一下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和温子琦说话一般道:“人在做,天在看,现在连老天爷都不待见了!” 虽然是面朝院子,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准备有意放低声调,甚至还轻咳了两声来引起另外两人的注意。 “老裴,你不对啊!”凌浩然一瞧这好像有什么热闹好凑,连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早已熄灭了许久的蜡烛又重新点燃。 一幅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追问道:“你有什么就说是了,在这里端什么架子,再说了子琦多忙,一不小心忘记了也是情理之中,你提醒一下便是了呗!” “唉,”裴渊庭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透过摇曳生姿的烛火望向温子琦。 火光映在其一脸茫然的脸上,明明因该是一幅温暖地感觉,反而去让人惊讶的是,不但没有丝毫的温暖可言,更是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错觉,“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嘛? 闻听此言,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凌浩然也登时一怔,更不用说三人之中才思最为敏捷的温子琦,更是霎那间僵在原地,这番话虽然乍听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说仔细咀嚼一二便会从中领悟到其他深意。 或许是裴渊庭那一脸的失落之色让温子琦对此从半信半疑蓦然间变成了深信不疑,便连忙正色道:“我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要是真有的话,我先说声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话已说道如此地步,再不说清楚,恐怕会给对方造成莫大的心里压力,裴渊庭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幅幽怨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今天晚饭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吗?” 听闻此言,温凌二人俱都一怔,凌浩然还好只不过是惊讶而已,连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楚,那此事十有八九不会是空穴来风,而生为当事人的温子琦,更是茫然不知所措,连忙惊疑地追问道:“今天晚饭?” 似乎对于温子琦的这个反应一点也不惊讶,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在其话音刚落地,便立马斩钉截铁地说道:“对,没错,就是今天晚饭时间!” 呃... 温子琦彻底怔住,起初以为自己是听错,当询问过后得到的是同样的答复,便彻底放弃了思考,便立马说道:“你还是直接了当给我说罢,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啊,老裴你也便太难为子琦了,”凌浩然似乎觉得这事好像自己做错了,原本以为是相互之间开玩笑而已,可听到现在,子琦确实是忘记了老裴所说的这件事。 想至此节,便立马满脸堆笑的从中调停道:“子琦这几日忙前忙后的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一时间忙的忘了倒也不奇怪,你二人若信的过我,就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我到时候再提醒他不就可以了?”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三人本就是好似手足兄弟一般,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彼此心中产生了隔阂,未免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个注意不错!”温子琦眉峰一皱,彻底认命了自己因为疏忽大意,而让裴渊庭失望的事实,“你就当着二爷的面说吧!” 正手拖腮帮子的凌浩然闻听此言,蓦然直起身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子琦真是大气!这个称呼我喜欢!” 正双臂环抱在地上来回跺着步的裴渊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才不至于出了洋相,本以为是称赞温子琦认错的态度,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称呼,便没好气地说道:“我被你弄的差点摔一跤!” 话说了一般,蓦然间歪着脑袋嘟囔了一句,“不过你还别说,这个二爷真的比较好上口唉!”说着双手微微一抬,抱着拳打趣道:“二爷!” “不错不错!”凌浩然煞有介事点了点头,满脸享受地说道:“这个称呼才能配的上我,你们觉得呢!”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这么问了,温子琦和裴渊庭两人总归会有一个开口答复,可令他意外的这二人好像并没有要回答的打算。 温子琦更是缓缓地轻叹一口气,一手把玩这手里的茶杯,一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何故意扯开话题,其实怎么说呢...” 说着语气微顿,好像是在重新组织已到了嘴边的话一般,“你大可不必这个样子,我们三人还不会应为这点小事就生疏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对是否叫你二爷这事等等在议,先说说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可好?” 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凌浩然顿时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鼻尖,尴尬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横插一脚了,老裴你还是接着说吧。” 也不知是真有此事,还是裴渊庭刚才故意提起这个话题也是为了遮掩凌浩然暗中调查之事,只见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不是在谈论冬冬的事情嘛,这个你还有没有印象!” “有啊,”温子琦闻言一愣,随即嘴角一抿,淡淡地说道:“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连这个都忘记呢?” 对于这个回答,裴渊庭好像颇为意外,便面露尴尬地说道:“你这不是记得嘛,怎么说忘记了呢?” 温子琦眉间一挑,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晚饭时的情景,也没有想起自己当时收到过什么东西,便语调幽幽地说道:“我记得吃饭时候的事情是没错,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你送我什么东西呢?” “鸡腿,鸡腿有印象嘛?”裴渊庭轻啧了一声,一脸焦急地说道:“当时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到你和冬冬的关系时,我是不是夹给你一条鸡腿?” “是夹了啊!”温子琦眼眸一凝,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我收了你的礼物,就是这条鸡腿?” “对啊,难道不是鸡腿还能是什么?”裴渊庭一脸正经地看着温子琦,甚至还解释道:“鸡腿难道就不能算是礼物了嘛,不是有句古话,千里路上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嘛,我这鸡腿怕是要比鹅毛贵重数倍不止吧!” 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凌浩然,听到现在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晚饭之时,二人在就餐之际蓦然就谈起了一个叫做冬冬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子则是温子琦的妹妹,裴渊庭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当时夹起了一条鸡腿送给了温子琦。 其目的照之前裴渊庭对该女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希望这个做哥哥的能在妹妹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已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结果温子琦一转眼竟然将此事抛之脑后,这可让一向视财如命的裴渊庭... 想至此节,蓦然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便立马将屈指频敲的手抬了起来,戏虐地说道:“二位打断一下,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一下!” “什么?”二人甚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那个鸡腿不是应该算益春堂的财产嘛?”凌浩然强压住心中的笑意,一脸正经地说道:“老裴,你这是霸占他人财产,这点你可要防微杜渐知道嘛,万一以后有机会做官了,养成这个习惯可不好,知道嘛!” 或许是一时间被裴渊庭气的有些糊涂,温子琦竟然没有意识道这个问题,此刻听他这么一提起,瞬间脸色一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二爷说的一点没错,你拿的那个鸡腿至少有我和二爷一份,我还没有追究你侵占他人财务的问题,你到好还怪我不讲诚信!” 被这一通强词夺理说的裴渊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嘴巴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在我碗里的就是我的:“什么公有私有,都是瞎扯!” 看着他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温子琦一时间竟然气的语塞,只好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个,我说一句公道话啊!”凌浩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颌,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老裴,现在先不说这个鸡腿是不是你的财产问题,我觉得当下你应该是修复你和子琦的关系!” 听闻如此言论,裴渊庭顿时一怔,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是再一次确认之后,发现确实是自己理解的那般,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要低三下四的去修复,我才是吃了亏的人好不好!” “唉,”凌浩然长叹一口气,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将心态调整好,放缓语气解释道:“子琦可是那个冬冬的哥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子琦曾经说过自己父母双亡,那你说冬冬还听谁的话?” 闻听此言,裴渊庭一瞬间就好像霜打了茄子一般萎靡不振,就连将脑袋扭向温子琦方向的力气都没有一丝,就这般保持原样直勾勾地盯着凌浩然。 第三百二十一章 掩人耳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晚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卷起烛火摇曳生姿,如此惬意之景,裴渊庭却无心欣赏,双眸好似粘在凌浩然身上一般,一寸也没有离开过。 “怎么办?”裴渊庭嘴巴轻动,用连自己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在向凌浩然求救道:“如果得罪了这个小心眼,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可就还没开始就泡汤了!” 可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的凌浩然嘴巴并未动分毫,可是耳边却蓦然有声音飘过,“怎么办?凉拌,得罪了小心眼,你还想着后半生的幸福,真是吃葱想蒜什么事都想干!” 房间内就三人,既然不是眼前的凌浩然所说,那么只有一个人,想至此节,裴渊庭的额头上瞬间爬满了细汗。 刚欲开口眼见对过的凌浩然嘴角掠过一抹浅笑,若有所指地说道:“有道是长兄为父,你得罪了泰山大人,还能想那么久远的事情,我看你不是一般的傻!” 呃… 这一句泰山大人,就好比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让裴渊庭本就已处于崩溃边缘的神经彻底沦陷。 只见他五官拧在一起,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对凌浩然说道:“那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回旋余地嘛?” 听闻如此天真之言,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无奈。“有没有回旋余地,就看你的态度了!不过…” 话说一半,蓦然发出一声轻叹,语调幽怨地说道:“就依你将一条鸡腿看的如此重的情况下,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本就已经脸色苍白的裴渊庭,听完这份总结之语,顿时感觉胸口受了一记重拳,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难道我的人生从此就变得暗淡无光了嘛?”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的裴渊庭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道:“如此天资国色的仙女,难道注定是与我有缘无份?” 正扼腕叹息的凌浩然蓦然间好想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立马直起身子,笑嘻嘻地说道:“老裴,你刚刚说那个冬冬姑娘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 闻听此言,裴渊庭神色瞬间一凛,眉宇间充满了无限的得意,炫耀道:“何止是倾国倾城,我敢说你虽然生在侯门将府,但是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 “这是真的嘛?”凌浩然双眸瞬间凝结,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番裴渊庭,语调悠悠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有点怀疑你的审美问题而已!” 话说于此,蓦然间觉得这样说有可能会让温子琦心里面不舒服,便连忙修正道:“俗话说得好,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然子琦的长相趋于末流,但也不能否定了其舍妹会…” 话说于此,猛然间发现对面的温子琦正拿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干笑,“其实我们的子琦兄弟长得也算是…” 未待他话说完,一脸冰霜的温子琦猛然间抬起手来截断道:“算是?” 被蓦然打断的凌浩然心中登时一惊,见他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便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是我说快了,子琦兄弟乃是同辈翘楚,人中龙凤!” “这还差不多!”温子琦紧凑的双眉微微舒展了少许,悻悻地点了点头,“就我这样貌若是只能用算是,那像老裴这样的只能叫歪瓜裂枣了!” 不知是不是之前凌浩然长兄如父的这番言论让裴渊庭彻底改变了,只见他一反常态没有反驳,而是满脸堆笑地点头应和道:“是是是,子琦兄长说的没错,就我这歪瓜裂枣岂能和颜值叠峰的您相提并论,这不是对你的侮辱嘛?” 温子琦闻言一愣,怔怔地望着一脸谄媚地裴渊庭,自打二人相识以来,此人向来都是在煮熟的鸭子嘴硬,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妹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想至此节,顿时心中一乐,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肃穆,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裴公子说得这话我可担待不起,毕竟我这人可是信誉有问题,光拿钱不办事!” 呃… 裴渊庭视线瞬间凝结,就好似冰冻的寒潭一般寂静,颊边的肌肉也是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敢这样说我兄弟,让我知道非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此言一出,温子琦凌浩然俱都一怔,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俱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凌浩然更是忍不住吐槽道:“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事我之前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年轻不懂事!” “谁不是呢!”温子琦嘴角一撇,在一旁随身附和道:“我曾经傻傻的认为我真的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现在看来此事非但不让我后悔,还让我彻底的认清了一个人!”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正为二人低头斟茶的裴渊庭。 涓涓的流水声在耳边轻轻响起,温子琦装模作样地端起来浅抿了一小口,咂巴着嘴巴笑嘻嘻地说道:“行了 ,也不逗你了,再玩下去就要过分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座的另外两人俱都一愣,尤其是裴渊庭更是如蒙大赦一般的轻吁一口气。 就正如温子琦所说,凌浩然也觉得玩笑若是开过头了,即使是兄弟有时候也难免下不来台,便点了点头附和道:“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张弛有度不失男人风度!” 说着语气微顿,抬眼扫了一眼两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老裴之所以提起此事,完全是为了帮我遮掩私下调查你们的的尴尬局面!可是没有想到子琦竟然真的误以为自己收了你的好处。” 话说于此,蓦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二人的背后,抬起胳膊搭在二人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此生有你二人做我兄弟,足矣!” 话已说到如此,裴渊庭嘴角微翘,淡淡一笑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聪明伶俐,我只是一个视钱如命的市井小民而已!” 也不知是已经释怀,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事上多做纠缠,温子琦爽朗一笑,甚至还佯装刚才生气时的模样说道:“老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冬冬也是把金钱看得比较重要。” 此言一出,不要是裴渊庭,就是连凌浩然都瞬间怔住,双眼瞪的睁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温子琦,待心情略微平复之后连忙出言问道:“子琦兄弟,你这是给了老裴无限遐想啊!” “有吗?”温子琦眉睫微动,神情甚似慧黠地瞟了一眼凌浩然,好像在告诉他自己心中就是这般打算的。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扭转头看了一眼喜上眉梢的裴渊庭,不由轻叹一口气道:“老裴,你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你刚刚不是应该听的清清楚楚吗,人家也是对金钱看的比较准,而不是喜欢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正无暇遐想的裴渊庭蓦然间被这一盆冷水给泼的怔在原地,脸色也霎那间从绯红变成毫无血色,嘴唇更是嚅动不止,好半天方才从齿间飘出一句,“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有点大嘛!” 正欲端茶饮水的凌浩然,蓦然间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呛的连咳了数声方才止住,一边插着嘴角的水渍,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啊,看来是没有救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在想着钱的事情!” 闻听竟然有人都自己的金钱观念进行批判,裴渊庭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斗气盎然地说道:“这不废话吗,这就是钱的事情,俗话说的好,一分钱难到英雄汉,你是没见过被钱逼得走头无路的人是何等模样!” “谁说我没见过!”凌浩然登时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一般,立马直起腰身,一脸兴奋地说道:“如果说之前你这么说我,我可能无话可说,可是今天就不同了!” 此言一出,就连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温子琦都瞬间起了兴趣,单手托腮,笑眯眯地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今天看到有人应为钱的事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喽?” 正一脸得意的凌浩然闻听此言,顿时觉得心里特别委屈,本想端着架子让老裴说两句软话,可事与愿违,非但没有达到目地,还被温子琦给一眼戳穿。 想至此节,顿时白了一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你聪明好不好,什么事情都瞒不到你,那你猜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呃...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眼挑衅十足的凌浩然,嘴角不由微微一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我能猜到你会怎么样呢?” “咦?”凌浩然面露一丝惊讶,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见其面色沉着冷静,丝毫不像是在吹嘘,心中登时一震,难道说就连这种小事他都能够料事如神。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退堂鼓,便嘿嘿一笑,欲张口服个软,可是话刚到嘴边,蓦然见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让其将到最的话又咽了下去,而是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这等掩人耳目的手段,也只能偏偏老裴这种单纯的孩子!” 第三百二十二章 言出必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温子琦和裴渊庭二人俱都愣住,温子琦还好,只是冷笑一声,喃喃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个性需要改一改了!” 而坐在一旁的裴渊庭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瞬间起来辩驳道:“这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论年龄我在我们三人中应该算是最长的吧!怎么...”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在一旁抬手截断道:“哥,哥你停一停,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话!” 被蓦然打断的裴渊庭嘴巴张了张,惊慌失措地问道:“我总共就说了一句话,这话音还没有落地,你就跳出来说我说错了话,那劳烦二爷你告诉我,我怎么就错了呢!” 闻听他这番语气,凌浩然嘴角一抿,缓缓地回过头直视着裴渊庭的连,语气幽幽地说道:“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我记得你刚才说论年龄你在我们三人之中应该算是最大的对不对!” 裴渊庭目光一凝,仔细揣摩了这句话,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便警觉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我说的吧!” 听闻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凌浩然登时气的嘴唇直哆嗦,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便故意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你说的!” “好好好!”裴渊庭举起双手,好似讨饶一般,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我说的,那里错了呢?” “我的妈呀,和你说话太累了!”凌浩然缓缓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论年龄你不能算是比我们大,你本来就比我们大!” 听闻此言,温子琦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一面笑嘴里还一面说道:“我的二爷啊,等你这句话等的我都差点要崩溃了,你怎么能被他带着走呢,你瞧瞧他,差点就将你带偏了!” 而站在一旁的裴渊庭就好似石化了一般,若不是脸颊边肌肉抽动了几许,才让二人确信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雕塑。 “老裴,你怎么了?”凌浩然嘿嘿一笑,明知故问地说道:“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对你说声不好意思!” 就在凌浩然以为自己做的太过分准备道歉之际,站在不远处的雕塑缓缓地抬起手,好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出言制止道:“怪我太年轻,忘了你们两个是毒舌这件事了!” “关我什么事啊!”在一旁的温子琦蓦然间抬起头瞟了一眼裴渊庭,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发现你这人有点欺软怕硬啊,这是看我善良所以来敲打一下我是不是!” “行行行!”裴渊庭连忙双手合十,讨饶道:“挑谁也不敢挑你啊!你还软柿子,我躲你都来不及,那里还敢敲打你!” 说着连忙将头扭过去,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一脸正经地说道:“刚刚被你打岔的我都差点忘记正事了,今天有人来找你!一时间忙的都忘记这事了!”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兀,不要说凌浩然了,就连温子琦都瞬间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双眸死死地盯着他。 “找我?谁找我!”凌浩然抿紧了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他何等聪明,初来青州才多久,唯一认识的两个朋友也都在身边,既然不是这两人又会是谁呢?想至此节,便出言打趣道:“难道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吗?” “还真被你说对了!”裴渊庭点了点头,一脸震惊地说道:“当时她来门房打听你在不在,我正好从外面回来,就让她稍等一下,可让人奇怪的是她好像只是确认你是不是在这里而已!” “这话怎么说?”凌浩然双眉紧蹙,面露不解地追问道:“你怎么看出她只是来打听而已呢?” 对于凌浩然提出这样的疑问,裴渊庭甚是惊讶,以他二人的聪明才智,只需微微一动脑便能想到一清二楚。 “很简单啊!”裴渊庭伸手将凳子拽过来,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后继续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在门房我听到有个姑娘在打听你,我就上去搭讪了两句,让她在原地等候,我呢则跑回来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就回去准备让她多等一会,可我再到门房之时,人早已不见踪影,你说这是不是只是来打听的?” “原来是这样啊!”凌浩然轻咬嘴唇,略微沉吟了了片刻,便爽朗一笑道:“哥们的名声在外,有一两个姑娘寻上门来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可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洒脱,对此温裴二人相视一笑,便没有在深究下去,温子琦更是出言引诱道:“二少爷,有人找你这事,我们还是待会在慢慢的琢磨吧,现在我们是该进行我们的对决了!” 也不知是心中有所顾虑,还是对于刚才的事情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便一脸茫然地说道:“什么对决,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话音刚一落地,蓦然间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便口气一变,笑呵呵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算的上对决呢,充其量也就是茶余饭后的抬杠而已!怎么你觉得你是赢定了还是怎么了?” “这种事情怎么好现在就说出来呢,你要不要试试?”温子琦眉峰一挑,故作神秘地说道:“赌场无情意,只有输赢!所以...” 他这一番话说的瞬间激起了凌浩然的好胜之心,便大笑一声道:“好啊,你我相识这么久,能称得上赌好像是第一次!” 说着伸手将桌上的灯推至一旁,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没错,赌局无情意,既然说好了,那就盖不反悔。”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色一凝,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狡黠,淡淡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就连一向性格跳脱打闹的裴渊庭都闭紧了嘴巴,默默的将凳子拉近一点,一脸肃穆地坐在旁边。 “你想赌什么呢?”凌浩然眉峰一挑,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抖动了几下,接着说道:“当然你也的拿出同样的赌资,这样才显得公平不是嘛!”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倘若不对等,这赌博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是当然!”温子琦脸上挂着一抹深切得宜的笑容,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若是赌寻常之物,就显得与普通的赌徒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我们赌个承诺好不好?” 闻听此言,不要说凌浩然了,就连一直旁观的裴渊庭也是瞬间怔住,喃喃道:“这到是够稀奇,承诺这个东西说起来就比较高端!” 或许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凌浩然在想了几息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赌一个承诺!倘若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不能有违天道人心!倘若我要是侥幸赢了,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那就这么约定好了!”温子琦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脱,便暂定截铁地说道:“就按照你说的!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你输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时间呢就不要固定了如何!” “正和我意!”裴渊庭连忙抚手称赞道:“这个也正是我想说的,你说你现在一个小小的门徒,我若让你办点事情,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及,但是倘若你成为药尊了,那可就不一样了!这么说来我还好像是赚了!” 说着语气一顿,甚为得意地笑了笑道:“那我就占个便宜好了,就按照你说的日期我们不要固定好了!” “一言为定!”二人同时伸出手来击掌约定,在往后的日子里,输者将为赢这办一件事,不管此时二人身居和职位,都不可反悔。 坐在一旁的裴渊庭蓦然起身,伸手摁住两人的手,笑呵呵地说道:“我能有幸见证如此奇妙之事,岂会安心做个旁观者,要不我就做见证人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温凌二人俱都沉默了片刻,相视一眼后便都默契地点了点头,凌浩然更是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你这人说话向来的都是言出必行,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我怕你会变的不在是你!” 或许二人真的有默契,就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温子琦也是连忙点头应和道:“你这话说的太对了,现如今你是凌二少爷,可是在将来当你不是二少爷的时候,今日之赌局我怕你会赖账。”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裴渊庭在一旁不偏不倚地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有此意,那我这个公证人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待一切都商榷的不再有疑义,凌浩然嘿嘿一笑,脸色甚为得意地问道:“那你说说,我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改变我的看法!” 好像一直在等待这凌浩然的询问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笑嘻嘻地说道:“你看到了袁亮在四处借钱!对不对!” 这一番话一出口,凌浩然瞬间怔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愿赌服输地说道:“你赢了,你让我干什么事情,你说吧!” “现在没有想到!”温子琦好像早已想到是这个结局一般,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刚才我们就说好了,时间不限,所以这一个承诺先攒着。” 凌浩然好像对于这个答复也不意外,只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便不在纠结。而是转过头去看着裴渊庭,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之赌,你作为唯一的见证人,我希望你能公平看待,万一我们将来有一人反悔,你大可以站出来!” “那是自然!”裴渊庭想都不想,一脸肃穆地说道:“我作为公证人自然是不偏不倚,你二人不管是任何人反悔我都会站出来说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服气吗?”温子琦面露一丝得意,出言引诱道:“想不想再扳回一局,我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 听闻此言,凌浩然双眸之中顿时掠过一抹精光,饶有兴致地说道:“好啊,不过我总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好心!” “好不好心可不是在赌局上看的,我就问你赌不赌?”温子琦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直视这凌浩然的双眸,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就心甘情愿的看着我就这么轻松的得到一个承诺?想要翻盘这可是最后的机会!” “都被你激到这个地步了,我若就这么退缩了,恐怕以后也会后悔莫及!”凌浩然面色紧绷,皮肤下渐渐充盈的青筋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无疑。 “那意思是赌了对不对!”温子琦趁热打铁地追问道,生怕其稍微逼迫的松懈一些凌浩然便趁机缩了回去。 “赌就赌!有什么好害怕的!”凌浩然一边打气,一边倒了一杯茶,豪饮一口后,沉声说道:“怎么赌?” “我问一个问题,看你回答的上来不?”温子琦一边帮忙续了一杯茶,一遍笑嘻嘻地说道:“当然这个问题不会说是什么稀奇古怪地问题!” “真是心有灵犀,”凌浩然缓缓接过茶杯,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是问我老裴有多少根脚毛,我不是还的忍着他那双臭气熏天的大脚去数?” 温子琦哈哈一笑,低下头看了一眼裴渊庭的双脚,摇头咂舌道:“你我无怨无仇,我怎么会去变着法的害你呢,何况你还是我兄弟!” “哟!这话说的!”凌浩然咂吧咂吧嘴巴,好似看穿一切地说道:“你这是怕我不赌还是什么,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妨和你吧话挑明了,这场赌局我一定会赌,而且我还敢和你说,结果一定是我赢,你信吗?”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也就收起了继续引诱的心思,一脸正色地说道:“你这么有信心?不过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凌浩然好似知道温子琦会说些什么一般,连忙抬起手截断道:“你我既然是好兄弟,有些客套话就不要说了,你还是赶紧出题吧!”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温子琦收起的嬉戏之心,一脸正色地说道:“在我没有出题之前,兄弟你还有回头的余地,要是...” “知道了!”裴渊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悻悻地说道:“你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人呀,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好像是个娘们儿一样!”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到道:“兄弟,你听好了,我想问的是,我是如何知道你遇到了袁亮?” 此言一出,不止是凌浩然,就连裴渊庭也是神色一僵,一脸惋惜地看向凌浩然,已他的判断,这个问题他是万万不能够答出来的,就连自己也是知晓了几件事之后方才能够有所猜测。 就在其以为此事已经毫无波澜之际,耳边默然传来一声,“袁亮之所以到处筹钱,我觉得应该与你的这个妹妹冬冬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言一出,温子琦裴渊庭二人俱都僵在原地,温子琦更是激动的嘴巴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便连忙张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袁亮和冬冬之间的有联系的呢?” 这话其实裴渊庭也想问,只不过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此时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立马在一旁随身附和道:“对啊,你是怎么想到二人之间有关联的呢?” 凌浩然何等聪明,即使温子琦没有明确表示自己已经赢了,但从二人的神情中已然看出了答案,此时更是听到二人的询问,登时将悬着的心彻底的放在肚子里,一脸坦然地说道:“很简单啊,就是推理!” 闻听这种答案,温裴二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裴渊庭更是脸色一般,语气冷冷地说道:“我说二爷,你这样在做就有点让人失望了,你看看子琦,刚刚就...” 话说一半,蓦然意识到温子琦刚刚就没有作出解释,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刚刚子琦也没有作出解释,所以你不想多说我也不为难你。随你喜欢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的双眸一刻也没有离开凌浩然的身体,尤其是那流露出的哀求更让凌浩然心中大喜,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缓缓地解释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没有那么神奇,全都是你们自己泄露的,我只不过是从中获取了有用的信息将其归纳而已!” “我们泄露?这事怎么说!”裴渊庭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我没有记得我们有说过什么关于他二人之间的事吧!” “二爷说的没错,是我们自己说的!”温子琦仰天长叹一口气,落寞地喃喃道:“输钱全因赢钱起,这话一点没错,是我输了!” 说着语气微顿,将远眺的视线缓缓移到凌浩然地身上,一脸正色地说道:“现在你可以提要求了!” 凌浩然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狡黠地说道:“在开始赌之前,我就说过,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门徒而已,我即使是提出要求,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说等到你成为药尊之后,我自然会提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眼神中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自信,仅仅一瞬间便恢复如常,打趣道:“也只有你这么看的起我,觉得我一定会在比赛中夺冠,你就不怕你这步棋下错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契而不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凌浩然紧蹙的双眉微微舒展少许,眼神迷离地瞟了一眼温子琦后方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今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能错到哪里去呢?再说了人生匆匆数十年,每走一步若要都深思熟虑,恐怕这时间不太富裕,所以…”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两人,一脸得意地说道:“还不如趁考虑后果的这点时间,走出来结识一些新的朋友!” 呃… 一直坐在对面的的二人,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论,神色顿时一僵,尤其是裴渊庭,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激动异常。 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信步来到窗口,将原本顶起来的窗户自说自话地放了下来,做完这一切,方才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你们俩个当我是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将耳朵哦贴在窗缝之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继续说道:“我和你二人说个事,至于真假,这个要靠你们自己去认为。” 闻听此言,温凌二人俱都怔在原地,刚才的一系列异常之举早已让二人觉得他会说什么重要之事,只是没想到对于事情的真实性还需要自己定夺。 “什么事情啊?”凌浩然双眸闪着灼灼地好奇之光,一脸兴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瞧你这阵仗,该不会什么关于上面的桃色绯闻吧!” “都这么神神秘秘了,应该不是桃色!”温子琦也笑嘻嘻地凑到身边,半猫着腰透过门缝瞧了一眼院子里,确认没什么异样,方才回过头来,一脸慧黠地说道:“要知道老裴对于绯闻的明锐度那不亚于思春的野猫。” 这番话一出口,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的紧张感登时烟消云散,裴渊庭更是气的嘴巴直哆嗦,好不容易稳住了心声,便悻悻地说数落道:“小心眼这出去两晚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这就是成为男人的标志吗?” 刚从思春的野猫中缓过来的凌浩然,登时间又再度被逗笑,一边抚掌一边点头应和道:“老裴,你算说对了,这家伙和那个秦姑娘待了两晚,回来完全变了样!就像是…像是…” 像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是个男孩子,有很多时期不知道怎么形容!” 被蓦然打趣的温子琦心中万般懊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才不会说那一番话,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是徒增烦恼。 便双手合十,佯装一脸委屈地说道:“二位爷,咋不开玩笑了好不好,说点正事可以嘛?” 此言一出,原本笑的像灿烂的花儿一样的两人,登时间将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凌浩然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对对,我以前也是个不苟言笑的美男子,可自从认识老裴之后,我的性情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现在活脱脱一个...”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即将脱口而出的词并不是什么好词,便轻咳了两声,镇定自若 的说道:“老裴,你想和我们说什么?” 听闻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温裴二人俱都傻了眼,本以为能听到从未有过的自嘲,没想到竟然这样的就被他遮掩过去了。 温子琦还好,只是无奈地浅笑了一声,便不在纠缠这个问题,可生性欢脱的裴渊庭竟然错失了如此良机,登时惋惜地嘟囔了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一声虽然是他喃喃自语,可是并没有刻意的降低声音,按理说凌浩然不可能听不到,可让人惊讶地是,向来耳里容不下讥讽的人,竟然选择了默默承受。 或许是觉得刚刚自己确实有点无耻,所以凌浩然待裴渊庭的话音落地之后许久,方才脸上挤满笑容,谄媚道:“哥,到底是什么秘密啊,我现在好着急!” 闻听此言,裴渊庭也收起了失落的心情,神秘兮兮地说道:“前几天,我和老裴去画舫那天,那个花魁冷姑娘说,我们的堂主可能得到一个上古秘方,据说乃是长生不老的药!” 这番话一出口,温凌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对于长生不老药他们三人可以说是接触颇多,而温子琦更是在柳南天的府邸内与杨宏合谋行骗,所以对于药方之事多少知道一些。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朱之廉又是从何而得,有道是奇货可居,这等珍惜之物柳南天绝对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 想至此节,便双眉微蹙,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轻声细语地问道:“二少爷,这里也只有你有能力调查此事,不知道你有什么线索嘛?” 真凝眉沉思的凌浩然,眼皮轻抬,瞟了一眼二人,淡淡地说道:“今天下午我不是有事出去了嘛,这事就是关于朱之廉的。” “关于他的?”裴渊庭立马来了兴趣,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不会是传闻说的是真的吧,他手里面真有长生不老的药方?” 凌浩然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动,语调幽幽地说道:“是不是上古的长生不老秘方,我不是很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当晚有人曾对他进行过劫杀!” 听闻此言,温裴二人俱都一愣,裴渊庭还好只是担心而已,连救死扶伤益春堂的掌柜都有人暗杀,这世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人不敢去做的。 而温子琦之所以发愣,完全是因为他听到的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之前从秦可卿的嘴里听到是,此次行刺的幕后主使十有八九就是与其一起共事数载的姚副堂主。 而行刺的目地则是因为利益问题,可如今听凌浩然说这番话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利益,而是与上古秘方有关系。 想至此节,便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那晚厨娘过来送药的那一晚?” “对对对,就是那一晚!”凌浩然连忙点头,抬手虚指道:“当时我还听到厨娘和你絮叨说是朱堂主受了惊吓,在给他熬安神的汤药。” 在一旁一脸茫然的裴渊庭,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插不上嘴 ,着急的差点要哭出来,呢喃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我说一下这事?” 正聊到兴起的二人,听闻此言俱都一怔,尴尬地相视一眼后,凌浩然更是出言询问道:“你说还是我说呢?” “这又没有关系,”温子琦嘴角一抿,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要不你来说吧,你的条理性要比我好很多!” 话已至此,凌浩然也没在客套,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数日前,就是我在树下休息的那一天,我不是受了风寒嘛,当晚子琦就让厨娘帮我煎了一碗祛寒的的汤药,当时厨娘送来的时候,就要急匆匆的赶回去,连等我喝药的时间都没有。” “这么赶时间,”裴渊庭眉间一挑,若有所思在一旁插言道:“难道就是因为在给朱堂主煎药?” “没错,”凌浩然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厨娘对子琦说,他灶上还煎着药,所以不能走开太久,子琦这人你也知道,什么事情都喜欢过问,当时就多嘴问了一句,堂里是谁生病了嘛?” “你说就说嘛,还捎带的嘲讽我两句,”温子琦简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放缓语气喃喃道:“说我小心眼,你这毒舌也是没睡能比得上...” 未待他话说完,在一旁正听到兴头儿上的裴渊庭,连忙抬手截断道:“我的爷,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说都别说谁!” 说罢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浑然不知刚才这话已经捎带地连此人也捎带上了,仍旧笑嘻嘻地追问道:“你接着说,当时怎么了!” 凌浩然双眉拧在一起,嘴角更是被他气的直抽搐,恨不得上去将此人暴揍一顿,但是一瞥间那一双充满了真挚的小眼神,瞬间被气笑道:“人家是打一棒子给块糖,你倒好,一直是一棒子接着一棒子打!” 满脸期待的裴渊庭闻听这番言论,脸上顿时挂满了不解,思忖一二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便自以为是地说道:“这厨娘看不出来,说话竟然这般有学问,我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吆,我的小心脏!”凌浩然一边伸手捂着胸口,一边作势想温子琦求救道:“大爷,还是您来说吧,我怕我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就被活活气死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你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被气的只有你一个是的。”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这话不是厨娘说的,是我说的!” 话说语气,蓦然间脑袋灵光一闪,连忙说道:“至于为什么说这句话呢,我建议你不要去问,你当作没有听见就可以了!” “哦,”裴渊庭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深奥之处,便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又不是傻子,你不让我问,我怎么可能问呢?那你说说后来厨娘说什么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近人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到他这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凌浩然彻底地绝望了,缓缓地扭过头来,向温子琦求救道:“大爷,要不你来吧,我被他弄的说到那里都忘了!” 还未待温子琦回应,一直聚精会神的裴渊庭,连忙提醒道:“你说到子琦问厨娘堂里谁生病了!”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裴渊庭,一脸犹疑地说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呢?” 说罢便不待他反应便继续说道:“当时子琦询问之后,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厨娘说堂主一脸惨白地来到伙房,丢给她一剂镇静安神的药让煎好。” 身为三门徒之一的裴渊庭,焉能不知道剂镇静安神治什么疾病,便一脸惊恐地说道:“看来这朱堂主属实是被吓的不轻,要不然也不不至于要靠吃药来缓解。” 对于他的这番说法,温凌二人都表示赞同,温子琦更是在一旁附和了一句,“据说当时的剂量还是蛮大的,看来真的是吓着了!” “你们只是知道他被吓着了而已,”凌浩然轻切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要知道,当时据说还死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秦姑娘及时赶到,恐怕这益春堂就要变天了!” 听闻如此之言,温子琦和裴渊庭俱都愣住,以他们现在和黄捕头的关系,若是发生了命案,尤其是涉及到堂里的人,黄捕头必定不会藏私,可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此事,看来这黄捕头应该对此事也是全然不知。 想至此节,温子琦抬手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语调悠悠地问道:“意思是,当晚这朱堂主之所以被截杀,就是因为身上带着这个方子?” 凌浩然并没有否认,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将自己调查而来的消息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了出来。 当日,朱之廉从何家庄乘着呢绒小轿返回益春堂的时候,何魁为了掩人耳目,同时将事先准备好的几辆小轿也同时派出,分奔几个不同的方向,可到了深夜回去复命的确只有一组人而已。 虽然当时何魁有过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回来的仅仅只有一组人,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回去的正好是送朱之廉回益春堂的那一队人,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当得知这组人之所以回来,完全是因为跑的够快,何魁登时是脊冒汗粟,连夜又派出数名家丁沿途去查看,可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另外几队人好似从人间莫名其妙的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按理说一夜间这么多人凭空消失,势必会对百姓造成恐慌,可让人惊讶地是,别说老百姓了,就连官府都好像压根不知道有此事发生。 就在何魁以为此事就这般莫明奇妙被人淡忘之际,衙门突然派来一伙手握状词的衙役,大小七家商会状告何魁欺行霸市,扰乱市场安定。 还未待何魁张嘴辩驳,直接一副实木的枷锁就将其锁了起来,就这般昨日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的何员外,眨眼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听完凌浩然说的这些,温子琦和裴渊庭二人俱都怔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他二人也是心思聪慧之人,焉能没有看出这中间的猫腻。 就算是阿猫阿狗一夜间消失这么多,也会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何况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若不是有人用雷霆手段将其镇压,怎么可能做到悄无声息的蒸发。 “真是厉害!”裴渊庭双眉一凝,语气森森地说道:“这么大的阵仗,估计一个知县老爷是没有办法做到如此!” “知县?”温子琦冷笑一声,视线穿过摇曳不停地烛火,若有所指地说道:“就是一般的知府也都做不到如此,要知道堵住悠悠众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说到此处,温子琦的目光不由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将其心底深处的的疼痛勾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烛火幽暗的原因,抑或是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震惊,裴凌二人俱都没有留意温子琦的神情,凌浩然更是缓缓地点头附和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话可不是白来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眸之中的疑惑就连坐在对面的凌浩然都能察觉的到,便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签,淡笑一声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对于他的询问,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抿紧嘴唇,眸色也顿时变得异常深邃,虽然对于这种事情他不是很在行,但是总感觉这话好像说的有点不近人情。 想至此节,便将紧蹙的双眉舒展少许,一本正经地说道:“二爷,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不开心!” 本就有点疑惑的凌浩然又听到他这番话,心中登时嘀咕起来,难道真的自己刚才这句话说错了嘛,便连忙直起身来,坦然道:“子琦,你这么说就显得有点生分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怎么突然间这么客气。” 说着伸手拎起手边的茶壶,为温子琦续了杯茶,笑嘻嘻地继续道:“朋友弟兄之间,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倘若我真的说的不对,你好言提醒我,我感激都来不急,为何要生气?” 听闻此言,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愚见,生为掌权者应该是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更多的时间应该是听取底层人民的意见,而不是你说的防!” 呃... 凌浩然神情一怔,呆呆地望着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是看到他满脸的诚恳,便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便迟疑了一下道:“你这话可千万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在古以来君权神授,你说的这些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若要是传将开来,小心知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话虽然说的如此,但是心中不由一暖,有道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这番不中听的话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不顾一切的提醒。 就在其心怀感激,刚欲张口之际,耳边蓦然又响起了温子琦的声音,“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大周之所以强大,你觉得难道是神授皇权带来的?” “子琦!”凌浩然眉睫一挑,立马出言喝叱道:“注意你说的话,这话可是会掉脑袋的!” “掉我一个脑袋又如何!”温子琦脸色一板,毫不妥协地说道:“倘若掉我一个脑袋能保住我大周江山,掉了又何妨!倘若掉了我一个脑袋,能让你明白百姓的重要性又有何妨!倘若掉了我一个脑袋,能让你二爷变成一代圣...” 话说一半,蓦然顿住,瞟了眼满脸震惊的凌浩然淡淡地说道:“外人是怎么看待的,我才懒得去管,我只想听你的意见而已!” 也不知是刚才温子琦的一番话太过于骇人听闻,还是凌浩然被他刚才的气势所吓住,只见这位一向镇定自若的二爷,此时更是寂静地好似一尊雕塑。 “我?”凌浩然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双漆黑似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温子琦,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对,就是你!”温子琦并没有妥协,昂头回视这他,好像在告诉凌浩然,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可能就这般一直看下去。 “我还用回答嘛?”凌浩然嘿嘿一笑,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粗布麻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都这样了难道还不算到百姓中来吗?” 好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子琦的气势瞬间消退,脸上更是掠过一抹笑意,喃喃道:“你那算什么到百姓中来,你那顶多算是体验生活而已,真正的应该是与百姓同甘共苦!” “怎么个同甘共苦呢?”凌浩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笑意刚起便被旁边裴渊庭的一句“我就是百姓啊,你能急我所急,忧我所忧就算同甘共苦了!”给打断。 这一生来的属实有点突兀,听的温子琦和凌浩然登时失声大笑,凌浩然更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慢悠悠地说道:“我感觉你这是在给我下套,急你所急,那你说说你现在最着急什么呢?” 听闻此言,裴渊庭嘿嘿一笑,一幅奸计得逞的样子说道:“我能有什么急的呀,不就是...就是..” 连说了几个就是也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他急不急先不论,倒是把在一旁听他说话的两个人给急的差点要骂人,凌浩然更是没好气地说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呀,一直吞吞吐吐的,和个娘儿们差不多!” 照往常若是这样说他,裴渊庭必定会立马跳起来,可是令人惊讶地是,此次他非但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道:“我想和子琦的妹妹认识认识!” 此言一出,在一旁苦苦等候的二人,瞬间火冒三丈,凌浩然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爆了一句粗口,“认识你大爷,认识,我还想认识呢,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可能因为凌浩然的一番咒骂也消了温子琦心中的怒气,只见他白了一眼裴渊庭,没好气地说道:“你呀,没有一点正形,现在也不看看时间,是说这话的时候嘛!” 第三百二十五章 骇人听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番呵斥,裴渊庭不怒反喜,满脸坏笑地说道:“月黑风高夜,不正是袒露心声的好时候嘛,我这才刚开头。” 有道是打死都是犟嘴的,淹死都是会水的,裴渊庭这番自以为是的犟嘴,瞬间将二人一腔火气给引了出来。 凌浩然更是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上去就是一拳,正腆着肚子笑得颇为得意地裴渊庭,蓦然间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便连忙低下头去,发现凌浩然的一双拳头正深深地陷在他腹部的赘肉之中。 虽说是兄弟之间的打闹,并没有真的用上力道,但是裴渊庭还是极为配合的大叫了一声,“哎吆喂,凌二爷杀人了!”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原本有些困倦的温子琦顿时一惊,连忙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大半夜的在这里鬼嚎什么?小心把狼招来!  ” 原本伸手捂着肚子一脸笑呵呵的裴渊庭,见他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心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是我太兴奋了,一想起柳南天的所作所为,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的这番诡辩,让两人俱都一震,凌浩然还只是脸色一僵而已,而温子琦则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连嘴唇都一直在颤抖,“  生气也不至于鬼哭狼嚎吧?” “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裴渊庭抬手微摆,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地说道:“  这只不过是宣泄心中不满的一种手段而已,就像那个苏子木家的老仆,你能说他什么!”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就连端茶的手也跟着抖了两下,好在杯中之茶已被他饮光,要不然这等丑事又要被他两人说上数月。 就在其心中暗暗庆幸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凌浩然的一声询问:“  那个老头难道也像你一样对世俗不满,开始污言秽语了?” “污言秽语?”裴渊庭眉睫一挑,咂了咂舌道:“  你把这老人家想的也太简单了点,他可不止是污言秽语。”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诧地望着两人,对于苏姓老奴他还是有些印象,虽然不能算是儒雅,但是至少看上去不像个流氓无赖,怎么从他二人的神情中看到的尽是怨恨与恐惧。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涌起无限好奇,连忙凑上前来问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苏老头干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情了,怎么会让你俩生出这样的表情!” “唉,此事说来真的是骇人听闻!”裴渊庭伸手一抹脸,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益春堂自创立以来,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尴尬之事!” 闻听这番言论,本就满腹疑云的凌浩然又增添了不少好奇,连忙将两人拽到凳子上,迫不及待地说道:“真的假的,益春堂也算是同行中的翘楚,能令其尴尬,此人也是有些手段!” “何止手段!”裴渊庭摇了摇头,一幅打心里佩服的样子说道:“这老爷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去茅房拎回满满两瓢,泼的那叫一个匀称!” 呃... 凌浩然彻底怔住,之前从外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厅堂里的杂役一个个垂头丧气,原以为这些人是因为太劳累才会如此,现在看来恐怕和苏姓老奴所做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可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这老爷子应该也是一个饱经世故的老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先不说此事会不会让其吃官司,单就破坏了两家分堂的关系回去就够他受的。 想至此节,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直冲脑际,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老爷子不会是背后受人指使吧?” “指使?”温子琦蓦然抬起头,双眸稳稳地盯着凌浩然,好像觉得刚才的这种说法颇为新奇,便一脸惊诧地询问道:“有谁会指使他干这种事呢?”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苏子木所在的分堂了!”凌浩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时这老爷子虽然卧在地上,但是多少也看到那个苏子木的窘迫,作为一个老奴,焉能看到自己的小姐受这等欺辱,当然要设法报仇了!” 说到此处,蓦然发现刚才说的和自己刚才的指使完全不沾边,便继续说道:“这苏子木一路长途跋涉,说是来看我们三个的能力如何,但是我觉得她的目地可不会如此单纯!就比如她对我俩施展魅术!” “我赞同二爷的说法!”在一旁的裴渊庭蓦然间插言道:“如果只是秉承着友好交流的目地前来,自然不会行如此之事!” 听闻此言,凌浩然蓦然一惊,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片刻,方才不解地说道:“这才过去两天,之前还爱的死去活来,这一转眼就变心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爱的死去活来!”裴渊庭脸色一板右手一抬,断然否认道:“我与她只有是同门之友谊,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男女之情!” 说罢之后觉得可能说服力任然不够,便继续补充道:“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就是给人一种错觉,我拜倒在其石榴裙下面,这样...” “哇,你这番话说的我要是朱之廉,我直接哭给你看!”裴渊庭一脸的动容,甚至竖起拇指称赞道:“原来我们家老裴是之所以那样,完全是为了堂里的发展啊!” “要不然你以为呢?”裴渊庭装作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讥讽,仍旧一脸自傲地说道:“我这人对于感情的事情可是特别忠贞,常言说得愿的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就是我的代名词!” 虽然烛光幽暗,但是其说话时那若有若无瞟向温子琦的眼神,早已将二人逗的忍俊不禁,好不容易等到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俩忙双手抱拳,一脸无奈地说道:“我那可爱的情种,现在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吗?我想睡觉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瞬间一愣,呆呆地望着他良久,方才轻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道:“说好的推心置腹,为何到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难呢?” 话虽如此,但还是依照温子琦所言,缓缓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刚走几步,蓦然转身过来来,一脸堆笑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明天冬冬会过来是嘛?” 早就想到他会再生枝节,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温子琦登时愣住,略微沉吟了一下,便一脸正经地说道:“对,她明天下午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帮你介绍介绍!” 此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裴渊庭耳朵里却似六月惊雷一般,震的他半天没有反应,双眸更是直勾勾地望着温子琦,“真的?” “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骗你!”温子琦双眉一舒,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微笑,“前提是你到时候能不能正经一些,不要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 未待他话音落地,裴渊庭双手一抱拳,压着嗓子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这人是最靠谱的了!”说罢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嗳嗳嗳,房门!”凌浩然伸手欲叫住他,可是此人竟好似没有长耳朵一般,一溜烟的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就这叫靠谱?”凌浩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走过去将雕花木门关上,嘴里还絮叨道:“我竟然没有想到你会给他介绍!”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动了真心,我只是顺手相帮而已,至于相识之后会是如何走向又岂是我能控制的。”温子琦淡然一笑,丝毫没有遮掩地说道。 好像对于温子琦说的这番话颇为意外,凌浩然怔了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是你的胞妹,你说话他自然听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准备告诉他二人相识的经过,而是扯开话题说道:“你之前的意思,我感觉像是在说朱之廉被刺完全是因为手里的那个上古秘方?” “嗯,我是这样想的!”凌浩然并没有遮掩,一脸坦然地说道:“而且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便是姚炳坤才是幕后黑手!” 对于这个传闻温子琦并不陌生,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只不过我所听说的是,姚炳琨是因为朱之廉挡了他的财路,所以才动手的!” “财路?”凌浩然冷冷一笑,一幅睿智地样子说道:“身为柳南天的妹夫,益春堂的副堂主,你觉得他会缺钱?我觉得他之所以一直屈居于此,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地,至于是什么目地我现在还不好说。” 闻听此言,温子琦瞬间怔住,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袭上了脑海,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他瞬间变了脸色,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二爷,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二人相识时日已然不算太短,但凌浩然从未见过如此的温子琦,便双眉一蹙,一脸疑惑地凑近,小声地询问道:“是什么事情!” 第三百二十六章 暗箭难防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丝丝晚风卷起烛火轻摇了几许,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沉吟了数息方才道:“我们一直关注姚副堂主和朱堂主的之间是否有个人恩怨,可是忘了姚炳坤地夫人乃是柳南天的亲妹妹这层关系!” 听他这么一提,凌浩然也是瞬间怔住,这才意识到刚才为何温子琦会那般摸样,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柳南天贵为知府,那么作为妹夫的姚炳坤,在青州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屈尊于外人之下,这如果其中没有什么所图,恐怕属实难以让人相信。 想至此节,双眉不由紧紧地皱在一起,一脸肃穆地盯着温子琦,语调森森地说道:“你是想说,他之所以待在这里,其实是因为这里有外面没有的东西?”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出言表达,而是将远眺的目光缓缓收回,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便将桌上已放置许久的茶壶,缓缓地拎在手中轻轻一晃,示意凌浩然坐下再说。 凌浩然也不客套,便依他所说一屁股坐在对面,顺手将面前的空茶杯推至其面前,打趣道:“都喝的一点困意都没了,还要继续喝嘛?” 已将壶嘴对准杯口的温子琦动作一滞,连忙转过头来,语气幽幽地问道:“这里可仅仅剩下两杯茶乐,你最好想好了再告诉我,你到底还喝不喝?” 正笑嘻嘻的凌浩然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愣,瞟了一眼悬在空中的茶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喝,不喝怎么能行!谁知道今夜是否就这么平安度过,要是再横生什么枝节,又要像昨晚了,整宿没喝上一口水!”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他和裴渊庭俩人还好,早上就随着一众衙役赶回来了,而自己和贾捕头分别之际就已近午时了,当时已是饥肠辘辘,本想着快快赶回城内填饱肚子再说没,偏偏半路杀出个姬雪冬。 想至此处,蓦然想起当初和贾捕头的约定,晚饭之前让黄捕头出现在益春堂,可是到现在看来,他的那番警告显然是没有起到作用。 “二爷,老黄好像被他扣押住没准备放!”温子琦一边倒茶,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当时我和那个姓贾得捕头基本上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一点没起到作用!” 不知是黄捕头对于凌浩然来说稍微要异样一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缓缓接过茶杯,双眉拧在一起,沉吟道:“连你那块令牌都没有作用?” 温子琦端起茶杯轻轻吹开上面的细沫,浅抿了一小口道:“何止令牌没有用,我甚至将我塑造成夺储争斗中的一员都于事无补!”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方才嘴角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浅笑道:“你到真会给自己找大树,那姓贾的难道没有动容?” “当然动容了,甚至还盘差了我的底细呢!”温子琦呵呵一笑,面露轻蔑地说道:“我这人虽然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但是就凭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难耐我何!” 闻听他这番自嘲,凌浩然轻切了一声,语调哟哟地说道:“你脑子不怎么好使?这话说出来鬼才信,既然他没有探情你的底细,理应该会心存畏惧才对啊,怎么会…”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既然此人能想起探查底细,那么心思聪明的温子琦自然也会有此想法,便连忙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询问道:“那他的底细你应该是一清二楚了吧!”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听完他的询问,温子琦嘿嘿一笑,面露得意之色道:“这种事情不就是顺手而为之,难道还会有失败的可能性?” 对于如此自傲的温子琦,凌浩然显然有点不习惯,眼角微微抽动了少许,便坦然一笑,竖起拇指称赞道:“厉害!那你查到了什么?” “那个贾思道根本就不是周国人!”温子琦眉间一挑,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的凝在凌浩然的脸上,不放过其任何神情。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事,对于贾思道是不是周国人这件事情,凌浩然好像完全不关心一般,眸色都没有动一下,便云淡风轻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捕头,是不是周国人能有什么影响呢?”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显然有些意外,一脸惊诧地看着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无奈地笑了笑道:“如果只是一个捕头当然没有任何影响,要是来的人群中有四个都是呢,你会怎么看待此事?” “四个?”凌浩然闻言一愣,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可当他从温子琦的神情中看到了那一抹冷绝,便心中一震。 二人自打相识以来,虽然说此人有时候说话有点不中听,但是从来没有夸大其词过,如今他说有四个奸细,那么结果必定如他所说。 想至此节,凌浩然的视线视线瞬间凝结,缓缓抬头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气中寒气碜碜:“能把这么多奸细聚在一起,这个总不会是巧合了吧?” “嘿嘿,”温子琦淡淡一笑,伸手将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放在桌上,用指腹轻轻在杯沿滑着,打趣道:“巧合就是这些人的名字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当官的桌面上,巧合就是正好这波人一起执行了一个任务而已!” 听他这番言论,凌浩然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能做到如此地步,恐怕不是一般的小虾米!” “虾米?”温子琦哈哈一笑,抬头看着凌浩然,似乎是在跟他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你凌二爷的眼里还有什么官不是虾米?”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坚持要等待亲口回答一般。 凌浩然转过头来,黑幽幽的双眸犹如两颗宝石一般,稳稳地回视着,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虾米也好,大鱼也罢,关键是要抓住才有用,不是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身子微微后靠,倚着椅背慧黠一笑道:“想要抓这些大鱼小虾还不简单,关键是这里面可不止鱼虾,青州的这潭水就连龙凤都有可能哦。” 本就一脸肃穆的凌浩然听完这番话后,更是冷肃的犹如铁板一块,就连说话也好似没有任何温度一般,“此话可当真?” 温子琦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边用手抹去嘴角的水渍,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当真如何,不当真又能如何?” 这番话就算常人也能听出言外之意,更何况才思敏捷的凌浩然,只见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似喃喃自语道:“小鱼小虾还好说,只要网够结实,倒是不难,但是你这个嘴里的龙凤可是可遇不可求哦,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你抓到呢?” “二爷,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温子琦嘴角一撇,竖起拇指称赞了一番,方才继续说道:“有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然是可遇不可求,可若是遇到一个拖着常常的尾巴又招摇过市的倒是有可能哦?” 按理说如此模棱两可的说法,人们都会好好品味一番,可让人惊叹地是,凌浩然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般,双眉紧蹙,一脸犹疑地说道:“这尾巴恐怕不会就这么容易露出来吧!” 温子琦并没有预想中的马上回答他,而是幽幽叹息一声,双眸盯着摇摆不定的烛火,好似在谋划这什么一般。 默然良久,只见他神情慧黠一笑,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黄捕头乖乖给我送回来,我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看来这些人完全没有将我当回事!” 说着从怀着掏出金吾卫的令牌往桌子上一搁,喃喃道:“你还说这个东西会让我横行无阻,可现在看来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凌浩然淡然一笑,毫不在意他的抱怨,伸手将桌上的令牌拿起来端详一二,没好气地说道:“别人眼里的宝贝,在你这里连个称赞都没有,要知道这东西...”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我知道这东西对我来讲可能算是一个不错的护身符,可是让我惊讶地是苗立潘怎么会有它呢?” 听闻此言,凌浩然随手将令牌往桌子上一丢,语气森森地说道:“向这么贵重的东西,金吾卫自然不会随便让他离开自己的身子,现在只出现了令牌,无非两个解释,一个就是此人自愿放弃身份,第二个嘛...” 话说于此,默然叹息一声,一脸惋惜地说道:“说明此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到凌浩然这么一说,温子琦仍旧神色一黯,顺言附和道:“培养一个金吾卫,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少一个,岂不是...”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有些话最好不要说的太直白,便苦笑一声,将话锋一转道:“就以苗立潘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陷害一个声名显赫的金吾卫恐怕不是太容易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感同身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说他处理的已近乎完美,可还是被心思细腻的凌浩然察觉一二,只不过令温子琦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看了几眼自己,便语气幽幽地回答道:“何止是不容易,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话乍一听好像觉得它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回答,可聪慧机敏的温子琦竟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便神色微僵,满眼不解地望着他。 正欲端茶浸润嗓子的凌浩然,蓦然间瞟到投来的目光,便无奈的将已端起来的茶杯又缓缓放下,解释道:“若论医术金吾卫虽然比不上名满天下的药尊,但是也应该算的上的一流的杏林名家,所以若是想要行机巧之事,比如下毒之类,恐怕得手的几率机会为零。” “几乎为零?”温子琦好像发现有意思的地方,便连忙笑嘻嘻地插言道:“虽然我不是老学究,不擅长抠字眼,但是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虽然很难成功,但是并不代表没有机会。” “世事无绝对!”凌浩然无奈的将身子微微后撤,半倚着靠背冷冷地说道:“他们即使是真的如药尊一般熟掌天下药草,但也有精神松懈之事,所以也不是真的无敌!” 这话初听上去好像是说的没有一点错,可是若仔细揣摩一番,便会觉得好像什么都只是说了一半而已。 饶是温子琦天赋异禀,但是对于这种只说了半截的话也是素手无策,只好腆着脸继续追问道:“虽然说是这样,但是像如此优秀的人,想要等到其松懈恐怕也不是件易事。毕竟我可是听说这些人不只是医术高超,就连一身的武艺在同辈中也应该算是翘楚。”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情颓然的垮下双肩膀,双臂交叉抱在胸口,低声说道:“金吾卫职在守卫宫城,所以武艺高低也是重要的一个考量部分,当然就像刚才说的,世事无绝对,金吾卫中也有不会武艺之人,但是毕竟乃是极个别而已!” 虽然心底早已有了猜测,但是真的从其口中听到这番话,温子琦仍旧难以抑制心中震惊,双颊的肌肉也是不由自主地抽动了起来,“照这么说来,倘若正面遇上了金吾卫,基本可以断定必败喽!” 原本这话就是在称述一件事情而已,可让人不解的是,凌浩然好像听过之后心情大好一半,就连疲倦的脸上都爬上来一丝笑容。 然后笑容刚起还未待温子琦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一抹笑容又转眼间退了下去,更是轻叹一口气,唏嘘不已道:“俗话说人无完人,即使是如他们那般的人中俊杰也都会有软肋之处,比如说亲情便好像都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鸿沟。” “亲情?”温子琦双眉紧蹙,双眸穿过烛火望着坐在对过的凌浩然,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吐出几句话,“想要人前嫌贵,人后必定受罪,这些金吾卫一个个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又有几人知道他们背后经历过的艰辛。” “唉.”凌浩然嘴角微微一抿,顺言轻叹了一声,附和道:“是啊,就小小年纪远离父母亲人这一条离别之苦,就让多少富家子弟望而却步,更不用说其他的皮肉之苦。所以...”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虽然二人相隔一桌之间,但是此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坐在对面的温子琦通体都在轻颤,尤其是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泛起了涟漪。 刚想打趣几句,登时意识到,以温子琦现在的能力极有可能与那些金吾卫一样,还在孩提时代便可能离开亲人拜师学艺,如果真的是从小待在父母身边,那这身本领难道是家传? 虽说他并非江湖之人,但是现如今市面上成名依已久的医学大家他也知道不少,但是从未听闻过温姓的。 想至此节,顿时轻咳了一声,满脸堆笑地说道:“子琦,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是...”话说了一半,蓦然又觉得有点冒失,便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本来情绪有点低沉的温子琦,又看到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样子,登时悻悻地说道:“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这番吞吞吐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呃... 凌浩然神色一僵,双眸有些躲闪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可真问了啊!” “问呗,这有什么?”温子琦虽然心中有了些猜测,但是一想到如若今日不消了他心中的猜疑,日后也会再度提起,与其这般麻烦,还不如今日就就此事做个了解。 便耸了耸肩膀,一幅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我这人向来都是有问必答,何况咋们弟兄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了。” 听闻此言,凌浩然嘿嘿一笑,脸上佯装出一点小羞涩,双手轻搓,压低了声音说道:“老裴说冬冬妹子有着倾国倾城之容,我也想...”话说一半蓦然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温子琦。 “嗯?”温子琦顿时怔住,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视着他,据他猜测,凌浩然应该不会问这种问题才对,难道自己刚才有点多想了? 就在其准备为自己的多疑而懊悔之际,对面的凌浩然眉睫一挑,笑嘻嘻地说道:“你二人一直说冬冬,难道令妹叫温冬冬?” 温子琦紧簇的眉宇顿时一舒,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钉在了凌浩然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动。 清风卷着烛火摇摆不定,就连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都面色不变的凌浩然都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怵,忙出言打断道:“你都给老裴介绍都可以,我就问了下芳名看你那杀人的眼神。”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也不好在多说什么,脸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笑容,缓缓地说道:“小妹随母姓姬,名雪冬。” “姬?”凌浩然双眸一凝,脑袋里飞速的思忖着,按照刚才温子琦所说,他妹妹随母姓姬,言外之意便是温乃父姓。 想至此节,便抬手轻柔鼻尖,笑呵呵地说道:“这个名字真的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肤白似雪的姑娘。”说罢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道:“冬天的雪,可不是白白净净!”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只有一桌之隔的温子琦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只见他眼睛一白,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少在这里打岔,刚不是和你说的这苗立潘怎么看都  不像有能立杀了金吾卫,你说这事岂不蹊跷?” 见他转开话题,凌浩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道:“若是陌生人的话,我估计他是没这个能力,但是如果他与这消失不见的金吾卫有血缘关系,那这事就很难说了!” 闻听这番言论,温子顿眼睛瞪的睁圆,嘴巴更是长的几乎开始吞下一个鸡蛋,甚是夸张地说道:“二爷,你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嘛?血缘关系这可是....” 未待他话说完,凌浩然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苗立潘所干的事情乃是杀头诛族的大罪,倘若他以为这个贸然返回的亲人乃是要大义灭亲的呢?” 虽然听上去很有可能,但是此事属实有点让他难以接受,温子琦连忙摇了摇头,表情甚是拒绝地说道:“这都是你的臆测,人性应该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的!” “臆测?”凌浩然嘿嘿一笑,将身子缓缓直起来,抬手蘸了点杯中的茶,在桌上缓缓地写道:“探子来报,青州发现有人忤逆天恩,意图谋反,蒋青。” 温子琦看着桌上的字,双眉紧紧地凝在一起,虽然只有寥寥几字,但是其中所说可不是一般的小事,“这个蒋青是?” 好像知道温子琦会有这么一问,凌浩然伸手将令牌递给他,一努嘴道:“金吾卫的令牌,都有名讳刻在上面,你可以拿起来看一下。” 温子琦将信将疑地接过令牌,拿到烛光下一看,只见在侧面刻着两个字,仔细一看正是‘蒋青’二字。 呃... 温子琦彻底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办,就连伸出去的手也是僵在半空,久久没有动作,“二爷,你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凌浩然哈哈一乐,伸手将桌上的水渍一抹,慧黠一笑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温子琦自然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说,更是知道他用水写下那一行字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对此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与其刚才的举动比起来都显得苍白无力。 “二爷,老裴说这月黑风高正是吐露心事的好时候,可我觉得月黑风高乃是杀人夜才对,要不今晚我们玩个大的?” “今晚?”凌浩然抬头瞟了窗外西陲的月亮沉吟了片刻,方才从齿间飘出一句,“在过一两个时辰可就天光大亮了,你确定这个时间是月黑风高吗?”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近乎要天亮了,只好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再多活一天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酒囊饭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凌浩然瞥了一眼目露凶光的温子琦,二人相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太短,这般阴狠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便一脸惊讶地问道:“你这是要?” “不鸣则已,要鸣咋就来个一鸣惊人!”温子琦将手中的茶杯推到一边,凑到桌子中间,压低声音说道:“贾思道不是说有个郡主带着一个男督查嘛,我们就拿他练练手?” 听闻此言,凌浩然瞬间凝住,嘴巴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要行刺郡主?这万一查出来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难道她与你有仇?” 温子琦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一双眼眸更是片刻都没从凌浩然的身上离开,“我与他连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有过节呢?” “那就有点奇怪了!”凌浩然微微将脸扭向一边,掩去自己眸底闪过的微光,以浅浅的声音说道:“既无新仇又无旧恨,那你这又是为何呢,总不会是闲来无事,想找点刺激吧!” 凌浩然说的一点没错,无冤无仇去刺杀朝廷命官,这事怎么听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坐在烛火后面的温子琦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咧开嘴嘿嘿一笑,明明是笑容满面,去让人感觉一股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 “你只说对了一半!”温子琦眸中闪过一抹阴恨,虽然他很快的将头再次低下了头,但这一丝神色上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凌浩然的眼睛。 “说对了一半?”凌浩然眉睫微挑,眸中掠过一抹惊诧,怔怔地望着他,妖柔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冰剑般冷厉,越过烛火直接射向对面的温子琦。 “对的,想找点刺激说对了!”温子琦身子微微后撤少许,斜依在靠背上,一脸疲倦地说道:“你想象一下,能陪伴在郡主左右的又岂能是酒囊饭袋,所以与其交手不就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吗?” “呃...” 凌浩然怔在原地片刻,方才将身子坐直,隔着桌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满脸鄙夷地说道:“你又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说的好像是要去比武,还刺激,小心刺激过头,不好收场!” 闻听此言,温子琦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得意地说道:“不好收场?这一点你放心好了,他们可不敢大肆张扬,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或许是真的困意袭来,抑或是被温子琦传染,凌浩然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摇了摇头嘟囔道:“这股迷之自信是从哪里来,那可是郡主,你以为是街坊的小妹妹,任由你欺负啊,还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真的是痴人说梦!” 说罢便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太困了,天大的事等我睡醒在说吧!”便一股脑的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何况温子琦本就在一直强忍着困意,所以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便默契的一口气将已烧剩小半截的蜡烛一口熄灭,自己借着幽暗的月光抹黑爬回床上。 朝霞已散,旭日东升,暖暖地阳光撒落在石阶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顾丰一手拎着水桶一手甩着手里的抹布,望着依旧湿漉漉地台阶心里笑的像开了花一般。 整夜的幸苦劳作,终于让益春堂从里到外再度焕然一新,一想到自己之所以彻夜不眠的打扫卫生,登时狠的压根直痒痒,就在其几欲要将一幅钢牙咬碎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沙哑地声音:“顾头,这回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正一肚子窝火的顾丰,头都没有会,便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他奶奶地问谁去啊,趴下闻闻看,还有没有味道不就知道了!” “闻?”沙哑男子好像听到什么恐怖地事情一般,扯着烟熏的嗓子吼道:“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他奶奶的,让你干点事真费劲,”顾丰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身后地男子,悻悻地说道:“你应该庆幸你在我手下,你看看冤大头他们,现在快把头皮都挠破了!” 说起冤大头袁亮,顾丰心中的怨气登时间烟消云散,反而笑的差点停不下来,本以为奇功一件,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上,那一顿里外里的耳光,打得那叫一个清脆。 就连心中一直有过节的顾丰都觉得打都有点过份,本想上前劝阻一二,可是脚步还未移动,便被董大侠的一句,“二百两,少一个子我将你头上的毛拔光!”将微微激起的同情心给吓了回去。 一想到那寒意森森地眼神,顾丰不由打了个冷颤,心中想着,这要是真的陪二百两银子,无异于将他逼上死路吗嘛。 想至此节,脑袋里灵光一闪,凭什么要自己陪,驱赶暴徒又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益春堂,即使要付钱,也应该是由堂里出钱才对,和自己又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已足够充足,顾丰本来黯然的神色蓦然间消失不见,一如往常的开始吆五喝六的指使这手下的几个杂役继续收拾打扫。 说来也是奇怪,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即使不是人挤人,也应该是满满的一屋子,可今日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前来,难道昨天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就在其心中暗暗嘀咕之际,身后便传来一声“这位是顾丰顾先生嘛?” 这一声来的突兀,惊的众人怔,原本在干活的几人也都纷纷的停下手里的活,循声望去。 只见在台阶之上正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一身白衣似雪,在旭日的照耀下,整个人如同九天将入红尘中的仙子一般,衣袂飘飘,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要返回天际。 “小姐,您找我?”顾丰双眼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说他顾丰也是在这条街道上小有名号,但是令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也知道他。 “哦,你就是顾丰对吧?”白衣女子将手一抬,伸到顾丰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我师兄说你欠他二百两银子,让我今日过来给他取回去!” “什么?”顾丰双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暗嘀咕,欠二百两银子,这事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难道说昨天来的哪一位是眼前这位的师兄。 想至此节,便抬手揉了揉脸颊,心有余悸地说道:“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董大侠和您应该说的是我们益春堂欠您二百两才对吧!” 白衣女子闻言一怔,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方才丹唇轻启,淡淡地说道:“我师兄是给我这样说,益春堂顾丰欠纹银二百两,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欠还是益春堂欠呢?” 说罢便向堂内望去,一边望着一边问道:“我哥今天不在吗?” 这一声虽然近乎呢喃,但是却让在场的人俱都怔住,久久没有回应,如此天姿国色的女子竟然是离他们这么近。 “姑娘您说的哥是指?”嗓子沙哑的男子上前满脸堆笑的打招呼道:“你说出来,我帮你进去找!” “哦,我哥叫温子琦。”姬雪冬嘿嘿一笑,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我进去找就是了,你们帮我吧银子筹措好,还有那个一字眉,劳烦你们告诉他,如果他今天拿不出五百里银子,我将他脑袋上的毛都给他剃光!”说罢也不理会众人的异样,便自顾自的迈步向内堂走去。 “嘶...” 顾丰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摸了墨自己的头发,嘟囔道:“这师兄妹怎么说话的方式都差不多,难道他们门派惩罚人都是剃光头嘛!” 说着突然一笑,冲着身后的几名杂役打趣道:“我敢打包票,冤大头今天下午将会头上没有一根毛,一想到他那连在一起的眉毛被剃的精光我就想笑。” 他是与袁亮有过节,但是其他的几名杂役因为身份差别,也不好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打趣,只好苦涩的笑了笑,便各自低下头去忙活去了。 看着众人只是应付的笑了两人,便装作没事人一样,顾丰顿觉无趣,便吩咐了几声,一溜烟的追向内堂。 说来也是凑巧,一宿无眠的袁亮也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正准备跨门进来,地上本就湿滑,顾丰又心中有事,压根就没有看这前面,一不留心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袁亮揉着发麻的胸口,瞟了一眼地上的顾丰,没好气你骂道:“大清早,你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本来有心想给他说一声,可是蓦然间听到这种咒骂,顾丰心中登时火冒三丈,一骨碌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湿漉漉地下半身,没好气地说道:“我又没有被人当众抽打几十个耳光,我干嘛急着去死,倒是你脸皮也真够厚的,昨天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今天竟然还像没事人在外面溜达,我要是你,我早就尿一泡跳进去淹死了。” 闻听此言,袁亮脸色登时一红,虚张声势地说道:“昨个是我胖爷体力不佳,一时间状态不好,要不然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不把他手到擒来?你可不要忘了胖爷我能迷他一次,就能迷他第二次!”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蓦然传来一声“你要将谁迷倒?” 第三百二十九章 勉为其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原本傲气十足睥睨天下的袁亮蓦然听到此声,脸颊上瞬间挤满了笑容,就好似换了一副面孔一般谄媚地说道:“庭哥,今天起来这么早啊?” 裴渊庭打着哈欠,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子就是不会说话,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说我起得早,言下之意是我平常气的要比今天晚喽!” 听闻此言,袁亮神色一僵,一向善于擅于溜须拍马他也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原本就与其不对路的顾丰,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心中顿感大悦,便趁机顺着裴渊庭的话说道:“你这人就是没有一点眼力见,你说你这么一说,被外人听到了还不以为,我们庭哥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人呢!”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一眼脸色稍缓的裴渊庭,便继续说道:“要知道我庭哥乃是益春堂的金字招牌,你这样做无异于给这誉满天下的益春堂泼脏水,我到要问问,你这是底安着什么心思?” 听闻此言,袁亮神色一僵,脸色突转煞白,虽然早已知道这家伙会落井下石,但令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将这么大的罪过给扣在自己头上。 便着急忙慌的辩驳道:“你别他娘的张嘴就喷粪,你以为庭哥是哪种不辩是非不分黑白的人。” 说罢连忙转过身来,对着裴渊庭满脸堆笑道:“庭哥,你可不能听这家伙在这里煽风点火,他这人说话没一句能信的,我昨天就被他坑惨了!”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自己现在即将要债台高筑,眸中登时掠过一抹阴狠,忿忿不平地说道:“要不是他,我至于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说着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摸了摸依旧有点疼的脸颊。 裴渊庭本就无心听他二人在这里絮叨,此时见袁亮一副委屈的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便出言呵斥道:“你身为护院,竟然这般没有出息,俗话说得好,脑袋掉了碗大的一个疤而已,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再说了也是你有错在先,你还抱怨什么!” 本想着卖个惨,博个同情心,可结果非但没有如愿以偿,反而还招来一顿呵斥,心中顿觉憋屈的很,但是一想到二人之间的身份差异,只好默默地垂下头嘟囔了一声“没打在你脸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站在身旁的两人还是能够隐约听见一丝,尤其是顾丰更是嘴角一撇,便欲继续说些什么,嘴唇刚张开还未待发声,耳边传来裴渊庭的一声,“唧唧歪歪和个娘们儿似得,我懒得听你们这些废话!” 被蓦然打断的顾丰咂巴咂巴嘴,一脸无奈地看着已转身离去的裴渊庭,满心懊悔地喃喃道:“我说的可不是废话…” 同样心生懊悔的并非只有他一个,站在其一起的袁亮此时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后悔的则是为何要去招惹这个人。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既然在懊悔也是于事无补,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站在身边的这个人,一想到不只是挨打,还有一笔巨额赔偿,心中登生无名之火,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此刻他早已上去将顾丰生吞活剥了。 念及至此,看向顾丰的双眸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阴狠,语气森森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顾丰怎么日后在好好打交道。”说罢也不待顾丰是何反应,便袖子一甩急匆匆向外赶去。 顾丰也是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岂会被他这两句给吓唬住,便神情不屑地轻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说道:“说的他娘的跟真的一样,就凭你那点本事,你还能把顾爷我咬一口不成!” 说着又忍不住要啐口唾沫,可是一想到自己整夜的幸苦,便将脑袋一拧,向着后院“呸”的一声。 声音刚一出口,便发现就在刚刚吐痰的方向正站着四人,而自己那一口痰正不偏不倚的啐在了之前跑进去哪位白衣似雪的女子身上。 顾丰额头上登时沁出满头的冷汗,脚后跟也是噌的一下窜起一股冷风直接到了后颈,心中暗吸一口凉气,嘴里连忙讨饶道:“姑娘赎罪,我真的不知道几位在身后。” 嘴上说着话,脚下也是一刻也没耽搁,上前便欲用袖口搽掉,可还没有走到近前,就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话,“你敢动我一下衣服,我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喂狗!” 这一声来的突然,顾丰刚刚伸出去的手更是僵在半空进退两难,就在其想着这下满头的秀发非要被这位姑奶奶给拔光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娇滴滴地声音,“哥,你看看,这还让我怎么去见人呢,的让他赔钱!” 闻听赔钱二字,顾丰的心骤然一紧,连忙抬起头来望去,只见姬雪冬正抓着温子琦的手臂撒娇道:“哥,你可的替我做主啊,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说句话。” 温子琦何曾遇到过这种场景,脸上顿时涌起两抹绯红,嘴巴更是嚅动半天,羞涩地说道:“冬冬,你先放手,影响多不好!” 姬雪冬听闻此言,瞬间一怔,这才意识道,二人虽然对外生成是兄妹,可其实他二人相见也才是第二次,便假装乖巧的将手放开,喃喃自语道:“我放开不就好了,你干嘛生气吗,再说了错的又不是我,是他!”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住一脸惨白的顾丰,语气森森地说道:“你知道为了让我哥带我出去玩,我花了多少心思嘛,现在全被你毁了,你的赔偿我损失!” “赔偿,一定的赔偿,”裴渊庭在一旁义愤填膺地附和道,甚至还抬手对顾丰指指点点道:“这大好的心情全被你给糟蹋了!你知道吗?” 听闻此言,顾丰瞬间明白这裴渊庭是为自己找台阶,便连忙接过话茬,懂事地说道:“知道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影响了几位的好心情!” 说着语气一顿,瞟眼扫了一下姬雪冬,见其脸色稍缓,便立马继续说道:“我这笨手笨脚的,当然碰不得姑娘的衣服,要不庭哥你帮我搽一下好吗?” 呃... 裴渊庭微微一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顾丰那期盼的眼神,瞬间确信就是自己理解的那般,便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佯装一脸的无奈,拒绝道:“顾丰,你这话说的,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冬冬姑娘待字闺中,我又怎可毁了姑娘的名节呢!” 说着语气微顿,回头瞟了一眼姬雪冬,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双手一抱拳,一脸正经地说道:“冬冬姑娘,我到有个注意,您要不要听一听。” 好似受了委屈一般,侧躲在温子琦后背的姬雪冬,闻言心中一喜,缓缓地探出半个脑袋,哭喃喃地问道:“是什么主意呢?” 虽然是眸含热泪,但是其灼灼的目光,就好似利剑一般射向裴渊庭,一直凝眸直视的裴渊庭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番攻势,瞬间便被俘获了芳心。 而一直站在身旁的温子琦,好似知道裴渊庭会说出什么馊主意一般,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老裴此人才思最为敏捷,想出的主意定会让人眼前一亮。” 这番话一出口,裴渊庭瞬间想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登时直起腰板儿,云淡风起地摆了摆手说道:“唉,怎么弟兄们又不是外人,你妹妹和我妹妹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转过头来,一脸正色地说道:“我瞧冬冬这件外衫好似可以脱下来,要不你脱下来我差人带到浣洗房好好给你整理一下!” 姬雪冬从年幼便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裴渊庭话一出口便被她察觉其真正的意图乃是这件外衫,便嘿嘿一笑,佯装一脸懵懂地说道:“你和我有不熟悉,这外衫放在你这里岂不是不太好?” “唉,这你就错了!”裴渊庭心中虽然啊很想将此物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一想到昨晚温子琦对他的叮嘱,便立马正色道:“怎么能放在我这里呢,你一未出阁的女子,将衣物交给一个只有几面之约的男子,这不是有毁你的声誉嘛?” “那怎么办呢?”姬雪冬嘴巴微嘟,一幅气呼呼地样子说道:“我总不能穿着这脏兮兮的衣服出去逛街吧!”说罢便将视线移到顾丰身上,语气怪罪地说道:“都怪你,你害得我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你看你怎么赔偿我吧!” 听闻此言,顾丰心中一哆嗦,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三两银子,便一咬牙,竖起三根手指说道:“姑娘,我只有这么多钱,在多一分都没有!”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顾丰心中暗暗替他捏吧冷汗,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比手势,这不是明显给姬雪冬漫天要价的机会嘛,就在其刚要出言提醒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姬雪冬的一声轻叹,“唉,只有三百两啊,虽然有点少,但是你既然是我哥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第三百三十章 有惊无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话一出口,在场之人俱都愣住,温子琦还好,因为早已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多少有点出入,但是基本都在意料之中,所以只是惊诧了数息之间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而其他几人就没有他这般从容,瞬间债台高筑的顾丰,看看对面满脸不情愿的姬雪冬,在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竖起的三根手指,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比划自己有五文散钱,要不然这位姑奶奶还不认为自己要赔偿五百两? 念及至此,连忙将视线移到裴渊庭的身上,试图想让其帮忙稍微说点好话。 可令他惊诧的是,视线尽头的裴渊庭正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甚至在看到自己投来目光之际,连忙竖起拇指称赞道:“没看出来,平常精打细算抠抠索索的顾头,竟然在这事上这么这么豪爽,一出手就是三百两!” 说着还忍不住咂了咂舌,低声嘟囔了一句,“这难道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听完他这番言论,顾丰彻底的怔住了,本欲让他替自己美言几句,这下倒好,反将自己给推上了一个难以收场的尴尬局面啊。 就在其盘算着一月不吃不喝可以攒二两银子,这三百两银子需要攒到猴年马月的时候,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天籁之音,“冬冬,不要在这里胡闹了!” 短短几个字,就好比冬日里和煦的阳光一般,瞬间温暖了已跌至九幽谷底的顾丰。 未待话音在耳边彻底消失,顾丰连忙停下心中的盘算循声望去,只见对过的温子琦双眉拧在一起,正对姬雪冬小声地斥责道:“小小年纪,咋么可以这样呢,你这是掉到钱眼里了嘛?” 说着语气微顿,抬手指了指五官拧在一起的顾丰继续说道:“你看看他,你觉得他是有三百两银子的人嘛?” 姬雪冬闻言一愣,微微扬起首来,瞟了眼脸上挂着一抹愠怒的温子琦,哭喃喃地辩驳道:“可是…可是,他都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我不找他能找谁呢?” 未待温子琦做出反应,在一旁的裴渊庭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他嗔怪道:“子琦,这就你的不对了啊,这事怎么能怪冬冬呢?你瞎嚷嚷什么呀!” 一直默不作声的凌浩然,鄙夷地瞟了眼裴渊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哪都少不了你,人家子琦在教育妹妹,你这横插一脚算是什么,英雄救美吗?” 正愁找不到后话的裴渊庭,装作不屑一顾的瞥了眼凌浩然,悻悻地说道:“照我看啊,这事要怪也只能怪始作俑者的你,要不是你磨磨蹭蹭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我们怎么可能正好撞上顾丰呢!” “哇!”凌浩然眉睫一挑,表情甚是夸装望着裴渊庭,闻听到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后才叹一口气道,“你这个就有点过分了啊,怪到谁也不可能怪到我这里啊。” 不知道是不是保护欲大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裴渊庭立马脸色一板,满脸正色地说道:“我刚刚仔细分析了一下,此事真的还谁都不能怪,只能怪你!”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眉宇之间掠过一抹淡淡地笑容,虽然他知道裴渊庭因何会如此,但是如此生拉硬拽属实有点少见。 或许是他的这番言论属实有点太另类,除了温子琦另外几人俱都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而温子琦则是趁着众人的视线都在关注裴渊庭之际,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默默地蹲下去将几欲快要风干的口水轻轻的一抹。 就在姬雪冬刚要后撤半步之际,温子琦已缓缓地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道:“你们这群人,真的是小题大做,搽干净不就可以了!一个个为了这点事…”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双眸也是死死地盯着大门口。 在其身侧而立的凌浩然,本想开口打趣一番,蓦然见看到他这番神情,便连忙回过头顺着他是的视线向外望去,“秦姑娘!”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裴渊庭和姬雪冬俱是一怔,裴渊庭还好,只是脸上挂满了笑容,客客气气地打招呼道:“秦姑娘,来也不打声招呼,我好让子琦接你去呀!” 心思聪慧的姬雪冬本就从温子琦那窘迫的神情中猜的七七八八,此时又听到裴渊庭的这番话,登时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可能和温子琦是恋人关系。 便立马笑呵呵迎了上去,毫不见外的牵起秦可卿的手,红着脸颊说道:“您就是我哥心心念念的秦姑娘呀,果然如他所说有着仙女之姿!” 说着回过头来瞟了眼一脸惊诧的温子琦,朗声道:“哥,若是…” 未待她说完话,秦可卿肘部一动,轻轻将手抽了出来,黛眉微蹙道:“姑娘,你是?” “嘿嘿,”姬雪冬慧黠一笑,纵横江湖数载,焉能看不出此时秦可卿正一肚子火,心中登时明白这二人应该尚未点破关系,想至此节,便欲张口解释一二。 就在其嘴巴微动,还未发声之际,远处的裴渊庭蓦然间朗声道:“这位姑娘乃是子琦的妹妹!” “妹妹?”秦可卿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姬雪冬,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怎么没和我说过还有个妹妹…”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这话好像容易让人徒生歧义,便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道:“看来子琦兄弟对你是爱护有加啊!” 同为女人的姬雪冬,瞬间觉得这话可不能按照她所说的来理解,便暗暗思忖刚刚发生的事情,短短数息便觉得问题极有可能出在那块锦帕之上。 便连忙转过头看了眼温子琦,只见他手里紧紧攥着锦帕,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心中便顿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秦姐姐,您这可是冤枉小妹了,他对我哪里是爱护有加,分明是…分明是…” 分明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便大大咧咧的一挥手,继续说道:“反正你知道我在他心目中,连你送给他一样东西重要都没!” 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俱都一怔,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脸色突变,连忙在远处呵斥道:“冬冬,你在瞎说什么!” 此言一出,姬雪冬非但没有立刻闭嘴,反而面露一丝得意之色,本来还多少有点担心自己猜测出问题,此时看到他两人的神情,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纰漏。 想至此节,便腮帮子一股,对着远处的温子琦气呼呼地说道:“你不让我说,我还非说不可了!” 说罢便转过身来,再次牵起秦可卿的手,犹如小孩子告状一般说道:“秦姐姐,您是不知道我哥有多过分,整天攥着一块手帕,好像一刻看不到就会丢了一般!” 说着语气微顿,面露一丝狡黠,凑近了少许小声问道:“就他手里那块,是秦姐姐送的对吧!” 闻听她这么一问,秦可卿神色微微一怔,随即便扯开话题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论江湖阅历,二人虽然是都是很早踏入,但秦可情乃是师从名门,只要一心修行便可以,而姬雪冬则是和三教九流争抢,这其中的差别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姬雪冬眼里,刚才她虽然什么都没有承认,但是事实却已摆在眼前,一切全被自己猜中,所以待到她话音落地之后。 姬雪冬便“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一整天将快手帕捧在手心,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说的就是我哥的状态!” 说着语气微顿,停下来暗暗地打量了一下秦可卿,见其脸上依旧挂满寒霜,但是双眸之中的已俱是柔情,便心中一喜,继续说道:“我还和他说,你不要攥在手里,当心掉地上,他非不听,这不就出事了?” 正听的兴起的秦可卿,秀眉一蹙,脸上挂满了焦急,便连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唉,”姬雪冬长叹一口气,自哀自怨地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怪我,我因多年未见我哥了,就让他带我去买儿时的小吃,这不还没出门嘛,他呢一直低着头端详手里的锦帕,我就气不过,就从后背吓唬了一下他。” “然后呢?”秦可卿嘴角一抿,脸上掠过一抹淡淡地笑意,打趣道:“你哥的胆子可是出了名的小,估计被吓坏了吧!” “秦姐姐!”姬雪冬眉睫一挑,古灵精怪地竖起拇指称赞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吓得直接原地跳起来!” “嘿嘿”秦可卿捂嘴轻笑一声,抬眼看了下远处脸色张成通红的温子琦,一脸惋惜地说道:“那我来的有点晚,要是早来一会儿就能看到小心眼的丑样!那跳起来又发生了什么?” “唉,”姬雪冬惋惜的一拍手,后悔墨迹地说道:“这一跳不打紧,可是攥在手里的手帕却掉在地上了,更为可气的是这个不讲卫生的家伙,正好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手帕不偏不倚的正好掉在上面!” 二人这样子肆无忌惮的聊天,听的远处的几人俱都是一头冷汗,温子琦自然不敢说话,生怕会露馅。 裴凌二人则是为姬雪冬的灵机一动大为佩服,要是被秦可卿发现手帕用来搽痰,估计会将子琦撕成碎片,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有惊无险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狐朋狗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卷过,衣袂飘飘,姬雪冬低头扫了一眼裙摆,气呼呼地说道:“秦姐姐,你知道我哥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吗?” 不知是被姬雪冬说的话所吸引,还是对于手帕的后续处理迫于颇为重视,秦可卿双眉紧蹙,一脸焦急地追问道:“过份的事情?” “对!”姬雪冬秀眉一挑,白了一眼身后的温子琦等人,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他看到手帕被脏了后,竟然用我这件刚上身的绸衫来搽他的手帕!” 听闻此言,秦可卿双眸一凝,刚才她确实看见温子琦在用手帕搽拭,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是这般模样,“确实挺过分的,怎么可以用衣服去搽呢,手帕脏了丢掉不就可以嘛?” 说着语气微顿,蓦然压低嗓音,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和姐雪冬说道:“要是实在舍不得,回去洗一洗不也一样嘛!” “洗一洗?”姬雪冬像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顿时笑着摇头道:“秦姐姐,你真会开玩笑,洗了不就没有味道了嘛!” 此言一出,不止是秦可卿,就连离二人颇有一段距离的温子琦的脸颊也瞬间涨成通红,连忙张嘴喝叱道:“冬冬,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我收拾你!” “哎吆吆!”姬雪冬咂了咂舌,佯装害怕一般往秦可卿身后一躲,吐着舌头说道:“现在想起来是我哥了,刚刚脑子里怎么没有我的影子呢?” 说着故意竖起了拳头挥了挥,挑衅道:“之前我怕你我是没有靠山,没人给我做主,现在可不一样了,我找到了秦姐姐,我相信像她这么天姿国色的女子,又怎么会任性看我受欺负呢!” “唉,”秦可卿连忙伸手截断,好不容易才将脸上的绯红压了下去,蓦然见又涌了上来,“冬冬姑娘,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你哥这样子,即使我是官也没有资格插手的呀!”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她那向前一步拦在二人视线之间,任谁也看的出她刚说的那番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姐雪冬何等聪慧,好像早已料到秦可卿会如此说一般,在她话音还未落地之时,便连忙伸手拽住秦可卿的衣角,一脸委屈地说道:“秦姐姐,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老嫂比母,你若是不管我,放眼天下还有谁管我!” “老嫂!”秦可卿脸色本就涨成通红,此时又听到这番言语,登时觉得心跳加速,双颊发烫,如若不是在极力保持灵台清明,或许早已晕厥了过去。 就在其神智几欲要游离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温子琦的一声喝叱,“冬冬!快和秦姑娘道歉!”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觉得耳朵处犹如炸雷一般,连忙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温子琦,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一声虽然听上去好像只不过比正常人说话要大声一些,严厉些许,可是在修习过魅术的姬雪冬来讲,这一声乃是暗含着无上的密法才可以做到。 “清心决!”姬雪冬心中暗暗地嘀咕着这个名字,脸上也瞬间收起了嬉闹,乖巧的从秦可卿身后走出来,抱拳行礼道:“秦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我一时间说的兴起,有点忘乎所以了,还请您不要在意。” 不知是被温子琦的一声喝叱惹的秦可卿有些不悦,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只见她回头瞟了眼温子琦,语气冷冷地说道:“你吼什么吼,难道声音大就有理了。” 说着伸手在姬雪冬头上轻轻一扶,语气关切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我虽然不是你的什么老嫂,但是遇到这样的男人我是管定了!” 这话虽然说的并不是很大声,但是只有几步之遥的温子琦等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裴渊庭和凌浩然,两人俱都彻底怔住,甚是默契的相识一眼,便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漂亮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二人虽是嘟囔,但是却让远处的二位女子俱都听听清清楚楚,姬雪冬还好,只是嘴角一抿,不敢接茬,生怕这两人当众戳穿自己所编的谎言。 但是秦可卿就不同了,只见她双眉一凝,脸上顿时挂满了寒霜,瞪了一眼裴渊庭,语气森森地说道:“裴饭桶,我看你是皮紧的难受,想要松一松是不是!” 说罢也不待裴渊庭出言辩驳,便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你,凌无赖,你说你好好公子不当,非要和这两个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你看现在好了吧,连仅存的点气势都消耗殆尽了!”说着甚为惋惜地长叹了一口气。 此话一出,对过的三人俱都一怔,就连站在身侧的姬雪冬都嘴巴长大,表情甚是崇拜的望着秦可卿。 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秦姑娘,只是和温子琦关系非同一般,可按照她刚才的这一番话来分析,四人之间的友情应该也是让人羡慕,念及至此,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酸楚,嘴巴里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虽然轻若蚊吟,但是近在咫尺的秦可卿自然是有所察觉,便蓦然停下对三人的指责,转过头来,小声安慰道:“冬冬姑娘,你也别多想,小心眼就是这个样子,对自己人一点也不在乎,对朋友却格外的关照!你放心我好好说道说道他!” 说罢蓦然转过头来,朝着远处的温子琦一招手,近乎吩咐的语气说道:“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原本就被训得一头雾水,此可有又闻这种口气,温子琦嘴唇一抿,神情机警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小声地问道:“是在叫我嘛?” 不知是不是刚才秦可卿的一番喝叱,让裴凌二人意识到此时谁才是站在顶端的人,此刻听闻温子琦竟然说出这么不识抬举的话,二人俱都脸色一惊,裴渊庭更是出言喝叱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嘛,难道你觉得我们有什么错误,需要秦姑娘亲自指导嘛!”说罢抬手在温子琦后背轻轻一推。 温子琦何等聪明,他当然知道说的是自己,只不过碍于情面不便立马作出回应,而身旁的两人好像也察觉到了,故此才有了裴渊庭抬手一推的举动。 借着这轻轻一推,温子琦大踏几步来到秦可卿面前,一面佯装踉跄着往前,一面回头指责裴渊庭下手没轻没重。 “叫你还真的比较难啊!”秦可卿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冬冬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呃... 温子琦神色一怔,抬眼瞟了眼身旁的姬雪冬,见其一脸狡黠,心中登时暗叫不妙,如果点头答应,那么就是在故意秦可卿,有道是纸包不住火,今日虽然通过假话获得一时安宁,可这也就违背了自己曾经的誓言。 可如果是摇头否认,那么刚才他用手帕搽拭口水一事势必会暴露,用其所赠之物干如此肮脏之事,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 这等简单的问题,他竟然想了这么久,就连站在远处的裴渊庭和凌浩然都为其着急,裴渊庭更是几欲张口代为回答,都被身旁的凌浩然摇头制止。 更让人意外的是,秦可卿好像对于他考虑这么久一点也不在意,就这般默默的看着他,约莫过了几息,就在裴渊庭欲再度张嘴帮忙回答之际,温子琦缓缓地摇了摇头,尴尬地说道:“不是!” 如此简单二字,好像犹如一颗惊雷炸在众人耳朵一般,众人俱都怔住,就连一直唯唯诺诺的顾丰也是砸拳叹息道:“小哥,你这是干什么!” 有如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裴渊庭和凌浩然因为朝夕相处,自然知道这么说会带来什么后果,所以对于他这般答复更为不解。 裴渊庭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欲张口帮忙遮掩一二,可令他意外的是,背向他的温子琦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微微抬起手来,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老裴!” 话已到嘴边的裴渊庭,蓦然听到此言,登时将嘴紧紧地闭上,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明白!”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色无奈地一笑,喃喃自语道:“有几个好兄弟,有时候也挺可笑的!”说罢微微抬起头来,直视着秦可卿的眼睛,一脸愧疚地说道:“刚才冬冬说道都是...” 话未说完,对面原本一脸从容秦可卿,登时脸上涌起一股厌烦,悻悻地摆了摆手说道:“哪有那么多时间听你在这里从头再说一遍,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而已,你这弄的一本正经算什么!” 说着低头瞟了一眼依旧被温子琦攥在手里的锦帕,心中登时扬起一股无名的幸福,但是脸上却依旧一脸淡定地说道:“手帕这东西本来就是搽东西的,在谁手里都是一样的,用脏了洗洗不就可以了嘛!” 说罢也不理会满脸茫然的温子琦,抬首冲着远处的裴渊庭和凌浩然说道:“二位,别再这里干站着了,我师哥今天晚上做东,特意让我早早的来叫几位!”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忠言逆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是一愣,裴渊庭和凌浩然二人相视一眼后,嘴角默契的露出了一抹浅笑,甚至还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击了一下掌。 而温子琦却不知是被秦可卿之前的一番叱责给弄的神思不安,还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邀约给搅的不知所措。 只见其双眉紧紧蹙在一起,眼神犹疑地望着远处,更是无意识地咬住嘴角。 “怎么了?”秦可卿见其这份神态,心中登时一惊,连忙张嘴问道:“只是赴个宴而已,有那么多要考虑的嘛?” “对啊,”在一旁的姬雪冬连忙随声附和道:“黑白双剑请你吃饭,你竟然还在想,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罢便转过头来,欲向秦可卿解释一二,可未待她张口,却被秦可卿一句自嘲给打断,“冬冬姑娘,你可太抬举我师兄妹二人了,区区薄名哪有什么面子可言。” 说罢便将视线又移回到温子琦身上,好似在和姬雪冬说话,又好似在喃喃细语道:“再说了,他现在也不是装模作样,应该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比较蹊跷吧!”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并非温子琦胡思乱想,而是三天前他曾偶遇云承明,两人推心置腹聊了许久,他可是对今日设宴一事只字未提。 这才仅仅过去两天而已,如果是差管家门子来请也能说的过去,毕竟朋友之间,只需支会一声便可。 可他竟然兴师动众让秦可卿前来,虽说几人关系颇为熟络,但是据他所知,秦可卿至今任然下榻在四海客栈。 若是将三处看成一条直线的话,那么云承明所居住的宅院,正好在益春堂和四海客栈的中间位置。 如此舍近求远之举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说… 想至此节,温子琦紧蹙的双眉登时舒展了少许,原本忧疑不解的眼神更是霎那间变得坚定不移,就连说话都变得铿锵有力,“承明兄盛情相邀,我们几人怎么可以两手空空的前去拜访!” 说着昂起头来,看着一脸担心的秦可卿,轻声细语地宽慰道:“可卿姑娘多虑了,我只是在想,就我们几个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若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会不会给承明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就心有担忧的秦可卿,又听闻如此自轻自贱之言,心中登时一凛,便脸色一板嗔怪道:“若连自己都不能重视自己,又谈何让别人对你敬重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嘴角一抿,眉角掠过抹深浅得宜的浅笑,知她是因为听了自己方才所言才这般生气,便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选择双唇紧闭默默地立在一旁。 亦或是看到他这般没有血性,秦可卿登时火冒三丈,但是碍于身边有其他人在场,便强忍这怨气,上前一步道:“刚才说的话可能有点不中听,让你觉得是不是很可笑?” 此言一出,温子琦顿时怔住,眸含疑惑地望着她,饶是他才思敏捷也实在想不通,刚才还义正言辞一脸愤忾地她,为何转眼间好似变了一个人般。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准备样张口询问之际,站在二人近前的姬雪冬好像看出了温子琦的窘迫,变笑嘻嘻地插言道:“秦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刚才说的一点没错,人若是连自己都无法重视,又谈何让人将你高看一眼呢!” 说着回头瞪了一眼温子琦,悻悻地说道:“你啊你,平时看你的猴精猴精地,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般的没用,你难道没听出来可卿姐为何生气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连忙脸色一凝,佯装不解地说道:“冬冬,你别在这里瞎搅和,秦姑娘生性洒脱,怎么会无故生气呢?”说着抬眼瞟了瞟眼角噙笑的秦可卿。 “嘿嘿,”姬雪冬淡淡一笑,眉睫一挑,故作老成地说道:“你啊你,从小就是这般,真假永远不分!” 说罢抬起头来,极目远眺喃喃道:“若不在意,任你如何都与我无关,就好似你看到路边的一个长得歪七扭八的树,你只会淡然一笑,或者是将其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可是如果是心爱的树呢,你希望它有朝一日成为栋梁之才,势必会对他修修砍砍。” 话说一半蓦然顿住,转过头来,若有所指地说道:“哥,你本就聪慧,小妹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若还不明白,那小妹真的要动手了!” 闻听她这番言论,温子琦登时心中一暖,秦可卿因何动怒,他焉能有所不知,便嘴角含笑,佯装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真的是这般样子嘛?” “真拿你没有办法!”姬雪冬上前轻轻捶了一拳,卖弄道:“那你知道可卿姐,为何突然语气又变了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瞬间来了兴致,立马抬起头来,笑着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好似料到他明白一般,姬雪冬面露一丝得意,笑呵呵地打趣道:“我就猜到,你肯听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抬手指了指站在远处的裴渊庭和凌浩然二人,语气幽幽地说道:“那是因为有他两个在这里!”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在场之人除了秦可卿本人外,其他人俱都怔住,就连一直东听听西看看的顾丰都张大嘴巴,表情甚是夸张的望着秦可卿。 “因为我们两个?”裴渊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咧嘴一笑道:“我们可站在这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关我们和事呢?” 说着瞟了眼远处的秦可卿,心中顿时一颤,觉得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便话锋一转,将话题抛给凌浩然,问道:“二爷,你觉得冬冬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三人相处这么长时间,自然对彼此的性格是了如指掌,此时凌浩然见其故意提到自己,瞬间便明白这裴渊庭自己寻死还不够,还想要将自己拖下水。 便悻悻地白了一眼他,没有好气地说道:“你和我又没有发言权,你急个什么劲,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哑巴!”说罢干脆找了个石凳一屁股坐下不在搭理他。 呃... 裴渊庭伸在半空的手,僵在原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这般僵了几秒,只好尴尬地缓缓放下,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是谁教我的,不懂就要问,我就不信子琦他知道为什么?” 此言一出,温子琦登时一愣,连忙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悻悻地说道:“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走一步,不要在这里给我们惹事生非好不好!” 听闻此言,姐雪冬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鄙夷的看着三人,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都说男人好面子,可真到了关键时候,究竟是谁给他面子都不知道!” 三人本就是聪慧之人,闻听姬雪冬这么一说,神色俱都一愣,温子琦更是恍然大悟地轻哦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不高,但是一直端详着他的姬雪冬自然听的清清楚楚,便莞尔一笑,呢喃道:“看样子,你应该是知道可卿姐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客气了,那是在你兄弟和我这个妹妹面前给足你面子!可你到好,还腆这一张脸在哪里嘿嘿傻笑。” 说罢便将头一拧,冲着秦可卿做了个鬼脸,撒娇道:“可卿姐姐,我这个哥哥啊,别看平时精的像猴,其实对于感情之事和木头疙瘩没什么区别,你和他在一起久了你就知道了!” “谁说和他在一起了!”秦可卿脸色一红,连忙截断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越说越没谱了,难怪你哥对你那么凶,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说罢眼皮一撩,扫视了一下温子琦等人,淡淡地说道:“我刚说我师兄请你们吃饭,到底去不去,给个话呀,怎么让我一直等在这里嘛?” “去去去,当然去!”裴渊庭立马乖巧的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能与云公子共进晚餐,这乃是何等荣幸地事情,我怎么可能错过呢?”话虽如此,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时不时的瞟向姬雪冬。 虽然做的足够隐蔽,但还是被心思细腻的秦可卿有所察觉,只见她若有所思地轻“切”了一声,打趣道:“说的和真的似的,我师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还腆着一张脸说荣幸,当时一起吃饭的的时候,我可没看到你拘谨丝毫,还美名其曰的请我们吃饭,就连最后饭前都是我付的!” 蓦然被提起此事,裴渊庭脸色一滞,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眼姬雪冬,便出言辩驳道:“秦姑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当初说好的是我要请的,可是我们大周一向秉承着反对奢靡反对铺张浪费!” 说着语气微顿,神情突转得意,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当时都点了一桌子菜了,我要是再坚持原则另点一桌,岂不是害你无视国法,陷你与两难之地嘛!” 听他如此辩驳,秦可卿登时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照这么说来,你这是为了我,舍弃了自己的原则啊!” 说着一脸决然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继续说道:“那可不行,我这人有恩必定报恩,有仇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为了还你这份恩情,我决定今天中午好好的感谢一下你!” 第三百三十三章 如假包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裴渊庭脸色一僵,双眸更好似被冻结住的寒潭一般,“呃…秦姑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呀!”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慧黠一笑道:“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要吗?”说着故意地将视线缓缓地移到姬雪冬的身上。 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即使是心思不太活泛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何况裴渊庭这种人精。 只见他眉睫微挑,欣喜若狂的凑到近前,一脸谄媚地说道:“秦姑娘,你说的太对了,您看您来青州时日已经不断了,我都没有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才对嘛,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稍有迟疑便会一去不返!”秦可卿嘴角噙笑,眸中一片狡黠,丝毫不见平时的温柔娴雅。 “那是那是!”裴渊庭嘿嘿一笑,一边竖起拇指称赞着,一边面露喜色地说道:“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天气也颇为凉爽,要不就…” 未待他话说完,身后蓦然传来了一声,“不行,上午还有事!”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众人俱是一怔,尤其是裴渊庭更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话锋一转道:“二爷,我说的是午饭而已,并不影响我们上午的行程!” 不知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其计较,凌浩然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悻悻地说道:“有些事岂能尽如人意,谁也不能能保证午时之前事情处理好不是嘛,若是我们耽误了时间,那秦姑娘岂不是…” 未待他话说完,裴渊庭好想知道其要说什么似的,连忙截断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就是怕浪费秦姑娘的时间嘛?照我说干脆让秦姑娘和我们结伴而行好了。” 呃… 秦可卿神色登时一顿,眸带惊讶地瞟了一眼裴渊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都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决定了,再不济也要问下我上午是否还有其他安排!” 听闻此言,裴渊庭脸色瞬间涨成绯红,连忙尴尬地笑问道:“秦姑娘,不知道您上午可还有其他安排嘛?如果有空的话,不妨由我做向导,带你好好欣赏一下青州的景色!” “景色?”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抬眼瞟了瞟已呈萧疏之态树干,打趣道:“吃货的心思确实让人难以捉摸,我虽然不能说多有见识,但是也去过不少地方,你口中所说的景色确实有点无法接受!” 裴渊庭也是心思聪慧之人,焉能听不出她的拒绝之意,但是一想到若是秦可卿无法成行,那么今日午时的饭局就极有可能化为泡影。 想至此节,顿时神色一凛,连忙摆手示意道:“秦姑娘此话差异,江南烟雨濛濛是景,漠北万里黄沙亦是景!百花争艳固然让人赏心悦目,秋风萧飒也未尝不能陶冶性情,所以…”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这样的说服力恐怕不够,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打趣道:“看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听闻此言,秦可卿粉嫩的脸颊上顿时涌起两抹绯红,娇嗔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能和你看到一起似得,在你眼里恐怕一切皆是果腹之物吧!” 说着抬手指了指旁边放置的青石方凳,笑着打趣道:“这东西四四方方白白净净的,在你眼里恐怕和发糕没什么俩样吧?” 听他这么一说,裴渊庭便顺着她的视线将目光聚焦到旁边的石凳上,更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语调惊讶地说道:“唉,秦姑娘,你还别说,被你说这么一说,我还真这么觉得,你瞧瞧这纹理...” 话说一半,蓦然被身后的温子琦一声轻咳给打断,裴渊庭何等聪慧,焉能不知道秦可卿只是出言调侃一番,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之所以如此配合,也不过是为了缓解气氛而已,而今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瞬间便将嘴闭了起来退至一旁。 “说你胖,你干脆连路都不想走了!”温子琦眉峰微扬,眸中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道:“我觉得它更像一块豆腐!”就在他话音还未落地之际,耳边蓦然传来姬雪冬一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此时发笑,无异于将温子琦逼至尴尬之地,就在其脸色一板,佯装要喝叱之际,姬雪冬轻移脚步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强忍着笑意说道:“哥,多日不见,我怎么发现你整个的人变的如此有趣了,还豆腐?亏你想的出来!” 说着语气一顿,满脸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起豆腐了?” 温子琦闻言神色一怔,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虽然与其相处只有短短的两日,但是他发现这姑娘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念及至此,不由打起了十二分机警,谨小慎微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说,我想找块豆腐撞死吧!” 姬雪冬闻言嘿嘿一笑,一双灵动的双眼连眨了数下,方才从齿间飘出一句“你猜呢?” 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仍旧气的几欲要落泪,“冬冬,胳膊肘子往外拐也不是这么个拐法吧,我可是你如假包换的哥呀,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我的台,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 闻听他这番内含讨饶之语,姬雪冬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我是你妹妹,看你出丑还来不及,我又不是秦姑娘!” “哎,不对啊!”在一旁的秦可卿闻言,连忙抬手截断道:“你们兄妹俩斗嘴,将我带上干什么,我可是一直闭嘴不言在装哑巴啊!” “可卿姐姐,你看你这就 见外了吧!”姬雪冬伸手拦住她的胳膊,眉睫一挑道:“有道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呀?” 听闻此言,本就面含娇羞的秦可卿脸上瞬间涌上两抹绯红,眼睛一白嗔怪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真的是口无遮拦!我可不是什么一家人!” 话虽然如此,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不悦之色,姬雪冬何许人也,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只打眼一瞧便知道其心中的想法,便轻轻晃动秦可卿的胳膊,一脸慧黠地说道:“不是有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说着语气微顿,抬手指了指其脚下的门槛,搞怪道:“你看看,大家都在一个门槛之内,这还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的俱都一愣,尤其是裴渊庭,更是脸上顿时涌起一抹喜色,连忙凑上前去,一脸谄媚地说道:“那我也在门槛之内,是不是我也算一家人呢?” 呃... 姬雪冬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几下,方才脸色一板,冷冷道:“怎么那都少不了你,别人说什么你都能插一脚进来!” 说着回头瞟了眼脸色尴尬地温子琦,朗声问道:“哥,我能说句不好听的话嘛?” “啊?”温子琦神色一凛,一脸惊讶地回视着她,饶是他天资聪慧,但是也想不出来这句话有何深意,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遭遇,连忙脸色一般,佯装生气的喝叱道:“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不可以!” 看其像模像样地当起兄长,姬雪冬心中登时涌起一股久违的安全感,但是脸上反而却佯装出满满的幽怨,更是鼻子轻哼一口气,悻悻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搭理你们!” 说着回过头来,伸手拽起秦可卿的臂膀,撒娇道:“可卿姐姐,我刚来这里,要不你带我好好的逛逛可好?” 出乎意料的是秦可卿竟然爽快的一口答应,甚至临走之前还指使姬雪冬伸手向温子琦讨要银子。 不说还好,被蓦然提醒的姬雪冬登时转过身来,娇滴滴地对着温子琦说道:“哥,你说我一个姑娘家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有银子呢?” 说着更是委屈的眼里含满了泪花,霎时间就变得抽泣涟涟,“你说这要是出去了,被坏人拦住劫财,我一分钱都没,岂不是要把命丢了嘛!”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双眸一脸惊恐地瞪着他,人常说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姬雪冬变脸的功夫可谓已炉火纯青,这才短短几息就哭的梨花带雨。 “给!”温子琦佯装大度的从袖兜中掏出一钉银子,塞到她手里,虽说他并不是视财如命的人,但是就这样被蓦然骗去了银两,总觉得心里憋屈。 无奈在其他几人的眼里,姬雪冬乃是远道而来,身为哥哥的他焉能一毛不拔,念及至此,便低声嘱咐了几句,便挥手示意二人先行离开。 就在二人踏上台阶离去之际,蓦然想到中午碰头的地点还没有约定好,便紧走几步追了上去,关切地说道:“逛累了,就去五味斋等我们,要是等到午时我们还没有来的话,你们二人就先行自己吃,明白了嘛?” 原本嬉闹的二人,神色顿时都恢复了正常,秦可卿更是双眉略略一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带冬冬好好去玩的,你们三个人也要当心!”说罢伸手一拉姬雪冬,一脸兴奋地说道:“今天姐姐就带你好好去逛一逛!” 第三百三十四章 添油加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送来丝丝凉爽,姬雪冬右手挽着秦可卿的胳膊,乖巧得犹如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般,左顾右瞧的欣赏这周边的一切。 梦境中出现过数次的场景,竟然就这般重现在眼前,心情大好的秦可卿,眉角带着丝丝的笑意,宠溺地看着倚偎在肩膀上的姬雪冬。 心思细腻入微的姬雪冬顿时察觉的异样,便连忙昂起头来,一脸娇羞地问道:“可卿姐姐,怎么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感蓦然从心头涌起,秦可卿伸手挽了一下耳边被吹乱的秀发,笑嘻嘻地说道:“我小时后曾经有个愿望,就是...就是和相爱的人一起漫无目的地走在晚霞中!” 话说一半,脸上顿时涌起两晕绯红,便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说道:“冬冬,你哥还和你说什么了嘛?” 此言一出,原本乖巧伶俐的姬雪冬瞬间怔住,心中不由暗呼此事要完蛋,她哪里知道这二人是如何相处的。有道是说的越多,错的必定越多,这个道理姬雪冬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自己贸然信口开河,指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篓子呢。 想至此节,便欲找借口说自己才和温子琦重逢时日不久,有些事并不是很清楚,可是话到嘴边蓦然发现秦可卿一脸的期待,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话锋一转,略到狡黠地打趣道:“可卿姐姐,貌似很在乎在我哥眼中的形象嘛?” 可能是出于对温子琦的信任,这位自称是其妹妹的人并没有让其产生什么猜疑,便脸色一红,羞答答地说道:“你个小机灵鬼,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话一出口,姬雪冬彻底的心软了,可是自己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略微迟疑了片刻,一脸正经地问道:“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什么?” 本来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此刻听闻姬雪冬的建议,便立刻点头称赞道:“这个注意倒是不错,那我想知道她对我的看法?” “看法?”姬雪冬闻言心中一喜,对于会问这样的问题,姬雪冬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错,毕竟古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越是痴情越会在意在其心中的看法。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指了指秦可卿的鼻子,打趣道:“可卿姐,看来你对我哥可是用情至深啊!” 真实看法她或许不知道,但是如何哄女孩子开心,这点对于同为女人的姬雪冬来说,岂不是驾轻就熟。 “说嘛?到底他是如何说我的?”秦可卿或许已经习惯了姬雪冬这番样子,便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如果敢添油加醋,你信不信我让饭桶一直陪在你左右!” 同样是女人,姬雪冬能看出她对温子琦用情至深,那秦可卿自然也看的出她对裴渊庭是毫无感觉,甚至有些淡淡的讨厌。 “什么?”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一脸震惊地望着面带得意的秦可卿,“你竟然敢要挟我?你可知道我可是...” 未待她话说完,秦可卿连忙点了点头,一脸坏笑地插言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他妹妹,我还知道,那裴饭桶对你如此上心,势必已经知会过了子琦,要不然就以你哥那小心眼的样子,他非活撕了裴饭桶的!” “啊?”姬雪冬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似夸张地说道:“我才来了几天,就被我哥给卖了?”说着双眉一皱,话风突转幽幽地说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回去非要他好看!” 秦可卿闻言一怔,双眸躲闪看着她,本来只是想趁机吓唬一下而已,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要回头报复,这下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了吗? 想至此节,登时幽怨地轻叹了一口气,出言解释道:“你还小,不懂你哥的难处,她这人看上去外表冷冰冰的生人勿进,但是内心其实...”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眼前这个小姑娘可是人家一母所生的胞妹,对于温子琦的了解应该远胜自己,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尴尬地轻笑一声。 “可卿姐,我怎么发现你要比我还了解他!”姐雪冬心中一喜,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愁没有地方了解温子琦,这位就送上门来。 “怎么可能呢?”秦可卿眉角微扬,摇头否认道:“我对他的了解,也仅仅于此,有些时候我总觉得他好像并不快乐!” 闻听快乐二字,姬雪冬登时苦笑了一声,随声附和道:“你能看出他不快乐,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快乐嘛?” 其实这话本就是姬雪冬意图要打探,可在秦可卿眼里更觉得是她在考验自己,便双眉微蹙,沉吟道:“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好像背负着什么!” 若是寻常人,可能听到这种话会下意识的追问,可姬雪冬在江湖中多年,她深知此时若是步步紧逼,反而会适得其反,便嘴角含笑,轻轻点了点头,更是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连视线也故意当着秦可卿的面移向它处。 这般明目张胆的动作,自然不会逃过秦可卿的眼睛,只见她紧蹙的双眉,更是添上了一抹浓浓的疑惑,她为官多年,这般躲闪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在其心中疑心大起,想要一谈究竟之际,耳边蓦然想起姬雪冬的一声轻叹,“可卿姐,我哥说的一点没错,你不但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更有着令人可怕的睿智!” 古往今来,没有那个女子不愿意听别人的夸赞,尤其是容貌,姬雪冬身为女子,自然知道这乃是女人的通病。 “睿智?”秦可卿眼角微扬,双眸之中掠过一抹得意,虽然转眼便恢复如初。 但还是被一直注视着她的姐雪冬察觉,便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对,没错,我哥的原话,就是睿智!” 本就欣喜的秦可卿,脸上登时涌起了两抹绯红,笑嘻嘻地说道:“还算他小子有眼光,能够发现我的闪光点。” 听闻如此自信之言,姬雪冬懂是愣住,这番话能出自她口属实有点难以想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卸下了所有伪装嘛? 念及至此,心中不由暗生一股羡慕,自己何尝又不想卸下所有伪装,轻轻松松地享受生活,可是对于她们这种犹如浮萍一样的人来讲,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知是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心中的落寞,抑或是因为其他的因素,姬雪冬的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阵阵涟漪。 正遐想万千的秦可卿蓦然发现眸中带有泪花的姬雪冬,登时一惊,连忙关切地问道:“冬冬,你怎了么?”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凛,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抬眼回视,可就在其眼皮微抬之际,眼眶中的泪花刹那间化成一滴晶莹剔的泪珠滚了下来。 嘶... 姬雪冬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生为杀手的她,真情岂能轻易流露,连忙抬手搽掉泪渍,语调幽幽地说道:“我没事,这叫做幸福的泪花,你难道不知道嘛?” 秦可卿嘴巴轻张,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便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抬手帮姬雪冬整理了一下秀发,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了,你哥那人一看就不会照顾人,估计你也受了不少委屈。” 姬雪冬闻言一顿,本来心情就微有浮动,此时又听到如此真挚之言,登时委屈地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 微风吹过,姬雪冬刚整理好的秀发,又缓缓地飘落了下来,秦可卿伸手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一个发簪,神态自然的帮其轻轻地盘起,并宠溺地安慰道:“没事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就让他过去吧!” 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都不知道其他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可不知因为什么,姬雪冬竟然在这一刻能够明显感觉到秦可卿是真心关心她,就好像她愿意为小虎他们舍弃一切一摸一样。 念及至此,不由发自肺腑地说道:“可卿姐,你真好!” 短短的六个字,却让秦可卿神色一震,或许语言的魅力,就在其是否有足够的真心,“小丫头,怎么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傻笑了一声后,脸色突转狡黠道:“这算什么肉麻话,估计我哥说的要比我这肉麻许多好不好?” 见其突然性情大改,秦可卿多少有点意外,连忙向后微撤半步,上下打量着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好像发现我不知不觉中上了你的当了呢?” “这就对了!”姬雪冬嘴角一扬,一脸得意地说道:“但凡能够被欺骗,那说明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定地步,要不然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对吗?” 闻听这番见解,秦可卿竟然有些惊讶,双眉不由自主的蹙在一起,前后揣摩了数遍,觉得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道理却是让人不得不承认,便点头应和道:“那你还有什么欺瞒我的地方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投其所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啊? 姬雪冬登时一愣,嘴巴微张,表情甚是夸张地看着秦可卿,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眼前的人,丝毫不见刚刚的浓情蜜意,双眸之中的爱意也是在几息之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坊间曾流传着俗话,耗子见了猫魂飞魄散,姬雪冬虽然没有被她吓得如此,但是双眸已开始无意识地躲闪了起来,就连说话也顿时没有了底气,唯唯诺诺地回道:“可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虽然现如今贵为四品督查,但也不是打娘胎就带出来的职位,她也是从底层一步步地爬上来的,所以对于审讯犯人来说,虽然不如那种整天扑在刑讼上的老手,但是也是个中高手。 此刻瞥到姬雪冬的神情,焉能看不出这其中的深意,便毫不犹豫的继续逼问道:“妹妹啊,我们虽然相识才短短数个时辰,但是说句实话,我对你的感觉应该说有点一见如故!可是你...” 话说一半,语气故意顿了顿,抬眼轻描了一眼姬雪冬,方才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嘛?” 此言一出,姬雪冬瞬间怔住,这个看似简单的一问,其实暗藏着很多陷阱,自己若是贸然开口,极有可能会露馅,想至此节,不由长吁一口气,试探道:“我哥只告诉我,你是公门中人,其他具体官拜几品这个我没有问,他也没有和我说的太细!” 其实并非姬雪冬毫无依据的瞎猜测,而是黑白双剑原本是江湖中人,名声更是冠盖一时,可让武林中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道的是,这二人教出来的高徒据说在为朝廷效力。 这件事虽然已过去多年,但仍旧有人记得此时,而姬雪冬便是当着的一人。 秦可卿一脸不信地摇了摇头,甚至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道:“既然说了我是公门中人,你竟然没有好奇的追问下去?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 姬雪冬被她说的顿时语塞,双手交互地扣在一起,心中想着若是在这样发展下去,露馅是早晚的事情,与其被她这般逼问,倒不如随便找个靠谱的理由蒙哄过去。 想至此节,便将低垂的头缓缓地抬起来,一脸诚恳地望着秦可卿,嘴巴微动道:“可卿姐姐,其实...” 话说一般语气蓦然顿住,直冲上脑际的念头,瞬间让其决定此时绝不是好时机,即使真的有一天要对她坦白,也绝不是今天。 想到此处,原本诚恳无比的神色,顿时换成一脸狡黠,语气幽怨地说道:“其实你压根都不了解我哥,你觉得他若是说开话,其他人还有谁能插的进去话!” 闻听此言,秦可卿只是犹疑了片刻,便随声附和道:“你这么一说也对,小心眼一说起话来,其他人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 “这就是了!”姬雪冬嘴巴微撅,一脸气呼呼地说道:“你以为他看到我地一眼,便是对我嘘寒问暖,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说着将身子微微像旁边撤了少许,抬手掩面叹息道:“我二人说话有八至九成的概率就是听他如何在夸赞你,别说我问了,就是连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么!” 呃... 秦可卿双颊登时涌上两抹绯红,神色尴尬地长吁一声道:“有这样的事情也是不意外,毕竟他现在的风头可是正盛!” 此话一出,姬雪冬脸上登时掠过一抹惊讶,虽然门徒的名声是不错,但是也不至于到风头正盛的地步吧,登时一脸坏笑地说道::“可卿姐,你怕不是在自吹自擂吧,就我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还风头正盛,我都差点被你逗笑了!” 看着冰雪聪明的姬雪冬竟然说出这种话,秦可卿脸上顿时升起一抹黯然,浮光往事更是瞬间掠上心头,苦笑一声道:“我当初和你的想法也是如出一辙,也是看不起他,可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我差点被他给...” 未待她话音落地,姬雪冬好像听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脸色一红,娇羞道:“姐,你也太...太”太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说出来让他难以启齿的一番话。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被她这么一打岔,秦可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让人很容易产生歧义,便连忙娇嗔道:“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学识见识!” 或许是觉得让人误会的根源在自己身上,秦可卿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而是话锋一转继续道:“当初我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件让我绞尽脑汁也无法解决的事情!” “是我哥帮你解决的?”姬雪冬眉睫微挑,一脸坏笑地说道:“最能打动女孩子芳心的,莫过于英雄救美了,所以你就对她芳心暗许了?” 听闻如此直白的询问,秦可卿双眸圆睁,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连忙白了一眼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少女怀春,没见过优秀的人,所以...” “所以,你第一次并没有看上他对吗?”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打算就这么便宜的让其蒙混过去,便继续追问道:“那我哥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让你怦然心动的话呢?” “怦然心动?”秦可卿眉睫微挑,好似在苦苦思索,又好似在用心重温,蓦然良久,方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依他的性格,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那里还会说让我心动的话!” 话虽然如此,但是其脸上掠过的那一抹幸福,仍谁都能够看出她刚才说出的话乃是言不由衷。 可令人费解地是,才思敏捷地姬雪冬并没有出言拆穿,反而脸上佯装一脸的惊讶,甚至有些打抱不平地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把,竟然一句都没有说?” 话说一半,语气登时大改,像是在为其辩驳一般呢喃道:“不过他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你想要让他给你服个软,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不过他嘴上虽然硬,但是心里可是十足的会疼人!暖心的事情应该做过不少吧!” 呃... 秦可卿闻言一震,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原本以为随便应付几句就可以将此事带过去,可现在看来这姬雪冬是准备好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 好似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一般,姬雪冬连忙震惊道:“真的假的,这我真的看不下去了!甜言蜜语不说就罢了,体己的事儿你总要做几件罢!不行不行,待会碰到他我一定好好说道说道!” 对于她的这番承诺,秦可卿并没有去当真,而是淡雅一笑,便不在对这件事至于评论,而是话风一转,嘟囔道:“碰到?我觉得今天中午应该就我们两人的可能性很大!” 听闻此言,姬雪冬心中一震,刚才几人分别之际,说的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压根也没有透露出他们要去做什么,可为何这秦姑娘好像心知肚明一般。 想至此节,登时脸上挂起失望之色,更是语调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哎,本来想着一家人好好的吃口饭,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闻听内含埋怨之意的这句话,秦可卿脸上登时涌起一股异样,刚才分别之际,她可是信誓旦旦地对温子琦做过承诺。 事到如今,这行程还没进行一半,这姬雪冬便有了不悦之色,便连忙出言安慰道:“我说的也是可能性很大,并没有说他们不来呀?” 其实对于温子琦是否会来,姬雪冬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不来更好,这样她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去打探此人的底细。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在其眼里乃是毫无秘密可言,可反过来连他究竟师从何人都不知道,这让她每每想起都脊冒汗粟。“秦姐姐,你说我哥他们到底去干什么去了呢?” 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一直闭口不谈的话题最终还是被她轻而易举的搬上水面,秦可卿无奈地抿了抿嘴,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你哥没和你说嘛?”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聪明伶俐的姬雪冬瞬间便确认了秦可卿应该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好像在顾及温子琦,所以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 “秦姐姐,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嘛?” “原因嘛?”秦可卿双眉略皱,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应该说都有把,怕你担心应该是主要的,其他的我觉得应该是怕连累你罢?” 闻听此言,姬雪冬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自己的功夫温子琦应该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帮手弃之不用呢?难道真如秦可卿所说,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想至此节,双眉之中不由掠过一抹黯然,虽然是转瞬即逝,但还被双眸未离开她分毫的秦可卿有所察觉,便连忙出言道:“冬冬,你哥不告诉你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毕竟让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终究有点说不过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破财免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不由一凛,以为自己刚刚没注意听错了,虽然说男女有别,但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可是观其神色,好像并不是在胡言乱语,便微微一沉吟,略带不解地嘟囔道:“还有这等地方?”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场景霎时间侵占了其脑海,若是说女子不适合去,好像并不完全对,到不如说女子很少去才对!“秦姐姐,我哥他们是去..” 说至这里,猛然间觉得自己乃是温子琦的妹妹,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更应该是想方设法的去安抚才对,而不是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便连忙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苦笑。“秦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哥去妓院了嘛?” 或许这个地方对她二人来说却是有点羞于启齿,不只是细耳凝听的秦可卿脸色,登时间变成熟透了苹果,就连刚刚还一脸慧黠的姬雪冬也顿时害羞地底下了头。 “嗯,”秦可卿小声地回应了一声,生怕说的太大声,让身边偶尔走过的行人听到一般,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其话音刚一落地,耳边蓦然传来一阵指指点点。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全路人,毕竟她二人太过惊艳,就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都会吸引这众人的眼球,再加上二人谈论的话题又太过于让人好奇,所以有此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有道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有好事者竟然出口嚷嚷道:“哎吆喂,大家瞧一瞧,这小娘们管不住自己...”话说一半,蓦然间眼前一黑,顿觉喉咙处犹如铁箍一般被捏住,身子顷刻间就犹如面条一般瘫软了下来。 “活的腻味了,我可以代劳!”姬雪冬手上的劲道一撤,语气森森地说道:“以后出门之前最好看看黄历是否宜出行,免得自己有去无回!” 好不容易喘过气的男子,脸色煞白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边走还一边找补场面地放狠话道:“你两个给我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看着其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姬雪冬哈哈一乐,单手掐腰道:“姑奶奶若是怕你,我姬姓倒着写!”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她这边话音还未落地,身旁的秦可卿双眉便紧紧地拧在一起,眸中更是带着满满的惊讶! 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一看其这个样子便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心中登时一惊,连忙先声夺人地说道:“秦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可让她意外地是,秦可卿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略微沉吟了片刻,便缓缓地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什么,只不过有点好奇。” 这话明显只说了一半,姬雪冬焉能不知道,便神色坦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即使我不说,待会你见了我哥,他也会说,我随母姓而已!” 见她如此坦然,秦可卿反而有些尴尬,便轻抚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笑呵呵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用的是化名呢?” 姬雪冬哈哈一笑,抬手遥指了一下已经跑的连个影子都没有的无赖,愤愤不平地说道:“就这种小流氓,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他打的满地找牙,还不至于用化名!” 话虽如此,但她并没有真的将秦可卿的话放在心上,她岂能不知道秦可卿说这番话其实是为了顾全她的面子。 听闻她的这番话,秦可卿登时手掩口鼻的轻笑了一声:“吆吆吆,看把你厉害的,还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人打得满地找牙,你咋不说你是独步天下的武林高手呢?” 说罢也不待姬雪冬辩驳,便伸手将其胳膊轻轻一拽,冲着远方一怒嘴道:“你还别说,今天你非要露一手不可喽!” “嗯?”姬雪冬扭过头来,想着刚才秦可卿示意的地方看去,只见从远处来了一群人,各个凶神恶煞的,有的更是手里拎着明晃晃地短刀。 “啊呀,这是来复仇的嘛?”姬雪冬眉睫微挑,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气势汹汹的这群人,喃喃道:“秦姐姐,看来这地方还真的挺好玩的呀!” 听闻此言,秦可卿浅笑一声,淡淡地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回来!”说罢更是向前迈出一步,横档在姬雪冬前面。 本来玩心大起的姬雪冬,神色登时一滞,看着秦可卿的背影,嘴巴几欲张口,但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眨眼间,人群便来到了二人面前,刚刚吃瘪的男子更是抬手一直秦可卿,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吆,还真敢等在原地啊,看来你们是觉得自己错了,在等着大爷回来给我磕头赔罪是吧!” 说罢转过头来,冲着人群中间的一名男子谄媚道:“诸爷,就是这两个小娘们,刚才动手的,你可的替我做主!” 若是此时凌浩然等人在,必定一眼就认出眼前被人唤做诸爷的男子,就是两日前,收了他的银子前往南山坊的小诸葛。 只见小诸葛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假笑,双眸不怀好意瞟了瞟秦可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就是你们两个动手打我兄弟了嘛?” “你在跟我说话?”秦可卿秀眉一竖,白了眼男子,语气森森地说道:“天下不下雨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知道嘛?” 小诸葛曾有句话说的很对,在这条街面上,他还是有点小小的名气的,一向横行霸道的他,何曾受过这种奚落,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我几斤几两我当然不知道了!”小诸葛嘴角掠过一抹淫笑,上下打量着秦可卿道:“不过今晚上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多重...” 这话还没有说完,蓦然间身后的人就觉得眼前突然飞过一个黑影,正在好奇和大白天的怎么见鬼了呢,再回头瞧去,刚才小诸葛站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嘶...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视线再往前移了少许,只见原本只有秦可卿一人的地方,蓦然多了一个白衣似雪脸若寒霜的少女。 “既然不会说话,那要这嘴有何用?”姬雪冬缓缓收回高抬的右腿,淡淡地瞟了一眼远处的小诸葛,话若刀锋般地说道:“俗话说的好,龙之逆鳞触之必死,我姬雪冬的逆鳞便是亲人,你既然胆敢口出狂言侮辱我嫂子,我看你也是活到头了!” 说罢缓缓地回过头来,扫了一眼众人,淡淡地问道:“你们听明白了嘛?” 不知是不是这群人在来之前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此刻听完姬雪冬的询问之后,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禀道:“明白!” 好似早已料到是这个回答一般,待他们话音一落地,姬雪冬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既然明白了,那还不快滚?” 如蒙大赦一般的众人俱都一怔,有心思活络着立马乖巧地蹲下身子,蜷在一起向远处滚去。 还未有行动的数人,一看此人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刚才这位姑奶奶说的可是滚,而不是走,这如果也是她的逆鳞,那么下一个飞出去的可能就是自己。 想至此节,便都争先恐后的蹲下身子,生怕自己会落在后面被姬雪冬发现没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瘦子还好,没有什么难度,有个形似竹竿的男子简直是一气呵成,虽然不是第一个弯腰的,但是全是滚的最快的一个,如此一来,来时呜呜泱泱的一群人,转眼间一个个都抱着脑袋在街上滚来滚去。 被一脚踹飞的小诸葛,捂着断裂的下颚也想学着众人溜之大吉,可无奈刚弯腰,耳边就想起了一声,“你不要动,我还有事找你!” 呃... 小诸葛神色一僵,只好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走来的姬雪冬,连忙双手抱头道:“姑...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了!”姬雪冬抬手轻捋着耳边的秀发,一幅人畜无害地样子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说说你错在哪里了,我帮你好好改改!” 小诸葛也是曾在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何曾受过这种遭遇,可是一想到那形似鬼魅的身影,登时乖巧点头说道:“姑奶奶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对哪位姑奶奶不礼貌!”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连忙竖起手指摇了摇打断道:“又错了,我是小姑奶奶,哪位可是大姑奶奶!” “哦哦,”小诸葛连忙在修正道:“我不该对大姑奶奶不礼貌!我该死。” “哎,”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们两个是杀人如麻的匪寇呢,我要你性命干什么!” 小诸葛也是小有聪慧之人,闻听此言心中大喜,既然不要性命,那无非就是要点钱财而已,有道是破财免灾,谁让自己嘴巴不干净呢。 念及至此,便连忙磕头叩谢道:“多谢小姑奶奶大人大量,小的我一定会日日三炷香为二位姑奶奶祈福.!” 纵横江湖的姬雪冬,又怎么可能对这种话相信呢?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有道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你的过错是因你的体重而来,那你就赔偿与体重相同的银两就可以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欺软怕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小诸葛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还算健壮的身体,心中暗自思忖,哪有人会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一定是自己刚才走神没有听清楚。 念及至此,便抬起头来要确认一二,可双眸之中的姬雪冬嘴角微抿一脸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呃... 刚刚的自信瞬间化作泡影,双唇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姑奶奶,我可是有一百多斤呀!” “是吗?”姬雪冬眉睫一挑,瞟了一眼跪在地上小诸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就你这身形可不止一百多斤吧!” 说着语气微顿,面色紧绷,白皙的皮肤下怒气渐渐充盈,双唇更是抿出如铁的线条。 恨恨的一句自语后,突然又将带有疑虑的视线转向了小诸葛,自言自语道:“你说的也对,一百出头也算一百多,两百多斤也算一百多!三百多斤也算…” 听闻缓缓上涨的数字,小诸葛登时汗如雨下,连忙硬着头皮截断道:“姑奶奶,姑奶奶,小的没有那么扎实,小的体重只有一百七十几斤。” “噢,”姬雪冬转过头来,黑幽幽的瞳孔犹如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小诸葛的脸上,“原来你自己知道几斤几两啊,那最好了,也省的我再给你订额度了,你就按照你体重赔偿好了!”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真当听到了具体的数额何,仍旧有一些小小的震惊,好在只有一百七十几两,咬咬牙还是能够赔得起。 “既然姑奶奶的金口已开,那小的自然按照您的吩咐,不过…”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抬起头来满脸尴尬哀求道:“想必姑奶奶已经看出来了,像我这种人,一下子拿出一百七十两还是有点为难,所以…” 未待他话说完,姬雪冬柳眉一扬,粉面上突闪煞气,话若冰霜地问道:“你刚刚说多少两?” 小诸葛虽然不能算是恶名昭彰,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之所以混到今天还没出事,亏得他还算有些眼色,惹不起的人平时都是绕道而行。 所以见姬雪冬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心知绝对不是一百七十两,连忙道:“是我理解错了吗?姑奶奶刚刚不是说按照我的体重嘛?” 话说至此,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难道是…” 不知是他说的声音够大,还是姬雪冬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在他话还未说完之际,便阴恻恻地插言道:“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满嘴污言秽语的侮辱女子,这等行径你觉得赔偿个百八十两是不是有点在看不起我们?” 说这语气一顿,转过头来冲秦可卿使了个眼色道:“秦姐姐,你不是公门中人嘛,像这样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该如何论罪呢?”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板一眼地说道:“我大周民风淳朴,伶俐和睦相处,鲜有此等龌龊之事发生,一来可能是因为我周国子民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尊重女性,二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律法太过于残忍!” 说着语气微顿,撩浅眼皮看了看跪在地上小诸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就算偶尔有人想动歪心思,但是一想到刻字流放也都会在掂量掂量。” “哦,刻字流放啊!”姬雪冬眉睫微挑,故意扯着嗓子喊道:“流放还好,反正在哪都是混日子而已,但是这个刻字确实乃一身的污点!”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流放只是短时间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总归会有淡忘的一天,可这脸颊之上的刻字却是要伴随一生。 人活在世,焉能与世隔绝,而你脸上的污点却是时时刻刻的在向人告诉,你曾经对一位手无寸铁的姑娘行违规之事。 姬雪冬乃是江湖之人,自然知道江湖中最为鄙视的便是那采花淫贼,所以才有意如此。 小诸葛虽然不能算上真正的江湖众人,但是他也知道绿林好汉对于淫贼的痛恨。 本就被蓦然堆积如山的债务压的脸色惨白,此时更是听到姬雪冬这么一说,登时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个巨石一般,就脸喘气都变得异常困难。 “呃...”小诸葛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低声哀求道:“二位姑奶奶,我真的是有眼无珠,我真不知道您二位乃是官爷!”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这么说可能会遭来二人的怒火,便连忙话风一转,准备投其所好,说点中听奉承之言。 可就在其嘴巴想张欲张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叱责之语,“好你个不张眼睛的家伙,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之所以在这里给我们低三下四的求饶,完全是因为我二人的身份!” 听闻此言,小诸葛神色顿是一凛,虽然心中却是有此等想法,但是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便连忙将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生怕慢一丝便会招来这位姑奶奶怀疑。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若不是自己有着足够碾压他的能力,此人绝对不是现在这般态度。 一想到其刚才的那番嘴脸,心中的无名之火登时大涨,垂在双侧的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头,若不是自己极力在克制,恐怕又是一击重拳砸在其脸上。 虽然忍住有动手,但是一双明眸的眼中却不受控制的射出森森寒光,就好似一道射出的利刃一般朝着小诸葛劈去。 正摇头否认的小诸葛,蓦然间发现射来的森森目光,苍白的脸颊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汗滴,更是连忙张口说道:“姑奶奶,您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呀!” 说罢之后仍然觉得只是单单的一句可能毫无说服力,连忙跪着想起移了几步,一手抓这其裙摆,一手抹着眼泪哭喃喃地说道:“姑奶奶,你就看在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要抚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要照料的情况下原谅我吧!” 本来目露凶光的姬雪冬,听闻此言后,嘴角掠过一抹冷笑,悻悻地说道:“对于你们这种整天在街头巷尾欺软怕硬的无赖,我本来是懒得搭理你们,但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说着语气一转,回头瞟了眼秦可卿,柔声细语地说道:“倘若今天我二人是手无缚鸡之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普通女子呢?恐怕结果会是另外一种了吧!倘若正如你说的我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母要抚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需要照料呢?” 正抹泪痛哭的小诸葛,登时收住了声音,默默地跪在一旁,漠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姑娘,我错了!” 本来一脸冷冽的姐雪冬,蓦然听到这句话,脸色霎时间柔和了许多,就连森森寒目转眼之间恢复如初,“知道错了,就走吧!” 这一声来的突兀,别说的小诸葛,就连站在身后的秦可卿都怔了一怔,双眸略带惊讶地看着姬雪冬的背影,默然良久,方才漏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让人意外的是,小诸葛听罢之后,并没有逃命一般的离开,而是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秦可卿面前,深深一鞠躬,满脸歉然地说道:“姑娘,适才我说话鲁莽,多有得罪,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说着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虽然对于这种泼皮无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刚才的怨气早已在姬雪冬的那一拳中尽数散去,此刻又看到他这般郑重地道歉,便淡淡地摆了摆手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是第几次做这种事情,但是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 说罢也不理会小诸葛的反映,便伸手牵起姬雪冬的胳膊,满脸笑容地说道:“被他们这么一搅和我都饿了,要不我带去吃好吃的?”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随声附和道:“秦姐姐你还别说,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饿的要走不动路了,这里离我哥说的那里还有多远呢!” 话虽然如此,但是看着她一蹦一跳宛如个小孩子一般,就连小诸葛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太远了,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吃一下好了!”秦可卿好像颇为了解他们几人的行程一般,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说道:“再说了子琦浩然他们恐怕中午是赶不回来的,所以...” 话说一半,蓦然顿住,转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的小诸葛说道:“都让你走了,你跟着干什么?” 小诸葛闻言一喜,连忙上前一步,神态恭敬的鞠躬道:“不是小的有意跟在后面偷听,而是我刚才听到二位姑娘说子琦浩然,不知说的可是益春堂门徒温子琦和凌浩然?” 听闻此言,姬雪冬秦可卿默契的相视一眼,连忙停下脚步,秦可卿更是眉睫微挑,略带好奇地说道:“这事也有点太离谱了吧,他们不过一个小小的门徒而已,按理说你们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你怎么会认识他二人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推三阻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时近午时,但路上南来北往的行人依旧很多,小诸葛刚才虽然被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育了一番,可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是,他好像完全没有觉得尴尬,反而神清气爽犹如重生了一般。 此时听到秦可卿的询问,便连忙抱拳回禀道:“回姑娘的话,小的之前曾与那位凌公子有过接触,并且耍小聪明骗过他一些银子,所以...”话说于此,蓦然觉得这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便惭愧地垂下头去不在言语。 本来心生不悦的秦可卿,听闻如此坦白之语,神色反而有些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其刚欲要张嘴询问一直跟在后面意欲何为之时,身旁的姬雪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率先直言道:“你是听到我们说他二人才跟着呢,还是跟在我们后听到说他二人的?” 小诸葛闻言一怔,双眉不由自主锁在一起,思忖片刻方才斩钉截铁地说道:“回小姐的话,小的是一直跟着二位的,并不是听到之后才...”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他,神情不耐烦地说道:“你跟着我二人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嘛?” 小诸葛脸色一滞,将已到了口边的话无奈的咽了回去,换做一脸堆笑地说道:“回小姐的话,小的从小就在这条街道上长大,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十几年,虽不能说是尽知,但十之**还是有把握的,所以我想,” 话说至此,蓦然一顿,抬眼瞟了瞟姬雪冬和秦可卿二人,见其并没有让自己闭嘴的意思,便继续笑盈盈地说道:“所以我想在二位面前略尽绵薄之力,为二位充当本地的向导!” 此言一出,姬雪冬和秦可卿二人俱都怔了一怔,尤其是姬雪冬更是心中一惊,只有游客才会需要向导,换言之就是自己是从外地赶来的身份早已在此人的眼下暴露无遗。 想到此处,双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口气中略带犹疑地说道:“照你的意思来看,我们好像不是本地人,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觉得我们是异乡人呢?”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若用心一琢磨,便会从中能品倒一丝的的愠怒,小诸葛曾在街面上混了那么久,焉能不知道姐雪冬这样的反映,全是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所导致的。 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抬手指了指前方的街道,面露难色地说道:“因为本乡人,尤其是像二位这样貌美如花天姿国色的女子,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的。” 被他这么一说,秦可卿姬雪冬俱都露出一脸的不解,虽然说路上曾看到有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她们曾一度以为是二人太过于出众。 “这条街有什么特别之处嘛?”姐雪冬扬眉扫了一眼竖立在路边的招牌,确认其除了破旧一点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继续说道:“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并不适合女子呢?” 或许是此地确实如小诸葛所说,并不适合女眷游玩,就连谈起来都会让人有点小小的羞愧,“小姐,这里是...这里是,”是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还算比较听上去文雅的词汇便立马欣喜地说道:“这里是花街柳巷,而且是最便宜的那一种!” 此言一出,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异样,虽然说江湖儿女对于男女之事看的甚是开明,但是一涉及的自己那自然是另当别论,花街柳巷也就罢了,还是最便宜的哪一种。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气急败坏的姬雪冬登时秀眉一竖,蛮不讲理地喝叱道:“原来你这家伙跟在后面是为了看笑话啊,好你个...” 骂至一半,蓦然间想起还不知道此人的名字,便语气一顿,抬手指着小诸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闻此言,小诸葛脸上顿时变颜变色,在大街上被骂已经让他足够尴尬了,还要指名道姓的骂,这等蛮不讲理的女子确实是少见。 心中虽然有点郁闷,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甚至嘴角还浮起一丝淡淡地笑容“小的朱各,土生土长的青州人士。”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自报家门后,姬雪冬都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继续喝叱道:“好你个姓朱的,我早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没想到竟然如此坏,明知道这条街女性禁止入内,你还不出言提醒?” 听到这番不讲道理的话,朱各尴尬地挠了挠,有道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之前他觉得这就是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老学究们一个个在胡说八道,现在看来却是有一些道理。 就在其感叹古人诚不欺人之际,耳边蓦然又传来了姬雪冬的一声轻叹,“哎,其实这事换做是我,可能做法和你一样,萍水相逢,你还被我一顿暴揍,不看我出丑都对不起自己受过的气,是吗?” 这番满含怨气的询问,朱各自然知道,可让人惊讶地时,他并没有漏出大仇已报的欣喜,反而一脸正色地摇了摇头否认道:“小姐您错了,若是在之前,我可能会这样,甚至会大肆宣扬,可现在的我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二女何等聪明,一听此言便知道这话只说了一半,只是让她二人惊讶的是像朱各这种人,应该不会就因为简单地几句叱责便改过自新。 “噢?”秦可卿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眉睫微挑,将视线稳稳地落在朱各的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么说来你现在是浪子回头嘛?”话已说完,但是其视线却并未离开分毫,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可事实却让她颇为惊讶,朱各坦然一笑,面色如常毫不遮掩地说道:“浪子回头?我这种流氓无赖哪能称的上浪子,我充其量算上一个幡然醒悟的杂碎吧。” 说着自嘲的一笑,摇头轻叹道:“三十几年浑浑噩噩,是非对错早已在我的心里没有明显的分界线,礼义廉耻对我来说更是笑话一般,可今天不知为何,我突然间觉得这样活着与死了好像并没有什么分别!” 话说至此,突然觉得好像说的并不完全对,便连忙摇了摇头修正道:“说错了说错了,估计很多人背地里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饶是心思聪慧的二人,蓦然间听到这番话都有些惊讶,姬雪冬更是嘴角掠过一抹浅笑,打趣道:“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你这是撞了邪不成?”说罢便抬手示意朱各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被蓦然打断的朱各,嘴巴嚅动了几许,最终还是依着吩咐紧紧的闭起了嘴巴,乖巧的站在一旁静待吩咐。 见其不在说话,秦可卿眉宇略舒,语气森森地说道:“朱壮士,你刚才说你愿意做我二人的向导,不知可还算数?” “当然算数,”朱各闻言一喜,连忙拍着胸脯朗声说道:“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嘶... 秦可卿轻吸一口凉气,她并没有想到此人会在这大街上说出这种话,尴尬地咂了咂舌道:“壮士真是义气,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想去那里你应该都知道怎么去的才对吧!” 朱各闻言一怔,虽然自己并不是信口开河的胡说,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走马上任,不由略微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在青州之内,姑娘说出的地方,小的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不在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二人想去听雨轩,你前边带路吧!” 可让人二人惊讶地是,朱各并不像刚才自己承诺的一般,而是双足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就好似被浇灌住一般。 “怎么,”秦可卿双眉一蹙,脸上登时涌上一股耐人寻味的笑意,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一般让人闻之胆寒,“看来你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吗?” 秦可卿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就在其话音刚落地之际,沉默不语的朱各蓦然发出一声轻叹,语调中充满了无奈,“小姐,之前所说青州大小之地我闭着眼镜都能找到,并非我吹牛...” 闻听到此,性情火爆的姬雪冬已懒得在听下去,便不耐烦切了一声道:“说的那么多,真让你办事了,你又开始推三阻四。” 话说一半的朱各来不及考虑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摇头否认道:“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而是那个地方现在闲杂人等人不让进去。” “什么?”秦可卿嘴角一抿,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一个听曲的地方,还弄个什么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这事传将开来,还不怕人笑掉大牙?”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青州四绝之一的听雨轩本来就是消遣之地,去的自然都是闲杂人等,如此一来岂不是明白着告诉人那里发生了非比寻常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九章 改过自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抬手撩起被微风卷起的秀发,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虽然不是青州人士,但是我可是听说过那地方的大名,你不会是找不到地方故意编排的吧!” 若是放在以前,朱各被这样说,恐怕等不到话音落他便会翻脸,可此刻的他非但没有翻脸,反而还露出一脸羞愧。 直待秦可卿话音落地,许久没有在言语,朱各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有道是好人难当,小姐,你若要是这么说,那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也要将你们带过去。”说罢更是大袖一甩,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心思聪慧的姬雪冬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乃是秦可卿用的激将法,所以趁着朱各负气转身之际,连忙冲着秦可卿施了一个眼色。 一边使眼色,一边还佯装惊诧地说道:“以前我觉得泥胎都有三分火气,这事就是古人杜撰出来哄骗小孩子的,可今日看来,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着面露狡黠之色的姬雪冬,秦可卿是又好气又好笑,明知道自己在用法刺激朱各,她非但备有出言相帮,还呆在一旁竟说风凉话。 就在其心中郁闷难耐,刚要开口制止之时,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负手而立的朱各竟然缓缓的将手放下,神色凛然地说道:“小姐您算是说对了,我即使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地打击,你说我好心好意的相帮,却招来这般猜忌!” 刚欲要张口的秦可卿闻言一怔,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饶是她才思敏捷也想不到此人竟然会对姬雪冬大倒苦水。 就在其感叹此人或许脑袋里面不正常之际,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姬雪冬好像对于此人诉苦颇为不耐烦,只见她大手一挥,神情鄙夷的说道:“你以为改过自新那么简单,脑袋一热做几件好事就算是好人了吗?” 说着语气一顿,将双手后背,佯装老成的压低嗓子继续道:“小朱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俗话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知道为什么嘛?” 对于这句话朱各并不陌生,明面上背地里不知道被人用这个骂过多少次,虽然对他来说耳熟能详,可从未想过其中是因为什么,便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因为什么吗?” “哎,”姬雪冬仰起头轻叹一口气,双足轻移绕着朱各转了一圈,方才从唇间淡淡地飘出一句,“那是因为好人处处受气,因气郁结所以导致身体诸多不适,所以往往才会不能享高寿,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秦可卿彻底怔住,这般荒谬的解释可是闻所未闻,原本想要帮忙纠正一二,可让她惊讶地是,未待她说话,身旁的朱各好像听到什么精妙绝伦的大道理一般,连忙拍手叫好。 “说的太对了!”朱各一边拍手称赞,一边连连点头称是道:“我说我刚才为啥心情烦闷,觉得生活好生无趣,原来是因为我被人误解了!” 说着还不忘再一次肯定姬雪冬的说法,“小姐,你说的太对了,不是有句话叫听...听什么来着,”或许因为一时情急,嘴巴嚅动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在一旁的秦可卿实在看不下朱各面红耳赤的样子,边出言提醒道:“你是不是想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听闻此言,朱各大喜,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哎,哪里哪里 ,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姬雪冬神情淡然地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对你稍加点拨而已,真正的成就还看你日后的修行!” 朱各神情突转腼腆地双手握在一起,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喃喃道:“我知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我既然决心向善,自然会招来诸多人的不解和怀疑,我只当他们是对我的鞭策就可以了!” 这番言论一出口,二人俱是一怔,秦可卿还好,双眉只是皱了一皱,便浅笑一声不在当回事,可姬雪冬是彻底的怔住了,如果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这人下一步就该要拜师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就在二人还没有彻底反映过来之际,这朱各竟然当街跪下,一脸正色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也不待二人说话,竟然咕咚咕咚连磕三个。 饶是二人久经世故,但是毕竟都是妙龄女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秦可卿虽然是身居高官,平常也有人会行礼,但是这种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拜师确实是头一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连忙伸手扽了扽姬雪冬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冬冬,这怎么办呀!” 姬雪冬又何曾知道,只好硬着头皮照着戏本里的口吻说道:“嗯,不错不错,你小子看起了倒是颇有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徒好了,不过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倘若你小子胆敢在外面败坏我名声,行一些违背侠义良心之事,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听闻此言,朱各神色登时一喜,连忙回禀道:“小徒谨尊师命,定不负师傅期望!”说罢又磕一头才站了起来。 “呃…” 秦可卿神色一怔,眸中掠过一抹惊诧,她曾设想过无数个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 本以为姬雪冬是在闹着玩,可是刚才她从其眼底中看到的,可不像是随口说说这么简单,难道说这小姑娘真有收徒的打算? 想至此节,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姬雪冬身上,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道:“冬冬,收徒之事可鲁莽不得,你要不要问问你哥,看看他…” 未待她话说完,姬雪冬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神情淡然地一笑,嘟囔道:“秦姐姐,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收个徒弟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询问我哥了吧!” 其实依她的聪慧,焉能不知道秦可卿在这个时间搬出温子琦是像来一招缓兵之计,既不让朱各丢人,也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 如果真要说,那么朱各给她的第一印象简直差的不能再差,可不知为何,之前的那一抹黯然让她觉得此人并非无药可救。 虽然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遇到不知归路的人都愿意伸手拉起一把。 就在其脑海中涌出往事之际,耳边蓦然响起秦可卿的一声轻叹,“好吧,不过有一说一,你俩人在这一点上还真的出奇的相像!” 被蓦然打断思绪的姬雪冬闻言一愣,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疑惑不解地问道:“秦姐姐,你说什么相像呢?” 秦可卿嘴角轻轻一撇,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我说你们兄妹俩人在收徒的这方面,简直如出一辙!”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震,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啊?我哥难道也收了个地痞无赖做徒弟?” 话一出口,蓦然间觉得这样太让自己这个徒弟难堪,可是有道是说出去的话好似泼出去的水一般,焉有收回去的理由,便连忙修正道:“是曾经的地痞无赖!” 或许是觉得姬雪冬的这是这维护他,朱各脸上登时涌起一股幸福之色,连忙笑着说道:“师傅您大可不必如此,若是连过往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接受,我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你的徒弟呢!” “行行行,你说的的对!”姬雪冬心不在焉地抬了抬手示意一二,便转过头来继续冲着秦可卿问道:“我哥收徒弟也是和我这么草率嘛?” “何止草率,简直让人惊掉下巴!”秦可卿眉睫微挑,一脸惊讶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兄妹俩是怎么想的,你是收了这么个玩..”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既然姬雪冬诚心收徒,自己如此说有点太不尊重人,便连忙改口道:“收了这么个人才,你哥更为奇葩,他直接收了两个来缉拿我们的近卫军!” “什么?卫兵,还缉拿?”姬雪冬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脸带惊恐地问道:“秦姐姐,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官府众人,怎么会有近卫军...”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秦可卿,据她所知,缉拿人犯嫌疑人的一般都是衙役捕快,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近卫军来抓捕逃犯的,而且若是在青州境内,也只有一处有近卫军。 想至此处,双眉不由紧紧的拧在一起,看像秦可卿的眼神中也增添了不少惊讶之色,“姐,你和我哥玩的有点过啊,怎么会招惹到他们呢?” 秦可卿何等聪明,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意识到这姬雪冬是在告诉自己此时不适合说这些话题,毕竟近卫军只会缉拿私闯龙邸的匪寇。 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一乐道:“妹妹,你想多了,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当时我们只不过是去游玩的!” 第三百四十章 对牛弹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并非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她说是去游玩的鬼话。 江湖有云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她虽与温子琦称作兄妹,但这种掉脑袋的罪过她还是不愿意去深探! 念及至此,便嘴角掠过一抹浅笑道:“有道是有教无类,我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吧!不过我哥就过分了,近卫军都能收入门下,这我可比不了!” 说着回头瞟了咽朱各,脸上突显得意之色道:“我的徒弟虽然说**没有他的高,但是我敢确信,将来的成就绝不会在其之下!” 此言一出,听的两人俱是一愣,秦可卿还好,只是怔了少许,便豁达的一笑,而朱各却久久不能平静,虽说他与姬雪冬初次见面,但令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位师傅竟然这么看重他。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以前朱各觉得怎么会有这种狗屁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愿意为师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或许可能是因为心态转变的缘故,朱各连说话也变的恭敬了许多,而且是那种发在内心深处的尊敬,“师傅,眼下快到午时了,您和这为小姐若是想去听雨轩,徒弟觉得我们应该出发了!” 按理说师傅在与人交谈,那里有他这个徒弟插话的道理,可朱各觉得想师傅所想,急师傅所急,才是一个合格徒弟必备的基本素质。 对于朱各会出言打断二人的交谈,姬雪冬好像早已聊到一般,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反而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这就启程!” 说罢扭头看了看秦可卿,语气略带犹疑地说道:“那秦姐姐,我们就不与我哥回合了是嘛?万一...” 未待她彻底说完,秦可卿好像知晓其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缓缓地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觉得我们即使现在赶过去,恐怕也只有你我二人,与其跑那么远,还不如我带你好好聆听一下青州特色!” 说罢双眉微蹙,视线飘向远方,喃喃自语道:“子琦他们现在应该正是忙的不可开交之际,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好了!” 秦可卿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此时此刻的温子琦等人确实忙的不可开交,不用说温子琦和裴渊庭二人满头大汗,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稳若泰山的凌浩然此时都是额头沁着细汗。 语气更是难道一见的卑微,用近乎哀求之姿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撞坏了东西,你让这个哥哥陪你就是了,我的心都被你哭的快到嗓子眼了!” “对对对,陪你两个好不好!”裴渊庭连忙在一旁满脸堆笑地附和道:“你看我们三个又不是坏人,也答应陪你了,你看你要不要将他的腿放开。” 说着抬起眼皮,对一脸窘迫的温子琦挤眉弄眼的示意道,“你也赶紧和人家道歉,出门走路也不带眼睛,撞坏了小姑奶奶的...”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东西,便只好尴尬地蹲下身凑过来,满脸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姑奶奶,这东西叫什么呀?” “木鸢”一句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温子琦身后传来,紧跟着声音从后面探出一个肉嘟嘟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噙满泪水,原本粉雕玉琢的脸颊也变成大花猫一般。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温子琦压低声音,好声好气地乖哄道:“你先放开我的腿好吗,哥哥的裤子上面都是泥巴,你抱着把你衣服都弄脏了。” “不放!”小姑娘嘴巴一嘟,态度决绝的回答道:“我小石头可不是三岁小孩子,我一放开,你们肯定和其他人一样,翻脸不认帐!” 闻听此言,三人一愣,默然良久,俱都默契地相视一眼,小石头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又有谁会与这么小的孩子一般见识。 三人之中裴渊庭的年岁最长,或许小石头的话触及其心底深处的隐痛,只见他再度缓缓地蹲在小女孩子面前,态度和蔼地说道:“原来你叫小石头啊,难怪你的脾气这么硬气,那你告诉叔叔,是谁翻脸不认帐了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裴渊庭口音缘故,小石头原本紧抱的双手,缓缓地松开少许,小嘴唇一抿,一脸委屈地说道:“老张叔!” 饶是三人聪明,也猜不明白这小姑娘口中的老张叔到底为了什么事,正在三人各自揣测之际,小石头又开口说道:“老张叔,说话不算话!” 呃... 三人闻言一愣,尤其是裴渊庭,更是双眉紧蹙,迟疑片刻,便抬手将其从温子琦身后拖出来,轻声细语地问道:“小石头,你的意思是,你也曾这么抱着老张叔,后来你放开他后,他就说话不算话了?” 小石头想了想,缓缓点头道:“嗯,是这样的!他答应好的事情,我一放开他就不承认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眼底更是掠过一抹阴狠,也跟着蹲下,小声地说道:“小妹妹,你告诉哥哥,这老张叔答应你什么了呢?” “他...他...”小石头挠这脑袋想了半天,方才一脸肯定地说,“他答应带我去看爸爸的,可他一转眼就不见了!” 三人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一些,原来这个小石头想托老张叔带她去找爸爸,可让人不解的是,这老张叔竟然出尔反尔欺骗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对这个老张叔有点不悦,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好这个小姑娘,便嘴角微微一笑,柔声细语地问道:“小石头,哥哥送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听闻要帮忙找爸爸,小石头顿时开心的直拍手,一边抹这眼角的泪痕,一边拉着温子琦的眼角催促道:“哥哥,那你知道我爸爸在那里嘛?” 此言一出口,温子琦彻底怔住,脸颊的肌肉更是肉眼可见的抖动了几许,他连这小石头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知道她的爸爸在那里。便笑嘻嘻地问道:“小石头,你这有点为难哥哥了。” 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看满满聚集过来的人群,朗声问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有谁认识这个小姑娘嘛?” 按照他的推断,这小姑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家里应该离这里不会太远才对,可让他惊讶地是,他话音落地之后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就算是有也是窃窃私语。 “各位街坊邻居,我们是益春堂的学徒不是坏人!”裴渊庭生怕众人误会,连忙站起来解释道:“因为有事赶路,没留心脚底,才会不小心踩坏了小石头的木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 众人一听益春堂三个字,俱都神色一松,更有人在人群中说道:“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这年头人心不古,骗子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上当受骗,既然能说出益春堂那应该是本地人没错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旁边立马有人反驳道:“你可拉到吧,说出益春堂就能证明是本地人了,要知道益春堂的现在可是名声在外,打着名号招摇撞骗的多了去了!” 温子琦等人一听这话,觉得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便都收会期待的目光,缓缓俯身下去,牵着小姑娘的手说道:“小石头,那你知道你的家在那里嘛?你带我们去你家就好了!” “我没有家,”小石头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平常我都睡在破庙了,饿了就跑到老张叔那里,他会给我吃的。” 听闻此言,众人俱是一惊,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为自己之前的揣测感到羞愧不已,便凑到近前面带微笑地说道:“小石头,那你告诉哥哥,你平常都到那里找老张叔呢?” “嗯...”小石头挠头想了片刻,对于五六岁的小孩子来说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太难,可让人惊讶地的是,在思忖了片刻之后,就在众人要放弃之际。 小石头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但是我知道怎么走!” 这话一出口,无疑让三人心中大喜,裴渊庭更是开心的咧嘴笑道:“小石头好聪明,这样最好了,那你可以带我们过去找老张叔嘛?” 听裴渊庭这么一说,小石头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登时爬满了不开心,嘴巴嘟起气呼呼地说道:“你看看你们是不是出尔反尔,刚刚不是答应带我去找爸爸嘛,怎么这会儿又要找老张叔了呢!” 被他这么一问,裴渊庭脸色一僵,又不能真的和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便弯到腰耐心地解释道:“小石头莫不是叔叔不带你去找爸爸,而是叔叔不认识你爸爸,你不是说老张叔知道你爸爸在哪里嘛,我们去问到地址后,就陪你去找好不好!” 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来说,他这番话就好像对牛弹琴一般,不过好在听到一句带她去找爸爸,总算让其脸上漏出了些许的笑容。 第三百四十一章 见钱眼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时近午时的十头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石头抬手指了指远处,稚嫩的炫耀道:“看,我找到了吧!” 呃… 三人一阵错愕,刚刚小石头抬手所指的地方,不过是一处看起来收拾得颇为干净的空地而已! “小石头,”温子琦眉睫一顿,强压住心里的犹疑,俯身下去笑嘻嘻地说道:“那告诉哥哥,你平常就是在这里找老张叔的嘛?” “对呀!”小石头微微顿首,略显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平日里我就是在这里找他的,可今天…” 看着空无一人的空地,小石头的声音越来越话小,或许是害怕温子琦他们认为自己在说谎, 说到最后就连凑到她近前的裴渊庭,都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事的,”裴渊庭伸手轻抚了一小小石头,笑容亲昵地说道:“或许老张叔昨晚太累了,今天睡了个懒觉而已,我们在这里等等就好了!” 听闻此言,小石头连忙昂起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裴渊庭。 小石头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是她觉得即使是太累了也不可能睡到这个时辰,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吃中饭了,真能睡到现在嘛? 站在一旁的温子琦似乎察觉到她的疑虑,便连忙双手一排,满脸肯定地说道:“对对对,老张叔一定是昨晚太累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睡到现在你说是不是小石头?” 本就半信半疑的小石头,听完温子琦的话后,也跟着点了点头,似乎在和附和又好似在喃喃自语,“一定是这样的,就连我都不会睡到现在!” 凌浩然闻言一乐,察觉到其心态有所转变便连忙在一旁随声附和着,“那是,也不看看小石头是谁,怎么可能睡懒觉呢?” 三人相处这么久,有些时候的默契简直让人感叹是否提前已经商量好了一般。 安抚好小石头后,裴渊庭瞟了一眼凌浩然,嘴角一抿压低声音问道:“二爷,你说这事怎么办?” 或许是对这个称谓太过好奇,小石头听到裴渊庭叫二爷登时瞪大眼睛,一脸好奇呢喃道:“二爷?” 听闻小石头也称呼自己为二爷,凌浩然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尴尬,连忙摆了摆手帮忙修正道:“小孩子不可以学大人说话,叫我二哥哥就好喽!” “嘶” 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嘴角一咧,冲着凌浩然嘟囔道:“二爷,你这是明白着祈福我,我管你叫二爷,你让小石头叫你哥哥,这辈份明显乱成一塌糊涂了啊!” 说罢冲着小石头做了一个鬼脸,佯装生气地说道:“我不管,你小小年纪凭什么要被我大一辈。”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里懂什么辈份,自然是被他说的一怔一怔的,小石头眨巴眨巴眼睛,笑呵呵地说道:“你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很好玩哦!”说罢更是像模像样的在学习。 看着已开始玩的兴起的小石头,三人默契的长吁一口气,温子琦更是咬紧嘴唇,轻声细语地说道:“这小石头既然常来这里找那个老张叔,那么兴许周边的摊贩有可能认识他也说不准。” 听他这么一说,二人俱都表示赞同,裴渊庭更是脚步微动,便欲去打探一二,可未待他抬脚,凌浩然便轻轻地清了清嗓子。 这一声虽然来的突兀,温裴二人俱都神色一怔,裴渊庭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凌浩然眉睫微挑,顿时明白在小石头面前最好不要做的太过明显。 甚有默契的温子琦灵机一动,缓缓地蹲下身子,牵起小石头的小手,笑嘻嘻地说道:“小石头,这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的对嘛?” “嗯,我很熟悉的!”小石头下巴微扬,一脸骄傲地说道:“这条街道,哪家卖的东西味道香,我都知道!”说罢还甚是炫耀的抬手指着远处的一家包子店说道:“他家的包子很好闻!” “真的嘛?”温子琦鼻子一吸,佯装在闻一样,几息过后,面露失望之色地摇了摇头道:“哥哥这鼻子坏了,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不让这位长胡子的哥哥去闻一下好不好?” 听闻此言,心思聪慧的裴渊庭立马站起身来,瞧着远处的包子铺嘟囔道:“真有这么香嘛,我还有点不相信!”说罢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朝包子铺走去。 十字街口离包子铺最多六七丈远,裴渊庭有人高马大,大踏步的没走几息便来到门口,时近午时,包子铺门口一个人也都没,其实想想也正常,但凡中饭出来打牙祭的也不会到包子铺,老板王大胆正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蓦然间发现蒸笼后竟然站着一人,连忙满脸堆笑地站起来问道:“大爷,来笼包子?” 虽然腹中确实空空,但是一想到正事要紧,裴渊庭只好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老板,包子先不买了,向您打听个事情!” 听闻不买包子,王大胆的脸色就好似六月里的天一般说变就变,顿时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 闻听此言,裴渊庭神色一怔,自己都没张口,这边就直接说不知道,这人明显是不向搭理自己,虽然心中登时火冒三丈,但一想起小石头说他家包子好闻,那么肯定在他家附近待过... 想至此节,顿时脑袋里一个激灵,便从怀中掏出一小锭碎银子丢在柜台上,“给大爷我来几屉包子,要热的!”说罢回头瞅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开店的也不说有点眼力见,怎么坐?” 见钱眼开的王大胆登时脸上堆满笑容,从柜台后立马跑出来,一边用袖子抹着桌子,一边笑着解释道:“大爷您别生气,我这人有点结巴,我刚刚说的是,不知道不知道您要问什么?” 裴渊庭自小也曾在街面上厮混过,焉能不知道这些掌柜的都是这般嘴脸,便没好气地说道:“少和大爷在这里扯皮,我来问你,对面街角那个小姑娘认识不?” 王大胆嘿嘿一笑,顺着裴渊庭的所指望去,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咦,这不是老张头带着的那个小尾巴嘛?” 听闻此言,裴渊庭心中大喜,但是一想到此人见钱眼开的嘴脸,马上屏住心神,轻喝一声:“看来你是认识这小姑娘了对不对?” 自古以来,就有无奸不商这一说,王大胆虽然只不过开着一个小小的包子铺,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学的是有模有样。 便一边张罗着上包子,一边笑嘻嘻地问道:“不知大爷找这小丫头,有什么好事嘛?要知道这小丫头我可没少给她吃包子!你要是她亲戚,您今儿要不连她的账一起给结一下?” 裴渊庭心中一顿,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此人这是想趁机敲竹杠,好在之前自己早有准备,便眼皮一撩,笑嘻嘻地说道:“看来你和这小姑娘关系还不错哦,要不然怎么会白给她吃包子呢?” 闻听这番言论,王大胆心中大喜,此人穿着虽然不算华丽,但是出手还所阔绰,难道是那小丫头的亲戚? 想至此节,便借着上包子之际,顺势往凳子上一坐,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大爷,你别看我开着这么个小店,其实基本都是混个温饱而已!” 说着回头瞟了一眼远处的温子琦等人,远远瞧见二人甚是关心那小孩子,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便轻叹一口气,缓缓的将视线移回来,自言自语道:“我这人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是心肠却是软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正端茶浅饮的裴渊庭,若不是极力克制自己,恐怕这一口茶水会尽数的喷在其脸上,小石头可是说的闻到很香,言外之意则是压根没有吃过,可这老板却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曾设施过,而且话里话外意思还施舍了不少。 结合其之前的态度,对于他说的话裴渊庭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但是一想到这力有可能有老张数的线索,便强忍着心中鄙夷,寒喧道:“原来老板也有个菩萨心肠啊,这世界真是好人多!” “哎,这位大爷你过誉了!”王大胆神色颇为受用的摆了摆手否认道:“菩萨心肠我怎么敢说呢,我这人只是看不顾别人受苦而已,而且凡事不计较,你瞧我这身段就看得出来了,心宽体胖在我这里那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顺着他所说,裴渊庭嘴角微扬浅笑一声,撩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大胆,附和道:“你还别说,被你这么一说,真有点那个样子!”说罢未待王大胆反映过来,便借着说道:“掌柜的,这小丫头之前不是一直和一个姓张的在一起嘛?我想好好的感谢其一番,你知道他跑哪去了嘛?” 听闻要感谢,王大胆心中别提有多美了,既然要感谢那么自己势必也会在其中,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银子,登时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死了!” 听闻此言,裴渊庭神色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追问道:“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绣花枕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算不上烈日炎炎,但在午时这个时间段,温度远非早晚那种凉爽可比,大大的太阳,毫不吝啬地照耀这大地。 小石头乖巧的依偎在温子琦的身侧,额头上的刘海已被沁出来的汗滴打得尽数粘在一起。 “看把这孩子热的,”凌浩然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蹲下身去轻轻将小石头脸上的汗滴拭去,一边擦一边笑嘻嘻地问道:“小石头,你告诉哥哥,你饿不饿?” 出于本能反映,小石头轻咽了一下口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有意无意的瞟了下远处的包子铺。 “你想吃包子呀?”凌浩然登时恍然大悟,连忙站起身来,刚才小石头就说他家的包子闻着就特别香,自己竟然在这里多此一举的去问。 念及至此,便伸手去拉小石头的胳膊,可让他惊讶地是,小石头竟然微微向后撤了半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哥哥带你去吃包子呀?”凌浩然有点好奇,这小丫头看上去也不像怕生的人,可为何会突然变的这么胆小。 闻听要带自己去吃包子,小石头随意的抬手搽了一下乱额头的汗水,摇头回绝道:“我不饿..”未待她话音落地,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几声。 呃... 凌浩然瞬间一乐,随即抬手揉了揉小石头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子琦哥哥,饿的肚子都叫了,你刚才有没有听到?”说罢抬眼冲着温子琦施了个眼神。 二人本就默契十足,即使不用他提醒,温子琦的手已经捂着肚子正准备表演,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戏精附体一般双眉皱在一起,哭天抢地的吼道:“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 时近午时,十字街头人来人往,蓦然间听到这一嗓子,纷纷停下了脚步投来惊诧地目光,更有甚至摇头叹息道:“看上去一表人材,没想到竟然是个二傻子,真是可惜了!” “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懂不懂!”同行的伙伴不以为然地瞟了眼正双手僵在半空的温子琦,打趣道:“就像买萝卜一样,你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其实说不定里面是空心...”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温小哥!” 正侧目在寻找什么的另外一个伙伴,头都没有回便轻切了一声道:“老庄,我说你真该找温小哥看看你的眼睛了,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回来这里呢!” “少说俏皮话,”老庄抬手轻推了一把身边的伙伴,语气急切地催促道:“刺头,先别找了,真的是温小哥!” 刺头闻言大喜,连忙转过身来,向着刚刚自己所说的二傻子看去,果真如老庄所说,真是有过几面之缘温小哥,登时不顾礼节的大呼道:“温小哥!” 正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温子琦,蓦然见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登时心中一喜,便连忙挥了挥手回应道:“哎,我在这呢!” 呃... 刺头闻言一愣,脸颊上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这人虽然长相与温小一般无二,但是这性格差距也太大了吧。 念及至此,便压低嗓音问身边的伙伴,“老庄,不会是孪生兄弟吧!” 被他这么一说,老庄也一下子没有了主意,双眉登时拧在一起,直嘬牙花子,他也只是见过两面而已,当时这位温小哥可是处事不惊,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可现在这位性格跳脱,丝毫没有当日之风姿。 想到此处,便嘴唇一抿,面色沉重地说道:“我那里知道呀,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算是兄弟,也应该知道一些本人的消息吧!” “对,”刺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甚至还补充道:“总比我们两个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转悠要好多了!” 主意已定,二人便默契的朝温子琦走过去,一笔走,刺头还双手一抱拳寒喧道:“温小哥,几日不见,您这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所说的大开眼界是指什么,便哈哈一笑,解释道:“逗小孩子玩呢,让两位见笑了!” 此言一出,迎面而来的两人脸上漏出了肉眼可见的兴喜,两波人本就相隔不远,转眼间刺头老庄二人便来到温子琦面前。 “温小哥,别来无恙!”老庄双手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当时承蒙您解围,小的们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声谢,却一直无缘,今日恰逢遇到您,你可说什么都不能拒绝哦!” 此言一出,不只是温子琦神色一怔,就连小石头都有些诧异,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几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其客客气气的语气中不难看出,这二人好像对身旁的这么哥哥颇为忌惮。 “二位客气了,”温子琦何等聪明,有道是吃人家手软拿人家手短,这等浅显的道理对于他来讲,根本不需要思忖便知道二人想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我这边还有朋友在,实在不方便和..”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一顿,眼中两人脸色上登时涌上一抹焦急,便话锋一转,朝着身旁的小石头说道:“小石头,你和二哥哥先去给我买点包子好嘛?哥哥这里和两个朋友有点事情要商量。” “嗯,”小石头嘴巴微微一嘟,虽然心中诸多不愿意,但是换是乖巧地松开衣角来到凌浩然旁边,小声地说道:“二哥,那我们走吧!” 本来一脸愠怒的凌浩然,登时像变脸一般挂满了笑容,笑嘻嘻地说道:“好呀,我们去比赛,看看谁吃的多好不好!” 说罢缓缓直起身来,瞪了一眼刺头老庄二人,话若寒霜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别让我们等的太久!” 二人闻听此言,俱都一怔,此人看着甚是面熟,但就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就在老庄准备打一个哈哈之际,此人竟然带着小姑娘头都没有回奔着不远处的包子铺走去。 刺头更是双眉皱在一起,想了又想,可就是想不起究竟在那里见过此人,只好腆着脸皮问道:“温小哥,您这位朋友看着好生面熟,我们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温子琦哈哈一乐,抬手指了指已走在包子铺招牌下的凌浩然说道:“不只是他你们看的眼熟,就连旁边桌子上坐的哪一位你们也应该很眼熟才对!” 此言一出,刺头老庄二人俱都一怔,连忙顺着温子琦的指尖望去,在包子铺招牌下方,却是坐着一人,而且这副面孔在脑海里瞬间涌了上来。 似乎察觉到二人的异样,温子琦在一旁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二位,我这俩位朋友是不是看上去都很眼熟呢?” 二人连忙点头应和,刺头更是面露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瞒温小哥,这二位爷,我真的是好像在那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地!” “无碍,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脸坦然地说:“想起来还徒增很多烦恼,说吧,你二位行色匆匆的来此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见其开门见山一点也没有准备兜弯子,刺头神色一僵,嘴唇轻咬片刻,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温小哥真的是慧眼如炬,我二人来此地确实是有事,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二人乃是为您而来!” “为我而来?”温子琦眉睫一挑,神色有些惊诧地望着两人,这二人乃是黄捕头手下的捕快,当初在悦来客栈时乃是负责在外围禁戒。 当初凌浩然裴渊庭二人欲图强闯,也正是他二人拦截,所以对于凌浩然来讲,自然不会对其有什么好感。 “对,为您而来!”刺头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地说道:“不只是我们两人,当初受过你教导恩惠的衙役们现在都在街上找你!” 温子琦眼神凝结,就好似一汪寒潭一般,稳稳地落在刺头身上,说出来的话更好似裹挟的冰刃一般,“怎么,难道我犯了什么罪嘛?让你们全城出动缉捕我?” 听闻此言,对面的二人神色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到眸中带着森森寒意温子琦,边觉得就是自己听到的意思,刺头便是连忙摆手摇头道:“温小哥,您想错了,可能是我没说明白,我们这些人都是找您帮忙,而不是什么缉捕你!” “找我帮忙?”温子琦眉宇虽然微舒了少许,但是说出的话依然带着一丝冷冽,“据我所知,我只与你们的黄捕头交情还算不错,至于二位...” 话说一半嘎然而至,因为蓦然觉得如果有些话说的太直白,反而有些不妥,便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道:“至于二位,我因不知道能否相帮,所以不敢贸然答应。” 此言一出,刺头心中一喜,连忙凑近一步,一脸谄媚地说道:“温小哥,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们来找你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事情,说句难听话自己几斤几两我们还是会掂量的!” “哦?”温子琦心中一惊,虽然已有了一丝猜想,但是仍旧出言问道:“既然不是二位,那会是谁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事半功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刺头腼腆地嘿嘿一笑,满嘴奉承地说道:“我们这种小虾米怎么敢来麻烦您呢,找您当然是为了我们的捕头大哥喽!” 虽然心中已经想到大概是为了黄捕头而来,但是真当确认后,心中又多少有点惊诧。 黄致和为了帮助凌浩然去南山坊调查苏子木,才会在无意中打扰了正在南山坊的郡主,所以才被随便扣了个罪名羁押在大牢里。 原本这些事他作为一个外人是不可能知晓的,可在柳家坝小木屋内,贾思道为了博得一线生机,无意中吐露了太多的线索。 这些线索就像散落在地上的念珠一般,心思聪慧的温子琦将它们一颗颗的串起来,如此一来,便基本知道了事实的大概。 想至此节,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犹疑,按理说这些衙役们知道的应该也不多,除非黄致和所关押的监狱就在他们管辖的范围内。 念及至此,便嘴角一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与你们的黄捕头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喝茶聊天呢,今天你们这般火急火燎地跑来说为了他来找我,难道昨天的饭菜不干净?” 闻听如此打趣之言,刺头脸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动了几下,但是一想到此人与黄捕头的关系,便瞬间释然,更是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子琦哥,你这话说的,就以你的身份,又有哪家店敢给您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呢?你说是不是!” 温子琦缓缓摇了摇头,浅笑一声,他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乃是吹捧之语,所以压根没有准备去接茬。 可待在旁边的老庄一瞧温子琦这架势,心中登时一怔,这不接话茬可不好办,总不能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有什么是吧! 想至此处,脑袋里灵光一闪,连忙脚步轻移走到近前,打了个哈哈说道:“刺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子琦兄弟一向为人低调不张扬,虽然青州有他的不少美名,但是真正认识的恐怕没几个吧!” 闻听这番新奇的吹捧,温子琦不由的发出了一声轻“咦?”,连忙将头拧过来,,凝眸打量了一此人。 虽然说见过两次,但是令温子琦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之前看起来其貌不扬唯唯诺诺的人,原来竟然是个颇有城府之人。 这么一对比,刺头明显就要愚钝很多,只见他听罢老庄的话之后,竟然一时间怔在原地,好似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一般,嘴巴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老庄,你说的太对了!” 话虽如此,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那一脸的埋怨并不是真的赞成,就连给他递话的庄图同都怔住了,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几许。 按照他的计划,自己如此一说,刺头接过话茬后大肆赞扬一下温子琦,然后再将话题引到黄捕头身上。 接着便是自己趁机插嘴说黄捕头的心中一直如何如何敬重温子琦,最后趁着其心情大好之际,在说出所求之事,如此一来必定会事半功倍。 有道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此绝妙的计划完全被刺头这个榆木脑袋给打乱了。 可事已至此,就算怪罪也不是这个时候,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黄捕头整天和我们怎么说子琦兄弟的!” 呃... 刺头闻言一怔,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忽不定起来,他在这衙门口待的年数也不少了,黄捕头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何时当着他们的面谈论过其他人! 可转念一想,这老庄既然这么一说,势必有什么后话吧,便尝试着问道:“黄捕头说什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嘶,”庄图同倒吸一口凉气,更是趁温子琦不注意之际,瞪了刺头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能知道个锤子,就你那脑子,我求求你不要说话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他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这二人之间的默契让人堪忧,便笑嘻嘻地冲着庄图同说道:“有这样的伙伴,是不是很心累呀!” “岂止心累,”庄图同尴尬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说道:“不会说话也就算了,关键还不会看场合,上次就因为他这样,我们被黄捕头那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呀,你是当时没在场,那阵仗就好比爷爷骂孙子一样!” 听闻这番言论,刺头一愣,虽然他听了庄图同的建议将嘴闭了起来,但是其眸底的茫然还是将此事的可信度直接降到了最低。 温子琦随意的抬眼瞟了一眼刺头,心中登时如明镜一般,心中不由暗叹,遇到这样的伙伴,也确实让人无奈,可气氛已经到这里了,如果自己不再帮一下,恐怕今天是说不明白了。 念及至此,便嘴角一抿,脸上佯装出一脸的好奇追问道:“黄捕头也不像脾气暴躁的人呀,再说了,我听说你们上下级关系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呀,每次出来老黄都当着我的面炫耀一把他这帮弟兄们是何等的齐心。” “啊?”老图同脸色一僵,有些意外地望着温子琦,怔了许久才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句,“原来黄捕头在外面是这么护着我们兄弟的啊!” 温子琦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对这个反应并不意外,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连忙说道:“可不是嘛,我们几个虽然关系不错,但是和你们这种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一转,苦笑一声道:“上一次就因为你们这帮弟兄还差点和我吵起来呢,要不是我们认错估计都不会善罢甘休!” 刺头实在忍不住,连忙在一旁插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这可真让我们没有想到,要知道他在衙门里面可是出了名的无情,训练起我们来那叫一个惨无人道!”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乐,连忙摆了摆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说起这个我还真的替他说两句,有一次,具体是在那里我忘记了,也是说起对对下属的管理方面老黄说的一番话让我打心眼里佩服他!” 此言一出,庄图同和刺头二人不由神色一凛,温子琦的能力他二人可是见识过的,这样的人都会打心眼里佩服,而黄捕头平日里什么样子他二人也是心知肚明,这两人若是对比,其中的差距自然是大到离谱。 “温小哥,黄捕头当时说什么了呢?”就连庄图同也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他说,”温子琦嘴角一抿,神色突转肃穆,一脸正经地说道:“每一次死里逃生,我都没觉得我胜利了,我只是在想我们又活下来了,干我们这行的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我不想让我的弟兄们因为我的失误而丧命,所以我只能不断的提高要求,不断的去磨练他们!哪怕能够增加一丁点的幸存几率,我都会在所不惜!” 微风吹过,卷着路边的番猎猎作响,刺头和庄图同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他们也曾私下埋怨过黄捕头不近人情,甚至曾一度有过要离开衙门的打算,可今日这一番话听下来,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惭愧。 念及至此,二人默契地一抱拳,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庄图同更是轻嘘一口气,喃喃道:“如此一对比,我们做的这点事简直是微不足道!”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站在对面的温子琦心中瞬间一喜,如此良机若是错过的话,恐怕要再等上许久了,便连忙插言道:“你刚说你们做的这点事是指来找我嘛?”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庄图同也就没有在兜圈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温小哥,我们兄弟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求你帮忙搭救黄捕头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佯装一脸惊诧,不解地说道:“搭救?难道黄捕头出了什么事情嘛?” “嗯,”刺头脸色一拧,连忙插言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被下了大牢,问其他人嘛又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说,就告诉我们少多管闲事!” “对的,就连之前其他几队的小队长也是这么说的!”庄图同赶紧补充,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一般。 温子琦眉睫微挑,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这几人是因为知道了黄捕头下大狱才设法搭救的,便略作沉吟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怎么搭救呢,我一个小小的门徒,又不认识什么人,该找谁呢?” 蓦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二人顿时怔住,对于这个问题他两人说实话压根没有想过,当初也是头脑一热,觉得只要找到温子琦便万事大吉,此人手眼通天定会易如反掌地化解此事。 “呃...” 刺头轻咬嘴唇,一脸沉思,蓦然间神色一喜,好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计划一般,连忙大叫道:“温小哥,我知道我们该去找谁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声名显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温子琦和庄图同二人俱都一愣。 庄图同更是在惊诧了几息之后,连忙抬手轻推了一把刺头,满脸脸嫌弃地说道:“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若是在平常咋咋呼呼的也就罢了几,今天有温小哥在这里你怎么也这样呢!” 呃… 刺头被他这么一说,神色顿显尴尬,抬手轻扣了一下耳背,朝着温子琦满脸歉意地说道:“温小哥不好意思啊,一时之间太激动忘记礼数了!” 温子琦淡雅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对于他来讲,并不会应为二人所讲的礼数而真的去心生不满,只不过他好奇的是此人到底想到了谁? 想至此节,便眉睫一挑,略带好奇地问道:“我既然和黄捕头称兄道弟,那你们作为他的部下,自然也无需这般生分!” 说着语气一顿,环视二人一眼,见神色要比之前略微舒缓了少许,尤其是刺头更是缓缓地长吁了一口气,便继续说道:“所以,这些虚礼就没必要斤斤计较了!” 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温子琦的一番话登时让两人心头的压力登减不少,刺头更是回手轻推了一下庄图同,咧嘴笑道:“你知道刚被你一说,我差点吓的尿裤子了嘛?” 庄图同神色一僵,脸颊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许,若不是顾及身边站着的温子琦,他早已挥起拳头冲着这家伙的脸上给两拳。 “行,你厉害好了吧!”虽然按耐住没有动手,但是说话的时候却不自觉地充满了怨气。 “嘿嘿,瞧你哪样子!”刺头眼角一白,二人在一起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焉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便没好气地说道:“被你这么一搅和,我刚说到哪里都忘记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简直拿这两人没人办法,便出言提醒道:“说你想到我们该找谁了!” “哦,对对对!”刺头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刚说到这里了,你瞧我这记性!” 说着语气一顿,脸色突转狡黠,压低声音道:“你们益春堂姚副堂主不是和我们的姚知县是本家兄弟嘛,我们去找他,让他帮我们求求情,兴许管用!” 听闻此言,温子琦和庄图同两人俱都怔住,温子琦还好,只是错愕了几息便恢复如初,而庄图同却好像听到了惊人的好消息一般,几乎要开心要跳起来。 甚至伸手过去锤了一下刺头的肩膀,夸赞道:“你小子不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他呢。” 说着回头看着温子琦,一脸正色地说道:“温小哥,我觉得刺头说的这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笑容询问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就觉得我们的姚副堂主出马就没问题呢?” 被蓦然问及原因,庄图同神色一愣,连忙向旁边的刺头抛去求救的眼神。 “温小哥,我是这样想的!”刺头立马会意,在一旁插言道:“您是三门徒之首,在益春堂也是颇有威望,这要是出言相求,想必那姚副堂主应该不会驳面子吧!”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嘴角也被他这番言论给说的连连抽搐不止,连忙抬手截断道:“等等,等等,先不说我说的话姚副堂主是否给面子,但就你这个三门徒之首又是从何而来的?” 被蓦然截断的刺头,以为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心中还不由一怔,可当听到是这个问题之后,神情登时一松,连忙解释道:“温小哥,难道你不知道嘛?街面上都传开了,门徒之首温子琦,神通广大破奇案!”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怔住,刚才的门徒之首已经足够震惊了,这后半句更是让他不知所措,连忙再度抬起手来截断道:“得得得,到此为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那里传来的这些话,不足信不足信!” 被他这么一说,刺头和庄图同反而一乐,更是在一旁打趣道:“想不到声名显赫的温小哥竟然这般腼腆!” 温子琦简直拿这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这种坊间传言怎么能当真呢,你还是接着说吧!” 听闻如此之言,刺头心头并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对这个他更加的尊重,连忙收起了嬉戏的心思,一脸正色地回禀道:“如果姚副堂主给您这个面子,去找姚知县一说这事,以您和黄捕头的关系,再加上姚副堂主从中一调停,这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水到渠成?”温子琦眉睫一动,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之前并没有准备出言打击他二人,可现在看来,若是不说点什么,他俩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想至此处,便脸色一板,语气悠悠地说道:“黄捕头身陷牢狱,你二人为其奔走,想助其脱险,这本是好事,可你二人如此的天真,真的让我有点惊讶!” 闻听这番语含讥讽的话,俩人俱都一怔,他二人乃是捕快,何曾受过这种言语上的鄙夷,但是一想到可能是为了教导自己,便登时释然了,刺头更是满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您说我们俩个天真,那您不妨抽空好好教导我们?” 听闻此言,温子琦轻叹一口气,虽然说这二人并不是其手下,但是怎么说也是黄致和的部下,而且也是为了搭救身陷囹圄的黄捕头,再说了黄捕头有此境遇也是为了帮助凌浩然,所以于情于理自己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想至此处,便清了清嗓子,一脸肃穆地帮忙分析道:“黄捕头乃是姚知县手下的爱将,这一点你二人不否认吧!” “那是自然!”刺头连忙眉睫一挑,神情颇为得意地说道:“有很多案子,如若不是黄捕头起早贪黑的跟,恐怕想要破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好像早已聊到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笑笑地说道:“既然是姚知县的爱将,那么此人身陷囹圄第一个应该急的应该是你们的知县才对吧!” 蓦然听到这般分析,二人俱都怔住,回想起二人听到消息后,一起去找姚知县的时候,此人竟好似知道他们会要去求情一般,干脆避而不见,甚至放出口风,谁要敢去帮黄捕头求情,别怪他不念旧情。 当时众衙役还在纳闷,向来嘻嘻哈哈颇为护下的姚知县,怎么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众人一合计是不是黄捕头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知县大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才想起来在青州颇为有名声,又与黄捕头关系不错的温子琦来。 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同这其中的曲折竟然这般复杂,刺头只好腆着脸皮说道:“温小哥,我二人愚笨,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妨直说好了!” 话音至此,温子琦也没有在兜来兜去,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找我,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奔走相告,我绝无二话,可是你二人觉得让黄捕头下大狱的真的是姚知县嘛?” 这一声虽然语调悠悠,可在二人耳里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脑际. 刺头更是瞪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温子琦,原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可是眸中的温子琦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在拿二人开涮,登时明白就是如自己所想一般,“温小哥,你的意思是...”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一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几个字“不可能吧!” “不可能?”温子琦抬眼瞟了他一眼,脸上登时涌上一股森森寒意,毫不留情地说道:“说你俩天真,真的是抬举你们了,你们也不动动脑子,黄捕头下狱多久了?” “两天多了!”庄图同想都不想,连忙在一旁插言道:“对,两天多了,当时在狱房值班的牢头真好是我一个好友,黄捕头一入狱,他立马就跑来和我说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怔,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推算,那么黄捕头一去南山坊,就遇到了郡主,想至此节,登时脑袋里灵光一闪,连忙抬手截断道:“你刚说牢头是你好友?那可不可以...” 话说于此,蓦然顿住,因为对过的庄图同好像突然开窍一般,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温小哥,你是不是想起探望一下黄捕头?” 温子琦闻言心中大喜,有很多事情只有问了黄致和才能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好询问一下关于苏子木的下落,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只有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才好施以援手,要不然我们在这里盲目猜测,估计也是没多大的用处的!” 听闻如此,庄图同登时脸上涌起一股喜悦之色,对于他来讲,能把温子琦请到大牢里,让这两人好好的谋划一番,总比自己在外面如无头苍蝇要有用的多,便压低声音说道:“温小哥,此事不要申张,你只管跟着我们就是了,不过估计要委屈一下温小哥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移花接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蓦然听到此言,饶是才思敏捷的温子琦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委屈?只是去探望一二又何来委屈之说? 念及至此,便面带犹疑地说道:“只是去狱中探望好友而已,何来委屈一说?” 闻听温子琦有此疑问,庄图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腼腆地说到:“温小哥,上面下了命令,说绝对不可以探视黄捕头,我们带你进去也是偷偷默默的,所以这个方式方法可能就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哦?”温子琦双眉登时皱在一起,竟然拒绝探视,此举难道是为了让黄致和所知道消息不得外泄? 言外之意就是想说其实他在南山坊看到了一些事情, 可令温子琦不解的是,若是想让其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不是因该让其永远闭嘴嘛,只是将其关押在牢房里又能起什么作用? 想至此节,双眸之中不由寒锋轻闪,绷着脸道:“连探视都不可以?难道这黄捕头还又有什么吃人的本领不成!” 见他沉下脸,语气甚是冷冽,庄图同心中登时一怔,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满怀歉意地说道:“温小哥,我说的委屈是,要麻烦您换上狱卒的制服而已,并不是什么其他过份的事情!” 温子琦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庄图同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所说的意思,便哈哈一笑道:“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因为你所说的什么委屈之话而生气,我气的的上面竟然不让探视这件事而已!” 说着语气一顿,面色突然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盈,嘴角一抿恨恨道:“有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越是不让我探视,我这人还非要去不可了!” 说罢也不理会庄图同是何反应,自顾自的走到对面的包子铺前,和凌浩然等人打了一声招呼,“我和那边的俩位去一下大牢,你们俩个这边完事后,就先行回去吧。” 闻听他要去大牢,裴凌二人神色顿时怔住,凌浩然更是双眉略皱,面带犹疑地问道:“好好地去大牢干什么?” “老黄就关押在县衙大牢!”温子琦轻叹一口气,毫不隐瞒地说道:“那两个狱卒是出来求人去说情的,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听是去探视黄捕头,凌浩然瞬间站起来,刚欲张嘴说自己也要去,却被温子琦先一步回绝道:“你就不要去了,禁止一切探视,我也是乔装打扮一下才能偷偷溜进去,去了人多了反而有点不妥。” 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既然已经命令禁止一切探视,这一窝蜂地冲进去这么多人,岂不是明显给人留下诟病嘛。 这等浅显的道理,凌浩然微微一思忖,便想的一清二楚,所以也就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叮嘱道:“一切留心,万事都要注意一二!”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金吾卫的令牌塞到其手里,压低声音道:“假的虽然真不了,但是情急之下脱个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温子琦低眼扫了一下令牌,神情淡雅地接过塞到怀中,打趣道:“想不到这东西你还留着!”说罢便在凌浩然注视中转身向着刺头二人走去。 “哎,这就有意思了,”凌浩然嘴巴嚅动半天,抬手指了指已走到丈许外的温子琦骂骂咧咧道:“这都什么人呀,我这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嘛!” 这番话原本是说给温子琦听的,可人家早已消失在视线中,反倒是将坐在桌前的裴渊庭和小石头给逗得开怀大笑。 小石头更是一手抓着一个包子,一脸得意地炫耀道:“浩然哥哥,我还可以吃两个哦!” 闻听如此稚嫩只语,凌浩然心中的阴霾登时一扫干净,连忙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地说道:“我才不相信你还能吃两个,你要是能吃两个,那我就可以吃三个!”说着从桌上的笼屉里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小石头一听竟然要比自己多一个,登时气呼呼得嘴巴一鼓,想了想说道:“二哥哥,你赖皮,我们说好的中途不可以停,但是你刚刚站起来,所以还是你输了!” 心不在此的凌浩然闻言一愣,随即将筷子放下,佯装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小石头,要不这样,我们不比赛吃包子好不好,二哥哥实在吃不下了,我认输了!” 听到自己赢得了比赛,小石头圆嘟嘟的小脸上登时洋溢出了得意之色,只不过在回头瞟了一眼包子铺老板王大胆后,连忙犹如受惊的小鸟一般蜷伏起来。 凌浩然与裴渊庭何等聪明,瞬间明白小石头一定在这里受过什么委屈,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心中各自有了盘算。 只不过裴渊庭并非是喜欢等待的人,立马清了清嗓子,语调幽幽地说道:“王老板,我这妹妹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害怕呢?” 王大胆闻言一顿,虽然心中早就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真当听到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称呼这个小姑娘为妹妹,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便立马点头哈腰地凑过来,笑嘻嘻地辩解道:“二位公子,我想这中间因该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裴渊庭伸手亲昵地摸了一下小石头的脑袋,一脸关切地问道:“小石头,这位胖乎乎的老板,有没有欺负你呢?” 此言一出,未待小石头说话,站在一旁的王大胆生怕小石头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言论,立马急吼吼地插言道:“公子,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欺负一个小孩子呢!”说着还特意的将放包子的笼屉往小石头的面前推了一推。 不推不要紧,这一推本来只是蜷伏在凳子上的小石头,登时害怕地身子往后一撤。 长条凳本就没有靠背,小孩子又一时害怕,那里会想到这往后一躲会是什么后果,幸亏坐在其旁边的裴渊庭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助,要不然非要跌个四仰八叉。 嘶... 王大胆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被缓缓扶起的小石头,心中登时懊悔不已,这下眼看到手的银子估计要大打折扣了。 就在其心存侥幸,还在为该要多少银子而苦恼之际,一句好似九幽深处传来的呵斥响彻在其耳边,“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闻听此言,王大胆脸色一僵,以为自己走神听错了,连忙抬头看了眼裴渊庭,只见原本一脸和煦的此人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寒霜,双眸之中更是流露处森森的寒光。 登时意识到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便连忙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所以一时间情不自禁想要...” 未待他话音落地,正愁找不到撒气的裴渊庭登时大喝一声,“什么,想不到你看上去憨态可掬,没想到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我妹妹才几岁,你也好意思说喜欢!” 此言一出,不只是跪在地上的王大胆神色一怔,就连坐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凌浩然都神情一呆。 这可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包子铺的老板说的喜欢明明乃是长幼之间的喜欢,可偏偏给他移花接木的说成男女之情的喜欢,虽然他对这老板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样给栽赃嫁祸,属实是令他没有想到。 念及至此,便在一旁帮腔道:“想到不到你虽然看上去一副憨厚模样,内心却是有着一颗蛇蝎心肠。别的不说,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你这包子的肉是否干净!” 此等想法简直是人神共愤,” 王大胆心中登时一惊,他虽然有点唯利是图,但是也不可能想到如此肮脏的手段,看来捞一笔是不可能了,自己不赔钱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想至此处,便连忙出言辩驳道:“二位公子,您俩位一看就是有学识的人,怎么拿我这种市井小民开玩笑呢,我说的是看着令妹甚是可爱,所以我才这样。” 说着将头缓缓抬起,瞟了一眼小石头,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妹妹,平常叔叔待你也不薄,你可不能找到亲人了,就忘记我和你老张叔啊!” 孩子毕竟是孩子,闻听他突然提到老张叔,连忙从裴渊庭身后探出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忘记的!那你知道老张叔去哪里了吗?” 听闻此言,裴渊庭连忙轻咳了几声,瞟了一眼王大胆,生怕他说出老张叔已经死了的这件事。 自古以来,无奸不商,王大胆更是个人精,微微一错愕,便脸色一变道:“你老张叔,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青州了,当时他来我这里和我道别的时候,还嘱托我好好照看你呢!”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瞟了瞟脸色稍缓的裴渊庭,便继续说道:“现在你这两位哥哥找到了你,以后你王叔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一想起往后的日子再也看不到你,王叔我心中别提多伤心了。”说到深情之处竟然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井底之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卷过,竹竿挑的番猎猎作响,裴渊庭双眉紧皱,虽然他心中想过诸多的可能性,但是此番场景确实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个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的大男人竟然跪在地上啼哭不止,关键还是那种干打雷不下雨的假哭,一阵阵干嚎声回荡在十字街头,让人听的是毛骨悚然。 好在此时乃是饭点,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不过让人惊讶地是,就这仅有的几个行人,也瞬间被着蓦然而来干嚎给吸引的原地伫足,有的甚至调转脚步向着包子铺走了过了。 “二爷,怎么办!”看着渐渐围在一起的人群,裴渊庭本来就有点扭曲的脸颊登时涌上一抹震惊,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要是被人说我们,欺负平民百姓...”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自己也是平民百姓,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吃东西不给钱怎么办?” 听闻此言,凌浩然眉睫一动,一脸鄙夷的瞟了眼他,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缓缓地放在桌子上,甚至竖起食指放在唇前轻轻一吹。 被他这么一弄,裴渊庭反而有些怔住,又不好当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只好眉宇紧锁,一个人在绞尽脑汁得想此举的深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眨眼间包子铺前便站满了人,凌浩然撩起眼皮瞟了眼面前的众人,嘴角微微一撇,打趣道:“看上去空无一人的街道,但凡有热闹可看,眨眼间便会围的水泄不通!说实话,我都好奇这些人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按理来说这种喃喃自语,压根没有人会在意,可让人惊讶地是,就在他话音刚落地不久,便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句沙哑地声音“你若是干了好事,自然不会怕人多,你还只会嫌弃知道的人太少!” 这话乍一听好像说的并没有错,但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会发现此人是在含沙射影说凌浩然几人在干的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好事。 “哎吆,有点意思啊!”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凌浩然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在拥挤的人群中站着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白面无须的脸颊上一双黑圆圈颇为显眼,“刚才是这位朋友在说话嘛?”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似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凝在白面男子的脸上。 白面男子神色一凛,这蓦然而来的目光竟然让他有一种三伏天掉入冰窟之感,连忙脚步轻移,向旁边挪了少许。 可让他郁闷的是,这森森寒目竟如附骨之蛆一般,他走到何地便跟至何地! “哎…” 白面男子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手轻摇折扇,一手捋了捋垂下来的鬓发,语调幽幽地说道:“怎么,难道我那里说错了吗?” 说着缓缓走到王大胆身边,伸手将其扶起来安抚道:“这位店家,你无缘无故地哭什么,难道是这俩位欺负你了?” 王大胆抽泣了几下,抬头瞟了眼男子,并没有说因何哭泣,而是一脸委屈地摇了摇头。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是这心眼确实多的很,在事情尚不明朗前,他可不敢贸然的下决定。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究竟此人是打抱不平还是凑热闹,这点他还没看明白,所以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不过他的这个迟疑的神色在围观的人群眼里,分明就是畏惧强权不敢吐露心声的样子,其他人还好,只是冲着凌浩然等人指指点点而已。 可白面男子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登时双手抓住王大胆的臂膀,摇晃着嘶吼道:“你若是个烂泥,我就是想扶也扶不起来,这关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便是了。” 闻听此言,王大胆心中微动,刚欲张嘴,可是蓦然间想到,裴渊庭等人好像来头也不小,若是真的撕破脸了,这白面男子能不能将其压住这个还是个未知数,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有咽了下去。 这番欲言又止的样子,即使是个傻子也能够看的出来,白面男子眉睫一蹙,回头看了看坐在桌子上的三人,登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害怕二位啊!” “三位!”凌浩然抬手指了指躲在裴渊庭身后的小石头,帮忙修正道:“明明三个人,你却说是二位,看来你是咒骂我们三人之中有一个不是人喽!” 此言一出,不要说白面男子了,就连与其坐在一起的裴渊庭都愣了一愣,更不用说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众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刚刚白面男子所说的二人,是指裴渊庭和凌浩然两个成年人,可偏偏被他强词夺理地说成在咒骂。 白面男子嘴角被他气的直发抖,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可是话已说出,至于如何理解自然是他不能控制的, 想至此节,便冷哼一声,悻悻地说道:“胡搅蛮缠强词夺理,青州可不是法外之地,像你这种泼皮无赖,就应该好好的收拾一番。” “呀?”凌浩然身子佯装害怕的样子,微微后撤了少许,好奇地打量着此人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今天要当英雄了是吧!”说着缓缓地直起身子,四指微曲,在桌上得得有声的敲打起来。 白面男子神情不屑地瞟了眼他,便将视线移到王大胆身上,一脸肃穆地说道:“这位店家不要害怕,我乃柳府账房先生,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和我说,我还不相信了,在青州还有人敢和我叫板的。” 闻听是柳府的人,王大胆心中顿时大喜,刚欲张口,耳边蓦然传来一声,“哟哟哟,吓死我了,柳府的账房先生就没人敢得罪了?天底下不是走到那都应该将个理字吗?” 被蓦然打断的王大胆心中憋屈的几欲要吐血,登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凌浩然,方才转过来冲着白面男子说道:“今天多亏遇到您了,要不然我真的是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地说啊!” 说着抬手一直只探出半个脑袋的小石头说道:“这小叫化子在我这里蹭吃蹭喝了很久,一个子都没给我,今天又来了这么两个人说是其哥哥,我心想着既然家里来人了,就把往日的账结掉好了,可谁知这两人非但不认账,还试图诬蔑我!” 白面男子一听这话,登时眉毛一立,冲着凌浩然说道:“你若不是聋子,刚才的话应该都听到了吧,吃饭给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二人厚颜无耻非但不给钱还试图不认账....” 未待他说完话,凌浩然连忙抬起手,指了指被袖子一直压着的银子说道:“下回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先看清楚状况再出来,瞪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白面男子双眼一凝,表情甚是夸张的看着桌上的银子,他贵为柳府的账房先生,出来进去仆人都称呼声爷,即使是那几个管家,大家见了面都是互相寒喧一二,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森森地说道:“想不到你个小王八蛋竟然给我来这招!不过你小子算是看走了眼,大爷我拿眼一瞧,便知道你那银子成色不对,乃是私自铸造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震,私自浇铸银两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这账房先生上来就给人扣上了这么大的一个罪过,属实有点让人惊讶。 可让他们惊讶地还在后头,只见凌浩然随手捏起那锭银子,不以为然地端详了一二,方才摇了摇头头说道:“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说我这是假的!” 也不知是账房先生被气谜了心,还是什么原因,只见他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空口无凭?实话告诉你小子,大爷我可是在柳府见过真正的库银!” 其实这话若是放在平常可能没人会说什么,可凌浩然闻言之后登时大乐,笑着拍手道:“吹牛也不打草稿,还在柳府见过库银,你若这样说我还说我是当朝的皇子跟班呢..” “就你还皇子的跟班?”白面男子鄙夷撇了撇嘴,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搽了搽笑出的眼泪后才继续说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还不见棺材不落泪呢!”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裴渊庭,连忙结果话茬说道:“一个屁大的账房先生,还敢在外面耀武扬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账房先生虽然不能算是秀才,但是数年的寒窗苦读,也让他变得迂腐不堪。 “瞧瞧这是什么!”账房先生从袖兜里面掏出一锭足有鸡蛋大小的银子举过头顶,满脸炫耀地说道:“一帮井底之蛙,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真的银子!”说着还不忘瞟了瞟坐在不远处的凌浩然几人。 可令其心惊的是这二人并没有漏出什么惊讶之色,之前一直与其的拌嘴的哪一位更是嘴角微微上扬,神情颇为诡异地看着他。 第三百四十七章 翻脸无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午后的阳光,虽说不能让人舒畅体感舒畅多少,但也差不到哪里。 可让白面男子诧异的是,明明没看到有风吹过,自己后背却感觉丝丝寒意袭来,就连那高举过头顶的手臂登时也觉得重逾千斤。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白面男子心中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服软,仍旧面带轻蔑的扫视着凌浩然等人。 “你说是官银就是官银了,”凌然然端起面前的粗瓷茶盏递至嘴边,或许是因为嫌弃这种茶叶过于粗劣,并没有饮而是轻轻的摇晃几许,便又放回原处。 这话说的其实是也没有错,空口白牙上来就说别人的银子乃是私自浇灌,现在转眼就说自己的乃是官银,任谁都会有点觉得有点不合情理。 “背后有人嘛,所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裴渊庭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一脸嫌弃地说道:“若不是小石头哭着嚷着说没吃过这家包子,这种地方我才懒得来呢!” 有道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众人被他这么一说,俱都一愣,刚才他们可全部听到王大胆说什么照顾小石头,结果小石头忘恩负义这一套说法。 这才过去没多久,刚刚被控诉的一方竟然反过来说压根没有吃过,这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登时将众人的好奇心给全部勾了起来。 就连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凌浩然等人是过错方的白面男子也怔了怔,高举过头顶的双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缓缓地收来回来。嘴唇更是嚅动半天,语气幽怨地说道:“什么?” 王大胆抬头看了看众人,刚刚还一边倒的言论瞬间一分为二,有相信王大胆本份经营遇到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有的说凌浩然乃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小人。 本主还没有说话,这围观的人群中竟然霎时间分成两帮争吵不休,吵着激烈之处竟然有要动手的迹象。 裴渊庭一瞧这阵仗,恐怕将事情闹大,便连忙站起身来抬手示意众人莫要激动,先听自己一言。 众人一听这话,大部分都闭嘴点头,支持者想要让其有申辩的机会,自然不会出言打断,反对者也想看看他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也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 “诸位,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裴渊庭从桌子后面缓缓地走出来,抬手指了指王大胆,干笑一声说道:“我这人可能没有什么社会阅历,不懂得什么交情世故,刚才一上来就向这掌柜的打听消息!” 说着语气一顿,眉睫微微一挑,故作神秘地问道:“诸位,您猜这为掌柜地说了什么?” 众人一瞧着语气,便知道这后面必定有事,所以压根也没有准备动脑子,便七嘴八舌的嚷喝道:“怎么突然卖起关子了,到底说了什么呀?” 眼见情绪已经到位,裴渊庭回头瞟了眼王大胆,冷哼一声道:“这位一听到我不是来买包子的直接眼皮都没抬起来,就告诉我不知道!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压根还没有询问,这位就直接怼了回来!” 众人一听这话,俱都将视线移到王大胆身上,有的甚至摇头叹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现在还有这种人!” “邻里和睦,互相帮扶不是应该做的嘛?怎么会这样呢!” 一时间指责声不绝于耳,听的王大胆顿时是头晕目眩,便连忙大喝一声道:“少在这里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指责我,怎么他问我就必须要说嘛?大周法律有那一条哪一款说了?” 说着语气一顿,抬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这些人,冷笑一声道:“别站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你们平常是什么样的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也不知道嘛?” 他这话一出口,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是情急之下开始随意的构陷,按理来说听到他这番话的的人应该出言辩驳一二,可让人奇怪的,刚才叫嚣的最凶的几位登时熄火,俱都变得哑口无言。 “怎么,怕我抖露出你们的那些破事啊!”王大胆嘴角轻蔑一笑,丝毫没有准备放过这几人的打算,便继续说道:“其他的我先不说,龚老板你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嘛?还跑在我这里说三道四的?” 被他叫到的龚老板,神色尴尬地抬起头恶狠狠地回视着王大胆,一副牙齿更是要的吱吱乱想。 有道是穷寇莫追,本来准备不再言语的龚老板,又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中流露着森森寒意道:“王大胆,你少在这里放屁,我龚老板是什么人,街坊邻居那个人敢说个二二三三?” 说至一半,蓦然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从人群中来到凌浩然等人的这一侧,继续说道:“十几年了,有那个人说我一句坏话,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就我这样的人竟然被你个小人在这里诬陷,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别怪我不念及十几年老街坊,我们只好对簿公堂了!” “哈呀,说的我好像怕你不成!”王大胆嘴角一撇,神情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呸,就你这样的人也配爷和你打官司,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已说道这个地步,自然再不可能有坐下来和和气气说的机会了,龚老板登时脸色一板,气氛地说道:“那好,你到底说说我是缺斤少两了还是什么了?” “缺斤少两?”王大胆咂了咂舌,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你缺的不是斤两,你缺的是良心,是德!”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怔住,之前二人的争吵就已经够让他们惊讶,现在更是彻底傻眼。 闻听这种咒骂之此,龚老板脸色登时铁青,嘴唇也是被气的直哆嗦,若不是极力克制,恐怕会上去揍他一顿也说不定。 虽然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但是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语气森森竟好似剔骨的钢刀一般:“王大胆,说话可是要讲证据,你若给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家包子铺怕是要关门了!” “关门?”王大胆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其身旁的凌浩然等人,一脸得意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这二位应该是京城而来的高官,他们两个若是听到我说的...” 未待他话说完,裴渊庭连忙摆了摆手,笑着打趣道:“这位掌柜的,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二位根本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被蓦然打断的王大胆已经足够郁闷了,此刻又听到这番话,登时气的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连忙脸色惨白的大叫道:“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你摆什么阔气啊!还他娘的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难道你家开钱庄的?” “哎,这次算你说对了!”凌浩然嘿嘿一笑,缓缓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牵着小石头的手来到裴渊庭旁边,笑嘻嘻地说道:“算你眼睛不是太瞎,二爷我确实是开...” 话还未说完,蓦然人群中传来一声“这不是益春堂的裴公子和凌公子嘛?您二位怎么在这里呢!”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别说是围观的人群了,就连凌然然裴渊庭都是怔了一怔,凌浩然更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问道:“是那位在说话!” “是在下!”人群中间再一次响起声音,不过这一次围观的人竟然默契的以声音为分界线,各自向两边移动了一步。 凌浩然凝眸打量一二,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虽说看上去有点眼熟,但是属实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便一脸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我?” 男子闻言上前深躬一礼,毕恭毕敬地回都:“回凌公子的话,小的乃是云公子家的管家,所以与二位有过一面之缘!” “云承明云公子?”凌浩然眉睫一动,猛然想起,当日云承明特意赴益春堂感谢子琦之时,当时就带着这位,便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声:“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男子弯腰一躬,态度恭敬地说道道:“回凌公子的话,今日我家云公子设宴款待几位,怕府中佳酿过于单一,所以差遣小人出来多买几种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凌浩然裴渊庭默契的相视一眼,一时间被小石头弄的头昏脑胀,将这件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早上秦可卿就专程登门邀请,按理来说此时是应该要前往才对,可如今两手空空不说,还带着一个身分不明的小孩子。 “云公子真是客气,我等朋友之间何需如此这般呢,”裴渊庭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迎了上去寒喧道:“我等朋友之间,何需这般客气的,醋茶一盏说说话便足以!”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云承明何许人也,青州扑通百姓或许不知道,但是在柳府做账房先生的男子岂能不知道,便连忙脸色一变,满脸堆笑地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你看这事让我给弄的!” 说着语气一顿,回头瞪了一眼王大胆,翻脸无情地说道:“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奸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本性难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王大胆神情窘迫的抿了抿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他是见利忘义不假,但是也的分时候分场合。 刚才听那个云府的管家这样一说,他便知道今天不但是白忙活一场,还有可能会招来灭顶之灾。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那边话音刚一落地,这边刚才还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账房先生便立马反水。 俗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王大胆顿时觉得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傍上的人,怎可让其就这么对自己失望,便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二位公子稍稍留步,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 正欲移动脚步的凌浩然等人蓦然停住脚步,裴渊庭更是双眉一皱,不耐烦的长叹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是不是演戏,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说着语气一顿,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笼屉,冷笑一声道:“你自诩照顾过我家小石头,虽然我知道你那是瞎说八道,本不想搭理你,但是好在你够机灵,所以那一锭银子就算是谢谢你刚才的话了。” 闻听此言,王大胆神色一僵,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公子呀,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在羞辱我了!” 说着语气一滞,目光有些漂浮得看着小石头,若有所指地说道:“姓张的就是被龚老板给弄走的!” 裴渊庭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牵小石头的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一惊忍不住变了,忙扭转过头稳了稳心声,好半天方才说道:“你说的我可否能相信!” 未待王大胆反应,与裴渊庭站的不远的龚老板立马脸色一冷,急急忙忙冲出了指着王大胆的鼻子说道:“这人说的话如有一个字能信,我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夜壶!” 说着回头看了看裴渊庭,辩解道:“至于他说的姓张的我压根都不认识,怎么...”话说一半,蓦然间鼻子抽搐了几下,语带哭腔地继续说道:“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地老实生意人,今天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丑恶嘴脸,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谁知道此人因害怕二位的权势,竟然调转枪头,对我肆意诽谤!” 裴渊庭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不愧为邻居,都是大老爷们却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不过这龚老板给其的印象并不像王大胆那么差,所以在听到龚老板哭了几声后,竟蓦然多了几分同情。 便缓缓走到近前,伸手拍了拍龚老板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不拍还好,一拍下去,龚老板登时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登时嚎啕大哭起来。 裴渊庭神色尴尬的抬起手,刚欲张嘴安慰一二,耳边蓦然想起王大胆鄙夷的一声,“装模作样的博同情,你也不嫌害臊!” 裴渊庭闻言一愣,虽然说对此人没有好感,但是感觉他对这龚老板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瞧不起,而且刚才这龚老板的反应确实有点让人惊讶。 想至此节,便将抬起的手缓缓地收回来,回头瞟了眼王大胆,神情淡淡地说道:“虽然你说的话,我可能不会信,但是若是不给你个机会恐怕你也心有怨气!”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转眼看了看凌浩然,见其没有什么意见,便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说来听听看!” 听闻此言,王大胆心中大喜,看其对小石头溺爱的程度,若要是知道了此事,指不定会多感激我呢。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踱着步来到人群中间双手一抱拳,朗声道:“各位南来北往的老少爷们,街坊邻居们,我王大胆虽然是个市井小民,但是我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我可不像有些人,披着羊皮的狼!” 这番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话,听的众人俱都一惊,裴渊庭更是双眸拧在一起,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龚老板。 “放他娘的屁,你这是含血喷人!”龚老板蓦然止住哭声,脸色铁青的瞪着王大胆,“你哪只眼睛看到爷爷我投敌叛国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是不觉得我人善,所以就任由你栽赃嫁祸啊!” 说着转过身来,义愤填膺地对着围观地众人说道:“诸位老少爷们儿,这王大胆其心可诛,这话里话外说我投敌叛国,乃披着羊皮的的狼!您诸位有认识我的,知道我的为人的,我是那样的人嘛?”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登时一阵骚乱,确实有街坊邻居知道这二人的,便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说起俩人的过往。 这包子铺的王大胆做生意确实有点不老实,以次充好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而这龚老板呢是开的一家杂货铺,平常卖点瓜果蜜饯,打个油盐酱醋啥的,平常为人和善,邻里的小孩子呢也多少都得到过他的好处,所以在邻里中间嘛口碑那是没得说。 众人听此人这么一念叨,登时风向俱都移到了龚老板这边,有之前就对王大胆心存不满的人,更是扬声道:“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这王大胆刚才有过前科,试图污蔑益春堂的二位先生,此事过去可是尚不足一盏茶,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嘛?”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意识到,此人刚才就借着他们的同情心,对裴渊庭等人诬蔑,前后不足一盏茶,现在又欲将他们当作傻子一般戏弄,心中俱都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是碍于有柳府的人在,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死死的瞪着他。 王大胆也是整天在街头巷尾厮混的人,焉能看不出此时的人心已经彻底的偏离了自己,心中虽然有一些郁闷,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还目露鄙夷的扫视了一下众人,语气森森地说道:“一帮自以为是的傻子,我承认我王大胆不是一个称职的店家,但是我可有着不折不扣的爱国情怀。” 说着白了一眼刚才对比二人的男子,语气森森地说道:“说我以次充好,是!我是干过,那不是因为我刚靠着这一家店没有法活下去,才想出来的嘛!那你也不想想,他一个杂货铺,能有多少的利润可赚,还整天给你免零头,送零食?一天也就那么个三瓜两枣,你让他喝西北风嘛?” 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没错,这条街道并不是什么繁华之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确实不会有太多的盈余,照龚老板那种豁达助人的方式,早就被他送的入不敷出了,可众人眼中的龚老板不但体态丰盈,就连面色也不像是那种家里面揭不开锅的人。 “是不是很奇怪?”王大胆眉睫一挑,趁机继续说道:“他之所以敢那样做,完全是因为这家店能否赚钱对他来说压根不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神色一懵,有点想不明白了,开店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嘛,焉有不在乎亏赚呢? 人群中之前说话的男子,抿了抿嘴唇,语气不悦地说道:“你不是睁着眼睛瞎说嘛?怎么可能不在乎钱呢,那他的开销从哪里来?” 王大胆好像对于此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神情淡然地笑了一笑,回头扫了扫满脸怒气的龚老板说道:“从哪里来,当然不是像我一样,每天寅时就起来干活赚的喽!” “这不废话嘛?龚老板又不是开包子铺的,用的着起那么早嘛!”男子轻哼了一声,继续为龚老板辩驳道:“人家是开杂货铺的,又不需要天天去上货...” 未待他说完,王大胆连忙抬手截断道:“你说到现在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他又不是开包子铺的,为啥要大半夜的起来呢!” 这话明显是冲着此人说的,可尚未待此人张口,在一旁的龚老板实在忍不住了,便在一旁阴恻恻地插言道:“我啥时候起来,又关你什么事呢,我半夜起来溜达散步成不成,碍着你了嘛?”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浩然,听闻此言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神情淡然地说道:“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人家是什么时辰起床,确实与你无关,除非你看到他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你义愤填膺,要不然....”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以王大胆的小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便连忙一抱拳,神色恭敬地说道:“这位公子,你说的太对了,他何时起床何时睡是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他勾结外敌杀人越货被我看到这事对我来说就有关系了!” 这话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场之人听罢之后俱都耳边一震,尤其是凌浩然,更是双眉一凝,眸闪精光地盯着龚老板,“就你还勾结外敌?还杀人越货?这可真让我有点匪夷所思!” “切,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龚老板嘴角微微一撇,神情不屑的瞟了眼王大胆,语气森森地说道:“王大胆呀王大胆,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你说你我勾结外敌,杀人越货,那你可有证据?” 第三百四十九章 雕虫小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如此底气十足的言语,王大胆登时愣住,随即抚掌大笑一声:“俗话说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越是装腔作势越说明你此时心中无比的害怕!” 此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越是心虚越是需要借助这种外在的东西武装自己。 “我害怕?”龚老板嘴角微微一撇,神情不屑的瞟了眼王大胆,继续神情淡然地说道:“有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龚若飞一向行的正,坐得端岂会在意你这种闲言碎语!” 他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那双眸之中还是不经意的掠过的一抹阴狠,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凌浩然察觉到了异样。 “闲言碎语?你真会说!”王大胆自顾自地拉过一个条凳坐了下来,甚至翘起二郎腿晃荡着脚。 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得龚若飞,脸色苍白一副牙齿更是咬吱吱乱响,就连说话也好似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不是会说,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只照实说而已…” 未待他话说完,坐在凳子上的王大胆呸的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神情不屑地说道:“张你这么好的一张嘴,不去做媒婆真是屈才,死的都被你说真活的,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你说说前晚你干啥了?” “前晚?”龚若飞眉睫一挑,神情突转肃穆地说道:“前…前晚,我想想我干什么了?” 略微迟疑了片刻,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便连忙抬起头来,语气森森地辩驳道:“我他娘干什么,关你屁事!我有必要告诉嘛?” 按理说以王大胆的脾气,被龚若飞这么说了势必会勃然大怒,可令人惊讶的是,王大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笑嘻嘻地说道:“不是必不必要的问题,而是敢不敢告诉的问题吧!” 听闻此言,龚若飞并没有辩驳,而是冷哼一声,脸色一板将头缓缓地扭到另外一个方向,不扭头还好,刚一转过去就正好撞上一直凝眸打量着他的凌浩然。 “龚老板,你是在逃避吗?”凌浩然眉宇微皱,唇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公子,像您这么睿智的人怎么会盲目相信此人呢?”龚若飞双眸微微一缩,继续巧舌如簧的辩驳道:“我扭过头来只不过是,不想看到此人丑恶的嘴脸而已,压根就不是什么逃避不逃避,再退一万步来讲,我胸怀坦荡有什么需要逃避的。” “哦?是吗?”裴渊庭牵着小石头的手缓缓走到近前,一副颇为欣赏的样子,拍了拍肩膀,面露慧黠之色地说道:“像龚老板这么豁达的人,自然不会有所隐瞒,那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此人你前晚到底干什么了!” 裴渊庭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好像是在偏袒他,可是稍微动一下脑子便会发现,非但没有此意更是步步紧逼。 像这种雕虫小技,即是王大胆这种人,也不用琢磨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顺着这个角度说道:“街坊邻居都说我王大胆乃是刁民,你今天就当着众街坊的面,让他们看看我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闻听二人在这里一唱一和,龚若飞脸颊的肌肉登时被气的直哆嗦,若不是碍于此地人多嘴杂,此刻他早已上去给此人几个大嘴巴。虽然努力在维持自己平静,但是说话还是难免的流露出一丝的阴狠,“你是个什么人关我屁事,我干什么有必要告诉你嘛?” 听他这么一说,不只是裴渊庭,就是王大胆也漏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若神色淡然大大方方地说出前晚我干什么干什么了,自然没有人会多加怀疑,可他越是这般吞吞吐吐,越发引起众人的好奇。 龚若飞也是聪明人,看到二人脸上漏出的笑容,脑袋里顿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好在此时明白尚不算晚,便未待二人继续煽动众人,便朗声说道:“他娘的去嫖一下你都这么多的废话,怎么看不得别人舒服嘛?”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登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更有甚者立马变换立场在旁边附和道:“王老板,你这就有点过分了,人家三更半夜出去寻开心,你都非要上纲上线!” 闻听有人为自己说话,龚若飞立马来了精神,眉睫一样,一脸悻悻地说道:“可是不是嘛,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活的孤鬼一个,就连出去寻开心都他娘的可以大摇大摆的,我们这种有家室的人,他怎么能明白?” 呃... 众人闻言俱都一错愕,更有人感同身受的点头应和道:“这倒是实话,我又不少次就看到过此人大白天在南山坊那一片溜达!当初还以为是生意做大了,去给人家送包子呢,现在想来,应该是去捏白馒头去了!” 此言还未落地,众人俱都再度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可就在众人笑的不能自己的时候,王大胆轻哼一声,语气淡淡地说道:“你们这帮瘪三懂什么,大爷我就是去为了推销吃食的,只不过效果不咋么样而已!” 说着将头又扭道龚若非升上,一脸凝重地说道:“按照龚老板的一丝,当时您是出去着姑娘去了,可我怎么瞧你还带回一个呢?” 闻听到带回一个,龚若飞脸色大变,本来稍许有了点血色的脸上登时变得惨白,嘴巴更是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都看到了?”话说一半,蓦然语气微顿,缓缓轻叹道:“哎,不瞒在场的诸位,家中夫人前一段时间回娘家了,这不一时间耐不住寂寞,就出去找了一个姑娘,带回家过夜了!” 说着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回头瞪了一眼王大胆,突转森森寒意道:“可你到好,他娘的非要让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看我难堪你很开心是吧?” 闻听到此,围观的人渐渐地也失去了耐心,一个男人趁着媳妇不在家之际,将一风尘女子带回家过眼而已,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作为男人都觉得王大胆有点小题大作了,更有胜者,摇头轻笑了几声便缓缓的从人群中离去。 有人走就会有人跟,一转眼之间,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的人墙,等时间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裴渊庭更是无奈地看了看王大胆,失望地叹了口气,便准备牵着小石头离开此地,可就在其脚步将移未移之际,凌浩然缓缓地说道:“不急,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席还没有上呢!” 若论才思敏捷,裴渊庭自认没有他聪慧,所以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一震,连忙扭头看了看王大胆。 事情果然如凌浩然所说一般,王大胆将翘起来的二郎腿缓缓放下,满脸堆笑地说道:“还是这位公子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此人在说谎,找姑娘带回家,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差点被你说的相信了。” 看着离去的众人,脸色稍缓的龚若飞听闻他这番话之后,双眼一瞪,语气森森地说道:“王大胆,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害我呢,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嘛?” 如此讨饶明显的话语竟然从他口中说出来,王大胆都有点惊讶,表情夸张地回视着他,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没有听错把,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刚才棒打落水狗是不是你干的,怎么现在觉得我攥着你的小尾巴了,害怕了?” 王大胆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刚才在众人怒斥他之际,就数龚若飞叫的最大声,此刻竟然先行服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此人手里。 好似被戳穿了心中的算盘一般,龚若飞脸色顿显尴尬,嘟囔道:“不是害怕,我的意思是你我乃是邻居,有些事没必要非要撕破脸不是嘛,不是有句话说的是远亲不如近邻,你看你和我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弄成这样!” 说着用余光瞟了瞟仍旧站在原地的几人,笑嘻嘻地说道:“诸位,我与这王老板呢,之前是有过不愉快,所以呢今天让大家见笑了!”这话说的极为客气,可众人又不是傻子,他越是这般,越是让人觉得王大胆所言非虚。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其话音还未落地之际,王大胆好像并没有准备就此打住的计划,连忙说道:“龚老板,其实我也没有其他意思,我只不过是像告诉这二位公子,老张去了哪里而已!” 这一声来到突兀,听的众人俱都一怔,尤其是裴渊庭更是表情夸张的望着他,怎么突然又扯到了小石头所说的老张叔,便一脸不解地问道:“王掌柜,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怎么会有老张的事呢?” 王大胆嘿嘿一笑,似乎对于裴渊庭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便连忙双手一抬,恭敬的一抱拳,压低声音道:“公子,你要是想找一直和小姑娘在一起的那个老张头,得去问他!” 第三百五十章 授业解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不止是龚若飞神色一僵,就连裴渊庭都怔在原地,双眸俱是茫然,他不明白老张头又何这龚老板有什么联系。 心中虽然万般不解,甚至有点怀疑这王大胆是不是又在抖机灵,可那否言之凿凿的样子,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在瞎说八道。 想至此节,便轻咳了一声,语调诚恳地问道:“龚老板,我并非有意为难与你,而是刚才这王掌柜的所说之人对我来说颇为重要,还望您指点一二。”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王大胆哪里学到了,求人办事这态度必须要摆的够低才可,所以这番话说的那是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按理说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若是真知道什么,一般人都会说的,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消息也会告知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这龚若飞原本僵滞的脸色,听完他这番客气之语后,竟然反常的勃然大怒,甚至喝叱道:“你这位公子也真是滑稽,他说什么你都信,要记得此人可是在半柱香之前对你们耍心机试图骗你们!” 话说至此,便语气微顿,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再说了,我连老张头是谁都不知道,你这话问的我不都知道怎么回答了!” 闻听此言,裴渊庭双眸之中不由自主的掠过一抹黯然,他这话说的也对,只是说了一个姓氏而已,就让人告诉消息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想至此节,便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客气的一抱拳,重新说道:“龚老板此事怪我,是我太过于着急了,因为此人对我们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情急之下没有将话说清楚,您稍等一下可否?” 话已经客气到这个地步,龚若飞即使是有心刁难一二也实在不好意思了,何况他本就没有此意。 只见他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淡笑一声道:“公子您太客气了,我刚才在言语上也是确实有点莽撞,其实我并不是针对你,而是...” 话说于此,蓦然顿住,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大胆,语气森森地说道:“古语有云,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此人,一开始试图挑拨我与邻里的关系,紧接着又给我扣了一个什么投敌叛国的大罪,现在又在说我拐卖人口,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此人!” 未待他话音落地,王大胆一脸鄙夷的勾起小拇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咂舌道:“听你这话我都听的耳朵里起茧子了,你瞧!” 说着将拇指放在嘴唇之前轻轻一吹,一步三晃地来到龚若飞的面前,翘着嘴角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你那天晚上带了一个姑娘回家,可我咋看到那姑娘步履蹒跚一脸的花白胡子...” 未待他话音落地,龚若飞早已忍耐许久的怒火实在难以压抑,登时双拳一攥,铆足了劲朝着王大胆的鼻梁骨砸去,嘴里还喊着,“你他奶奶的放屁!” 可挥出去的拳还没有够到人,手腕便被人死死的攥住,王大胆身高马大,登时像拎小鸡一般将龚若飞拎起来,嘴里还取笑道:“怎么说不过就准备杀人灭口了,实话告诉你,爷爷我还就等着你动手呢!”说着大臂一挥,将龚若飞一把扔了出去。 失去重心的龚若飞登时像一个破麻袋一般“扑通”摔在远处,口鼻更是被磕的鲜血直流,但是嘴里却丝毫没有服软,仍旧大声咒骂着:“王大胆,爷爷我今天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非要你好看!”话岁如此,可人却趴在原地,久久没有起来的意思。 本就稀稀拉拉的人群,登时发出长短不一轻叹,先不说年龄差距,单就这一目了然的体型就已经可以判定胜负了。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已无波澜之际,匍伏在地上的龚若飞竟然屈臂缓缓的爬了起来,嘴里还依旧逞强道:“士可杀不可辱,爷爷我即使死,也不能仍有你肆意的诬蔑!” 俱都默不作声的众人,或许突然意识道,这龚若飞之所以如此拼,不就是像维护自己那点可悲的自尊嘛,顿时有的人为他这句话开始叫好,更有甚者,还在鼓励道:“起来,加油,让他知道你并不是软柿子!” 本来享受着胜利喜悦的王大胆,被这一句话给说的脸色突变,眉睫登时一挑,一脸鄙夷地看着众人。 就在其准备要开口嘲讽之际,蓦然间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句,“这人也真的管天管地管空气,不管这个龚老板带回去的妙龄的少女,还是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闲得的蛋疼,好像碍着他什么事情了一般!” “就是就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像 ”话说一般语气登时嘎然而止,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王大胆为何一直与这龚老板做对了!” 他这话音还未落地,旁边立马窜出一个洪亮的声音,“什么什么?说出大家来听听嘛!” 之前说话的男子也没客气,便将声音略微压低了少许,小声地说道:“我觉得这两人之际确实应该有问题!” “这不废话嘛!”声音洪亮的男子登时轻切了一声,一脸鄙夷地说道:“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即使是瞎子也看出来是他二人有矛盾了,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之前说话的男子冲着场内微微一努嘴,一脸神秘地说道:“这两人我感觉是在争风吃醋,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嘛?” “争风吃醋?”洪亮男子大笑一声,甚至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这个说法倒是新奇,那你说说他们俩到底为什么争风吃醋!” 男子咂了咂嘴巴,一脸不屑地说道:“这还不简单嘛?当初这个王大胆利用我们的同情心试图敲诈勒索这两位公子,你应该记得吧!” “我又不是傻子,这才多久怎么不记得了呢?”声音洪亮的男子立马扬声回答道:“当时我还一直相信着他呢,谁知道最后竟然是这么一回事!”说着回头瞪了一眼王大胆,似乎对于之前的欺骗依旧不能释怀一般。 “记得最好!”男子嘴角微微一抿,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你还记得他为什么要敲诈这两位公子吗?” 听闻此言,声音洪亮的男子微微一错愕,抬手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我来的有点晚,还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在男子刚欲张口要说话之际,柳府的哪位账房先生,立马凑过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就为了那个小姑娘!好像这小姑娘之前一直承蒙一个姓张的男子照料,所以这二位过来好像是要报答一二,被这王大胆知道之后,就说了他也帮忙照看什么什么的,其实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的银子而已!” 几人在这里毫不避讳的谈着这些,听的凌浩然和裴渊庭俱都神色呆滞,一时间又插不上嘴,本想示意云府的管家先行离去,却发现这管家竟然也凑上前去,甚至在一旁帮腔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敲诈不成还诬蔑这二位公子吃饭不给钱呢!” “原来是这个样子!”声音洪亮的男子缓缓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轻笑了一下,然后笑容刚起,脸色又突转疑惑,“那这龚老板又是为了什么呢?怎么突然间和此人杠上了呢,按理说这里应该没他的什么事情才对呀!” 之前说话的男子,听闻此言登时抬手一指,赞赏道:“你算问道点子上了,据我推断啊,这龚老板也是发现了这小姑娘和这二位公子的关系,所以才会立马站出来戳穿王大胆,为的就是不让其得手而已!” 声音洪亮的男子缓缓扭过头,看了眼坐在地上捂着心口的龚若飞,称赞道:“那这么说来,这龚老板乃是仗义执言嘛,既然如此那此人应该差不在哪里才对啊!” “切!”男子轻切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人长得嘛一表人才,怎么遇事不动脑子呢,你以为这龚老板是出于好心才会断人家财路的嘛?我告诉你,大错特错了!” 此言一出,不只是声音洪亮的男子,就连柳府的账房先生和云承明家的管家俱都怔住,几人表情俱都如出一辙的张大嘴巴,表情甚是夸张的看着男子,“为什么?” 男子享受着被吹捧的感觉,抬手捋了捋颌下的长须,缓缓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切都是为了钱而已!” “真的假的!”柳府的账房先生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一脸尴尬地说道:“虽然我从头到位都在,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看了个寂寞嘛,怎么什么都不知都呐?” “那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的推敲而已!”男子手捻胡须,双眼半开半合,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缓缓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我一说,你们自然都明白了!” 说着语气微顿,好似教书先生一般,双手往后一背,摇头晃脑地传授道:“只有将自己带入进去,才能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做” 第三百五十一章 言简意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这番说教的话语,众人俱都怔住,上街又不是为了求学,那有那么好的态度,声音洪亮的男子更是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一脸嫌弃地说道:“看个热闹还要被你说教,也不知你是真的有这个好为人师的癖好,还是故意在这里讥讽我们!” 被他这么一说,身旁的几人立马觉得点头应和,“就是就是,你要说就说,弄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来这里听你说教的!” 或许没有想到众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男子神色不由一僵,脸颊旁边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方才将原本背负的双手收了回来,神情尴尬地轻咳几声来缓解尴尬。 微风卷过,包子铺门口挑着的番猎猎作响,气氛霎那间变得有些尴尬,凌浩然缓缓轻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小石头亲昵地说道:“小石头,你有几天没看到老张叔了呢?” 原本一脸茫然的小石头,听闻此言之后,稚嫩的小脸庞上登时涌起了一股伤心之色,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竖起三根手指头,哭喃喃地说道:“两天了!” 呃… 凌浩然神情一错愕,缓缓蹲在面前,一脸宠溺的帮忙卷回一根手指,纠正道:“这样才是俩天。”说罢抬起头来,一脸凝重地瞟了眼裴渊庭。 二人早已有了让人叹服的默契,裴渊庭登时心领神会地说道:“两天,时间好像可以对上,只是…” 话说一半,蓦然间想到即使是时间对上,也不能轻易的下结论,便连忙话风一转,满脸堆笑的对人群中说教的男子一抱拳,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先生,小可倒是很好奇,你说的这个代入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子闻言一喜,之前本来话就已到了嘴边,只要众人稍微一客气,他便会将自己所想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了出来。 可这些人非但没有应有的态度,反而还将他挖苦了一通,虽说他是一个不入流的开蒙先生,但怎么说也是说教之人,焉能收到了这种奚落,负气之下,自然不会对众人说什么。 此刻听闻裴渊庭这么一问,脸上登时勇气股一望便知的得意,更是双手微微一抱拳,还礼道:“这位公子严重了,为世人开蒙释疑,本是我等义不容辞的事,无奈有些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也!”说着还甚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众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这话里有话,但是一想到既然没有点名道姓,自己又何必去充当这个冤大头,竟然出奇的没有发声,声音洪亮的男子更是朗声一笑,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地附和道:“就是就是,某些人实在是让人汗颜!” 说罢竟然还语气一转,催促道:“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闻听他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教书先生神色好似吃了脏东西一般充满了恶心,但一想到他为人那般又与自己有何关系,便干笑了两声,扬声道:“我是这般猜想的,诸位要觉得有理,那再好不过,若是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众位就当听个乐呵!” “哪里哪里,你说就是了!”声音洪亮的男子连忙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有幸能聆听您的教诲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若是我们听得明白,那是将讲的好,若是我们听不明白,那也是我们愚钝,与您无关!” 听闻这般吹捧之言,教书先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便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过身来,冲着裴渊庭一抱拳,缓缓说道:“此件事情关键人物乃是有庇护小姑娘之恩的张姓男子对不对?” “啊?”裴渊庭神色一惊,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这与之前的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是连忙点头回复道:“没错,好像都与此人有关系!” 未待他话音落地,教书先生好像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便继续说道:“这包子铺的王掌柜之所以漫天要价,我怀疑他是知道这张姓男子与这小孩子的关系,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嘛?” 被蓦然这么询问,裴渊庭有些许的意外,回头想想之前曾与这王大胆的交谈中,好像确实如此人所说一般。 念及至此,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好像是这么回事,一开始并没有啥反常,只是有点惟利是图而已!” “这就对了!”教书先生抬手捻了捻自己颌下长须,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说道:“而且他对这位杂货铺的老板痛恨程度,也是随着这位张姓男子的出现而高涨,现在我们不难猜出他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张姓男子与龚老板之间又关系,但是他却并没对你坦言相告,对不对!” 就连心思聪明的裴渊庭都一时间都没有想明白此人到底想说什么,更不用说其他围观的众人了,柳府的那位账房先生,更是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小声嘟囔道:“越说越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言简意赅的说清楚嘛?” 这一声虽然并不是很大,但却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尤其是声音洪亮的男子,更是将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一般,嘴脸还附和道:“就是就是!” 教书先生嗤之以鼻的瞥了瞥他,便继续说道:“想听简单的也好说,你们可以暂且忘记张姓男子的身份,将他相像成一个带着小姑娘的孤寡母亲,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众人闻听此言,俱都一怔,账房先生毕竟要比另外几人聪慧,登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不可以这样理解!”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身来指着小石头说道:“一直照顾着孩子的张老汉其实与卖包子的王大胆和开杂货铺的龚若飞其实有着…有着,” 话说于此,蓦然间觉得有些词语并不适合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出来,便想了想,继续说道:“有着不正常的关系!所以这张老汉和小姑娘的关系在二人眼里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怔住,尤其是包子铺的王大胆和杂货铺的龚若飞,更是脸上瞬间变绿,这种龌龊之事他俩怎可让人随意的按在头上。 “你他娘的说的这是人话嘛!”生性鲁莽的王大胆焉能任由他这么胡说,便一个大步迈到账房先生面前,刚欲伸手要去抓其衣领,蓦然间想起此人背后的柳府,便悻悻的只好作罢。 虽然遏制住了心**手的冲动,但是说起话来也没有了之前的客气,“饭可以乱吃,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干这种事!” 柳府的人他惹不起,但是挑起此事的教书先生他可没有放在眼里,说罢此话之后一把拉开众人,将教书先生拖到桌子前面,语气森森地说道:“你个混账家伙,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便抬起蒲扇大的手掌准备朝其脸上扇去,就在他手掌将落未落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身喝斥:“住手!”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得众人耳边俱是一震,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在包子铺的对过正站着三人,为首的一位身穿锱衣官服,身后两位一胖一瘦好似护卫一般跟在左右。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出手伤人,还有王法吗?”身着官府的男子云袖一甩,怒不可遏的盯着王大胆。 自古以来就有民不与官斗这一说,王大胆这种街头小民更是深知此理,便连忙将手一松放开了教书先生,高举的右手也是缓缓地收了回来,更是满脸堆笑道:“大人,您误会小的了!” 说着抬手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道:“大人,小的是看到这位朋友的脸上有蚊子,想帮忙拍掉而已,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这般拙劣的谎言,恐怕就是站在旁边的小石头不会相信,更不用说身穿官府的男子了,只见他白了一眼王大胆,云淡风轻地问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子不成吗?” 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那眉宇之内闪过的一抹阴狠,任谁都知道他此时并非表面这般看上去情切。何况还算有一丝小聪明的王大胆,登时脊冒汗粟,满脸堆笑的脸颊也顿时变得惨白,嘴唇更是由于害怕而不自觉得哆嗦了起来。 “贾捕头?”凌浩然眉宇掠过一抹惊诧,瞟了眼远处的三人,神情淡雅地说道:“真是山不转水转,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点突兀,原本就惊讶不已的众人,更是被这近似呢喃的一声给弄的不知所措,俱都将头转过来疑惑地望着他。 贾思道所站的位置虽然不能称之为近,但也不能用远来形容,所以凌浩然这一番话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心中不由微震,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在凉棚下面凌浩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连忙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客气了一句:“凌公子,您也在这里!” 第三百五十二章 有恃无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两三丈的距离根本不算远,贾思道嘴里面客气着,脚下却丝毫没有耽搁,几步便来到了凌浩然的近前。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凌浩然眉睫一挑,一面打量着此人,一面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才多久没见,贾捕头比之前更加的容光焕发了嘛!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贾捕头是遇到了很么开心之事吧!” 本来王大胆看到这三人就多少有点局促不安,此时更是脸色惨白体若筛糠,他可不相信此人会豁达到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念及至此,便抢在贾思道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公子真是明察秋毫,这一打眼就看出这位官爷高升了!” 人微言轻这种道理王大胆自然清楚,所以他也并没有希望自己这番话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可令他实在没有想到的事,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眼前的两人俱都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贾思道更是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到有点奇怪,就连我自己也是上午刚知道此事的,你又是从何而知?” 说着语气一顿,双眉一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难道说你有那未卜先知的本领?” 闻听如此之言,本就脊冒汗粟的王大胆登时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卑躬屈膝的辩驳道:“官爷,瞧您说的,我那有那本事,我要是有这能力,哪里还会有如下的窘迫!” 按照他所想,凌浩然势必会与贾思道谈及自己之前的无礼之举,与其到时候自己被盘问,倒不如现在就直言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可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贾思道会顺着他的话询问下去,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此人听罢他的话之后,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两声,便转过头去对着凌浩然寒喧道:“凌公子,真是风趣,我这点事在您眼里,那里能算的上什么喜事!”说罢冲着身后的小山使了个颜色。 胖胖的小山,登时心领神会的转过身去,冲着围观的人群脸色一板,大手一挥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连忙点头哈腰的的退去,就连被拽到凉棚之下的教书先生,也是悻悻地瞪了一眼王大胆便急匆匆的离去。 转眼间围在一起的行人就剩下云府的哪位管家,只见他一脸从容的站在对面,丝毫没有将小山放在眼里。 “哎,你是聋子嘛?”小山一瞧这人趾高气扬的站在原地,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便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走是想让我带着你走嘛?” 说罢之后,小山面上露出了一脸的得意,按照以往,只要这番话一出口,话音不落地对面的人一般都会立马脸色大变,点头哈腰的迅速离去。 可今天的事情有点奇怪,他这边话音已经落地许久,可此人非但没有离去,更是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甚至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有那条律法说我不可以站在这里的?” “咦?”小山大感惊讶,在青州地面上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人可真的是不多,莫非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刚欲要发火,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这位小山兄弟,他是在等我们呢!” 本来话已到了嘴边,听闻此言,小山好似变脸一般,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笑呵呵地说道:“哦,原来是和二位公子一起的呀!差点闹出误会。” 说罢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地上千搂着管家的肩膀,打趣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差点在凌大人面前...” 话说一半,蓦然觉得自己可能多嘴了,便连忙用手扇了自己一嘴巴,打趣道:“我这人一开心就喜欢瞎说八道!”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边随口这么一说,可把王大胆个吓得半死,大人一词意味着什么,即使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 而且从几人说到现在来看,明显这位捕头大人要卑微的多,由此可见,这位说是自己是益春堂的凌公子其实乃是一位身居显位的高官。 想至此节,心中非但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觉得欣喜异常,这有可能是他人身唯一的一次翻身的机会,便不畏礼数的插言道:“凌公子,小的还有话要对您说呢?” 正与贾思道寒喧的凌浩然闻言一愣,缓缓地转过头来瞟了他一眼,一脸疑惑地说道:“你还要说什么?” 虽然只有寥寥几字,但是对于王大胆来说,这好比就是通向梦想之地的阶梯一般,便根本没有估计旁边贾思道投来的目光说道:“凌公子,我刚刚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一句假话都没有!” 这话意味这是什么,也只有场上原本的那几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于新来乍到的贾思道三人那是一头雾水,所以听罢之后俱都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不解。 虽然心中很想知道之前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又不敢当面的去询问,只好强压着心中的好奇心静静的等待着。 苍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此人等了数息之后,站在一旁的裴渊庭一脸凝重地走上前来,一脸震惊地说道:“你说那杂货铺的老板,真的将...将,” 话说一般,蓦然觉得有些话当着小孩子的面子不方便直说,便压低声音,含蓄地说道:“真的将他带回家了嘛?” 王大胆闻言一顿,心中想的此人刚才看着性格奔放,怎么一转眼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正在好奇之前,蓦然发现其手中牵着的小孩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估计孩子。 心中不由的生了几分佩服之情,就连说话也是由衷地客气了许多,“没错,当时虽然说是天色昏暗,但我可以以我项上的人头担保,绝对不会错!” 此言一出,一直在旁边的龚若飞脸色突变,本就口鼻流血,此时更是因为敷上一层寒霜,更是显得诡异无比,“王大胆,你别血口喷人,那天晚上我带回去明明是个姑娘,你为什么非说是他呢?”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有人提出质疑,作为当事人自然会要辩驳一二,但是龚若飞这一脸肃穆的辩驳态度,让人一看就觉得王大胆是在诬蔑他。 可令他不解的是,他这番据理力争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凌浩然听罢之后,只是坦然的一笑,想都不想地说道:“你说你带了女子回去,他说他看道你你带了一个男人回去,其实这事在简单不过了!” 话说一般,语气蓦然一顿,转过投来看了眼一脸尴尬之色的贾思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贾捕头,这事看来还的需要你亲自出手了!” 贾思道闻言一顿,繁华之地果然与他所待的边陲小镇不同,原来两人大打出手是在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心中虽然横生鄙夷,但是听到凌浩然的这番话之后,仍旧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地说道:“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虽然不能称之为官,但是为了百姓的生活,我还是愿意调停此事!” 话音还未落地,心中便自己的这番说辞感到骄傲,可让他奇怪的是,按照他事先所想,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应该会有喝彩声才对,可此时非但没有喝彩声,还多了一些惊恐,而且还是那种看到了傻子一般的惊恐。 贾思道乃是聪明人,登时意识到自己可能理解错了,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一般,焉能说收回就收回,只好硬着头皮等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凌浩然竟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一声道:“贾捕头,你这活跃气氛的功力可是不俗啊,都这个情况了,还能说出这般的笑话,真是佩服!” 闻听如此台阶之语,贾思道心中一怔,连忙摆了摆手,笑呵呵地回道:“这不是看到你们几位脸色都板起来嘛,我就想着能不能有什么话能将诸位逗乐,现在看来,我还是颇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话虽说的如此平淡,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原本尴尬的的脸色上登时舒缓了许多,但是俱都没有点破,全都哈哈一笑不在提及此事。 “玩笑也玩笑了,心情也放松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说点正事了?”凌浩然缓缓的收起笑容,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落在贾思道的身上。 “那是那是!”贾思道脸色一变,此种眼神他虽然没有看到过,但是这蓦然而来的压力让其登时有一种想跪在地上膜拜的感觉,便借故询问王大胆连忙将脸拧向一边逃避,“你刚说他带一个男子回家?” 虽然说找到了通往梦想的台阶,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便连忙腰一弯,毕恭毕敬地回道:“回捕头大人的话,您说的没错,我当时是看到他带一个男人回家!” “好!”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便脚步轻移来到龚若飞面前,云淡风轻地问道:“你说你自己是带了一个姑娘回家是嘛?” 龚若飞伸手抹了抹鼻子下面的血,一脸肯定地说道:“是的呀,我怎了可能会带男人回家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籍籍无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这样的答复,贾思道好似并不意外,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嗯,看上去好像都有道理,其实这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便能解决。” 裴渊庭闻言一怔,虽然心中知道解决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太难,但是也绝对想到一句话便能解决,便满脸不信地询问道:“一句话?贾捕头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听闻语含质疑的这番话,贾思道脸色一凝,好似要急于证明自己一般,便立马仰首,神情得意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种事情怎可儿戏呢!” 看其一脸决然的样子,裴渊庭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究竟是什么话能将此事一语决断,他很想知道。 不要说他了,就连在一旁的凌浩然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好奇,更是笑着说道:“看贾捕头信心大满,我便知道此事算是找对人了,那究竟是什么话呢?” “嘿嘿,”贾思道腼腆一笑,抬手揉了揉鼻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只要将那晚与他回家的人找出来一问便知,这难道很难嘛?”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愣住,裴渊庭更是被他气的最近的肌肉一直抽搐不止,本以为是何等精妙绝伦之语,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登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男子,要是找到了还用的着这么麻烦嘛!” 呃... 贾思道闻言一顿,嘴角更是缓缓的抽搐了几次,饶是他觉得自己断案如神,但是也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登时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其脸色发烫,不知所措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凌浩然的一声,“贾捕头说的是将那晚与他回家的找出来一问便知,有没有说是男人找女人!” 闻听此言,贾思道脑袋里灵光一闪,便立马顺着凌浩然的话说道:“凌公子说的没错,现在二人唯一的分歧就是带了谁回去而已,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找出来一问便知!” 此话一出,本来就有点明悟的裴渊庭登时豁然开朗,连忙抚掌赞赏道:“想不到这贾捕头还会一语双关了啊,男人女人都是人,只要找到一个便能确认他二人说的是真是假了!” 他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王大胆指认龚若飞当晚将老张带回家,可龚若飞却否认自己并无干此事,而是说自己当晚带了一个姑娘回家,不管找到老张或者是龚若飞所说的姑娘只要一问便真相大白。 贾思道抬手搽了搽额头沁出的冷汗,心中不由长松一口气,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袒露,甚至还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二位公子只不过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像这种破事而已,要不然就凭借二位的聪慧,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种客套之言,凌浩然等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连话茬都没有去接,裴渊庭更是牵着小石头的手来到龚若飞的面前,面露喜色地说道:“龚老板,话你也都听到了,我想问一下 ,你当晚接回家的是哪家的姑娘呢!” 早就脸色惨白的龚若飞,闻言身子不由一哆嗦,嘴唇更是由于紧张不由自主的打其颤来,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的飘出几个字,“像我这种人,那有钱去那中高级的地方,我就路边随便找了一个接回家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怔住,他这么一说其实也就是在变相的告诉众人,这个姑娘现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放屁!”王大胆登时气呼呼的冲将过来,丝毫没有估计旁边的贾思道,伸手拎起他衣领,怒不可遏地喝叱道:“想不到你这个老王八蛋这么鬼精,竟然能想出如此之话,那你说,当时你是在何地找的那姑娘!” “我有必要告诉你嘛?”龚若飞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嘟囔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里有你什么事一样!”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俱都听到一清二楚,尤其是贾思道,更是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好奇,虽然之前曾怀疑三人直接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情,但是着目前他的判断来看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便脑袋微微一侧,压低声音向旁边的凌浩然询问道:“凌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家庭矛盾呢!” 闻听家庭矛盾四个字,凌浩然差点笑出声来,连忙稳住心神,淡淡地说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说着指了指被裴渊庭牵着手的小石头,淡淡道:“今天上午,我们在大街上偶遇了这个小姑娘,当时因为有事挂念,走路就没有留意脚底,这小家伙的玩具木鸢就被子琦给一不小心踩碎了!” 闻听道子琦二字,贾思道脸颊之上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息,但还是被凌浩然察觉。 心知肚明的凌浩然顿时停下来,佯装一脸关心的问道:“贾捕头,看你神色有异,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没有没有!”贾思道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浅笑道:“昨晚没有休息好,可能神色有点异样,不碍事不碍事,您接着说就是了。”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凌浩然慧黠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有些事呀,不能太较真,要不然会影响心情,就那这睡觉来说,你若想的越到,越是睡不着,是不是?” “凌公子说的极是,”贾思道也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他这话里有话,但是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佯装听不明白一般,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我要是能像公子这么豁达就好了!” 说着扭头看了眼肉嘟嘟的小石头,笑着说道:“这小姑娘能得到您几位的帮助,也不知道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这话严重了啊!”凌浩然哈哈一笑,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小石头的头发,接着说道:“当时这小孩子因为玩具被弄坏了,就抱着子琦的腿不撒手,我们说赔钱她也不放,好不容易才问出一点消息,结果,”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顿住,抬眼瞟了眼王大胆,只见原本满脸喜悦之色的他,脸色登时大变。便话锋一转,开口问道:“王掌柜你怎么了呢?” 刚才所说的话对于王大胆来说那是句句扎心,本以为这小石头与这位有着血肉亲情,可现在才知道,二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这让他登时有种跌入九幽谷底的感觉,即无情亲,当然也就不会为了她做什么。 想至此节,便苦笑一声,淡淡地回道:“没什么,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而已!” 闻听此言,贾思道脸色一凝,这正是他刚才搪塞凌浩然的话,没想到竟然被此人原样搬去,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作罢。 “哦,原来你们都没有休息好呀!”凌浩然冷哼一声,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鄙夷之色,便继续说道:“当时中间发生了一点插曲,我就不一一叙说了,但是这王掌柜给我们提供了一丝线索便是,我们要找的人,最后一次与这位龚掌柜的在一起!” 贾思道也是聪明人,闻听到凌浩然故意的将‘最后’二字说的特别重,便瞬间明白,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意识到自己所想的是何等离奇,便尴尬地苦笑了一声。 然后笑声还未落地,脸色便突转肃穆,冲着龚若飞一字一顿地说道:“到了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说就可以将此事掀过去了!” 说罢瞪了一眼王大胆,语气悠悠地说道:“现在此事与你无关了,你若还是抓着他不放,我可能会将你带回去让你尝尝,涉嫌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未待贾思道话说完,这王大胆立马将龚若飞放开,甚至还伸手帮忙将褶皱的衣领整理了一二。 手上整理着,嘴上更是奉承道:“大人,我这不是帮您给这小子颜色看看嘛?现在您竟然准备亲自动手,那还有我什么资格。”说着缓缓的向后退去,生怕走的动静太大惊了眼前的这几人一般。 本来脸色犹如铁板的贾思道,差点被他这幅溜须拍马的样子给气笑,忙轻咳了两声稳了稳心声,才继续道:“龚老板,是你乖乖地说呢,还是我来问呢?” 听闻此言,龚若飞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客客气气的一抱拳,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丝毫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我虽是个籍籍无名的老百姓,但是我对律法还是知道一二的,我可没有听过律法中有那一条哪一款禁止百姓带姑娘回家!” 被他这么一说,贾思道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嘴巴更是嚅动半天,方才说道:“我有没说你将姑娘带回家是不对,我想问的是你这姑娘是从哪里接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有目共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如此开门见山的询问,龚若飞双眸一凝,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回大人的话,若是最后查出来我没有说谎,而是这位王掌柜的血口喷人试图诬蔑我,您又该如何处理呢?” “咦?”贾思道面露惊讶的轻咦了一声,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山和另外一位衙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青州真的处处让我惊讶,我在断案竟然还有人和我讨价还价,此事若是传将开来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话虽然是冲着这两个衙役说的,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其实是说个龚若飞听的,可让人惊讶的是,这龚若飞非但没有接茬,甚至还在一旁笑了笑。 “你笑什么?”本就一肚子火气的贾思道,正愁没地儿撒火,一个健步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捏住龚若飞的下颌,语气森森地说道:“这做捕头这些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讨价还价的人,为了奖励你的勇气,我可以破例让你再说一遍!” 听闻此言,龚若飞哈哈一笑,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贾思道都这么说了,聪明的人肯定会换种说法,或者干脆乖乖的回答之前的问题。 可让人大吃一惊的是,这龚若飞非但没有改口,甚至换故意提高了几分道:“如果此人诬陷我,那捕头大人又该如何处置呢?”说罢还嘴角微微上扬稍许,挑衅地看了看贾思道。 “好,好,好!”贾思道连说了三个好,缓缓地后退一步,抬手指了指蜷缩在远处的王大胆,朗声道:“如果此人诬陷你,本官必定亲自将他押到你面前,让他向你磕头赔罪,当然如果他没有说话,我定会让你后悔这一世的投胎!” 闻听如此之言,龚若飞脸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恐,反而嘴角微微一撇,满脸得意地说道:“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不会欺骗我这种无名小卒!” 说罢更是嘴巴一抿,冲着王大胆咂了咂舍,摇头道:“邻里之间本应该是和睦相处,可你实在是欺人太盛,既然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 未待他话音落地,贾思道走上前去,语气森森地截断道:“在你做十五之前,你最好先告诉我在何时何地接了谁回家!” 被蓦然打断的龚若飞,知道他是为自己之前的咄咄逼人而心怀怨恨,也不恼怒,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干笑一声说道:“三日前戌时在望石巷口接的花红姑娘!” 虽然短短几字,却好似惊雷一般响彻在王大胆的耳际,以他的判断,若是撒谎不可能说的如此仔细,反言之既然他说的头头是道,那就说明应该是确有其事! 想至此节,脸色不由大变,就连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漂浮,可就在其心怀忐忑之际,龚若飞好像并没有准备装作视而不见,反而步步紧逼地问道:“哎呀,你这脸色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难看呢?” 王大胆也是略有心机之人,自然不可能就这般任由他挤兑,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脸色好不好看与你何干,你还是想想待会谎言被揭穿之时的处境吧!” 正在思忖下一步该如何办的贾思道,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大手一挥。 正搂着云府管家的小山,登时会意的来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头,有什么吩咐?” 贾思道想都没有想,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去望石巷,将花红姑娘给我带到这里来!若敢不从,已抗命之罪论处!” 言辞干练,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可小山听了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久久没有复命。 “怎么?”贾思道眉睫一条,神色不解地盯着他,虽然相处才几日,但是此人绝不会这般模样,难道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有些人惹不得。 想至此节,便语气稍缓,淡淡地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清楚!” 小山挠了挠头,神色尴尬地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压低声音回复道:“头,不是小的不去,而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过去,那望石巷别说人影了,就是鬼影都么一个!” 听闻此言,贾思道双眉不由一蹙,本来志得意满的脸颊上登时多了一抹疑云,难道这望石巷有什么特别之处。想至此节,便不顾威严地问道:“为什么呀!” 小山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几次之后,终于缓缓地说道:“头,现在是大白天,哪有人这个时间点去找姑娘的,她们都是天差不多黑的时候才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贾思道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山一直站着不动,原来是这么回事。想到自己刚才的催促之举,顿觉脸上挂不住,便脸色一板,悻悻地说道:“小山呀小山,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难道不知道这个时间没有人嘛,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去打问此人的住处,万一被他听到了风声落荒而逃怎么办?” 小山听完贾思道的这番喝叱,圆滚滚的身子颤了几颤,此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有道是夜长梦多,谁知道从现在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真如贾思道所说,这花红姑娘要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便逃之夭夭,那此事便没有了定论。 想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神色恭敬地说道:“头教训的是,小的现在就去!”说罢也不带贾思道再做嘱咐,便冲着另外一名衙役一招手,二人竟一溜烟的消失在街尾。 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贾思道回头冲着凌浩然抱拳客气道:“凌公子,此事我觉得最快也要明天才有定论,要不您先忙,等我将此案一干人等全部安排好之后再去请你?” 听闻此言,凌浩然也不在客气,便与其寒喧了几句,告诉若不是太晚的话自己将会在云府做客,若是一干人等都到齐了,大可以去哪里找他。 贾思道缓缓地点了点头,将地址默默的记在心中,口中还是不是的客气地说道:“都是我们这些人办事能力太差了,还需要您亲自出马,实在有愧!” 对于这种客套话,凌浩然自然不会真的当真,便伸手拍了拍肩膀,笑着说道:“贾捕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的能力我们可是有目共睹,就不要在这里...” 话说到此,便没有在继续下去,而是打了个哈哈,便客气的一抱拳道:“贾捕头,静候你的佳音!” 说罢也不再给贾思道说话的机会,便越过他来到云府管家面前说道:“老管家,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劳烦您前边带路可好?” 早就心有不耐的老管家,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公子您客气了,请随我来!”说罢也不再搭理其他人,而是转过身在径直朝着西边走去。 凌浩然看着这老管家的举动,登时有点惊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云府应该在东面才对,这老管家怎么会朝着西行。 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冲着裴渊庭使了一个颜色,便缓缓地追了上去。 二人本就心有灵犀,有些事根本无需多言,裴渊庭低头冲着小石头说道:“小石头,哥哥先带你去个地方,晚一点我们在出来找老张叔好不好。” 小石头稚嫩的脸颊上登时挂满了不乐意,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但是你可不能骗我哦!”说着还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晃了晃。 “怎么可能呢!”裴渊庭佯装害怕的将头微微一缩,笑嘻嘻地说道:“哥哥向你保证,觉得不骗你!”说罢便视若无人牵着小石头的手,向着凌浩然追去。 看着离去的众人,贾思道缓缓地长叹一口气,好似在对二人说话又好似在喃喃自语道:“我刚才都答应凌公子了,看来你二人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听闻此言,二人竟然异口同声地问道:“哪里?” “哪里?”贾思道眉睫一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两人,从齿间缓缓地挤出几个字:“县衙大佬!”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好似裹挟着森森寒意向二人袭来,竟然让王大胆二人有一种三伏天入冰窟的感觉。 事实确实如他二人所感觉的一般,眼下虽然不是隆冬时节,但县衙大牢却让人寒毛直竖。 大牢这个地方,虽然不能说是阴森恐怖之地,但是却能让人感觉道世事无常。这里囚禁的每一个人,在迈进大牢门槛之前,谁都有过一段自由的日子,而对于这些刚刚进入牢房的犯人来讲,陡然失去自由才是罪痛苦的事情。 老熊头是大牢的看守,他的儿子小熊也是大牢的看守,父子俩个搭班看守,虽然是父子二人,但是却各自负责一个区域。 虽然二人都是看守,但是老熊头所看守的地方以前压根没有什么犯人,他所干的就是打扫卫生而已,可从前日这里来了一个人,一个曾经他的顶头上司。 这里虽然说是县衙大牢,但是却是最特殊的一个部分,虽然关押的人五花八门但是都有个共同之处,便是不许与外界接触,就连送饭也只能是他们牢房内的衙役送。 牢房外面是一条幽暗的涌到,虽然墙上点着油灯,但是也不足以驱散黑暗,涌道的另一则是一排普通的牢房,里面关押的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比起涌到尽头的牢房,这里简直能用热闹来说,一个个披头散发扯着嗓子谩骂着,哭泣着,形形色色的人因有尽有。 老熊头抿了抿嘴唇,看了看眼前的这群人,又回头瞟了眼涌到的尽头,不由地发出一句感慨,“他怎么会犯事呢?”说罢便拿起手中的葫芦抿了一小口。 酒刚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哗啦啦的声音,连忙将嘴里的酒一口咽下去快速的站起来。 刚站起来没几息,门口便进来三人,走在前面的是两个熟面孔,是曾经一起公事许久的刺头和庄图同。 老熊头连忙迎了上去,刚欲要张口要说,什么风把你俩给吹到这里来了,嘴巴还没张开便发现二人身后站的这位人好生面熟,借着昏暗的烛光再一瞧,心中顿时一喜,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准备上前打招呼。 可就在脚步将移未移之际,刺头伸手塞给他一壶酒,打趣道:“好久没见你了,知道你好这口,这不特意出去给你打了一壶!”说着从身后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个小酒葫芦。 呃... 老熊头微微一错愕,看了看递在面前的葫芦,随即神色自若的接过来笑了笑,道:“让二位破费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我们弟兄谁和谁!”庄图同上前搂着老熊头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不新招了一个衙役,听说我们要来这里探望好友,非要来见识一下大牢,我们就带他来看看。” “哦?是吗?”老熊头打量了一下二人身后的温子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可的好好瞧瞧,这地方可不是谁都愿意来看的。” “那行,你自己慢慢喝着,”刺头好像赶时间一般,也没多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带他四处看看,虽然说咋们自己人没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嘛!” “对对对,你们先忙着,”老熊头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笑嘻嘻地说道:“我这酒瘾上来了,就不陪你们了!”说罢便扭转身向着自己休息的小隔间走去。 看着缓缓离去的老熊头,刺头连忙冲着庄图同略微施了个眼色,示意其跟上去。 庄图同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连忙扭转身追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喊道:“老熊,你等等我啊,有好酒可不能自己一个人独享呀!” 温子琦鼻子微微一吸,小小的窗户空气根本不流通,一股子阴冷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在这种地方一直待着,难怪他关节疼痛!”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身旁的刺头一怔,想了想又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一说,便打了个哈哈道:“子琦兄弟,这灯光昏暗,你还要留心脚下!”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便提醒道:“刺头兄弟,我们的时间可不是很多哦!” “对对对,”刺头闻言一震,连忙在前面带路,一面走一面还时不时地回头提醒温子琦留心脚下。 甬道虽不长但是却让人无比的压抑,约莫走了大概四五丈的样子,终于来到了甬道尽头,虽然是一个单独的牢房,但其实与外面的并无太大差别,六尺见方的牢室,昏暗异常,虽然高高小窗能照进几缕阳光,但是也没什么多大的用处。 “黄捕头!”刺头冲着幽暗的角落小声的叫到。 声音刚一落地,角落里便站起一人,正是几日不见的黄致和黄捕头,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木栅栏前面。 刚想问你怎么来了,却发现站在刺头身边的温子琦,登时长大嘴巴,一脸惊恐地说道:“子琦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说...” 话说一半,蓦然顿住,转头看着刺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是你们去找的子琦兄弟嘛?”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去麻烦温小哥了!”刺头挠了挠,毫不遮掩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群人,每一个能成事的!” 对于手下这帮弟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黄捕头比说都清楚,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画的时候,便轻叹了一口气,吩咐道:“行了,不要说这些了,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现在呢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子琦兄弟有话要说!” 刺头闻言立马点了点头,冲着温子琦一抱拳,满脸恭敬地说道:“温小哥,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了!”说罢便一溜烟的消失在甬道中。 温子琦看了一眼黄捕头,发现还是当日分别之时所穿的那身衣服,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和自己猜测的相差的并不多,“老黄,我们时间不多,你最好长话短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黄捕头毕竟不是刚出茅庐,自然知道温子琦说的没错,此时时间就是一切,便连忙说道:“我在南山坊遇到了他!” 第三百五十五章 蓄谋已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抑或是有浮云遮住了太阳,本就幽暗的牢房突然间变得比刚才还要暗许多,温子琦食指微伸放在鼻下,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这个他是谁呢?” 被他这么一问,牢内的黄捕头蓦然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虽然现在能算的上是好友,但是毕竟相处时间并不算长,有些事还不能做到心意相同。 想至此节,黄捕头便尴尬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娇羞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子琦兄弟,我这一着急忘记你并非是本地人,所以...”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又上前一步,双手扶着牢门,压低声音说道:“柳知府家的公子柳浩宇!” 对于柳浩宇这号人物,放眼青州不知道此人的恐怕真的是屈指可数。温子琦虽然不能说认识,但是其事迹却听过不少,不由轻吸一口凉气,话若冰霜地说道:“怎么他也在南山坊?” “没错!”黄捕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点了点头,对于温子琦的反应,他并不觉的意外,对于这位少爷的传闻,即使是那些书场的老先生也未必能说的如此精彩。 “我可是听说他好像在幽州,”温子琦双眉不由一蹙,这其中的事情好像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便缓缓地轻吐一口凉气,语调悠悠地问道:“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呢?” 听闻温子琦对此人如此上心,黄捕头心中一震,难道说这两人有什么过节嘛?他可不相信以温子琦的性格会无缘无故地好奇。 可是一想到现在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便强压下心中的好奇,一本正经地说道:“前些时日,不是柳知府过寿嘛,人家身为人子自然不能错过了!” 此话倒是不无道理,为人子女怎么可能在这种节日漂泊在外,何况盛传柳浩宇本来就颇为孝顺,若是在父亲大寿之日没能赶回来,即使百姓当面畏于权势不敢妄议,但是在背地里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 “你的意思是从回来就没有离开过?”温子琦紧蹙的眉宇略微舒展了少许,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的落在黄捕头的身上。 黄捕头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之前我并不知道,但是在南山坊遇到他之后,我可以确信他从未离开此地!” 听他如此肯定,温子琦反而怔住,好半天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话说的都不知道你该如何理解,什么叫做之前你不知道,现在就可以确信了呢?” 话说一半,语调蓦然一顿,抿了抿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道:“你最多只能确信他当日在青州而已,万一人家是头一天晚上赶回来的呢?” 听闻此言,黄捕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子琦兄弟,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太过于在意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就好!” 说着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理却是由衷的佩服,自己身为捕头,本来就应该是自己较真才对,可现在却反了过来。 正一脸疑惑的温子琦听道黄捕头这番话,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双手一摊,语气悻悻地说道:“你是捕头,你说怎么就怎么!” 闻听这辞意甚是尖锐的话,知道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心生不悦,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心中一暖,浅声说道:“我知道子琦兄弟是为我好,我这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嘛!” 话说于此,蓦然脸色一变,神情突转慧黠地说道:“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在这样稀里糊涂了!” 见其虽然答得好似在嬉闹一般,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行了,这事我们就不要在去纠结了,时间紧迫,你还是快说说当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已至此,黄捕头也便没有在辩驳,而是神色一凛,开门见山地说道:“当然,我们分别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南山坊,生怕去了晚了,被那一群泼皮无赖将事情搅合黄了。”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好似仍旧对当日之时耿耿于怀一般,“他妈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在刚分开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群小流氓和我争起来了!” 闻听于此,温子琦神情一变,这黄捕头虽然看上去好似一个无能之辈一般,其实也是一个颇有手段之人,据他所知,这青州地面的地痞流氓应该不会找上门来寻找不痛快。 想至此节,便连忙抬手截断道:“等等,老黄,你刚刚说有小流氓和你争起来?你是捕头,按理说街面上混的应该都认识才对,他们怎么可能会自己撞到你枪口上呢?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蓦然打断的黄捕头,只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据他的了解,这温小哥一般是发现问题才会如此,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心中正在想着当时的事情,耳边蓦然响起了温子琦的询问,便连忙收回猜测的心思,语调森森地说道:“对啊,说来也是奇怪,平常看到我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般,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在大街上将我拦住!” 闻听拦住二字,温子琦本来有点舒展的双眉,登时又拧在一起,流氓拦捕头,这不是真的自寻死路嘛,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定是有什么自己还没有发现的疑点。 想至此节,便轻声嘟囔了一句,“拦住?”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向黄捕头确认一般。 “对,”黄捕头似乎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便接过温子琦的话茬接着说道:“真的是拦住,而且是那种蓄谋已久的哪一种!” 这话倒不是黄捕头肆意编排,他作为捕头已有多年,有些事只要打眼一瞧,便知道此人是临时起意还是谋划良久。 饶是聪慧机敏的温子琦也一霎那觉得不可思议,嘴巴微张,表情甚是夸张地问道:“有什么征兆嘛?” 对于这个蓦然而来的问题,黄捕头好像有点惊讶,随即眉睫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何止是征兆,脸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没事找事!好在我平日里积攒的威望还算不错,他们与我纠缠了一炷香的样子,便散了!” 听至这里,温子琦心中已有了猜测,虽然说还不能百分百的确认,但是也是**不离十了,“散了,我看应该用撤了才较为准确!” “撤了?”黄捕头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温子琦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就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便不解地说道:“子琦兄弟,我怎么被你说的糊涂了,什么叫撤了!” 温子琦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头直视着黄捕头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任务完成了,不应该叫撤了叫什么!” 黄捕头面色紧绷,看了温子琦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挑。皮肤下的怒气肉眼可见的充盈了起来,嘴角更微微一撇,狠狠地说道:“完成了蓄谋已久的任务,当然要撤了!” 温子琦看了黄捕头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儿凝结未动,对于这位经验丰富的捕头来讲,看穿此事只不过时间的问题而已,若是旁边在有人稍微提点一二,那更是易如反掌。 或许是一头雾水的事情,猛然间有了发现,本来脸色难看的黄捕头,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也足以证明,此事的他有了动力。 “子琦兄弟!”黄捕头双手一抬,神色恭敬施礼道:“人家常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一直觉得这从属是扯淡,究竟是什么鬼话才有这么大的能力,今日看来,我才是那井底之蛙。”说着更是脚步轻移,略微后退一步,冲着温子琦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 二人相隔一道铁门,温子琦即使想去搀扶也是无能无力,只好连忙摆了摆手,小声喝叱道:“老黄,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既然今天来这里,自然是将你当朋友看待,朋友之间,怎可行此大礼呢!” 他说归他说,牢房之内的黄捕头缓缓的行完礼才说道:“子琦兄弟,千里路上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何况你这不惜来这大牢之内,我黄致和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在门外干着急的温子琦见他又是这种客套之词,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好好好,到此打住,不要在说下去了好不好,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这些的!” 话已至此,在客套已是赘言,黄捕头便收起了客气之心,一板一眼地开始说道:“当时我和这帮流氓分开之后,我觉得耽误时间太久了,便在路边叫了一辆马车将我送到南山坊。”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神色略显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小声地嘟囔了句:“因为头天晚上忙的太晚,晚上没休息好,这一上车我便睡了过去!”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连忙上前一步,抓着铁门的栏杆大喝一声道:“你是猪吗,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你还能睡的着?”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卖友求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牢房之内的黄捕头彻底怔住,他二人虽然说结识时间并不算太长,此人在其眼里一直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从来没见过他说过这种话。 此时乍闻此言,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的挤出几个字:“温兄弟,你是在骂我嘛?” 正一肚子的怒火的温子琦,蓦然间听到这番言论,脸颊两边的肌肉都被气的抽搐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声,连忙悻悻地说道:“何止是骂你,你要是在外面,我都恨不得上去踹你几脚!” 黄捕头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已经忍不住变了,原本就苍白的脸颊,登时变得毫无血色,忙低下头稳了稳心声,好半天方才说道:“难道我睡觉真的错了?” 听到这里,温子琦微微叹息了一声,闭目又凝了凝神方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形象全无邋里邋遢的黄捕头,缓缓说道:“何止是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啊?”黄捕头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温子琦,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压低声音问道:“小哥,您没有拿我寻开心吧,这睡个觉能错到哪里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变得有些无奈:“我的黄捕头,你动动你的大脑袋好好想想!你睡着了,别人要是把你卖到山里挖煤怎么办!” “噗哧!”黄捕头抬手搽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将人卖到山里挖煤这种事,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种无稽之谈竟然是从此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若不是此时地方受限,他真的要上前搂着温子琦的肩膀好好嘲讽一番,就在其笑的不能自已之际,眼角中瞟到温子琦一脸正经,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起初以为温子琦是在开玩笑,可是看其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由起疑,难道真的有这样的事。念及至此,便神色一凛道:“子琦兄弟,你是认真的嘛!” 温子琦闻言一怔,有些苦笑不得地说道:“你睡觉大错特错是认真的,至于说把你抓到山里挖煤则是开玩笑的!” 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黄捕头神色稍缓,嘿嘿笑了笑,便继续说道:“子琦兄弟的意思是,我在睡觉的过程中既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嘛?” “没错!”温子琦终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现在甚至在怀疑,你之所以一上车就睡着,是不是也是被人做了手脚呢!” 幽暗的牢房内,本来让人就无比压抑,此刻又听到他这么一说,黄捕头登时感觉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就连喘气都好似变得比以前要困难许多。 他身为捕头,焉能不知道温子琦这番言论指的是什么,可令他费解的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而已,如此这般的大费周折又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登时顾不上颜面,连忙上前一步,抓住温子琦的手说道:“子琦兄弟,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好像看出黄捕头心中的疑惑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冷笑一声,语调森森地说道:“为什么?这还不是明摆着嘛,拖延时间呗!” “嘶...” 黄捕头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是小有聪明之人,很多事情之前一直云里雾里不得要领,此刻被温子琦这么一说,登时恍然大悟。 就好比散落在地上的珠子被一根细线串起来一般,现在回想起来,之前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看上去好似不再那么难理解。 看着沉默不语的黄捕头,温子琦眼底掠过一抹深浅得宜赞赏,便浅笑了一声说道:“怎么,现在是不是想起来有点害怕了!” 正黯然伤神的黄捕头并没有因为他的打趣而感觉不自在,反而神色坦然摇了摇头,甚至脸上掠过一抹苦笑打趣道:“是啊,是有点害怕了,这样是将我卖到山里挖煤,我可怎么办!” “你可拉到吧,”温子琦闻言哈哈一笑,顺着他的话接着说道:“就你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挖煤你能干什么,我看你除了吃,估计是一无是处吧!” 几句简简单单的玩笑话,登时将这沉闷的气氛舒缓了几分,黄捕头也知道,温子琦并不是真的讥讽他,所以压根也没往心里去,甚至还用手摸了摸肚子,嘟囔道:“你还别说,这两天我确实是除了吃啥都没干!”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在准备就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地轻叹一口气道:“人生如棋,你只不过是早一步发现自己是棋盘上的一个子儿而已,所以大可不必垂头丧气。” “我有这么明显嘛?”黄捕头闻言一愣,双手微张,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落魄样子,自嘲道:“就是有点邋遢而已,应该还不至于一眼就看出来吧!” 说罢大手一摆,好似驱赶掉满脑子的负面情绪一般道:“行了,这些事情耽误了太多时间了,你今天来应该还有问题要问我的吧!” 见其如此开门见山,温子琦也不在客套,便有一说一道:“没错,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对不对?” “那是!”黄捕头立马随声附和道:“你我虽然结识不久,但是我知道你有时候其实是真心实意的要帮我,虽然我们直接身份有差别,但是你从来没有轻视过我,即使是有,也是装装样子而已!” “少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啊!”温子琦嘴角微微一片,脸上佯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当时你去了南山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把自己给送到这里来了!” 听闻此言,黄捕头幽幽长叹一口气,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当时我不是在马车上睡着了嘛,到了地方还是车夫将我叫醒的!” 温子琦眉睫一挑,面露慧黠之色道:“看你双眸精光内敛,也不像是那种睡着了雷打不动的人呀,看来...”话说一半,蓦然间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道:“难道我看错了?” 黄捕头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你没看错,做我们这行的随时都有可能要出去办事,所以我睡觉可以说是非常的轻,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来,可是那一天却睡的出奇的沉。”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其身上,就好似要将其穿透一般。 灯光虽然幽暗,但是如此近距离黄捕头焉能发现不了,心中不由一惊,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道:“是不是说明有人下了药?” 看其这幅样子,温子琦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照实说了出来,“照目前分析来看,有很大的可能!” 呃... 黄捕头微微一错愕,随即嘟囔了一句,“真是厉害!” “何止是厉害!”温子琦连忙结果话茬说道:“老黄,有些事情其实想和你说,但是又怕你多想,所以...” 未待他话音落地,牢房内的黄捕头,立马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你刚刚还不是说,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嘛!你有什么就说就对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也不在客套,便咬了咬嘴唇说道:“当然差你前去,约我们去义庄的可是知府柳南天!” 此言一出,黄捕头神色不由尴尬了几分,略微迟疑了片刻,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是他本人,但是幕后应该就是他没错!” 对于这个答复,温子琦并不意外,所以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他让我们去干嘛吗?” “这个倒是没说,”黄捕头双眉略略一皱,缓缓地说道:“从你的神情上我大概可以判断出,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要我的命!”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扬,照实说道:“当时我们路上耽搁了一上午,赶到义庄之时,那里早已被洪水淹灭!” “啊!”黄捕头眼睛瞪的睁圆,脸色更是突变惨白,连忙说道:“我真不知道是这样,要是我知道,我断然不会答应的,哪怕就是抗命我也不可能让你去身负险地...”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连忙抬手截断道:“老黄,你稍安勿躁,不要这样激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所以我才如实相告。” 闻听于此,黄捕头原本焦急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了少许,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道:“你若相信我,那我也不做过多解释,好在子琦兄弟你没什么事情,要不然我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得了啊!”温子琦眉宇一蹙,神色有些不耐烦地截断道:“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听你这些,我是想告诉你,据我猜测那一天,应该有人一直在你附近监视着你,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离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咎由自取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黄捕头本来凝重的脸色陡然间变的惊恐起来,若真是如子琦所说,自己当日被人跟踪,那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他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头,被人跟踪了一天却浑然不知,这如果传将开来,自己何止是颜面扫地,恐怕这一官半职也要被革了去。 想至此节,便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道:“看来我现在还能待在这里,是因为我这个人无足轻重,根本不可能给人造成威胁。”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自己身陷囹圄,便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怎么有点迷糊,如果我真的无足轻重,那这又是为何呢?”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便嘴角微微一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之所以待在这里,完全是你这家伙咎由自取!” “啊?”黄捕头神色一凛,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他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咎由自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一想到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隐情,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道:“子琦兄弟,你这话说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怎么就咎由自取了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搭话,而是嘴角微微一瞥,面露尴尬之色地向着甬道入口方向扫了一眼过去。 见其并没有回复自己,黄捕头心中微微有点失落,但是话已出口,焉能说收回就守护!只好硬着头皮又一次的询问道:“子琦兄弟,你说我咎由自取,只是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里?”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怔了一怔,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落在黄捕头身上,都已经说道如此明白了,此人竟然还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便只好再次耐心的解释道:“错在你身为捕头,竟然没有及时的察觉这当中的问题!” “好吧!”闻听是这个缘由,黄捕头缓缓地点了点头是,一脸懊悔之色地说道:“这我无话可说,身为捕头的我竟然被人跟踪都未曾察觉,这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说着将头微微扬起,视线穿过一尺见方的小窗向外望去,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几个字,“这趟牢做的不冤,如果我能够更加的敏锐,心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话音落地许久之后,方才将头缓缓转了过来,一脸坦然地说道:“子琦兄弟,按照你刚才所说,那一日我一直被人跟踪,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当时凌公子在街头被人簇拥之时,其实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了!”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神色不由一怔,一直再说黄捕头被人跟踪,却忘记了自己三人曾与其相处了一上午,这也难怪为什么很多事那般的离奇。 念及至此,便语气幽幽地苦笑了一声道:“老黄,我刚刚还在嫌弃你怎么如此的迟钝,现在看来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闻及此言,黄捕头脸色一滞,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若不是灯光幽暗,恐怕这等窘迫之姿定会彻底的暴露在温子琦面前。 “子琦兄弟,我被你这突如其来的自省给弄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怎么突然间这个样子呢?” 温子琦嘿嘿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自嘲道:“不瞒你说,若不是你刚才所说,我压根没有想到我们也在被监视的范围之内!” 呃... 黄捕头闻言一顿,有些惊诧的望着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就连自己都被人监视,那么身为正主的温子琦又怎么可能放任自流呢? “子琦兄弟,按你的意思,那帮地痞流氓乃是事先安排的,可是他们又是怎么断定我会去那里的呢?这有点说不通嘛!”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好像早已猜到他会询问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想都没想说道:“其实这事说来挺简单的,只要在繁华路口派人盯着即可,那么在你选择的路线上便可以施展手段了!” 说到此处语气一顿,瞟了眼黄捕头,笑嘻嘻地说道:“所以不管你那天去哪里都会有接二连三的怪事发生,除非...”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嘎然而止。 “除非什么?”正听的兴起的黄捕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便后者脸皮说道:“子琦兄弟,这你可就不对了啊,人常说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你这吊起我的胃口了,却只说一半,如此一来你可能会失去我这个小伙伴的!” 蓦然间听到这番俏皮话,温子琦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这样子做确实欠妥当,但是... 想到此处,便轻叹一口气,若有所指地说道:“若是你不想有怪事发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与我等通行,不过那样的话,我可就真的失去你这个小伙伴了!” 黄捕头双眉微微一蹙,论机敏程度他可能确实不如温子琦,但是有些事情慢慢的一琢磨,也能想个明白。 之前温子琦就说了,当日若不是途中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在义庄极有可能就命丧黄泉,换言之如果自己当时与其通行,那么结果可能就是三人俱都丧命,想到此处,额头上不由沁出了丝丝冷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温子琦嘴角微微翘起,眸色幽深地看着他,漠然许久才轻笑了一声道:“老黄,有些事其实想想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如此认真。” 黄捕头嗔怪地瞪了温子琦一眼,“子琦兄弟你艺高人胆大,根本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黄致和可是胆小鼠辈,我可不想一辈子背负这陷害朋友的骂名!” 听闻他又要提及此事,温子琦连忙忖掌一笑,“这可真是巧了,我虽然不将自己的当回事,但是陷害朋友之事,我也是打死都不会做的,所以我说什么也要将你从这里弄出去!” 听闻此言,黄捕头登时气结,怔怔地望了他片刻,方才说道:“你冒死来次探望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敢还有其他奢求呢!” 话虽如此,但是当他听到温子琦要设法将其从中救出之时,眼眸中任然闪过一丝欣喜,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霎那,但还是被温子琦净收眼底。 “其实此事说白了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当时我随柳府管家前往柳府,也不会引来后面这么多麻烦事,所以此事我也是难逃干系!” 捕头听闻他这番言论,竟然将脸微微侧向一边,掩去眸地微闪的光亮,以近乎无声的语调自言自语道:“我虽然反应迟钝了一点,但是也不是傻子,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开导我,让我少一些愧疚...” 说道最后,就连一门之隔的温子琦都听不清楚他具体在说些什么,只好抬手截断道:“老黄,行了啊,少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搭救你才对,这种话等你出来了之后在慢慢说也不迟!” 话已至此,黄捕头也不在此事上多在言语,而是神色一变,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好,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照办就是!” 听闻此言,温子琦面上浮起一色略带沧桑的笑容,原本无神的双眸也霎时间闪出精光,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像不带有任何温度一般:“你当时在南山坊还看到了什么?” 见其开门见山直至问题核心,黄捕头微微一愣,略微震惊了几息,便缓缓说道:“当时我从马车上下来之际,本想看看先行一步的那帮‘侠义之士’在哪里,却发现那伙人压根没有来!” “没有去?”对于这个结果,温子琦好像有点意外,眸色突转幽深,语音中的寒意更是增添了几分道:“看来这帮人真是欠收拾!” “我当时可不这样想!”黄捕头在牢里面嘿嘿一笑,甚至抬手将散落下的头发微微整理了一番道:“不瞒您说,我当时还多少有点高兴呢,其实也不是说什么其他,就是害怕那帮人打草惊蛇而已!”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当时在茶馆几人分析之时,便说的很清楚,那帮人非但不能成事,还极有可能将事情办砸了,所以他才会火速前往试图将其拦在门外。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此事确实是浩然他们欠考虑,让一帮子地痞无赖去,怎么可能成事呢,好在他们只是骗钱而已,要不然事情恐怕更加的不可收拾!” 话虽然这么说,但温子琦其实心理很清楚,若是小诸葛那帮人大闹南山坊,虽然说会惊着苏子木等人,但是至少在老黄赶到之时,这郡主早就应该离开了那里才对。 “哎,”黄捕头轻叹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凌公子,他也是急昏了头而已,要怪也只能怪我太自大,太自傲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黄捕头话音刚一落地,他便听出来这话里好像隐藏这什么重要的信息,便连忙抬手截断道:“这话怎么说,难道你不停劝阻,贸然闯明令禁止的房间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坐怀不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黄捕头瞪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温子琦,双眸之中的精光更是闪的让人不敢直视,就连扶着栏杆的手都肉眼可见的抖动了几次,“子琦兄弟,你一直说监视监视,派人监视我的不会是你吧!” 温子琦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许,简直拿此人没有任何办法,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着打趣道:“就这点破事还用的着派人监视?稍微动下脑子便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事情确实如温子琦猜测一般,当日黄捕头从马车上被唤醒之后,第一时间便是跳下车打量周围看看有没有小诸葛等人,可是天不遂人愿,之前设想的几种场景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更为奇怪的是,就连周边小贩的叫卖声都好像有点问题,原本杂乱无章相互攀比现在竟然好似有了规律一般,黄捕头心中虽然掠过一抹的疑虑,但顷刻间便被自己贯之以治安良好来将强行解释。 俗话说得好,人的名树的影,黄捕头虽然很少来这里,但是就在他站在门口打量着周边的这点时间,这坊内竟然迎出来以为管事。 “吆?这不是黄捕头吗?”女管事一边摇着团扇,一边笑嘻嘻的迎了出来。 正在凝眸思忖的黄捕头,连忙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女管事一头黑发是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清凉的衣衫根本无法掩盖那曲线曼妙的身姿,微风卷过,薄衫随风轻轻舞动,嫩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如光一般柔润。 有道是食色性也,黄捕头虽非正人君子,但是看到此女之后双眸竟然有点躲闪,连忙将脸侧向一边,佯装淡然地说道:“小姐是哪位,又是从何而知在下的名讳的呢?” 女管事抬起手来,用团扇掩住口鼻,轻笑一声道:“鼎鼎大名的黄捕头,又有几人不识,只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黄捕头竟然和传说中的判若两人!小女子芷瑶闻听黄捕头今日突然道访,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来相迎,可谁知道,”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用手轻轻扽了一下被风卷开的衣衫,嗔怪道:“这天气也真是惹人烦,这个时间刮什么风呢!” 有道是天不遂人愿,芷瑶的话音还未落地,又蓦然来了一股风,较之前的更急更大,刚刚披好好衣衫又被卷了开来,一抹轻纱裹着的双峰,霎那间冲入了黄捕头的眼帘。 黄捕头脸色一红,连忙垂下眼帘,试图避开这夺人眼魄的一幕,可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雪白的双腿,虽说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但是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芷瑶姑娘,真乃神人,”黄捕头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连忙寒喧道:“今日能见道芷瑶姑娘的芳容,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吗,叫做三生有幸!” 话说于此,蓦然间神色一滞,脑袋里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生不逢时,若要是再年轻个十年亦或是二十年,自己也是翩翩少年,那样才与这位芷瑶姑娘般配。 现在嘛就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已经这把年岁又毫无建树,又谈何能让此等绝色尤物倾心。念及至此,猛然间脑袋里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来此是受人之托。 就在其刚要张口说明自己来意之时,耳边蓦然响起了芷瑶姑娘的一句,“黄捕头说话真是风趣的很,还三生有幸,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说着团扇向坊内一伸,丹唇微张轻声细语道:“眼下虽然时辰尚早,黄捕头又是贵客,要不先进来,让小妹为您斟酒洗尘?” 闻听于此,黄捕头嘴角微微上扬,面带笑容的点了头,他本就是来此探查的,自然不可能站在门前看一眼便回去,正愁没有好的理由进去,此刻相邀怎会拒绝。 对于黄捕头的反应,芷瑶姑娘好像早已算到一般,便轻摇团扇嘴角噙笑的示意黄捕头先请。 事已至此,黄捕头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便移动脚步大模大样向内走去,身后的芷瑶姑娘更是紧随其后,生怕其一不小心走到不该走的地方。 雕花的锦门被缓缓推开,扑鼻而来的脂粉味让黄捕头几欲要沉沦,自古以来就有杀人莫过温柔乡,黄捕头虽然不能说学识渊博,但是这些道理还是知道一些,便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芷瑶姑娘,这是那里呢?” “那里?”芷瑶姑娘一边侧身为黄捕头斟酒,一边顾盼生情地说道:“还能是那里,这是小妹的心里!” 说罢将酒杯望黄捕头面一前轻轻一推,也不催促,而是丹唇轻咬了片刻,方才娇滴滴地说道:“黄捕头,你累嘛?从你我相遇到现在,您就一直在走个不停!” 呃... 黄捕头微微一错愕,有些不解地望着她,二人自从门口相遇走到这间秀房,前后不足百十来步,何来一直走个不停? 思前想后也不知道她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尴尬地笑了笑道:“芷瑶姑娘,我这人比较愚笨,你说的什么一直走个不停,我实在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说罢瞟了眼桌上的酒杯,将其端起来一饮而尽。 芷瑶姑娘抬手用团扇挡住脸面,轻笑了几声,方才解释道:“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我脑海里一直走来走去,这我有说错嘛?” 黄捕头孑然一身这么多年,何曾听过这般肉麻的话语,脸色登时胀成通红,连忙低下头去尬笑了几声,直到芷瑶姑娘再一次将酒杯斟满,方才重新抬起头来,只不过这一次的黄捕头眼神不在像之前那么迷离,反而坚定的让人畏惧。 一直时刻关注其神情的芷瑶,脸上登时掠过一抹惊诧,她不明白,本来已胜券在握,可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出在哪里,难道是自己功力有所消减。 念及至此,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幽幽叹息一声道:“黄捕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将门窗全关起来嘛?” 听闻此言,黄捕头嘴唇微微一抿,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他虽说没有成家,但并不代表自己一窍不通,如此露骨的询问,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笑呵呵地说道:“黄某虽然生性洒脱,但是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喜欢被大家观赏,就比如说床笫之事!” 话说于此,语气稍微顿了顿,抬手端起酒杯放在唇间轻轻嗅了嗅,方才继续说道:“想必芷瑶姑娘的想法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闻听如此之言,芷瑶姑娘眸间闪过一抹阴恨,端着酒杯的手也因用力过猛,指节出都变的毫无血色,若不是事前曾有人对其交代过,万万不可以动手,她早已用尽全力将拳头砸在此人的脸上。 虽说克制住了自己动手的冲动,但是说话却没有之前的那般和风细雨,竟然带着丝丝地寒意“百闻不如一见,黄捕头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哦?”黄捕头将唇边的酒缓缓吸了进去,一边咂巴这嘴巴,一边玩虐地看着芷瑶,饶有趣味地问道:“传闻毕竟是假的,你也是聪明人怎可全信呢?再说了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点床帏之话应该不为过吧!” 闻听此言,芷瑶姑娘脸色一变,眸中的射出的精光就好似利刃一般,直直的劈向黄捕头。 就在其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要发作之际,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让其平复了下来,便脸色一变,笑嘻嘻地说道:“黄捕头,谈吐真是风趣!让小妹我真的是大开眼界!” 话说于此,蓦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道:“这酒我也天天喝,为何今日竟然这般不胜酒力,只是一杯而已,便让我有酒醉的感觉呢!” 此言一出,饶是一般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有几人能够扛得住这般引诱,可令她大为震惊地是,这黄捕头竟然像一尊泥胎一般,安坐于椅子上纹丝不动,甚至还自酌自饮了一杯。 喝酒也就罢了,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如此一壶佳酿,你我二人共分确实有点少,现在姑娘既然不胜酒力,那黄某我就一个人独享了!”说着还夸张的将酒壶拿在手里,生怕有人会与其争抢一般。 话虽如此,但是坐在对面的芷瑶姑娘却心中一喜,刚才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她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在黄捕头伸手去拿酒壶之际,他的手明显在颤抖。 芷瑶姑娘何许人也,只需轻轻一眼,便看得出黄捕头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便掩嘴一笑道:“黄捕头,我可是听说你尚未成家,可为何如此惧内呢?”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正在提壶豪饮的黄捕头登时咳嗽不止,酒水更是被呛的四溢,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可能场面还要尴尬,“芷瑶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有点糊涂呢?” “糊涂?”芷瑶姑娘伸手从贴身衣衫里抽出一块锦帕递给黄捕头,示意其搽掉嘴角的酒水,“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糊涂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指手画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什么意思?”黄捕头抬手微摆,婉拒了递来的锦帕,拽起袖子将自己脸上的酒渍清理干净,方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人说来也是奇怪,其他什么都可以将就,就是对待感情的这事我可是一点不含糊。” 芷瑶姑娘闻言一怔,神情诧异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一直攥在手里的团扇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默然良久,方才强挤出一丝笑容,面带娇羞地说道:“黄捕头真是风趣,小女子又怎敢对您感情的事情指手画脚呢!” “啊?原来你说的不是感情呀!”黄捕头眉睫微挑,面露一丝慧黠之色明知故问道:“我还以为现在这南山坊的姑娘现在已经和人开始谈起感情了呢?” 芷瑶姑娘黛眉微微一蹙,脸上掠过一抹不悦,他也知道黄捕头这话说的其实并没有错,南山坊乃是青楼,这楼里的姑娘自然不会与来寻欢作乐的人有什么感情可言。 事情虽然如此,但是听到这番语含讥讽的话,心里仍然有些许的失落,“黄捕头,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 对于此女的反应,黄捕头有些惊诧,有道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虽然不常涉足这种场合,但是也没听过不少,按照常理此地的女子不应该都是逆来顺收吗,可她非但没有如此反而脸色还板起! “很难听吗?”黄捕头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佯装抬头瞧了瞧房间的陈设,本想借着打量房间之际,思考出此女这种态度的缘由。 可是几息过后了,自己仍旧一无所获,心中不免增添了几分无奈,只好将头缓缓地扭转回来,笑盈盈地说道:“我这人笨嘴笨舌的,有些时候说的话并不能真正地表达我心中所想,所以芷瑶姑娘大可不必为了我一句话而伤神!” 话说于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伸手拎起自己面前的酒壶为芷瑶姑娘续了一杯水酒,酒水顺着壶嘴缓缓地流入酒杯。 “芷瑶姑娘,古有借花献佛,今天我就学一学人家,用这杯水酒来道歉。”黄捕头一面笑嘻嘻地说道,一面二指并拢将酒杯轻轻的推到面前。 “黄捕头严重了!”芷瑶姑娘伸手将酒杯端起来,轻轻地晃了晃,才递到唇边浅酌一小口,“像我们这种风尘女子,难听话早已听得习惯了,又怎么会将黄捕头这种话萦绕于心呢!” 话虽说得如此坦然,但是那眸中闪过的一抹黯然,任谁都能看出并不像其口中所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饶是黄捕头一向后知后觉,也被芷瑶姑娘的眸中带泪神情给撩拨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便连忙将脸侧向一边,试图遮掩自己那颗悸动不安的心。 “黄捕头,有道是事不过三!你这可是第三次了哦!”芷瑶姑娘顺手将酒杯放在桌上,脸上佯装出一丝愠怒,嗔怪道:“您老是将头歪向一边,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难道我长相丑陋难以入您的眼吗?” “呃…” 黄捕头神情一错愕,脸颊之上登时涌上两抹绯红,连忙转过头来朝着芷瑶姑娘辩解道:“姑娘花容月貌,有着倾国倾城之姿,又怎么会…”话说于此,蓦然觉得自己的双颊滚烫,便赶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般蓦然收声,黄捕头自知不合时宜,为了避免对面的芷瑶姑娘再做他想,便连忙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敬道:“姑娘,我黄致和笨嘴拙腮就什么都不说了,一切全在这酒中了!” 说罢便欲提杯豪饮,可就在其话语落地,腕部微微要发力之际,对面的芷瑶姑娘竟然掩嘴轻笑了起来。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点突兀,惊得黄捕头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双手也是尴尬地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姑娘,为何突然发笑?”黄捕头嘴角微微抽动了几许,缓缓地手收回来,面带犹疑地询问道:“难道我做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嘛?” 芷瑶姑娘缓缓停下,用持团扇的手指着酒杯笑嘻嘻地说到:“一切全在酒里,可你这酒杯里空空如也,看来和我是没什么想说的了!”说罢更是忍不住又噗嗤笑了起来。 “嘶…” 黄捕头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瞟了眼手中的空酒杯,情急之下连忙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用手盖住,看上去就好像小孩子调皮捣蛋被发现了一般。 坐在对面的芷瑶姑娘,简直被黄捕头刚才的举动给彻底惊着了,一时间竟然语塞气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和煦的阳光透过薄纱窗户缓缓地散落在地上,让人不由自主心情愉悦许多! 芷瑶姑娘身子微微后撤,斜倚靠背上,手中团扇缓缓轻摇,眉睫向上请挑少许,面若桃花地轻咬半边嘴唇道:“黄捕头这是怕我抢你手中的酒杯嘛?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对那冷冰冰的酒杯不感兴趣!” 本就无地自容的黄捕头又闻听这番言论,登时将已经低下的头垂的更低,就好似要埋在胸口一般,若不是木质地板拼的严丝合缝,他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或许是觉得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良策,稳住心身的黄捕头缓缓倒掉将头抬起,双眸灼灼地盯着芷瑶姑娘道:“芷瑶姑娘,我知道我不解风情,好似一块榆木疙瘩,但还是希望姑娘不要在拿我黄某人开涮了!” 这话虽然说的颇为客气含蓄,但是那眸中隐隐闪过的寒光,足以让我感觉这可能就是他的底线。 芷瑶姑娘停下手中频频轻摇的团扇,嘴角微微一撇,拿眼打量着黄捕头,好似在思索他这话是否有其他的深意。 本来摄人心魄的脂粉味也因凝滞的气氛变得让人闻之欲呕,黄捕头双眉微微一蹙,撇了眼紧闭的窗户心中微微一动,“芷瑶姑娘,我开一下窗户你不建议吧?” 正凝眸苦思的芷瑶姑娘闻言神色一顿,连忙将头一歪瞟了眼身后,方才转回头来犹疑不解地望着黄捕头。 以为自己刚刚走神曲解了其话中的意思,可是观其脸色肃穆双眸镇定自若,丝毫不像是在说笑,便心中一惊。 之前黄捕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床笫之事本就是十分隐秘,即使是她们这种风月场所的女子,也不希望把抵足而眠之时旁边有人观赏。 现如今猛然听到要开窗,第一反应便是此人竟然有如此不良嗜好,刚想出言打趣,猛然间想起之前此人说过的一番话,登时额头上沁出丝丝冷汗,“黄捕头,你是想委婉地告诉我这人毫无吸引力嘛?” 黄捕头闻言哈哈一笑,并没有回复他,而是自说自话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既然姑娘没有意见,我就恕黄某唐突了!”说着手臂微微一用力,窗棂应声而开。 芷瑶姑娘手臂微伸,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凉风顺着窗户席卷而来,站在窗口的黄捕头双眼微闭,贪婪地吮吸着清爽的空气,本来繁重昏昏欲睡的头脑也瞬间变的清醒。 “姑娘你想说什么?”黄捕头缓缓转过来头,打量着手臂僵在半空的芷瑶姑娘,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明知故问道:“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开窗?” 事已至此,芷瑶姑娘即使本来有此意,此时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将手臂缓缓地收回,脸上挂满笑容道:“捕头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您嫌弃我芷瑶出身卑微,不愿意坏了自己的名节,我能有何意见!” 黄捕头虽然不是那种才思敏捷之辈,但是也不是一窍不通的傻子,自然知道她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按照以往他可能会出言安慰几句,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来此是受命前来调查的,焉能在这女子身上耗费太多的时间,便假装没有听到一般,转过脑袋向着窗外看去。 南山坊既然能位列青州四绝,自然有它过人之处,别的不说,单说这内部装修的奢华程度就让一般的寻常商贾望而却步。 悬空高挑檀木为梁,玉璧之中的红烛为灯,虽是午后但是却并未熄灭,从下望去就好比一个个闪烁的星辰,让人简直忘记了此时身处何地,从下而上攀沿曲折的栏杆更是红漆打底金漆描线,活灵活现就好似活物栖于上面。 上方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地面上更是让人咂舌,大理石地板更是清洗的犹如镜子一般,其上又凿一个小洞内嵌珍珠,远远瞧去就好似一朵朵争相斗艳的莲花。 黄捕头信不推开门闩来到厅内,一步一叹道:“如此奢华,真让人大开眼界,想我一小小捕头,恐怕有生之年也都没有机会....”话说一半,眼角蓦然瞟见在二楼之上有一间厢房较为特殊,门口竟然站着两位身着华丽男子。 黄捕头心中登时一喜,此二人虽然衣着华丽,但是看起神色肃穆,并不像是来此寻花问柳之人。 想至此节,便借着身后芷瑶姑娘尚未反应之际,缓缓移动道楼梯直前,就在其脚步微抬,想要踏足台阶之时,远处的芷瑶朗声说道:“黄捕头,二楼今日有贵客,请移步他处!” 第三百六十章 受宠若惊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左脚已抬起的黄捕头,闻言心中一喜,既然阻止自己上去,那不正是说明此人不愿意让自己发现嘛,念及至此,心中喜意更胜,但是觉得如果就这样贸然上去,会让人察觉出来自己就是奔着这个而来。 便将脚步缓缓收回,转过头来看着紧随其后的芷瑶一脸不屑道:“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面,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称呼自己为贵客!” 话说于此,便踏脚欲上,就在其脚步刚触碰道台阶之上之际,身后的芷瑶姑娘蓦然伸手拽住黄捕头,似有所指地说道:“黄捕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虽然你在青州那是可以说一不二,但是这世上可不止只有青州这一处地方。” “哦?”黄捕头回头瞧了眼拽着自己衣袖的芷瑶,嘴角不由轻轻一瞥,本就心有猜测的他,此时更是认定楼上之人就是苏子木,“芷瑶姑娘,我觉得你有点太自以为是了!”说着手臂微微一用力,将袖口从手中挣脱出来,二话不说的向楼上奔去。 “黄捕头,不可!”芷瑶姑娘脸色焦急,连忙扬言,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阻止住他。 十几阶的台阶对于习武多年的黄捕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芷瑶姑娘话音还没落地,黄捕头便已经站在了二楼的过道上。 按照常理,楼下闹成这样,二楼门口的两位护卫必定会心有所动,可让人惊讶地是,即使是黄捕头离他二人只有丈许远的距离,他两人也是纹丝不动。 “呀?”黄捕头双眉微微一蹙,不由轻吸一口凉气,他也算是有些见识,见到两人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是一想到自己对凌浩然允诺过的事情,登时将满腹猜疑压了下去大踏步的走了上去。 丈许远的距离眨眼就到,黄捕头刚停下脚步欲开口质问,便听到位于左边护卫语气冷冽地说道:“闲人莫入!” “我可不是闲人!”黄捕头眼皮一挑,丝毫没有退缩地说道:“我乃青州黄捕头,接到线报说此地有人行不法之事,特此来调查一二!你等又是和人?胆敢阻拦与我!” 说着未待二人反应,便欲伸手去推门,就在其手掌还未碰到门框之际,右边的护卫蓦然出手直接抓向黄捕头的臂膀。 黄捕头功夫虽然不能算是一流,但是这么多年捕头生涯,其阅历自然非一般人能比,早已算到了这二人会出手阻拦,所以伸手推门本就是虚招,就在右边护卫手掌抓住其手腕之际,黄捕头的左脚神出鬼没的一脚揣在门框之上。 左边护卫脸色一惊,大喝一声“找死!”便提拳向着黄捕头腹部砸来。 如果放在以前被这样袭击,黄捕头必定会选择招架,可今日的目就是前来查看,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便腰腹一用力向侧移动少许,避开了这愤怒的一拳。 左边护卫见这一拳并未建功,便欲补上后招,可让他大惊失色地是,此人竟然借着横移之际俯身向房内滚去。 门外护卫二人俱都一惊,连忙跟着进来,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先俩人一步进来的黄捕头已直起头来,开始打量起房内的一切。 大体一致的房间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一间的床更为奢华一些,五尺宽的阔床边上挂着薄弱蝉翼的纱帐,帐上还用彩线绣着凤凰,风吹帐动,凤凰活灵活现就好似活了一般。 就在黄捕头惊诧此间如此奢华之际,耳边蓦然想起来一声轻喝:“黄小三,你好大的胆子!” 黄捕头闻言一怔,虽然他名声在外,但是知道他这个诨名的确实少之又少,准确的来讲敢如此叫他的在青州真的不多,心中不由一惊,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在房间的东侧,正有一年轻少年怒目而视。 “柳公子!”黄捕头眸宇之内掠过一抹惊讶,此人怎么会在这里,心中虽然有诸多不解,但是脸上却连忙堆笑道:“小的也是奉命来此!” 柳浩宇轻哼一声,神情不屑地瞟了眼他,方才继续说道:“奉命?怎么抓贼抓到我头上来了?” 黄捕头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毕竟这地方乃是烟花柳巷,来这里多半是为了排解心中的寂寞,“柳公子,严重了,要知道您今天在这里,我必定不会来此,即使是来,也会侯在大门口等你出来了我在进来!” 说罢便欲转身退去,可就在其身子将转未转之际,眼尾飘到就在柳浩宇身子后面坐着一位妙龄少女,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并非南山坊的姑娘。 “这么就想走了?”柳浩宇双眼微微一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呢?” 黄捕头闻言一怔,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即使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事到如今才想起刚才芷瑶姑娘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世间哪有后悔药。 想至此节,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辩解道:“柳公子,好不容易见您一次,我又会怎么就这么离去呢,我这是去将门窗关上而已!” 对于他这番说辞,柳浩宇自然不会相信,不过也懒得拆穿而已,只是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黄捕头一步一顿向门口走去,在穿过两位护卫之时,他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双眸之中滲出来丝丝杀气,刚想开口寒喧一二,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沙哑地声音,“你两人先出去吧!”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黄捕头不由一怔,这沙哑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有点阴柔,但是绝对不是刚才坐在后面女子所发出的,难道这房间里本来有三个人?想至此节,便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在东侧靠墙角阴影处正站着一人。 “怎么?想看看我是谁嘛?”男子好像猜到了黄捕头的心思一般,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语气幽幽地说道:“看清楚了吗?认不认识我!” 黄捕头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和柳浩宇在一起的人自然不是他可以得罪起的,而且这话明显着有言外之意。 便连忙将已经低下的头垂的更低,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大人这话严重了,卑职又岂敢在您面前造次!”说着深深施了一礼。 “有点小聪明嘛!”沙哑男子缓步走到黄捕头身边,抬手在其肩膀微微一拍,赞赏道:“我这两个手下也算是个中好手,没想到今天在你这里吃了憋!” 对于这种赞赏,黄捕头自然不敢真的去接受,连忙将腰一躬,受宠若惊地说道:“大人您说的严重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能如二位大侠的眼呢!” 这话其实并不是他恭维,而是同为练武之人,刚才两人一出手,他便知道绝非自己能够力敌,故此才会用懒驴打滚这中下三滥招数。 就在其话音刚落地,沙哑男子哈哈一笑,毫不避讳地说道:“胜负已定,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你已经进来了,这便是他二人失职。”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失职’二字更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就在黄捕头想要开口之际,站在门口的两位护卫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卑职该死,请大人责罚!”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之前自己称呼沙哑男子为大人之际,乃是情急之下猜测而已,此刻听到两位护卫这样一说,心中登时一惊。 柳浩宇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等闲小官他压根不会放在眼里,就连姚知县见了都要对其客气一二,可现在此人说了这么多话,他竟然只字未言,说明此人职位至少应该与其父亲柳南天相当或者更高! 念及至此,登时想起坐在椅子上的哪位少女,男尊女卑这事虽然在南山坊不怎么实用,但是这三人一眼就看出不是来这里玩乐的,既然不是游玩,那不难想到这三人来这里无非是想找个幽静之所说事。 既然是说事,那么身份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三人之人也只有她稳若泰山地坐在那里,其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想到此处,黄捕头登时脊冒汗粟,连忙跪下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贸然冲撞了您和柳公子,还请大人责罚!” 沙哑男子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在门外说你是奉命前来查案的,那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奉了谁的名来查什么案子的呢?” “呃...” 黄捕头微微一错愕,看来刚才门口所说的话此人全部听到一清二楚,可在门口所说俱是他信口开河胡编乱造而已,根本没有人差遣他,若是有也只有是凌浩然,可是这个节骨眼提他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依他所想,若说是奉姚知县的话,估计不出一时三刻姚知县就会被请来与他对峙,如此一来,此事便马上会被戳穿,到时候非但不能脱身,反而还会将自己逼到绝境,正一筹莫展之际,蓦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际。 第三百六十一章 蒙混过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怎么?奉命前来办案,却不知道是奉谁的吗?”柳浩宇面色紧绷,怒气渐渐爬上脸庞,双唇更是紧紧抿在一起,恨恨的一句自语后,方才踱着步来到黄捕头身边。 见柳浩宇沉下了脸,语气也甚是冷冽,心知说若是再拖延下去,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便连忙说道:“柳公子,您误会了,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话说一半语气蓦然顿住,双眼不经意地瞟了瞟他。 柳浩宇视线瞬间凝结,盯着黄捕头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黄小三,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黄捕头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挑,慢慢道:“不愧是柳公子,一下子便猜到了我来此是受柳大人差遣!” 此言一出,本来脸色有点愠怒的柳浩宇,登时就变了脸色,一个健步冲到黄捕头面前,盛气凌人地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捕头被这突如其来变化惊的脸色一白,身子更是有些失态地微微后退了两步,定定地看着他,以他的猜想柳浩宇应该神色平淡才对,可这反应属实有点让他意外,“柳...柳公子?您干什么?” 柳浩宇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他聪明不假,但是对父亲的心思他却是一概不知,“我父亲让你来找我嘛?” 黄捕头闻言一怔,略微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不是,大人命我找两个益春堂的门徒!” 见他如此坦白,柳浩宇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后挑眉问道,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这么说来,那两人在这里?” 黄捕头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中流露出一丝地无奈,“小的不知道,我刚来这里就被楼下的那个姑娘拽到一个房间里!”说着语气一顿,面色慧黠地炫耀道:“幸亏小的我有点小聪明,巧施计谋才得以逃脱” 未待他话音落地,站在其身边不远处的沙哑男子,连忙不耐烦抬手截断道:“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我懒得听,你告诉我柳大人找这二人干什么?” 此言一出,黄捕头登时脊冒汗粟,来此寻人本就是自己胡编乱造,退一步来讲柳南天找温子琦究竟是何事,他又岂会知道。 不过如果直截了当地说不知道恐怕此人不会相信,只有适当地掺杂一些真事,说不定能够蒙哄过关。念及至此,便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道:“回大人的话,至于柳大人传唤这两人所为和事,小的是真不知道,不过...”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方才接着说道:“不过,小的听说柳大人让此二人去一个地方!” 闻听此言,柳浩宇本来怒容满面,霎那间变得有些惊恐,连忙追问道:“是什么地方?” 若不是因为地位的悬殊,柳浩宇霎那间改变的脸色必定会被他有所察觉,此时只是闻听言语有些焦急,心中都有点起疑,便佯装回想一般凝眉苦思了片刻,方才轻轻地说道:“好像是...是义庄!” 听到这里,柳浩宇微微喘息了几声,闭目稳了稳心神方才重新睁开眼睛,瞟了眼身旁的沙哑男子,缓缓说道:“这事您来做主吧!” 沙哑男子没有拒绝,只是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森森地寒意,此时他的目光就好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地盯着黄捕头,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 蓦然而来的目光盯的黄捕头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感觉寒毛都根根直竖,但是想到此人身份尚未可知,也不敢贸然行事,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乖乖地站在一旁,就在其倍感煎熬度日如年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轻笑。 此时发现无异于在黄捕头紧绷的弓弦上隔了一刀,登时下的黄捕头连忙将头抬起,惊诧之极的循声望去。 只见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缓缓地站了起来,雪肤花容上散发出凌厉得寒气,就好像罗刹之怒让人不寒而粟。 见起站了起来,柳浩宇沙哑男子二人连忙身子一躬,毕恭毕敬地行礼,“主人。” 女子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向黄捕头走来,嘴角虽然挂着一抹浅笑,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你叫黄小三?” 黄捕头闻言一顿,随即立马点了点头道:“回主人的话,小的是叫黄小三!” “主人?”女子嘿嘿一笑,肤若凝脂的脸颊上涌起一抹狡黠,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二字可不是随便叫的,有可能随时会掉脑袋的哦?” 黄捕头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但是脸上却立马挂满笑容,谄媚道:“区区一条贱命,又有和留恋的,能为主人效力,就是万死也不辞!” 此言刚一落地,女子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登时笑了起来,然而笑容刚起,脸色又突转冷冽,语气森森地说道:“你这人看上去挺憨厚的一个人,没想到脑子倒是转的挺快的,既然你说了区区一条贱命没什么留恋的,那我就手下了!” 说着便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声音还未落地,原本守在门外的两个护卫便推门进来,“将此人送入大牢!” “啊?”黄捕头神色一僵,怔怔地望着她,刚才还喜笑颜开,怎么突然间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心中尚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之际,双臂已被护卫给架了起来。 就在护卫架着黄捕头要离去之际,女子又云淡风轻地嘱咐了一句,“顺便查一下此人说的真假!如果有一句是假的,那就杀了吧!” 闻听如此平淡无奇的语气,黄捕头竟然有种错觉,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胆敢喊一声冤,极有可能连这南山坊都走不出去,想至此节,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压了下去,一言不发地跟着两个护卫向门外走去。 有道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黄捕头还没来得及向两位护卫道歉,便迎来了两人的一顿拳打脚踢,他深知,此时的一切全是刚才从二人眼皮底下溜进房间的报应。 南山坊距离县衙大牢并不近,但是二人好像另有要事在身一般,将他押赴大牢后,对姚知县吩咐了几句,便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看着鼻青脸肿的黄捕头,姚知县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便差人将他押到最深处的单独牢房,并三令五申地告诫众人不可探视。 听完黄捕头的这一番话之后,温子琦久久没有回应,双眉更是紧紧地拧在一起,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问道:“这么说你当时根本没有看到苏子木?” “苏子木虽然没看到,”黄捕头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但是在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几个轿夫从一间房间内走了出来,想必那个苏子木应该就在那里!” “原来如此!”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舒,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这苏子木不是和郡主有关系,此局还不算是死棋。 他有信心苏子木中了他的术,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恢复过来,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将黄捕头先救出去再说,念及至此,便轻咳了一声道:“老黄,你身上可带有印泥?” “啊?”黄捕头闻言一怔,有些好奇怎么会突然需要此物,但是又想到此人办事一向是让人琢磨不透,便强压下心中的好奇摇了摇头道:“我身上没有,但是那个狱卒那里有!” “那你能把叫他过来把!”温子琦也不客套,便直接了当地说道:“顺便让他带一张纸过来!” 黄捕头嘴角微微抽搐几许,抬手指了指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的子琦兄弟,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像是能使唤动人的样子嘛?”说着语气一顿,摇头轻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凤凰不如鸡,你太高看的起我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温子琦眉睫一挑,在一旁怂恿道:“说不定他还念着你的好呢,也不说不定不是嘛!” 黄捕头抿了抿嘴唇,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扬声吼道:“刺头,你和老熊过来一下!”这一嗓子属实有点高,好在这里只有他一间牢房,要不然非引起什么骚乱不可。 就在话音落地没有几喜,刺头和老熊两个人猫着腰跑了过来,刺头一边跑嘴里还一面“嘘”道:“我的头呀,你这一嗓子下去,估计县太爷都听见了!”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牢房门口,老熊更是施了一礼,神态恭敬地说道:“黄头,您叫我!” 黄捕头脸色一红,摆了摆手道:“还什么头不头呢,我现在乃是阶下囚,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叫了,对了你那里有印泥和纸张没有,这位先...”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温子琦现在一身捕快打扮,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连忙换成“这位贤弟想借来一用!” 闻听是借这两件东西,老熊二话没说,便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值班隔间,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温先生,您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节外生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冗长的甬道内,回荡着老熊的声音,本就庸暗的牢房气氛瞬间变得窒闷。 温子琦还好,只是双眸微微一凝便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刺头就不一样了,脸色突变苍白,就连脸颊旁边的肌肉都不由自主轻颤了几许。 费劲心计乔装打扮,到头来却是丝毫作用没起,心中的失落与震惊早已不言而喻。 “呃…,看样子这老熊认识你啊!”黄捕头嘴角微微一珉,面露一丝苦笑地打量着温子琦,好似对于二人的相识颇为好奇。 好似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温子琦回头瞟了一眼空荡荡的甬道,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这牢房又潮又闷,待的时间久了身体肯定会出毛病,我认识一两个狱卒应该也不足为奇!” 闻听此言,黄捕头恍然大悟,他说的一点没错,之前他并不觉得这牢房有什么不妥之处,可这两日却让他深有感触。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便轻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经费有限!” 说话间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忙停下话循声望去,只见甬道的另一头老熊头正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面还拿着一块印泥和一沓纸。 “黄捕头,您要的东西!”老熊头可能意识到刚才离去之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故此便过来之后正眼都不敢看一下温子琦,生怕重提刚才的旧事。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其伸手将东西递给黄捕头之际,他竟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嘴巴冲着温子琦一努,“是温先生要,又不是我要!” 俗话说的好,人老精鬼老灵,老熊头这把年纪了自然远非那种年纪轻轻的愣头青可比,便脸上一凝,有些诧异地说道:“温先生?黄头你说的是那个温先生,是东村给小孩子开蒙的那个温先生吗?” 见其装傻充愣,黄捕头也懒得和他计较,便抬手一指温子琦,语气幽幽道:“什么乱七八糟,是给你看病的温先生!” 老熊头回头瞟了眼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位新来的小兄弟看上去倒是和温先生有些相像,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话说于此,还特意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好似在寻找什么不同之处。 “行了,别看了!”黄捕头对于老熊的这番举动是又好气又好笑,连忙催促道:“你赶紧把东西给他吧!” 被蓦然打断的老熊神色一怔,连忙伸手将印泥打开递到温子琦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温先生,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温子琦嘴角稍许上扬,微微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印泥上轻轻一摁,待令牌全部浸在印泥之后,方才抬眼瞟了眼老熊。 “要纸是吗?”老熊头连忙笑呵呵的将纸递在面前,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大开眼界,头一次见拓印令牌!”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黄捕头和刺头俱是一怔,刺头还好因为就站在旁边,能够看个大概,但是牢房之内的黄捕头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听到在拓印令牌,心中登时一惊,难道这位子琦兄弟借来了秦姑娘的令牌嘛?就在其心中认定必是如此之际,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好了” 黄捕头连忙双手扶门,在里面问道:“什么好了?” 温子琦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在外面神色从容地吩咐道:“老熊,待会等我和刺头走了之后,你拿着这张纸去找姚县令,就说有位男子过来探视黄捕头,并且指名道姓要让此人帮他办事,懂了嘛?” 老熊头连忙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温先生,可是上面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人探视黄捕头,那这里我该怎么说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事好办,你只要说此人是拿着姚知县的官印来的,你当然不敢阻拦!” 这一声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听的众人俱都一惊,尤其的黄捕头更是凑道门便,惊恐地说道:“你出的这注意我怎么听了直冒冷汗,私盗官印乃是大罪!” 见其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温子琦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悻悻地说道:“我又没有真的要去盗官印,而且你觉的以姚知县的聪明劲,他会继续追问老熊官印的下落吗?” 此言一出,黄捕头微微一错愕,他不明白为何温子琦会这么肯定姚知县不会追查,谎言终究是谎言,万一追查下去岂不会漏洞百出?“呃...好吧!” 温子琦淡雅一笑,虽然知道他心里任然有疑虑,但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多说,便继续说道:“老熊我安顿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了,万一,我说是万一姚知县问起来,你就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了” 听闻说到自己,黄捕头未待他话彻底说完,便着急忙慌地问道:“是什么话呢?” 被他这么一打断,温子琦已将到了嘴边的话霎那间忘的一干二净,嘴唇嚅动半天,方才悻悻地说道:“被你一搅和,我都不知道刚才要说什么了!” “啊!”黄捕头脸色一变,神情有些惊恐,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计划进行到一半了,到自己这里却忘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心中正在懊悔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温子琦的声音,“如果他够聪明,我敢说他一句话也不会问?” 事已至此,黄捕头也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苦兮兮地说道:“希望如你说所说,姚知县是个聪明人,要不然我们可能真的要前功尽弃了!” “你就放心好了!”温子琦双眸微微一凝,视线穿过狭小的窗口向外忘记,默然良久,方才轻声嘟囔了一句,“不要说他了,就连柳南天看到这张纸都要好好掂量一下!” “既然温小哥都这么说了,那黄头你就放一百个心把!”刺头连忙在旁边插言道:“不死小的不明事理,只是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好久了,为么避免节外生枝,我觉得我们应该...”话说至此,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抬头看了一下黄捕头。 在场之人,俱都不是傻人,焉能不知道这话的言外之意,黄捕头更是双手一抱拳,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施礼道:“子琦兄弟,大恩不言谢,此事不管成功与否,我黄致和记下了!” “你呀,欠我的人情还少嘛?”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打趣道:“若要真想谢我,出来之后请我好好吃一顿就好了,顺便将你的好友贾捕头也叫上,他可是为你这事劳心劳力呀!” 黄捕头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突然贾思道,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瞧其一脸认真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连忙收起好奇之心,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行,那我等着你哦!”温子琦哈哈一笑,便自顾自的转身向外走去,也不理会身后刺头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虽然只隔着一道木门,但是感觉牢房外的空气都要比里面清爽许多,温子琦眸中闪过一抹黯然,提鼻长吸一口新鲜空气,喃喃自语道:“看这时辰,老裴他们应该快要到云府了嘛?”正欲提脚要走,身后蓦然传来了一声“温小哥,请留步!” 温子琦双眉一凝,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刺头正小跑这过来,一边跑嘴脸还一边说道:“小哥,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这样是被黄头知道我们这样待你,还不把我们的皮拔掉?” 说话间便来到温子琦的近前,刚要抱拳行礼,眼角瞥到从围墙的东端走来四人,便连忙刹住抬头望去,只见其中一人体型浑圆,好似一个皮球一般。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呢?”刺头悻悻地嘟囔了一句。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与他并肩而立的温子琦此事的想法竟然乳畜,只不过他并没说出来,而是心里面嘀咕。 数丈远的距离,对于年富力壮的衙役们只需要几个呼吸,眨眼睛来人已经走到了便走到了温子琦等人面前。 “咦,这不是温大人嘛?”小山一脸惊恐地看着身穿衙役服饰的温子琦,表情夸张地说道:“大人这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嘛?” 温子琦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放肆,一个小小的捕快,也胆敢和我这样说话,难道不知道见了大人要行礼的嘛?” 此言一出,小山如球的身体登时一震,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自古以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温子琦要比他大数级,说句不好听的话,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力。 想至此节,便连忙双手一抱拳,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大人赎罪,小的有口无心无意中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能够绕小的一死!”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手带镣铐的王大胆登时双膝跪地,哭天喊地的嚎道:“大人啊,小的有眼无珠,之前在包子铺面前得罪了您的二位好友,念在我举报有功的份上,还求大人法外施恩!” 饶是温子琦聪明绝顶,一时间也难以消化这么多事情,不由神色一怔,包子铺二位好友难道是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指桑骂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落日西垂,金黄色的阳光掠过屋顶照在温子琦的脸上,漆黑如墨的双眸再残阳映照下显得更加深邃。 既然已经想到王大胆所说指的是老裴他们,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才说揭发有功所指何事?” “啊?”王大胆微微一错愕,有些震惊这才几个时辰,此人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贵人多忘事嘛? 想至此节,脑海中的疑虑登时烟消云散,脸上立马堆满笑容,谄媚道:“大人,小人所说的揭发就是杂货铺老板龚若飞谋害老张头一事!” 此言一出,未待温子琦做出反应,与其一起押解至此的龚若飞立马将手中的镣铐一甩,气势汹汹地咒骂道:“王大胆,你他娘的长的那里是嘴,分明就是…” 未待龚若飞话说完,他身后站的衙役提腿就是一脚,骂骂咧咧地说道:“问你话了吗?就他妈的插嘴!” 这一脚看上去就是不轻,龚若飞一个趔趄差点被踹到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已到了嘴边的话也因疼的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谋害?”温子琦眼皮微挑,瞟了眼表情痛苦的龚若飞,半信半疑地问道:“他说的可是实情?” 听闻此言,龚若飞脸色一喜,终于可以好好的为自己辩驳一番了,就在其刚欲张口之际,身后的衙役上前又是一脚。 催促道:“让你他娘的说,你反而变成了哑巴,不让你说嘛,叭叭个不停,跟个娘们儿似的。” 谁来也是奇怪,平常能说会道的龚若飞,竟然一时间变得笨嘴拙舌,再加上这一脚又将他的思路彻底地打断,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几个字“我行得正坐的端,才不会将此人的诬蔑之词当回事的!”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怔住,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被他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气的嘴角抽搐了几许,“你这是说的是我们乱七八糟呀?我问你他说的可是事实!” 龚若飞脸色一僵,见他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心知说错了话,连说忙道:“是我的错,大人休要动怒,我是被这位官爷给打的一时间忘了。” 温子琦神色一滞,他当然看到衙役刚才动手,但是也不至于被打到忘记正事,只好缓缓地点轻叹一口气道:“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嘛?” “想起来了!”龚若飞连忙点头哈腰地说着,有道是事不过三,刚才他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这次如果再半道出什么岔子,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么年纪轻轻的大人会有多好的耐心。 “想起来了就说,”温子琦双眉一凝,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定在他的身上,不放过其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龚若飞何曾见过如此场景,脸色不由一变,连忙将头转到一边,胆颤心惊地说道:“他就是在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老张头是谁,我又怎么可能对其行凶呢?” 这话虽然答得还算中肯,但是温子琦脸颊上却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只见他冲着小山一招手,笑呵呵地说道:“刑讼的事情我并不是很在行,再说了这也不是我所管辖的范围,至于如何审问还要看你们姚大人了!” 说罢便回头冲着刺头嘟囔了一句,“今天我来这里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对外人说起,若是我听到一点风声,小心你的脑袋!” 刺头闻言一震,痴痴地看着他,这蓦然间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自己吗?就在其怀疑自己是那里做的不到位之际,眼角的余光瞟到小山的神色比他还要难看,额头甚至都沁出了丝丝的细汗。 心中登时豁然,原来温小哥这一句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指桑骂槐,想至此节,便连忙双手一抱拳,神色突转肃穆道:“大人,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若是外面有一点点风声,我这个吃饭的家伙你随时拿去!” 本欲要转身离去的温子琦,蓦然间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瞟了眼刺头,眸宇之中俱是赞赏之色。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刺头却看的很清楚,“好,有道是军中无戏言,你我现在虽然并非在军中,但是身为男人,就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回头瞟了眼小山,语气突转戏虐,“小山兄弟,你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起个誓?” 本就忧心忡忡的小山,神情一僵,脸颊旁肌肉肉眼可见的抽搐了几下,他也是小有聪明之人,这二人之间的演戏,他早已看的一清二楚,正在想着此事该如何处理之际,耳边就响起了温子琦的邀约。 “卑职也可以一起吗?”小山圆滚滚的脸上挤满了假笑,谄媚道:“能和大人一起,这乃是卑职一直求之不得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 说着单手高举过头顶,朗声道:“我小山在这里发誓,对于今日大人微服出巡牢房之事,绝不对外人说起,若是有违誓言...”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歪头看了一下对面一脸得意的刺头继续说道:“若是有违此誓言,愿意将项上人头作为担保。” 好似就等他这句话一般,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连忙抚掌称赞道:“小山兄弟,竟然如此认真,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看何必当真呢!”说着还甚至冲另外一个衙役摆了摆手说道:“你可不能学他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小山本就苍白的脸,登时变得毫无血色,他虽然想到温子琦可能就是针对他,但是没有想到会做的如此明显,但是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现在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行吧,时间也不早了,”温子琦抬头瞟了眼西垂的残阳,脸上佯装出一脸惋惜道:“时间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你看这眨眼间便天黑了,就像这人生一样,一不留心就会结束了!”说罢便双手后背,踱这方步一步一顿地向大路走去。 事已至此,小山等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俱都弯腰曲背的行礼拜别,直到看不到背影方才将身子直了起来。 “可以啊!”小山斜眼瞟了下刺头,阴阳怪气地说道:“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你这可是傍上厉害的角色了,怎么给兄弟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大人的?” 听闻他这般讥讽的言语,刺头嘴角微微一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怎么认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特别的好奇,你是怎么得罪他的!” 小山脸色一僵,他没想到这平常说话不过脑子的刺头,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不由悻悻地轻“切”了一声,便推搡着王大胆向牢房内走去。 暮云四合,落日的余晖已尽,温子琦一人行走在大街上,看着路边商户中亮起的烛火,心中登生一丝凄凉,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 不知是心有涟漪,还是晚来的秋风带着丝丝寒意,温子琦登觉周身发凉,不由嘟囔了一句,“这天变的也太快了点吧!”就在其话音刚一落地,从旁边的小巷中蓦然传出一声“救命啊!” 夜市刚起,路上行人虽不算多,但也不是寥寥无几,而且这一声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听到的众人俱都停住脚步,四下寻找声音是从何而来。 温子琦瞥了眼幽暗的小巷,双眉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就在其心中犹豫是不是要上前探查一二之际,巷内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说来也是奇怪,此人虽然一身绫罗绸缎,但是脸色枯黄,就好似长年累月吃不饱一般,更为好奇的是他一面跑一面回头看着后方。 温子琦本就站在离巷口不远的地方,此人又一直扭转头看着后面,眨眼间此人便不偏不倚地撞到温子琦怀里,就好似故意为之一般。 “啊!”此人大叫一声,发现并非是堵截他的人,便连忙惊慌失措地推开温子琦,头也不会的朝西面跑去。 就在其刚转身离去之际,巷子内突然冲出几个体型彪悍的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吼道:“他奶奶的,便让这小子跑了!” 说话间便欲抬脚要追,却发现眼前有一个男子就站在众人的必经之路上,甚至看上去还有一丝丝想要阻拦的意思,“小子,你想干什么,他人呢?” 温子琦神情一滞,有些惊讶地望着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前后脚的事情,这些人不可能没有看到,除非他们全都是瞎子,想到此节,嘴角不由微微一撇,缓缓抬起手来,指了指东面道:“好像从这边跑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对面人群中看上去像是小头领的男子立马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语气森森地说道:“放你奶奶的屁,我刚刚明明看到他朝西跑的,你却为什么告诉我他朝东跑了呢?难道你们是同党?” 就在他话音刚落地,众人竟然一股脑儿的将温子琦围在中间,好像压根没有追人的打算。 第三百六十四章 屈打成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袭来,卷着路边商铺的番猎猎作响,温子琦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众人将自己围在一起,才明白自己并没有理解错。 “什么意思?”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面色佯装惊恐地环视着四周。 “小子!”为首的男子伸手一捋颌下长须,一脸得意的桀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记住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罢便大手一挥,招呼手下的弟兄们欲一拥而上。 “唉唉唉!”温子琦双手微举,一脸谄媚地求饶道:“各位大哥,稍等一下好不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因该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罢?”“这有什么关系吗?”为首男子右手微微一抬,示意手下的人稍微停一停,便继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温子琦道:“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敢在罗老板地盘上撒野,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罗老板?”温子琦眉睫一挑,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涌上一丝笑容,明明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却无端让人心头发寒:“真是抱歉,不知你说的是那个罗老板呢?” 为首的男子面上掠过一抹煞气,藏在袖子中的手掌暗暗攥成拳头,一副钢牙更是咬的吱吱作响,“你说什么?” 温子琦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缓缓地抬起手掌放在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云淡风轻地嘟囔了一句,“这天底下姓罗的不计其数,刚我认识的就是好几个,这罗老板又是哪位?” “嘶”为首的男子倒吸一口凉气,清瘦的面容下涌起一抹阴狠,装腔作势的绣花枕头他见过不少,但是像此人这般从容的却是从未遇到过。 想至此节,便将满腔的怒火稍微压了压,冷冷道:“你小子我看真是活腻味了,连罗老板都敢调侃,今天若不好好教育你一下,都对不起我这名字!” 话虽说的霸气十足,但是双足却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就好像被浇灌住一般。 “吆吆吆,”温子琦眉睫一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若是不问你叫什么,都感觉有点对不起你!”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神色突转慧黠“可是若是问了,就显得我好像怕你一般,算了还是不问了!” 他这番喃喃自语并没有避着众人,虽然不是扯着嗓子大吼,但是在场的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 为首的男子更是被气的脸色苍白,一副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此人压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当着众人奚落他。 俗话说得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当着众人如此驳他面子令其颜面扫地,这无异于杀他。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本想着你说两句客气好,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现在看来你小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曾三炮下手没有轻重!” 说罢便大喝一声,准备提拳攻击,就在其气力尚未攒足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阵狂笑。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之人俱都愣住,尤其是曾三炮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型,头也不抬便开口骂道:“奶奶个腿,是他妈的那个王八羔子在笑!” 本来围着温子琦的众人竟然一窝蜂冲到曾三炮身边,有的更是抬手去捂嘴巴,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这一嗓子又饱含怒气就像嘶吼似的,估计几十丈外的行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曾三炮一把推开簇拥的众人,没好气地咒骂道:“一个个都干什么呢,让你们好好教训那个小兔崽子,过来堵我嘴干什么?” 身旁的小弟们脸色就像是走夜路见了鬼一般,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有胆小的更是瞟了远处撒腿就跑。 本就一群无赖聚众,自然没有什么章法可循,有人带头逃跑,转眼间一群人便跑的一干二净。 曾三炮怔怔地看着逃跑的众人,刚想喝叱一番,蓦然间想起这些家伙虽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但是也应该不是这种怂货,除非! 不知是心中所想过于恐怖,还是天气突转阴冷,曹三炮登时觉得自己就好似三伏天跌入了冰窟一般,全身上下一哆嗦,就连身上的寒毛都根根俱立。 “柳公子?”曹三炮头都没来得及回,便脱口而出道:“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柳浩宇手摇折扇,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踱到温子琦近前,点了点招呼道:“这位仁兄,这帮无赖没有对你为非作歹吧!”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略微笑了笑道:“如果不是公子及时出现,我恐怕要受皮肉之苦了!”说着双眸不由微微一凝,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在青州说一不二的柳公子。 “哎,此事说来也是奇怪!”柳浩宇瞟了眼战战兢兢的曾三炮,方才回过头继续说道:“我青州虽然地处大周北境,但是却很少发生如此之事,难道说?”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凝眸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笑嘻嘻地打趣道:“你这身装扮看上去也不想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啊,那这帮人是为了什么呢?” 温子琦双手一摊,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着回复道:“人家常说劫财劫色,我乃是身无分文之人,他们应该不是为了钱!” 话说一半不由猛然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盯着曹三炮,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中缓缓挤出几个字:“你不会是看上我的人了吧!” 曹三炮本就惨白的脸色,登时涌上一抹尴尬,脸颊边的肌肉更是被气的一直抽搐不止,此人先前就当着众人奚落与他,此时又借着柳浩宇的庇护如此恶心自己,这口气说什么都不能忍。 若不是此时有这个姓柳的在场,他非将此人的嘴撕碎不可,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就暂且先服个软。 想至此节,便在脸上挂了一抹假笑道:“这位公子真会开玩笑,我...我”我了半天也实在没有脸面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缓缓地轻叹一口气。 然而就在其准备要放弃辩驳之际,脑海中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让其神色大喜,连忙昂起投来,一脸肃穆地说道:“我曹三炮乃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岂会与你这中脊梁都直不起的走狗一般龌龊。” 从失落到亢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但是也没能逃过温子琦等人的眼睛,尤其是柳浩宇,更是脸上充满了疑惑不解。 “你这话说的可是有点重啊!”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他这话里有话,便神色一凛,语气森森地说道:“若是我今天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被你屈打成招,但是今天有柳公子为我主持公道,我自然不会怕你!” 这番明里暗里的一通夸奖,听的柳浩宇神色有些许飘飘然,更是将扇子一收举起来摆了摆道:“这位仁兄,这里是青州,可不是法外之地,我这人其他也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抱打不平,今日我既然撞到此事了,就会一管到底。” 温子琦双手一拱,脸上佯装出一脸的恭敬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柳青天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柳公子也是惩恶扬善乐于助人,青州有您二位,真是百姓之福气。” “胡闹!”柳浩宇脸色一冷,连忙截断温子琦的吹捧,义正言辞地说道:“青州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当今圣上贤明所致,我们柳家只不过是代为搭理一二,何来功德只有!” 话虽如此,但是其眸中闪过的那一抹光亮,任谁也能看出他心中所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温子琦更是被他这番话说的脊冒汗粟。 心中虽然惊诧不已,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甚至顺着他的话说说道:“是是是,上有贤明之君,下有治世能臣,我青州何愁不兴旺发达。”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缓缓轻叹一口气道:“不过有时候人心隔肚皮,谁都不知道他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比如他!”说着抬手一指远处脸上表情怪异的曾三炮。 这一指让曾三炮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他也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这溜须拍马的功夫自持已经炉火纯青,要不然也不会能做到如今的位置。 可是今日一见此人,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并不是只有戏文里面才有的说词,正在感叹如果自己有这个嘴皮子,起码一个护院管事是不在话下。 心中正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耳边蓦然出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方才记起此人和自己的过节已经到了无法调节的地步。 有道是上面有人好办事,好不容易傍上这个参天大树,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对于温子琦的挤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神色淡然地笑了笑:“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曾三炮今天载在你手里,我认,但是我丑话给你说在前头,你若今日不将我置于死地,他日我必定十倍奉还。” 第三百六十五章 以貌取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不只是柳浩宇,就连一向从容不迫的温子琦心中都咯噔一下,他虽然不曾在江湖上行走,但是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浅显的道理,此人非但没有服软,甚至威胁自己。 不知是自己本来也没有想把他怎么样,还是被他这番坦诚所打动,登时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我没不常在江湖上行走,但是你这么过分的要求,确实是第一次听到!” 话说至此,便转过头向着柳浩宇微微一抱拳,一脸正经地说道:“柳公子,刚才他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看...”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眸微微一凝,稳稳地盯着柳浩宇,不放过其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我懂!”柳浩宇扇子一开,好似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面露慧黠之色的一笑道:“青州乃法治之地,虽然我贵为知府公子,但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不过...” 话说于此,语气微微一顿,扭头瞟了眼曾三炮,语气森森地说道:“常言道,眼睛乃心理的窗户,你看看此人,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便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的意思我理解!” “啊?”温子琦眼睛瞪大,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他,虽然他曾预想过此人可能会因为之前的几句话对自己另眼相看,但是令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柳家公子竟然就单凭一面之缘的好感,就可以这样否定一个人。 念及至此,登觉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若不是此时光线幽暗,无法看清楚一个人的神情,否则这样的神情落入旁人眼中,即使是傻子也会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中一直在自我安慰可能没人会察觉,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其心中暗自窃喜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这位仁兄,你这神情。。。” “没事没事!”温子琦心中一惊,连忙摆了摆手截断道:“我就是对柳公子做事如此雷厉风行感到有些震惊罢了!” 听闻此言,柳浩宇眉睫微挑,眸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喜悦之色,对于他这种从小衣来伸生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来说,阿谀奉承的话早已听的耳内起茧。 但是像刚才温子琦说的这种话却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虽然他也知道,对方可能是畏于他的权势在奉承他,可就是对此人有种莫名的好感! 有道是爱屋及乌,若是心中有了偏袒,说话自然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生分,柳浩宇便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这家伙,虽然是在吹捧我,但是却让人听着心里不是那么让人恶心。” 说着上前拍了一下温子琦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不知道这位仁兄,尊姓大名,在何处高就?” “柳公子,你真是折煞我了!”温子琦连忙双手乱晃,佯装神色慌张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药房小学徒,何来受的起您这一个尊称呢!” “药房小学徒?”柳浩宇神色一滞,在青州有能力收学徒的药房倒是不少,但是据他所知,大部分的都是从孩提时代开始收录的,像此人这般年纪要不就已经出师,要不就干脆留在药房帮忙,但是也不会在以学徒自称。 想到此处,眼神突转冷冽,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没看出来啊,仁兄原来是益春堂的高徒,不知可是三门徒中的哪一位?”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诧地望着柳浩宇,虽然他并没有准备隐瞒身份,但是这样被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总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想至此节,便坦然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在柳公子这里,三门徒也不过是端茶倒水的下人罢了!” 见其并没有否认,柳浩宇哈哈一笑道,“事到如今了,你还在这里对我大肆吹捧,温子琦可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古板!” 此言一出,温子琦顿时怔住,饶是他聪明伶俐也是猜不到此人究竟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好像对于温子琦会有这样的反应,柳浩宇并不奇怪,反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温子琦紧绷的神经上猛戳一下,就在他挖空心思想此人这个笑容到底是何意思之际,柳浩宇竟然转过头去,冲着远处的曾三炮打了一个响指,示意走近一点。 曾三炮原以为二人相谈甚欢,可能早已将自己忘的一干二净,正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偷偷溜走,猛然间发现招呼自己,心中登时一惊。 苍白的脸颊上更是顷刻之间沁出了丝丝细汗,若是此刻扭头就跑,有很大的可能会彻底激怒此人。念及至此,便乖巧的迈动脚步向着两人走来,丈许远的距离,足足被他走了数息,方才走到俩人的近前。 “柳公子,”曾三炮双拳一抱,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战战兢兢地问道:“您唤小的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嘛?” 话说一半,蓦然想起眼前这位大少爷可是有能力让他顷刻间人头落地,便连忙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即使是没有吩咐,你让小的过来也是可以的!” 虽然刚才温子琦只说说了几句恭维话,却一下子让柳浩宇的品味提升了好多,此时再听到曾三炮这种粗鄙的奉承之词,登时觉得就好像吃了脏东西一般,让他恶心不止。 “行行行,不要说这些了!”柳浩宇脸色一板,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我叫你过来,不是为了听你这些话的!” 说着语气微顿,嘴角一撇,“我刚才就对此人承诺过,他的事情我会一查到底,我向来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现在我来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如实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呢,还是我差人将你押回大牢,好好的盘问一番,你才说!” “呃...” 曾三炮微微一错愕,苍白的脸颊上更是涌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怒气,他也是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自然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但是这所谓的选择确实让他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一想到今日出来所受的屈辱,登时火冒三丈,便不顾一切地冷哼一声道:“选择,这是选择嘛?这明摆着让我选第一条嘛!” 此言一出,不只是温子琦,就连柳浩宇都嘴巴微张,表情甚是夸张的看着他,此人恐怕是脑子里有问题吧,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牢门一开岂会让你完好无损地出来?登时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选择我们对薄公堂了?” “这还用考虑嘛!”曾三炮倔脾气一上来,才不管你是柳南天的儿子,便满脸忿忿地说道:“我乃奉主人之命,来此抓捕飞贼,而此人,” 话说至此,蓦然抬起手来指着温子琦气呼呼说道:“竟然当着我的面睁眼说瞎话,我明明看见那贼人朝西面跑了,他却谎称是朝东面跑了,你说我将他围起来有错吗!” 听他这么一说,柳浩宇神色一凛,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方才阴阳怪气地说道:“没看出来啊,你这人外表看着忠厚老实,可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到很想听听你为何故意说错呢?” 对于这样的结果,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虽然与设想的多少有点出入,但是大体上基本无差,便想都没想说道:“这么一群长得凶神恶煞的壮汉,追逐一个体型瘦小的公子,我想是人第一反应都应该是保护弱者吧,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不就是我们青州一直秉承的理念嘛。”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怔,就连曾三炮都好像是赞同一般,微微点了点头,然而颈部一动才意识到自己乃是他口中的恶人,便连忙摇了摇头准备辩驳一二。 可就在其想好了怎么说之际,柳浩宇竟然先他一步开口道:“家父提出的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理念,没想到在你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可是你这般以貌取人是不是有点...” 话说至此,语气突然嘎然而止,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样子,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唤做一声轻叹。 温子琦何等聪明,见其神色有异,便连忙趁胜追击道:“柳公子,我这么保护弱者难道有错吗?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如果我给这帮人指了正确的方向,你觉得以他们的态度,那人是不是会受尽皮肉之苦?” 话说一办,语气略微停顿少许,抬眼瞟了下双眉紧蹙的柳浩宇继续说道:“万一最后郁郁而死,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有道是我不杀伯仁,伯任确因我而死,你让我这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嘛?人心都是自私的,于情于私我都不会公诉他正确方向!” 话说至此,温子琦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让柳浩宇顺着自己的思路上走下去,便故意放慢语气,缓缓地说道:“再说了,这些人非公非差,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他们,谁知道他们这群人是什么人,万一是聚众谋反之徒,我这不是助纣为虐嘛!” 第三百六十六章 白日做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属实将在场的吓得一惊,尤其是曾三炮,更是霎那间汗如雨下,连忙上前一步大喝一声道:“小王八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叫做聚众谋反?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刚才的一番话可不只是曾三炮害怕,柳浩宇更是惊吓至于有些许小庆幸。 庆幸自己今天歪打正着,若是被哪位看到这个场面听到这番话,上奏朝廷的折子指不定会写成什么模样。 心中正在盘算着此事该如何处理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曾三炮的一阵聒噪,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阴恻恻地说道:“正儿八经的生意人,那你告诉我,你干的是什么生意,若是有一点点违法乱纪的行为,休要怪我” “啊?”曾三炮闻言怔了一怔,本来就苍白的脸颊登时变的毫无血色,他只是罗老板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打手而已,又怎么敢断言老板所做之事一切都合规合矩? 俗话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罗老板即使是再名声显赫,但是在官府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名声稍微大一些的生意人而已,官字两张口,万一真惹的此人不快了,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由着他? 想到此处,登时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地哀求道:“柳公子,你可不要被这小子花言巧语的蒙骗了,我们哪里敢做违反乱纪的事情!” 心中已有了主意的柳浩宇,自然不会再被他这番话所影响,便将扇子一收,一脸正色地说道:“此时无关他说的,是我代替青州的百姓所问,你纠集了这么一帮泼皮无赖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我...”一向还算是能言善辩的曾三炮登时结巴了起来,  嘴唇嚅动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眼看着柳浩宇耐心已尽,方才唯唯诺诺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打手而已,我哪有能纠集这么多人呢?” 早已在暴怒边缘的柳浩宇被他气的几乎要动手,磨蹭了半天就听到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稍废话,便双眉一凝,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的意思是有人将你们聚集在一起对不对?” 曾三炮神色一滞,俗话说的好,江湖中人最重义气,他虽然不能和书中的侠客义士相比,但是也绝不会做卖主求荣这等丢脸事,想至此节,便缓缓地轻叹了一口气。 “咦,”柳浩宇面露一丝讶异,有些意外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啊!”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温子琦,云淡风轻地说道:“温兄弟,看来你刚才说的一点没错,此人目无法纪,纠集一干人等试图破坏我青州的安定,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即使你不去追求他之前的无理举动,我也不会轻易扰了他的!” 温子琦闻言一顿,有些诧异萍水相逢又无任何交际,此人为何会对自己说这些,饶是他聪明凌厉,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是什么,只好干笑了几声算是对其有所回应。 柳浩宇略上掠过一抹得意,身份显赫的他自然知道这几声干笑意味着什么,便待笑声落地之后,缓缓点了点头,语气甚是赞赏地说道:“温兄弟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了此人居心叵测,实乃我青州之福,你放心我回头就和我的姑丈打声招呼!” “姑丈?”温子琦闻言一顿,怔怔地望着柳浩宇,数息过后才恍然大悟,便连忙双手一抱拳,佯装感激不尽地说道“能得到柳公子的美言,对我来说真是天将鸿运!”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自然没有必要说的过于直白。 话已至此,自然不需要再做赘言,柳浩宇便将手中的扇子略微摆了摆道:“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温兄弟...” “柳公子,”温子琦连忙知趣地抱了抱拳,一脸正色地说道:“若不是今日蒙柳公子解围,我估计要失信于人,现如今既然有公子坐镇,那我就现行告退了!” 聪明人一点就通,柳浩宇哈哈一笑,略微点了点头说道:“大丈夫安身立命自当信字当先,既然温兄弟还有约在身,那就请自便!”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温子琦也就没有再客套,便面露喜色的双手一拱。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柳浩宇自持身份尊贵,但是温子琦一直礼数有加,也不好过于高傲,便双手微微一抬,简单地回了一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温兄弟我们有缘定会再见。” 温子琦爽朗一笑,客客气气地回了句:“我本无名小卒,若是公子相招,就是千山万水也绝无二话!”说罢便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清风抚过脸庞,柳浩宇看着消失在人群中温子琦,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了少许,就连那一直带着丝丝浅笑的双眸也是霎那间变的寒气森森。 “柳公子,”曾三炮似乎已经掂量出了轻重,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凑到柳浩宇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柳公子,其实我是...” 未待他话说完,柳浩宇颇为不耐烦地回头瞟了眼他,这一个眼神就好似带着利刃一般劈将过去。 曾三炮也是在街面上摸爬滚打的人物,却被这一个眼神给看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就连已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生生给咽了回去。 “罗瘸子的人是吗?”柳浩宇双眼迷离,似有似无地打量着曾三炮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属于北城才对,他罗瘸子的手是不是伸的有点长啊  !” 曾三炮闻言一震,想不到自己早已被识破了身份,如此一来反而觉得今日乃是自己的良辰吉日。 他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却喜欢在没事的时候一个人琢磨事情,他深知眼下这个时代遍地是机遇,聪明人更是多如牛毛,相反却是缺少忠诚之人。 自己之前一直咬紧牙关没有将幕后的罗老板抬出来,也有一点心存侥幸,万一此事将来传到老板的耳里,那今日之事便是他曾三炮一跃成名的翘板。 就在其准备放弃之际,想要和盘托出之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柳浩宇竟然直接说出罗老板的诨号。 好在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一切还有斡旋的余地,便连忙双手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既然柳公子已经知道了小的身份,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和柳公子打马虎眼了!没错我们是罗老板的手下!” 话虽然说的有些无奈,但是其心中却是开心的犹如舔了蜜一样甜,今日所有受到的委屈都将会是自己将来大放异彩的筹码,如此威逼利诱都没有松口,这如果传到老板耳朵里,何愁不平步青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浩宇似乎压根没有将所谓的罗老板放在眼里,仍旧直捣黄龙地问道:“以你们的实力,在南城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生公子不是信手拈来嘛,这么会追到北城来呢?” “呃...” 曾三炮微微一错愕,有些尴尬地轻叹了一口气,方才小声说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不是说我们罗刹帮没有能力,而是那贼小子好像背后有人相帮,要不然就凭借他,想要完好无损的走出南城,岂不是痴人说梦?” 话说至此,一种由内而外的优越感跃然于脸上,就连柳浩宇都被他这番神情逗的想笑,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方才继续说道:“牛皮吹的比天大,还不是被人跑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道:“和我说说,那小子到底在南城犯了什么事情了,能让你们不顾界限之约追到这里!” 曾三炮闻言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便摇了摇头说道:“柳公子,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嘛,我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虾米,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话说至此,眼角蓦然瞟到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柳浩宇,脸上登时覆满了寒霜,心中登时觉得如果照这样说下去,恐怕此人会翻脸无情,便连忙将语气顿了顿,咬着嘴唇说道:“不过...” 未待他说完,刚才还凶相毕露的柳浩宇登时笑嘻嘻地插言道“不过什么呢?” 曾三炮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也是小有聪慧之人,事到如今又怎么看不出,此人的好奇心在哪里,便将之前自己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整理了一下说道:“不过有消息说,此人乃是从南边来的,在南城好像要于什么人碰头,鬼使神差的撞到了罗老板小妾在外勾搭男人!” “啊?”柳浩宇双眉一蹙,半信半疑地望着曾三炮,他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尤其是什么罗老板的小妾在外勾搭男人的说词,便皱了皱鼻,语气幽幽地说道:“只是撞破小妾在外勾搭男人而已,也不至于这般不死不休吧,以我的理解此人怕是那小妾的姘头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来者不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柳浩宇的这番言论,曾三炮脸色登时变的有些尴尬,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小打手而已,对于这种传闻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今日柳浩宇逼的太紧,他也不会将这些毫无根据的传言说出来。 “柳公子,您真会开玩笑!”曾三炮腼腆一笑,并不敢对此事多家评论,虽然说是小妾,但是也不是他可以评头论足的。 “我可不是开玩笑!”柳浩宇眉峰微挑,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看来你对自家的主子并不是太了解,谁都知道罗瘸子朝三暮四,对女人更是漠不关心!”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撇,继续道:“据我所知,他的前几个小妾都赏给了几个忠心耿耿的部下!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小妾的声誉与城北老杜撕破脸嘛!” 曾三炮抬头搽了搽额头沁出的细汗,他虽然加入其麾下并不算太久,但是却听过不少罗老板与几位属下的夫人有这非同寻常的关系,当时自己还曾诧异,即使是主仆也不可能如此暧昧吧  ,事到如今看来人家不过是旧情未了而已。 “是不是听到过些什么?”柳浩宇好似猜到了曾三炮的心思,便坦然一笑,毫不避讳地说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传闻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呢?” “呃...” 曾三炮微微一错愕,他并不是一窍不通的棒槌,自然有辨别真假的能力,只不过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做评判而已,话虽然一句没有说,但是其略微迟疑的双眸,早已让柳浩宇瞧的一清二楚。 “你之前说你亲眼看见那人向西跑了,那为什么不追呢?”柳浩宇手摇折扇,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个怎么听都好像你们是在故意设局,想要加害哪位姓温的而已!” “不不不!”曾三炮连忙将手摆了摆,一脸正色地说道:“柳公子,这您就误会小的了,我们怎么敢故意设局呢?再说了就凭借我们这点猪脑子也想不出这么秒的计策!” “那是为何呢?”柳浩宇双眉一蹙,连忙趁胜追击追击道:“既然已经发现了贼人,却为何让其轻而易举的溜走呢!” “哎...” 曾三炮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道:“柳公子,你可能又所不知,我们从南城一路追到此地,虽然有几次曾将此人逼入绝境,但终究还是没有将其擒服。” 话说至此,脸上蓦然漏出一抹难堪之色,不得已停下话语抬手揉了糅脸颊,方才继续说道:“您贵为柳府大公子,当然不会知道底层人民的辛劳,像我们这种有没有真本事的打手,若是一群人都抓不住一个,那自然也就没有眷养的必要了...” 或许这番言论实在让其颜面扫地,以至于说道最后,连尽在咫尺的柳浩宇都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话虽然没有听清,但是才思聪慧的柳浩宇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地说道:“既然正主抓不到,逮着一个帮凶也能够回去交差,所以你们就弃正主不顾,随便抓一个路上与其接触过的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曾三炮缓缓轻叹一口气,神色突转颓废道:“这追了一路都抓不到,眼看天快黑了,希望便更是渺茫了,所以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听完曾三炮的这番辩驳,柳浩宇蓦然发出一阵冷笑。 此时发笑,无异于给尴尬地曾三炮致命的一击,虽然自知做的有些不上台面,但是被这般嘲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便悻悻地说道:“柳公子,虽然您是人中龙凤,但是如此取笑实在有失您的身份!” “取笑?”柳浩宇眉睫微挑,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取笑嘛?实话告诉你吧,你应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谢谢您?”曾三炮眸中掠过一抹惊诧,怔怔地望着柳浩宇,蓦然间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席卷而来,便连忙双手一抱拳道:“是该好好谢谢您的不杀之恩,虽然小的身份卑微  ,但....” 未待他话音落地,柳浩宇连忙拿起扇子轻杵了一下他,语调森森地说道道:“你错了,你要谢的不是不杀之恩,而是救命之恩!” 曾三炮闻言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抬眼望去,只见此人神色淡然,丝毫不像是在拿他寻开心,心中不由讶然。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洞悉一切,可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头雾水,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个救命之恩到底是从何而来,便只好满脸堆笑地说道:“柳公子,您是不是说错了,小的虽然没读过什么圣贤书,但是不杀之恩和救命之恩还是能分清楚的。” “井底之蛙!”柳浩宇无奈的垮下双肩,颇为不耐烦地解释道:“所谓的救命之恩,是指我从哪位姓温的手里将你救下,这么说明白了嘛?” 曾三炮眉睫微挑,脸色呆滞地望着柳浩宇,他不明白此人刚刚说的救下是指什么,明明是自己帅众将那人团团围住,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时他们早就花天酒地的庆贺才对。 “小的不明白!”曾三炮的倔脾气蓦然上来,便悻悻地说道:“若不是柳公子在一旁横插一手,小的早就将此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他这番话一出口,柳浩宇竟然出人意料大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方才惊讶地说道:“你还想着将此人收拾一顿,我看你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道他是谁嘛?” 这个问题若是之前问他,曾三炮定是答不出来,但是刚才二人的谈话,他可是句句听在耳里,所以听闻此言,便想都没想地说道:“不就是一个药房的小学徒嘛,又不是什么身世显赫的富家公子,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呢?” “我的乖乖呀!”柳浩宇上前拍了一下曾三炮的肩膀,双眸之中掠过一抹惊诧,痴痴地望着他许久,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有你这样子的手下,罗瘸子能活到现在,我觉得他应该好好的去庙了烧烧香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语重心长地说道:“还药房小学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虽贵为知府公子,但是也不敢百分百地自夸,说自己可以胜任这个小学徒的位置,说白了,此人就是连我见了也要礼遇有加,你还胆大包天地说修理他!” “不会吧!”曾三炮神色一震,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若说是街头巷尾的泼皮无赖和他开个玩笑什么的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眼前的人虽然说是没有官职在身,但是放眼青州,敢和此人真正叫板的估计数不出几个人来,这样的人物自然不屑和他这种寂寂无名的小流氓开玩笑。 “他不是说自己是药房学徒嘛?”曾三炮嘴角微微一抿,努力地回忆着二人刚才谈话的内容。 “是学徒没错,但是也的看是什么学徒!”柳浩宇扽了扽袖口,云淡风轻地解释道:“把守城门的小头头也是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爷也是官,虽然都是官,但是这其中的差距恐怕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吧!” 说罢便双手后背,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丝毫没有在意曾三炮有没有听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满脸不解之色的曾三炮,疑惑地望着缓缓离去的柳浩宇,虽然自己对刚才所说听的是云里雾里,但是好不容易盼的此人离去,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 就在其心中一松,以为此事就这般有惊无险地过去之时,走出去约莫有丈许远的柳浩宇,蓦然停下脚步,扭回头来对着曾三炮吩咐道:“你回去转告罗瘸子,让他最近将手下的管好,不要出现在大街上,要不然我会拿他开刀!” “啊...” 曾三炮张了张嘴巴,想着询问理由,但是瞟见其眸中闪过的精光,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小的明白了,一定帮您转告!” “嗯,”柳浩宇缓缓点了点头,眸中的精光也霎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脸上也转眼间挂满了笑容,乐呵呵地说道:“我这般先礼后兵,也算是还了他当日之情了!”说罢便大袖一甩,若如无人地哼着曲向前走去。 虽是同一片星空之下,但是此时的温子琦却没有他这番开心,望着眼前的三岔路口,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走那边。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云府应该是走左侧的道路才对,可是停在路中的轿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时过酉时,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这孤零零的一顶轿子停在路中,绝对不是什么饭后游玩,而且心中莫名奇妙的涌起一股感觉,这个轿子因该就是在等着自己。 第三百六十八章 自以为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吹来,呢绒小轿上的丝绦随风摆动,温子琦嗅着这似曾相识的香味脑袋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身形急闪,一个箭步便来到了轿子近前。便提脚欲上前巡问一二。 就在嘴巴欲张未张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轻笑,“这位朋友好生奇怪,你这是要去那里呢?” 宛若夜莺的声音,好似有莫大的吸力一般,让本来已准备好了说词温子琦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脸尴尬地转过头,笑盈盈地说道:“我这种粗鄙不堪的浊汉子,挡着姑娘的去路实在是不应该,所以我这不是上来给您赔礼道歉了嘛嘛!” 话未说完,呢绒小轿里蓦然传出几声轻笑,虽然隔着帘子但是也能够明显感觉到此人笑得何等开心,“才思敏捷,而且还甚会讨人欢心,难怪她两个这么快的就被你收买了!” 温子琦闻言神色一喜,虽然早已猜到了轿中所坐何人,但是尚不知道为何会在这繁华的地段上将自己截住,直到此时方才明白此人的来意,便将满脸的假笑霎那间收的一干二净,客客气气地抬手道:“承蒙姑娘厚爱,竟然躬身来到这闹市之中探查一二,真是让温某倍感荣幸!” 此言一出,轿内蓦然没了声音,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轻叹:“哎,果然如菲菲所讲,你这人简直聪明的让人有些害怕!不出一时三刻便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了!” 对于这等恭维之话,温子琦并没有欣然接受,反而摆了摆手否认道:“像陈姑娘这种在青州说句话地面都要颤三颤的人,蓦然出现在这种幽暗的小巷里,这才让人感觉到害怕!” 随着一声轻“切”,  轿帘被缓缓掀开,一身白衣胜雪的陈香香从轿子中轻盈地走了出来。 微风卷过,薄弱蝉翼的衣摆随风飘舞,在烛火的照映下,让人顿生一种九天玄女降入凡尘的错觉。 这等绝色佳人寻常本就难得一见,更何况俗语有云灯下看美人月下瞧君子,随风摇摆的灯笼更让陈香香的脸上徒增几丝妩媚。 “香香姑娘,”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抬手施了一礼道:“现在应该正是如意楼忙的不可开交之际,让姑娘出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陈香香抿了抿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个时间跑出来嘛,我可是日进斗金都大老板!” 话说至此,原本紧绷的脸上却突然流漏出一丝慧黠之色,饶是聪明伶俐的温子琦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默然许久,方才从唇间缓缓的挤出一句话。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香香姑娘所说是菲菲所讲,而非凌公子嘱托,看来阁下应该就是她二人所说的第三人了?” 陈香香玉臂轻抬轻掩半边脸颊,娇滴滴地说道:“原来你刚才跑是害怕凌少爷出了事情啊,真是兄弟情深呀!”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她这话里的取笑之意,可连他自己都有些许的意外,非但没有心生不悦,反而觉得这应该是理所当然,便笑了笑说道:“姑娘就不要取笑了,你我见面本来就有点奇怪,若是在...”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话风突变的呢喃道:“看来我还是小觑了香香姑娘的实力,如此喧哗的街道竟然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属实有点让我震惊。” 陈香香毫不避讳地哈哈一笑,玉手一甩道:“如果单凭我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三个侍卫联手自然是不难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陡然一怔,才意识到为何秦可卿一大早的便登门,看来邀约乃是顺道而为,真正想做的应该是通知自己。念及至此,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嘲道:“自以为是的我还以为...” 话说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手再度抬起,面带感激地说道:“陈姑娘,如此大费周章实在令我愧不敢当,无以为报只能将此恩铭记在心了!” “呀呀呀,肉麻死了!”陈香香秀眉微挑,玉手一抬截断道:“能让她二人联名来找我,说明你确实有过人之处,能为殿里招贤纳士,我自然不会拒绝,再说了我出手相帮也算是还了可卿的一个人情,这种一箭双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放过呢!”说罢便从袖兜里掏出一块令牌随手递了过来。 “呃...” 温子琦有些震惊,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的将令牌接到手里。 虽说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入手竟然沉甸甸的,冰凉刺骨就感觉就好似从寒潭取出来的金属一般,可拿眼一瞧,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块雕工精细的玉石罢了。 借着幽暗的烛光,温子琦看到在令牌的证明,上下左右四方分辨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而背面用手一摸好似上面刻着一些字。 既然已经知道陈香香乃是长生殿的人,温子琦便没有了生疏感,也就毫不避讳的将令牌翻过来,只见在令牌的背面雕刻着“监司”二字,而围绕着这监司二字的是好似赤豆大小的两圈字,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双眸怔怔地望着她,默然良久,方才将令牌踹在怀中,深深施礼道:“多谢陈姑娘了,还让你亲自送来,实在是...” 话说一半,蓦然间摇头笑了起来,打趣道:“陈姑娘,我现在是不是又有点婆婆妈妈了呢!” “知道就好!”陈香香嘿嘿一笑,毫不避讳地打趣道:“监司大人,小的我还有个日进斗金的要事要做,所以就不再和你在这里吹冷风了,再说了万一被醋坛子发现我和你二人在这里,那可就不得了了!”说罢便一猫腰地钻进轿子里。 话已至此,再多客套已是赘言,温子琦便抬手恭送,也不知这些轿夫原本藏匿在何处,就在陈香香钻进轿子不足几息之际,轿子四周蓦然间多了几名轿夫,二话不说抬起轿子便走。 就在轿子路过温子琦身边之时,轿子旁边的侧帘蓦然被撩开,里面的陈香香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凌公子他们早已到了云府,你若不想去的太晚,此时应该毫无保留的施展你的轻功了。” “啊?”温子琦有些惊诧,回头瞟了眼身后的街道,好似在说陈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可是大街上。 轿子中的陈香香好似知道其心中的想法一般嘿嘿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现在这个街上的都是你的手下,自然不会多嘴,你就放心大胆施展吧,说不定还能趁机让众人对你刮目相看呢!” 其实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只要不是作为一家人,不管在你何时何地,能力永远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按照她的想法,这等浅显的道理温子琦自然明白,只不过因为被蒙在鼓里而已,自己只要略微提示一二便足以。 说罢便微微一笑,在温子琦的惊诧中招呼轿夫继续启程。 也不知为何,温子琦蓦然间对此人无比的信任,不知是不是因为好言提醒,还是因为刚才她叫秦可卿为醋坛子的缘故。 看着缓缓离去的轿子,温子琦脚下微微一用力,便一个急闪消失在夜色中。 虽地处繁华街道,但云府深深,即使是后院内早已热闹非凡,但站在大门口依然听不出任何异样。 温子琦上前抬手轻敲,声音还未落地,门便被打了开来,一位家丁模样的男子,看了看温子琦,面露喜色地问道:“来人可是温先生?” 或许是早已习惯了被人先生长先生短的称号,温子琦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听闻此言,家丁立马将门拉开,连忙招呼道:“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我家云公子说了,今天要是你不来,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说着便在前面打着灯笼开始带路,生怕在耽误下去,云公子真的会生气一般。 曲径通幽廊腰缦回,若不是有人在前面带路,温子琦自认为不可能从这里轻易的找到目的地。 行走了大概小半盏茶的时间,耳边蓦然传来了一阵阵的笑语声,细听之下竟然还有一些稚嫩的童声在其中。 温子琦心中微微一酸,这声稚嫩的童声正是之前与他们在一起的小石头,之前在牢房门口遇到龚若飞的时候便知道,包子铺王大胆没有说错,这姓张的男子应该就是被他所害,只不过现在证据还没有确凿。 心中想着事,时间过得自然飞快,转眼间家丁便将他带到一座偏院之中,院子虽然不算大,但是一应俱全,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 温子琦望着这暗合阵法的布局,心中不由惊诧不已,这云承明难怪能够在军中官拜参将,别的不说,但就这一个小小院子的布局就能看出他在阵法上的造诣颇深。 惊诧中耳边蓦然传来一声亲呢的嗔怪“你怎么才来呀?我们都快饿死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强词夺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连忙收回心神,循声望去,只见姬雪冬一手提着一个裙??,满脸喜悦的向自己跑来! 看着向自己奔赴而来的此人,温子琦不由脸上一红,虽然对外人来说他与姬雪冬乃是兄妹,但是自己心里很清楚,二人别说血缘关系了,就是相见次数也真的是屈指可数。 眨眼间姬雪冬便来到近前,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拽起温子琦的手,撒娇道:“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都欺负我不懂事,尤其是那个家伙!” 第三百六十九章 温子琦闻言一怔,本就已经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此时又听到这番控诉,登时脸色涨成通红,胳膊更是微微一用力,便欲将手从姬雪冬的怀中抽出来。 可姬雪冬好像是故意一般,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搂的比之前还要紧一些,嘴巴更是微微嘟起,满脸委曲地哭诉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好好修理一下她,那你可别怪妹妹我当着众人的面抖漏你的糗事哦?” 温子琦咂了咂舌,这哪里是哀求,分明是要挟嘛?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板,佯装生气地说道:“冬冬,你闹够了么?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说着将手从姬雪冬的怀中抽出来,小声地训斥道:“这里可是鼎鼎大名的云府,你说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家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抑或是有意为之,虽然看上去像是在有模有样地小声教育,可是在其他人的耳里确实听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正端着酒杯一脸艳羡的裴渊天,登时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路小跑的来到温子琦面前,满脸谄媚地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累不累?” 紧随其后的云承明怔了怔,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番话本应该身为东家的他来讲,此人竟然不顾礼节先他一步地讲了出来,好在众人相交皆是平辈论处,要不然这等没规矩的事情传将开来,非被人笑掉大牙。 念及至此,云承明只好无奈地耸了下双肩,语调幽幽地说道:“要说的都被他说了,我也就不再废话了,赶紧入座吧!” 话已至此,温子琦便也没在客套,伸手轻轻推了一把姬雪冬的肩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瞧见没有,你可不能学他的样子,知道嘛?” 这番宛若慈父一般的唠叨,登时引来了云承明的一阵哄笑,一边笑还一边直摇头,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方才打趣道:“年纪轻轻,说话这么老成,知道的你们是兄妹俩,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你闺女呢!” 门口本就离就餐的八仙桌不远,云承明这番话又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未待他话音落地,众人便爆发出一阵阵地哄笑。 尤其是秦可卿,更是笑的丝毫不顾及仪容仪表,桌子拍的啪啪直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便连忙打趣道:“师兄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瞧瞧他那张苍老的脸,说他有个三十好几一点也不冤枉他吧!” 他这一起头,众人连忙跟着附和,尤其是凌浩然,更好似忘记了二人之前的恩怨,在一旁帮腔道:“不冤枉不冤枉,秦姑娘你也不用顾及他的面子少说个十来岁,照我看呀说他四十岁都有人姓,你没和他住在一起你不知道!” 说着蓦然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压着嗓子学着温子琦的腔调说道:“浩然呀,该起床了,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时光一去不复返,你虚度了光阴,就是浪费了生命!”说罢还掐着腰在地上假模假式地走了几步。 走了几步之后,便一个转身来到桌前,面带慧黠之色地问道:“你说一个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少年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呃... 众人俱都一错愕,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双眉紧紧一蹙,咬牙切齿地反驳道:“凌二爷,你可想好了啊,是你先挑起战争的,别怪我下手太狠哦?” 众人一听,这其中好像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挖掘,便欲在一旁起哄,尤其是姬雪冬,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地拽着温子琦的手臂追问道:“哥,哥,我的好哥哥,你说说这凌二爷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呢?” 还未待她话音落地,桌子另一端的凌浩然几步便来到温子琦面前,连忙抬手捂着他的嘴巴,威胁道:“你说敢说半个字,你信不信我...我...” 我了半天,才发现此人并没有什么把柄攥在自己手里,便抬手一指秦可卿和姬雪冬,强词夺理地说道:“信不信我让这两人从你眼前消失?” “呀,你还敢要挟我!”温子琦手臂一伸将姬雪冬藏在身后,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瞟着秦可卿道:“秦姑娘官拜四品,你动她这不是明显找不自在嘛....” 虽然近在咫尺,但是藏在温子琦身后的姬雪冬却一个字也听不见,就连周边的景色都好似静止一般。 双眸不由一凝,浮光往事瞬间略上心头,曾几何时自己也挡在小虎他们前面,只不过当时对面站着的并不是开玩笑的挚友,而是手持利刃的无赖。 晚风吹过,卷着鬓边的秀发随风舞动,姬雪冬缓缓抬起手来,将乱发稍作搭理后,方才从温子琦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道:“敢要挟我哥,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兄妹俩人的诨名,人称混元无极霹雳街头小霸王!” “呀呀呀,吓死我了!”凌浩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佯装一脸惊恐地说道:“你们兄妹俩的绰号真是让人大跌眼睛,难道就是凭借可笑程度让对手活活笑死嘛?” 姬雪冬闻言一顿,表情夸张地看着他,没想到此人竟然这般毒舌,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嘴巴张了几张也没有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看着志得意满的凌浩然,姬雪冬心中登时涌起一股不悦,她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便一个闪身与温子琦并排而立,秀眉一挑,咬着钢牙道:“嘲笑我可以,但是你不能嘲笑我哥的才华!” 此言一出,登时意识到这样非但不能制敌,反而将温子琦给推在了风口浪尖,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哪有轻易收回去的道理,何况众人已被她这番话给彻底的逗笑了。 秦可卿更是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强忍着笑意说道:“混元无极霹雳街头小霸王倒是与桂花枣泥花生杏仁天下第一大包子好生般配,一看就是出自一人之口!” 这话一出口,温子琦脸上登时涌起一抹绯红之色,连忙尴尬地低下头去嘟囔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们提这些干什么。” “唉,这种童年趣事谁都有过!”云承明身为东道主,自然会在关键的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可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刚刚还一板一眼,转眼间便面露狡黠地笑道:“只不过子琦兄弟的颇为精彩而已,让人听了忍不住还想听。” 在座的俱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玩笑已开到这个地步了便该适可而止了,众人俱都默契的哈哈一笑,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身为东道主的云承明,反而客气的待到众人俱都落了座自己方才坐下。 按理说这种家宴,云承明的夫人应该要在场,可让温子琦诧异依然已经开席,也没有见到此人,心中不由有点惊诧。 就在想着其是不是身体仍旧没有康复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云承明的一声“诸位朋友可能好奇,为什么今日只有我一人?” 众人虽然没有接话茬,但是其神情俱都说明了心中都有此疑虑,尤其是小石头,更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位身着华丽的大人。 “不满诸位,”云承明好似知道众人的想法一般,嘿嘿一笑道:“我本在戍守边关,接到家书说是夫人身患重疾,所以才星夜兼程的赶回来,素手无策之际巧逢子琦兄弟施以援手方才让我夫人身体得意康复。” 说着缓缓端起酒杯,遥空对着温子琦一举,一脸肃穆地说道:“我乃军旅之人,可能不懂礼数,但是说出去的话绝对不会食言,当日说好我做东,好好感谢你们一番,没想到被可卿这丫头给抢先一步,所以今日我家中设宴特意谢谢诸位!” 说罢便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继续道:“按理来说,今日应该是我夫妻二人一起感谢诸位,但是她娘家中出了点小事,所以前几日便返回湖州去了”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抬手将杯中酒喝的一滴不剩,待杯中已见底,方才轻笑了一声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云公子你也太客气了!” 在场之人俱都嘿嘿一笑,唯有秦可卿轻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师兄,你这是小题大做,他一个郎中,治病救人乃是份内之事,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客气,指不定他的尾巴要翘到哪里去呢!” 第三百七十章 大显身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拂过,烛影摇曳,温子琦抬手轻轻拭掉嘴角的酒渍,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道理是这样没错,但若不是好友挚亲,此番言论必定会惹人心中不悦。 “这话也就秦姐姐敢说,”姬雪冬嘴巴微微一噘,毫不客气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了一口。 “就是就是!”裴渊庭连忙在一旁笑嘻嘻地附和道:“我们这位温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小气,若是一不顺心那脸色板的就和那走了几百里的鞋底一样难看!”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如果按照常理云承明站起来,宾客们自然也应该礼貌的站起来,或许因为都是挚友的关系,有些礼节彼此都没有放在心上,温子琦更是毫不见外的抬手示意云承明先落座。 云承明也没多说什么,便哈哈一笑乖巧地做了下来,甚至还自顾自得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呃... 秦可卿微微一错愕,她并非军旅之人,总觉得这样子做有点尴尬,便轻轻地咳了两声,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师兄,你不应该说两句什么嘛?怎么就吃上了呢?” “嗯?”云承明双眸一怔,有些疑惑不解地望着她,该说的刚才不都是说过了嘛,这还要说些什么?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还缺什么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声“各位朋友不要客气,平常在家什么样子,在我师兄这里就是什么样子,不用拘束啊!” 云承明登时恍然大悟,原来可卿这丫头说的是这个呀,好在今夜来此的并无外人,虽然少了一句寒喧,但也影响不了他在众人心目中的位置。 “姐姐,我要吃这个!”蓦然间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小石头。 八仙桌虽然不算大,但是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来说确实有点难,尤其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想要吃压在下面的属实需要一点水平。 可令众人惊讶的是,姬雪冬并没有很听话的将菜夹到她的碗里,反而伸手将小石头的筷子总其手里抽了出来,一副认真地样子说道:“石头妹妹,筷子不是这样子握的,你看是这样的...”说着便将当着小石头的面,耐心演示了好几遍。 众人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姬雪冬,俱都怔住,尤其是裴渊庭,更是表情夸张地长大嘴巴,好似看到了什么让其难以置信的事情。 “怎么?很意外是不是!”温子琦瞟了眼满脸认真的姬雪冬,抬手拍着裴渊庭的肩膀,面带狡黠之色地说道:“是不是反差特变大,刚刚还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这转眼间让人不得不爱!” 未待他话音落地,姬雪冬抬手就是一拳,虽然并不是真的要打,但属实让温子琦一惊,尤其是当他看到姬雪冬眸中的闪过的泪花,便想起这可能是其心中不愿意让人触碰的秘密。 “瞧见没有!”温子琦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想着这个僵局该如何改变,就在其心中素手无策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阵咳嗽。 这一阵咳嗽,属实来的有点突兀,虽然裴渊庭被呛的直流眼泪,但是温子琦确压根没有想问缘由,反而咧嘴一笑,打趣道:“老裴,这你有不对了,云公子家的酒虽然是佳酿,但你也不能这么灌!” 说着抬手将自己面前的巾帕丢了过去,催促道:“快搽一下,你看看你那个没见识的样子,这酒要一口一口喝,饭要一口口地吃!” 若是平常,裴渊庭可能对这种话根本不屑一顾,可今日当着姬雪冬的面,自己绝不能酒这么轻易丧尽颜面,便一面用巾帕搽这嘴角的酒渍,一面恶狠狠地说道“吆吆吆,你还好意思说我没见识,你难道忘记你出糗的样子了?” 此言一出,一直坐在一旁笑看众人的凌浩然,顿时直起身来,一脸正色地附和道:“那么丢人的事情,不要说他本人了,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能记一辈子!”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就在其刚欲要张嘴阻止之际,这裴渊庭和凌浩然竟然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只喝老白干!” 或许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人,就在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众人并没有爆发想象中的哄堂大笑,反而还一个个脸色拉的老长。 姬雪冬更是撇了撇嘴,就像看弱智一般的看着两人,许久之后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终于知道我哥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正笑的不能自已的二人,俱都愣住,相视一眼后方才默契的转过头来,凌浩然更是抿了抿嘴唇道:“我怎么感觉,这小姑娘是在说我们两个带坏了他哥呀!” “还是凌公子有自知之明!”云承明强忍着笑意,站起身来为众人斟酒,当走到秦可卿背后的时候,压低声音打趣道:“可卿啊,老裴他们只是开玩笑,你这脸色咋么感觉像三九天茄子一般。” “师兄!”秦可卿脸色一红,身子微微扭动几分,嗔怒道:“连你也学会了这两个家伙的油腔滑调,这样子可不好,军中的威仪就这么消失殆尽了?” 云承明才不理会她的辩驳,撇了撇嘴便来到裴渊庭的身后,一面侧身倒酒一面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大家虽然坐在一张桌子上,但是云承明有意的压低声音,众人俱都一头雾水,唯有坐在旁边的凌浩然好似听到了什么,眼神中蓦然对云承明多了些赞赏。 就在另外几人好奇之际,裴渊庭好像犹豫不决地嘟囔了一句,“万一要是选错该怎么办,这不是害人嘛!”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心软!”凌浩然白了一眼他,悻悻地在旁边起哄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就是裴三爷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话音还未落地,温子琦连忙在一旁扯开话题说道:“冬冬,秦姑娘今天带你去哪里玩了呀?”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他乃是故意扯开话题,尤其凌浩然更是直接戳穿了他的这点小伎俩,笑嘻嘻地说道:“你以为你这么一说,就能逃过这千古以来的难题嘛?” “什么难题?”温子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而话音还未落地,心中就万般后悔,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那能容你后悔。 果然事情就如他所担心的那般一样,裴渊庭登时脸上露出了一股得意之色,更是阴险地笑了两声,方才继续说道:“秦姑娘和姬姑娘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 “噗!”一道水箭不偏不倚就好像瞄准他一般,照着脸就来,好在裴渊庭有先见之明,知道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必定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便抬起胳膊挡在面前,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在酒水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他的袖子才刚到了面前。 “唉,还是晚了一步!”凌浩然假惺惺地用巾帕搽了两下,方才从唇间挤出一句,“你应该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的,不信邪非要问这种问题!” 裴渊庭嘿嘿一笑,伸手抢过巾帕,在脸上一通乱抹后,方才缓缓地说道:“我想是想到了,但是谁知道我这手速有点慢,这不晚了一步吗!” “我让你问这个了嘛!”云承明脸色一滞,抬手指着裴渊庭的鼻子喝叱道:“你这家伙,这分明是要害死我呀!” “呃...” 裴渊庭神情一错愕,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云承明,许久之后方才从嘴巴离嘟囔了一句:“这不你亲口告诉我的嘛,怎么转脸就不认账了!”本来喧闹不已的房间,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就连空气都感觉凝滞了几分。 “你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讨厌!”姬雪冬脸色一凝,抬起袖子轻轻地将嘴角的酒渍搽掉,方才扭过头看了一下温子琦,烛光虽然昏暗,但是他的神情众人俱都看的一清二楚。 “何止讨厌这么简单!”秦可卿脸色就好像铁块一般,一副钢牙更是咬的吱吱乱响,就连一旁坐着的小石头都害怕的蜷缩起来,小声嘟囔道:“姐姐,我以后保证好好听话,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稚嫩的声音就好像划破黑暗的曦光一般,让沉闷不堪的气氛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秦可卿更是脸色一变,亲昵地揉了下小石头的头发说道:“石头乖,哥哥姐姐们没有生气,我们在聊天呢,你放心好了,你真的很乖!” “我真的很乖嘛?”小石头瞪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秦可卿,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一切。 “乖,当然最乖了!”另一侧的姬雪冬抬手摸了摸小石头肉嘟嘟的小脸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乖最乖的小石头了!” 未待她话音落地,脸色尴尬地裴渊庭登时附和道:“对,冬冬姐姐说的没错,小石头是最乖最乖的小石头!” 第三百七十一章 酒后失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阵开心的笑声,从小石头的嘴里缓缓地发出,众人也都好似被他感染了一般,也都跟着笑了几声。 尤其是裴渊庭更是难道一见大方道:“小石头,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等会儿和哥哥回家的时候,哥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 “回家?”小石头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裴渊庭。 对于她来说,家这个词既熟悉又陌生,破败的城隍庙是家,漏风的桥洞也是家,老张叔的茅草屋也是她的家,一想到老张叔,小石头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涟漪。 在场之人各个都是聪明伶俐之人,焉能看不出小孩子现在的心思,就在秦可卿准备要暖声安慰之际,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秦可卿连忙伸手去搽,可是让人心疼的是,小石头竟然自己抬手将眼泪一抹,故作坚强地说了一句:“我是最乖最乖的小石头,我不能哭!” 呃... 秦可卿的手僵在半空,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收回来,语气幽幽滴说道:“小石头,姐姐问你一件事情,你想和这个哥哥住在一起吗?”说着抬手指了指正唉声叹气的云承明。 “啊?”云承明神色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腼腆的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可卿,你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直接问小姑娘,我这个当师兄的简直是毫无威严嘛!”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怔,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没有征求意见就擅自作主,怎么说都有点不妥。 可让人惊讶地是,秦可卿只是怔了怔,便轻切了一声道:“就你事多,从小就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能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吗?”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话风突转道:“那我敬爱的云师兄,你愿不愿收留小石头呢?” 未待她话音落地,云承明立马一拍桌子,朗声说道:“当然愿意了,这么乖巧的小孩子,谁看了能不喜欢呢?” 对于他有这样的反应,在场的人除了秦可卿俱都怔住,尤其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裴渊庭,更是一口酒水差点呛到,连咳数声方才好了许多,便赶忙打趣道:“我说云公子,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这中街头巷尾的俚语,他云承明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词,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都:“老裴,你说的这什么意思啊!” “多此一举!”秦可卿面带不屑的瞟了眼他,悻悻地说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吧!”说着抬手在桌子边比划了一番,继续说道:“你心里面想什么,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还给我来这一招!” 云承明眉睫毛微微一挑,面露尴尬之色的笑了笑,秦可卿说的一点没错,在场之人论对他的了解程度非秦可卿莫属。 自己常年行军在外,留下辛夷一人在这个府内,虽说吃穿不愁,有佣人杂役们料理饿,可是府门深深,平常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成亲已有多年,但是这肚子一直不见有动静,刚开始是有过疑惑,可是时间久了,二人反而淡然处之了。 今日一听到这小石头的事情,脑海里面便冒出一个想法,只因温子琦等人一直不开口,自己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当面追问,便强压这心中的喜悦,与诸人应酬打闹,直到秦可卿开口询问之际,自己这才意识道这可能是唯一仅有的一次机会。 “可卿,你胡说些什么呀,”云承明脸色一凝,一副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不是想帮助子琦兄弟嘛,又不好意思直说,你说我要是开口你说,让小石头和我住,他们岂不是认为我乃是坏人?” 听闻此言,温子琦立马摆了摆手,摇头辩解道:“没没没,我们可什么都说,再说了,以您云公子的大名即使是说想要收养小石头我们敢拒绝嘛?” 云承明撇了撇嘴,随手端起酒杯晃了晃,好似在和温子琦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人也是没谁了!” 众人闻听此言哈哈一乐,尤其是秦可卿,更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 “唉,不对啊!”云承明眉睫微动,佯装生气的脸色一板,道:“这还没过门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这要是真的娶回去,还不....” 未待她说完话,隔了几人的姬雪冬用筷子夹了一块又肥又大的五花肉放到其碗里,截断道:“云公子,你多吃点!” 云承明哈哈一乐,竖起大拇指对着秦可卿说道:“瞧见了没,我说你两句,有人嫌我烦了,这是在帮你撑腰呢!” 秦可卿才不理会她的调侃,转身过来用手揉了揉小石头的脑袋问道:“小石头,这个哥哥说他一个人在这个大院子里很孤独寂寞,你能帮姐姐照顾一下可以吗?” “啊?”小石头用手挠了挠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承明,很不情愿地嘟囔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人照顾,也不知道害不害羞,不过既然姐姐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好了!” 听闻她老气横秋地说出这番话,众人俱都一笑,尤其是云承明更是喜笑颜开的帮忙夹菜道:“那哥哥可要好好谢谢你了,过几天有个姐姐回来,到时候哥哥不在了,你可要好好帮哥哥照顾她好嘛!” “还有人啊!”小石头嘟了嘟嘴巴,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奶声奶气地说道:“好吧,一个也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不过到时候你们可要听话,不能调皮捣蛋哦!” 云承明嘿嘿一笑,对着小石头那是一番承诺,直到小石头稚嫩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的不耐烦他才作罢。 “云公子,谢谢了!”温子琦郑重地举起酒杯,一脸诚恳地说道:“您也知道,我们三个确实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麻烦您了!” 闻听如此诚恳之言,云承明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收起嘻闹的心,将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后,方才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你我朋友弟兄之间,说谢字就有点见外了,说实话,我走了之后有这孩子陪陪辛夷在家里玩闹解闷我也放心好多,所以其实这也算是帮我分忧吧!”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再客套,大家本就交心而论,有些场面话自然没必要说的太多,便嘴角微微一抿说道:“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让她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万一那一天寻到她家人也好有个交待!” “嗯,这你就放心好了,”秦可卿秀眉微挑,面带骄傲之色地夸赞道:“辛夷姐姐可是出了名的贤惠,我师兄他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有今世的这等福报!” “瞧你说的!”云承明脸色一红,佯装不悦地阻止道:“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女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出色!” 话虽如此,但是他眸中闪过的那一抹骄傲之色就连小石头都看出来了,不由自主的在一旁用食指滑过脸颊道:“羞羞羞,云哥哥在说慌!” 呃... 云承明本就脸色发红,更是被这稚嫩之声一调侃,顿时觉得颜面上挂不住,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隙钻进去。 一阵哄笑之后,温子琦神色一改,一本正经地问道:“云兄,你刚说你要走,这才回来多久,就要返回西山大营了嘛?出什么事了吗?” 按理来说,驻屯军的一切消息都不可以打探,更不可以对外人道起,温子琦问罢之后心中顿生懊悔,还未待话音落地,便连忙摆了摆手改正道:“不问了不问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他这番举动登时引来了一整嘲笑,凌浩然更是抬手指指点点道:“你能忍得住心中的好奇,我才不相信呢!” 话说至此,蓦然转过头去,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云承明的脸上,幽怨地说道:“其实我有时候特想不通,这律法是怎么定的,我们作为百姓,心系边疆安慰都不能打听一二,这不是...” 未待他话说完,云承明摆了摆手,阻止道:“凌公子,有些话你心里想想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虽然这是我云府,但是我也不敢保证这里似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万一走露了什么风声,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凌浩然咂吧咂吧嘴巴,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悻悻地说道:“嘴长在人身上,却不能说自己心中所想,这叫什么破事!”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颈就饮。 一杯烈酒下肚,好似彻底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只见他抬手将嘴角的酒渍一抹,语重心长地说道:“还美名其曰地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你若是做的好百姓歌功颂德有什么好防的!这种昏庸无...” “浩然!”温子琦双眉一拧,面色铁青地大喝一声道:“妄加诽议,你是不是想脑袋搬家,这才喝了多少酒,就张嘴说酒话!” 第三百七十二章 耸人听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尤其是温子琦更是暗暗用了一丝魅惑之术在其中。 就连秦可卿云承明习武之人听了都一丝丝的凉意,更不用说毫无武学根基的凌浩然,登时觉得一身炸雷响在耳边。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他与温子琦相识时间并不算短,但是像刚才这么严厉的斥责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方才明白这位一向温文尔雅的好兄弟为何会勃然大怒,刚才明里暗里云承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他这云府里有二心之人。 刚才的这番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并加以利用,那后果自然不可设想。 “朋友弟兄们随口开个玩笑而已!”凌浩然嘴角微微一抿,试图想随便应付过去。 可令他惊讶地是,此时不止温子琦,就连秦可卿也好似被传染了一般,脸色铁青,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凌公子,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太多了,在坐的都是兄弟姐妹,所有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话说至此,脸色蓦然变得无比肃穆,缓缓说道:“你身为威远将军府二公子这件事情在我们几人之中应该不算什么秘密吧!” 凌浩然眉宇微蹙,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怔怔地盯着她,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缓缓的挤出一句,“四品督查调查这么点小事,还不易如反掌?”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对于凌浩然的话并没有辩驳,反而神色坦然地笑了笑道:“既然凌二少爷没有否认,那我就权当是你承认了此事!” 话已至此,凌浩然也便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身子微微往后一撤,斜靠在椅背上右手轻抬少许示意秦可卿接着说。 论官阶秦可卿云承命应该要比威远将军的二少爷要高出一筹,可是身赫赫战功的威远将军即使是皇亲国戚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自然府中少爷公子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秦可卿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抬眼瞟了瞟神色从容地凌浩然,缓缓说道:“按理说我应该向你行礼,可是我们今日乃是朋友相聚,再加上我接下来所说的乃是以朋友的身份对你的衷告,所以这礼我也就不行了!” 凌浩然淡然地摆了摆手,一副毫不见外地口气说道:“既然大家以朋友相交,那有些虚礼自然没必要那么在意,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希望听到秦姑娘的高论。”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不再客套,便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你那番话,不用说别人再添油加醋了,就少稍微有点歪心思的人说你意图谋反恐怕不为过吧!” 事实确实如此,凌浩然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偏激,对于这一点他没有准备否认,便点了点头说道:“是不为过!” 对于凌浩然如此坦诚,秦可卿反而有些怔住,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会回答的如此爽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飘出一句话,“你承认就好,也省着我在给你多做解释!” “哦?是嘛!”凌浩然眉睫微挑,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更是从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之中缓缓溜出一句,“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顶天立地,岂会对自已的言行不负责呢?” “负责?”秦可卿秀眉一立,面上掠过一抹阴冷之色,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你对自己的言行负责,那你可为那漠北的十万将士负过责呢?”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凌浩然,更是蓦然直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盯着秦可卿,不是在说自己嘛,怎么突然牵扯到漠北的十万将士。 “很意外?”秦可卿神色从容地拿起酒壶,随着酒水流淌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图一时口舌之快,葬送我军十万将士,这叫负责?”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俱都愣住,凌浩然更双眸紧紧蹙在一起,饶是他聪明伶俐,竟然也一是间不知道秦可卿到底要说什么,只好厚着脸皮追问道:“劳烦秦姑娘说的更为直白一些可好?” 秦可卿白瑕如玉的脸颊上登时涌起一股无奈之色,只好放慢语气缓缓地解释道:“凌二爷,你也应该读过书,知道谋逆是什么罪吧!” “当然知道!”凌浩然神色一惊,想都没有想便说道:“这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依照律法应该是满门抄斩!” 对于凌浩然有这样的反应,秦可卿丝毫不意外,便眉峰微微一挑,神色淡雅地说道:“没错!十恶不赦满门抄斩!那我在接着问你,你身为二少爷获此大罪,那么凌家自然难逃干系,对与不对?” 闻听到此,一向稳如泰山的凌浩然登时神色大变,脸颊也是肉眼可见变成惨白,秦可卿刚才说的一点没错,有道是十里路上有谣言,即使是在普通的话经过几人之口之后,意思也会大变模样,何况这种话呢。 想至此节,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秦姑娘说的一点没错,如果我真的因为此话被叛了谋逆之罪,那么势必会牵连道整个凌府!” 未待他话音落地,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摇头道:“我的二少爷,你清醒点可好,受牵连的可不只是单单的凌府,漠北十万将士自然不必说了,即使是十几年安居乐业的周国百姓也会受此牵连!” 此言尚一落地,桌上就爆出了一声惊叹,秦可卿循声望去,只见裴渊庭瞪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看着她。 见有目光扫来,裴渊庭便轻咽了一下口水,疑惑不解地问道:“秦姑娘,我虽然对这种大事不是很了解,但是你说会让举国上下动荡不安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或许是因为对裴渊庭有成见,此刻见他提出异议,一直沉默不语的姬雪冬蓦然抬其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危言耸听?你这脑子长来难道是摆设吗,也不想想威远军的名声!”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凌浩然说道:“凌二少爷,看你长得聪明伶俐,我想简单的问你个问题,你可愿意回答?” 凌浩然闻言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看到其一脸诚恳的样子,便确信就是自己听到的话,便笑了笑说道:“大家喝酒聊天而已,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就是了,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凌二爷真是爽快!”姐雪冬嘴角微扬,竖起拇指称赞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小妹倒是很想请教一下,你觉得这青州外的山上既没有啥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风景秀丽之地,当今的圣山为什么要在这里该一座龙邸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震,尤其是温子琦和秦可卿,他二人曾经就为龙邸因何修建在此提出过自己的想法,可结果竟然是出奇的一致。 漠北威远军声名显赫,百姓对其爱戴程度已超过远在都城的圣上,故此当今圣上才在此修建龙邸,虽然对外声称是来此避暑慰劳三军,可是心思聪慧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其中的一点可以对外人道的小剂量,其实真正地目的乃是为了监视北境威远军的动向,和震慑心中有所偏倚的群众。 呃... 凌浩然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小冬冬,你是不是想说,当今圣上之所以修建龙邸,实则乃是为了监视?” 姬雪冬哈哈一笑,并没有承认,反而面露慧黠之色地说道:“小冬冬我没上过几年私塾,不知道为什么要监视,可是我总觉得如果真的信任地话,又何必这样呢!” 她这一番话说的,凌浩然登时脊冒汗粟,既然相信又何必派人监视,反过来也可以理解为,派人监视就是因为不信任。 想至此节,不由自主的端起面漆的酒杯豪饮一口,辛辣刺鼻的烧酒瞬间让其平静了下来,默然良久,方才轻笑了一声道:“从龙邸建设初期,这威远军就和朝廷有了间隙,所以若是有什么风声传来,威远军有什么谋逆的想法,当今的圣上必定会相信!” 这番话就好似一根利刺一般,直戳温子琦内心深处,让其不由自主地插了一句“信不信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有谋逆的能力!” 话说至此,蓦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凌浩然继续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威远军虽然是一把战无不胜的利剑,可如今这把利剑已不能完全掌控,随时都有可能伤到自己!所以我的凌二爷,你的这些话真的可能会出大事!” 听闻此言,凌浩然额头上登时沁出丝丝细汗,苍白的脸颊更是在烛火的照映下,好似覆盖了一层厚厚地寒霜,“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今天的话绝对不能流传出去是嘛?”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让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一种三伏天入冰窟的森森寒意,尤其是身为东道主的云承明更是心中一凛,连忙问道:“凌二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将我云府灭门不成?” 第三百七十三章 自讨苦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云承明乃军旅之人,说出来的话自然有他的气势,尤其是这种满含质问的话,更是让听者为之一震。 “啊?”凌浩然微微一错愕,有些诧异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可能是被此人误解了。 便连忙摆了摆手,满怀歉意地解释道:“云公子,你曲解了我的意思,虽然兹事体大,但是你奉我上宾,我又怎么可能坐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说着连忙站起身来,躬身为其满满斟了一杯酒道:“我这笨嘴拙腮的说的有点词不达意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脸若寒霜的云承明,听了凌浩然这番话后,眉宇稍微舒展了少许,但是说出来的话仍旧有些许的不悦,“我还以为,今天如此开心的日子,却要变成了….” 未待他说完话,凌浩然好似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一般,竟然一反常态地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的承明兄,都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就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好吧!” 话已至此,云承明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无奈地垮了一下肩膀,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但是不瞒你说,就你刚才那一霎那的眼神,让我竟然有一种恐惧之感,就好比…”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嘴唇张了几张,终究也没说出什么来,便面露尴尬地笑了几笑自嘲了一句,“这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算是体会到了!”说着抬手将刚才凌浩然为其斟的酒端起一饮而尽。 若是在场的其他几人听到这话也就罢了,可秦可卿听完云承明这番自嘲后,双眉竟然不由自主地紧紧拧在一起。 别人或许是真的以为云承明真的是斗大字的不识几个,可她再清楚不过了,他这位师兄即使是比不上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的学问大家,但是也绝非那种沽名钓誉的迂腐学究相比。 如此才华出众之人,竟然会谎称自己才疏学浅,莫不是他刚才发现了什么?想至此节,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常言道眼睛乃是心灵的窗户,虽然心中涌起的恐惧在短短的一霎那便被自己隐去,但是秦可卿的双眸之中还是流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其双眸之中掠过的异样仅仅只有那么一瞬,但还是被一直不动神色注视着她的温子琦有所察觉,便下意识的心中一惊,关切地问了一句,“可卿,你怎么了?”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然,听得在场之人俱都一头雾水,就连一直低头玩耍的小石头也蓦然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秦可卿眉睫微挑,面带好奇地抿嘴笑了笑道:“没怎么呀,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虽然是矢口否认,但是其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镇定了许多,就好比一直飘浮在汪洋中的小船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一般! 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半信半疑地轻哦了一声,便转过头去冲着云承明客气道:“承明兄,实话和你说吧,刚才我也被二爷这句话给吓得半死,现在的心还怦怦跳个不停呢!  ” 说着装模做样的抬起手来,轻抚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道:“不要跳不要跳,他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傻子,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听闻此言,凌浩然嘴角微微一撇,面带笑意的嘲讽道:“你可少寒掺我了,还说我是二傻子!你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不要跳不要跳!’你也是在益春堂赫赫有名的三徒之首,这种没有常识的话也能说出来!” “就是就是!”裴渊庭袖子一抹,连忙在一旁随声附和道:“它要是不跳了,可有你好受的!还竟敢大言不惭地使唤他,我看你是真是…” 未待他说完,蓦然间发现自己原本空荡荡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块肉,裴渊庭登时收住了打趣的心思,连忙向旁边望去,只见小石头正拿着筷子为凌浩然也在夹,便话风一转,柔声问道:“小石头,你怎么自己不吃,再给我们俩个夹呢?” 听闻此言,小石头讶异地昂起头来,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方才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很好吃呀!” 随着这一声稚嫩的声音落地,裴渊庭彻底怔住,许久之后方才亲昵地说道:“既然小石头觉得好吃,那你应该多吃一点呀,怎么都夹到哥哥们的碗里了呢?” 按照他的理解,这小石头这么小,  而且一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遇到心爱之物自然应该独享才对,怎么会分给众人呢。 可令他惊讶地是,当小石头听到他这番话之后,粉嘟嘟的小脸上竟然涌起一股不解之色,小声地说道:“先生教导我好东西要分享呀!”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怔,先生二字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此小小年纪就能上的起私塾可不是一般人家,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 “先生?”秦可卿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抬手轻轻搽掉小石头嘴角的饭渍,柔声细语地询问道:“那小石头你记得先生长什么样子的嘛?” 在场之人俱都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思,俱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打断了小石头的思路。 可让众人失望的是,小石头听罢秦可卿的询问后,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小声道:“姐姐,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你们认识他嘛?” 秦可卿苦涩地笑了笑,摇头道:“姐姐不认识,但是姐姐特别想认识他,你想起来的话可以告诉姐姐嘛?” 小石头小嘴微微一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小石头要是想起来第一个就告诉姐姐,”说着伸出右手将小拇指微微勾起,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我们约定好不好?” “好呀!”秦可卿满脸宠溺地伸出右手,将小拇指相扣在一起,一边晃动一边说道:“金勾勾银钩钩,骗人就是小花狗!” 看着童趣满满地秦可卿在陪着小石头嬉闹,温子琦眼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扬,嘴里还莫名其妙的发出了一阵“嘿嘿”的傻笑。 欢愉的场景蓦然间传来这一阵不和谐的傻笑,众人俱都扭过头来像是看傻子一眼看着他。 “子琦,你不会是傻了吧!”裴渊庭咂了咂舌,啧啧称奇道:“如此有爱的一幕你竟然能笑出声来?” “你懂什么!”凌浩然立马接过话茬,暗暗瞟了一眼脸色微红的秦可卿,笑着打趣道:“子琦这是心情舒畅会心一笑,你以为他是在嘲笑秦姑娘太幼稚嘛!” “我可没这么说!”裴渊庭脸色一滞,略微迟疑了片刻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神色一改之前的木纳,面露慧黠之色道:“原来子琦笑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这小子,看到秦姑娘和小孩子玩的这么开心,想要....” 未待他话说完,蓦然间觉得有道冰寒刺骨的目光扫来,裴渊庭也是聪明之人,不用去看也知道必定是秦可卿在瞪着自己,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谁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的笑声。 虽然他没有说了,但是其意思已经被大家知晓,尤其是姬雪冬,更是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哇,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种话你也敢说!” 本以为此事就这般息事宁人的过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姬雪冬竟然在这个时候火烧浇油。 “冬冬,我可什么都没说!”裴渊庭立马摆了摆手,使眼色让其不要在说下去了。 可让他绝望的是,不使眼色还好,还没待自己加以修饰,对过而坐的姬雪冬脸上竟然涌起一股狡黠的笑意。 裴渊庭心中一惊,虽然相处只有短短两日,可他知道这位古灵精怪的女子脸上漏出这种笑容,绝对没什么好事。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本来只是想打趣一番的姐雪冬,看着挤眉弄眼的裴渊庭,积攒在心中的怨气再也难以压制,既然你做初一,那就休怪我做十五。 便轻了轻嗓子,笑嘻嘻地说道:“渊庭兄,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流于表面,可今天这一顿饭让我对你简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此言一出,裴渊庭瞬间怔住,他不明白为何突然会这么高抬自己,想着去接受,可是又吃不准此人到底是什么心思,便尴尬地轻笑了几声。 看着谨小慎微的裴渊庭,姬雪冬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一种猫逗老鼠的愉悦感油然而生,“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兄长只是表面的好兄弟,可今日看来我还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是真心为他考虑!” 此言一出,不止是裴渊庭一头雾水,就连一直笑而不语的温子琦都觉得也有些意外,以为自己耳朵出来问题听错了,可当他看到姬雪冬眸中闪过的那一抹狡黠,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老裴今天是有苦头要吃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其刚想这出言提醒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裴渊庭的一声,“冬冬,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全心全意地为子琦兄弟考虑了!只是我不知你是从何看出来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歪打正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瞳孔微微一缩,苦涩地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还敢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白白给她机会吗?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一般,坐在他旁边的姬雪冬面露狡黠的嘿嘿一笑,双手一抱拳,正色道:“刚才可卿姐温柔娴熟的一面,让你是不是觉得她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呢?”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之人俱都一震,尤其裴渊庭脸色更是霎那间变得毫无血色,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惹怒秦可卿,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怎可能仍受这种流言蜚语。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怒火,裴渊庭登时额头沁满细汗,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冬冬,你可不要瞎说,我可没这样想?” 此言尚未落地,裴渊庭便后悔的肠子都青掉了,事情果然如其担心的样子一样,姬雪冬立马接过话茬,一脸震惊地说道:“你的意思说,我可卿姐一点都不贤惠了?” 未待裴渊庭来得及反应,便感觉一阵森森寒意向自己袭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秦可卿在看自己,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移话题道:“冬冬,我要被你坑死了!” “唉,”姐雪冬眉睫微动,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正色地说道:“渊庭哥,你可是我地大恩人,我怎么会坑你呢,像这种希望我家香火旺盛的弘愿,我虽然也想说,可是我没这个胆量!” 裴渊庭脸色顿变苍白,他深知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多说多错,唯一能够让自己活着离开桌子,就是赶紧闭紧自己的嘴巴,想至此节,便将嘴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姬雪冬竟然好像算准了其会有这般对策一般,转过头来看着秦可卿小声地说道:“可卿姐,你可不要生气呀,他也是为了我们家人丁兴旺着想,比较现在就剩下我哥这个独苗了!” 话说至此,蓦然转过头来,伸手抓住温子琦的手,一幅语重心长地样子说道:“哥,我也知道你为了我们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可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现在就像他说的你们两个要...” 未待她话说完,温子琦抬眼瞟了瞟她,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你够了啊!”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就好似有莫大的魔力一般,让本来还有滔滔不绝的姬雪冬登时闭紧嘴巴,双眸更是霎那间噙满了眼泪。 “你干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呀!”秦可卿脸色一板,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姬雪冬身后轻搂这肩膀安抚道:“不要睬他,真以为自己是谁,带着谁想训就训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震住,尤其是在其怀着的姬雪冬,身子更好似触电一般,轻轻的抽搐了几许,泪水霎那间就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 “乖,别哭。”秦可卿俯身帮忙搽掉脸颊上的泪痕,柔声细语地说道:“放心好喽,有姐姐在没人敢欺负你!就他一个小小的学徒,我还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说罢更是扬手轻轻得在温子琦的肩膀上扇了一下,一边扇一边说道:“做兄长的没有一点兄长样,你说说冬冬这么大的姑娘了又不是小孩子,你在外面这么说难道她能好受,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知道嘛!”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滞,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欲张开辩驳一二。 可是还未待他张口,坐在对过的云承明好像知道其想要干什么一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子琦兄弟,听过来人一句话,这个时候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最好主动认错,即使是可卿问天为什么塌了,你也要主动承认是你捅破的!”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半信半疑将嘴闭了起来,准备承受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可让其有些意外的是,秦可卿看了看他,轻声叹气道:“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大吼大叫,要知道声音与涵养是息息相关的!” 说着语气一顿,回头瞟了眼一直沉默不语地凌浩然赞赏道:“你们三人之中,若论涵养,二傻子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这一点与其出生在名门望族估计有关系吧!” 说罢蓦然回头,将视线稳稳凝在温子琦身上,满怀期望地说道:“你若是能有二傻子一半就好了!” “唉,等等!”凌浩然蓦然直起身来,抬手截断要说话的温子琦,转过头来,悻悻地看着秦可卿,道:“秦姑娘,你说他就说他,为什么非要带上我呢,还二傻子二傻子的叫,我难道就没有脸面了嘛!” “哟哟哟,你还不乐意了!”秦可卿撇了撇嘴,白眼睛一翻,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在夸你,难道你听不出来嘛,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夸三傻嘛?” “嗯?”凌浩然闻言一怔,双眉微微一蹙,面露不解地望着她道:“三傻?怎么又冒出个三傻?这三傻是谁呢?” “是我!”裴渊庭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空酒杯,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既然你是二傻,那三傻这个帽子一定是戴在我头上的。” “这么有自知之明?”秦可卿眉睫一挑,面上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诧异好似对于裴渊庭有这样的反应大感愕然。 “能不有自知之明嘛?”裴渊庭嘴角微微一扬,面上浮起满脸的无奈之色道:“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哪敢和您对着来啊,您连捏死子琦都不到眨眼,像我这样的小虾米就是一个眼神便够了!” 虽然说的煞有介事,但是在场之人俱都笑得不能自已,都被他这番自嘲给逗的前仰后合,就连泪流满面的姬雪冬的不由自主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咦,意外惊喜呀!”秦可卿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轻轻拭掉姬雪冬脸上的泪痕,小声地说道:“傻孩子,你哥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开口闭口说这些呢!这样还有那个婆家敢要你?” 闻听此和事佬一般的训诫,姬雪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暖流,便嘴巴微微一扬,满脸狡黠地说道:“我才不稀罕去别人家受气呢,在家里多好,又有哥哥嫂子帮我出头...”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低了下来,就连与其尽在咫尺的秦可卿也没有听清楚她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她双唇动了几动而已。 对于姬雪冬来讲,她知道自己是在尽力地扮演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而已,可不知为何,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她竟然嫉妒起自己所扮演的这个人。 “唉,对了!”姬雪冬蓦然昂起头来,一改之前的失落,笑嘻嘻地对着凌浩然说道:“凌公子,我今天收了一个徒弟,你猜猜是谁?” “啊?”凌浩然双眉微微一皱,有些好奇地看着她,这青州虽说不如都城那般繁华,但也是有三十来万的人口大洲,这茫茫人海中自己又何曾能够猜到是谁? “猜猜嘛,你认识的!”姬雪冬双手托腮,瞪着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好像觉得以凌浩然的聪明劲,一定可以猜到一般。 “我认识?”凌浩然本就微皱的双眉,更是霎那间拧在一起。 来青州时日也不短了,虽说认识的人不多,但是也一时间猜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位!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实在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位,便随口说了一句,“实在不知道是谁!” “再给你个提示!”姬雪冬换做单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放在桌上屈指频敲,一副高深莫测的提醒道:“这人你认识没几天,而且你的印象必定深刻!” 听她这么一说,不只是凌浩然好奇,就连裴渊庭温子琦也俱都露出了一脸的诧异。 裴渊庭还好,只是奇怪究竟是何人而已,而温子琦则不单单是好奇,更多的则是震惊! 姬雪冬究竟是什么身份,眼前的众人或许只有自己知道,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竟然在人生地不熟的青州收徒?这如果不说是有什么所图,恐怕是人都不会相信。 “认识没几天?还印象深刻?”凌浩然身子微微后撤少许,斜倚在椅背上掰着手指头数道:“胭脂铺掌柜的小姨子朱儿、粮油铺打油的小杂役绍二,还有就是那个衙门口的朱标,这几个人我印象都蛮深的,难道是他们几个中间的一个?” 姬雪冬缓缓直起身子,无奈垮了下肩膀,摇头道:“凌公子,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还有胭脂铺掌柜的小姨子!”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神色炫耀地说道:“小诸葛这个人你有听过吗?” 未待她话音落地,一直歪着脑袋猜测究竟是谁的裴渊庭登时大吼一声:“原来是这个王八蛋呀!”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凌浩然更是一反常态地咒骂了一句,方才将视线落在姬雪冬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君子之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凌浩然有这样的反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非但没有漏出什么惊讶地表情,反而嘿嘿一笑道:“凌公子,刚刚可卿姐说你可是最有涵养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凌浩然眼角微微上挑,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两声,方才缓缓说道:“涵养好也分人,对朋友当然是要万事豁达,像对小诸葛那种混蛋我如果也对他宽宏大量,那就说我明不是涵养好,而是好欺负!” “呃...” 姬雪冬微微一错愕,虽然她知道二人之间有着间隙,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到了如此不可调节的地步,便低声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从怀着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凌浩然。 凌浩然斜倚在椅背上,扫了一眼递过来的银票,见其正是当日自己在门口送出去的那些,不由轻蔑地笑了几声道:“冬冬,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这点钱嘛?” “啊?”姬雪冬掂了掂手里的银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看似薄薄的一沓其实数目属实不菲,若不是自己答应小诸葛代为转交,她早已将这一笔钱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可如今看来,这钱在凌二爷眼里简直九牛一毛都不如,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想到此节便面露一丝尴尬,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凌公子不会放在眼了,但这是我那个徒弟向你道歉得诚意,我做为师傅代为转交而已!” “啊呸!”凌浩然佯装啐了一口唾沫,一脸嫌弃地说道:“还诚意,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此事与眼前这位姑娘并无多大关系,便将已到了嘴边得难听话都咽了下去,缓缓轻叹一口气道:“钱我就不要了,你留下好了,就当你徒弟孝敬给你得好了!” 闻听此言,姐雪冬心中一喜,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一边往怀里揣一边假客气地说道:“凌公子,这样合适嘛?” “有啥不合适得!”凌浩然看着姬雪冬那贪财的样子,强忍着笑意说道:“他这份诚意我不要,我只有爆揍他一顿我才能消气!” 姬雪冬动作一停,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凌浩然,许久之后方才压低嘟囔了一句“你这要是揍他一顿,那我这钱那种这也不太平呀!” 虽然是小声嘟囔,但是此时已至深夜,万籁无声的小院里这声音就和平常的交谈并无多大区别。 众人都被她这委屈巴巴的语气给逗乐了,裴渊庭更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缓缓道:“你这贪财的性格和你哥一点也不像,倒是和我很像嘛!” 姬雪冬正因为到手的巨资有可能就这样付之东流,心中别提有多憋屈,闻听裴渊庭的这番话后,更多气不打出一处来。 便银牙一咬,气呼呼地说道:“你管我像谁呢,你要是能让我把这钱拿得心安理得,我算你厉害!” “这有何难?”裴渊庭眉睫微挑,一副得意之色道:“这种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说着语气微顿,略微思忖了几息便面露慧黠之色说道:“你可以这样和你那宝贝徒弟讲,凌二爷本想找几个人将小诸葛碎尸万段,但是念及你与子琦的关系,所以此事....” 未待他话音落地,姬雪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脸欣喜地插言道:“懂了懂了,是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才让凌公子网开一面对不对!” 裴渊庭嘴角微微一抿,竖起拇指称赞道:“冬冬,你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称赞。 在座的人都不是外人,看着两个贪财的人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将这笔钱拿的心安,众人都无奈地笑了笑... 月影星稀,晚风送来阵阵清凉,云承明斜靠在柱子上,看了看天上的若隐若现的月牙,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过慧易夭,子琦兄弟,你这样子恐怕将来前途会坎坷的很!” “将来的路谁能知道呢!”温子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借着月光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白陶瓷杯,故作高声地说道:“未经打击难成才,承明兄应该不希望我碌碌无为吧!” 云承明哈哈一笑,将手中的杯子随手放在旁边,转过头一脸狡黠地看着温子琦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呢?” “当然是假话了!”温子琦眉睫微微上扬,笑嘻嘻地说道:“真话往往让人心情承重,我还是听假话吧,人生在世就应该开开心心地,为什么要被烦恼牵绊呢?” “子琦兄,真是通透!”云承明一脸意外,默然良久缓缓将拇指竖起称赞道:“说实话我一直以为子琦兄弟应该是被某些事情某些人所牵绊,今日看来是我错了!” 温子琦心中一惊,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敏锐,好在相处并不是太久,要不然指不定会被察觉到什么。 想至此节,便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摇头否认道:“承明兄,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俗人,哪有你说的那么高不可攀!” 话已至此,云承明也不再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我虽然颇有交情,但是和可卿相比,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这一点我希望子琦兄弟不要见外!” 温子琦闻言一愣,双眸怔怔地望着他,许久之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承明兄,你竟然让我无话可说,你二人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我与你乃是君子之交,这中间连个可比性都没,我又为何要见外呢?” 对于这样的答案,云承明好像并不意外,便待他话音落地之后,继续说道:“可卿对你有爱慕之情,你若不是傻子也应该察觉到了吧!” 温子琦并没有想到他说说的这么直接,脸色霎那间变成通红,若不是此时月光幽暗难辨容颜,他恐怕早已找了个地缝钻了进去。 见其并没有否认,云承敏双眸之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张嘴说道:“比起你的前途是不是坎坷,我更希望可卿日后过的无忧无虑!” “呃...” 温子琦神色一怔,没有想到云承明竟然说的如此坦白,震惊之余更是被这兄妹之情深深感动,不由鼻子一酸,连忙轻笑了几声道:“承明兄,我说我要听假话,你怎么给我说了真话呢!” 云承明嘴角微微一扬,他并不否认自己担心秦可卿的安慰,他虽然不能说是阅人无数,但是自持看人还是蛮准的,温子琦虽然现在看上去乃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徒而已,可是一举夺冠必将天下闻名。 到时候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里,势必有诸多势力会对起拉拢,别的不说,就目前风头正盛的几位皇子势必会想方设法的招揽。 有道是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那是血流成河,药尊之位又是如此的炙手可热,如此关键的人物说都想攥在手里,可药尊只有一位,如此一来就势必会有两家要落空。 得不到手的利刃也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这等浅显的道理,那些藏在帷幔后的谋士一个要比一个懂。 想至此节,便缓缓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子琦兄弟,你可听说过当今几位皇子的传闻?” “啊?”温子琦闻言一怔,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在稳稳地落在云承明身上,虽然也曾听过一些,但都是坊间流传而已,此刻竟然听到他主动提起,焉能不心动。 心中巴不得云承明快点说,但是脸上去出奇的镇定,甚至还浮上一丝的不以为然,面带怀疑地说道:“皇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不会是在这里给我吹牛把!” 云承明淡然一笑,对于他的怀疑丝毫没有记挂在心,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大家知道的我却未必知道。” “得得得!”温子琦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一脸苦涩地说道:“我是想听八卦,不是想听高深莫测的云大师给我传道,您老人家还是多点烟火气好不好!” 云承明撇了撇嘴,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个时候跳出来调侃,只好苦笑了一下,方才轻声说道:“当今圣上正之年富力壮,开疆扩土的雄心壮志不用说我们也都知道!” “咦?没看出来啊!”温子琦蓦然间从石凳上站来起来,一脸惊诧地望着云承明道:“你不是军旅之人吗,怎么想起揣测起圣意?这不都是摆弄风云的阴诡之士干的事情吗?” 被蓦然打断的云承明,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但是一听到温子琦所说之话,登时火气全消,反而像关爱智障少年一般怜悯地看着他。 “你多少动动脑子好不好!”云承明眉睫微挑,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着此人,许久之后才长嘘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参将,若是只凭我师傅的名声,你觉得这个位置能做的稳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他说的一点没错,即使是黑白双剑名声再响亮,那也不过是绿林中人的名声,真要靠这一点,就想要坐稳参将的位置估计是有点难度。 想至此节,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虽没有在军中待过,但是也大概知道军中靠的乃是战功,而不是余荫!” 第三百七十六章 谆谆告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裴渊庭眉睫微抬,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威名赫赫的驻屯军,可不是凭借一点祖辈的余荫就能够在里面混的风生水起。 “子琦兄弟,不瞒你说,刚刚你的这番言论,舒适让我有点震惊!” “震惊?”温子琦眉峰一挑,一双漆黑入墨的双眸借稳稳地凝在云承明的脸上,似乎想从其中获得一些震惊的线索。 可令他无奈的是,月光幽暗,看清容颜已属不易,想要从其细微的表情中探查一些信息简直是痴人说梦。 云承明轻叹一口气缓缓坐下,斜倚在廊柱上,昂起头将视线穿过萧疏的树枝,望着天上的残月,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对,震惊!”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看着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不由浮起一丝犹疑,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长条凳上,缓缓地问道:“我不过是说了一件事实而已,你为何震惊呢?” “事实?”这两个字竟然好似有着魔力一般,逗得云承明狂笑不止。 时至深夜,忙碌了一天的众人早已在梦中,这一声笑,就好比是划破黎明前黑暗的曦光一般,就连原本藏在云彩背后残月都漏出半边脸。 “也只有你这样说罢了!”稳住了心声的云承明,抬手抹掉眼角滑过的泪痕,缓缓道:““这我要将你的话带回去给他们说说,让他们看看,我们拼死守护的人当中依然有相信我们不是绣花枕头!”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怔住,他乃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这话中另有深意,便双眉微微一蹙,小声地询问了一句,“怎么难道有人出言重伤你们?” 云承明嘴角微微一抿,轻吐一口浊气气,眸中掠过的一抹黯然即使是在幽暗的午夜,都让人清晰可见。 “重伤?子琦兄弟你太小看这悠悠众口了!”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蓦然直起身来,一脸惊诧地说道:“承明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西境的驻屯军,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微风卷过,带来阵阵凉意,若不是有挚友烈酒相伴,任谁都不想待在外面。 云承明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石桌上拎了两坛子佳酿过来随手抛给温子琦,笑着说道:“漫漫长夜,有酒有故事,最重要的是有好友!” 温子琦举起手中的酒坛子,遥空一敬,随声附和道:“最重要的是有好友!” 事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二人默契地举起酒坛子开怀畅饮,随着一阵“咕咚咕咚”的声音,二斤重的酒眨眼间就下了大半,两人才将酒坛子缓缓放下。 云承明哈哈一笑,毫不避讳地打了一个酒嗝,方才缓缓说道:“子琦兄弟,我不知道你对我大周边境的驻军有没有了解?” 温子琦抬手抹掉嘴角的酒渍,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凌二爷倒是给我说了一些,不过我好像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只是知道我大周有四境驻军,分别是北境威远军,西境镇远军,东境定远军,和南境的平远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在思索一般,片刻之后接着说道,只不过语气没有刚才那般肯定,听上去更像是在猜测一般,“据说南境的平远军坐镇的好像是当今的三皇子,不知可有此事?” 对于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云承明好像多少有些意外,略微怔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南境因为主要防范的乃是南越国,所以有皇子坐镇嘛,军心更要稳定一些!” 听闻此言,温子琦点了点头,云承明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军心乃是行军打仗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即使是十万铁骑,若是军心动荡不安,那和一盘散沙其实并无差别。 想至此节,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当今圣上对于南境的顾虑应该是其他几面不能比的!” “嗯,那是自然,”云承明抬手轻抚脸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毕竟多年前两国交战数年,虽然后来南越割地和亲,但是其中的仇恨岂能就这么轻易的被遗忘!” 对于多年前的这场战争,温子琦自然知道,也正是应为此事,当时的太医院首座温世戌也就是他的父亲,才会名声鹊起。 据传当年乃是三国交战,大周西梁两国联手,一路连破南越三州之地,战火几乎烧到南越的都城,可因为两国的士兵俱是北方人,在陆地上还好没什么感觉,但是一到了水路,战力基本消耗殆尽,各个那是头晕目眩就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与敌人厮杀。 本来一路高歌的战况,霎那间急转直下,好在当时的太医院首座温士戌发明了一种药膏,只要贴在士兵的耳蜗背后,便可大大缓解晕船的症状。 可数十万大军基本人人都需要,如此大的需求量,即使后方马不停蹄制作,也一时间于事无补,不得已当今圣上下旨,让前方部队原地修正,只守不攻! 也正是因为休整等待补给的这段时间,让南越有了喘息之机,不知南越皇帝从哪里调来了将近十万兵力,驻守都城准备殊死一站。 时机即时战机,周国的统帅林煜也即是当今的圣上,见已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机会,便上书朝廷,虽然太医研发的东西能够改善士兵们晕船的现象,但是长途跋涉,士兵们早已不是当时那的士兵,若是继续胶着下去,势必对自己一方不利,希望圣上可以见好就收。 不知这个消息是如何泄漏给南越国的,就在林煜上书抵达都城之时,南越过的和亲割地书也同时到了皇帝的龙案之上,甚至提到了若是大周不退兵,南越人愿意以举国之力与大周拼个鱼死网破。 当时大周与西梁本就是因为利益联手,双方自然不会真的坦诚相待,倘若大周的在和南越拼个你死我活之际,西梁蓦然反水,恐怕最后被分食的乃是大周,当时的圣上考虑再三,最后一道圣旨便将林煜的大军招了回来。 其实西梁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真的去拼命,此时见大周收兵,自己也便将精锐部队收了回来。 没多久,南越国便将已经被两国侵占了三州之地送给了两国,同时也将当时的南越一对双胞胎公主送给大周和西梁和亲,此时才告一段落。 或许是此事有其父亲的缘故,温子琦心中蓦然变得无比失落,尽然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唉,时间已过去这么多年了,当时的人也现在...”话说至此,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多了,便将已到了嘴边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说早已物是人非了呢?”并未察觉异样的云承明,以为他是一时间想不起这个词来,便在一旁轻声的提醒了一下。 事已至此,温子琦便连忙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个物是人非!” “可不是嘛!”云承明呵呵一笑,伸手拿起面前的酒坛子,豪饮了一口继续道:“当时的统帅以现在是圣上,送来的公主也现在乃是贵妃,还有当时哪位温太医...”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来将一双眼眸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身上,压低声音道:“我听可卿说,你与他多少有些渊源,在这里我想给你稍微一点衷告,希望你不要当作耳旁风!”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蓦然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其一脸肃穆,便知道他所说非虚,便点了点头说道:“承明兄,不吝赐教,小弟感激不尽又怎么会当作耳旁风呢?” 云承明抿了抿嘴,似乎对于温子琦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便想都没想便继续说道:“不就的将来,你将必定要去京都闯一番事业,这事我没有说错吧!” 温子琦点了点头,不做否认道:“承明兄,你也知道我们学医的的若想出人头地,恐怕只有此一条路,所以我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那是自然!”云承明对于温子琦这样的答复,好像颇为赞同一般,甚至双眸微凝,憧憬道:“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希望声名远播,而且药尊之位又是何等的稀缺。”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连忙摆了摆手辩驳道:“承明兄,承明兄,你想的有点远哦,我只是去博一下而已,药尊之位是万万不敢想的!” 闻听他如此之言,云承明神色一怔,痴痴地看着他,蓦然良久,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指指点点道:“子琦兄弟啊,就以可卿对我说的那些来看,此届药尊我估计非你莫属!”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脸的笑容也顷刻间消失的无音无踪,就连说话也变得无比的肃穆,就好像是在警告一般道:“可是作为可卿的师兄,你的好朋友来讲,我真心希望你名落孙山,甚至去都不要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先入为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怔住,饶是他聪明伶俐也一时间不知道云承明为何会说这么一句,按照常理来说,作为好兄弟不是应该祝愿自己一举夺冠,享誉天下闻名嘛? 但据他所知,云承明乃是聪明人,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想必应该是有一定的理由。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小声地询问道:“承明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妒贤忌能之人,所以我觉得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想必是应该为了我好,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 云承明哈哈一笑,扬手晃动这手里的半坛酒,似乎想喝又怕喝光一般,迟疑了半晌,方才不舍的将酒放在旁边,道:“子琦兄弟,恕我冒昧,你与那温太医可是本家?”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震,双眸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缩,迟疑了片刻,方才嘿嘿一笑道:“子琦兄弟,你这话问的我吓出一身冷汗!”说着抬手在额头上轻轻一抹,甚至还当着云承明的面甩了甩手。 可令他惊诧地是,云承明表情如初,不但没有变化,反而还抬起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他深知云承明既然会当着他的面询问,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会被自己这么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 想到此节,便缓缓轻嘘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要说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来!” “仅此而已?”云承明眉宇略蹙,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好似想要从其神情中探究一二,可是目之所及除了一脸坦然再无其他。 “也不是!”温子琦嘴角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适时打断了其如炬的眼神。 “哦?”云承明神色一惊,更是直起身子连忙插言道:“难道还有其他的关系?” “没错!”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般,想都没有想便神色如常地说道:“在来益春堂之前,我就曾跟随师傅修习多年医术,虽不能算是妙手回春,但也是救人无数!只因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所以是一直寂寂无名!” 对于温子琦所说的此事,云承明深信不疑,自己的爱人就是被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徒给治好。 想到此事,原本咄咄逼人的神情蓦然消减了几分,就连说话也柔和了许多,“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不知子琦兄弟在未入门之时,乃是师从何人?” 听闻他一直追问不止,温子琦心中多少有些惊讶,知他也是出于好心,所以也并没有心生不悦,略微迟疑了片刻,便一字一顿地说道:“神针薛九爷!” 闻听竟然是这位威名赫赫的老神医,云承明彻底怔住,虽然他早已听秦可卿说过,温子琦师从名门,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是此人的高徒。 惊讶之余更是欣喜,想当初自己未曾拜入黑白双剑门下之时,他的父亲曾托人去求过薛神医,想让入其拜入门下,可此人犹如闲云野鹤一般,连找了三年都没有见到人影,最后不得已才弃医学武。 想到过往的旧事,眼眸之中不由自主地泛起涟漪,“子琦兄弟,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成了你的师兄弟!” “啊?”温子琦神色一震,手中的酒杯差一点掉落在地上,好在月光幽暗,云承明又沉浸在回忆当中才没有被发觉。 “承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子琦一边将撒落在手指间的酒渍甩干净,一面假装不以为然地问了一句,“难道你当初曾拜过我师傅薛老爷子?” 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其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握着栏杆的手,更是因用力过度而变的惨白。 “要是拜过就好了!”云承明肩膀微微一耸,更是心有不甘地摇了摇头道:“我这属于命里没有此运,我等了老爷子三年,可是老爷子愣是没有出面,就在我刚跟随师傅上山后,老爷子竟然托人带话让我过去,你说我无奈不无奈!” 温子琦闻言心中一喜,吊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重新回到肚里,但是脸上却佯装出满脸的失望,更是随声附和了一句,“真是造化弄人,要不然我两个可就是师兄弟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面色突转慧黠,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承明兄,你也别气馁,今生既然已无缘做师兄弟,师徒倒是我可以满足你!” “咦,你要不要脸,”云承明身子微微后撤少许,面露鄙夷之色的瞟了眼温子琦道:“虽然失去了薛九爷这棵参天大树,但是我收获了自己的一片森林,让我拜在你门下,你觉得江湖中追捧我黑白双剑的侠义之士能接受?” 话说至此,蓦然提起酒坛子遥空一举,乐呵呵地说道:“说了半天,我都口干舌燥了,来,喝一个!” 温子琦哈哈一笑,提起酒坛子打趣道:“行啊,这拜师酒虽然有点简陋,但也是你的一片诚意,那我干了!”说罢便将坛口对着嘴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呀呀呀,你这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拐弯处还要厚实!”云承明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将酒坛高高举起,对着嘴巴就是一顿猛灌。 入夜的风,带着森森寒意席卷而来,二人默契的轻吐一口长气,云承明更是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侧躺在廊厅的长凳上,轻声说道:“如果你和温太医的关系仅仅就是同姓而已,那门他们即使刁难,估计也不会太过分!” 温子琦何等聪明,听闻此言,便感觉眼前之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便假装轻哼一声,神情傲慢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承明兄,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好兄弟的威风好不好,万一位列三甲,一举摘的药尊之位,还有人敢刁难我,此人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哟哟哟,看把你能得,还有谁敢刁难你!”云承明撇了撇嘴,毫不避讳地说道:“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说到底了这天下是人家姓林的,你那个药尊不过就是安抚杏林众人的一种手段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呀!” 温子琦怔了一怔,他何曾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只不过当初师傅曾给他说过,若想改变命运,先要有足够的能力。 而能力从何而来,便是普天下的老百姓,若能拿到药尊之位,他就可以有很多的方式去拉拢民心,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民心所向,即使是朝廷也要避其锋芒,一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温子琦的双眸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阴狠。 虽然只有短短一霎那便恢复如初,但还是被云承明正好瞧见,可他竟然误以为温子琦是对自己所说抱有怀疑,便苦笑了两声问道:“子琦兄弟,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对我说的并不是很赞同嘛!” 闻听此言,温子琦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承明兄,你多想了,我只是觉得这条路已经是唯一的一条出路了,却还是被人操控总感觉心中有一丝丝的怨恨。” “唉,”云承明缓缓长叹一口气,一双眼眸也变得无比柔和,瞟了眼满脸苦涩的温子琦,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只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也就罢了,关键是当你没有的用武之地之后,恐怕也就是你脑袋搬家之时!” “不至于吧!”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对于生死看的并不是太重,但是听到云承明这番话后,仍旧有些讶然,便语气幽幽地说道:“兔死狗烹的事见多了,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药尊呀,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将我抹杀呢?” 对于温子琦的话,云承明似乎大感意外,双目圆睁,表情夸张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好兄弟啊,你看上去听聪明伶俐的一人,为何在这事上就是这般的愚笨呢?我问你若想挑一个人错误,容易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僵,他本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云承明其实是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总感觉此人有些话好似想说又不敢说一般。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承明兄,你看现在已至深夜,而且此地就你我二人,我是不是可以问你一些不能对外人道的隐秘呢?” 这一声来得突兀,听的云承明不由一愣,略微迟疑了片刻,便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是不是想问关于可卿的事情呢?” “啊?”温子琦蓦然一怔,脸色霎那间变成通红,若不是月光幽暗无法辨别,恐怕此等窘样必定被云承明发现,“不是呀,我是想问...” 未待他说完,云承明蓦然直起身来,伸手拍了一拍温子琦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就我们两个人而已,你竟然不是问关于可卿的事情,这真的让我有些奇怪,难道她在你的心目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位置?” 第三百七十八章 怵目惊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温子琦不知怎么的心里跳跳的,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被抓包一般紧张不已。 不由凝眸深深看他,倒有几分听出他语中未明言之意,心中微动,叹道:“承明兄,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并不是说我不上心,而是我觉得可卿更希望我亲口问他,而不是借他人之口听到她的过往!” 云承明闻言神色一顿,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温子琦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的意思,视线瞬间凝结,嘴唇更是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缓缓道:“是我多事了,万望子琦兄弟海涵。” 温子琦看了云承明一眼,视线中有那么一丝丝地苦涩,对于他来讲,又何尝不是希望秦可卿本人亲口告诉她的过往。 微风卷过带着丝丝的凉意,温子琦缓缓长吁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看着已悄悄蒙上了薄纱的月亮,语重心长地说道:“承明兄,我知道你对可卿的爱护无以言表,所以你自然不希望看到她伤心,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混一生,可卿她会开心吗?” 云承明神色一凛,难得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挑道:“子琦兄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先入为主的认为只要你安全了,可卿自然会开心,可是我忘记了我以为的也仅仅是我以为的而已!” 温子琦视线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了云承明的言下之意,事情果然如他猜测一般,就在他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回答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云承明坦然的笑声。 夜半子时,万籁俱寂这一声又来的无比突兀,可是坐在其身侧的温子琦竟然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嘴角微微一抿,苦涩的笑了笑道:“承明兄,道理虽然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尤其是你说的安全二字,难道我赴京都参加笔试会有生命危险不成?” 云承明也是聪明之人,听闻此言双眉登时紧锁,默然良久,便缓缓地抬起头来,语气幽幽地说道:“子琦兄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有些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能真的算是什么线索或者消息。” 其实一看到云承明凝眸苦思,温子琦就已料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佯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承明兄太见外了,你我兄弟二人,今天在这夜深人静之际,说一些坊间流传的奇闻逸事也是颇有一番风趣!” 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云承明没有抗拒也没有遮遮掩掩,只不过那一双犹如深潭一般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黯然,“子琦兄弟,你可知道这药尊大比已经持续了几届吗?” 温子琦转过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亮如两颗璀璨夺目的黑宝石一般,稳稳定凝在云承明的脸上,“承明兄,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既然已经报名了参加大笔,焉能不知道举行了几届比赛?”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昂首将早已端在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打从心眼里认定他必定知道,可是让人意外地是,云承明非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脸上涌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狞笑,“既然你知道,那你说说是几届?” 正仰头回味着佳酿在身体里奔腾的感觉的温子琦,顿时不知所措,连忙睁开眼睛,疑惑地望着云承明,以为自己刚才太关注于自身的体会没有听明白,可是看其神色肃穆,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心中不是一惊,难道这人尽皆知的三次大比赛有什么隐情?想至此处,便轻吸一口凉气,犹疑不决地问道:“难道不是三次嘛?” 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就在其话音刚一落地,云承明嘴角微微一抿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温子琦悚然一惊,如此大的盛试怎么可能会记错?想至此节双眸瞬间凝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此大的盛事,这朱堂主怎么可能记错!” 听闻此言,云承明嘴角略微上扬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良久之后,方才从嘴里缓缓吐道:“他对此事可是格外上心,怎么可能会记错呢,只不过有一次是举行到一半,因为出了一件事情之后,整场的比赛都作废了而已!”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温子琦瞪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他,“有些人耗其一生心血,可就为了能在比赛中大放异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上面作出如此的决定呢?” 云承明幽幽长叹一口气,知他说的一点没错,可是此事确实已经发生,自己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才听闻此事,要不然自己必定和其一摸一样。 “子琦兄弟,我之前说你此次赴京必定会是诸多坎坷,你是不是以为我说的只是三位皇子的派系之争?” 温子琦闻言一愣,双眉不由自主的紧紧拧在一起,他并不否认自己刚才确实是这样想到,可是现如今听云承明的意思,所谓的派系之争只不过是命运多舛的一点开胃小菜! 想至此节,便将内里微微一提,十丈之内但凡有异动,他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令他欣喜的是,除了几处厢房内偶尔传来的几声鼾声再无其他。 确认周边并没有人存在二心,便压低嗓子问道:“承明兄,难道这三位殿下还不是主菜?” 见其说的如此直白,云承明反而有些镇住,不由凝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方才摇了摇头说道:“子琦兄弟,你这是想吓死谁嘛?怎么突然间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这万一传到有心之人耳朵了...” 未待他话说完,温子琦连忙抬了抬手,截断道:“承明兄,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敢这样问,自然可以确信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 闻听他如此肯定,云承明竟然大笑了几声,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可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饶是自己的府邸,也不敢如此说的肯定,除非此人真的耳力聪慧到几丈只能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一清二楚。 想至此节,便鼻子微微一皱,略带嫉妒地说道:“这么说来,我这府邸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兄弟的耳朵了!” 温子琦并不否认,神情淡雅地耸了耸肩膀,淡淡道:“古语有云,问道有些后术业有专攻,我这点小伎俩在两军对阵中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在承明兄这无上的阵法面前简直就是鲁班面前耍斧子,丢人显眼!” “呀呀呀,真会说话!”云承明站起身来哈哈一笑,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缓说道:“我们之间,还来这种客套话,就正如你所说,我虽然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但是也只不过经此而已,你能力远大,对我来说自然也是好事!”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就连刚刚爬满笑容的脸颊,也转眼间变得无比冷冽,说出来的话更好似裹挟着寒霜一般,让听者都觉得仿佛置身于九幽冥府一般,“比赛的人都被一夜之间抹杀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温子琦脊冒汗粟,据他所知,这参加药尊比赛的人,十成中有十一成背后是有势力在帮扶,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一下子将这些人同时得罪? “承明兄?你也知道每次的药尊比赛应该是各方势力在角逐,这一下子将所有参赛选手都抹杀了,难道就不怕这些人寻他的把柄?” 云承明缓缓转过身来,拿眼打量着凝眸苦思的温子琦,引导道:“你不应该想是谁一下子将这些人抹杀,而是想这些人动了谁的利益!” 呃... 温子琦彻底镇住,饶是他聪明伶俐,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思索再三,还是半点头绪都没,便乖巧地说道:“是你这酒容易上头,还是我这脑子一下子锈住了,怎么完全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唉,”云承明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看着温子琦,放慢语气解释道:“各方势力都想将自己人送到药尊之位上,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蓦然一愣,这种浅显的道理还需要特意询问,便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了,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嘛!” “错错错!大错特错!”云承明将头连摇几下,一脸浅笑道:“你说的这都是明面上看到的,既然是大家都看到的,自然便不是真正的缘由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呃... 温子琦心中一惊,云承明这话说的竟然让其心中有一丝丝的寒怕,藏在袖子之中的手心也不由自主的沁出了些许冷汗,“这个倒是好理解,但凡能够有资格分这杯羹的人自然都不是剩油的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略带忧疑地说道:“可是我想不透,这些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大人们,如此费尽心机难道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瞠目结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飒飒,云承明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轻蔑地冷哼一声,“子琦兄弟,你可太小瞧这些大人了,虽然目地是为了平步青云,可是手段高明道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色一滞,幽暗的月光下让人恍惚间有种错觉,此人好像呆傻一般,可是云承明很清楚,此人只不过看上去比较憨厚而已,其实心思乃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最为活络的一个。 “不满承明兄,我一直以为各方势力之所以消减了脑袋往这上面凑,只不过是想要让自己人能够占据显赫位置,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了!” 此话倒不是温子琦有意在这里藏拙,而是原本信心满满自持看破一切的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么说罢!”云承明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耐心的解释道:“此种比赛乃是三年举行一次,摘的桂冠着被称之为药尊,这我觉得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对吧!” 温子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这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冲着这个而来的,焉能不清楚!” 见其答得甚是随意,云承明略微有些惊讶,据他了解此人生性谨慎,对于常人可能三思而行的事情,对他来讲往往是三思三思再三思!此时竟然说出如此高调的话,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酒让其有些胡言乱语。 想至此节,便抬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一副关爱之色道:“子琦兄弟,若是不胜酒力的话,你就不要再喝了,你看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啥?”温子琦眉睫一挑,略带诧异地望着云承明,饶是其聪明,也一时间猜不透这话到底是取笑他酒力低微,还是关心其身体状况。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定论,便无奈地挥了挥手道:“虽然有俗语说,真兄弟在一起即使四目相对也不尴尬,可是我觉得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无酒!” 话已至此,云承明也就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缓缓将放在手边的酒杯提起,轻抿了一口道:“我虽然嘴上劝你,可是我心里却巴不得和你一醉方休!这会不会有点两面三刀呀!”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神色古怪地瞟了他一眼,方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那叫劝嘛?你那分明就是在说,瞧你那酒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爷们儿!” 话说至此,神色蓦然一顿,语气突转冷冽道:“我这人其他什么都好说,但是你说我不够爷们,我立马就不开心了,不就喝酒吗,来!走一个!” 云承明咧嘴一笑,似乎温子琦说到他的心坎一般,也依言拎起酒坛子豪饮几口,随着几声“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本来为数不多的半坛子酒便彻底见底。 “这才像话嘛,端着酒杯抿一下抿一下,那是那帮官老爷的作风,和我们这种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血性男儿不搭调!”说罢更是豪爽地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扔,“子琦兄弟,不是我瞎说,等你坐上药尊之位后,估计可能也会变成那种我讨厌的人吧!” 温子琦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空坛子,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才继续说道:“承明兄,这你可说错了,我这人生来就没有什么规矩,让我整天端着架子,我估计可能会憋疯!” 未待他话音落地,云承明连忙抬手截断道:“哎哎哎,这可不行啊,在其位要谋其事,身为药尊,自然要有药尊的腔调,岂能和现在一样,要不然会被人说没有礼貌!” 温子琦嘴唇一撇,神情不屑的轻“切”了一声,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伺候人的人嘛?” “是啊!”云承明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温子琦胸前的葫芦标志,打趣道:“你现在不就是干着这样的事情嘛!”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顿觉脸上一烫,想要张嘴辩驳一二,可还未来得及张口,便被云承明抬手制止住。 “子琦兄弟,兄弟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所谓的药尊其实不过就是给当今圣上一人看病的大夫而已,你真的以为他是什么嘛!”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脑袋灵光一闪,好似蓦然间抓到什么线索一般,连忙插言道:“承明兄,我好像知道你之前说的各大势力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人捧成药尊了!” “哦?”云承明眉睫微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好似射出一道精光,扫视着眼前的人,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溜出一句,“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 听闻此言,温子琦没有多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刚才说药尊不过是当今圣上的专职大夫而已,我突然间想到会不会因为这个呢?” 虽然有风呼呼吹过,可云承明仍旧纹丝不动,歪着脑袋凝神静听,好似外间的一切此时都与他无关。 温子琦知道他在等待,所以也没多做停顿,便继续说道:“既然是专职医生,那么当今圣上的身体是否有恙岂不是心知肚明?” 云承明闻言一震,双眸不由微微一缩,就连藏在袖管中的手也霎那间沁满了手汗,他乃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将这两者联系起来有多困难,想至此节,便将脑袋微微侧转,似乎是怕温子琦发现其神色有异。 可他忘记了温子琦之前说过,方圆几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何况二人相隔不过一臂之间,他那颗急剧狂跳的心脏早已将其出卖。 可温子琦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些人只是简单的想关心圣上!” 话说至此,蓦然抬手在云承明的肩膀上微微一拍,压低声音道:“真正关心皇上身体是否康健的据我猜测应该只有三个人而已!” 听闻此言,云承明登时一愣,他虽然早已想到这些人费劲心机去推个药尊出来,乃是为了监视皇上的身体,可他却没有想到这后面还有隐情,便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说的这个我是真没想到,那你说说看到底是那三个人呢?” 温子琦双眸一凝,本来挂满笑容的脸颊,霎那间变成铁青,说出来的话更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闻之胆寒,“当今的三位皇子!” 嘶... 云承明倒吸一口凉气,他乃是聪明人,只要略微思忖片刻,便明白这几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为什么会如此关注当今圣上的身体,说的好了这乃是作为子女的孝心,说的不好听了就是在当今圣上身边安插一个眼睛。 “子琦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的药尊大比,其实真正在幕后操纵的乃是三位皇子?” “不不不!”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我说的是这三位乃是最关心当今圣上身体的人,可没有说是他们三个操纵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头警觉地静听了几息便继续说道:“或许药尊大比的初衷乃是当今的圣上为了选拔济世名医,可后来却不知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我猜测可能与你说的消失的那一次比赛有关系吧!” 云承明闻言一顿,凝眸瞧了其片刻,他也是聪明之人,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有些事若是自己一直闭口不谈,恐怕会让人心寒。 想至此节,便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知,当然此事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温子琦抬手揉了揉鼻尖,佯装打趣道:“你我今日喝的烂醉如泥,不过是说了一些酒后的疯言疯语,谁还去考证此事的真假,这不是明显的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嘛!”话虽如此,但是其迫切的小眼神,早已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云承明也知道,温子琦将来必定要去京都闯一番天地,有些事说给他听别的作用可能起不到,但是最起码的警觉应该能让其略微的提高几分! 想着此节,便轻了轻嗓子,细若蚊声地说道:“其实说这场是药尊大比,也不完全对,因为当时如果选举出来的榜首不叫药尊,而是叫药王!所以说是药尊大比其实也是错误的,准确来讲应该是药尊大比的前身才更为贴切。” “原来是这样啊!”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真的深究起来,二者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确实不是药尊大比,这么说来朱之廉并没有说错! 既然心中以坦然,也就没有再纠结究竟举行了几次,而是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调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温子琦,一边将滚在地上的酒坛子收拾起,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当年参加选拔的众人呢?” 云承明疑惑地接过温子琦递来酒坛子,不知他将此物递给自己有何意思,就这么怔怔地端在手上,许久之后才想起刚才温子琦的提问,便轻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地说道:“全杀了!” 第三百八十章 鱼跃龙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的睁圆,一脸惊恐地吼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云承明嘴角微微一抿,并没做出什么回应,只不过其双眸中闪过的那一抹黯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温子琦紧蹙的双眉再度拧紧了几分,要知道这种鱼跃龙门的比赛每一次都会有很多人参加,而且但凡能够入选京都的都应该是经过层层筛选才对,岂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抹杀掉?越想越觉得此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很震惊是不是?”云承明伸手掸掉落在围栏上的枯叶,哽咽着说道:“我当时第一次听说此事,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你现在!” 或许是夜已深,抑或是此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温子琦总觉得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千钧巨石一般,就连呼吸都感觉异常地费力,“不是,承明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呢?” “这不奇怪!”云承明摇了摇头,幽幽长叹一口气,“知道此事的虽然说不在少数,但是都对此事绝口不提!” 闻听此言,温子琦更是一头雾水,这么多人莫名其妙的被处死,难道就没有人站出来为其说句话? 想至此节,更是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便继续说道:“人生在世,总有三五好友吧,难道就没有一位亲朋好友站出来鸣冤?” “什么?”云承明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一般,不由轻蔑地冷笑一声,“鸣冤,还亲朋好友?我的好兄弟,你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温子琦闻言神色一凛,一双眼眸怔怔地望着云承明,聪明伶俐的他自然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十五年前,四岁的他又何尝不是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为自己一家说句话,可让人心冷的是,那些原本与他们家关系颇好的达官贵人竟然如出一辙的选择了沉默。 当时的他很是不理解,昔日里和颜悦色唯父亲马首是瞻的那些大人,为什人会在一夜之间犹如陌生人一般。 直到很多年,他的师傅告诉他,并不是人心冷漠,而是趋吉避凶的天性使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只因当时的一道圣旨。 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凝滞,就连掉在地上的落叶也好似感受到了温子琦内心的悲愤一般,不再随风飘荡。 “承明兄,是不是当时有明旨?” 听闻此言的云承明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来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带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呢?” 温子琦目光一凝,浮光往事霎那间涌上脑海,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那一抹疼痛,若不是他害怕自己情绪失控提早将头转向一边,定会被云承明有所察觉。 “我猜测当时应该有什么人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后来一想参加比赛的人应该背后都有靠山才对,能让这些人同时闭嘴,估计这世上只有一人才能做到!” 这一番话说的甚是有理,听得云承明不由一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看了一眼温子琦,才确信刚才所听并没有丝毫差错。 便缓缓地抬起拇指称赞道:“子琦兄弟,我知道你乃是心思聪明之人,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摸样!”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平复激动的内心一般。 坐在一旁的温子琦并没有因为他的停顿而出言打断他,而是抿紧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他温厚不假,但是对于那份痛彻心扉的记忆永远不会遗忘。 虽然只有短短几息云承明便再度说话,可是在温子琦眼里此事早已不再是像之前那般晦暗不明,但他并没有出言打断,而是依旧耐心的坐在一旁听着云承明在给他讲述这起鲜为人知的事件。 元武七年,大周皇帝林煜颁布圣令,希望在天下杏林学子中间选出一人胜任药王一职,为朝廷效力。 虽然距离太医温世戌被诛杀九族已过去三年,但是当时的景象依旧在很多人眼中历历在目。 圣令颁布一个月有余,各地回报反应平平,竟然没有几人报名,圣上龙颜大怒,金殿之上竟然欲下令将各地有名望的郎中抓起来问罪,好在当时的九王爷林焕及时的出面,才让这惊天一怒得以平息。 原本以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可让人震惊得是,朝廷竟然紧接着颁布了第二条圣令,非但没有怪罪大家蔑视皇威,反而还大佳赞赏了杏林中人的与世无争。 不仅如此,皇上还特许获得药王之位的人可以在京都开馆授徒,并且朝廷会从这些徒弟中选取最为出色的入宫履职。 此令一出,各地小有名气的郎中再也按耐不住,毕竟开馆授徒门生遍地那可是他们毕生的夙愿,何况在繁华的京都,这原本是遥不可及梦想,一下子变得不再是难于登天。 短短月许,各地上报回来的人数,已经达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林煜看着龙案上厚厚的一沓名单面沉似水。 有道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是一言九鼎的圣上,林煜虽然心中有诸多的不悦,但还是让比赛还是如期举行。 金秋九月,繁华的京都迎了从各地赶来的郎中大夫,数十万人口的城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都有好几千,若不是你自报家门恐怕没人会留意到你是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比赛的,当然消失几个也没人会在意。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九王爷林焕高坐正中,抬手示意手下的为各地而来的郎中赐上美酒佳肴,按理说这种接风洗尘的事情,绝不可能由一个堂堂的王爷出面,随便差遣一个礼官便足以。 殿堂内众人也都诧异不止,他们虽然是小有名望,但是也仅仅是当地而已,何曾见过这权利通天的王爷。 一个个规规矩矩胆战心惊的坐在桌子前面,望着满桌的菜肴却不敢妄动丝毫,有的甚至连呼吸声都压到最低,生怕有一点异响引来此人的不悦。 可让人惊讶的是,坐在上面的林焕好像可以洞察下面这群人的心思一般,缓缓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今日我在这广和殿设宴为诸位洗尘,可不是为了让诸位干坐着,来来来吃吃吃!” 话虽如此,但是地下的人仍旧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更有小聪明者,连忙跪下谢恩。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林焕听到这些人的奉承之语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笑容,反而摆了摆手拒绝道:“诸位都是能人异士,我虽为王爷但是也不敢再诸位面前托大,何况各位不日就要参加药王大赛,到时候你们当中就有一人是连我都要仰望的存在了,你说我现在赶自恃清高嘛!” 说罢更是哈哈一笑,抬手拿起放在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道:“今日能在这里与诸位把酒言欢,也是我的福运,在这里我预祝诸位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殿下的众人闻听此言俱都一喜,刚才这位九王爷说的话,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如果能够成为药王,那可是连王爷都要仰望,如此天降鸿运竟然会落在自己头上。 俗话说的好,隔行不取利,同行是冤家,一时间众人都觉得自己才应该是药王的不二人选,其他的人都乃是欺世盗名的鼠辈。 心中若有隔阂,嘴上面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说出来话也都充满了敌意,若不是顾及台上的林焕,估计就在这大殿上大打出手的可能性都会有。 一场好好的接风宴霎那间充满了火药味,好在宴会时间并不是太长,约莫一个多时辰,林焕便隐讳地说起了散客之词。 台下的众人既然能在当地小有名望,自然不是愚笨之人,便都站起来谎称自己舟车劳顿身体实在困乏,想要回去客栈养精蓄锐。 林焕闻听诸人欲要离去,脸上竟然涌起一抹不舍之色,但还是站起来与众人道别。 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如此礼贤下士,让这些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觉得,能有如此待遇一定是这即将到手的药王一职所带来的殊荣。 四平客栈,乃是朝廷特意为这群远道而来的郎中准备的住所,按理说这里应该最为安全,可就在众人刚刚返回不久,此地竟然方式了失窃的案子。 若是丢失什么金银细软还好,可偏偏丢的是受邀赛的文书,而且足有四五人之多,更为可怕的竟然有两位郎中被人用放血的三棱锥戳破太阳穴致死。 本就互相猜忌看不上的对方,觉得自己才应该是药王一职不二人选,此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便是有人觉得自己的胜算不大,所以趁机消除自己的竞争对手。 一时间四平客内栈乱成一团,三五成群的人扭打在一起,满怀恨意的众人下手自然没有轻重,一出手便是杀招。 当衙门里的差人赶到现场之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还有意识,但也都是在处于在弥留之际的边缘。 望着遍地死尸的客栈,差人们惊讶的嘴巴都差点掉上,这哪里还是客栈,分明就是炼狱修罗场,有胆小的衙役竟然当场吓得狂吐不止。 第三百八十一章 狗仗人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破晓的曦光划破了夜的黑暗,京都府衙霍升顶着几欲要炸了的脑袋瘫在座椅之上,昨夜本就在酒庄喝的有点多,又遇到了这样的数年不遇的惊天大案,任谁都恐怕难以入眠。 “来人呐!”霍升缓缓直起身子,有气无力地冲着门外吩咐道:“快备轿子,带我去祝大人府上!”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身旁站着的朱师爷,连忙抱拳截断道:“霍大人,小的觉得此时万万不可以去面见祝大人!” 这一身来的突兀,听的霍升微微一怔,疑惑地望着朱师爷,二人塔班已有数个年头,此人做事向来谨小慎微,此刻竟然提出异意,相比有什么自己未曾留意到的不妥之处。 想至此节,便抬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语气忧疑地问道:“老朱,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朱师爷手捻颌下白须,一脸肃穆地说道:“霍大人,小的觉得如果此时就去上报祝大人我觉得不妥,万一问将起来,我们是一问三不知呀,这岂不是伸出脸让人打嘛?” 呃... 霍升微微一错愕,朱师爷说的一点没错,虽然情况紧急,但是还不到直接跑到刑部的时候,别的不说,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行凶者可曾抓到,他就没有办法回答。 想至此节,便轻轻点了点头,赞赏道:“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这一时间没弄的没有了主意,幸亏有你在旁边提醒,要不然非挨一顿训不可!” 朱师爷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随意地摆了摆手道:“霍大人此话严重了,我作为您的师爷,当然应该在您最需要的时候出谋划策!” 话说至此,连忙走上前去帮霍升续了一杯浓茶,小声地献策道:“大人,我觉得此时我们应该做的是将四平客栈彻底封闭才对!” 霍升端起茶盏缓缓递在唇边,迟疑了片刻方才浅浅地抿了一下,道:“不妥不妥,若是拍重病把手,那就相当于告诉世人四平客栈除了事情,当然封锁还是要封锁的,只不过是要换种方法。” “换种方法?”朱师爷将手里的茶壶轻轻地放下,甚是不解地追问道:“大人,小的我一时有点糊涂,你说的这个换种方法是什么意思呢?” 霍升嘴角邪魅一笑,身子微微后撤少许,斜依在太师椅的靠背上解释道:“这些人可都是来参加药王比赛的,虽然外人不知晓,但是你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不对!” “那是自然!”朱师爷想都没想,便点头回道:“若不是知道这些人的来意,我们也不会将四平客栈给空出来让他们住进去!” 对于这样的答复,霍升好像早已猜到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说道:“可是现在他们全部死了,暂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死的一个不剩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对不对?” 饶是朱师爷他一直自诩聪明绝顶,但也实在没有明白这位府尹大人道地想要说什么,嘴巴张了又张想要询问,又觉得此时最好不要去给他添堵,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回禀道:“据回来的差人说,事情确实如此!” 霍升轻轻晃动着手里的茶盏,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和朱师爷说,“在同一间客栈内,一下子死了这么多的人,这样的案子随时都有可能上达天庭,而且这些人又是陛下圣谕邀请之人!” 话说至此,抬眼瞟了下朱师爷,语气突变狡黠,“知道此事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所以绝不可以大张旗鼓地将四平客栈围成铁桶一般!” 听闻这番言论,朱师爷心里登时踌躇不止,霍升这话虽然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仔细一分析,便会发现这根本不可能办到,不想走路风声,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封锁,这明白这... 想至此节,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涌上脑际,便惊呼道:“大人,你不会是想....” 未待他说完,霍升哈哈一笑,抚掌称赞道:“不愧是有鬼才之称的朱师爷,短短半半盏茶便想到了!” “大人过谦了!”朱师爷脸上掠过一抹尴尬之色,连忙双手抱拳弯腰道:“只是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误会呀!” “误会什么?”霍升嘴角微微一撇,神态从容抬起手,像似在欣赏一件珍藏品一般仔细的打量着。 朱师爷双眉紧蹙,二人共事已多年,有很多事情早已可以不言而喻,就像是此时霍升的这个动作,就是他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任谁都无法在说动半分,既然已经知道霍升心中所想,朱师爷也就没有在自找不痛快,便知趣地说道:“那小的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霍升眼皮都么有抬,淡漠地挥了挥手道:“有你在现场主持大局我就放心了!” 听闻此言,朱师爷神色微微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让朱三他们在地面上也帮衬帮衬!” 霍升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与刚才一般无二仍然是淡漠无情,“如此也好,让他们给我机灵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朱师爷闻言一怔,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了霍升的言下之意,这位大人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其心中已经对自己的这个侄儿失去了耐心,不由眸色深深,略略叹息一声道:“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去好好调教调教他。”说罢便躬身从书房快步流星地退了出去。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案机之上,霍升脸色肃穆,嘴角也抿成如铁的直线,朱师爷有一句说的很对,此时去祝大人府邸确实是找罪受。 艳阳高照,四平客栈门口的官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说来也是奇怪,这如水的人群,竟然没有一人向店内看一眼,生怕犯了什么忌讳一般。 细瞧之下才发现就在距离门口不远之处有一群泼皮无赖,此时正在瞪着一双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打量着行人。 为首的一名男子更是双眼紧闭,瘫坐在躺椅上,若不是手中那一对狮子头的核桃一直在左右移动,绝对会被人误以为此人已经死去多时。 “三哥,”一位身似竹竿,脸色蜡黄的男子,半躬着身子凑到藤椅边问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麻烦呀?” 朱三轻蔑地冷哼一声,撩起眼皮瞟了眼男子,没好气说道:“何四,我发现他娘的就你屁话最多,让你干点事唧唧歪歪没有一点尿性,你瞧瞧其他弟兄几个,一个个多卖力!” 何四咧嘴一笑,丝毫没有在意朱三的喝叱,反而更是凑近一步,贱兮兮地说道:“三哥,你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何四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能不知道你想什么嘛!” 朱三稍微扭动了一下酸麻的身体白了一眼他,悻悻地说道:“就显你聪明,那你给我说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何四回头瞟了眼四平客栈,鼻子微微一吸,似笑非笑地说道:“三哥,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义庄里打下手的,对这血腥味那是在熟悉不过了,虽然他们有意掩盖,但还是没什么用!” 朱三脖子略微伸长了几分,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客栈,何四有句话说的没错,这客栈是弥漫着一个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其实他心中何尝不知道这客栈内出了什么大事。 天刚刚朦朦亮,在府衙当差的叔叔就亲自登门,让他带着自己的这帮狐朋狗友帮他做件事情,向来对他们颇为不齿的人,怎么会反过来。 这一点就是多少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知道应该是什么意思,他也想问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问进店的人收保护费不是自寻死路嘛? 可朱师爷好像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便大手一挥,丝毫没有顾虑地说道,脑袋放灵活一点,不要找那些身着华丽气宇轩昂的人,因该没有什么事情,再说了即使是真的捅了什么篓子,也有霍大人帮忙兜着。 闻听于此,朱三便二话不说动身将平日里在一起吃喝玩乐的一些无赖们聚集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奔赴四平客栈。 这摊子刚支起了没多久,便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往日里人声鼎沸的四平客栈竟然死气沉沉,更为奇怪的是,明明没看到什么人影,却听到后厨好像在忙个不停。 眼下才是卯时,早市都还没下难道就开始准备午市了,心中正在盘算这中间不会有什么猫腻之际,便听到何四在一旁聒噪,所以便神情不耐烦地喝叱了几句。 可是火气消了之后,便觉得此事更加不可思议,那有官府找他们这种无赖帮忙的,就在其欲张嘴想要吩咐何四进店去探查一二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一阵争吵。 本就憋着一肚子疑惑的朱三头都没有回便登时大喝一声道:“是谁他娘的这么不长眼,敢在爷爷我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虎头蛇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身好似有莫大的魔力一般,话音刚一落地,周边蓦然爆出一阵的惊叹。 朱三这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赚钱的本事一个没有,但是能在这京都繁华之地混到现在,足见在其他地方有过人之处。 当耳朵内传来这一阵惊叹之时,便知道自己可能招惹了什么大人物,便话锋一转说道:“一帮瞎眼的玩意,让你们在这里好礼相待,你们他妈的这是听不懂人话吗?” 说罢便立马站起身来向着吵闹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车水马龙的人流中,有一气宇轩昂的男子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哎吆喂,我的秦少爷!”朱三登时一溜小跑的来到此人面前,卑躬屈膝的行礼道:“我说昨夜梦到有神仙敲门,原来是指今天遇到您呀!您今个怎么这么早就出来遛弯了呢?” 秦宇轩打着哈欠,面露鄙夷地摇了摇头道:“什么叫遛弯儿,大爷我这是还没有回家呢!” 对于这种面露鄙夷,语带讥讽的话,朱三好像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满脸堆笑地奉承道:“还是秦少爷活的潇洒,您这真的是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真是让小的羡慕不已!” 秦宇轩撇了撇嘴,神情不耐烦地轻咳了几声,抬手一指对面的四平客栈说道:“刚才我听着几个杂碎在说,此房是你盖此树是你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你这生意做的可以呀,竟然敢天子叫下占山为王?” 闻听占山为王四个字,朱三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连忙摆手摇头道:“我的秦大少爷,您可别听他们瞎说,这帮瘪三不仅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就脸耳朵他妈的瞎的也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咦,难道我听错了?”秦宇轩嘴角微微一片,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朱三,他心知肚明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只是好奇此人竟然敢有这样的胆子,在天子脚下敢做这种事情。 “您没有听错,是这帮家伙说错了!”朱三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几位泼皮无赖,和颜悦色的解释道:“我当初和他们说的是...” 未待他说完,秦宇轩好似知道他要辩驳一般,抬手截断道:“你说了什么我并不在意,我想知道的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秦宇轩这话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一个泼皮无赖即使在无法无天也不敢做这种事,除非有人背后撑腰,要不然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闻听秦宇轩这么开门见山的询问,朱三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虽然当他叔叔没有出言提醒,但是他深知此事绝不可以让外人知道自己乃是受官府指使。 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朱三登时把心一横,咬着后槽牙说道:“没有人啊,就是我们弟兄几个想为那些吃不起饭的老百姓谋点福利而已!” “呀呀呀,吓死我了!”秦宇轩瞪大眼睛,表情夸张地后退几步,诧异地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有着兼济天下的宏愿,这可真让我有点失敬!” 话说至此,蓦然收起那假惺惺的奉承,换做一脸凝重地说道:“该不会是你那个做师爷的叔叔让你干这种事的吧!” 闻听此言,朱三神色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连忙摇头摆手道:“秦少爷,你说什么呀,小的怎么一点没听明白!” 秦宇轩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朱三虽然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明白,但是其迟疑的那片刻便足以说明此时和朱师爷有关联。 朱师爷乃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纵容亲属在天子脚下遍地是大人的京都干这种事情,除非乃是京都府尹霍升吩咐。 霍升乃是心有七窍之人,聪明的简直让人害怕,别看他虽然只有区区的五品,但是在京都这个藏龙卧虎之地当父母官可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既然是这样的人指使的,那就说明这四平客栈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愿意让外人知晓,但又不能公开阻拦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脚步轻移缓步来到朱三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小子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呃… 朱三神情一怔,嘴巴微动刚欲张口,便发现此人竟然蓦然转身离去,不由诧异不已,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心中虽然有诸多疑惑,但是看到此人就此离去,不由长松一口气。 “三哥,这人什么意思?”何四悄然无声来到身后,小声地问道:“刚才嚷嚷着要进去,怎么一转眼就…” 未待他说完,朱三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蓦然插言道:“就就就,就个锤子,我他娘咋知道他怎么就走了,你要是想知道为啥,追上去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何四嘴巴一咧,悻悻地嘟囔道:“我脑袋又没有被驴踢过,我神经呀!” 朱三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逼逼叨叨地说个没完,赶紧他娘的干事去,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说罢根本不理会何四是何反应便扭身朝着四平客栈旁边的巷子内走去。 看着消失在墙角的人影,何四嘴角一撇,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不就有个好叔叔吗,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别让大爷我有出头之日,要不然有你好看,就连你那个叔叔我也一并收拾了!”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何四的诉求,就在四平客栈案发后第三日,刑部上书祝之远突然驾临京都府衙。 也不知道二人在书房说了些什么,祝之远临走的时候竟然勒令随从将朱师爷押入府衙大佬,更让人惊讶地是,搭班数年的霍升非但没有出言求情,反而还一脸谄媚地奉承不已。 此事看上去好像与四平客栈发生的事情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可是令人惊诧地是就在朱师爷下狱后两日,其侄子朱三竟然大义灭亲的想霍升递了一纸讼状,状告其叔父一直奴役他危害相邻祸害百姓。 不竟如此,最为让人震惊的爆料竟然是,这朱师爷借着职务便利之际,与进京参加比赛的诸位郎中名医合谋要毒杀当今圣上。 事发当晚,朱师爷伙命他来到四平客栈与诸位参赛者商议具体行刺流程,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这些小有盛名的郎中竟然互看不上对方所提的意见,商谈因此不欢而散。 据知情人士爆料,当时大家都有点喝的微醺,竟然发现参加比赛的凭证消失不见了,按理说这丢了凭证其实也没什么,可是对于立功心切的众郎中来说,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阻碍自己平步青云。 酒壮怂人胆,平日里都应该还算是和蔼的郎中们一个个原形毕露,俱都露出来贪婪的獠牙。 案件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刑部将案情的前后经过,以及调查的结果俱都打包上报当今圣上。 看了卷宗的林煜在大殿上大发雷霆,就连平日里素有宠臣的九王爷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引火烧身。 不日圣谕便下达到刑部,大致意思则是,这些顽略不堪的山野村民,非但不感激皇恩浩到,反而欲于贼子合谋行刺,按理说此罪应株连九族,但是念及一个个都是杏林中人,所以祸不及妻儿,但是勒令其宗门家族要将此人逐出族谱。 作为主犯的朱师爷自然是被抄斩过的命运,但其侄子朱三非但没有被诛杀,甚至还得到不菲的奖赏,有道是雷声大雨点小,闹的沸沸扬扬的药王大赛连举办都没举办,便虎头蛇尾的草草收场。 闻听到此,温子琦咂了咂舌,竖拇指称赞道:“所以这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云承明打了一口哈欠,面色憔悴地说道:“你还想咋样,皇榜已出,祸不及妻儿而已,谢恩还还来不及,傻子才会继续伸冤。” 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口气,云承明此话说的一点没错,圣谕已下,而且法外施恩,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闭口不提此事,毕竟刺杀圣上这等大罪就是乡邻都会受到波及。 想到此处,嘴唇下意识的微微一抿,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虽然觉得此事有太多的疑点,但是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一狠心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承明兄,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就是此事貌似和我去京都应该关系不大吧!” 呃... 云承明神情一错愕,有些诧异地看着温子琦,好似在奇怪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说这么肤浅的话,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半信半疑地问道:“子琦兄弟,你真的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承明兄,我是真的没听出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哎呀!”云承明咂了咂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我之间我就不和你兜弯子了,你觉得当年药王大赛是不是一个局!”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一愣,双眸不由自主地凝在云承明的脸上,默然良久,确认其并不是在开玩笑,便缓缓点了点头道:“局是局,但并不是高明的局,只能算上是个普通而已!” 第三百八十三章 投其所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云承明双眸瞬间一怔,脸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许,刚才这番自傲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他说出来。 可事实就摆子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子琦兄弟,我没有听错吧!这话是你说的?” 温子琦佯装环顾一圈,双肩一耸,笑嘻嘻地说道:“如果这周围再没有其他人的话,那就是我说的,怎么承明兄有什么不妥之处嘛!” 云承明抬手揉了揉自己肿胀的眼睛,苦涩的干笑一声道:“人家常说酒后吐真言,我一直不相信,就几杯水酒而已,怎么可能让人彻底的尘封的心事曝露出来!”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幽幽长叹一声道:“我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想的太天真了!” 温子琦脚步轻移,缓缓来到云承明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你真的以为是酒的功劳嘛?” “要不然呢?”云承明双眉微微一蹙,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这话都传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子琦兄弟有什么新的见解?” 虽说二人因为秦可卿的缘故,关系非同寻常,但是这种语含调侃的话,二人却从未说过。 话音还为落地,云承明心中便涌上了一抹后悔,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了,可让他惊讶地是,听闻此言的温子琦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意料中的尴尬之色,反而还点了点头! 嘶... 云承明倒吸一口凉气,心中讶然,难道此人真的对这几流传多年的话有新的见解,就在其脑海里惊诧之声尚未落地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温子琦的一句,“见解倒是谈不上,领悟倒是多少有一点!” “咕噜!”云承明将嘴里的口水缓缓吞下,眸中带着一丝惊讶,怔怔的望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一本正经地问道:“愿听高论!”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哈哈一笑,神色淡然地说道:“以小弟愚见,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不是在挚友面前方下了伪装而已!” “啊?”云承明嘴巴长大,表情夸张地望着他,虽说他也是聪明之人,但是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温子琦所说到底是何意思。 深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席卷而来,云承明摇了摇酸胀的脑袋,毫不避讳地说道:“我被你说的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略微迟疑片刻,便放缓语气耐心的解释道:“承明兄,你喜欢和谁喝酒呢?” “嗯?”云承明双眉微微一蹙,怔怔地看着他,好似不明白为何会问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缓缓地说道:“喝酒这回事,其实也分好多种,比如说应酬虽然也是喝酒,但是...” 话说一半便嘎然而止,再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扭过头来,一副你懂的神情瞟了眼温子琦。 温子琦抬手揉了揉鼻子,笑嘻嘻地接过话茬,“我懂,这种应酬虽然是一肚子就下去,可是心里面却很清楚!” “没错,”云承明哈哈一笑,连忙竖起拇指称赞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子琦兄弟啊,我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温子琦闻言脸色一红,连忙摆了摆手笑道:“承明兄,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呢!” “哟哟哟,这是害羞了嘛!”云承明伸手轻轻垂了一下温子琦的胸口,笑着打趣道:“难怪可卿说你这个人很好玩,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累!” 本就脸色微红的温子琦,闻听云承明蓦然提到秦可卿,神情登时一僵,双颊更是眨眼间变得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若不是此时月光幽暗难以辨别,恐怕这窘迫之姿非要被云承明嘲笑一段时日。 好不容易将狂跳的心安稳了下来,便连忙说道:“承明兄,可卿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云承明蓦然一怔,有些不解地望着他,默然良久,方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昂,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说今天早上可卿去叫你们来吃饭的时候,你说的那番话!” 温子琦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尴尬,嘴唇张了又张,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就起其准备放弃之际,蓦然间听到云承明在一旁催促道:“你倒是说呀,这么傻兮兮的看着我干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口气,双眸稳稳地凝在云承明的脸上道:“承明兄,你应该没有生气吧!” “生气?”云承明有些诧异温子琦为何会有此一问,略微迟疑了片刻,登时恍然大悟的一笑,抬手指了指身后散落的酒坛子道:“生气的话会和你喝这么多酒嘛?不是有句老话讲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没生气就好,”温子琦嘿嘿一笑,一脸坦然地说道:“我今天一天都在担心这事,生怕你误会了!” “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云承明摆了摆手,正色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着想,我生气干什么,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将头微微扬起,望着夜空中的残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乃是西境的人,若是与你们三个门徒经常走在一起的话,容易落人口实!” 温子琦双唇抿紧,苦涩地点了点头,云承明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也正是早上他所顾虑的事情。 倘若只是一般的交往还好,即使是被有心之人加工,彻查起来也不足为俱,可事实上他们几人的交往早已过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个阶段,尤其是因为秦可卿的关系,二人更是要比一般的朋友要亲上几分。 这个道理他既然懂,那么云承明自然也懂,所以才在酒席散了之后,找了一个别人都无法阻止的理由将他留下来。 云承明缓缓转过身来,双眸中竟然泛起涟漪,轻声细语地说道:“子琦兄弟,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门徒背后有势力这事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倘若驻守边境的军人和在朝堂之上的人勾结在一起,这事不用说素来多疑的圣上会多想,就是普通人也会下意识的害怕!” 听闻他说的如此直白,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就像云承明说的那样,一个手握数十万大军的统帅,若是背地里和朝臣们私交过密,就连世人都会觉得害怕。 虽然云承明只不过是一个参将,可是若想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大可以说他定是受了其义夫西境统帅的指使。 最为致命的是,若是此事稍加调查便会发现这三门徒之中,其中一人乃是北境威远军的二公子。 虽然他们并无其他意思,只不过是把酒言欢,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乃是西北两境的第二带领军人物在碰面。 想到此节,温子琦脸色蓦然一滞,突然想起席间云承明所说自己府邸并不干净一时,立马轻声问道:“承明兄,你说你府上有眼线?” 对于这个问题,云承明并没打算回避,便想都没想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我们这种在外行军打仗的府邸上,那个没有圣上派下来的眼线,只不过我们不当回事罢了而已!”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怔住,本以为是敌国或者是朝堂上其他派系的人安插的,没想到竟然是当今圣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嚅动半天,方才诧异地说道:“是圣上派来的?这...这未免也...” 未待他话说完,云承明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兄弟,你不要觉得奇怪,这种事情等你当了药尊之后你就习以为常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道:“我敢打包票,到时候如果你在京都有府邸的话,府中有五到六成的人都是其他势力的眼线!” “什么?”温子琦瞪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云承明,虽然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听到这个数据仍旧有些惊讶,便半信半疑地说道:“五到六成这也太可怕了把,那我岂不是毫无隐私可言?” “噗嗤”云承明惨然一笑,好笑听到了什么无比可笑的笑话一般,只不过他的笑容之中并没有多少嘲讽之意,更多的则是无奈与苦涩。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听的温子琦脸色登时一愣,惊诧不已地望着他,就在其要张口询问因何发笑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云承明的一声调侃。 “子琦兄弟,说句不夸张的话,倘若你一举拿下药尊之位,我敢说你只要在自己府邸呢说一句你喜欢吃什么,不出三天必定会有人送上门来!” “这么夸张嘛?”温子琦苦涩的一笑,对于投其所好这种事他当然清楚,只不过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的是,在自己府邸内都会如此不安全。 “一点也不夸张!”云承明嘴角微微上扬,深有感触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就会随时随地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就不会犯下什么da错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自讨苦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云承明说的如此坦然,温子琦彻底愣住,话虽如此没错,但是人都会有松懈下来的那一刻,如果到那时被人揪到了小辫子,岂不是任人宰割。 想至此节,便眉睫一挑,语气幽幽地说道:“承明兄,这么多的眼线探子,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抓到把柄嘛?” 按理说此事应该就是如温子琦所说,可让人惊讶的是,云承明听罢之后非但没有露出震惊之色,反而慧黠一笑道:“子琦兄弟,你要记住一句是谁有生杀大权就可以了!” 温子琦本就是聪明之人,听闻云承明这么一说,登时恍然大悟,便连忙惊讶地抬起手指了指上方,小声地嘟囔了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上面的这个信任,其他都是徒劳?” “要不然呢?”云承明坦然一笑,对于温子琦这么快就明白自己要说什么丝毫不感到惊呀,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温子琦怔了一怔,就连刚想好的说辞,也被他这么一说弄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嘴唇嚅动半天,方才再度说道:“可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背后重伤,即使是再受宠恐怕也无济于事吧!” 对于这个道理云承明自然知道,可让温子琦诧异的他竟然淡淡一笑,好像对自己所说之事压根不放在心上一般。 更让温子琦不解地是,就在他想着难道此人应该有什么万全之策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我们的圣上虽然多疑,但是至少他不糊涂,知道有些人的话不能信,所以就我而言,我才不在乎背后别人是如何品论我的,再说了就我一个小小的参将,圣上也懒得去搭理,毕竟朝中有很多人还是念着西境军的好,就是有人重伤,也会有人出来维护!”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这话说的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辩驳,威名赫赫的西境军,当然不屑与小人计较。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二人默契的起身向着外院走去,小径幽暗,时有风声吹来,温子琦裹了裹身上的单衣,嘟囔了一句,“没想到一说,说到这么晚!” 云承明一边缓行,一边随声附和道:“是呀,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要不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就在我这厢房里暂住一宿?” 对于云承明的盛情相邀,温子琦抱歉的摇了摇头,拒绝道:“多谢承明兄的好意,不过我想还是回去更为稳妥,不然难眠落人口实。” 闻听于此,云承明便不再出言挽留,便默契一前一后的来府门口,略微嘱咐了几句等在门口的下人,便转身回了府内。 等候在门口下人,看到主人竟然如此冷漠,都有些诧异,原以为这二人直到深夜才散去应该是莫逆之交,现在看来应该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心中虽然有些异样,但是嘴上还是客气地问道:“这位公子,您是要去哪里呢?” “益春堂!”温子琦一边上轿,一边神情淡漠地回了一句,好似对于云承明刚才的态度甚为不满。 轿夫听完温子琦的话,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甚至还嘴角微微一撇,神情鄙夷的白了一眼。 端坐于轿内的温子琦瞧了一眼轿夫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叹,云承明刚才的冷漠举动明显是装出来给这几人看的,自己只是稍加配合而已,就试出来这几人之中究竟谁是内鬼。 戏既然已经演到一半,自然没有早早落幕的打算,便脸色一板,佯装不悦地说道:“怎么还不走,难道在等着我给你们钱呀!” 听闻这满含怨气的催促,轿夫们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眼后,二话不说抬起轿子就走。 虽说路途并不算太远,但是不知为何,这几人竟然没走多久,便将轿子停下,向轿子内的温子琦打招呼道:“公子爷,你稍安勿躁,小的们身着单衣,被这夜风一激,肚子都有点不舒服,容小的们去解个手!” 俗话说的好,人有三急,轿夫们既然这样说了,温子琦也不好在催促,虽然他心中很清楚,这几人不过是趁机偷懒而已,好在自己今夜并无其他要事,就陪他们玩一会也未尝不可。 想至此节,便欲开口,可竟然发现这几人只不过是对自己打声招呼而已,并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听着轿子外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呼呼吹过,温子琦嘴角一撇,喃喃道:“好小子,竟然敢这样小看我,待会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 弯弯的月牙,不知何时从云彩后面钻来出来,瞟了眼停在路中间的呢绒小轿,又失望的躲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温子琦的耳边蓦然传来一震脚步声,不用猜也知道就是刚才偷懒的那几位轿夫。 果然如温子琦所猜测一般,几个轿夫晃晃悠悠地来到轿子前,双拳微微一抬,语气轻蔑地说道:“公子爷,实在对不住啊,晚上黄豆吃的有点多,又喝了几瓢凉水,待会你多担待一些啊!” 听闻此言,轿子里面的温子琦脸色顿变,他乃是杏林众人,焉能不知道这轿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苦于一时间想不到对策,便语气幽幽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那么现在可以走了嘛?” 轿子外的轿夫,见温子琦并没有那他们怎么着,便脸色一喜,各自站好自己的位置抬起轿子晃晃悠悠地开始向益春堂走去。 大约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一股刺鼻的气味蓦然传进轿子之中,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放眼整个江湖,若论使毒,估计只有其师傅游乾子可以胜他,其他人在温子琦的眼里,就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咳咳!”温子琦佯装轻咳了两声,在外面听来好像是受不了这股气味一般。 就在他声音还未落地,外面的轿夫竟然佯装抱歉地赔礼道:“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的也想忍着,但是您也知道,这来了是挡都挡不住!要不您..”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好像知道其要说什么一般,蓦然插言道:“没事,我乃是学医之人,什么没见过没闻过,小小的一个屁还奈何不了我,你们抬着走就是!” 听闻此言,刚才说话的轿夫一愣,原本想着借此机会让温子琦从轿子里面下来自己走回去,可是此人竟然先声夺人,说自己早已习惯了,想至此节,便双眉一皱,伸手将挂在腰里面的葫芦再度打开。 随着他将塞子拔出,轿子中再度传进来异味,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苦涩地笑了笑,道:“几位,刚才我记得云公子是嘱托你们,将我一定要送到地方是不是?” 正心中窃喜的轿夫们,闻听此人突然抬出云承明,神情顿时一僵,以为他要将此事说给云承明听,便连忙应道:“是的,云公子吩咐,一定要将您送到地!” 对于这样的答复,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一出口,便立马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劳烦几位掉一下头!” “啊?掉头?”轿夫登时失声大叫,以为是自己猜对了,此人乃是回云府告状去了,便连忙问道:“公子你是要回云府嘛?” 温子琦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怎么你们很害怕我回云府嘛?” “哪里哪里!”为首的轿夫嘿嘿一笑,笑嘻嘻地奉承道:“我们巴不得您回去呢,这样您就可以继续和我们家公子把酒言欢了呢!”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乃是怕自己回去,便轻哼一声道:“把酒言欢,你想什么没事呢,若不是看在我曾治好过你们少奶奶得病,你们云公子估计见我都不会见!” 其实温子琦如此一说乃是有两重意思,其一则是可以告诉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自己对云公子的夫人有恩,自己说的话或多或少官点用,其二则是让这几人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挚友,今日所见完全是因为当初治好了病而已。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想的一般,就在其话音刚落地不久,外面的轿夫态度稍微有些好转,轻声细语地说道:“原来治好少奶奶的顽疾是先生您呀,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便招呼身后的几人缓缓将轿子掉了一个头,待轿子掉好头之后,连忙问道:“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看着态度急转的几人,温子琦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如此好的机会,若不好好收拾一下这几个家伙,都对不起云承明这顿饭,便心一横,语气森森地说道:“去东城门!”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明显感觉到轿子一坠,好似几人都被这个地方给吓得双腿发软。 其实有此反应也属正常,云承明所居住的府邸本来就靠北城门,而益春堂则是在西面,从从云府出来一路向西眼看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堂门口,蓦然听到又要到东城门,这一来一回相当于绕着青州城跑一圈。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别有用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公子,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城嘛?”为首的轿夫虽然心中诸多不悦,但是又不敢贸然拒绝,只好旁敲侧击的询问。 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不过此时并不适合立马就说话,只好缓缓轻吐一口气,佯装踌躇满志地说道:“我也不想去啊,可是你也知道我虽然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我欠了一屁股赌债,我也没有办法呀!” “啊?”为首的轿夫,一边抬着轿子向前走,一边小声地说道:“难道公子是被债所逼,要连夜远遁他乡嘛?” 按照常理,一个抬轿子的苦力,怎敢对客人如此问长问短,温子琦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越是问的仔细便越说明此人有问题,想至此节,便佯装轻喝了一声道:“抬好你的轿子就可以了,别问东问西的!” 这一声属实有点突兀,听的其他三个轿夫脸色俱都大变样,唯独之前一直说话的非但没有漏出惊恐之色,反而脸上还涌起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 空荡荡的青石街上,脚步声像是有回音一般“啪嗒啪嗒,”温子琦端坐在轿子内,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让此人上勾,就在其一筹莫展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李哥,你稍微慢一点,我这后面都跟不上了!”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听此人这么一说,温子琦这才意识道,这四人虽然共同抬着轿子在走,但是为首的这个姓李的男子,明显呼吸要比其他几人匀称,就连脚步声也都轻快许多。 心中顿时明白,此人应该是一个有点武学根基的,虽然功力应该不怎么样,但是因该在眨眼间便可以将其余三人放到。 想至此节,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脑海,便佯装自言自语地说道:“奶奶的,本以为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可以要一笔钱,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他这番话即使是傻子也听出来是在说云承明,几个轿夫俱都神色各异,其他的三人句读脸色一愣,霎时间脸上布满了怒容。 毕竟当着他们的面在说云承明的坏话,作为仆人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前说话的那个个轿夫更是语气森森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公子,小的还是希望你慎言,毕竟你现在之所以能坐在轿子中,也全靠我家公子,要不然就你这样的人,就是死在路边,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啊呀呀?”温子琦坐在轿子里脸上涌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样维护云承明,应该不会是其他的人眼线,即使是也应该不是背后使诈的那一类人,便佯装勃然大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嘛,就插嘴!回头看我怎么找云承明收拾你!” 按理说他这时候抬出云承明,要是眼线的话,应该害怕因得罪客人被逐出云府才对,可此人非但没有闭嘴,反而悻悻地说道:“还回头找我们云公子,我们家主人认识你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再说了你这现在都要被讨债的逼迫道流落他乡了,还腆着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坐在轿子里的温子琦,听着他在外面和自己争锋相对,心中不知为何甚是喜欢此人,但是嘴上却依旧不客气地说道:“大爷我就是在不济,他娘的也是做轿子的,你就是在清高,还不是抬着大爷我嘛?你拽什么拽!” “啊呀呀,看把你厉害的!”此人竟然丝毫没有服软,甚至还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嘲讽道:“我抬你那是因为云公子嘱咐我的,我这乃是忠心而已,而你坐轿子不过是腆这一张脸皮,再说了,要不是云公子吩咐,我才赖的抬你呢!” “忠心,你别逗大爷好不好!”温子琦在轿子里面脸上荡漾着一抹会心的浅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面佯装恶狠狠地说道:“就你这种小瘪三,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忠心,你告诉我你忠心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去买凶杀云承明你会...” 未待他话音落地,轿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温子琦差一点从轿子里甩出来,心中登时懊悔不已,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呢,这么一说这几人还抬自己那岂不是痴人说梦。 就在其心中懊悔之际,轿帘子蓦然从外面一把掀开,一个粗糙的手掌一把抓住温子琦的领子将其从轿子中拽了出来。 “你给我滚出来!” 虽然温子琦料到可能会有什么状况,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般粗鲁,敢违背云承明的嘱托。 “干什么?”温子琦佯装一脸惊恐地望着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糙汉子,事已至此,也只好默默接受。 “你刚说什么?”糙汉子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温子琦,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将他那双已经攥的指节都发白的拳头挥在他脸上。 “我说什么关你屁事!”温子琦心中虽然笑的花枝乱颤,但是脸上却仍旧装作一脸不屑。 “不关我事?”糙汉子一把将温子琦推开,拍了拍手,好似就抓了这一把手就被弄脏了一般。 “你若是说其他的当然不关我事,但你想要加害我家少爷,可就和我晁风有关系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登时一惊,据他所知这云承明虽然将府邸盖在此地,但是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士。 这个晁风称呼云承明为少爷而不是公子,换言之就是此人应该是一直跟随才对,并不是他开府后才来的。 想至此节,便冷哼一声,嘟囔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连这种屁都不是小人物,也敢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说什么?”晁风大喝一声,提起拳头便朝着温子琦挥来。 温子琦神色一愣,没想到此人性格竟然这样火爆,不过对于他来讲,只有一身蛮力的晁风所挥出来的拳头,仅仅只是看上去唬人而已,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温子琦既然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一无是处的怂货,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手,便双手一抱头,佯装害怕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就在晁风拳头离他不足一尺之时,站在旁边的另外一名轿夫一把将其攥住,劝阻道:“晁风,你胡闹什么,这位公子可是客人,你这样成何体统!” 听闻此言,温子琦立马抬起头,看了看说话的男子,此人便是之前一直隔着轿帘与其对话之人。 晁风抽了抽手臂,发现纹丝未动,不由惊讶地说道:“谢仁,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让我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兔崽子!” 谢仁回头瞟了眼抱头躲藏温子琦,双眸不由微微一缩,此人看上去颇为健壮,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胆小如鼠的绣花枕头。 心中登时失望不已,便没好气说了一句“你还不跑!愣在这里等着挨揍嘛?”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由微微冷笑一声,但脸上还是保留着之前的惊恐之色,“我…我跑到哪里去呀,这乌漆麻黑的我去哪!” “滚!”晁风收回拳头,满脸怒容地大喝一声,“你爱去哪去哪,大爷我不伺候你了!”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就没再多说,便骂骂咧咧地扭转身,向着幽暗的小巷内走去。 望着一步三晃的温子琦,晁风清脆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看他那个怂包样,少爷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行了行了,”谢仁随意地推了一把晁风,云淡风轻地说道:“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说个什么劲儿!”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回头瞟了一眼已空无一人的小巷,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夙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卷着街道旁边的番猎猎作响。 温子琦双手后背,晃晃悠悠的溜达着,以他的推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谢仁应该会很快找过来才对。 就在其想着此人会用什么样的借口与自己搭讪之际,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公子,请留步!”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果然不出所料,此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有事嘛?”温子琦佯装一脸惊恐地扭回头,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来人的身上。 “公子,时间紧迫,小的也就不和您绕弯子了!”谢仁脚步尚未停稳,便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这来这里是帮助公子的!” 闻听此言,温子琦嘴角一撇,面露不屑地瞟了眼他,鄙夷地说道:“就你,一个抬轿子的苦力,也敢妄图帮助我,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的影子!” 对于这样的回应,谢仁显然没有想到,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呃…,公子不用说话这么难听!”谢仁明显脸色变得有些异样,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道:“小的之所以半路回来,就是特意想给公子指条明路而已,您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刚愎自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双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佯装甚是不解地看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荒唐,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呢!” 谢仁被温子琦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的差点吐血,接连咳嗽了几声才稳住心神。 “公子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如此冷漠呢,再说了我又不图你什么,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代名医因为碎银几两就远遁他乡!” 温子琦眼睛一白,冷冷地轻哼一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即使是债台高筑,也不会食嗟来之食!” “小的真是由衷的佩服!”谢仁嘿嘿一笑,满脸谄媚地竖起拇指称赞道:“公子,说句实话我谢仁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见过的人也不少,朋友也是遍布各地,但是像公子这样的人物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眼瞟了瞟温子琦,见其神色如常,便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公子有难作为小的自然不愿意看到您流落他乡!所以…” 说至此出,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眸中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望着温子琦。 若论心思聪慧,谢仁就是拍马也都未必赶得上温子琦,所以他这点伎俩在温子琦的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入流。 街道两旁的番随风摆动,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自嘲道:“想不到我会沦落至此,竟然要人来同情,真是...” 未待他话音落地,谢仁连忙抬手截断,好似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一般,轻声道:“公子千万不要如此妄自菲薄,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您只不过是一时间低靡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是同情,我这是有求与您!” 温子琦闻言心中一乐,兜了这么半天终于要进入主题了,便佯装神色一喜,“有求与我?你不会是开玩笑把,我除了会治病救人其他的可是一无是处呀!” 负手而立的谢仁,闻言哈哈一笑,对于他来讲,这种丧家之犬他见的太多了,只需要稍微给点好处便可以为其所用,只不过像温子琦这种好面子倒是少见,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还在这里摆架子。 “瞧您这话说的,”谢仁连忙摆了摆手制止道,“有道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饱读医术的更是...更是。”不知是他学问受限还是故意为之,嘴巴嚅动半天也没说出来到底更是什么。 饶是温子琦聪明伶俐,一时间也猜不准此人到底要说什么,又不能装作毫不在意,只好屏住心中的愉悦,假装着急的追问道:“可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啊!”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谢仁听的一愣,枯木一样的脸色瞬间涨红,连忙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这人才疏学浅,斗大的字认识的凑不够一箩筐,本想着好好开导开导你,却想不出什么好词,真心让你笑话了!” 闻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子琦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但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道:“你这也太过谦虚了,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整天抬着轿子东奔西跑,这上万里路应该早已不在话下了!” 谢仁虽然并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斗的的字不视一箩筐,闻听到温子琦的这番解释,心中不由涌起一抹怀疑,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被逼到如此地步,正想着此人不会是在这里装傻充愣。 念至此节,便摆了摆手反驳道:“公子你说的行万里路,可与我的行万里路有着天壤之别,别人是增长见闻,而我则是为了讨口饭吃,这其中的差距相比公子应该可以理解吧。”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略微点了点头,就在点头的刹那间,不经意的瞟了下日出的方向。 虽说夜色幽暗,但二人相隔最多一米之远,在这么短的距离呢,别说温子琦有意让此人瞧见,即使是刻意的隐瞒估计也都难以成功。 “公子,天色不早了,”谢仁登时恍然大悟,连忙在一旁插言道:“我还要赶回去云府复命,就不在这里多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了!” 温子琦一听此言,登时怔住,难道自己折腾了半晚上到头来一无所获,就在其以为自己败局已定之际,刚走了几步的谢仁,突然停在脚步,转过头来说道:“与您这样谈吐风趣的公子聊天,弄的我都忘记正事了!” 正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的温子琦,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抬起头来望向此人,当看到谢仁那充满狡黠之色的双眸之时,便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就是自己刚才听到的意思。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谢仁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公子您的难处,小人是没有能力帮你解决,但是我的朋友他定可以轻而易举地帮你摆平!” “朋友?”温子琦欣喜不已地点了点头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朋友,我该去哪里找他呢?” 话刚一出口,温子琦便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想要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道是你越担心什么,便越会发生什么,就在他祈求此人千万不要起疑之际,对面的谢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双眉一凝,满脸惊恐地盯着温子琦。 温子琦心中一怔,暗叫一声不妙,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手攥着谢仁的手腕道:“你刚说什么朋友!” 本来就一点怀疑此人前后变化太大可能是在哄骗自己,正在犹疑要不要冒险,便蓦然发现本来有几步之遥的此人竟然一眨眼就到了自己近前。 呃... 谢仁登时大惊,额头上的顷刻间便沁出了豆大的汗滴,他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也可以做到这么短的距离一个纵身,但是觉得不会有此人那般轻松,回想起刚刚晁风攥着拳头冲上去揍此人的样子不由有些可笑。 既然发现此人隐瞒了会武功一事,便马上联想到今日的一切可能都是此人在做秀演戏,登时无名火起,便欲挣开被攥住的右手。 可即使是用上了十二分力气,手腕之处仍旧纹丝不动,更为可怕的是此人竟然在冲自己傻笑。 “好你个小人!”谢仁大喝一声,左手便向怀中摸去,可入手之处竟然空空如也。 “咦?”谢仁惊讶地轻咦了一声,刚想再度去伸进去确认一番,却发现对过的此人正高举右手,晃动这手里的小皮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谢仁大吃一惊,抬手便去抢夺,可是就在其指尖要碰到皮囊的那一刻,眼前猛然一黑,放眼望去除了无边的黑暗再无其他。 “这他娘是什么鬼把戏!”谢仁大喝一声,准备提脚后退几步,可双足竟好似被浇灌住了一般,任由其如何发力都未能移动分毫。 微风卷过,吹乱了鬓边的头发,温子琦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溢,喃喃道:“白马赌坊?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好似在哪里听过似的!” 空荡荡的街道上,唯有他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身边虽然站着一个谢仁,但是此人双眸涣散,好似失了魂一般怔在原地。 温子琦回头瞧了一眼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讲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他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已经全部告诉了自己,虽然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跟了这么久,你不累嘛?”温子琦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瞟了眼旁边幽暗的小巷,笑嘻嘻地说道:“还是打算继续跟下去吹风呢?” 就在他话音落地不久,幽暗的小巷中传来一声叹息,“唉,我还想看一出好戏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随着这一声嗔怪,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在外人面前以兄妹相称呼姬雪冬。 “这还快?”温子琦一边整理着褶皱的衣服,一边淡淡地说道:“我生怕我再不动手,你就耐不住心要将此人给我杀了!” “呀,瞧你这个当哥的说的这叫什么话,”姬雪冬嘟囔着嘴巴,一脸怪罪地说道:“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我要不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才不会这大冷的夜跑出来呢!” “哟哟哟哟,看把我这个捡来的妹妹委屈的!”温子琦哈哈一笑,丝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你大可以不用委屈叫我了!说实话我都觉得有点别扭!” 闻听此言,姬雪冬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凄凉,“被我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叫哥你还不知足,真是深在福中不知福,你要知道在江湖中可有多少附加公子为了博我一笑打得鼻青脸肿!” 温子琦咂了咂舌,啧啧称奇道:“瞧把你厉害的,还打得鼻青脸肿,我看你是吹的吧,据我所知这些年好像只有‘三英四秀’有这等魅力,就你一个小屁孩,人家那是逗你玩的。” 闻听这语含讥嘲的一番话,姬雪冬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什么不悦之色,反而笑的像是个傻姑娘一般。 对于她来讲,阿谀奉承的话她听了太多了,像这般挤兑的确实很少听到,也不知是出于对此人的信任,还是因为新鲜,总之觉得心中好似涌起了一股暖流。 “想不想去赌坊玩玩?”温子琦眉睫一挑,引诱道:“怎么说我也应该略尽地主之谊,眼下这个时间点,估计只有赌坊还没有打烊!” “赌坊吗?”姬雪冬秀眉一皱,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时辰,应该还有一种没有关门的!” “还有一种?”温子琦神色一滞,饶是他才思敏捷,竟然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这都深夜了还会有什么没有打烊,思索再三实在想到,便腆着一张笑脸,小声地说道:“是什么?” “青楼!”姬雪冬眉峰一挑,满脸坏笑地说道:“你想想看是不是她们也不关门?” 温子琦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大叫出来,但是脸色却忍不住变了,连忙低下头去,尴尬地说道:“你瞎说什么呢,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瞧你那样子,”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略带鄙夷地说道:“你我第一次见面之时,我可是一个满脸胡须大汉,难道你对我的易容术有意见嘛?”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将轻飘飘地说道:“我虽然不会易容术,但是一个香气扑鼻的大汉估计整个江湖也没几个!” 听闻此言,姬雪冬白皙的脸颊上登时涌上一抹绯红,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而不是为了欺负我?” 温子琦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姬雪冬的脸上,“我怎么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呢?”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登时怔住,此时她的目光就像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怎么了?”温子琦大感不解,这姬雪冬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得已只好将头缓缓转向另一边,仿佛想要避开姬雪冬的探究似的。 “没什么,”姬雪冬嘿嘿一笑,面带慧黠地打趣道:“哥,你待我真好,还待我去逛青楼,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天下人都会戳你的脊梁骨吧!” 听她这么一说,温子琦登时气的嘴唇直发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便立刻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大半夜嚷嚷着要逛青楼,这成何体统!也不知道你家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这番怪罪之言一出口,姬雪冬非但没有半分的惶恐之色,反而一直在捂着嘴巴在笑,笑到最后竟然眼角里泛出了泪花。 夜色虽然幽暗,温子琦还是察觉到有些异样,尤其是当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下来的那一刻,竟好似滴在其心底一般。 “太好笑了,”姬雪冬一边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痕,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可记住了,不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要逛青楼,而是作为妹妹的想要去救嫂子而已!” 此言一出,温子琦登时愣住,他当然知道姬雪冬所说的嫂子指的是谁,只是他在奇怪这个姬雪冬为何要用一个救字,而且还是去青楼里救! “什么意思?”温子琦双眉一凝,脸上的笑容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冷了几分“你说去救,难道秦姑娘有什么危险嘛?” 或许是被温子琦的情绪所影响,姬雪冬也将嬉闹的心思收了起来,小声地说道:“我和秦姑娘约好了子时去夜探南山坊,我来找你是想给她个惊喜。” “子时?”温子琦抬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残月,缓缓长嘘一口气道:“差点被你吓死,等等...”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询问道:“你刚说你们要去哪里?”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姬雪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凝神回想一二,才小声地说了一句,“去南山坊啊,怎么了嘛?” 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当再一次确认之后,温子琦登时感觉胸口好像受了重击一般,就连呼吸都一下子变得异常费力。 好不容易缓顺了气息,便连忙抓着姬雪冬的手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想起去南山坊呢?” 姬雪冬也是聪慧之人,看道温子琦那副紧张之色,登时明白这南山坊应该有什么不足已对外人道的秘密,便反问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去呢?” “你们女孩子啊!”温子琦眉睫一挑,想都不想便说道:“那有女孩子半夜逛青楼的呢?这不是胡闹嘛?” 姬雪冬嘿嘿一笑,知道他没有说实情,便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是易容过去的呀,那有那么好分辨!” “你们还是就此打住吧!”温子琦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说道:“易容,一丈之内扑鼻而来的香味,就是瞎子也知道你们是女的,还易容什么!” 姬雪冬嘴角一抿,强忍住大笑的冲动说道:“可我们去的乃是青楼,那里面本来就是处处脂粉香,你没听说过一句嘛,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未待她话音落地,温子琦大喝一声道:“不行就是不行,其他的地方你们胡闹也就罢了,南山坊去了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你知道嘛?” “什么?”姬雪冬闻言一震,虽然想到这个地方可能有危险,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丧命的危险,便不解地问道:“哥,你不是在吓唬我吧,一个小小的青楼,莫非里面的姑娘真的还能把人吃了不成?” 第三百八十七章 爱屋及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他没想到这姬雪冬竟然这般口齿伶俐,说的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到该怎么反驳。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既然郡主下榻在南山坊,那么守卫自然不可能松懈,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到二人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脊背上登时汗粟滚滚。 想至此节,便脸色一板,言词冷冽地说道:“姑娘们当然是不会把你们吃了,但是…”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发现你这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一点也不像之前的你了!” 温子琦被她一时噎得气结,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少在这里给我胡搅蛮缠!” 姬雪冬闻言一顿,他自然看出来温子琦此时并不是惺惺作态,所以并没有因为被叱责而生气,反而态度一软,柔声说道:“你吼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要去的,我只不过是不放心秦姑娘一个人陪她去保护她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温子琦这才意识到自己由于关心则乱,但事已至此,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松口,便眉睫一挑,继续说道:“你少拿她给我说事,我跟你说,不管是她要去还是你要去,反正在我这里是不行得,你们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听闻如此之言,姬雪冬下意识地抿紧嘴唇,眸色也眨眼间变得异常深邃,对于她一个杀手来讲,早已习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每一次执行任务之时,她都不赶确信自己能够的全身而退。 此时乍听到这种关爱之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承受,唯有瞪着一双大眼怔怔地望着温子琦。 夜风袭来,卷着衣袂随风飘荡,温子琦瞟了一眼傻愣愣杵在原地的姬雪冬说道:“瞧你这傻兮兮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你在组织里面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嘘!”姬雪冬连忙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环顾一圈后方才嗔怪道:“还说我,你说话也不过过脑子,这种事情可以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嘛,万一被人听到了我俩的小命可就丢在这里了!” 被他这么一怪罪,温子琦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事确实不可以拿出来调侃,便尴尬抬手挠了挠头,致歉道:“不好意思呀,我是真没有想到此事会这么严重,那个…那个应该不碍事吧!” 听他说的如此诚恳,姬雪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下不为例啊,万一真的被人听到此事可真的就麻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温子琦心有愧疚的连连点头,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给她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好在姬雪冬的脸上涌起一抹浅笑才让他略微的心安了少许。 姬雪冬本来也没有真的有多生气,只不过是略微出言提醒一二,谁知道他竟然当真了,顿时被温子琦的天真给逗的忍俊不禁,道:“行了行了,瞧你的样子,得亏现在这了就我们两人,要是有他人在场还不以为我半夜劫道呢!” 温子琦紧悬的心略微放松了少许,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周边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但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累及他人安全,这事他还是不愿意看到的。 或许是因为心结已开,姬雪冬就连说话都能感觉到比刚才要开朗了很多,“哥,我刚才跟了一路,虽然不是听得很清楚,但是也知道此人应该是个别人安插在云公子家的眼线,要不我们帮云公子一把?” 温子琦闻言一顿,脸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许,他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姬雪冬所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就在其刚欲要张口之际,蓦然发现姬雪冬竟然移动脚步,朝着谢仁走去。 温子琦神色一惊,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大喝一声道:“不可!” “为什么?”姬雪冬乖巧地停住脚步,蓦然转过头来不解地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此人居心叵测,还留着他干吗?” 温子琦长嘘一口气,幸亏他阻止的及时,要不然这姑娘定会痛下杀手,让谢仁永远的消失在人世间,“你杀了他,非但不能帮助云公子,反而还给他带来新的烦恼!” 姬雪冬双眉紧皱,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温子琦,对于她来讲帮助人无非就两种,要不就是解决麻烦本身,要不解决制造麻烦的人,而此时此刻所有的麻烦皆来自此人,最直接了当的方式便是解决掉此人一了百了,“你不会胆小怕事,没杀过人吧!” 温子琦抬手摁住自己眼睛,平复了一下被她气的气血翻涌的心情道:“我虽然没有杀过人,但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我的意思是,你多少动动脑子想一想!” “想什么?”姬雪冬掉转身型,一脸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道:“知道是坏人了,当然要斩草除根,难道还留着等他将来祸害自己吗,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口气,放慢语气耐心地解释道:“此人是其他人安插进云府的眼线对不对?” “对啊!”姬雪冬点了点头,毫不质疑地说道:“瞧他那尖嘴猴腮,贼眉贼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呃... 温子琦神情一怔,惊诧地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凭借外貌来衡量一个人的好坏,好在自己长得还算端正,要不然当初第一次碰到此人可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一想到二人初次见面,姬雪冬易容的样子,温子琦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尤其是配合上刚才此人的那番评判标准,更是让他难以自已。 寂静的街道上,蓦然传来一阵没心没肺的笑声,任谁听了都会寒毛直竖,姬雪冬虽然久闯江湖,但仍旧不由自主的双眸一缩道:“你笑什么?”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声的温子琦,缓缓直起腰身,指着谢仁说道:“你说此人尖嘴猴腮贼眉贼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对不对!” “没错呀,”姬雪冬秀眉一蹙,粉面上突然掠过一抹煞气,冷冷地说道:“难道我形容的不对嘛?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你悄悄他那獐头鼠目的样子,那那都显着一股让人作呕的猥琐。”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姑娘,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若单凭一个人的外貌去评判一个人该杀不该杀,这岂不是太过儿戏了?” 听他说的振振有词,姬雪冬并没有出言辩驳他,而是眸中噙着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痴痴的看着。 或许是温子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便停止了对其的说教,而是幽幽长叹一声道:“姑娘,我可能说的有点过,你别在意,毕竟每个人所经历的事情各不相同,处理事情也会有所偏差,所以我说的话你就当作耳旁风一般让他随风散了吧!” 本来一直面带微笑的姬雪冬听完他句话之后,竟然眼角泛起了泪花,一种莫名的酸楚蓦然涌上心间。 二人本就相隔不愿,温子琦马上便发现姬雪冬的变化,可回头一想,并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语。 欲上前安慰一二,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将头转向一边,佯装在望着远方,可目之所及皆是漆黑一片,登时尴尬不已。 幽暗的街道内气氛登时尴尬不已,就在温子琦想要转回头询问她为何哭泣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异响。 空荡荡的街道,让声音放大了无数倍,温子琦瞟了眼姬雪冬,只见她神色已恢复如初,一双眼眸更好似可以射出利刃一般,死死地盯着打着哈欠的谢仁, “公子??”谢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惊讶不已地看着面前的俩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记得此地只有温子琦一人才对,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难道是... 想至此节,眼神中登时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苦笑一声道:“公子,小的过来想问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嗯?姬雪冬闻言一愣,此人难道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嘛?便连忙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她知道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一般,温子琦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反而面色坦然,好似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古井无波一般毫无感情,“我何去何从与你一个轿夫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不只是谢仁怔住,就连站在一旁的姬雪冬都很是诧异,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会想办法继续从此人嘴里掏一点有用的消息。 就在她想着这难道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之际,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催促,“冬冬,天色很晚了,你早点回家,哥今天晚上要去逛青楼!” 第三百八十八章 祸从口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话音还没有等落到地上,谢仁和姬雪冬竟然好似事先商量好一般,异口同声地询问道:“你说什么?” 姬雪冬还好,知道他去南上坊是为了阻止秦可卿,所以问完之后,便央求着带她一起去。 可谢仁彻底的懵了,那有兄长当着妹妹的面说要逛青楼,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如花似玉的妹妹竟然在央求带她一起去,或许是此事对他的冲击太过于大,竟然让其不受控制地喃喃自语:“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这样的事也能被我遇到!” 话音还未落地,谢仁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能说收就收! “你说什么?”姬雪冬蓦然转过头,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凝在谢仁脸上。 这一声来的突兀,又带着森森的寒意,听的谢仁脸色登时大变,惨白的脸颊上更是霎那间沁出丝丝冷汗。 “没什么没什么!”谢仁嘴角微扬,赶忙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辩驳道:“小的是羡慕您兄妹二人情深似海,绝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若是雏子小儿的话,有可能就被他这么简简单单地哄骗过去,可他面对的温子琦和姬雪冬。 暂不提温子琦近妖的机敏,单就姬雪冬一人就可以让其的阴谋诡计无处遁形。 “没有其他意思嘛?”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白皙的皮肤上怒容渐显,对于她来讲此人并没有给留下什么好的影响,若不是之前温子琦拦住她,此人恐怕早已过了奈何桥!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谢仁想都没有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小的就是一个靠苦力抬轿子的轿夫而已,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轿子抬的平稳,哪敢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姬雪冬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轻蔑的冷哼一声,环臂双抱踱到近前问道:“你是不心里面想着我二人是私奔的小情侣?为了掩人耳目才以兄妹相称的对不对!” 呃... 谢仁神情一僵,目瞪口呆地望着姬雪冬,老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完全不明白姬雪冬问这句话纠结是想要听什么答案,双唇嚅动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你是没有听到我问什么吗?”姬雪冬蓦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眸中含笑地盯着此人,似乎并没有想就这么让其蒙混过关。 呃... 谢仁微微一错愕,心中简直懊悔的肠子都要青掉了,可这世上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就是再大的苦果也要承受。 如果只是简单的懊悔也就罢了,毕竟是自讨苦吃,可更让他无奈的是,这个看上去宛若仙女一般的女子性格竟然如此火爆,就连回她的话稍有怠慢都会迎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 想到此节,便连忙昂起头来,欲张口讨好一番,毕竟他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法宝对谁都会有些效用,可还未待他张口,只是脸上强行堆满了笑容而已,便感觉耳边又劲风袭来。 世人都知道趋吉避凶,谢仁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还习过几年的武,便连忙抬手去挡。 可有句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与姬雪冬之间还是有些差距,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蓦然间响彻街道。 正愁无处发难的姬雪冬,秀美的容颜上登时涌上一抹煞气,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不张眼的家伙,还敢挡!” “啊?”谢仁还未来得及顾及火辣辣的腮帮子,便又觉得胸口被猛踹了一脚。 这一脚属实不轻,虽然谢仁体型并不算强壮,但毕竟是整天抬轿子东奔西跑的苦力,身型自然要比一般的普通仁壮硕许多,可仍旧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到了丈许远开外。 “哎吆唉,姑娘你怎么打..”话刚说一半,脑袋里蓦然间意识到,如果再不闭嘴,可能还会挨揍,便生生的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下去。 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的温子琦怕任由姬雪冬这么闹腾下去会惹出什么人命,便连忙出言拦阻道:“好了,你真想把他打死么?” 或许已经出了心中的恶气,姬雪冬便顺水推舟地嘟囔了一句,“打狗还的看主人,我只不过是略微出手惩戒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怎么可能杀了他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便知道她应该只不过是出一下恶气而已,便没在此事上多在言语,而是略微清了清嗓子,佯装一本正经地说道:“闹够了就给我赶紧回去,我还有事呢!” 姬雪冬自然知道他说的有事乃是指何事,本想再度央求,可见温子琦脸色肃穆,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强行将到嘴的哀求咽了下去,乖巧地点了点头头,“既然你不让我去,那你自己路上可当心一点。” 躺在地上佯装昏死过去的谢仁,虽然脸颊似火烧,可听到两人的谈话,仍旧想笑,可一想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登时将嘴抿紧,生怕走露一点风声。 可是天不遂人愿,刚才姬雪冬那一巴掌足足打掉了他三颗牙,虽然他尽力的让自己不发声,可是架不住嘴里漏气。 姬雪冬秀眉一皱,回头瞥了眼一脸惊恐的谢仁,语气森森地说道:“看来你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讥讽我!” 听闻此言,谢仁的眼泪登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哪里是讥讽,分明是嘴巴自己漏风而已,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被蓦然打断的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其实很明白,此时的谢仁就是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招惹这位姑奶奶了。 本想再多说两句,但是因为挂念秦可卿的安慰,便把心一硬转身欲离去,就在其刚走几步,心中还是觉得如果真的放任姬雪冬不管不顾,这谢仁可能保住一条性命,但是恐怕也被拔了一层皮。 想至此节,便停下脚步转身冲着远处的姬雪冬招呼道:“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安全一些,留你在这里我是真的不放心!” 站在远处的姬雪冬闻听此言,脸上蓦然涌起一抹坏笑,点了点头道:“好呀好呀,我还从来没去过窑子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去冲着泪流满面的谢仁说道:“你这条命算我卖给你了,明天记得带着五百两银子来赎!” “赎?”谢仁连忙忍痛坐直了身子,捂着嘴巴跑风漏气地说道:“去哪里赎呢?” “吆?”姬雪冬闻言一喜,瞬间来了兴致,回头冲着温子琦说道,“哥,我知道你着急,但是现在时辰还早,你稍微等我一小会儿,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小金库!”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姬雪冬如此兴奋,钻在钱眼里的她可没少干过这种事,被他恐吓的人从来第一句都是在哭穷,不管是真穷还是在装穷,总之第一句都是‘啊,这么多钱,我没有啊!’可今天此人竟然丝毫不在乎数目,而是直接询问地址,这让她焉能不兴奋。 “我乃是俗人,不会选什么高雅的地方!”姬雪冬单手托腮,佯装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要不就你们这里最大的药房可好,毕竟你还要付我一笔医药费,我好就近治疗,要不然我这双手可能就这么废了!” “医药费?”谢仁嘴巴气的之抖,牙齿被打掉,肋骨也保不齐断了几根,非但没有钱拿还要倒赔偿一笔,关键还是什么手! 越想越觉得憋屈,可是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可不是与其争辩的好时机,要不然指不定此人又会坐地起价,便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姑奶奶,只要你消了气,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唉,早这么乖就好了,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呢!”姬雪冬缓缓抬起手掌,一根一根地数道:“二百两,四百两,六百两,总共五根手指一根两百两,共计一千两!” “噗!”谢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然猜到此人必定会坐地起价,但是没想到这么黑,竟然数手指,的亏此人并不是六指,要不然平白无故又多二百两!想着此节,便连忙哀求道:“姑奶奶,你就是把小的卸下来卖肉都卖不了这个钱啊!”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非但没有露出迟疑的神色,反而像听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注意不错啊,总共一千五百两,少三百两我取你一肢,你若是一分没有,那我反倒省事不少,直接摘了你脖子上的吃饭家伙!” 不知是因为被姬雪冬一番话给吓得,还是因为吐了一口鲜血的缘故,谢仁脸色煞白,就连双唇也是变得毫无血色,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已经行将就木出于弥留之际之人。 可让人诧异的是,此人听完姬雪冬的一番报价之后,竟然腰身一扭,好似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点头道:“一言为定,就依姑娘所言,小的明天就带着银两来益春堂找您!” 第三百八十九章 投鼠忌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深夜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席卷而来,温子琦伙同姬雪冬二人急步行走的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抑或是刚才谢仁的懂事让姬雪冬心情舒畅了不少,只见她眉宇舒展,嘴角噙这一抹浅浅的笑容。 一千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她经常干这种敲诈的事情,可是像今晚周这么顺利的却是从未遇到过的,一想到明天即将能到手的巨款,不由地哼起来小调。 轻若游蚊的声音在温子琦的脑海里就换做成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里,一群人在追逐打闹着。 “哥,我怎么都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留着此人?”一声积压很久犹疑最终还是从姬雪冬嘴里说了出了。 温子琦收回思绪,幽幽轻叹一声道:“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我还以为你可能被天降横财给冲淡了此事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秀眉一蹙,白皙的脸颊上登时涌起一抹愠怒,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孰是孰非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虽然我做事都是将钱放在第一位,但是若是因为我贪财给朋友带来麻烦的话,那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朋友!” 呃... 温子琦神色一怔,知她所说乃是心中的真实想法,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她,便面带愧疚之色地道歉道:“我并不是真的想...我其实没有其他的..” 接连换了几次,都觉得无法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吐露,便停在脚步,双手抱拳道:“姬姑娘,对不起!” 听闻此言,姐雪东神色一惊,虽然心中有些别扭,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所以当看到温子琦向自己躬身道歉之际,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其心思聪慧,略微迟疑了刹那,便面露狡黠之色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哪有当哥的向妹妹道歉一说!” 温子琦嘿嘿一笑,知道她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才这样说,心中不由一暖道:“那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有点兄长的样子,好好给你说道说道为什么阻止你杀了那个轿夫!” 话说至此,稍作停留了片刻便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他是其他人安插的眼线,可我们不知道此人背后是什么人!” 闻听于此,姬雪冬双眉顿时紧锁,有些诧异地插言道:“你不是知道了他让你去白马赌坊嘛,难道你还不清楚他背后是什么人!” 温子琦浅浅一笑,对于姬雪冬的质疑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二人虽然相识不久,但他却无比了解此人的秉性。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眼里容不得半天沙子,所以当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早已料到此人必定会反驳一二,事实如果如他之前所预想的一般,姬雪冬果不其然地提出了她的质疑。 “我的意思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什么人!”温子琦耐心的解释道:“比如说这位藏在幕后的性格是不是睚眦必报,或者做事滴水不漏等等。” 姬雪冬半知半解地摇了摇头,饶是她聪慧异常,但是听闻这种犹如偈语一般的话任然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毫无顾忌地问道:“这有关系嘛?” “当然有!”温子琦神色一凛,一双好似一汪寒潭的双眉瞬间射出一道冷光,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从九幽冥府传来的魔音一般让人听之胆颤。 姬雪冬抿紧了嘴唇,双眸变的异常深邃,她是聪明不假,可是对温子琦刚才所说的话简直是一窍不通,思索再三终究想不出这二者其中的联系,便只好问道:“能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去了呢!”温子琦好似知道其会这么询问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想都没想说道:“比如说这位幕后之人乃是一位性格睚眦必报的,那你将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排进云府眼线给除掉了,你猜他会怎么样?”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凛,略微思忖了片刻,道:“我猜应该会疯狂报复吧,可是此人只不过是个眼线而已,因该还不到开火交战的地步!”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既然是安插的眼线,那就说明还只不过是监视探查间断,可姬雪冬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这里并不是两军对战,更多的是在背后施展,而不是明刀明枪的厮杀。 温子琦双眸微微一缩,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眼线被除,那么作为幕后的人第一反应可能就是怀疑自己已经暴露了对不对!” “那是自然!”姬雪冬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说道:“线断了,第一反应便是怀疑对方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温子琦嘿嘿一笑,他并不好奇姬雪冬会这么快有反应,身为杀手的她们对于危险的感知程度,自然要比寻常人要敏锐一些,“所以,为了验证一二也会象征性的出一次手对不对!” 姬雪冬乃是聪明人,听到现在焉能不明白此事的后果,倘若真的如温子琦所说,这幕后之人为了试探其暴露程度对云府出手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至此节,粉嫩的脸颊上登时涌上一抹惊恐,连忙焦急地问道“哥,云公子是什么时候要离开青州?” “下月中吧!”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似乎对于云承明的离开心中也有些不舍,毕竟经过一夜的促膝长谈二人竟然有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时间还有富余!”姬雪冬眉宇微舒,略略轻叹一口气道:“现在才月底,这么说来还有哥二十来天,足以将此人的幕后连根拔起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其反应灵敏,借着摔倒之力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又再度站稳。 “你刚说什么?”温子琦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姬雪冬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地回道:“将他们连根拔起呀,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嘛?” 温子琦被她的这份坦然弄的有些无奈,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冬冬呀,你能告诉我,你将要他们连根拔起的理由吗?” 对于温子琦的质问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怔在原地许久,方才疑惑地说道:“除暴安良这不是每一个习武之人应该做的本分嘛?” 温子琦彻底呆住,这话竟然是从一个靠杀人为生的杀手所说,这冲击力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可是冬冬,你怎么就知道此人就一定是暴民呢?” “这很简单啊!”姐雪冬想都没想,便张口说道:“这人竟然派人监视云公子,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对立面的!” 呃... 温子琦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如此说,便微微点头道:“当然可以这样理解,但是和云公子对立的并不代表就是坏人呀,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与他在见了一面而已,你怎么就确定他就是好人呢?” 姬雪冬双眉一皱,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么说,迟疑片刻后,方才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因为云公子是你的好朋友呀!”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他登感头皮发麻,二人相识不过几日,可竟然莫名其妙生了一种家人的情切感。 “胡闹,我的好朋友就是好人了!”温子琦佯装生气的怪罪了一声,“万一我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你不是错杀好人了!” 姬雪冬嘿嘿一笑,似乎压根没有在意温子琦的叱责,反而没心没肺地说道:“你是好人坏人这有什么关系,站在你对面的当然是敌人了,是敌人就应该连根拔起对不对!我记得曾经有人讲过一句叫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无情,我可不想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虽然她笑的没心没肺,却让温子琦登时觉得心中酸楚,为了你我情愿与天下为敌,这番至情至性之话,原本只有在戏文中才能听到,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在自己身旁出现。 “你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我看你还是趁早收山吧!” 其实温子琦此话确实是肺腑之言,短暂的相处,让他觉得姐雪冬虽然身在暗处,但是心中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光亮。 有道是心中若有光,即使是身处无边的黑暗,亦可照亮前方。 可让他诧异的是,姬雪冬竟然苦涩地笑了笑,摇头道:“虽然还没有位列药尊,到想着普度众生了,可我是个不配救赎的罪人,你的好意我心灵了,再说了我若离开,又有谁来护他们周全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里蓦然涌现出当初游师傅对其说过的一番话,若想改变当下,首先要有着足够的能力。 一想到师傅临行之前那副祈盼的眼神,心中登时生了无穷的力量,便拍着胸脯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在嘛,怎么说我也是要普济天下苍生的药尊,救你一个迷路的小孩子,还不是易如翻掌嘛!” 第三百九十章 嘴硬心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噗嗤”姬雪冬掩嘴轻笑一声,只不过双眸之中并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反而泛起了点点涟漪。 虽然月光朦胧不清,可当那晶莹剔透的泪滴滑落之时,温子琦还是有所察觉,便连忙自嘲一声道:“让冬冬见笑了,我这牛吹的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姬雪冬抬手轻轻拭掉眼角的泪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早不早这事还真的不重要,关键你这牛吹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大了!” 温子琦闻言一怔,心思聪慧的他竟然从这番话中听到了一丝的言外之意,他知道姬雪冬性格虽然波动比较大,但是不像是拿这事调侃的人,便笑嘻嘻地说道:“怎么,听你话的意思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幽幽转过头去,好似有意避开温子琦的审视一般,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你应该知道我是哪里人吧?” 可让她诧异的是,温子琦竟然缓缓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虽然窥探过一些你的过去,但是我并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停顿了少许,苦涩地笑了笑道:“你可能觉得我是在狡辩,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当我发现你收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的时候,我便再没有...” “行行行,不要说了!”姬雪冬好似颇为反感温子琦提及此事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我信你还不行嘛,婆婆妈妈地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好了呀,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温子琦嘴巴微微抽搐了几许,饶是他一向巧舌如簧,可是与姬雪冬在一起竟然鲜有胜绩,多数时间都是处于下风。 念及至此,心中登时涌起一股酸酸地苦涩,就连说出来的话也透露着无穷的委屈,“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怎么就婆婆妈妈了!” 听闻他这番可怜兮兮的哭诉,姬雪冬非但没有萌生丝毫同情之心,反而面露不屑地轻切一声道:“就你还好意思说误会,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行得正做的端,别人怎么会误会你呢,再说了,要不是你给那个光头药粉,我至于落到你手上嘛!” 温子琦咧嘴一笑,对于此事他可是记忆犹新,看着乔装打扮的姬雪冬躺在袁亮怀里的时候,当时的他可是心中窃喜不已,可现如今回想起来不自觉的有点儿尴尬。 “不许笑!”姬雪冬好像是猜到温子琦为什么会发笑一般,粉嫩的脸颊上突然掠过一抹煞气,嗔怪道:“你不提我还差点忘记了,那个光头还欠我一条命呢!明天我就去取回来!” 温子琦抬手揉了揉肿胀的脑袋,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姬雪冬并不是有意忘记,而是觉得此事袁亮也不过是恪守本分,保护益春堂不受骚扰而已,可是理解归理解,这份屈辱还是难以让她轻易就这么放下。 “你呀,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温子琦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对坏人你可能会比他更坏,对待善良的人,你呀往往比他还要善良!你这敲诈勒索的事情少说也干了几年了,可你还是荷包空空!” “少来了,我都记载账本上呢!”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逞强的冷哼一声道:“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等我有空了我会去一家家去讨回来!” 温子琦嘿嘿一笑,知道她不过是嘴上不服软而已,便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话风一转,疑惑地问道:“为了去讨这点银子跑去其他州县,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啊!” 被他这么一说,姬雪冬脸颊旁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温子琦此话说的没错,为了这么点银子跑去其他州县自然是不适合。 心中虽然也知道个中道理,但是嘴上还倔强地说道:“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即使路程再远我也要去讨回来!” 温子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知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便也没继续在此事上多费口舍,而是面露谄媚之色地问道:“冬冬,你说你跑了那么多州县,给我说说其他州县是怎么样的情况?” 姬雪冬乃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温子琦现在最想要知道什么,便眉睫毛一跳,毫不迟疑地说道:“现今的周国,疆域辽阔足有八州之地,我虽然说一直在外奔波,但也仅仅走了湖州幽州青州儋州四地而已!” “哇,去过这么多地方啊!”温子琦面露惊喜地打断道:“那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与此地相同嘛?” “噗嗤,”姬雪冬闻言一乐,掩嘴轻笑一声道:“哥,难道你从来没有离开过青州嘛!” 温子琦神色尴尬地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讲,这么多年一直跟随师傅在玉昆山上修习,就连青州也是第一次来。 本以为姬雪冬会嘲笑他,可让他惊讶地是,她只是浅浅了笑了笑,便面露羡慕之色地说道:“真好,都不用离开家乡!”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以为自己听错,可当他看到姬雪冬黯淡的眼神,便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便出言安慰道:“从今以后这里也就是你的家乡了呀!” “啊?”姬雪冬神色一怔,不明白温子琦会冒冒失失地说这么一句,迟疑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便略带犹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温子琦眉睫一挑,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为什么,有哥的地方当然就是家了呀,这还用问为什么?” 此言一出,姬雪冬登时愣住,一双眼眸更是瞬间凝结,怔怔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我可是个不详的人,出生没多久便克死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到几岁,才被组织收留!”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温子琦自然能够体会,所以他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选择默默在陪在旁边。 约莫小半盏茶过后,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好似在和姬雪冬说话,又好似在喃喃自语:“人们常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可他们不知道有的伤痛,不会因时间的变长而消蔑,反而会更加的痛彻心扉。” 姬雪冬双唇抿成如铁的直线,默默地点了点头,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伤痛的人才能会感同身受,“哥,你也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自己问的这是什么话,便口风一转,摇头道:“像你这么善良的人,老天爷怎么可能会如此折磨你呢!” “对啊!”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黯然,苦涩一笑道:“像我这么善良的人,老天爷那自然会待我不薄!”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来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凝在姬雪冬的脸上,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老天爷给我送来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妹妹!” 乖巧二字竟好似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让姬雪冬好端端的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幸亏她反应及时才不至于出丑。 “这几个字我可是受之有愧!”姬雪冬连忙摆了摆手,脸色通红地辩驳道:“你如果说我如花似玉,美若天仙那我承认,但是这乖巧伶俐我...” 未待她话说完,温子琦蓦然间抬手截断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见过那个小姑娘自夸貌若天仙如花似玉的...” 话说一半,蓦然间觉得耳边有劲风袭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姬雪冬被自己说的恼羞成怒,想要出手偷袭。出于本能身体微微向后一撤,避开这看似凶险的一招。 “还想偷袭我,看来你是要反了不成!”温子琦面露得意之色的挑衅道:“目无尊长,该打!”说着手臂一抬,佯装要教训一般。 还未待姬雪冬反应过来,耳边蓦然传来一声喝叱,“小心眼,你干什么!”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点突兀,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温子琦都登时一怔,连忙扭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街道口的牌坊下面站着一人,一身干练的玄色劲装紧紧的裹在身上,就连那副绝色容颜也彻底的掩盖在面纱之下。 温子琦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面带惊诧地问道:“秦姑娘,你难道就准备这身装扮去夜探南山坊嘛?” 秦可卿闻言一怔,瞟了眼对面的姬雪冬,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兄妹俩,说好了不要对其他讲起!” 虽说是呢喃,但是夜深人静的街道,即使是掉一根银针恐怕都能传很远,所以她这番话在温子琦姬雪冬二人耳朵里,与扯着嗓子大声喝叱并无两样。 “嘿嘿,”姬雪冬嘴角一咧,厚脸皮的凑到秦可卿身旁,辩解道:“可卿姐,你可误会我的好意了,我去找我哥是因为,我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了,怎么感觉就好像有人给我们两个下了圈套让我们跳一般。” “然后呢?”秦可卿抬手摘掉头上的面纱,嘴角微微一扬,面带一丝鄙夷之色道:“所以你就去找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帮忙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心心相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被这蓦然而来的训斥弄的一头雾水的温子琦怔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张,想要为自己申诉一二,可是看到她二人正说的兴起,也只好就此作罢。 冷冷的月光下,二位绝色佳人对面而站,黑漆漆的街道好像霎那间明亮了许多,就连原本躲在浓云之后的月亮似乎也被此等景色所吸引,悄悄地露出了半边脸颊。 “那他有说什么嘛?”秦可卿眉睫一挑,歪着脑袋看着姬雪冬,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明明清新淡雅的样子可是在阴冷的月光下却让人不寒而栗。 姬雪冬闻言一愣,立马收起素日里跳脱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哥说,南山坊我们最好不要去,会有生命危险!” 姬雪冬说的一本正经,可让她诧异的是,秦可卿非但没有一丝的惊恐,反而还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姬雪冬被秦可卿的反应弄的一头雾水,依照她的猜测应该至少愣一愣,再不济也应该皱皱眉头,可结果竟然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就这般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就算完事。 “可卿姐,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嘛?”姬雪冬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打破沙锅问到底地似的说道:“我哥他可是说有生命危险呀,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样呢?” “我就是知道呀!”秦可卿回头瞟了眼面露苦涩的温子琦,方才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姬雪冬说道:“当我知道你去找他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么神奇?”姬雪冬双眉一皱,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默契嘛?想至此节,不由轻笑一声道:“姐,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心有灵犀呀!我哥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瞎讲!”秦可卿脸色一红,嗔怪两声后,便压低声音说道:“这叫什么什么,更神奇的是我都能猜到他说了些什么!” “这有点不太可能吧!”姬雪冬摇了摇头,一脸怀疑地说道:“我可是跟了我哥一路,他绝对没有机会和你串通口风,他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呢?我不信!” “不信?”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神情不屑的轻哼一声道:“那你听好了,看我给你学的对不对!”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略微停了几息便压着嗓子说道:“什么?去南山坊!不可以不可以,太危险了!” 看着眼前提眉瞪眼,佯装是温子琦的秦可卿,姬雪冬彻底的傻眼了,在她印象中秦可卿应该是举止大方谈吐优雅才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 心中正在惊讶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之际,耳边蓦然传来秦可卿的一声询问,“怎么样,我学的像不像!” “像,太像了!”姬雪冬连忙收回思绪,想都不想便点头道:“简直就好像一个人一样,可是我很好奇,可卿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很简单啊!”秦可卿双肩微微一耸,不以为然地说道:“想他这种性格,就是去河边散个步,他都怕你掉到河里,一个劲的再说小心点小心点的人,你说你要夜探南山坊,他势必会有这样的反...”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双俏美的脸颊上登时涌起一抹煞气,对着姬雪冬就是一声喝叱,“好你个小坏蛋,没想到你竟然等着看我出洋相!” 听闻此言的姬雪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登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逃到温子琦的背后,委屈巴巴地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你自己说和我哥二人漫步在河边的呀!” 秦可卿听闻此言,本就绯红的脸颊上更是增添一抹尴尬之色,便气呼呼地想要将其从后背拽出来,就在手臂微抬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秦姑娘,南山坊确实去不得!”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色瞬间一凝,微微抬起的手也顺势放在嘴前,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太了解温子琦了,所以当他看到那一脸的肃穆,便确信此事应该是另有隐情。 想至此节,便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问道:“消息来源可靠嘛?可能性多大?” 本来欢声笑语的街道,蓦然间变得沉闷了起来,就连喧嚣的夜风也好似忌惮一般,选择了避其锋芒。 “可靠!”温子琦的眼睛就好似那结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稳稳地落在秦可卿的脸上,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老黄正是因为帮我们的忙,去了一趟南山坊,所以现在被羁押在府衙大牢了面!” 秦可卿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却已忍不住变了又变,忙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黄又是为什么呢?” 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不管你是去南山坊做什么,我的建议是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不然...” 话说至此,身后蓦然传来一句,“要不然我就没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香甜可人的嫂子了!” 被蓦然间打断说话的温子琦本来就有点心生不悦,又听到这种调侃,登时脸色大变,肃穆的脸颊上霎那间涌上一抹愠怒,便伸手一把将姬雪冬从身后拽出来说道:“你出来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话虽如此,但是真的将她拽到近前,也只不过是轻轻的扭了两下而已。 这种无关痛痒的惩罚,对于整天在刀尖上过日子的姬雪冬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她竟然夸张的长大嘴巴,佯装一脸痛苦的倒在秦可卿怀里,哭诉道:“姐,你瞧见了没,我从小就一直受这种非人的虐待!” 这明显的是恶人先告状,像秦可卿这么聪慧的女子咋么可能不明白,可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一脸关心地将姬雪冬搂住,甚至还宠溺地安抚道:“没事没事,看姐姐怎么收拾这哥坏人!” 话虽如此,但是一仰首就好像将刚才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道:“听你的意思,你应该见过老黄了?” 蜷伏在其怀中的姬雪冬闻言登时一愣,悻悻地直起身来,撅着嘴巴说道:“真没劲,我还以为可卿姐你还帮我呢,谁知道你和我哥一样,也是个坏人!” 秦可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面露慧黠之色地笑道:“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连清官都摆不平的事情,我一个连官都不算的小女子又怎敢担此重任呢!” 姬雪冬嘴巴微嘟,面露一丝苦涩,像她这么聪明的人焉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并不适合在一旁打断,但是她觉得这两人就差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没有捅破,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岂不是活着太累? 俗话说的好,活在当下,万一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出现,岂不是抱憾终生,何况以她的判断,这秦姑娘要去夜探南山坊的主意很是坚定,想要说服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想至此节,登时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今日将二人撮合成功,可是在这种毫无契机的情况下如何将话题引过来是个难题。 就在其想着该如何创造契机之时,耳边蓦然想起了温子琦的声音,“嗯,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曾去监狱中见了他一面!” “你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秦可卿双眉一皱,下意识的认为温子琦之所以如此坚决的反对她去南山坊,应该很大的原因就是黄致和对其说的事情。 可让她意外的是,温子琦听罢她的话之后,竟然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消息不是从老黄嘴里流露出来的,我之所以去牢房,一来是为了营救,二来是为了核实!” “核实?”秦可卿脸色登时一惊,像她这么聪慧的人自然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既然是核实,那也就是说明知道此事的并非只有老黄一人,而且刚才温子琦已经说的很明白,老黄之所以入狱也正是因为此事! “对,”温子琦面色紧绷,皮肤下渐渐浮现出一根根青筋,双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听了不由毛骨悚然,“我去核实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秦可卿看了温子琦一眼,视线瞬间凝结,虽然她二人相识时间不能用多久来行人,但是据她所知这温子琦如果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足以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温子琦只是略微停顿了几息,便接着说道:“有传言这老黄是因为在南山坊冲撞了郡主,所以才被下了大牢!” 还未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的姬雪冬登时大惊失色地吼道:“什么?郡主!” 同样震惊的并非只有她一人,只不过秦可卿并没有她反应来的激烈而已,只是脸色变了变,便强稳住心神,小声地呢喃道:“郡主?当朝的郡主虽然说不多,但是也有四五位之多,到底是哪一个郡主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锦囊妙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温子琦彻底的怔住,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秦可卿的脸颊上,对于他来讲,只要是知道郡主就可以了,又咋么可能去探查到底是哪一位郡主。 “最好调查清楚是哪一位郡主!”秦可卿默略微迟疑了片刻,终究说出了这句让温子琦心口一紧的话。 “对!是应该查清楚!”姬雪冬好似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精神,在一旁起劲的插言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现在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这仗还为开战就已经输了一半!”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本想着让二人知道南山坊有郡主在,打消了去探查的念头,可是若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别说是打消念头了,恐怕这二人非把南山坊给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想到此处,不由的轻叹一声道:“二位女侠,你们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呀,我说南山坊有郡主在,至于是哪位郡主又有多大关系嘛,捏死我们和捏死一直蚂蚁应该差不多吧!” 此话说的其实不无道理,不管在南山坊的是哪一位郡主,权利自然都是一样的,只要简单地勾勾手指头便可以将他们碾压至死。 按理说这种简单的道理此二人不可能不懂,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秦可卿嘛毕竟官居四品说不定和郡主有过交集,可这姬雪冬一个浪荡江湖的杀手也在一旁跟着起哄,这一点令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想到此处,便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劝解道:“你们也不想想,那郡主能只身一人来到这穷乡僻壤嘛,身边必定乃是高手如云,你说你俩的女的深夜大闹南山坊,稍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你不是去喝酒风流的!”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迟疑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两个女流之辈确实不适合深夜闯那种地方!这事还是...” 未待她说完,在一旁的姬雪冬好像生怕秦可卿不去一般,连忙插言道:“这有什么不适合,我都想好了,万一被擒我们就说去抓奸的!” “抓奸?”秦可卿俏丽的容颜上登时掠过一抹喜色,满脸得意的说道:“这真的是个不错的好主意!新婚夜尔新郎官抛下新娘子,跑到南山坊准备与老相好远走高飞,这事是个女的一听都火冒三丈!” 姬雪冬闻言嘿嘿一笑,双臂下意识的环抱在一起,下颌更是微微扬起,一副不可一世地态度说道:“怎么样,我这主意是不是好的顶呱呱!” 秦可卿立马竖起拇指,称赞不已,好似姬雪冬帮其解决了天大的麻烦一般,就在两人计划这如何行动之时,耳边幽幽传来一声,“二位,你们是想去玩呢,还是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郡主的身份而已!” 这一声来的虽然来的有些突兀,但是却丝毫没有动摇二女要去夜探南山坊的决定,秦可卿更是头都没回,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两个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怎么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儿戏呢,当然是为了确认身份喽!” 话虽如此,可是那眼底流露的一丝慧黠,让姬雪冬瞬间明白,此人与她的想法其实是一摸一样,便抬手轻轻击了一掌,甚至还背对着温子琦竖起大拇指大加赞赏。 就在两人俱都认为温子琦这下应该没有理由阻止之时,耳边竟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笑声虽然不大,但是登时让两人心中一紧,尤其是秦可卿更是霎那间脸色突变,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你莫名其妙的笑什么!” 温子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声笑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应,神色不由有些尴尬,连忙抬手揉了揉鼻尖,致歉道:“不好意思啊,我是一时间欣喜若狂所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听闻此言,姬雪冬登时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哥,有你这样的人嘛,我和可卿姐可是要去你口中的凶险之地,你竟然还欣喜若狂情不自禁?” 话说至此,便将头一甩,佯装生气地对着秦可卿煽风点火道:“姐,你趁早和这样的人分手吧,你瞧瞧他那不负责任的样子,让我这个当妹妹的都看着来气!” 按理说这种挑唆的话秦可卿自然不会上当,可以姬雪冬的了解,此人即使是假装也会稍微给点反应,可结果却让她大出意外。 秦可卿双眉略皱,只是轻瞟了眼姬雪冬,便抬起手来示意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我们还是听听他到底会说什么吧!” 温子琦本就聪慧之人,自然知道秦可卿此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两个人的目的只是去确认一下这个郡主到底是何人的话,大可不必去冒这个险!” 听闻此言,二女默契的相视一眼,温子琦刚才所说的话,若是将其中单每一个字单独拿出来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组合在一起她俩却听的一头雾水。 “姐,我哥可能是听说你要去南山坊给下坏了!”姬雪冬连忙插言帮忙辩解一二,“什么叫做大可不必冒这个险!不看到人怎么能分别谁是谁,除非...” 话说至此,她那本来满脸堆笑的脸颊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温子琦的脸颊,不可思议地说道:“难道你有郡主的画像!” 此话一出口,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秦可卿都神情大变,白皙透亮的肌肤上肉眼可见的充满了怒气! 同为女人的姬雪冬登时明白,此时若不说点什么,这位捡来的便宜哥哥估计要完蛋,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哥,是谁给你寻摸来郡主的画像?” 饶是聪明伶俐的温子琦,又何曾领教过女孩子的心思,竟然傻傻地笑了笑。 “有何可笑的?”秦可卿眼角一挑,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说想道郡主美若天仙的容貌就情不自禁地乐开了怀?” 此时她的目光就像是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样,灼灼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仿佛在等待温子琦亲口的回答。 温子琦的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无奈,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想要躲开秦可卿的探究似的,辩驳道:“秦姑娘,你误会了…” 未待他说完,秦可卿便耐人寻味的浅笑了一声,插言道:“我有何可误会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温大先生怀中揣着郡主的画像,我恭喜都还来不急!” 呃… 温子琦神色一怔,要是听到现在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含义,那他就与木头没什么差别了,便连忙解释道:“秦姑娘,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说有画像,但并没说是在我身上呀!” 本以为这么一说,秦可卿应该立马会消气,可让他诧异的是,此人非但没有消气,反而较之前更为厉害,一副钢牙更是咬的吱吱作响。 “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肆意编排你温大先生了?” 嘶…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以指着苍天发誓,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思,可此人究竟是从何处理解的呢!“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站在一旁的姬雪冬实在看不下去他这笨嘴拙腮的样子,便幽幽轻叹一声,道:“不是这样的还能是那样的,要不是你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可卿姐至于这么生气嘛!” 说至此处,便咬着嘴唇恨恨地瞪了一眼温子琦说道:“作为一个大男人,瞅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子,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犯错了要道歉,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来教你嘛!” “呃…” 温子琦抿紧了嘴唇,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变异常深邃。 他本就聪明绝顶,一开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而已,经姬雪冬这么一提醒自然顿时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便嘴角一咧,满脸谄媚地说道:“秦姑娘,对不起!是我说的有问题!” 未待他说玩,旁边的姬雪冬立马接过话茬,佯装指责道:“当然是你说的有问题,说自你有画像,现在又说不在你身上,你让可卿姐该怎么办,你这明显着是强人所难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停了一停,转过头笑嘻嘻地询问道:“可卿姐,我看念在他这人笨嘴笨舌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再说了你若真的这么一起之下扭头就走,这郡主是何人不就成了千古谜团了嘛!” 秦可卿闻言脸色稍缓,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不知为何就是突然火冒三丈,想控制都无从下手,现如今被姬雪冬这么一逗,也就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姬雪冬同样身为女人,自然知道醋意大胜的的女人该如何安抚,不过现在人虽然安抚下来了,但是这郡主画像仍旧是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想至此节,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连她自己都佩服的一个锦囊妙计登时冲上脑海。 第三百九十三章 无知无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夙夜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姬雪冬双手微抬,轻哈了一口气道:“这天气真的是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午时还觉得通体舒坦,这到了晚上竟然有点一点刺骨的寒意!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嘛?” 此言一出口,温子琦和秦可卿俱都怔住,从小就被游乾子用各种草药浸泡身体的温子琦,虽然看上去并不算是强壮,但是对于一些严寒酷暑的忍耐程度远非常人可比。 秦可卿倒是没有这种际遇,但是她的武学造诣也已经达到了一流的地步,内力运转全身自然也对一般的气候不是很在意。 所以二人对她说的话竟然信了几分,温子琦更是略微迟疑了片刻,小声地提议到:“既然冬冬说身体不舒服,要不夜探南山坊的事情,改天再议?” 秦可卿双眉一蹙,虽然她极力主张去南山坊,此时听到姬雪冬这么一说,也不好强扭着陪她去,便关心地询问道:“冬冬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姬雪冬心中一喜,果然如自己所预想的差不多,二人虽然各持己见,但是若涉及到她,俱都会选择退一步,便按照自己脑海里计划好的按部就班道:“具体哪里不舒服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一会儿冷一会热!”这番话再配上她那有气无力的精湛演技,登时让两人脸色大变。 温子琦更是脸色一凝,一个健步上前就抓住姬雪冬的脉门之处,他乃师从名医,对于普通的伤风自然一摸便知,可让他惊讶的是,姬雪冬的脉搏竟然时而安静如涓涓细流,时而又如那翻滚的江河。 放眼整个杏林,游乾子当属其中的魁首,他教出来的徒弟自然非普通的山野郎中相比,再加上温子琦又有家学渊源,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份热忱是无法抹灭的。 所以如今的温子琦,虽然不如其师傅,但是也应该是顶尖高手,可让他惊讶的是,如此奇怪的脉象竟然是生平未见。 “怎么样?”秦可卿俯身过来,面露关切地询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耷拉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也知她是担心姬雪冬的安慰,所以对于这番喝叱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眼帘低垂,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指尖之处。 秦可卿见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登时火冒三丈,便欲叱责一番温子琦,年纪轻轻就学那些沽名钓誉的老匹夫,可是看其双眉紧锁,登时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轻声问道:“冬冬应该没事吧!” “呼!”温子琦将手缓缓收回,长呼一口气道:“可卿,你先不要说话,我和冬冬说几句!” 秦可卿闻听此言,登时一愣,以她对此人的了解,他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便乖巧地点了点头立在旁边,就连那之前一肚子的火气也竟然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好玩是不是?”温子琦脸色一板,双眼死死地盯着姬雪冬,一字一顿地说道:“用内力改变脉息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此言一出,秦可卿和姬雪冬俱都一怔,秦可卿还好,瞬间便意识到这可能又是姬雪冬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在调皮捣蛋,换言之就是她根本没有什么毛病,心中不由自主的轻松一口气。 可姬雪冬竟然彻底的怔住,一双眼眸中俱是惊讶之色,她本以为考内力改变脉象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门徒竟然可以识穿。 事到如今,再强撑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便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看你两吵架嘛,所以我就想装病,让你俩...” 未待他说完,温子琦大喝一声道:“你闭嘴!”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连原本心归腹地的秦可卿都是一惊,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认识以来她从未见过温子琦会发这么大的火,便小声地说道:“你干嘛?又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冬冬又不是小孩子,一个大姑娘被你这么吼算什么事!” “我吼她还算轻的!”温子琦冷哼一声,好似怒火中烧一般,头都没有回便说道:“若不是看她有伤在身,我真想揍她一顿!” 秦可卿双眸一凝,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了,连忙将头转过来打量了一下姬雪冬,只见她和自己的神情基本无二,也好似一头雾水,甚至还低头在寻找刚才所说的伤在何地。 秦可卿迈步来到姬雪冬近前,伸手帮忙搽掉眼角的泪渍,安慰一二后,方才语重心长地对温子琦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冬冬即使是撒个慌,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口气,心痛无比地说道:“我生气的不是她撒谎,再说了她也为了我们两个好,这我怎么可能生气呢,我生气的是她为了撒谎竟然用内力改变自己的脉息!” 秦可卿乃是聪慧之人,闻听到此,脑袋里终于明白了一些,温子琦之所以暴怒,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个私自改变脉息的事情上。 据她所知江湖中是有人可以通过改变脉息来逃避一些仇杀,可是没听说有什么不妥之处呀!想至此节,便咬了咬嘴唇询问道:“难道这改变脉息会伤害身体嘛?” “这不是废话嘛!”暴怒之下的温子琦,似乎根本估计不了那么多,想到不想便说道:“通过内力改变脉息,无异于饮鸩止渴,虽然可能会达到想要的目的,但是其体内的脉络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而且这种损伤是无法自信修复的,除非...” 闻听于此的秦可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连忙扭转头,满脸苦涩地怪罪道:“冬冬,你这做的叫什么事” 可让她诧异地是,这姬雪冬好似浑然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反而哈哈一笑道:“姐,你别听我哥在这里瞎说八道,他就一个抓药的小学徒,你也信!” 若是二人未相识之前,姬雪冬这番话可能会引起秦可卿一点疑虑,可是二人出生入死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秦可卿早已对温子琦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非但没有站在姬雪冬的一方,反而开启了絮叨模式道:“你年纪轻轻的知道什么,依照你哥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做事风格,既然说这事有问题,那么一定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损害在里面!” “呃…” 姬雪冬彻底愣住,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两人之间只不过是相互心意而已,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要很多!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打趣道:“姐,现在的你可是与刚才判若两人,瞧瞧你刚才那醋坛子的样子,我哥就是说有张郡主的画像而已,你立马就受不了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可卿脸色登时涌上一抹绯红,但嘴上却毫不服软地辩驳道:“这能一样嘛!再说了我那也不是吃醋,要知道郡主的画像岂可是说藏就藏的,这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举报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过!” 本来一脸怒容的温子琦,听闻姬雪冬又把话题扯到郡主画像身上,心中登时一惊,连忙在一旁插言道:“冬冬,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要知道你这通过内力改变脉息是很伤身体的一件事情,你以为我说的闹着玩的吗?” 见他识破自己小伎俩,姬雪冬悻悻一撇嘴道:“哥,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这能有什么伤害呢?” 见其一脸的不屑,温子琦脸色一板冷哼一声道:“危言耸听,要知道身体内的脉络就好似灌溉粮田的水渠,你通过内力强行的改变水流大小你说会怎么样?” 闻听至此,姬雪冬面色上仍旧带着些许的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了刚才的生硬,道:“这改变水流能有什么影响呢!” “我的好妹妹,你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过过脑子好不好!”温子琦似乎被她这番话气的要气绝,喘着粗气吼道:“你强行截断水流,上游的只会越灌越多,到时候是不是会漫过水渠,跑的遍地都是!” 闻听此言,姬雪冬神色多少有些动容,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不过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性,甚至还笑着打趣道:“那我岂不是随处可以摸到了脉搏!” 温子琦简直被她气的要吐血,冷哼一声道:“瞧你长的不下天仙,但是笨的也和小猪仔差不多,还全身能摸到脉搏,你知道这脉息是怎么一回事嘛!” “呃…” 姬雪冬神色一愣,这种虽然能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事情,却并没有想过其到底是什么原因,便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既不是游方郎中也不是坐堂大夫我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温子琦脸色凝滞,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冬冬,之所以能够摸到脉息,乃是因为有心脏在体内跳动推行,若你强行改变其流动的频率,那么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改变心脏跳动的规律!这么说你因该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了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釜底抽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及此言,姬雪冬神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她本身也是聪慧之人,当看到温子琦那肃穆的神情之时,心中便开始有些异样。 之所以没有立马袒露出来,一来是作为杀手长久以来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习惯而已,二来也是还不想让二人看到其惶恐的一面。 直到此时方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慌,失声道:“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可是经常靠这招偷懒的!” 一声由心而发的哥,让温子琦彻底瓦解了内心深处的防线,虽然他知道此举的伤害大到可以致命。 但是看着脸色苍白,双眸中也俱是震惊的姬雪冬,登时强压下心中苦涩,强颜欢笑道:“当然是吓你的,如果不说的严重点,你觉得你会从实招来嘛!” 姬雪冬闻言一喜,连忙拍着胸脯长吁了一口气,惊呼道:“真是活活要被你吓死了,这中玩笑怎么可以开呢!”说着面带一丝嗔怒抬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轻掐了一下。 “哎吆喂,”温子琦一边揉这肩膀,一边呲牙咧嘴地吼道:“你这个傻丫头在干什么,下手这么重,肉都要被你掐掉一块了!”更让人惊讶不已的,他的眼眸中竟然泛起了阵阵涟漪,好似真的很痛一般。 姬雪冬眉宇微扬,神情中掠过一抹慧黠,朗声道:“你少在可卿姐面前卖惨,我下手自有分寸,别说扭掉一块肉了,说句夸张一点的,就是连淤青都不会出现!” 温子琦咧嘴嘿嘿一笑,究竟重不重他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将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得以释放,“不过,冬冬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虽然心脏的事情是我胡说八道,但是若是你老是强行改变自己的脉息的话,人可是会变丑的哦!” “什么?”姬雪冬闻言一愣,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似夸张的看着温子琦,好似这个变丑反而要比心脏停止都令他害怕。 见其如此神色,温子琦心中一喜,便故意放缓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回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你若老是这个样子,人真的会变丑,而且是那种奇丑无比哦!” 或许变丑对于女人来讲,是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就连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秦可卿都忍不住问道:“这两者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怎么会变丑呢?”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眸色霎那间变得异常深邃,这原本只是找一个让姬雪冬不要在做这件事情的一个借口而已,可没想到二人竟然如此上心,事到如此,也只有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现编了。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还大着呢!”饶是聪明伶俐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依仗二人对杏林之道所知甚少胡说了,“所谓脉息,其实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悬乎,简单点来讲就是气推血行的一种表现而已!” 说至此处,为了怕自己编的不够严谨,便故意停了下来,笑嘻嘻地询问道:“我这么说,你们明白是什么意思嘛?” 二人相识一眼,甚有默契地摇了摇头,秦可卿更是双唇一抿,柔声打趣道:“我们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看你这拿腔拿调的样子,若不是为了冬冬,我才懒得在这里陪你呢!” “唉,瞧瞧你们俩的态度!”温子琦佯装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便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所谓的内力,也可以说是真气,既然是真气,那自然也是气的一种,你若用内力强行截断脉息,其实就在脉络里注入一定的真气!”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姬雪冬轻哦一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传说中这么悬乎的东西,其实这么简单呀!” 问题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愣,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对,没错,有些看是无比悬乎的事情其实若你知道了实情都是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所谓的大道至简就是这个道理!” “嗯?”秦可卿双眉一皱,疑惑抬起头,虽然他不知道大道至简怎么解释,但是怎么都感觉不是这个意思才对。 这一声惊诧,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属实让温子琦心头一紧,原以为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可能就这么被戳破了,可是却发现秦可卿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再说没什么,才将悬在嗓子眼上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就在他长舒一口气,暗呼好险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好像不对呀!” 温子琦神色一震,就连脸颊边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好在此时天色阴暗,秦可卿俩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什么?”温子琦强稳住惶恐的心,佯装淡定地笑了笑到:“冬冬,你说说是哪里不对了?” 或许是觉得有秦可卿在一旁,如果多做客套的话可能会引人怀疑,姬雪冬便双臂环抱,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哥,你刚才说若是经常强行改变脉息,人会变丑,可我听到现在也没有听到怎么会变丑呀!” 原来是这么个不对,差点吓出温子琦一身冷汗,只见他故作姿态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就这么点耐心也敢求学,若不是你我有血脉亲情,你这样的徒弟我才不收呢!” 虽然近似呢喃,但夜深人静的街道,会将声音放大数倍,听完吐槽的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你也就这点比我强而已!还摆什么名师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一向自诩能说会道的温子琦,登时哑言,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几个字,“好男不和女斗,算你厉害行不行!” 看着气急败坏的温子琦,秦可卿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发现也只有冬冬可以收拾你!” 其实这事不用她说,温子琦自己也察觉了出来,平常都是他将人说到语塞气结,可是自从认识了姬雪冬后,两人但凡交锋那么他必定是输的哪一个! “谁让我是哥哥呢!”温子琦面露一丝无奈,幽幽长叹一声道:“我先生出来就是为了保护她的,所以当然什么事情都会让着她喽!” “啊呀呀!”姬雪冬登时脸上乐开了花,这种形容兄妹关系的说实在的还是第一次听到,便嘴角一扬,得意地说道:“可卿姐,瞧见了么,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依靠的,不是我自夸,像我哥这样的你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未待她说完,秦可卿蓦然一抬手,佯装要揍她,吓得姬雪冬一溜烟儿的又藏回温子琦的身后。 身型还未藏稳,嘴上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挑衅道:“来呀来呀,你来呀,看我哥不把你屁股打得开了花!”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色一红,虽然说她常在江湖上行走,可毕竟乃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再其耳里就好像是禁词一般。 “你在说一句试试看!”秦可卿红扑扑的脸颊上挂着一抹愠怒,毫无威严地说道:“你信不信我揍你的时候,你哥他就是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姬雪冬嘿嘿一笑,她深知秦可卿此话说的不假,倘若真的笑着打闹起来,她可以很确信温子琦必定会袖手旁观。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姬雪冬登时便服了软,乖巧的从温子琦身后走了出来,怯兮兮的来到秦可卿身边,讨饶道:“可卿姐姐,我错了,你就看在善良的哥哥份上放我一马吧!” 未待她话音落地,本来还板着脸的秦可卿登时失声笑了出来,姬雪冬甚是不解,自己又没说什么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这秦可卿怎么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一般,竟然笑个不停。 “呃...姐姐你稍微停一停可好?”姬雪冬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会笑的如此开心,便亲昵地将秦可卿的手牵起来,左右摇晃道:“是什么这么好笑呀,也说给妹妹听听嘛!” 秦可卿闻言收住了笑声,只不过虽然嘴上没有笑出来,但是那双眸之中闪过的亮光足以说明她心中仍旧是在狂笑不止。 “你刚说你哥善良?”秦可卿一边强忍这笑意,一面一本正经地询问道:“我到是很想知道你对善良一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此言一出,不只是姬雪冬彻底怔住,就连一直在旁边默不言语的温子琦都表情一僵,心中更是惊诧不已,这怎么突然就扯到自己究竟是否善良的问题上来了。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温子琦一想到自己刚才因为多嘴吃的亏,便强压下自己想要申辩的心,而是苦哈哈地陪笑了一声,便继续装作没事人一般的看着两人。 事情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就在温子琦心中默数到五的时候,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一声反驳,“难道我哥不善良嘛?可卿姐,不瞒你说,我哥可不像你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他背地里可是一个真正的大善人!”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笑嘻嘻地瞟了眼温子琦,方才继续说道:“刚才还在说他要将所有的积蓄都送给我,让我去分发给战死疆场的遗孤呢!” 第三百九十五章 翻脸无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姬雪冬,秦可卿彻底怔住了,这还是刚才差点要与自己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嘛,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不想承认也不行。 虽然刚才心中对其怀疑自己是恶势力的靠山有一点点气愤,但是一想到她的出发点乃是为了百姓,便无奈地吐了一口气道:“冬冬,你可知道被人怀疑心中是何等的生气和失望嘛!” 姬雪冬嘿嘿一笑,毕竟同为女人,她自然知道秦可卿现在最想听什么,便毫不犹疑地低头认错道:“可卿姐,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是怕我哥找了一个赃官回来,所以才...” 站在一旁的温子琦登时站出来插言道:“你赔礼道歉就好好赔礼道歉,扯上我算什么一回事啊,再说了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嘛!” 说着便欲伸手去揍她,可就在其手掌微抬之际,旁边蓦然窜出一个手掌来,一把将其抓住,喝叱道:“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情,我和冬冬只不过是斗嘴而已,关你什么事情!” 说罢更是大力将温子琦的手一甩,嘟囔了一句,“我怎么现在看道到就贼烦!” 这一声嘟囔就好像千钧巨锤敲击温子琦的胸口一般,让其登时胸口一闷,就连喘气都觉得费力许多,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两人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在低头私语。 “哎,你说这点银子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要不要我们再去敲一笔竹杠?” 姐雪冬用手捏了捏银票,面上掠过一抹小小的失望道:“少是少了点,但是毕竟是你的一番心意,再说了你跑去敲竹杠人家会给你嘛!我可不能让你这尊财神爷犯险!” 听闻此言,秦可卿面露狡黠地嘿嘿一笑,右手轻轻摆了摆道:“不会犯险的,不过就是几场赌局而已!” “赌局?”姬雪冬好像瞬间来了兴致,连忙瞪大眼睛说道:“这个赌局是什么意思啊,再说了赌博不是会输的嘛,万一输光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输光呢?”秦可卿眉尾微扬,面露得意之色地说道:“冬冬,我跟你说啊,如果我现在去白马赌坊赌骰子的话,每盘都会赢你相信吗?” 姬雪冬闻言一怔,虽然她对赌骰子一窍不通,但是逢赌必赢这事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 想至此节,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卿姐,原来你会出千啊!” 这一句来的属实有点突然,秦可卿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了半天方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便笑着说道:“你这小家伙年龄不大,知道乱七八糟的事情到不少!还出老千,我出老万你相信不相信?” “呃…” 姬雪冬脸颊微微抽搐了几下,虽然在秦可卿面前她佯装涉世未深,但其实她乃是饱经世故,所谓的逢赌必赢不过是那些行贿的换种方式孝敬故给她而已。 一想到秦可卿什么都不用做,便有人大把大把地塞银票,而自己费尽心机敲诈勒索却十有八九都是烂帐!姬雪冬眸中登时掠过一丝黯然! 虽然霎那间就恢复如初,可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敏锐的眼睛。 她乃心思聪慧之人,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自作主张地说道:“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回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给你们留门,要不我做主,今晚我们就去赌坊玩哥通宵达旦?” 此言一出,温子琦和姬雪冬俩人俱都愣住,温子琦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明白她定是因为刚才姬雪冬说银两不足的缘故,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姬雪冬竟然面露一色惊讶,诧异地说道:“怎么突然想起了去赌坊,不是说好要去南山坊探查郡主的嘛!” 秦可卿双肩一耸,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不今天来了兴致嘛,再说了郡主又不会今晚就打道回京都,也不急在这一时!” “啊?”姬雪冬峨眉一蹙,有些惊诧地望着秦可卿,默然良久方才不解地问道:“姐,你怎么知道今晚她不会走呢?” 有此疑惑地并非只有她一人,温子琦闻言同样露出了费解之色,只不过他碍于自己的面子,并没有张口询问而已,此时听到姬雪冬问起,便附言道:“不要说冬冬了,就连我都有一点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俩人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表情,秦可卿淡然一笑,款款道:“这有何难猜的,人家可是郡主,岂会与你我一样赶夜路,即使是真要走也都会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启程!” 闻听原来是这样,二人俱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虽然是郡主,但吃穿住行都会有一定的规矩! “哦,原来是这样啊!”姬雪冬嘿嘿一笑,面带一丝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差点以为可卿姐神通广大,连奇门遁甲术都深有研究呢!” “怎么可能呢,”秦可卿嘴角一撇,满脸的厌烦之色道:“那东西虽然颇为玄妙,但是学起来甚为枯燥无味,我是没那个耐心!” 此话倒不是她违心客套,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当初她与云承明先后拜入黑白双剑的门下,两位师傅也算是誉满天下的高手,自然不希望手底下的爱徒寂寂无名,所以也是尽心尽力的教导。 剑法自然不必说,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传授,即使是二人不擅长的相术阵法也拜托好友待为传授,可是在绿林中人都知道,非本门中人绝不允许修习本门功法。 无奈当时的黑白双剑太想让这二人闯出一番名堂,故此以自己夫妻隐退江湖为条件才让云承明和秦可卿有机会修习。 可是天不遂人愿,黑白双剑花费了莫大的心血想要将二人培养成顶尖高手,可结果却差强人意。 原本计划让心思聪慧的秦可卿修习布阵之术,可却因为她身性浮躁而失之交臂,反倒是云承明身性沉稳颇受哪位朋友喜欢,可终究因为资质并非天纵奇才而与阵法大家无缘。 江湖中人最看重的乃是名节,尤其是已成名已久的大侠,更是爱惜名声胜过一切,自然不会做出尔反尔食言之事。 黑白双剑既然已经答应了隐退江湖,自然不会因为两位徒弟未达到其预期而自食其言,毕竟哪位高人是尽心传授,他夫妻二人也不好去找人家的不是! 三年艺满,云承明和秦可卿重回师门后,黑白双剑竟然将自己的佩剑传于他二人,自己夫妻竟然洒脱的云游四海去了。 好在云承明和秦可卿并没有令他夫妻二人失望,只短短两年,黑白双剑的侠名便再度响起,这也算是得偿所愿。 有道是其父必有其子,上一代的黑白双剑名声正胜之时突然隐退,身为他们的爱徒,竟然做法与他们极为相似,也是在名声正响之际隐退,只不过他二人并不是向当初的黑白双剑一般退隐山林,而是选择了投身朝廷。 或许是在江湖中的名声让朝廷颇为重视,短短几年一个靠着赫赫军功做到了驻军参将,一个更是屡破奇案连升数级直至官拜四品。 数年过去了,连秦可卿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曾修习了三年的易术,若不是今日被姬雪冬这么凑巧的提起,恐怕过不了多久她真的会彻底忘记,一想到过去的种种,秦可卿双眸之中蓦然多了几许的感慨,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兀,听的温子琦和姬雪冬都是惊诧不已,刚才还谈笑风生,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尤其是看到眼角泛起的涟漪,温子琦更是呆住,饶是他聪明伶俐也实在想不出此人为何会如此,嘴巴张了又张,想着要不要出言安慰一二,可双唇嚅动半天也没有从里面溜出半个字来。 反倒与其侧身而立的姬雪冬出言安抚道:“姐,是不是我错了什么话,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呢?” 秦可卿双唇微微一抿,原本黯然伤神的眼神也霎那间恢复了之前的光亮,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像变了许多,“冬冬,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而已,和你没有关系,再说了你也没说错什么呀!” 听闻此言,姬雪冬缓缓点了点头,但是其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她也是常年在外面奔波之人,自然知道刚才的那一抹离愁意味着什么,便慧黠一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了,妹妹我便没心没肺的认为与我无关喽!” “当然与你没关系了!”秦可卿将紧蹙的峨眉略微舒展了几分,面带微笑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起自己当年在师门的情景而已,真的与你没有关系!” “嘿嘿,看来是我多想了!”姬雪冬嘿嘿一笑,抬手挠了挠垂在耳垂边的秀发,打趣道:“我觉得此事也应该与我没有关系,而是和我哥有关系,你说看到心爱的人在这里流泪竟然无动于衷,连个最起码的安慰都没有 ,真让我火大!” 说至此处,便伸手将秦可卿手臂一挽,悻悻地说了一句,“姐,妹妹陪你好好去赌一晚,我们不要搭理我哥!好不好?” 第三百九十六章 拿腔做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许,不过他知道姬雪冬之所以如此说,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本来就是白马赌坊,便佯装面色不悦的轻哼一声,“你这个胳膊肘往外的小滑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切!”姬雪冬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你懂什么,可卿姐若来我们家的话,记住了你才是外人,懂不懂?” 闻听于此,温子琦神色顿时一僵,他本是心思聪慧之人,被姬雪冬这么一说,瞬间便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有问题,便立马卖了个乖巧道:“对对对,我才是外人!” “知道就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呀!”姬雪冬好似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奚落道:“别看长得人高马大的,这脑子估计连杏仁大都没有!” 温子琦嘿嘿一笑,知道她是为了平复秦可卿,所以对于这种奚落压根没有往心里去,甚至还在一旁催促道:“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去白马赌坊吧,万一受了风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便没有多说什么,略微转过一丝脑袋,冲着秦可卿做了个鬼脸,便胳膊微微一用拽着秦可卿向前走去。 夜色朦胧,秦可卿凭借着之前的记忆,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幽暗的街道突然出现了灯光,这些灯光看起来甚是明亮,走到近前便可瞧见一座足有三层高的楼宇矗立在灯光中。 姬雪冬愣了一愣道:“我听白马赌坊这么不入流,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小房间而已,可卿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秦可卿眉睫一挑,冲着灯火通明的高楼一努嘴道:“路记没记错,这我不好说,但是地,方应该是找对了,你瞧那门口的四个大字,不正是白马赌坊嘛!” 姬雪冬尴尬地挠了挠头,刚想要说两句缓解自己的尴尬,突然发现有一点火直奔他们而来,便将已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咽了下去,沉声道:“有人来了!” 跟在他们的身后的温子琦看着移动的火光,眉毛不由一蹙,此人走的虽然不算快,但也不慢,看来应该也是一个有一定武学根基的人。 心中正在想着此人有何企图之际,那点火光便已来到近前,在高举的火把下面,站着一位身材窈窕,举止婀娜的妙龄女子。 秦可卿脸色一般,语气森森地问道:“姑娘可有要事?” 妙龄女子莞尔一笑,环顾四周后,朗声道:“这周边目前只有我们一家还未打烊,如果三位不是奔着赌坊而来,这迷路一说恐怕站不住脚!” 秦可卿神色一怔,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妙龄女子肩膀微耸,笑呵呵地说道:“若是不知道各位来此做什么的,我又何必亲自前来迎接呢?” 听闻此言,秦可卿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单手一抬,缓缓地说了一声“请!” 外面看起来灯火辉煌,可是进了大门之后却是截然不同,一间间小屋子,很小很精致。 姬雪冬咂了咂舌,这可与她所想的有些不同,她也是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虽说没吃过猪肉,但也是绝对见过猪跑,赌坊是什么样子,她还是心里面有个底的。 就在其心中诧异之际,妙龄女子将他们带道其中一个房间,除了屋顶挂着的一盏造型奇特的大灯外,再无其他光源,更让人费解的是,就这仅有的一盏灯,四周也用白纸给糊了起来。 整个灯光就好像是一个光束一般直接照射在下方的圆桌之上,或许是经过了特殊的设计,灯光下来正好是圆桌的大小,就连仅靠圆桌的椅子上都丝毫没有光线散落。 对于姬雪冬露出的惊讶之色妙龄女子好似一点一不奇怪,微微一窃身,语气幽幽地说道:“诸位请落座!” 三人并没有客气,便各自找了一个位子座了下来。 待仨人屁股坐稳之际,妙龄女子微微一施礼,询问道:“诸位是想和散人一起玩呢,还是要和我们白马赌坊玩呢?” 此言一出,仨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双眉皱在一起,对于他来讲,今夜乃是人生第一次进赌坊,根本听不明白这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三人尴尬之际,妙龄女子好像看出了几位的疑惑,便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和散人玩就是与来赌坊的其他游客一起拼桌玩,大家轮流做庄,而和我们赌坊玩...” 未待她说完,秦可卿便抬手截断道:“具体怎么玩我们当然清楚,我只不过是好奇,你竟然让我干等着?” 妙龄女子闻言一怔,随即立马堆笑致歉道:“姑娘稍安勿躁切莫着急,有道是好饭不怕晚,我刚才进来之时已经安排了下去,按理说此时上等的茶水点心应该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此话倒不是她信口开河在这里瞎说,在刚才进门之时,虽然她嘴上什么没有说,但是食指中指二指轻轻一挥,并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角,当时还在诧异这个信号意味着什么,此时看来这应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吩咐。 事也凑巧,就在妙龄女子话音落地不久,门外响起了一阵似有似无的脚步声,脚步声虽然不高,但是在三位的耳朵里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你说的茶水点心嘛?”温子琦抬手指了指还是空荡荡的门口问道:“未免也太有点自吹自擂了吧!” 妙龄女子神色一僵,门口尚未有人出现,但此人却可以如此确信就是送茶水的,其听力恐怕远非常人可以相比,赌骰子本来就是听力和定力的大考验,此人听力如此出众,想必应该是一位好手! 想到此节,便双手一抱拳,态度恭敬地回话道:“公子所说的极对,小的这就差人给你现做去!” 说话间门口走来一位手托茶盘的杂役,还未待他张口说话,妙龄女子便挥了挥手吩咐道:“端下去换现做的给三位!” 杂役闻言一怔,随即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却让坐在阴影处的温子琦神色一震,此人竟然是悦来酒驾的阿四。 有此发现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秦可卿不但见过此人,甚至还知道这阿四其实是菲菲的五子之一,她可不会相信这阿四是因为悦来酒家出了事情,没地谋生才跑来这里当杂役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说明这应该是有任务在身,可是昨夜她还与菲菲一起,并为听她提起过最近有什么任务在身。 想至此节,便转头看向温子琦所在的方向,可是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漆黑。 就在秦可卿心中想着此事不会有什么蹊跷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声音“和你们赌坊的人玩有什么意思,还是和散人玩比较来的有意思!”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然,不要说初次与其接触的妙龄女子了,就连温子琦都有些惊讶,原来她之所以一直沉默不言,乃是在想之前的问题。 妙龄女子神色只是微微一变,便继续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说的甚有道理,我这就去给您安排!” “嗯,去吧!”姬雪冬身子微微后仰少许,斜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吩咐道:“最好给我找几个赌资殷实富裕的人来,姑奶奶我今天要大杀四方!” 妙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面露喜色地点了点头道:“小的这就为您去张罗!” “嗯,去吧!”姬雪冬眉睫一动,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给姑奶奶安排好了,好处自然不会少的!” 妙龄女子微微一施礼,轻声言谢了几句,便躬身退出了门外。 “冬冬,你这幅江湖做派是从哪里学来的呀!”秦可卿趴在桌子上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感觉你和混江湖的帮派大姐大没什么区别呢!” “对啊!”温子琦连忙随身附和,虽然他知道姬雪冬常年行走在江湖上,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幅模样!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姬雪冬瞟了眼空荡荡的门口,确认没有外人之后,连忙直起身来,趴在桌子上小声说道:“我听说在这赌坊里,气势是最重要的,若是自己没什么气势,进来唯唯诺诺的,那结果必定是被人压着打,所以我来个先声夺人,让他们误以为我并不是善茬,这样即使是待会对弈起来,也会有所顾忌!” 听闻此言,温子琦和秦可卿俱都愣了一愣,秦可卿还好,只是错愕了少许时间,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听上去好像颇有道理,但是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当然管用了!”温子琦在愣了片刻之后,便二郎腿一翘,蹬着桌子边,神色傲慢地说道:“所谓的赌,不过就是气势和技术的完美结合,我们本来就毫无技术可言,若是在气势上也被人家比下去,我们今天的结局可能就是输的血本无归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疑神疑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秦可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诧异地问道:“怎么感觉你兄妹俩人好像是在赌场里长大的一样,懂得这么多呢!” 姬雪冬“噗哧”一笑,道:“可卿姐你说话太逗了,我们这算懂什么呀,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真要和人赌起来,我估计我们都是仍人宰割的羔羊!” 说话间屋子外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三人都选择了将视线移动到门口,眨眼间妙龄女子再度出现在门口,只不过此时她已并不是离去时的一个人! “诸位大爷请落座!”妙龄女子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众人坐下,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在座的都是各个包厢的佼佼者,所以我们的王老板想这将几人...” 未待她彻底说完,刚坐下的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立马不耐烦地说道:“又听你这废话的功夫,大爷们还不如多赌几盘呢!”此人虽然身着布衣,但在满堂锦绣中丝毫不逊色,甚至有一种鹤立鸡群,显得卓然不凡。 坐在他旁边是一个短发中年人,身材已微微发福,显而易见其生活应该是颇为优越,虽然只穿了一件长衫,上下打量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惹眼的装饰,只不过面前放着一个苍翠欲滴的小酒葫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 而在他旁边的这位,却与他截然不同,一身零零碎碎的挂饰,细看之下每件东西都价值都不低,可是却给人一种暴发户将全部家当挂在身上的错觉。 而在暴发户身边还依偎这一个满头珠花的女子,她也和暴发户一样,恨不得将全副家当挂在头上,带上手上,虽然身子紧紧地依偎在暴发户身上,但是她那一双眼睛全一刻也没有停下过,看着这个看看那个! 只不过她视线所及好像并没有让其入眼的人物,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因为仅靠她旁边的一位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一个少年,一双眼睛本来不算很大,但是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半张半合。然穿得一身锦缎,但好似压根不当回事,弄的好似牛嚼过一般褶皱不堪。 饶是温子琦颇有涵养,但还是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看还好,就在温子琦第二次撩起眼皮轻瞟之时,只见少年咧嘴一笑道:“这位兄台,旁边的空位上有人嘛?” 温子琦闻言一愣,连忙向旁边看去,只见原本坐在哪里的姬雪冬竟然不知何时换到了秦可卿的近前。 “暂且是没人”温子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瞟了眼空座,浅笑道:“这位小公子难道想和在下坐一起嘛?” 少年嘴角微微一撇,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道:“这凳子上又没钉子,难道会扎屁股不成,我有何坐不得的?” “钉子倒是不会有,”头戴珠花的女子瞟了眼温子琦,意有所指地说道:“但是其他的可就说不定了!” 少年闻言一顿,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来看着温子琦说道:“难道你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不成?”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脸鄙夷地咂了咂舌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看上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癖好呢!” 他这番话一说将出来,桌子上的人不仅全部耸然动容,就连秦可卿和姬雪冬二人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姬雪冬更是嘴巴张大,面露惊恐地望着温子琦。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继续,一向自诩伶牙俐齿的他怎么可能吃这个哑巴亏,便嘴巴轻张准备好好奚落一下此人,可就在他嘴巴微张将要发声之际,身着布衣的男子轻哼一声道:“你们真的是吃饱撑的没事干,这位小兄弟有什么癖好与你们有关系嘛?” 说着将头微微一抬,冲着妙龄女子说道:“人都差不多了,是我们自己开始呢,还是你们...” 未待他说完话,门外突然想起了一声:“海兄弟,如此赌局怎么能少的了我王某呢!” 随着话音落地,门外进来一为身着锦衣中年男子。 “吆,这不是王掌柜嘛!”海大江双手微微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可是有日子没有看到掌柜的出手了,今天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王掌柜嘿嘿一笑,抬手回礼道:“海兄弟言重了,我不过就一个小小的掌柜的,又怎敢在您面前托大!” 嘴上说着寒喧话,手上却丝毫没有停顿,自左到右挨个行礼,有道是礼多人不怪,王掌柜这么客气,在坐的也都双手抱拳还礼。 看着众人俱都以礼相待,王掌柜嘴角微微上扬少许,自顾自地走到庄家的位置,抬手将骰盅打开道:“诸位有第一次来我白马赌坊的,可能对我还不太了解,容我在这里介绍下我自己,鄙人王林,现在暂居白马赌坊的掌柜一职,好兄弟们可以叫我王掌柜,或者直呼我的姓名都可以!” 众人听闻此言,俱都点了点头哈哈一笑,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要有所收敛。 可就在众人微笑示意之时,阴影中蓦然传来一声打趣:“林哥,小妹我初来乍到,肯可能对你这里的规矩不是很了解,待会若是有什么唐突之处还希望林哥能够海涵一二!”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怔,尤其是温子琦和秦可卿更是愣住,这声音他二人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与其一同前来的姬雪冬。 “这位妹妹说话好生有趣!”王林将面前的骰子随意一丢,毫不在意地说道:“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进了我白马赌坊,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兄妹之间哪有那么多说道,大家随意就好!” “既然小林哥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姬雪冬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翘着二郎腿说道:“我这人在自己家里向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了来,所以有些举动还希望诸位不要少见多怪!” “这位姑娘真是性情中人,与我脾气颇为对路!”暴发户蓦然直起身来,冲着藏在阴影处的姬雪冬一抬手道:“不知姑娘贵姓,杜继昌在这厢有利了!” 还未待阴影处的姬雪冬有何反应,在杜继昌身上依偎着的女子便嚷嚷道:“好你个杜老鬼,姑奶奶我还没死呢,你就在外面勾搭这小骚狐狸,我...” 姬雪冬乃何许人也,那是刀尖上舔血手里有个不少人命的杀手,怎么可能任由人这么说她,便轻哼一声回怼道:“我要是小骚狐狸,那你就是没人要的老骚狐狸,自个的男人都看不住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此言一出,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唯有头戴珠花的女子噗哧噗哧喘着粗气,好似从来没听到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这种话。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骚狐狸!”头戴珠花的女子嘴角抽搐,一副钢牙咬的吱吱作响,语气森森地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也敢这样对我说话!” “这不废话嘛!”姬雪冬嘴角一撇,面露慧黠之色一笑道:“一个靠卖弄风骚的老骚狐狸而已,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有种的话报上名来,看姑奶奶不将你的脑袋拧下来送给小林哥当夜壶!” 此言一出,一向稳若泰山的王林竟然没有抓住骰子,唯恐事情闹大,便连忙抬手劝解道:“二位姑娘,看在我王林的面子上,都各退一步可好,真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我们赌桌上见高低不就可以了吗,这样谩骂让人家岂不笑话!” 虽然王林说自己不过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而已,可是大家都很清楚,但凡开设赌坊的绝不是等闲之辈,别的不说单就黑白两道必须是吃的开方才可以。 姬雪冬常年的江湖上浪荡,对此事自然要比平常的人看的透彻,所以听闻王林这么一说,立马附言道:“小林哥说的太对了,是妹妹我不懂事,让哥哥你难做人了,在这里我先向您赔个不是!” 头戴珠花的女子彻底傻眼了,显然她也想着说些漂亮话,可是反应却没有姬雪冬快,事到如今若是继续就这套说辞,其效用自然大打折扣,想到此节,便苦涩地点了点头说道:“王掌柜所言甚是,付某就在赌桌上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睛的的小骚货!” 未待她话音落地,一直在旁边板着张脸的杜继昌,登时大喝一声,“你还有完没完了,人家姑娘已经不与你一般见识了,你还在这里口无遮拦!” 别人喝叱还好,付姓女子可以当作别人是妒忌而已,可杜继昌这么一说,登时心中备受委屈,双眸之中更是顷刻间布满泪花。 “连你也这样说我,要不是你那双眼睛四处偷瞄,我至于这样嘛!”说着豆大的泪珠竟然朴樕朴樕地落了下来,原本白皙的脸上顷刻间出现了俩道泪痕。 “你还有完没完了!”杜继昌登时感觉脸上无光,端起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掷,语气森森地说道:“怎么还嫌脸还没有丢干净是不是,整天疑神疑鬼的想这个想那个,你也不想想..” 按理说这种家事,外人一般不会插嘴,但是不知为何温子琦顿时觉得杜继昌有点过分了,便连忙轻咳了两声截断道:“杜兄弟,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这里听你教训人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囊中羞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桌旁边坐的人俱都震住,这明显乃是杜继昌的家事,有道是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此人怕是哪根筋搭错了吧,去理会人家的家事。 在场的人大体上都有此想法,就连秦可卿都微微有些惊讶,诧异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 “这位兄弟面生的很,”杜继昌脸色登时变得铁青,冷笑一声道:“不知兄弟在那高就呢?” 温子琦眉睫一挑,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一般,想都不想便说道:“杜兄弟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打听到我住在哪里,趁我晚上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在背后扔黑砖吧!” 听闻此言,杜继昌脸颊边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到:“年轻人有你的...有你的。”第一声的有你的还好,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第二声却让人听的不由毛骨悚然。 温子琦并没有搭理他,只不过一双眼眸好似能够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盯着杜继昌。 这一盯不要紧,本来斜依在杜继昌怀里的付姓女子登时涌上一抹绯红,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温子琦的举动,让付姓女子对其另眼相看。 一肚子恼火的杜继昌正愁无处发泄,此时看到付姓女子的样子,登时冷哼一声,“哼,瞧什么,没瞧过?” 付姓女子回头瞟了眼杜继昌媚笑道:“怎么看一下难道也不可以嘛?” 杜继昌眼角一瞟,态度与刚才截然相反道:“你个没良心的,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俩的构造一摸一样,我身上什么地方你没看过,你还跑去看他这个小白脸?” 饶是付姓女子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绯红了起来,只见她娇嗔一声:“你个死鬼,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咳咳”王林轻咳了两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诸位好朋友,大家既然认识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开始吧?”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点了点头,姬雪冬更是不顾形象地往桌子上一爬,催促道:“小林哥,就等你这句话呢,这些话听的我都快吐了!” 王林身为东家,自然谁都不会得罪,便嘿嘿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这位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地方玩吧!” “咦”姬雪冬佯装惊诧的向后一撤,甚是不解地追问道:“小林哥,你是怎么看出我第一次玩的呢,难道我的脸上有写字嘛?” 王林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脸上怎么会写字呢?” “是嘛?”姬雪冬缓缓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既然脸上没写字,那小林哥,你是怎么看出我是第一次玩呢?” 王林哈哈一笑,伸手从桌下拿出一个木匣子说道:“因为我这里不用现银,都是买筹码,姑娘面前一个筹码都没有,就嚷嚷开赌,所以我...” 话说至此,便再没有继续说下去,能进来包厢玩自然并非等闲之辈,这一点王林比谁都清楚,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面。 “原来是这样啊!”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道:“看来我想装成高手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和大家直说了,我呢是第一次进赌坊,所以还要承蒙各位多多体谅,若是我待会手气好大杀四方之时,你们也便气馁,毕竟新人的运气往往要好一些。” 听闻此言,众人哈哈一笑,俗话说的好,人老林鬼老精,他们自然不会相信姬雪冬的一面之言。 就在众人俱都摇头轻笑之时,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道:“买筹码倒是不错的一个主意,这样我就能看到各位的赌本究竟是多少!”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王林问道:“王掌柜,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上赌桌,在这里还有一点小疑惑想要请教您!”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林虽然对他刚才说的甚是不悦,但是闻听到这番询问,还是强忍心中的愤忾,笑嘻嘻地回道:“公子这请教一词用的有点太过了,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便是,王某丁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子琦哈哈一笑,好像早已猜到王林会这套说辞一般,便没等到他话音落地,便着急忙慌地说道:“既然王掌柜这样说了,那就容兄弟我唐突了,我想请问一下这筹码是随时随地可以兑换呢,还是我只能兑换一次呢!” 已将心提到嗓子眼的王林听闻竟然是事,登时长吁一口气,一脸轻松地说道:“原来是这个问题啊,这可能怪我那群下人不会办事了,按理说带你们进来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应该他们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也就省的兄弟在这里耽误您宝贵时间了!” 说着此处,将抬手打开面前的木匣子,说道:“这就是我白马赌坊的筹码,不限时间不限数量,想什么时候购买都可以!” 闻听于此,温子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贪欲世人皆有,而赌博则是将这个欲望放大数倍,而白马赌坊所谓的不限时间不限数量,则更是将人拖入深渊的杀手锏。 一个赌徒,时刻想着的是赢,可在赌桌上博弈的就是心态,当一个人已经沉迷其中之后,他也就断了自己赢的后路,有道是输钱全因赢钱起,贪欲的大门就是被那点蝇头小利给彻底开启。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暗暗提醒自己万万不可以贪功冒进,以免自己深陷其中。 稳住了心神后,便一脸轻松地说道:“那王掌柜这筹码都是多少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小弟我真的是囊中羞涩,来赌坊就是想赢一点来填补家用!” “这位兄弟真会开玩笑!”王林哈哈一笑,抬手从箱子中间举起一块直径大约一寸来长的圆形牙牌道:“诸位好朋友,我手里面这块乃是用牛角所制的筹码,是我白马赌坊面值最底的一块,购买一枚它需要五两银子!” 温子琦闻言一顿,本以为筹码的面值乃是一两一块,可谁知道最低都五两起步,那自己身上这点银子岂不是只能买一点点?想至此节,便苦涩地摇了摇头,继续专心地听王林介绍。 见众人没有异议,王林便将五两的那一块随手丢在一边,又从箱子中取出一块牙牌,放在灯光下说道:“诸位,现在我手里的这一块是面值十两的!想必大家也已经发现了二者虽然形状相似,但是颜色却有点差别!” 听王林这么一说,温子琦才发现刚才王林手里拿着的五的那一块,颜色枯黄,就好似一般的牛角磨成,而现在手里的这一块,颜色明显要比刚才的暗了好多,二者放在一起的话倒是一眼就可以分别的出来。 对于经常泡在赌坊里的人自然知道这些分别,所以其他几人也并没多说什么,而是各自喝茶的喝茶,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压根没有去听王林在说些什么。 有道是进门便是客,既然温子琦和姬雪冬已经明确表明自己乃是第一次登门,那么作为东家的王林自然是要介绍一二的。 所以在介绍完十两筹码后,略微等了几息,见没人出声,便将筹码放到一边,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块沁白如玉的筹码,放在灯光下说道:“诸位,这一块白色的筹码乃是面值五十两,其所用的牛角也是上等的白牛角!” 此话倒不是王林在自吹自擂,这枚筹码放在白纸笼罩的灯光下,竟然泛出柔和的微光,虽然是牛角而制,但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凡平。 温子琦心中虽然也是颇为惊讶,但却纹丝不动,就连脸上的神情都丝毫没有改变。 按理说他藏于阴暗处,王林是不可能看到的,可此人尽然脸色一凛,好似对于温子琦的反应颇为意外,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便恢复如初,但是他毕竟站在灯下,还是被温子琦瞧的一清二楚。 “诸位若是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就介绍下一块喽?”王林看似不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其眼角还是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温子琦的方向,可是结果仍旧与之前一般无二,丝毫没有声响传出。 既然没有动静,王林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轻轻的将筹码放在桌上,又从箱子中取出一块漆黑如墨的筹码介绍道:“诸位好朋友,现在我手里拿着的这一块就是我们赌坊的第四种筹码,其材质乃是由上等的犀牛角所值,面值乃是一百两一枚!” 话说于此,语气蓦然一顿,似乎在等着众人的反应,可短暂的沉默后并没有传来他所期望的惊讶,而是竟然想起了一声催促,“王掌柜,既然介绍完了,那我们是不是开始了呢?” 听闻此言,王林脸上露出一丝失望,虽然很快被他的一声轻笑掩盖了下去,但还是被众人有所察觉,“既然诸位朋友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开始吧!不知道诸位都卖多少筹码呢?” 《济世药尊》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济世药尊请大家收藏:()济世药尊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口无遮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桌前所座的人俱都直起身来,纷纷从怀中掏出银票开始兑换筹码。 当温子琦抠抠索索从怀中掏出二百两银子的时候,不要说赌坊掌柜王林了,就连秦可卿都差点将下巴掉子地上。 “这位好朋友,你这是?”王林毕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的,见识自然非常人所比,只是略微怔了怔,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这第一次参加赌局,可是让我有点害怕哦!”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却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若不是温子琦真的囊中羞涩,恐怕也会受不了,便佯装听不懂似的笑问道:“王掌柜害怕什么,难道怕我的银子不干净嘛!”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将视线集中在王林身上,这话明显有似愠怒在其中。 白马赌坊虽然是赌坊,但也乃是开门做生意,这顾客有了情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在众人好奇王林会如何化解此僵局之际,王林竟然出人意料的摆了摆手,一脸正色地说道:“这位好兄弟,你这话说的让我有点无地自容了!”说着从箱子里面拿出两个面值一百两的筹码递给温子琦。 可令他惊讶地是,温子琦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摇了摇头,指着面值是五两的筹码说道:“劳烦王掌柜给我全换成这个!” 王林神色一凛,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半空许久,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原来这位朋友是准备细水长流呀!”说着将手中的两块一百两的筹码,换成两摞五两的递于他。 温子琦腼腆一笑,伸手结果筹码放在自己面前,按照常理,白马赌坊如此大的招牌,自然不会做缺斤少两的事情,可温子琦竟然好似害怕王林会少给他一个似的,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一个一个的数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俱都傻眼了,就连秦可卿和姬雪冬都尴尬地低下头,佯装不认识此人一般。 待数目确认无误后,温子琦缓缓轻吁一口气,一脸崇拜地看着王林,称赞道:“王掌柜的手,真的是让人惊讶,我还想着你会不会多给我一两个,害我数了两边也没见多余的!” 一脸和煦的王林听完他的话后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温子琦所说的看是不是多给的这套说辞。 心中虽然对此人颇为鄙夷,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甚至还满脸堆笑道:“好朋友真会开玩笑,我这双手干其他的事情不行,但是拿捏筹码向来是准确无误!” 说罢便双手微微一抱拳,冲着众人一施礼,语气骤变道:“诸位好朋友既然筹码都换好了,那我就说一说这赌场的规矩!” 众人见他语气突变,知道应该是说一些正经事,便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仔细的听了起来,就连坐无坐相的姬雪冬也将撬起的腿放了下来,一脸认真看着王林。 见众人都压言不再说话,王林便轻了轻嗓子说道:“本赌场虽然不设界限,但是诸位也都看到了,这间房间里所放的筹码最小的是五两,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我解释想必也都猜到了,这里每跟一次最低限度是五两,上限自然是没有的!” 听闻此言,其他人都没反应,但是温子琦却双眉皱在一起,虽然他没怎么赌过,但是也知道这个规矩好像对自己并不友好,仅有的二百两筹码,若是有人想将他一把吃掉,只要一个劲的押上去,他便素手无策,只能乖乖认输! 想至此节,便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道:“王掌柜,照你的意思,我这点筹码都不够大家塞牙缝的嘛!” 王林并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和笑容中意味着什么,便悻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今晚必须要好好谋划一番,要不然可能会倾家荡产!” “那可说不定哦!”王林竖起食指略微摇了摇,一脸慧黠地说道:“赌场这个行当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新手玩家玩玩运气好到让人害怕,有句话说的是宁和赌鬼赌一宿,不和新手来一手!” 说罢还咂了咂舌,啧啧称奇道:“我以前也不相信,但是自从在这里当掌柜后,有些邪还真是不得不信,有些新手那一上来就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了,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询问道:“刚刚一忙忘记问各位要赌什么了是骰子还是牌九呢?”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才意识到,已经准备开赌了,却还没定下来要赌什么。 就在众人迟疑要赌什么之际,王林竟然率先发言,笑着问温子琦:“这位兄弟,不知你对牌九可有了解?” 闻听此言,温子琦略微一怔,刚想开口说自己不了解,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王掌柜,瞧您这话问的,你瞧这位公子穿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裕人家,这种家世显赫的少爷,整天无所事事不就是架鹰遛狗赌牌九嘛,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其实这话并不是海大江肆意编排,而是当今风气就是这样,国泰民安老百姓们不再受到战争的侵扰,有些商贾的子弟们各个都变得骄奢淫逸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再无其他喜好。 可就在海大江话音刚一落地,坐在温子琦身边的少年竟然面露鄙夷的轻“切”了一声,冷嘲热讽地说道:“你海大江虽然为行脚帮老大,可是这脑袋里难道也不装脑子而存这一膀子力气不成,这位仁兄老早就说过人家乃是第一次赌,你还在这里什么架鹰遛狗赌牌九,这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此言一出,海大江脸色骤变,霎那间变得犹如铁板一块,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的小兔崽子说我什么?” 少年嘴角微微一撇,好似压根没有将海大江放在眼里说道:“我小霸王周通还怕你不成,我说你没脑子,怎么了?” 眼看又要争执起来,王林立马出来打圆场道:“二位,二位何故在这里徒费口舌呢,待会儿赌桌上见高低就可以了嘛!”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小霸王周通虽然颇有诨名,但是白马赌坊的面子还是要卖几分,便悻悻地轻哼了一身道:“王掌柜说的极是,待会看我将这个软脚虾杀的屁滚尿流!” “瞅你那娘娘腔的样子!”海大江怎么说也是一帮之首,虽然这一帮乃是乌合之众,但是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吃这个哑巴亏,便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一个老爷们,整天搽脂抹粉,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说的兴起,可小霸王周通,竟然在刚刚讽刺完他之后,双手捂耳,一副小孩做派地说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海大江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心中登时无名火气,便噌的一下站起来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娘娘腔。 可是眼角的余光瞟到王林双眉紧锁一脸的愠怒,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悻悻地说道:“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看爷爷我待会怎么赢的你哭着找妈妈!”说罢便一脸得意的坐了下来。 以他盘算,自己刚才的这个随便应变能力,简直是震古烁今,绝对没有人看的出来他是因为害怕王林才临时改口的。 就在其志得意满沾沾自喜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调侃,“没看出来啊,这海大江的应变能力还真的不是吹嘘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化真的是让我有点诧异!” 饶是海大江犹如一颗朽木疙瘩,此时也听出来杜继昌这话外的意思,便脸色一板,冷哼一声道:“你他娘的脑袋上都冒绿光了,还他妈的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杜继昌闻言一怔,不去与海大江理论,反倒扭过身来给了付姓女子一个巴掌咒骂道:“臭婊子,老子花钱包你出来是为了享受的,你他娘还敢给老子戴帽子?”这一巴掌属实不轻,付姓女子竟然被他一巴掌给扇到地上。 付姓女子爬了起来,脸也肿了,破口大骂道:“老娘就是婊子了,咋么着,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再说了我有白拿你一两银子嘛,每次你那双抽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都恶心的要吐!” 杜继昌脸色骤变,噌的一下跳起来,大骂道:“臭婊子,看大爷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幸好少年一把手抓住了杜继昌落下来拳头,要不然这一拳可能真的要砸在付姓女子的身上。 付姓女子一边捂着腮帮子,一边谩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凭老娘这番姿色和功夫,肯在我身上大把花银子的人多的都排到城门口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有种你下次别来找我!”说罢竟然捂着腮帮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被付姓女子这么一说,杜继昌脸色登时变成猪肝颜色,“呸”了一声,拍着桌子大骂道:“臭婊子,老子下次就是割了也不会去找你!” 此言一出,本来有些愠怒的王林,登是脸色一变,也拍着桌子厉声道:“桌上还有其他客人,你说话最好当心些!” 《济世药尊》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济世药尊请大家收藏:()济世药尊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章 如鱼得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杜继昌立刻满脸堆笑的服软道:“是是是,下次我保证绝对不会这样说了!” 温子琦被他的前后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想到二人关系并不是很熟,便丝毫没有流露出来,继续保持着往日的神情。 王林紧蹙的双眉微微舒展少许,看着不动神色的温子琦笑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年轻,竟然有如此涵养,真是让我有点诧异!” 温子琦听闻此言,神色微微一怔,便笑了笑说道:“王掌过真是过奖了,我这哪里算是什么涵养,充其量不过是后知后觉而已!” 听闻如此谦辞,在场的人俱都愣住,尤其是王林更是愣了许久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小兄弟,涵养和后知后觉王某还是能分的清的,既然小兄弟有如此涵养,那么在‘赌’之一道上,想必会如鱼得水!” 温子琦嘿嘿一笑,他乃聪明之人,自然不会相信王林的这些场面之话,便摆了摆手客气道:“王掌柜抬举了,我这学费还是一定要交的!” 此言一出,坐在他旁边的小霸王周通也跟着笑了笑,摇头道:“这位兄台,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学费有时候交的可是怕人,想当初我第一次上赌桌的时候输的那个惨,就差把就把贴身衣物也押在赌坊了!” 话音还未落地,姬雪冬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打趣道:“这位小兄弟说话好生风趣,看样子应该也是赌场的老手了,不知可否可我讲解一下这牌九和骰子的区别,我这到现在都还不清楚!” 小霸王周通嘴角微微一撇,面带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姑娘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我是来这里玩的,再说了这种事情我怎们可能越俎代庖呢,你还是请教王掌柜比较稳妥。” 小霸王周通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看上去颇有江湖气息的女子,但是这话并没有说错,既然在赌坊,有关赌场规则介绍之类的自然是此地的主人来说比较妥当,倘若其他人万一说的与此地的规则有出入,到时候有分歧这事可没法解决。 姬雪冬闻言一怔,随即转过头来,一脸央求地看着王林,娇滴滴地说道:“小林哥,不知您是否可以为我解释一二呢!” 本来听到小霸王周通的话后,王林便有心解释一下这两者只见的区别,此时又听到姬雪冬这样说,便名正言顺地轻了轻嗓子说道:“这位姑娘无需这般客套,只要是赌坊是难事我定会为大家排忧解难!” 此言一出,温子琦眉头一皱,登时笑嘻嘻地插言道:“原来只是在赌场的事情嘛?我差点听成只要有难处就可以找王掌柜呢!” 在场的人俱都是心思活络,一个个极其聪明之人,怎能听不出这话中的其他意思,但一个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已多年,自然不会在这中场和多说什么,纷纷笑嘻嘻地抬起手指了指温子琦。 而出人意料的是,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王林,竟然脸色一变,面带惊诧地看着温子琦,许久才打着哈哈说道:“先生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一个赌坊掌柜的自然说的是赌坊之内的事情喽!” 说罢便留温子琦一人在哪里发愣,而他则将视线移到姬雪冬处笑嘻嘻地说道:“姑娘刚才问,这骰子和牌九的区别是吧,说的太啰嗦的话我怕众人会烦,要不我简单点给你说说?” 姬雪冬嘻嘻一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和小林哥真的是一见如故,您怎么知道我这人最害怕麻烦了呢,最好越简单越好!” 听闻此言,王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既然姑娘希望越简单越好,那王某只能这么给你讲了,二者相比较的话骰子更有意思一点,可玩性也更好一些!” 果然够简单,姬雪冬虽然嘴上说的越简单越好,但是真就这么一句话,也属实让他没有料到,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咽,自己要求越简单越好,人家这只是照办而已。 想至此节,便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果然够简单,我喜欢这个解释!”话虽如此,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说和没说并没有区别。 有道是赌桌之上无父子,何况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自然不会再多一句嘴帮他解释,更何况赢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要比赢一个什么都会的人要简单很多。 就在众人心中窃喜看来今晚定不虚此行之际,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蓦然传来出来,“王掌柜,不好意思啊,这牌九怎么赌,我还真不清楚,要不劳烦您给我介绍一下!”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一凛,连忙向着秦可卿望去,若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他完全可以凭借他那副三寸不烂之舌将他说的天花乱坠,但是此人他可万万不可。 一想起两日之前的,后背还是忍不住的直冒冷汗,若不是自己当时反应够快还够机灵,说句不中听的话,恐怕他现在尸体都硬了。 他也是久经世面的人,但是绝对没见过一群老千在卖命地输给此人,对于银子好似压根没有在意,反而觉得输给了此人乃是无比的荣幸。 如此蹊跷之事,身为赌场的掌柜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便自作主张地来到他们赌桌前,想要看看这个女的刷什么把戏。 可还未待他靠近赌桌前,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拦了下来,当时他还一度以为这一定是此女子的同党,刚想开口大喝一声,可是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觉得此事实在是过于蹊跷,还是先看看为妙。 就这样一直在远处连看了十把,把把都是女子通杀,身为赌中高手的他自然看出来这乃是另外几人做的手脚。 越看越觉得此时实在古怪,更让他惊讶的此人在连赢了十把之后,竟然云淡风轻地站起来走了,对于赢的赢回来的筹码也只是简单的抓了一把而已,好似根本没有准备全要的打算。 这等怪异只是饶是王林身为赌坊掌柜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直到此人离开赌坊之后,那几位老千才面露难色地过来找他说道,“日后若是此人还来赌坊玩的话,你尽管输就是了,输多少全部算在他们头上!” 虽然他见多识广,但是这种条件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便不解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复是此人可以让青州血流成河,连天都有可能塌了。 听闻此言,王林差点吓得尿裤子,对于这几位老千,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早已退隐江湖的老前辈,能将这么多隐士高人找出来,这背后必定不一般。 所以当他发现这个传说中的大佛竟然再度降临他这里,登时厚着脸皮跑过来,生怕惹了此人不高兴,引来杀生之祸。 但是从他来到这个房间开始,此人竟然一句话也没说过,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这让他一直将心提到嗓子眼儿。 所以当他听到秦可卿开口说话之际,第一反应是自己难道惹她不开心了,仔细回想一二才发现是在询问而已。 登时暗暗长吁一口气道:“姑娘是想知道这牌九怎么玩是嘛?”这话虽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在场人的都从中听出来一丝丝的畏惧。 或许温子琦初来乍到不知道王林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是其他的几位可是心知肚明,像杜继昌,海大江甚至还多少有点害怕他呢! 可是就这样连自己都畏之如虎的人,竟然对着一个女人心生敬畏,这让他们焉能不好奇此人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 便都将视线移到秦可卿之处,可目之所及,只不过是一个长的稍有姿色的女子罢了,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这几人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理解错了王林这话的意思,开始否定自己之时,此人竟然淡雅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是有一点想知道,但是不知道王掌柜是否方便呢!”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登时坦然了,自己刚刚定时理解错了,要是此人真的有天大的本事,怎么可能说话这么和气。 就在几人默契地摇头苦笑之际,令他们惊讶地是,这王林好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一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姑娘您这话严重了,我一个小小的掌柜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姑娘若是想知道,那我给你仔仔细细地说一遍可好!” 听闻此言,这几人就是一个木头,也察觉此人因该非同一般,杜继昌更是萌生一种现在就离去的想法。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在他刚要打定主意现在就走之际,旁边的海大江竟蓦然站了起来,双手一抬,致歉道:“王掌柜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想要...” 未待他说完话,本来眸中噙笑的王林,竟然冲这着他一咧嘴道:“海兄弟,是想要去方便一下是嘛,那行,你若想去就去吧,快去快回哦!” 第四百零一章 杀鸡儆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登时一凛,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几下,尴尬地笑了笑回道:“王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我…” 话都没等他说完,王林登时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海兄弟你这就有点生分了,我们俩之间谁和谁,都是知根知底的呢,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呢,再说了人有三急,这事谁都可以理解的!” 这番话语一进入海大江的耳朵,顿时就变了味道,原本想着借故离开,可是听王林刚才说的话,这其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昭然若揭,要不然也不用特意的提到知根知底句话。 其实此事也不能说他太过于机灵,任谁都不会和一个随时可以一决自己生死的人赌,毕竟赌桌之上可以说是瞬息万变,出口成脏乃是家常便饭。 海大江怔怔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下来也不是,纠结了许久,方才尴尬地自嘲了一句,“被王掌柜这么一说,我这绞痛的腹部好似突然间好了许多!” 说着将椅子向后微微一拉,自顾自地做来下来,只不过其眸中闪过的那一抹黯然好似在告诉众人他的毛病并没有痊愈。 “怎么了?”王林嘴角漏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明知故问道:“海兄弟刚刚那苍白的脸色差点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今天你要错过这场赌局了呢!” 海大江身子微微向后一靠,苦涩地笑了笑道:“王掌柜应该是知道我的为人的,一向是都将赌局放在第一位,腹痛难耐这种小事忍一忍就可以过去了,毕竟像今天这种局面可是很难遇到哦!” 说话间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瞟秦可卿所坐的方位,可让他失望的是目之所及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出来。 王林哈哈一笑,抬起手来连连点指,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他竟然这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若没有一点手段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当海大江一站起来的时候,其实王林心里已经知道此人想要开溜,但俗话说的好,人多好办事,若只是他一个人一直在输,恐怕这位姑奶奶又会像上次那样察觉是有人做了手脚那就麻烦了! 有道是事不过三,可是对方乃是一名女子,有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万一被她察觉自己在耍她,其结果可能会令他无法想象,王林是个生性谨慎之人,他绝不允许事情发展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步。 杀鸡儆猴这一说由来已久,当海大江的如意算盘落空之时,另外的杜继昌周通二人俱都知道今夜想要离开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便也熄了这份心思。 “还有身体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二的朋友嘛?”王林脸上露出一丝看似诚恳地笑容,瞧着杜继昌和周通。 可在二人眼里,这明明和煦的笑容却让他两脊冒汗束,杜继昌更是知趣地摇了摇头说道:“来王掌柜这里参加赌局,自然是要准备的相当充分才可以,万一有什么闪失,这岂不是莫大的损失?” 王林眉睫一挑,哈哈笑道:“杜兄弟这话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就是一个生意人,你也知道生意人嘛,最喜欢交朋友!” “那时那是!”杜继昌立马随声附和道:“有道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听闻此言,王林立马竖起拇指称赞道:“杜兄弟这话真的是说到点子上了,朋友嘛,你帮我我帮你!我这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你若敬我三尺,我必还你一丈,但是若你背后使坏拆我台,那可就别快兄弟我翻脸不认人喽!”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是一怔,尤其是温子琦,好似从中听到一些其他弦外之音,刚才这王林说起赌坊内的事情他可以全部摆平,他趁机探过口风,此人并没有一口回绝,显然是交情没有到了那个地步。 此时听到他这一番话,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便一脸坦诚地说道:“就凭王掌柜这一句话,理当敬您一杯!” 看着温子琦高举的酒杯,王林愣了一愣,随即立马端起酒杯说道:“这位小兄弟这是和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兄弟你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啊,我怎么可能受得起这个敬字呢!”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温子琦又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便爽朗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常言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王掌柜这一句‘朋友嘛,你帮我我帮你!’难道受不起这一杯水酒?”温子琦缓缓地将酒杯放在桌上,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穿过光柱,稳稳地拧在王林脸上。 “呃...” 王林毕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虽然他对于这个只换了二百两筹码的少年并不是太喜欢,但是有道是进来都是客,他乃是开门迎客之人,自然不可能去得罪此人,便嘿嘿一笑道:“公子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啊,都怪王某愚钝想错了!这酒算我自罚的!”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递道唇便用力一吸。 “果然是久经江湖的高手!”姬雪冬蓦然趴在桌子上,单手托腮地打量着王林,蓦然良久,方才露出一脸的释然道:“想了好久我终于想通了!” 王林单手拖着酒杯,尴尬地看着姬雪冬,像他这样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可是真的没有几次,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南山坊找姑娘的时候,当对方知道他乃是一家赌坊掌柜哀求他赎身之时。 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堕入风尘无法自拔的苦命人,而刚才那豪横地兑换了一千两筹码便更加说明此人应该是位千金小姐。 可是具他所了解,青州有名有姓的千金小姐并不多,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全部认识,但是若是名门望族,那么家规门风自然是非小户人家可以比的。 现在已过子时,若真的是千金小姐的话,那么此刻应该待在闺房才对,怎么可能在这个乌烟瘴气的赌坊里与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豪赌。 正在犹疑不解准备张嘴询问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年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测,心中登时大喜,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呵呵地说道:“这位侠女,你想通什么呢?还请赐教一二!” 听闻叫自己侠女,姬雪冬神色微微一凝,就连那双一直笑盈盈地双眸也霎那间射出两道精光,就好似可以劈开层层迷雾的两把利刃一般射向王林。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但是饱经世故的王林还是察觉了出来此人前后的差异,便稳了稳躁动的心神,轻声说道:“姑娘?”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姬雪冬正在想着该如何挽救之际,蓦然间听到此催促,便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干嘛?有事情嘛!” 王林哈哈一笑,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一直不知道这结伴而来的三人是何背景,此刻总算有些突破。 古语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知道三人中一人乃是行走江湖的,那么另外两人也就八九不离十。 心中刚涌起一丝丝的得意,耳边蓦然想起了之前老千对其说过的一番话,此人有着让青州变天的能力,难道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是一位杀手? 想至此节,额头霎那间沁满了豆大的汗滴,虽然他没有在江湖上混过,但是在白马赌坊这些年可是见识过不少武林人士,义字当头乃是这累的共同之处,但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一想到几名老千联手孝敬此人的场景,王林心中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若不是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把玩筹码的手不要颤抖,恐怕早已暴露了自己此时的心态。 “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姑娘你长得特像我一个远方亲戚!”迫于形势王林竟然说出了如此拙略的谎话。 还未待话音落地,他便已经后悔自己说的这番话,可是有道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谁,岂能说收就收,便只好迎着头皮地笑了笑。 可令他意料不到的事,这番话好像对姬雪冬颇为受用,只见此人眼睛瞪的睁圆,表情甚是夸张地望着他,默然良久,竟然抚掌大笑了起来。 该来的总归会来,王林幽幽长叹一口气,他已经准备好接受接下来的嘲讽,可传入耳中的并不是无情的嘲讽,反而是一整赞扬。 王林开始以为自己一愣神听错了,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一脸诚恳依旧对他称赞不止的姬雪冬时,才确信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便连忙跟着复述了一便,“姑娘,你刚说我长的也很像你一个远方的亲戚?” “没错啊!”姬雪冬连忙点了点头,想都没想便说道:“其实我一看到您就想说,但是想到王掌柜身居要位,怎么可能会有我这种远方的穷亲戚呢!所以我就…” 第四百零二章 足智多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一愣,随即连连摆手,“姑娘这话严重了,什么叫穷亲戚,别看我是白马赌坊的掌柜,但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嘿嘿笑道:“再说了,姑娘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白银,这哪里是什么穷亲戚,这分明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没见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嘲道:“胸无点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了,但是意思希望姑娘你能懂!” 姬雪冬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眼角微微一眯莞尔浅笑了起来,虽说论年龄她要比这白马赌坊得大掌柜大上许多,但是论江湖经验,几个王林都未必能赶得上半个姬雪冬丰富。 就在姬雪冬心中略生不屑之际,对面的王林竟然迟疑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你所说的这位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地呢?” 按理说这种唐突没有礼貌得问题怎么都不可能出自王林的嘴里,可他刚才突然觉得,如果能假借这个亲戚的名声和此人拉扯上关系,说不定那位杀神会看在此人的面子上对自己网开一面。 虽然说现在他谨小慎微,但是前路茫茫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可以平安无事不犯错误!毕竟像那种站在顶端的杀手,一般都有一些怪癖。 饶是江湖经验丰富的姬雪冬也没有想到这王林竟然会问这么一句,刚才所言她只不过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而已,哪有什么远方亲戚,如果真的有亲戚她也不会沦落到为组织卖命这么多年。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如再改口已经明显来不及了,心中登生一计道:“王掌柜你不提他还好,你这一提让我想起了尘封已久的伤心事…” 说着抬手悟住自己的脸颊,语气森森地说道:“此人姓王名森,我有今日种种归根结底都是拜他所赐!” 此话中的森森寒意,已让在场之人俱都愣住,大家都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在众人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此记恨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阵稀里哗啦地声音。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点突兀,吓得众人俱都一愣,纷纷扭头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还面带浅笑的王林,此时脸色苍白,一双本应该稳的不能再稳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原本攥着其手里的筹码也是散落在面前。 此等明显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海大江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常年混迹在赌坊之内,但是如此惊慌失措的王掌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场的人对王林的了解,恐怕他应该算是第一,多年的赌坊掌柜早已将此人磨练成一个泰山崩玉面前而色不改之人,可是此时的王林就是三岁小孩也能看出来他心情是何等的震惊。 想到此中必有什么蹊跷,变耐不住好奇心问道:“王掌柜,难道你认识这位姑娘说的王森嘛?”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只是转过头轻轻扫了一眼海大江,便继续将视线落在姬雪冬的身上,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所说的这个王森他是何方人士呢?” “何方人士?”姬雪冬脸色一僵,她乃是心思聪慧之人,焉能看不出这王林应该认识一个叫王森的人。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难道事情真的如此巧合,自己凭空捏造的一个人,竟然正好他认识! 想至此节,心中便登时大喜,刚才之所以编造了一个叫王森的人,就是将双木林加一个木而已。 如此做的好处则是,倘若王林真的巧到他认识一位同名同姓之人,她就可以狮子大开口说王森将自己家的祖产变卖携款私逃,这样做就可以将此人吓回去。 想到此节,姬雪等佯装咬牙切齿地说道:“古阳县李家庄王森,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来!”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确信这姑娘和王森两人之间必定有很深的过节,如果只是简单的小恩怨也不之一追到天涯海角,杜继昌更是咂了咂舌,准备发表一番自己的意见。 可是还没待他张口,脸色苍白的王林竟然一声不响地跌坐在椅子上,在座的都是心思机灵之人,登时明白这王掌柜必定是和这个王森有什么关系。 小霸王周通更是轻咦了一声,“咦,王掌柜,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说...”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怎能猜不到他想说什么,俱都默契的将视线凝在王林的脸上,姬雪冬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的双眸中惊诧之色更为强烈一些。 这古阳县乃是青州较为偏僻的一个小县,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因为胜产一种草药,家家都比较富足,她自己也只是去过一次而已。 刚才思来想去才觉得这么偏远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去过,可是看王林的神情,好像他不但去过,甚至还有可能和自己编造的王森颇为数落。 事情既然如此,姬雪冬也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便将脸色一板,语气突转森森地说道:“王掌柜,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小畜生?” 闻听道姬雪冬的咒骂之声,王林脸色一僵,唯有脸颊旁的两块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王掌柜?”姬雪冬噌的一下站起来,脸若冰霜地看着王林,催促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都找这个不是人的畜生好多年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他哪里知道此人在哪里,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佯装认识此人,目的就是为了借机和姬雪冬搭上关系。 可这位姑娘如此气势汹汹,他又不敢随便说个地方,倘若此人前去寻找一无所获,那滔天的怒焰可不是他想见到的。 想至此节,便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我是认识一个古阳县李家庄的王森,但是我也至少一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姑娘找他和事呢?” 此言一出,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姬雪冬都怔了一怔,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话,“此人骗了我一大笔银子,我找他要帐!” 闻听要帐二字,在场的人都彻底愣住了,尤其是温子琦,更是目露惊恐地盯着姬雪冬,他虽然知道这个姑娘一有机会就会敲竹杠,但是此时实在无法确信此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话,饶是他聪明伶俐也绝对想不到,这二人之间的小九九。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脸上佯装一脸惊恐,本以为二人之间有什么性命攸关的过节,闻听只是欠钱,心中登时长吁了一口气道:“欠钱啊!” “对!”姬雪冬立马点了点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此人乃是我一表兄,因父母之命来我家提亲,却趁着吃饭之际将我父母灌醉,盗取了珠宝地契一些值钱的东西连夜逃往他乡!”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登时明白姬雪冬为什么如此怀恨在心了,小霸王周通更是同情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姑娘,如此猪狗不如的畜生,是我的话我也会追他到天涯海角!”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敬道:“这位姑娘,我周通最恨的就是的这种吃里扒外的小人,你放心,在青州这条街面上,我多少还是认识一点人的,你只要给我一张他的画像,我让道上的朋友帮忙给你留意一下!” 听闻此言,姬雪冬彻底怔住,让她凭空变一个人出来,这事属实有点难度,但是又不能当着王林的面说自己不知道王森的长相。 心中正在惆怅此时该如何处理才好之际,旁边的秦可卿蓦然间坐直了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刚才我听你说,这个王森和王掌柜长的有几分相像?既然如此那此时还不好办,直接照着王掌柜的样子去找就是了,不是王掌柜的就是王森喽!” 小霸王周通眉毛登时拧在一起,虽然他年间轻轻但是却最讨厌想问题,什么拿着王掌柜的画像找不是王掌柜的人,这弯来绕去的差点将他弄迷糊,就在其仔细捋着其中关系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一声,“小弟不才,倒是想到一个好主意!” 听闻有好主意,小霸王周通登时摒弃了继续思考的念头,笑嘻嘻地说道:“兄弟你有好主意,快说来听听看?” 温子琦嘿嘿一笑,好似猜到他会如此说一般,便张口接道:“我们只要那一张王掌柜的画像稍加修改一下不就可以了嘛?” 闻听此言,小霸王登时笑的手舞足蹈,甚至竖起拇指称赞道:“好兄弟,你这主意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简直一点也不馊!看不出来阁下还是一位足智多谋的厉害角色啊!” 说罢便身子微微一斜,将手伸到王林面前,轻声说道:“王掌柜,可否赐一副你的画像给我周某呢?” 第四百零三章 残花败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听此言,神色登时一愣,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他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怎么可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驱使,便神色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对我说什么?” 小霸王周通虽然说是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一段时日,但是毕竟阅历相差太多,在加上一时的冲动,根本没有明白王林这句话潜在意思,还是一根筋似的催促道:“什么我说了什么,我这不是问你要张画像,给这位姑娘帮忙嘛!” “帮忙?”王林轻蔑的冷哼一声,抬起眼皮不屑地看着周通道:“小朋友,你这点小心思还是不要再我面前抖机灵!”说着右手微抬,打了一个响指。 这响指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但是却让在场人的惧都一怔,尤其是姬雪冬更是面露诧异,她虽然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但是这小霸王周通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所以若是出于好心想帮助自己也无可厚非,可是这王掌柜刚才话中明显有着其他的意思。 想至此节,便欲张口询问一二王林此言到底是何意,可就在话已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着颇为轻快,好似来人应该是一名年纪不大之人,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雕花的锦门被缓缓地推开。 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外进来一位身形佝偻脸色腊黄的老头,姬雪冬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坐在侧对的温子琦,当日的简单交锋她便明白,这位看似呆滞一脸憨厚的少年,功夫应该远胜过自己,既然刚刚自己察觉到了脚步声,此人定然也听到了。 可令她诧异的是,温子琦一脸从容,好似压根没有在意这前后反差如此大的来人一般,甚至还嘴角微扬冲自己笑了笑。 或许是出于对温子琦的信任,姬雪冬瞬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将身子略微后仰少许,斜依在靠背上静静地猜测着王林将此人唤来有何深意! “掌柜的,您叫我?”一声沙哑地声音缓缓地老头干枯的嘴唇中飘出。 王林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头都没有回,仍旧神态从容地将手托在圆桌之上,四指微曲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漠然良久,只见他手指一顿,轻叹一声道:“李伯,去取一副我的画像前来!” 被唤作李伯的老者,干瘪的皮肤上丝毫不看不出神色,只见他低垂的双手微微一抱拳,沙哑地回来一句,“是”便默默地退出了包间。 待李伯走出房间后,王林幽幽长叹一声,环顾一圈后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姬雪冬的身上道:“这位姑娘,我王林乃是一个生意人,世人常说无奸不商,可我觉得此说法不正确!” 姬雪冬脸色一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稳稳地盯着王林,好似在猜测此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可是有光挡在中间,让其有些力不从心。 既然无法探查其心思,便只好开门见山地问道:“小林哥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在满口胡言嘛?” 王林抿了抿嘴唇,眸色也霎那间变得异常深邃,他是想借故与此女拉近关系。 但令他诧异的是,他确实认识一个叫王森地人,而且地址也正是古阳县李家庄,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让其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好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姑娘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是吗!”姬雪冬嘿嘿一笑,双臂环抱在胸口,冷冷地看着王林道:“既然你说我不是说慌,那意思是你认识王森了对不对!” 她这话虽然说的决绝,但是其心中却是早已七上八下,又怕此人真的认识王森,又希望他认识。 就在其忐忑不安百抓闹心之际,耳边响起了王林的一声,“姑娘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认识一个叫王森的人,而且关系还蛮近的!” 闻听此言,众人皆都一愣,虽然早已猜到会是这个情况,但是当听到他如此坦白,皆都有些匪夷所思,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姬雪冬明显和王森有着很大的仇恨,此时贸然承认与其关系非同一般,这不明显着惹祸上身嘛? 姬雪冬也是这般想的,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双眼茫然地盯着王林。 惨白色的光柱打在绿呢桌布上,王林抬手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尴尬地苦笑了一声道:“我这人最不会撒谎了,尤其是当着漂亮女人的面,更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点懵住了,一个赌坊的掌柜的竟然恬不知耻地说自己不擅说谎,这恐怕就是最大的谎言了。 姬雪冬更是被这话给差点逗笑,好在旁边的秦可卿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方才提醒了她,此时可不是取笑的时间,便稳了稳心声,嗔怪道:“小林哥,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是在称赞我呢?” 看其态度急转,王林心中登时大喜,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喜欢听男人的称赞,便继续说道:“姑娘,你说错了,我这不是违心称赞,乃是就事论事而已,长得漂亮就是漂亮,不漂亮就是不漂亮!”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着杜继昌笑道:“就像杜兄弟那么红颜知己,你听到过我称赞吗,我连看都懒的看,亏杜兄弟你将她视为掌中宝!也不知…”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调侃之语咽了下去,扭头回来看向姬雪冬。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刚刚换满脸和悦的姬雪冬此时脸上像似挂满了寒霜,一双眼眸中射出的森森寒光更好似利剑一般射向自己。 王林心中登呼不妙,便欲张口解释,可是还未待他张嘴,对面的姬雪冬已先他一步说道:“你什么意思?”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见此人沉下了脸,语气也变得冷冽,心知识刚才说错了话,便连忙道歉道:“姑娘您消消气,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那种女人怎么能和你相比呢?我是说…” 话都未待他说完,对面的姬雪冬登时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小林哥,你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不就瞧不上刚才的那位嘛,实话告诉你,不止是你就连我自己也瞧不上!” 此言一出,杜继昌即使是头猪,巩怕再也坐不住,便脸色一板刚想说话,却听到姬雪冬继续说道:“我不但瞧不上她,我就连我自己也瞧不起!” 众人一听这话里好似有话,尤其是杜继昌和王林,竟然默契的相视一眼,“姑娘何处此言,那女子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而已,你又何必将自己和她比较呢?” 姬雪冬脸上的寒霜更胜之前,眼神更似杀人的利器一般,死死地拧在杜继昌的脸上,漠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姓王的这么说我还能理解,毕竟他自持高人一等,所以看不起风尘女子,可你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对她很有好感嘛?怎么也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呢!” “咦?”杜继昌神色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难道自己记忆出了问题嘛?刚才他明明瞧间此人与付晴针尖对麦芒的争吵不休,这怎么一眨眼就变了一个人呢? 与他想法想同的还有海大江和小霸王周通二人,此二人也都面露惊诧,如出一辙的瞪大眼睛,小霸王周通更是迟疑了片刻,便不解地说道:“这位姑娘,你这弄的我有点迷糊了,怎么前后判若两人呢?” 要不说王林能做白马赌坊的掌柜呢,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远非二人能比,只是迟疑了片刻便面露惊恐之色,若自己没有猜测的话这就是传说的感同身受。 可他好歹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只知道冷暖自知,又怎么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想至此节,便抿了抿嘴唇,幽幽长叹一声道:“姑娘,刚才王某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能够见谅!”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不愧为能坐镇白马赌坊的掌柜,心思细腻简直让她有点害怕,好在此时万事已具备,就差最后的一击。 想至此节,便眼睛一白,毫不客气地说道:“王掌柜这种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耽误了大事!” 王林面露苦涩地笑了笑,虽然姬雪冬并没有明说是否计较自己的过失,但是其说话的语气明显的柔和了许多,这对于他来说便是最好的讯号,一想到事情有所好转,便笑呵呵地说道:“姑娘说的没错,来赌桌之上最重要的当然是要玩两盘了!” “对对对!”刚才吃瘪的杜继昌立马在一旁满脸堆笑地附和道:“王掌柜说的太对了,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好好玩几盘呢!”说着便抬手将筹码往前面一推,准备开始。 可就在他手掌还没离开桌子之际,对面的姬雪冬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抬手说道:“和你这种翻脸不认人落井下石的人赌,那能开心的起来,我觉得我还是先处理好与王掌柜的恩怨吧!” 第四百零四章 孤注一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恩怨?杜继昌抿了抿嘴,一双眼睛登时移动到王林身上,他又不是聋子,刚才这几人说的他应该一个字不落的听到了才对,也没发现这二人有何恩怨呀! 想至此节,便手肘微抬轻轻碰了一下隔壁的海大江小声地问道:“海老大,这姑娘说了解恩怨是什么意思?” 海大江本来就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此时见他又是这么不识趣,便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知道,难道我就一定要知道嘛!” 不知是不是由于情绪没有把控好,还是有意要让杜继昌难堪,这一嗓子竟然好似嚷嚷一般,让杜继昌脸色猛变。 “你吼什么,吓死老子了!”杜继昌一边掏着耳朵,一边面色通红地说道:“看你他娘这副样子,难怪你到现在都他娘是一个人!” 海大江似乎没有想到杜继昌竟然会这样说,脸色登时一红,迟疑地望着他,片刻之后开怀大笑道:“格老子的,你是想笑死我不成嘛,说的好像你有家室一样!” 话说至此,语气突然一顿,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有,你这不是刚才还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嘛,只不过这美娇娘好像是冲着你的钱而不是冲着你的人!” 杜继昌本就被他一嗓子吼的臊得慌,半天都没有换过来,此刻又听到这般奚落,饶是脾气在好也经不起这么三番四次的挑衅,登时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来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海大江,你他娘刚才说什么?” 海大江嘴角一撇,身子微微向后一仰,斜依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没听说过你变聋了呀,怎么刚才我说的话没有听见嘛! “放你他娘的屁!老子当然没有聋!”杜继昌眼睛瞪的睁圆,一副钢牙被咬的吱吱作响,若不是身边坐着王林,他早就上前将此人撕成碎片了。 海大江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筹码,一边摇了摇头叹气道:“既然不是聋子,我刚在说的声音又不小,你怎么会听不见呢,难道你是装听不见啊。” 话说至此,便随手将筹码往桌子一丢,微微昂起头来,看着怒不可遏的杜继昌说道:“我说那女的人家是冲你钱来的而不是看上你的人…” 话说一半,蓦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便连忙摇了摇头改口道:“错了错了,我若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女子走的时候撂下狠话,连你的钱都看不少哦!” 杜继昌面色紧绷,皮肤下的青筋根根暴起,双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恶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有种,竟然敢这样说我!” 海大江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不由勾起了心中隐藏至深的那一抹疼痛,咬牙道:“你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有何说不得的!再说了我又没有说错,怎么难道你还想寻我的不是?” 杜继昌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挑阴恻恻地说道:“我说你怎么处处针对我呢,原来是忘不了你的旧情人呀! 说罢竟然好似彻底忘记了之前海大江的挑衅,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未待屁股坐稳便抬手一捋颌下长须,一脸回味地喃喃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那丫头我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 语音未落地,便感觉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这只手凌空向着杜继昌挥出一拳,他便轰的一下向后倒去。 这一下可真把杜继昌吓坏了,脸色登时就变得惨白,乖乖地爬起来坐回椅子上,连忙致歉道:“王掌柜息怒,我不会在胡说八道了!” 这一来一回时间极短,可却让温子琦不由一惊,如此精湛的内力,可不像一个市侩气息十足的掌柜,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王林缓缓地收回拳头,轻蔑的警告道:“刚才我就对你说过,桌上还有女客,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可你竟然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杜继昌连忙低下头致歉道:“王掌柜,我这是被海大江那王八蛋给激得,所以忘了您的告诫。”不用看也可以察觉出王林的那双逼人的目光正在眨也不眨地瞧着他。 刚才王林也在场,自然知道杜继昌说的话没错,便眸色深深滴叹息一声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只要上了我的赌桌,我还是希望你们最好将这些放在一边,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杜继昌脸颊边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又强行绷住,语调卑微地说道:“是是是,王掌柜说的没错!有能耐赌桌上见高低嘛,逞什么口舌之利。”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他在指桑骂槐,但有道时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所以也没人多说什么。 就在众人以为这两人的矛盾可能到此为止之际,这海大江竟然蓦然站起身来,冲着姬雪冬一抱拳道:“这位姑娘,刚才您说你与这王掌柜有恩怨未了,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帮忙调停一二呢?”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怔住,尤其是王林更是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海大江,好似在跟他说话,又好似在喃喃自语,“好样的啊!” 同样震惊不已的人还有姬雪冬,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本就是聪明之人,平常也多善于通过蛛丝马迹来推断事情。 据她分析,在场之人除了她们三人,另外的海大江杜继昌与小霸王周通好似都对这个白马赌坊的掌柜颇为忌惮。 其实这事也不难理解,能在这鱼龙混杂的青州城开这么大的一个赌坊,而且可以说是开的风生水起,若不是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有人罩着,恐怕此事说给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海大江虽然说是调停,可是姬雪冬知道他恐怕没有这个能力,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将话题引到这里来,无非是想借自己这个外人来敲打一下这个白马赌坊的掌柜而已。 可令姬雪冬费解的是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先暂且不说此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就初来乍到这一条就应该令其望而却步才对,难道说… 想至此节,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回想起刚才杜继昌说的最后一句,‘忘不了你的旧情人’ 在配合上她坐下来那一副猥琐之极的表情,姬雪冬猜测到这二人应该有着很深的宿怨,而且这个恩怨的关键点应该是这位海大江的红颜知己。 想至此处,便将斜躺着的身子微微座直了少许,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海兄弟说的极是,不过你放心好了,即使你不提起,我也正有此意!” 本来脸色惨白的海大江,听闻姬雪冬的话后,神情倒是没有大变,只不过呼吸没有刚才那么急促,好似平复了许多一般,缓缓道:“如此正好,说出来让海某帮忙调停一二!” 其实姬雪冬猜测并没有错,他们三人虽然说在青州的地面上小有一点名气,但是在背有靠山的王林面前,其实和蝼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他瞧见杜继昌的那一刻起,便已怒不可遏,但想到此时身在白马赌坊内,有很多事情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只好一忍再忍。 本想借着刚才的机会,好好奚落一番杜继昌,让其盛怒之下对自己出手,可这家伙竟然在最后关头察觉到了自己的企图,结果虽然挨了王林一拳,但只有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解了他心头之恨,尤其是王林最后的一句无关痛痒地话,让其更加觉得此人在明显偏袒杜继昌。 有道是兔子急了都咬人,别看海大江平常里少言寡语,但也是一个小有心机之人。 一想到今日王林不惜动用恐吓手段将自己等人留下来,便意识道几位比较陌生的面孔中应该有王林忌惮的人存在,可是具体是哪一位他又猜不出来。既然连王林都害怕,那么若是自己傍上这颗大树岂不是再也不用看王林的眼色了。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冲着王林一抱拳道:“王掌柜,你刚才说最好不要带着恩怨上赌桌,我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欠妥当!”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毕竟身为赌坊的掌柜的,虽然从海大江一站起来,他就知道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一脸从容地回答道:“哦,是嘛?这话怎么说呢?” 海大江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自然听得出王林这话里的不悦之意,但俗话说得好开公没有回头箭,事情既然已经挑起来了,自然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便把心一横,毫无顾忌地说道:“大家都应该是赌中高手,相比都知道这情绪乃是赌技中的大忌,所以我觉得有些事做好先掰扯清楚了!” 此言道理是一点没错,但是也得分场合,就像现在王林明显压他一头,这海大江还要硬着头皮将此事挑破,其结果无论如何,恐怕他的江湖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等道理王林自然比他要清楚的多,就连此事结束之后如何收拾他都已经想好了,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一抹的淡雅,笑嘻嘻地说道:“这么说来,海兄弟是要做这个和事佬了?” 第四百零五章 借刀杀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心里踌躇不安,虽然他强行将二人的恩怨拽出水面,但是若此女子并不是王林忌惮的人,那这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尤其他看到王林投来不善的眼神,心中竟然升起了丝丝的懊悔之意。 念及至此,便摆了摆手笑道:“王掌柜你这不是取笑在下吗,我哪有做和事佬的资格,我觉得有次资格的恐怕只有这位姑娘了!” 说着将手微微抬起指了指一直不说话的秦可卿。 手虽然指向了旁边,但一双眼睛却片刻都没有离开王林,因为他觉得这三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他忌惮的存在。 事情果然不出海大江所料,就在他提议让秦可卿出面之际,王林的眼神微微有所不同,虽然只有一霎那,但足以让海大江明白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就在海大江还没有从喜悦的心情中平复下来,秦可卿连忙摇了摇头否决道:“这位朋友休要开玩笑了,我乃一介女流之辈,怎可能担当此大任呢!再说了…” 话说至此,秦可卿语气蓦然一顿,将视线穿过光柱,灼灼地钉在王林的脸上,笑嘻嘻地打趣道:“再说了,王掌柜也不希望我做这个和事佬,我又何必做这种让人厌烦的事情呢?” 此言一出,王林和海大江神色俱是一怔,虽然看上去俩人面部表情相差无几,但其实心中却是截然不同。 世人常人说云端跌落谷底是何等的让人失落,海大江一直以为着从属是扯淡,不就是落差而已嘛哪有那么严重。 可此时他才明白,这些能够传颂许久的名言说的真的一点没错,刚才还欣喜若狂转眼间便感觉心如刀割,就连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好似拽入了无间地狱一般。 而王林却和他正好相反,初闻让秦可卿帮忙调解时别提多紧张了。 虽然表面上看似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没没有颤抖。 但是眸色还是仍不住变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间便稳住心神,但他知道刚才的那一刹定会被有心人察觉,好在紧跟着秦可卿出言婉拒了,才让他紧张的心得以放松。 王林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江湖之人,焉能别人一说便立马主动放弃,便假客气地说道:“姑娘这话说的严重了,在座的没有什么外人,我呢又是大老粗一个,所以…”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海大江继续道:“所以还是麻烦姑娘帮忙一二吧!”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对于王林这种小儿科的欲擒故纵他岂能看不出来,这位姑娘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可他竟然还一再纠缠。 可问题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乃是自己,这明显是想要借刀杀人,想让此女子对自己心生不满,以此来还击自己刚才对他的挑衅。 想至此节,便轻轻咳嗽了两声,委婉地表述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唉,王掌柜,你这就说的不对了,这位姑娘竟然害怕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话咋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可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会发现这其中另有深意,在坐的都是聪明近妖的人,焉能听不出这话中的含义。 王林更是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看着海大江的脸,语气中寒气碜碜,“海兄弟,我怎么听你这话里好像暗示着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提出这个主意的可是你自己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我在强人所难呢?” 海大江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震,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了王林的言下之意是想说,惹了秦可卿的人是他海大江又不是我王林,你现在想要抽身而退想都别想! 想至此处,便嘴唇微咬,迟疑了片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主意是我提出的没错,但是姑娘已经说了她不愿意,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 未待他说完,王林登时轻笑了几声,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不止打断了海大江的控诉,也扰乱了其他人的思绪。 见着众人脸上都露出迷茫的神色,王林心中一息,身为赌坊掌柜的他,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办什么事情这乃他的拿手好戏。 从几日前秦可卿与那几位老千的赌局来开,此人生性单纯且傲慢,他越是这样步步紧逼,秦可卿越不会站出来淌这趟浑水。 虽然他无法确定这个王森与姬雪冬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自己刚才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非但认识此人,而且关系还颇为熟络,如果非要让自己交待此人的下落,那此事恐怕就不好解决了。 想至此节,便幽幽轻叹一声,刚欲张嘴对姬雪冬询问一二,耳边却蓦然传来一声,“为了这点事你们争吵个什么劲,不就是调节一下,这事我来办!”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接连咳嗽不止,就连脸颊也霎那间变得好似大病初愈一般苍白无力! “你?”王林抬手搽了搽眼角的眼泪,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温子琦,疑惑地说道:“小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知道这个作为中间人的和事佬需要什么能力吗?” 温子琦嘿嘿一笑,面露从容地说道:“王掌柜,瞧您说的,我哪敢在您面前开玩笑呀,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学识,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中间人,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态度,不偏不倚站在道理上就好了呀!” 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是他当着众人的面对王林挤眉弄眼,任谁都能看出如果让此人做中间人必定会偏袒王林。 王林简直被温子琦的举止气的要吐血,但是有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训斥,因为他却是说的没错,作为中间人的和事佬就要不偏不倚。 可现如今他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待会万一有什么问题,此人十有**是会偏袒自己,这要是被旁边哪位姑奶奶察觉到,还不当场拆了他的白马赌坊。 想至此节,便想这找个什么理由让此人熄了做和事佬的念头,饶是他平常主意奇多,此时间竟然一个都想不出来,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轻蔑地笑声。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王林紧绷的弦上重重的来了一击,不过他毕竟乃是掌柜的,定力自然远非常人,略微迟疑了片刻,便疑惑地问道:“姑娘,属在下唐突,不知你笑什么呢?” 姬雪冬身子微微后仰,翘起二郎腿,轻蔑地咂了咂舌道:“王掌柜真是厉害,让小妹不得不佩服!”话虽如此,但是其神色里面没有丝毫的佩服之意,反而流露出来满满的不屑。 王林并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这话的真是意图,双眉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蹙,有些诧异她为何会说这么一句,思索再三也毫无头绪,便只好后者脸皮问道:“姑娘,恕我愚钝实在想不出姑娘因何会如此奚落在下?” 姬雪冬哈哈一下,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想都没有想便开口道:“找个调节的和事佬还是有求于你的人,我觉得这恩怨不调节也罢!” 王林略微舒展的双眉再度皱在一起,扭头扫了一眼温子琦方才再度将视线落在姬雪冬身上道:“姑娘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我与此人第一次见面,他又怎么可能有求于我呢,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赌坊掌柜的有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求我有什么用呢?” 他虽然嘴上说的丝毫不知,但是心中却蓦然想起温子琦之前说的话,此人虽然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一般随口这么一说,但是其双眸中掠过的那一抹急切,足以说明他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姬雪冬双肩微微一耸,嘴角一撇道:“你王掌柜做事,我一个外人怎么能知道呢,这要看他求你什么事喽!” 说罢也不理会王林面露尴尬之色,而是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笑嘻嘻地问道:“这位小兄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这位王掌柜帮忙的吧!” 温子琦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垮了一下双肩,故意放慢语气缓缓地说道:“这位姑娘你什么意思,我来这里是玩的,什么叫求人办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姬雪冬眉睫一挑,拿眼扫了下堆在温子琦面前的那一摞筹码打趣道:“小兄弟,不是姐姐说笑,你这筹码少是少了点,但是堆的却很精致!” 此言一出,不止是她自己,就连从进来后就少言寡语的秦可卿也被她给逗乐了,更不用说另外的几人,杜继昌更是笑的前仰后合,一边笑还边拍着桌子说道:“姑娘你这词用的简直是传神,精致,果然精致得很!” 温子琦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虽然在来之前的路上他就对秦可卿和姬雪冬会说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但也只是商讨了个大概,具体细节并没计划,一切全靠随机应变。 第四百零六章 手足无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温子琦伸手将本就堆的整整齐齐的筹码又重新码了一下,幽幽长叹一声道:“这位姑娘,你别看我的筹码少,但是我待会会赢得多,你的那一堆不出意外的话也都会移到我这里!” 未待温子琦话音落地,桌上再度爆发出一阵哄笑,笑的最大声的竟然是海大江。 其实此事也不难理解,毕竟现在最开心的应该就属他了,起初在三人之中他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位令王林如此忌惮。 可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人选,那么不管是谁做这个中间人,对他来说意义其实已经并不是很大,反正待会在调解之时他只要在一旁适时地插几句嘴,便有把握让王林付出代价。 “你这笑的有点夸张了吧?”小霸王周通面露一丝疑惑,敲了敲桌了笑着打趣道:“怎么感觉胡海老兄这笑容里好像更多的是得意呢?” 本就有些奇怪的众人,听完周通的话俱都点了点头,杜继昌更是咂了咂舌,摇头晃脑道:“若不是周贤弟提醒,我还没觉得什么,只以为他是真的开心,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的!” 二人本就有过节,所以说话自然也不会留什么情面,如果要是再能踩上一脚,那这种机会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 “放你他娘的屁!”海大江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地瞟了眼杜继昌,继续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老子得意与否又和你什么关系呢?我是吃你的了还是喝你的了?” 说着还觉得不满意,又悻悻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切!”杜继昌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唾沫,面露鄙夷地摇了摇头道:“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一点素质都没,这桌上还有其他女客呢,你哪怕是装也应该装一会儿吧!” 其实他这话说的倒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放眼整个江湖有多少纷争是因为红颜而起,又有多少战乱也是因为红颜而停息! 海大江自然知道要在女人面前保持风度,只不过这话从杜继昌嘴里说出来,他是怎么听都觉得变扭,可是思来想去又实在想不出究竟哪里变扭。 俗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若不是王林之前说过不可以离开这里,海大江现在早已站起身来走人了。 一想到还要与这披着人皮的狼,在这个只有几平方大的房子内内待一晚上,心中登时就恶心不止,以至于看到此人就心烦,便眼睛一白,将头扭向另外一边。 “唉,这还说不得了!”杜继昌眉峰微微一挑,似笑非笑打量着气呼呼的海大江。 自古以来江湖中就有趁他病要他命这么一说,现在的海大江明显处于被动的地位,所以作为死对头的杜继昌并没有打算就闭嘴,继续出言挑衅道:“我说姓海的,和你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海大江迟疑了片刻便将头扭了回来,刚欲张嘴询问商量什么,耳边突然想起了王林的一声喝叱。 “你俩还有完没完了!一晚上就听到你俩像娘们儿一样在这里聒噪!”然而话音刚起便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登时就将嘴闭了起来。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王林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姬雪冬便脸色一板,冷哼一声道:“王掌柜你什么意思,是嫌我话多就直说,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地骂人!” 王林嘴唇微抿,眼眸间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他在赌坊做掌柜的这些年,见识过太多的此类事情,有道是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 女人若是不讲理,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她都能联系在一起,刚才他话里明显是在训斥二人,可是此人竟然觉得是在指桑骂槐。 想至此节,不由缓缓低下头,幽幽长叹一声道:“姑娘,我王某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会做这种辱骂妇孺的事情!” 此话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没有什么,但是此刻的姬雪冬乃是变着法的想找茬,所以哪怕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挑点毛病出来,“你不是不会做,你是不屑做吧!” 王林怔了一怔,被她说的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溜出一句,“姑娘我有点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姐雪冬幽幽站起身来,双手后背在地上踱来踱去,一边走一边放慢语气缓缓道:“你王掌柜乃是青州城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自然对我们这种从穷乡僻壤跑出来的人不待见!所以...” 说这此处,恰好走到了王林的背后,便语气一顿,抬手摁住他的肩膀道:“所以就压根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王林本来有些茫然,被她这么不顾男女有别的这么一摁,更是一时间不知所措,竟然忘记了该怎么会答这句控诉。 对于王林的反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便轻哼一声继续说道:“尤其是听到我提到王森此人,你的神情早已将你出卖!” 说着抬起头来扫了一圈,扬声询问道:“诸位在江湖中想必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刚才我提到王森的时候,我们这位赌坊的王掌柜所表现大家应该都看在眼里了对不对!” 被目光扫到的杜继昌等人俱都一愣,事到如今,他们就是傻到不分东西南北,也看出来此人这是要找王林算总账了。 可是俗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二人之间的胜负还不明朗,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三人竟然如出一辙的干笑了一下。 对于杜继昌和周通的反应,姬雪冬并不意外,可当时叫的最起劲的海大江竟然也选择了沉默,这有点让她始料未及。 就在姬雪冬神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旁边的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刚才这位掌柜的反应确实有点让人看不懂,我差点就以为他就是王森本人呢!” 这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自然没有人会当真,但是却给了姬雪冬接着说下去的机会,果然聪明的人不需要可以的提醒,姬雪冬登时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位姐姐,你说的太对了,我当时也差点误以为是这样,可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低头看了一下王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道:“可是我发现,我们这位的王掌柜要比王森精明能干许多,这么大的赌坊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此话倒不是姬雪冬瞎说,众人俱都点头表示赞同,温子琦更是竖起拇指奉承道:“这个小妹妹说的太对了,王掌柜简直就是我们青州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本是随口这么一奉承,自然以为到此就为止了,可是姐雪冬竟然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追问道:“哦,这位小哥哥,那你倒是说说,王掌柜他到底是个怎么多得的人才了!” 温子琦闻言一愣,他来青州这才多久,而且与这个王林也是第一次接触,怎么可能知道呢? 心中正在搜罗称赞之词,脑海里蓦然一个灵光闪过,这才意识道姬雪冬此举的深意,便立刻仰首伸眉一脸谄媚地说道:“哎呀,姑娘你这话说的,王掌柜的好,其实我这么一点时间可以说的?你要是想听改天我找个机会给你慢慢到来,今天还是正事要紧!” 这一副卑躬屈膝溜须拍马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就连王林自己都双眉紧缩,一脸的嫌弃,可温子琦非但没有就此打住,甚至都站起身来为王林斟了一杯酒。 看着温子琦谄媚的样子,姬雪冬差点笑出声,登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这小哥哥有一句话说的太对了,那就是正事要紧!”说着双手抬起在空中拍了一拍。 “正事?”王林有些诧异,心中虽然有些眉目,但是并不敢肯定,便面带微笑地询问道:“姑娘,你与我乃是第一次相见,这应该没错吧!” “没错!”姬雪冬似乎知道王林如此说的企图是什么,所以想都没想便结果话茬说道:“不只是第一次见到,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才对!” 呃... 王林双眉紧锁,微微一错愕,饶是他才思敏捷也一时间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姬雪冬哈哈一笑,将右手的食指伸直轻微地晃了晃道:“我这可不是暗示哦,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您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王林苍白的脸色一僵,嘴唇也下意识的抿了抿,一双眼眸更是霎那间变得深邃,他聪明是不假,但是对于女人的心思向来都是猜不透,尤其是这种聪明伶俐的女子,更是让他不知如何对付。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现如今自己乃是两眼一抹黑,就连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都无法明白,如此发展下去,其结果恐怕不堪设想。 第四百零七章 争锋相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想到今夜发生的事情,件件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外,王林便一肚子憋屈,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 若是放在平时,他这样的长吁短叹,必定会引来诸多的询问,毕竟大家都知道能向他示好谄媚的机会并不多。 可今天则与往日完全不同,非但没有溜须拍马的声音传来,反而还听到一阵哄笑声。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林毕竟在这掌柜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多年,气度和涵养还是与普通的赌徒有些区别的。 便微微一笑,好似对刚才的哄笑完全没有在意地打趣道:“我就叹了一口气而已,瞧把姑娘给开心的,早知道这样简单,我又何必费劲心思的计划呢,只要一直在您面前叹气便足矣喽!” 姬雪冬行走江湖已多年,论阅历自然要比半吊子的王林丰富许多,像他这样的笑面虎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的。 便嘴角微微一抿,摇了摇头道:“王掌柜这种骗小孩子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万一我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岂不是被你骗得连我哥都不认识我了!” 这话在外人听来好像是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调侃,但是在秦可卿和温子琦的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尤其温子琦更是脸色一僵,尴尬地陪笑了几声。 气氛本来就有些凝重,大家都在屏气凝神,温子琦这么蓦然一笑,登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姬雪冬正愁将话题引不到温子琦身上,眼见他只是这么傻笑了几声,心中虽然有些小沮丧,但还是连忙嗲嗲地问道:“我说的是不是很好笑呀,小哥哥!” 呃… 温子琦神色微微一愣,一双眼眸怔怔地盯着姬雪冬,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被刚才的话说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其实他心中想着的是,如果是陌生人之间听到这样话是什么反应。 就在这一错神的功夫,坐在远处的秦可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便立马直起身来,一脸坏笑地说道:“这位妹妹,你就不要拿此人开玩笑了,你瞧瞧他那脸色,红的都快赶上晚霞了!” 在外人听来,这好像是两个女子在拿温子琦窘迫开涮,但温子琦深知,这乃是秦可卿怕其木纳的露馅出言提醒一二。 想至此节,便连忙垂下头颅,好似害羞一般地嘟囔道:“小生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有…没有见过如此的阵仗,所以…” 未待他说完,笑得前仰后合的小霸王周通,抬手在其肩膀轻轻锤了一拳,贼眉鼠眼地说道:“兄弟,你是没见过这么豪华地赌场呢,还是没见过像二位姑娘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呢?” 垂首含眉的温子琦,闻言登时一怔,偷偷地挑起眉毛看了看秦可卿和姬雪冬,小声地说了一句,“都有,都有!”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一个桌子上的人自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杜继昌更是被他的两个‘都有’给逗的一边拍桌子一边称赞道:“小兄弟,没看出来,就凭你这句话你还真能算的上是个人物。” “啊?”温子琦佯装诧异地抬起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杜继昌的身上,好似在询问此话乃是何意? 有这个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就连在众人嘴中调侃的姬雪冬,心中其实也很好奇,只不过她深知,此时作为一个女子应该的第一反应乃是生气才对。 便眼睛一白,冷哼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若再敢这么胡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头打到肚子里!” 这番言辞冷冽的话一出口,众人俱都一震,尤其是正准备夸夸其谈的杜继昌,更是吓得‘咕,咕’直咽口水。 幽暗的厢房内,气氛霎那间变得有些凝重,若仔细听的话,连心跳声都好似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王林毕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坐视不理,便打了一个哈哈笑道:“这位姑娘真会开玩笑,人头怎么可能被打到肚子里呢?” 其实大家都知道姬雪冬说的是什么意思,王林自然也知道,但是苦于没有好的切入点,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可让他后悔的是,就在他话音还没有落地,便瞟到姬雪冬面露凶光地瞪着自己,这种目光不是没见过,而是常见。 身为赌坊掌柜,每天会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输得的一贫如洗的赌徒,有扮猪吃虎的高手,而此人刚刚的眼神他可以很确信与这些人一样,空洞中带着些许的狡黠。 原本这二者是不可能出现在一起,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他半点怀疑。就在他想着其中的缘由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阵冷笑,“怎么,难道王掌柜想试试?” “不不不!”王林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慧黠地说道:“我哪有这福分,姑娘说可以便可以了!” “知道最好!”姬雪冬眼皮一挑,便没在搭理他,而是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笑呵呵地说道:“小哥哥,我想问你件事!”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纷纷侧目而视,这前后不过几息,这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就在众人以为这女人不会神经有些问题之际。 耳边突然想起了温子琦的一声呢喃:“问我?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没安好心!”这话像似他一个人在呢喃,又像是在回应姬雪冬的问题一般。 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之上,他们听得到姬雪冬自然也听得到,就在众人心中想着,以这姑娘的性格,此人怕是脑袋要被打到肚子里之际,蓦然发现这姑娘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 更令其他人经验的是此人竟然还面带浅笑的说道:“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说着爬在桌上单手托腮道:“以我的理解你这应该算是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 听着这兄妹二人在众人面前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这么争吵不休,秦可卿简直诧异的要叫出声来。 若不是灯光幽暗,她又用尽全力刻制,恐怕非要被几人察觉出来什么。 俗话说到好,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虽然她经历的克制,但还是被一直关注其一言一行的王林有所察觉。 其实此事倒是不难理解,王林深知这个赌局之上能给他造成伤害的恐怕只有此人,所以自然会一直留意她一言一行。 心中虽然对此人异样的神色颇为费解,但想到若是此时贸然出言询问,恐怕会暴露自己一直留意其的秘密,便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听温子琦与姬雪冬之间的斗嘴。 “不识好人心?”温子琦面露警惕之色,抬眼打量着倚靠在桌沿上的姬雪冬道::我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阁下难道想说你是个好人?” “难道不像嘛?”姬雪冬双肩一耸,面色坦然道:“不瞒小哥哥你,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好人,你可以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我王桂香是不是出了名的好人!” 此言一出,整个厢房内的人神情都是出奇的一致,一个个脸色通红,腮帮子鼓着好似打了气的气球一般。 “王桂香?”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他早已想到姬雪冬会化名,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取这么随意的一个名字,便佯装疑惑地问道:“这是你的真名字嘛?” “当然是喽!”姬雪冬好似早已猜到温子琦会如此询问一般,想都没想便说道:“这可是我父亲特意请人帮我取的,据说是希望我想桂花一样香气扑鼻,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令尊真的是煞费苦心!”温子琦简直被她气的差点要吐血,但是想到今夜来的目的,便也只好继续陪她演下去。 “那是!”姬雪冬回头扫了扫众人,见一个个脸色僵硬,便语气轻蔑地‘切’了一声,她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众人现在不说话是因为什么。 “王姑娘,”温子琦生怕她在说什么惊人的言论,便连忙询问道:“你刚刚自诩你是个好人,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证明的!” “这还用证明嘛?”姬雪冬蓦然站起身来转了一圈,双手一摊,神情自傲地说道:“看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难道是个瞎子嘛?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个好人?”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庆幸她是站在自己这一面的,如果站在对面,这幅蛮不讲理地态度,非要将自己气吐血不可。 想至此节,便心有余悸的轻吁了一口气道:“王姑娘,这个是不是好人,我感觉靠眼睛应该是看不出来的,要不劳您大驾给我说一说你到底怎么个好法?” “说一说啊!”姬雪冬略微迟疑了片刻,心中想着这该如何接,就在素手无策眼看要露馅儿之际,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顷刻间冲上了头顶。 心中既然有了主意,那么按照常理来讲,在这种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势必应该脱口而出,可她竟然佯装思索一般道:“我想想看啊!” 第四百零八章 见多识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听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说道:“姑娘,想归想,但是别想太久,我这还急的要赢钱呢!” 姬雪冬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看了温子琦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这话的深层含义,便立马清了清嗓子说道:“放心好了,我有不是王掌柜怎么可能会拖拖拉拉的呢!” 还未待此言落地,王林的神色便突转急下,缓缓地凝回头直视这姐雪冬的脸,语气幽幽地说道:“姑娘,你说我其他的我承认,但是这拖拉一词放在我这里属实有点不妥!” 姬雪冬彻底愣住了,饶是她聪明伶俐也没有想到这王林会在这个点上抓着不放,不由眉宇一蹙,面色不悦地说道:“有什么不妥的,我这么说你还是是客气的了,要不然...”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人那一个不是心思聪慧,才思敏捷之人,焉能猜不出她这未出口的后半句,并不是令人愉悦的夸赞。 王林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不要说在赌坊内众下人对其鞠躬哈腰,就连外出行走,所遇之人皆对其客客气气,他何曾受过这种明里暗里的讽刺。 面色紧绷,隐藏在皮肤下的怒气渐渐显露了出来,双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恨恨地一句自语后,方才悻悻地说道:“要不然是不是将我的头也打到肚子里!” 姬雪冬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但语调仍旧冷若寒霜,“王掌柜,这样的玩笑开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不怎么好笑了!” 呃... 王林脸色冷肃地如铁板一块,饶是他有些涵养,但是被三番五次的斥责也磨光了他最后的一丝耐心,可是一瞥到旁边的秦可卿,便只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站起来的冲动。 为了怕自己的神色太过于明显,边只好低下头稳了稳心声,好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不是觉得房内气氛太过压抑嘛,所以我想调节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不会相信他嘴里面说出来的话,便嘴角一撇道:“我还以为是王掌柜是怕我说到你不愿意听到的,所以才故意扯开话题呢!” 王林看了一眼姬雪冬,视线有那么一会儿凝结未动,对于这位久经事故的掌柜的,自然知道此时绝不是承认此事的好时机,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王姑娘您这话说的,我王某虽然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但也不会不耻到这个地步!” 对于王林这个答案,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便想都没想地说道“是嘛?那我说了王掌柜可不要觉得我王某唐突哦!” 话说至此,蓦然间好像意识到什么,便语气一顿,抬起手来思索道:“我才想去来你竟然跟我姓一样的都是王,看来我们二人说不定两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此言一出,王林心中一喜,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之前自己曾千方百计想要去此女子搭上关系,可是结果非但不能如愿,还差点因此得罪了秦可卿。 就在其准备要放弃之时,此人竟然主动说出两百年前是一家的这种话,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想至此节,便脸上堆满笑容客客气气地说道:“王姑娘,其实有一句话王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雪冬嘿嘿一笑,这一丝笑容竟好似可以化掉她脸上的寒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之前那么让人闻之胆寒,“我王桂香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向来都是人敬我三尺,我必还他一丈,既然王掌柜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可能驳了您的面子!” 话说至此,又手略微抬起,一本正经地说道:“王掌柜无需这般客气,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话已至此,王林也不再客套,便按照自己之前想的说道:“之前姑娘可否还曾记得我说过,阁下长得特像我一个远房亲戚这事!” 正凝神细听的姬雪冬差点被这句话给气吐血,一连咳嗽了数声方才稳住了心神道:“王掌柜,不开玩笑的话,你这话属实让我有点吃惊!” 有此反应的并非姬雪冬一人,在场的十有**都是这个想法,就连温子琦都有些惊诧这个王掌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可是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王林是如何想的,其让人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至于真实想法那肯定是无从得知。 就在众人暗自思索这不会是什么新的搭讪手法之际,王林好似知道其他人心中所想一般,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哈哈一笑,解释道:“因为这位王姑娘确实长得像我一个远方表妹!” ‘表妹’二字尚未落地,桌面上就爆发出了一阵哄笑,这声笑容就好似一把剔骨钢刀一般,直接戳中了王林的心口。 “你笑什么?”王林眉毛紧缩,面露不悦地瞧着身旁的杜继昌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觉得在他乡遇到亲戚这么好笑嘛?” “亲戚?”杜继昌似乎没有察觉出来王林脸上的怒意,仍旧一脸的坏笑,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竖起拇指称赞道:“我当王掌柜不食人间烟火呢,没想在美女面前你也和我们一样,甚至还用到了风月场上惯用的伎俩!” 或许是他说的有点过于小众,场上之人除了与其不对路的海大江露出一次轻蔑的笑容之外,其他人都瞪着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呃...” 杜继昌尴尬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解释道:“这表哥表妹在风月场上出现的次数恐怕数不胜数,尤其是远房的,更是被人经常提到嘴上,说白了就是,男人去喝花酒看到那个姑娘都觉得是自己远房表妹!” 这番话一出口,王林的牙齿都快要被他咬碎了,若是仔细听的话都能听到一阵阵‘吱吱’的响声。 虽然心中恨不得立刻上去撕了他的嘴,但是脸上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甚至还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杜兄弟啊,常话说的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眼里的世界亦是什么模样,你整天留恋风月场所,所以觉得世人都像你一般龌龊不堪!”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姬雪冬,生怕其被杜继昌这番言语给惹恼了,但令他意外的是,此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怒容,反而还露出了浅浅地笑意。 王林也可以说是饱经世故,自然是见多识广,但是像此人这般确实是第一次遇到,便压低声音说道:“王姑娘,你别听此人在这里满嘴胡言乱语,我绝没有此意,我是真的觉得你好像我的那个表...表妹!” 或许是因为杜继昌刚才说了那番话的缘故,王林竟然觉得这两个字好似受到了污染一般,嘴唇嚅动半天,方才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王掌柜严重了!”姬雪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俗话说的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压根没指望其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所以掌柜的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忧,您还是接着说刚才的!” 这番大度的话语一出口,令王林简直有点不敢想象,在他眼里此女子简直可以用小肚鸡肠来形容,这才几盏茶的时间怎么会变了一个人,难道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嘛? 心中虽然费解不已,但是嘴上却丝毫没有耽搁地说道:“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呢,我并非青州本地人世,而是跟随祖父迁居来此的,王姑娘不妨猜一猜我老家是哪里的?” 以姬雪冬的聪明劲,此事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但是为了配合自己刚才树立的形象,便略微迟疑了片刻大手一挥道:“我又不是你祖父,我怎么会知道你祖籍是哪里的!” 错觉?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眼睛瞪的睁圆,这还是刚刚那个豁达大度的女子嘛。 有道是自己种的苦果,就是死也要吞下去,王林强憋着一肚子憋屈,缓缓地说道:“古阳县李家庄!” 其实姬雪冬早已猜到他会说这里,但是听到他说出来后,仍旧佯装一脸地震惊,甚至还向后微微一撤,疑惑地说道:“这不是我的老家嘛?怎么王掌柜的祖籍也是在此地呢?” “这难道就叫缘分!”小霸王周通点了点头,面露恍然之色道:“听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点,王森,王林,王桂香,三人都姓王!而且我发现这三人之人都又木字,更为巧合的是三个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缓缓抬起扫视着众人。 “所以你觉得我们因该是一家人?”王林眉睫一挑,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意的笑意,只不过因为灯光幽暗,并没有被人察觉。 “呃...”小霸王周通眉宇略蹙,迟疑了片刻说道:“是不是一家人我一个外人自然没有说话的权利,我只是这么分析而已,据我所知但凡家族大一点的给子女起名字都有一定讲究,所以我想问一下二位家中还有其他的亲人嘛?” 第四百零九章 急中生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番言论倒不是小霸王周通在这里故弄玄虚,虽然有句老话叫做歪名好养活,为人父母者当然希望子女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光宗耀祖,有道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乃人之常情。 只不过这些原本只有家境殷实或者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才有的习俗,近年来因为世态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亦变成井喷之势。 现如今在周国就连寻常老百姓家对于此事都格外上心,每有新丁落地都会费尽心思的思索一番,一来为了族谱上规整,二来也为后世子孙脸上贴金,毕竟谁都无法料想后世子孙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或许是周通的这番话给王林打开了希望的大门,只见这位不可一世的赌坊掌柜,眼睫微挑难得一见的态度柔声道:“周兄弟,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对取名之道颇有研究!” 这番态度的王林,小霸王周通也是第一次遇到,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怔了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王掌柜抬举在下了,我哪里有什么研究,不过是多少听说过一些而已!” 闻听至此,王林激动的双眸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希望虽然渺茫,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便把心一横,一脸憨笑道:“周贤弟真是谦虚,明明乃是个中好手,却一直在谦虚,这真的是让我汗颜!” 俗话说的好,机遇就在眼前,若不努力去争取将会追悔莫及,王林就是这样的人,明知小霸王周通不过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但此时却只有此人可以将他和这位王桂香绑在一起。 “掌柜的,您太抬举我了!”小霸王周通神色尴尬地摆了摆手,他也只不过是听私塾的先生提到过几次而已,哪里懂什么取名之道。 有道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像小霸王周通这样的在街上混饭吃小混混,最好的就是一个面子,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服软,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王掌柜,容周某问一句不该问的,不知你可有婚配?” 王掌柜闻言一愣,有些意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说是否婚配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就在众人面前说起此时多少还是有点羞涩,便摇了摇头小声道:“未曾有婚配!” “噗!”杜继昌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有些惊讶地望着王林,论年龄王林可能没有海大江大,但是绝对要比自己年长许多,便面带犹疑地说道:“王掌柜,你不会是在开玩笑的吧!”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姬雪冬同样也有些好奇,但身为女子自然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插嘴,便瞪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王林。 “为什么说我开玩笑呢?”王林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甚至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不解地说道:“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在场都是聪明人,自然从王林的话里听出来一些其他的意思,周通更是扬声问道:“王掌柜,您贵庚?” “贵庚?”王林神色一僵,脸颊边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悻悻地说道:“我这个年龄还应该不到用贵庚的时候!”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愣住,尤其是杜继昌,更是瞪大眼睛,表情夸张地说道:“王掌柜?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闻听又是这种言论,王林脸色顿显不悦,白了一眼他,悻悻地说道:“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开玩笑呢?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这话虽然听上去是极其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是配合上他那双冷若冰爽的脸颊就让人不这么想了。 杜继昌视线终于有些不稳,饶是他在木纳,到了此时也不可能没察觉,便抿了抿嘴唇道:“王掌柜休要生气吗,我这不是觉得你说的有点让人难以相信嘛,所以才...” 未待他话音落地,王林便轻哼一声,没好气地截断道:“什么叫难以相信,我都没到了而立之年,怎么能用贵庚呢?”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愣住,脸上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好似很难接受王林说的话一般,小霸王周通更是双唇略抖,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真没看出来!” 简简单单五个字,竟好似说出了所有人的心神,就连一向高冷的秦可卿都缓缓点了点头。 “什么没看出来?”王林双眉微微一皱,好似不明白小霸王周通此话有何深意,迟疑了片刻,方才犹疑地说道:“难道我看上去不像二十几岁的青年才俊嘛!” 呃... 小霸王周通彻底愣住,俗话说的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说他年龄不大,但是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日,自然知道有些时候说一些违心的谎言其实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便嘿嘿一笑道:“像,怎么不像呢,就以您目前的身份地位,其实一般青年才俊可以达到的高度!” “是嘛?”王林看似面色从容地随口应了一句,其实双眸之中掠过的一抹欣喜早已被众人看的一清二楚。 “可不是嘛!”小霸王周通故意加重语气,再一次重申道:“放眼整个青州,又有几人能够达到您现在的成就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迟疑了少许,方才轻声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像您这么出色的人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成家呢?难道令尊令堂不催吗?” “催!”王林苦涩地笑了笑,好似这个问题令其十分无奈一般,但又没有好的坚决办法,“俗话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可是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在老一辈的眼里,家才是首位呢?” 小霸王周通面露苦涩,听其说的正起劲又不好意思出言打断,原本他只是这么随口这么一说,想问地其父亲的名讳,可现如今看来,非要等他大诉苦水结束后方才有机会。 就在他为自己的举动懊悔不已的时候,王林竟然出人意料的停了下来,甚至主动询问道:“不是呀,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些事情,你不是应该...” 话说至此,蓦然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你刚才问我是否婚配是不是想问一下如果我有了子嗣会取什么名字?” 小霸王周通连忙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意外之喜简直感动的要留下泪水,就连说话也变得异常激动,“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想您这样的人物,其族内必定有家谱,只要家谱上面一样,那您和这位王桂香姑娘是不是亲戚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此言一出,不要说在场的听众了,就连他本人也是心中长吁一口气,这急中生智的一句家谱总算将此事掩盖了过去。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王林激动的连忙抚掌称赞,“小霸王周通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周通嘿嘿一笑,连忙摆了摆手,客气了两句,便继续说道:“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一代应该是以木字为主,就像你双木林,还有哪位素未谋面的王森,乃是三木森,还有,” 说至此处,便抬手冲着姬雪冬一抱拳道:“还有这位姑娘,虽然不是木字,但是以木子为偏旁,所以我想问一下二位的晚辈是以什么字为用的呢?” 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像是他随口这么一说,但其实是周通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若是再有人顺着这个方向问下去的话,不出三句他便会彻底露馅。 “我想想啊!”姬雪冬无路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周通竟然会给他抛出这么一个难题,王森本就是随口这么一编,这又跑出来一个晚辈,饶是她聪明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或许是短暂的相处,让她对温子琦有了莫大的依赖,就在她费尽心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之际,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温子琦。 就在她视线刚移动到温子琦的身上时,发现这个平日里老是冷言冷语,是不是挖苦讽刺自己的便宜哥哥竟然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眼眸中竟然充满了关怀。 见有眼神飘来,温子琦好像知道她是何意一般,面露慧黠之色地一笑道:“王姑娘,是不愿意透露太多消息嘛?”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怔,大家萍水相逢,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晚辈的名讳一事,之前还在怀疑此人久久没有开口乃是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来,原来是在考虑要不要说。 “这不废话嘛!”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经他这么一提醒,登时明白接下来该如何说,便脸色一板道:“上来就问我这些关于家人的隐私,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那我倒想问问王掌柜,令尊的名讳,难道你会说嘛?” 王林神色一凛,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他还觉得此女子温婉如水,这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之前的泼辣,心中虽然有太多的不悦,但是一想到如果真能和此人成为一家的话,那么将来哪位杀神动手之时也会有所考量,便把心一横,朗声道:“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当然可以说了啊!” 第四百一十章 缓兵之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俗话说得好子不言父名,徒不言师讳,但凡受过三纲五常的一般都不会对外人道其父母的名讳。 这等浅显的道理,即使是黄口小儿都知道,更不用说桌前所座的这几人。 所以当听到王林竟然这样说,下意识的便都以为此人是被姬雪冬出言相激,为了招补面子才脱口而出的,便并没有当回事情。 可令众人惊讶的是,此人竟然清了清嗓子,一脸淡定地说道:“家父出生于古阳县王家,上淼下腾,家中排行老三,邻里邻居都叫其王老三!” 呃... 姬雪冬彻底怔住,本来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可此人竟然真的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是会被他逼上绝路。 就在她心中惆怅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耳边幽幽地传来一声,“淼?这不就是水嘛?” 被温子琦这么一提醒,姬雪冬心中登时一凛,隐约中好似抓到了一丝的线索,但是又差那么一点点关键的信息。 惨白的光柱随着微风动了一动,姬雪冬双臂环抱,斜依在椅背上,她也知道因为王林的坦诚,让其陷入了被动,但本就是凭空捏造的信息,又怎么可能又后续。 正在其心急如焚之际,温子琦猛然地一拍大腿,高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俱都一震,尤其是姬雪冬更是欣喜异常,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袒露出来,甚至还佯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吼道:“你知道什么了,就在这里大呼大叫,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你差点犯了故意杀人罪嘛?” 温子琦嘿嘿一笑,他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姬雪冬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自己帮解了燃眉之急,便摆了摆手说道:“对我来讲,是不是犯了故意杀人罪并不重要!” 一直在旁边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这兄妹二人的秦可卿,闻听此言抿嘴一笑道:“你这话最好少说哦,要知道人心隔肚皮,谁都不知道在面具下隐藏着何等身份,再说了是不是杀人犯都不重要,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温子琦闻言一愣,虽然他想过诸多的情形,但是唯独秦可卿这一幕他没有想到,便咬了咬嘴唇说道:“真相!我觉得不管我刚才是不是真的将这位王...” 或许是姐雪冬随口取得这个名字实在令他难以苟同,竟然顿了一顿方才彻底的说出来,“王桂香姑娘给吓得魂飞魄散,我都应该说一下我的发现!” “真的是为了真相嘛?”秦可卿轻蔑的冷笑一声,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递在唇前,大约是嫌酒辛辣,并没有饮,只是微微晃了晃便又重新放回桌面。 温子琦也并非性急之人,即使是陌生入如此他都不会插嘴,何况是秦可卿呢?便也没有插嘴,而是默默地等着。 幽暗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凝滞,按理说此时作为东家的王林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但或许是他害怕正面与秦可卿接触,便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也学着温子琦一样面露浅笑地等待着。 还好秦可卿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便开口说道:“我还以为这位小兄弟,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想说话,是想向王掌柜投诚呢?” 此言一出,其他人还好,只是微微迟疑了片刻,便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毕竟之前温子琦曾说出过那样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向王林示好。 王林何其不是这样认为的,若是在平时此人这般做他必定会有所动容,可现在并非是往日,别的不说,单就秦可卿一人在场,便让他熄了帮助此人的念头. 想至此节,便连忙抬起手,准备说不管温子琦所求何事,他都断然不会答应。 可就在手掌举过肩膀,嘴巴将张未张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否定了之前所有的想法,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这位兄弟,你无需这般,公平公正就好,至于你想要让我帮忙,不妨说说看,但凡我有能力的我绝不说二话。” 这番言论一出口,在场之人俱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这反应简直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温子琦自然也是疑惑不解,不过略微想了想便发现问题应该出在秦可卿身上,只不过尚没有想到是因为什么而已,便打了一个哈哈道:“王掌柜,你这话说的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王林闻言一顿,本以为此人听了自己答应他的请求可能会感恩戴德,可结果非但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好像有一点点的心生不悦,便甚是不解地问道:“无地自容?这话从何说起呢?” 这话确实是他有感而发,而不是为了给众人听,据他的观察此人穿着普通,举止也是平淡无奇,还有就是那抠抠索索的二百两银子,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像这样的年轻人他自然见过不少,来他这里如若不是为了想一夜暴富,就是有求而来。 “既然如此,那就容在下给您说说,”温子琦蓦然直起身来,大义凌然地眼睫一挑道:“素闻王掌柜有小孟尝之称,故此想要请阁下帮我解燃眉之急,可现如今看来,”话说至此便嘎然而至,就连那双眸之中都掠过一丝轻蔑。 “唉?”王林简直被他气的差点要吐血,见过自傲的,但是像此人这样子的确实是生平未见,都开始摇尾乞怜还说话如此蛮横。 若是在寻常往日,此人怕是早就被他轰出白马赌坊了,但是今日因有顾及,所以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笑嘻嘻地说道:“怎么难道我王某与传闻有所不同嘛?”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便想都没想开口道:“阁下难道觉得相同嘛?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虽然穷苦潦倒,但是却对于真相绝不偏允,你却以为我是为了向你示好,这难道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嘛?” 说罢更是唇角扯起一抹冷笑,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被上,喃喃自语道:“这样的侮辱,恕我不能接受!” 或许是这番话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让在场的人俱都有些尴尬,王林更是被他气的脸色微变,双唇也是不由自主抖动了起来,若不是尽力压制着自己满腔的怒火,恐怕已经让此人明白了什么是江湖。 虽然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事按理说与杜继昌可以说是半文钱关系都没,但此人竟然摇了摇头,甚至轻叹了一声。 这一身轻叹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都为之一顿,俱都好奇此人怎么这又是为何? 看着纷纷投来的侧目,杜继昌不屑地撇了撇嘴,刚才王林的话中已经有了明显的愠怒,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何没有发作。 此时若是适时地帮忙教训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地此人,说不定会得到意料之外的好处,便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音道:“小兄弟,做人做事呢,不要太狂妄自大,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样子耿直可能会受苦哦?” 这番饱含深意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佯装一惊,警告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他自然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其准备张口反驳之际,耳边突然想起来海大江的一声轻哼,“哼,这位小兄弟受不受苦又与你什么关系,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再说了为人做事理当应该刚正不阿,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好似墙头草嘛?” 或许这如同刀子一般的话,让杜继昌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其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噗!”海大江一口酒水尽数喷了出来,大笑道:“你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不怕将在座的几位笑掉大牙!” 说着双手一抬,冲着温子琦一抱拳,客客气气地朗声道:“这位小兄弟,实话和你讲,之前我对你可以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就刚才的这一番话,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话音未落地,便伸手将面前的酒杯一提道:“来,我敬你一杯!” 呃... 温子琦神色一惊,这海大江的反应属实让他有些意外,虽然他知道此二人应该有什么过节,但也应该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但事已至此,徒做他想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提手将酒杯拿在手中,笑嘻嘻地说道:“海大哥的厚爱,小弟有点却之不恭!” 看着二人这么一唱一答,杜继昌简直恨的牙根直痒痒,但刚才海大江有句话说的没错,作为东道主的王林都不急,他一个外人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反而还落人口实。 想至此节,便侧身过来冲着姬雪冬说道:“王姑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说王掌柜若是告诉大家他父亲的名讳,你便也说出你亲戚的名讳,不知此事可还算数?” 第四百一十一章 强词夺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姬雪冬毫不顾忌形象地翘起二郎腿哈哈一笑,此事若是在王林刚说完他父亲的名讳之后便立即问她,其结果可能是他彻底露馅。 但俗话说的好,在意你的人往往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恰好出现,中途温子琦的巧言提醒,已让她有了应对之策,现在再度提及此事非但不能给他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反而还会助她一臂之力。 便蓦然直其身来,一脸冷冽地说道:“我发现你这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都被人这么说了,非但没有丝毫的悔意,还转脸就来我这里找自信!” 杜继昌虽然说不是什么风云风云人物,但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即使是真的如海大江所说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那他也受不了这样的奚落。 何况是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样说,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阴恻恻地说道:“我是不是来这里找自信并不重要,关键我就想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还是否算数?” “当然算数了!”姬雪冬双手一摊,满脸的不在乎道:“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说出去的话向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子,绝不会像某些人那般自食其言!” 说着幽幽站起身来,双手背负一步一顿地来到杜继昌的面前,故意放慢语气说道:“本人尚不足双十年华,现如今也是待字闺中,所以子嗣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平辈中人有成家立业的,他们的子女都有一个炎字,我说的够清楚了嘛!” 杜继昌双眸瞬间凝结,显然是没有想到姬雪冬真的能够说出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试图找补回颜面,轻哼一声道:“随便说个名字,便想蒙混过关,我看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罢将身子侧向另外一边,对着周通说道:“小霸王,你来评价一下,此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何况这垛墙还是一个并不受待见的矮墙,小霸王周通没好气地轻哼一声道:“我周通可没有那辨别真假的能力,你这分明是为难于我嘛?” 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番杜继昌,手上却丝毫没有耽搁,抬手沾了一点酒水就在桌上写画了起来。 亦或是此事确实有些让人好奇,在座的几人纷纷将身子向前靠了一靠,借着光柱想要看清楚此人到底写了些什么。 “呃...” 小霸王神色一怔,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众人,显然对于这样的反应,他是压根没有想到的,便挠了挠头笑道:“诸位不用这么着急吧,我这...”未待他话说完,坐在其旁边的温子琦蓦然发出了一声轻‘咦’。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众人纷纷移目到他身上,姬雪冬更是快步流星地走到他身后,嗔怪地捶了他一拳道:“你干什么呀你,一惊一乍地!万一打扰到了小周兄弟,有你好看的!” “切”温子琦抬手一指桌面上的几个字,神情鄙夷地说道:“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的着写出来嘛,这不就一眼的事情吗?” 小霸王周通闻言脸色一红,这番话无异于当着众人的面扇他耳光,好在自己之前并没有将话说满,便嘿嘿笑道:“我本来就不善此道,所以在这里献丑,听这位兄台的意思,你好像对这事颇有研究?” 温子琦身子微微后撤,斜倚在椅背上,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几个字,一脸淡然地说道:“研究谈不上,但是就这三个字放在一起大家难道没有发现点什么嘛?”话说此处,便故意停下来扫视了一圈众人。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怔,本想凝神听他解释一二,没想到竟然被反过来询问,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都低头去打量着桌上的字迹。 只不过令他们的失望的是,桌上那还有什么字迹,只有三个像是曾写过字的水渍而已,再加上小霸王以指为笔随手这么一写,根本难辨其刚刚到底写了些什么。 “小哥哥,”姬雪冬抬手指了指这三团印记,嘴巴微微一嘟,忸怩着说道:“你还是直说吧,你瞧瞧这那还有字呀!” “哦?是嘛?”温子琦佯装着探头看了一下,便缓缓说道:“刚才这位周兄弟,在桌布上写淼,森,焱三个字!” 说话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身拍了拍周通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你写的顺序并不是这个样子,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大家更直观的明白其中间的关系!” 小霸王周通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就以目前的情况来判断,此人应该多少知道点什么,想至此节,便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换个顺序,就能够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了嘛?” “当然!”温子琦嘴角一挑,不假思索地说道:“王掌柜全名乃是王林,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王森和他应该是同一个辈份,二人之间都有一个木字,这一点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还有我,”姬雪冬好似怕别人忘记她的存在一般,立马在一旁插言道:“我王桂香也有一个木子,当初王森来我家提亲,按照礼仪我们应该也是一辈。所以如果我们最后的真 的是一家人的,那我和王掌柜应该是同一辈的姐弟!” “姐弟!”真在聚精会神聆听的王林,差点被两个字给气吐血,接连咳嗽数声方才稳住了心声,便诧异地说道:“为什么不是兄妹,而是姐弟呢?” 本来这个问题乃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但是一心想占便宜的姬雪冬岂会就这么轻易地服输,便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这还用问为什么嘛?因为我年龄比你大呀!” 这番言论一出口,在坐的下巴差点都掉在地上,一个如花似玉皮肤吹弹可破的妙龄少女,非要说比一个大腹便便满脸花白胡子的男子年龄大,这事不管是被谁看到,其结果应该都是相同的爆笑。 “王姑娘,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小霸王周通强压住嘲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再怎么看,你都要比王掌柜年轻很多呀!” 在一旁生闷气的杜继昌蓦然直起身来,好似找到了什么话柄一般,拍着桌子吼道:“王姑娘你这话我有点听不下去了!” 按理说这一声大吼,或多或少都会给姬雪冬造成一点威慑力,但是令人诧异的是,姐雪冬非但没有变色,反而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回击道:“我说什么管你什么事情,你若是听不下去,可以不听,又没人强摁着你听!” 杜继昌也是聪明之人,这话里话外的驱逐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若是常人必定会拂袖而去,可此人竟然身在微微后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露轻蔑地说道:“你倒是想的美,我若走了,还谁有这个能力来撕破你那丑陋的嘴脸呢!” 说着双手一抬,冲着王林一抱拳道:“王掌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说还没有到而立之力,不知今年...”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满脸急切地等着结果。 王林能胜任赌坊掌柜这么多年,眼力阅历自然非常人能比,便神情淡雅地说了一句,“二十有八,怎么了嘛?” 闻听的具体的年龄,杜继昌脸上瞬间爬满的喜悦之色,雀跃地拍手道:“二十八好呀,二十八一枝花,走到哪里都有美人夸!” 王林闻言一愣,本以为是什么运道好啊之类的偈语,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粗鄙的床第之词,气的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悻悻地冷哼一声便将头扭到一边。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杜继昌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自己迫于压力就此收手,那这个事精儿墙头草的帽子怕是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佯装没有看到王林的脸色一般,将头拧到一边,冲着姬雪冬笑嘻嘻地说道:“王姑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说你还不足双十年华,那这二十八和二十是那个大,不用我说了吧!” 姬雪冬脸色一板,饶是她聪明异常,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这么较真儿的死脑筋,便悻悻地说道:“你是没有记错,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嘛?” 事到如今,如果真纠查起来,姬雪冬自然是不占理,但是就在其心中有一丝丝地服软之意之时,旁边的温子琦竟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位杜兄弟对数字真的是敏感啊!” 这话在外人听来好似并没有什么,更像是称赞杜继昌一般,可是在姬雪冬耳里,就蓦然变了一个样子,尤其是温子琦特意加重语气的数字二字,更是让她茅塞顿开。 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强词夺理地说道:“正因为我不足二十,所以我才是姐姐,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嘛?” 第四百一十二章 断章取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除了温子琦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同样的神情,就连一向不动神色的秦可卿都双眉拧在一起,饶是她聪慧伶俐也一时间无法想通,这丫头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王姑娘,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杜继昌一脸从容的斜靠在椅背上,四指微曲在桌上轻轻敲了起来。 看着他这幅讨打的样子,姬雪冬狠的牙根直痒痒,但此时并不是找他算账的好时机,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轻哼一声道:“你觉得我和你已经熟络道开玩笑的地步了嘛?” 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姬雪冬这毫不留情的一句,让杜继昌脸色瞬间僵住,按理来说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二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理应不会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有半点怀疑。 呃... 杜继昌微微一错愕,强心稳住心神沉声道:“王姑娘说的对,我与你是没有什么交情,所以说话自然也没有必要顾及情面。” 其实此话说的也并不是毫无道理,江湖说白了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若一位的谦让,还会给人一种好欺负的假象。 杜继昌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虽然说没有家喻户晓,但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心中却和明镜似的。 论见识论阅历,十个杜继昌恐怕都不及半个姬雪冬,毕竟二人每天所面对的对手便天差地别,一个是三教九流的小毛贼,一个则是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任务。 “哟哟哟,你可吓死我了!”姬雪冬身子微微前倾,探手抓起桌上的一把蜜饯,丢在嘴里,一别品味着,一边眯着眼睛说道:“我王桂香可不是软柿子,你若想捏,小心扎破手!” 杜继昌心里抽搐不已,他虽然说是混江湖的,其实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小地痞而已,真正与那种快意恩仇的江湖中人还是有一点的差距的。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岂能没见过猪跑呢?杜继昌虽然不能算是江湖人士,但是可见过不少,尤其是姬雪冬的那副坦然和冷绝,更是让其深信不疑此人与自己并不是一路人。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要蓦然收手恐怕是有些难度,便硬着头皮说道:“王姑娘,我杜某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决计不会欺负...”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哈哈大笑一声,随手将手中的蜜饯往桌子一丢,摇头取笑道:“姓杜的,你知道嘛,若不是我正好吃完一个,我可能会一命呜呼,你也抬会说笑了,竟然想着欺负我!” 杜继昌瞪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张地看着这位好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在街面上他也算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是在此人面前竟然连话都说不完全。 说的话既然已经被打断,杜继昌便没有准备再多做解释,而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嘲笑道:“姑娘,你这断章取意的有点离谱吧!” 姬雪冬面露鄙夷的轻切了一声,江湖有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的就是这个先声夺人的效果。 王林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杜继昌被挤兑的连嘴都张不开,便脸上挂满笑容,客客气气地说道:“王姑娘,你就不要在拿他寻开心了,您看看他的那张脸,现在都和猪肝差不多了!” 此言一出,姬雪冬身子幽幽后撤少许,对于这位赌坊的掌柜,她还是彻底的看不透,便依言没有在多说什么,只不过那鼓起的腮帮子仍谁都能看出来她并没消气。 “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就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王林见其虽然不再言语,但其神色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样子,便继续出言奉承道:“怎能和你这种走南闯北到处行侠仗义的女侠相比较呢!” “那是!”姬雪冬眉睫一挑,本来充满怒气的脸颊上,瞬间涌上一抹喜色,大声说道:“我王桂香的侠名,那可是远近闻名,虽然现在还不到了响彻云霄的地步,但是我敢说不出三年,我必让世人都知道我是何人!” 这番自傲的言语一出口,王林本来有些惶恐的心,竟然瞬间平复了下来。白马赌坊的掌柜若说其他本事没有,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是这识人之术自然要比常人高明的多。 将来的王桂香是不是侠名远播,他或许无法给出答案,但是此时此刻,他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此人绝不是什么大侠,不过是一个初涉江湖的小姑娘而已。 “那是那是!”王林虽然在一旁随声附和着,但是心中却早已对此人失去了兴趣,,便继续说道:“王姑娘,刚才这位先生给我讲解姓名之道是,被这位姓杜的给搅合黄了,不如我们...” 姬雪冬乃是聪慧之人,略微看了看王林,便继续说道:“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只是不知道王掌柜可否有时间呢?” 听闻如此坦白的言语,王林竟然愣在原地,一时间双唇嚅动半天,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蓦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我就是闲人一个,有的是时间,姑娘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好了!” 姬雪冬嘿嘿一笑,身为白马赌坊的这么大的一个掌柜,她可不相信是闲人一个,便抿了抿嘴唇说道:“既然掌柜的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将你我的恩怨一笔了了可好!” 听闻此言,王林愣了一愣,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怎么突然说起恩怨,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清楚,便自认为此人只是一时口误而已,便点了点头说道:“不愧为行走江湖之人,做事就是这般爽快,那好,今日我们就将这关系好好捋一捋!” 在场的人听完二人的谈话,总感觉好想说的并不是一件事,但是若是真让具体指出来,又好似无从下手。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便没在客套,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依照刚才这位小哥哥地推断,我们应该是同辈人对不对!” “没错!”王林心中大喜,只要和此人搭上了关系,万一有什么变故,此人应该不会坐视不理,便抿了抿嘴唇,故意放慢语气大声说道:“你我的祖籍都是古阳县,而且俗话说的好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子,而且按找字号排辈,我们应该是兄妹!” 如果按照目前二人所说的消息来整合,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可姬雪冬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编造了一个人物,至于地名虽然确有此地,但并不是什么她的祖籍,而是她曾经下榻过的一个小村庄而已。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姐雪冬心里想的其他人自然猜不到,还都一直觉得王林说的有理有据。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话说至此,姬雪冬蓦然挺住语气,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我想问一下你和这个王森有什么关系,你二人长的如此相像,恐怕说是巧合有点太过于牵强吧!” 对于这个问题王林似乎早已猜道姬雪冬会询问一般,虽然是早有准备,但是真当从她嘴里出来的那一刻,王林还是有些迟疑。 惨白的光柱照在墨绿色的桌布上,王林双手紧紧攥住,就连指间都因用力过猛而显得有些苍白,默然良久,他好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幽幽长叹一口气道:“说我们俩是时间上最亲近的人一点也不为过,因为我们俩个是孪生兄弟,我是哥哥,王森是弟弟!”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怔住,虽然从他刚才的言行举止中推断出这二人应该有一点的关系,但是无路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孪生弟兄。 若论震惊程度,恐怕全屋子的加在一起都没有姬雪冬的一成,自己随口这么一遍,竟然给编造了一个双胞胎弟弟,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想至此节,便强压心中的震惊,换做一脸的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孪生兄弟,难怪你二人长得如此相像!”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自己编造的事情,便将涌起的一丝笑容瞬间压了下去,话若寒霜地问道:“你既然是他的家人,那他现在在哪里你想必应该很清楚吧?” 这话乍一听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姬雪冬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想摆明自己立场而已,为的就是让此人觉得自己一定要找到王森不可。 “实在抱歉,王姑娘!”王林抿了抿嘴唇,一脸歉意地说道:“我与他虽然是孪生兄弟,但是自小家境清寒,两个孩子只能养活一个,所以就将他送给了同房的叔叔家,最近一次见到也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啊?”姬雪冬闻言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开当堂对峙了,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甚至还敷上一层寒霜,就连眼眸霎那间变得犹如寒潭一般冷寂,说出来的话更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闻之胆寒,“你该不会是骗我没见过世面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作茧自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如此冷冽的声音,王林脸色瞬间僵住,不知所措地问道:“王姑娘此话是何意思,王某甚是不解,我怎么就欺你没见过世面了呢?” 这话倒不是他试图为自己开脱,而是确实没有明白。 “你说你两个月前见过王森?”姬雪冬嘴角轻轻一撇,面露一丝鄙夷道:“难道这不是欺我没见过世面吗?” “这话从何说起呢?”王林皱了皱眉,饶是他见过不少世面,但对这突入其来的斥责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从何说起?”姬雪冬双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烈,“我这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记忆里却是出奇的好,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柳眉一扬,粉面上突闪煞气:“可我记得刚才你说过,你见我像你一个远房亲戚对不对?” 王林迟疑了一下,回头想想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轻声细语地说道:“是我说的呀,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嘛?” 这一句话好像说中了场上众人的心声,小霸王周通更是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这话我也听到了,但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略微迟疑了片刻,确认此话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方才继续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姬雪冬面色一凛,白皙的脸上登显一丝煞气,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觉得没问题,那是因为你们都被这位聪明伶俐的掌柜的给欺骗了!” “什么?”众人皆都一愣,有道是捉贼捉脏,抓奸要见双,就这般莫名其妙的被无端指控,任谁都会抓狂。 可令人惊讶的是,王林脸上完全没有半丝的惊诧,好似对姬雪冬这样的回应并不意外。便淡然一笑道:“姑娘你若说我还有什么不对之处,大可以当着众众人来评,当着这众人的面就让如此难堪?” 这话倒不是他危言耸听,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张脸,树火一张皮,王林此人虽然不能算是一个人物,但是也是靠脸面吃饭的,若是此事他日传将开来,恐怕他这白马赌坊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真是大错特错,”姬雪冬斜靠在椅背上,头枕手臂,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说道:“面子这个事情不是别人给你弄丢的,而是你自己凑上来让人撕掉的。”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了,就是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有些惊诧,俗话说的好,泥胎都有三分火气,这话中轻蔑之姿已如此明显,任谁都怕难以心平气和的对待。 温子琦与秦可卿或许不知道这王林的的脾气禀性,但是在场还有其他几人,或多或少的都是知道一些,尤其海大江更是深知此人虽然看上去一副万事不留心,其实心眼儿恐怕比针尖儿也大不了多少。 “王姑娘,你是在说我嘛?”王林双眉微微一蹙,干瘪的脸颊上怒气渐渐充盈,虽然说他打心里惧怕秦可卿,但是一直背如此奚落,纳帕就是一条温顺的狗也会露出獠牙。 对于这个问题,姬雪冬好似并没有准备答复的打算,依旧头枕手臂,双目空洞地望着掉在屋梁上的烛火架。 虽是深夜,但赌坊之内依旧人声鼎沸,就连在厢房内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在喊什么。 时间流逝,本来一脸淡定的王林,慢慢的神色开始变样,他虽然是赌中好手,可竟然看不出姬雪冬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其嘴巴略微张开询问之际,姬雪冬好似察觉到了蛇么一般,连忙作出反击道:“王掌柜,我想问一下,我记得赌坊应该有一句话,叫做赌品即人品,不这贵访可有这么一个说道呢?” 王林哈哈一笑,似乎对于姬雪冬所说的这一句,有的不单单是惊诧,更多的则是意外,便扬声道:“这话我不瞎说,但凡我认识的同行都知道这句话!”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瞥,似乎对于王林的反应并不意外,便想都没想道:“如果王掌柜所言非虚的话,那您的赌品应该一般喽!” “什么?”王林愣了一愣,似乎有点不明白姬雪冬这话是何意思,嘴巴微张,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我第一次见面,而且此局尚未开始,姑娘又是从何知道我的赌品不行...”话说至此,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瞬间冲上了脑际,语气登时停住。 自古以来就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么一说,当王林意识道自己被姬雪冬说人品有问题之时,其实场上的人都已一清二楚,只不过并没有出言提醒罢了。 “王姑娘,”王林抿紧嘴唇,苍白的脸颊上怒气渐盛,一双眼眸更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盯着姬雪冬。 “怎么了嘛?”姬雪冬缓缓从椅背上直起身来,一副神色坦然地样子回瞪着王林,嘴角更是轻蔑的一撇道:“掌柜的,你是有什么事情嘛?” 王林简直被她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给气的要吐血,若不是拼尽全力压抑自己出手的冲动,恐怕早已将此人毙于掌下,“当然有事了!你都说我人品不好了,我难道不能问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嘛?” 闻听此言,姬雪冬眉睫微挑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幽怨地说道:“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将我们这群上门来玩的游客俱都当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上,我难道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您人品有问题,您就生气了?”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饶是他平日里面巧舌如簧,但是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女子也是无从下手,一时间竟被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嘴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几个字,“姑娘您这话就说的有点让人难堪了,我什么时候前言不搭后语了,再说了我哪里有将你们当猴耍呢?” 这话说的颇为正常,任谁都觉得颇为得体,可姬雪冬竟然面露鄙夷地将身子微微后撤少许,咂了咂舌道:“啧啧啧,瞧瞧我们的大掌柜,多么会说话,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死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呀!”王林竟然被姬雪冬气的站起身来,双手一摊,面露无奈地说道:“人家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之前还在想,这不是骗人嘛,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就再怎么栽赃嫁祸,黑的终究是黑的变不成白的!” 话说于此,蓦然抬起双手,冲着姬雪冬微微一抱拳道:“可是今日一事,让我彻底的明白,这些话之所以流传千古,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还要多亏了王姑娘您呀!” 这话任谁听都不像是赞赏之词,可姬雪冬竟然让人大跌眼镜地摆了摆手,面露一丝娇羞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或许是已不再有耐心,亦或是被气昏了头脑,王林竟然一番常态地大喝一声道:“就事论事个鬼,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怎么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了呢,若是说出来我就是磕头也人,你若是说不出来,别怪我...”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阴恻恻地冷笑了两声,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让人不由自主的变毛骨悚然。 幽暗的灯光下,众人都藏于黑暗之后,若是在白天,王林可能会惊讶,就在他笑声刚起之时,座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那个穷小子双眉竟然锁在一起。 刺骨的寒意犹如潮水退去一般,姬雪冬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故意放慢语气道:“掌柜的威严果然不一般,你瞧瞧这怒火,都吓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说着将头扭道一边,看着温子琦,笑嘻嘻地问道:“小哥哥,刚刚王掌柜的笑声有没有吓到你呀?” 在场这么多人,姬雪冬唯独只问温子琦,在众人眼里可能是此女子觉得,这个看着憨厚老实的年轻人过于老实,想要拿他开涮。 就在几人心中窃喜,这下又有好戏要看之际,温子琦竟然双肩微微一耸,一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吓的,我和你说啊,在我们乡下,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杀猪,那猪嚎的可要比王掌柜的难听多了!” 这话乍一天听上去好像没说王掌柜,但是若仔细一想,将一个人的笑声和猪嚎做比较,本身来将就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了。 “小哥哥,你可真会说笑!”姬雪冬一边手掩口鼻,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在场的人中唯独你不可以开这个玩笑,你知道嘛?”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在此时此刻只能装作一脸的茫然,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呆滞,喃喃不解道:“这话怎么说呢,为什么就我不可以开这个玩笑呢,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开玩笑啊,王掌柜笑的真的比猪叫好听呀!” 第四百一十四章 逆来顺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脸色阴沉,不要说白马赌坊的掌柜这样的人物了,就是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讨饭的乞丐,若将他的笑声和猪比较,谅他也不会开心的。 “行了行了!”姬雪冬一边抬手遮挡着口鼻,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说他,小心他待会不帮你排忧解难!” “啊?”温子琦双眸微微一凝,佯装一脸惊恐地回头看着王林,对于此人现在心中作何感想,他不能说一清二楚,也可讲知道个七七八八。 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违心地夸赞道:“王掌柜可是个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他说出的话又岂可能随风飘散。” 说话至此,便蓦然收起称赞之色,一脸谄媚地抬起双手,摇空一抱拳道:“王掌柜,我这人自小读书少,所以说话可能有些不太中听,但是请你务必理解。”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鄙夷的瞥了眼他,本来之前就被姬雪冬给气的要半死,那知道此人竟然毫不逊色原以为自己可以耐且到秦可卿离开此地,可现如今看来,哪怕一炷香对其来说都是煎熬。 就在王林已到了愤怒的临界点,马上要按耐不住自己要动手的一霎那,一直将自己置身于光线之外的秦可卿竟然蓦然往前移动了少许。 惨白的光柱正好打在她搁置在双膝之上的一双手,这是一双雅致,像是象牙雕琢而成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膝盖之上,就连那指甲都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这无疑是一双可以撩动人心的手,虽然秦可卿身子和连仍旧全都隐藏在黑暗阴影之中。 王林虽然想瞧得仔细,但隔着一道强光也只能到此为止,不过能看到这双手已经足够了,修长的手指,白皙的皮肤,好似时时刻刻都在撩拨着他的心。 虽然在场的男人之中,他应该算是阅人无数,但是竟然也在这短短的一霎那被勾去了魂魄。 就在王林极力的想从脑海中赶出这些影子的时候,耳边蓦然想起了一个缓慢地声音,“王掌柜?你不会是...” “啊?”王林连忙甩了甩脑袋,面露不解之色地看着温子琦,尴尬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温子琦脸色一滞,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透过光束稳稳地凝在王林的身上,好似要探查此人刚才到底因何走神,可结果并非如他所愿,除了看出此人竟然面带一丝娇羞,便再无其他有用的消息。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只好就此作罢,便缓缓地收回目光,语气幽幽地说道:“王掌柜是真没听见,还是借此来回避之前的问题呢?” 听闻此言,王林竟然有一丝的费解,若说姬雪冬这样和他说话还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无欲无求,有道是无欲则刚,既然没有想法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可是此人明显有事要求自己,怎么说话也是如此刺耳。 就在王林想着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难道今日自己命犯太岁诸事不顺之时?灯光下那双幽美绝伦的双手,竟然蓦然抬起,遥空指着温子琦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也是如此不中听,难道你家私塾先生没有教过你求人办事的时候应该懂礼貌嘛?”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场上的人都是愣了一愣,尤其是被他斥责的温子琦,竟然是一时间好似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便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我...不是。” 秦可卿也没有想到,一向口齿伶俐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温子琦竟然一时间被自己说的语塞,尤其是他那双目疑惑一脸呆滞的样子,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什么这,我什么我?”秦可卿虽然心中早已笑的乐开了花,但你脸上仍旧冷若冰霜,说出来的话还和之前并无二样,仍旧好似裹挟这寒霜一般,让人闻知遍体生寒。 听其语气冷冽,辞气尖锐,温子琦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话,连忙回头细想了一二,可是闹钟声闪过的会议好似的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如此指责的话语。 虽然心中诸多疑惑,但是又不好着众人的面询问,只好旁敲侧击地打探道:“这位姑娘我好像没有得罪你什么吧,你因何这般模样呢?” “那般模样?”秦可卿双臂环抱,一脸俊美的脸颊上突升一抹煞气道:“我说的话难道有偏袒过谁嘛?” 闻听突然这么询问,众人皆都一愣,王林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搭话的好时机,便抿了抿嘴唇,浅浅笑了笑。 王林的这番反常的举动,让杜继昌和周通他们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一个在青州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竟然会逆来顺受。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二人俱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物,自然听到过这句话,登时默契地相视一眼。 这一眼,二人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道了一丝的危险,人小鬼大的小霸王周通更是还没带杜继昌反应过来,便捂着肚子蜷伏在地上打滚。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快,杜继昌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蜷伏在地上的周通竟然被坐在其旁边的温子琦给搀扶了起来。 只见温子琦一边帮忙揉着胸口,一边小声地嘟囔道:“你才多大啊,就学着人家开始炼药吃丹?” 小霸王周通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看温子琦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确实就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便面倒犹疑地问道:“这位兄台,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懂呢?” 对于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面色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皮肤下的青筋也根根爆了出来,喃喃一句自语后,便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什么你没有听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小家中还有高堂在期盼着你回家。” 这一句话就好似带着什么魔力一般,让一个原本信心慢慢的小霸王周通,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打击一般,一双眼眸之中竟然肉眼可见的荡起了涟漪。 俗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些时候泪水是不受控制的,比如说现在的周通就是如此。 “你干什么?”杜继昌面露一丝恼怒,若不是刚才周通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此刻早已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现在再若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干什么?”周通抹掉脸颊上的泪渍,一改刚刚的伤心之色,阴狠道:“我说我肚子不舒服,想要回家就医你信吗?” 此言一出,不只是杜继昌,就连一直冷眼观瞧的海大江都神色一愣,这个理由本是他刚开始用的,没想到此时竟然被人再度搬出来。顿觉脸上无光,便急忙忙地辩解道:“姓周的,你说话最好注意点,我刚刚确实是肚子不舒服,想要回家就医!” 他这话虽然说的声音巨大,但是在场的人那一个不是人精,岂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相信他,更何况这个时间并未有提到他,他却自己贴了上来,这明显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随便你!”小霸王周通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腹痛难忍,与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我是说我装肚疼想走而已!” 未待他话音落地,作为东道主的王林,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装作视而不见,便蓦然笑着追问道:“小周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我王某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要托病离开呢?” 说至此处,语气微微一顿,转眼过来看着杜继昌笑呵呵的称赞了一句,“杜兄弟,以你我的交情,你应该不会也找一个腹痛难耐的理由离开吧!” 杜继昌微微一错愕,随便摆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道:“王掌柜您这话说的,真是让杜某羞愧难当,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嘛?向来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话说至此,便轻了轻嗓子,抬手冲着姬雪冬微微一抱拳道:“王姑娘,我杜某乃是一个直性子的嗯,今日既然发现你是来找我朋友的麻烦,那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愣住,不用说被他点名到姓的姬雪冬了,就连被杜继昌护在羽翼之下的王林都差点气绝生亡。 “管我什么事情啊?”姬雪冬蓦然的站起身来,粉嫩的脸颊上陡增一抹煞气,拍着桌子说大喝一声道:“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乃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就来是来天王老子恐怕也阻挡不了我讨债吧!” 讨债二字一出口,在场的人除了温子琦之外,竟然流露出来同样的神情,王林更是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不解地说道:“王姑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夜乃是我与你初次谋面,这讨债二字又从何说起说起呢?” 视财如命的姬雪冬,在一牵扯道银子的话题,好似立马聪明了几分,嘿嘿一笑道:“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那如果你记错了呢?” 第四百一十五章 煽风点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一愣,所谓的如没有记错,只不过是他一个客套的说辞,此人竟然在这上面做文章。 虽然对方是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但是此时此刻王林竟然心生一股厌烦,悻悻地说道:“王姑娘,你这话一说就没什么意思了!” 话说至此,蓦然站起身来,双手后背,一步一顿地来到姬雪冬背后,抬手摁住椅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王林做白马赌坊掌柜这么多年来,其他的本事没练会,但是这眼睛可是练至了炉火纯青,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过目不忘,所以姑娘你还是少打这种小聪明了!” 这种压迫感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不要说是双腿发软,就是体若筛糠也毫不夸张。 可坐在凳子上的姬雪冬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面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 这一抹浅笑无疑是压垮王林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脸色瞬间变的阴沉,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道:“王姑娘,虽然你我可能是本家,但是在我王家长幼尊卑这乃是做人的根本,你这样的忤逆我,就不怕我好好代你父母教育你嘛?” 按理说,这种挑衅十足话姬雪冬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装作视而不见,可让人惊讶地是,她竟然弯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脸鄙夷地说道:“自己身上的的罪过还没理清楚,就开始往别人身上泼脏手,我看你这几年的掌柜练的不是眼里,而是嫁祸于人的小伎俩吧!” 话音还未落地,她便将掏耳朵的手缓缓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借着这一吹之力,顺带着轻叹一口气,“还敢给我在这里拿族规压我,若是让那几位叔伯阿公听到你不止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还满足胡言乱语信口开河我看究竟是谁会挨收拾!” 说至动情之处,竟然噌的一下站起身子,扭过头直视这王林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凭你也配替我的父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王林神色不由一僵,本来满腔的愤恨,可竟然就这么被活活的骂到没有脾气,便悻悻地说道:“好男不和女斗,我不是说不过你,我是不屑与你争执!” “哎吆?这是明显的瞧不上我嘛!”姬雪冬双臂环抱,咂了咂舌摇头道:“别得不说,就这一条就和那个畜生一摸一样!”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畜生指的是谁,便都不由一愣,尤其是杜继昌,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人或许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的很清楚,王林之所以做在掌柜的位置上这么久稳如泰山,其中一条让手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事情就是护短,而且是及其护短。 坊间曾经流传过一个事情,据说有一个塞外来的参客带着大量的银子来到白马赌坊想要豪赌几日。 当时的杂役因为见识少,没见过三伏天穿皮袄的人,便出于关心劝导他脱掉外衫,参客压根儿没有搭理他,仍旧自顾自的满手油腻地摸着骨牌。 原本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这个杂役也是一个实心眼,又略微的将声音提高了一点继续劝导,甚至还提醒他白马赌坊有个规矩则是上赌桌之前先要净手。 关外来的参客,性格本就暴躁,自然不会多和一个杂役费话,便命令左右的随从直接将这个杂役给扔了出去。 按理说这种事情赌坊之内一点也不稀奇,输急了眼的人哪有一个脾气好的,看谁都是一肚子火,可是赌客又不明身份不敢得罪,所以吃苦头的自然就是这些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杂役了。 所以时常有杂役被赌客拳打脚踢,杂役们对这事也很看的开,毕竟赌输了的钱十有八九是留在了赌坊,挨个揍还能去当班管事哪里领点医药费。 可今日这个杂役有点想不通,自己乃是出于好意提醒而已,又没有说什么难听的忌讳的话,更何况赌局还为开始也不存在输光的这种情况,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被收拾一顿,心中竟然越想越气。 若是普通的人嘛这事可能就是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可这个杂役竟然自持念过几年私塾,非要跑进去和这个参客理论,这一来二去的说话声音自然不会小,就吵到了王林的书房。 王林看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杂役,登时将脸拉的老长,经过一番询问后,知道之所以挨揍是因为出言制止关外的参客用脏手摸牌。 俗话说的好,打开门窗做生意,形形色色地人都会遇到,而且有道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为了挽留住顾客修改一些无伤大雅的规矩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令人诧异的是,王林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竟然直接差人将参客给哄了出去,还曾放豪言壮语到,在白马赌坊的谋生活的杂役仆人们,可不是你们外人可以欺负的,要欺负也是他这个做掌柜的欺负。 这番言论一传将开来,一时间来他这里谋生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更为奇怪的是,他虽然将上门的客人给哄出了门外,可结果非但没有让其声誉暴跌,反而一时间力压其他几家赌坊。 不出月许,几家赌坊的老主顾都渐渐都变成了白马赌坊的老主顾,就连曾经在其他赌坊掷骰子的几位高手都改投到白马赌坊的门下。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本来就摇摇欲坠地其他几家赌坊,竟然一时间爆出了很多丑闻,骰子灌水银,合伙儿杀新等等。 前后不过半年,本来名不见经传的白马赌坊,竟然好似一个擎天大树一般屹立了起来,更让人佩服的是,来这里玩耍的人虽然龙蛇混杂,但是却从未聚众斗殴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磕绊磕绊嘴而已。 上下一心或许就是白马赌坊快速崛起的原因,而王林就是那一个最护短的人,一个为了偏袒下属杂役,不惜将财神爷给赶出门的人,你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孪生兄弟是畜生,这结果可想而知。 惨白的光柱,虽然照不到王林的脸上,但是却能听到一阵“吱吱”的响声,这声响大家并不陌生,牙齿快要咬碎就是这般模样。 杜继昌吞了吞口水,神色有些异样地望着光柱后的王林,以他的判断,不出三息,定能看到王林传说依旧的推背手! 一,二,杜继昌心里默默地数着数,眼看就要数到三了,光柱背后果然有动静传来,杜继昌连忙凝眸瞧去。 只见王林缓缓地抬起手,这动作虽然不慢,但是也快不在哪里,杜继昌心中一喜,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趁着混乱之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接下来他看到的差点让其跌落椅下,那缓缓抬起的双手,并没有分分左右向着姬雪冬双耳拍去,而是在胸口缓缓地抱在了一起。 杜继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是一招“双峰贯耳”直击姬雪冬,可结果竟然是抱拳作揖。 “什么意思?”杜继昌实在想不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便耐不住性子扬言问道:“王掌柜,你竟然容忍她这么说你的骨肉兄弟?” 在场的人那一个不是聪明绝顶之人,焉能听不出他这煽风点火的意思,可身为此事的二位当事人,竟然好似有意避开了他的这番挑唆。 王林非但没有面露不悦,反而一抹愧色缓缓地爬上脸颊,“王姑娘,实在多有抱歉,我虽然于王森自由分开,但是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话说至此,蓦然停住语气,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不管他做过什么,我都愿意帮忙承担!您看怎么样?” 姬雪冬闻言一愣,虽然心中巴不得如此,但是据她猜测,此人不是应该避之不及嘛,怎么会出人意料的贴了上来。 心中虽然有诸多不解,但是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冷冽,不过说出来的话多少要比刚才柔和少许,“这还差不多,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嘛,他签下的债你们自然也有义务帮忙偿还嘛!” 闻听只是欠了债,王林心中多少送了一口气,虽然他硬着头皮当着秦可卿说出这番大义凌然地话,但是心中属实害怕王森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地事情。 有道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自己竟然亲口说出,不管王森犯了什么错,他都愿意承担,真要是犯了谋财害命的事情,自己断然也不可能姓名交付于她,事到如今,既然知道只是欠了钱,那便还钱就可以将此事了结。 正在其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是多少钱之际,站在其面前的姬雪冬,竟然幽幽座了下来,并四指微曲轻置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姑娘,不知王森欠了你多少钱呢?”王林终究没有熬过姬雪冬,只好满脸堆笑地问道:“如果数目不大的话,我这就差人给你取来!” “不急!”姐雪冬虽然脸上一脸淡定,但是心中早已慌的六神无主,虽然敲诈勒索的事情他长干,但是这么爽快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多少为好。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失而复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瞬间愣住,他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但在这个时间段还能如此冷静实属少见,便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姑娘是还有什么事情嘛?” 此言说的一点没错,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有什么事情要比钱财更为重要,要不然又有谁能经得起这个诱惑。 事情果然如王林心中所想一般,只见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满脸哀怨地说道:“虽然说是欠债,可有的债并不是钱可以还的起的。” 在场的那一个不是聪明人,尤其像王林这种在混迹在人群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油条,心中陡然一紧。 俗话说的好,任何东西都有个价值,只不过价格高低而已,而此人刚才说的这番话明显是想说此物不可以用钱来衡量,思来想去,用钱买不来的估计只有人的感情。 想至此节,便抿了抿嘴唇,满脸尴尬地说道:“王姑娘,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有个价值,即使是...” 说至此处,脸色蓦然变的有些尴尬,吞吞吐吐了半天,方才从嘴里缓缓挤出一句,“即使是名节二字,它也应该有个...”身为赌坊掌柜的王林实在难以说下去,便抿嘴笑了笑。 以姬雪冬的聪明劲不可能听不懂这话的弦外之音,可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眉峰微挑,佯装一脸呆萌昂起头,笑嘻嘻地说道:“名节也可以算钱嘛!” 此言一出口,王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双颊旁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沉默良久方才苦涩地笑了笑道:“姑娘说的太多了,名节这种事情大过于生命,怎么可以用钱财来衡量呢!” 听完王林的这番话,本来笑嘻嘻的姬雪冬,脸色瞬间一僵,思索了片刻才意识到可能是王林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原本想打问清楚名节值多少钱,好继续敲竹杠,可竟然被王林想成了自己是在质疑,虽然心中有些惋惜,但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就此作罢。 “唉,”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或许是因为措施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双眸之中竟然涌起一抹黯然,这一抹神情原本是在惋惜自己刚才没有将话说明白,可在外人看来,此女就是因为名节受损。 “王姑娘,”王林神色尴尬地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姑娘说的名节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是补偿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呃...” 姐雪冬微微一错愕,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王林的脸上,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差点让其失声大叫了出来,好在房间幽暗,王林即使是与她一臂相隔也并没有察觉到她神情有何异样。 昏暗的房间内本就让人倍感压抑,此时更是徒增了一次凝滞的气氛,就好似胸口压了一块巨石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长吐一口气。 “呼!”海大江终究不是习武之人,在如此的威压下,自然不可能坚持太久,便不由自主的长吁一口气。 这一声长吁就好似瘟疫一般,一个传染一个,在场的众人纷纷接着长吁短叹了起来,就连一直端坐的阴影中的秦可卿也跟着长叹一声,甚至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傻孩子呀!” 这一句小声的嗔怪,就好似信号弹一般,话音还未待落地,侧身而立的姬雪冬竟然掩面而泣起来。 “嘤嘤嘤”姬雪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地说道:“我要不是傻子,我怎么会相信那个忘恩负义的花言巧语呢?” “妹妹呀!此时可不是后悔抱怨的时机,”秦可卿一面抬手轻抚这伏在桌上抽泣的姬雪冬,一面出谋划策道:“既然他们二人乃是孪生兄弟,那你有什么委屈自然可以和这未王掌柜提!”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昂起头来看着王林道:“王掌柜,我观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奸商,所以我还是希望您能好好弥补一下这位姑娘,毕竟名节一事可是不容儿戏的。” 听闻此言,王林面露喜色的嘿嘿一笑,虽然自己已经决定,此人所有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份,他都会答应。 但当他听到秦可卿如此一说,心中登时觉得自己活了三十来年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姑娘,你多虑了!”王林双手一抬,抱拳道:“我王林虽然是赌坊掌柜,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生意,但是对于女子一向是无比尊重!” 王林这么一拿腔走板地说话,一直不说话的海大江登时在一旁插嘴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可是听说有人去找姑娘寻开心还赖账哦!” “噗!”正在喝茶的小霸王周通,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好在坐在起旁边的王林已经不在座位上很久了,要不然这一口茶水定当全部吐在他的衣服上。 “连做皮肉生意的钱也赖?”周通一边用袖子搽拭掉筹码上面的茶渍,一边半信半疑地望着海大江。 “你也觉得离谱是不是!”海大江咂了咂舌,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道:“姑娘们已经在火坑里呢,他非但不拉扯人家一把,反而还想着占便宜!” “哎哎哎,行了啊!”王林虽然不想搭理二人,但是看着二人一问一答地说的如此起劲,生怕刚对自己产生了点好感地秦可卿误会,便拦截道:“你两个真当我是聋子嘛,怎么什么话都敢从嘴里往外说!” 周通还好,呵呵一笑,便不再多嘴,可海大江就不同了,之前在与杜继昌斗嘴的时候,王林出言偏袒杜继昌,就让他心中有了一点点不愉快。 此事真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大好机会,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而还轻哼一声说道:“王掌柜,我有没有点名道姓地说你,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凑上来呢?难道说坊间传言是真的?”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啊!”王林脸色微僵,连忙从姬雪冬身后走开,快不来到海大江的身边,着急忙慌地说道:“老海,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嘛?” 这前后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即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海大江应该拿捏到王林什么软肋了。 不知是杜继昌和海大江积怨已深,还是想要在王林面前表现一下,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王林如此担惊受怕地原因是什么,竟然不以为然地轻切了一声道:“王掌柜,你至于这样嘛?” 说着竟然站起身来走到王林身旁,抬双手摁住他的肩膀,将王林推回到他本来的座椅上,笑嘻嘻地说道:“不就是没给钱嘛,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罢也不理会王林窘迫的神色,自顾自地瞟了一眼海大江道:“姓海的,你也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王掌柜不就是赖掉几个小钱嘛,你还非拿着鸡毛当令箭!再说了你手上也没什么鸡毛呀!” 海大江轻蔑一笑,对于杜继昌所说的话他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一双眼眸丝毫没有离开过王林的身上。 对于海大江来说,这么长的时间不说话,并不是他不善言辞插不上嘴,而是他在默默的观察,既然知道了王林害怕对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女子,那只要找到女子所讨厌的部分就可以了。 直到他听到秦可卿出言为了姬雪冬鸣不平之际,他便觉得时机已到,能不能让王林吃瘪全靠这一次机会了。 事情果然如他判断,当他说出王林耍赖坑掉姑娘的血汗钱的时候,他从秦可卿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丝的阴冷,这一丝阴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就像是找到了撬开来王林这座壁垒的金刚钻。 原本只打算收拾一下这位不可一世的赌坊掌柜,没想道中途竟然有个不知死活的杜继昌跑来凑个热闹。 本就有积怨的二人,海大江岂可错过如此良机,尤其当他听到杜继昌竟然敢说这样的话,登时心中乐的像开花一般, 便脸色一板,一脸肃穆地说道:“杜继昌呀杜继昌,你直到嘛,我现在就是和你坐在一起我都觉得恶心,若不是有言在先,我现在拔腿就走!” 说至此处,不动声色地瞟了瞟一坐在暗处的秦可卿,见其神色如初不变悲喜,便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继续道:“我海大江虽然烂赌,但是我对于女子向来是尊重的!我说的这个尊重而不是刚刚王掌柜那样的尊重,而是实打实的!” 或许觉得自己此事占尽上风,就这么坐着已经无法彰显自己的气概,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踱着方步,一步一顿地说道:“若没有女人,又怎来你我,当你端着架子,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也是母亲!”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和杜继昌二人了,就连一直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温子琦都彻底怔住了,这个穿着朴素淡雅的人竟然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言论。 心中的惊讶之情尚未平复,耳边蓦然传来一声不和谐地声冷笑,“海兄弟,你知道嘛,若不是我知道你的那点破事,差点就被你这番话给说哭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冷笑来的突兀,让原本沉思不语的众人俱都愣了一愣,尤其是海大江,更是脸色霎那间胀成猪肝色,说出来的更是没有了之前的那份从容,“你你,什么意思?” 杜继昌嘴角微微一撇,轻蔑的冷哼一声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 听闻此言,本来志得意满的海大江心头不由一紧,额头上更是沁出一丝细汗,若不是他站在光柱之外,众人难以察觉其神色有异,恐怕之前的所有的铺垫都将变成徒劳。 一想到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和自己所做的努力,登时心生不甘,便稳了稳心神轻吁一口气,“姓杜的,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满嘴” 未待他话说完,被他叱责的杜继昌竟然大手一挥,连忙截断道“满嘴什么,你是想说我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吗?可是我感觉这话用在你身上才最为贴切!” “你放屁!”海大江一个转身,大踏步来到杜继昌的面前,一指指住他的鼻子质问道“说话要讲证据,你这是恶意中伤,再说了你以为在场的诸位都是瞎子吗?” 说至此出,语气蓦然一停,扭过头来冲着姬雪冬嘿嘿一笑道“王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牵扯到你,只是此人实在可恨!”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论见识恐怕海大江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她一丝,自然不会相信此人嘴上所说的无意牵扯。 “没什么事情!”姬雪冬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其实对我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闻听至此,海大江心中一喜,连忙张口说道“我就知道王姑娘是个豁达之人,自然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 以海大江的计划,他这番话一出口,好面子的江湖人士,自然不会在自损颜面地找他什么麻烦。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一声,“我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觉得你刚才那番话让我有点刮目相看!” 听闻此言,海大江怔了一怔,努力地回忆着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毕竟不是有感而发而是想到哪里说哪里的胡言乱语,又怎么可能回想起来呢? 思忖再三,也实在回想不起来此人之所以对自己刮目相看到底是因为什么,便佯装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赐教?”姬雪冬眉睫微挑,面露慧黠地笑了笑,方才继续说道“我这人其他没什么毛病,就是若是听到事情只说一半便不再继续,我可以说是辗转难眠!” 海大江神色一惊,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测,但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问道“王姑娘无需这般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见其如此说,姬雪冬反而有些愣住,原本以为此人可能会随便找个理由不接自己的话茬,可没想到他竟然敢直面问题,这份从容还真的有点令她动容。 既然如此,姬雪冬也便没在多客气,便双手微微一抬抱拳道“刚才这个杜公子所说的话相比你也听到了,我就是想问一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然心中早已料到会是这个问题,但是真当直面此难题的时候,心中仍旧没有一点底,便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姑娘你可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呀!” 姬雪冬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她何等聪明自然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是不是一面之词她自由分辨的能力,便笑嘻嘻地说道“一面之词?我怎么感觉像是确有其事呢?” 海大江双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许,嘴巴微张刚欲要开口辩驳一二,耳边蓦然想起了杜继昌的一声讥笑,“素闻你海大江巧舌如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将黑的说成白的?” 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在海大江的耳里简直就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其头晕目眩,若不是右手用力的扶着椅背,恐怕会瘫坐在椅上都有可能,“姓杜的,你觉得在座的几位会关心我们过去的恩怨嘛?” 杜继昌嘴唇微微一抿,他才不在乎这些人是否会关心他们二人的过去,他只是想将话题引开祸水东移而已,如果在这种过程中能够适时的打压一下海大江,对他来说也可以算是意外之喜。 幽暗的房间呢,气氛瞬间变得有丝诡异,就连东道主王林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虽然没有资格管东管西,但是也不希望在赌坊内大起争执。 “二位,可否都少说一句,我这里毕竟不是县衙的大堂,你们若是有什么恩怨纠缠大可以去哪里说个明白,我这里乃是供大家放松玩耍的地方。”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虽然初听上去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若仔细这么一揣摸便会从中悟出一点其他的意思。 海大江杜继昌比较乃是整天在街面上混饭吃的,自然不是那种痴傻愚笨之人,略微一思忖便知晓王林的真实意图。 杜继昌还好,立马嘿嘿一笑,他本就没有其他心思,只不过是不想牵扯到自己而已,现如今既然话题已过,自然也没有死揪着不放,便面带抱歉地客气道“王掌柜说的一点没错,这里本来就是游玩的地方!” 可海大江则不同,他之所以落井下石本来就是想致二人与死地,虽然杜继昌中途反击让其有点措手不及,但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便神情不悦地轻哼了一声道“王掌柜说的是有一丝道理,但是古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此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话说至此,便蓦然站起身来拔腿要往外走,可脚步尚未迈出,身后便传来阻止之声,“哎,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海大江依言停下脚步,一切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刚才那位王姑娘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最讨厌的就是话说到一半,眼下不管是自己被杜继昌拽下水,还是已经自身难保的王林,都只是开了个口子而已。 “这位姑娘,”海大江转过身来,冲着刚才说话的秦可卿,双手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不是我海某人不识抬举,而是…”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变得有丝苦涩,竟好似多少有点哽咽,“而是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让我恨不得…” 未待他说完,秦可卿蓦然抬起手来,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本来一脸愤慨的海大江,神色多少有点和缓,便依照秦可卿所吩咐的重新做回椅子上面。 或许真的是触及到了海大江心中的痛楚,亦或是他想在秦可卿面前表现的更加伤痛,只见他微微扬起头,将视线穿过炙白的灯光,望向幽暗的屋顶。 漠然良久,方才轻吐一口气道“十多年前我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我二人从小便在一起长大,转眼间我二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有一天我这个表妹竟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寻遍十里八乡都未曾有半点音信!” 闻听至此,秦可卿双眉不由自主的紧蹙在一起,视线略微移动少许,瞟了眼坐在一旁杜继昌,从二人之前的话来判断,这个莫名其妙消失的表妹既有可能和此人有关系。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猜测一般,就在其视线刚移动到杜继昌的身上之时,此人竟然脸上涌起一抹嘲讽之色。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一旁单手托腮的姬雪冬似乎也察觉到此人的异样,便毫不顾忌地追问道“我有点想不通,人家青梅竹马从人间蒸发,你得意个什么劲呀!”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质问,杜继昌显然没有想到,神色不由一愣,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杜继昌虽然口碑不怎么好,但是向来不敢强人所难的事情,姓海的说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从人间莫名其妙的蒸发,难道他不会想想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呢?” 被他这么一问,众人这才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丝道理,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若想凭空消失不留一丝线索,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对哦!”小霸王周通双眉一凝,迟疑地点了点头道“不要说一个人了,哪怕就是阿猫阿狗莫名其妙的消失都不可能!总归会有人看到的对不对!”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人生在世总要有交际,不可能做到孑然一身。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就连温子琦都被这事勾起了好奇之心,一直照看小石头的老张叔也是莫名其妙的消失,虽然他已知道此人是遇害了,但若想将一个人行踪完完全全抹去,此事有谈何容易。 第四百一十八章 指桑骂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别的不说单就将行踪抹掉这一事就不是那么容易,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 想到这里,脑袋里蓦然一道灵光闪过,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猜测,就连对这两个人的看法也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二位兄弟,看来你们两个人可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哦?” 如此突兀的一句话,瞬间将所有的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尤其是秦可卿更是眸中的带着一丝惊讶。 以她的了解,温子琦向来不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所以当她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下意识的便认为二人隐藏着什么。 “这位兄弟是在暗示着什么吗?”海大江脸色瞬间变得异样,说话时喉咙的感觉就好似被一个大手抓住了喉咙一般,“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好像有话一般。” 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双手摊开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没有感觉我这话里有话,我这分明就是就事论事而已,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吗?”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抬起头来用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见过一些市面的人,竟然一时间被他看的不知所措,一双手更是局促不安来回轻搓。 如此一般的场景,即使是个傻子也看出来此人有些不对,只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而已。 “我这人一向表里如一,不懂这位公子说的什么隐藏!”海大江故意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似乎在有意躲闪温子琦的目光一般。 不转头还好,这一扭头登时让人察觉到他心虚,尤其是姬雪冬更是毫不顾忌地抬手指指点点道:“看看看,他心虚了,这么说来这小哥哥说的是没错喽?” 温子琦哈哈一笑,随机嘴唇微微上扬,一脸得意的看了一眼王林道:“王掌柜,我可是第一次来您这里,对于你这里的规矩可能不是很清楚,所以有时候说的话还希望您见谅!” 王林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撩起眼皮看看了温子琦,虽然他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又拿他没又办法,只好敷衍了一句,“这位朋友严重了,我王林开赌坊是为了让大家玩的开心不是让大家来这里受憋屈的,所以兄弟你觉得怎么舒心你当然可以怎么来!” “咦?不对呀!”姬雪冬蓦然直其身子,手捏下颚上下打量着王林,许久之后方才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总感觉好想哪里出现了问题,这王掌柜刚才那股盛气凌人怎么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闻听她这番喃喃自语,在场的都尴尬地笑了笑,大家都是聪明人,尤其海大江和杜继昌更是知道王林因何如此,但是一个个都自身难保,所以也不愿意在去搅这躺浑水。 可小霸王周通不知是阅历不够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对着姬雪冬竖起拇指称赞道:“这位姐姐,你这眼里让小弟我真是佩服,之前我就觉得好想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何处,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道,原来是气质变了!” 他这番话一出口,王林本就尴尬地脸色上登时又涌上一抹难堪,苦涩地笑了笑道:“周兄弟,你就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啊,我王林的为人你们那个不清楚,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像是什么生人勿进,其实我这是外冷内热!” “外冷内热?”小霸王周通简直不敢相信,在青州地面上素有恶名的王林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嘴巴张的老大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杜继昌好似怕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在一旁适时的插了一句嘴,“我可是听闻过许多坊间传言,说王掌柜如何帮助有困难的家庭重建家园!帮助跌入火坑的少女重塑新生!” 这第一句还好,一听就是夸赞之词,这第二句乍一听好像也没什么,但是若仔细这么一琢磨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歧义。 按理说这种坊间流传的称赞,自然会没人当真,大体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或者是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小霸王周通竟然好似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瞪的睁圆痴痴地望着王林,甚至还带着些许疑惑问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王林怎么说也是白马赌坊的大掌柜,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小霸王周通这号人却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竟然被他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若是久经世故的老手,看到王林这番不耐烦的神色自然不会在纠缠下去了,可小霸王周通不同,他竟然好像没有明白王林的意思一般,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说道:“难道没有这事啊!” 对于坊间的传闻,王林说实话压根没有放在心里,甚至都懒得去搭理,可是这小霸王属实有点招人烦,便面露不悦地冷哼一声道:“真真假假,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嘴站在别人身上,他想说什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自古以来就又重口难调这么一说,有道是十里路上有谣言,一件事情只要经过几人之口,势必会消失原有的意思。 或许这个道理小霸王并不知晓,亦或是他就是故意为之,只见他面露失望之色的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喃喃自语道:“唉,我还以为这些事都是真的呢!” “周兄弟?”坐在他旁边的温子琦,轻轻地凑过来小声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对王掌柜助人为乐的事情甚是上心。” “不能说上心吧,只能说比较关注而已!”小霸王苦涩地摇了摇头,面露一丝黯然道:“这位兄台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也不好装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便笑了笑道:“兄弟我很少在街面上行走,所以真对兄弟的事迹所知甚少!不知兄弟你?”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嘴角带着一窝浅笑等待着周通。 按照常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周通自然而然的结果话茬说我是什么什么的,这样才顺理成章,可结果却另温子琦大概郁闷,此人非但没有接过话茬,反而瞪着一双眼睛迷糊地看着自己,甚至还带着一次疑惑询问最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饶是温子琦一向稳如泰山,但是这一次属实也被周通给惊倒了,震惊之余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周兄弟,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呢?”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小霸王周通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尴尬道:“我的母亲是小妾,而且是那种背地里的,所以我就是世人嘴里常骂的狗杂种!”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本应该是最忌讳别人谈起的,可此人竟然就这般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这反而让自己有点处于两难之地。便面露愧色地道歉道:“周兄弟,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没事,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周通哈哈一笑,并伸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宽慰道:“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你造成的,再说了事实就是如此,难道你不问,我的出生在世人眼中就高了很多吗?”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拎起面前的酒壶为温子琦斟了一杯酒,方才继续说道:“并没有,而且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有说瞧不起我的娘亲,虽然她是一个你们嘴中的坏女人,但是我觉得她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愣住,饶是他聪慧异常,但是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涉世未深的少年,心思竟然如此与众不同,连忙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如果放在平常,这只是在简单的一个举动而已,可此事在小霸王周通的眼里,竟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便欣喜地说道“兄弟你既然喝了我的酒,那以后你我就是过命的弟兄,你的事情就是我周通的事情!” 虽说温子琦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但是也被他这份赤诚所感染,便双手一抬,抱拳道:“能有周兄弟这句话,乃是黄大牛的荣幸!” 未待他话音落地,坐在另外一边的姬雪冬登时轻咳了起来,好似被呛着一般,细看之下果然如此,只见其嘴角还有少许的酒渍没有搽拭干净。 “黄大牛?”姬雪冬一面搽拭着嘴角的酒渍,一面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道:“小哥哥长的憨厚老实,没想到这名字也其的这般老实,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她这番调侃在外人眼里好像没有什么,但是在秦可卿和周通耳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秦可卿还好,知道这乃是兄妹二人的相互吐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两人,不愧为兄妹俩,连起名字都是这么让人出人意料。 可小霸王周通就不同了,在他眼里温子琦刚和自己喝了酒,这乃是兄弟,而今这兄弟的名讳竟然被人打趣,虽然这个名字属实起的不怎么样,但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登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王姑娘,你什么意思,我兄弟黄铁牛名字有这么可笑吗?” “哎哎哎,你错了啊!”姬雪冬强忍住哄笑的冲动,连忙抬手帮忙修正道:“你兄弟名叫黄大牛,可不是黄铁牛,连这个都还没记住就嚷嚷着什么兄弟长兄弟断,我看是你也觉得这个名字上不了台面,所以故意才给改的吧!” 对于姬雪冬的能言善辩,温子琦可是领教过的,所以听见他一开口就已经知道,这小霸王周通定会输的体无完肤,恐怕不出三句,便被说的哑口无言。 可令他意外的时,这小霸王周通,竟然压根没有将姬雪冬的话当作嘲讽,甚至还顺着她的话说道:“唉,你这姑娘还是聪明,听出来我为我兄弟改了名字,可是初衷你却错了!” 姬雪冬哈哈一笑,似乎像是在逗小孩子一般地说道:“是吗?那告诉姐姐我哪里错了呢?” 也不知小霸王周通实在是阅历太浅,还是没有听出来这话的其他意思,竟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起来。 “黄大牛,那是我兄弟的名讳,我虽然和他是兄弟,但是也不可以直呼其名讳,毕竟他是兄长,有道是长兄如父,哪有什么人可以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呢!”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之前王林曾当着众人的面子,将自己父亲的姓名一字不差地说给大家听,便连忙将语气一顿,冲着王林一抱拳道:“王掌柜,我说的不是你,你之所以那样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你不再此列里!” 王林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他本来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可被人这么一说,登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拿他怎么着,只好白了一眼他,便不再搭理。 小霸王周通见王林并没有说什么,便继续说道:“既然不能直呼父亲的名讳,那么兄长的名讳自然也不能张口就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饶是自持巧舌如簧的姬雪冬也被他这一番歪理说的哑口无言,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按照你这么推算的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对于姬雪冬这样的答复,小霸王周通好似早已聊到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继续说道:“既然我没有错,那么错就在你身上了!” 呃... 姬雪冬神情一怔,粉嫩的脸上涌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小孩子竟然会另辟蹊径,将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其实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一说一乐的事情,但是这为少年竟然将此事说的有理有据。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便服了一个软道:“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确实是我做错了!那行,既然错了我给你道给谦!” 说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强忍着笑意说道:“对不起啊,黄大牛,我不该对你们的名字持有...”话未说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笑意,登时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无异于在小霸王周通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只见他腰身一拧双腿一用力就要站起来,可就在其双脚发力之际,肩膀上蓦然多了一个手掌。 这一巴掌虽然搭在他的肩膀之上,但是竟然卸掉了他下半身的力量,让其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小霸王周通也学过几年的武艺,但是对于如此诡异的功法可是闻所未闻,登时面带惊讶之色看向了手掌的主人,“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兄弟,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玩的,又不是来给王掌柜找麻烦的,所以能忍则忍吧!” 对于二人突然之间的这些举止,众人都甚是不解,唯独秦可卿好似从周通的脸色上看出一些猫腻,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 “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全听你的!”小霸王周通竟然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呵呵地说道:“不过说句实话,你的名字可比什么桂香要好听多了!” 本来想着不与他计较的姬雪冬被这一句又给激了起来,登时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道:“小王八,你说什么?” “什么?”小霸王周通脸色一凝,以为自己听错了,登时面带疑惑地说道:“王姑娘,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有听见吗?”姬雪冬双肩一耸,摊了摊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都说的那么大声了,你还没有听清楚吗,我说你是小王八!” “八”字还未出口,登时摇了摇头修正道:“错了错了,我说你是小霸王,一时间嘴快就说成了小王八,你看小霸王小王八,这很容易让人说错吗!” 这番调侃即使是一头猪,恐怕也知道是是什么意思,何况是有些小聪明的周通,登时铁青着脸说道:“王桂香算你厉害,之前我还估计你是一个女孩子所以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现在你竟然这样对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已手为笔,沾着酒水就在台布上写了一个“桂”字。 姬雪冬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面露疑惑地说道:“怎么,难道觉得姐姐这个桂字很美,你想要占为己有?” “啊呸!”小霸王周通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还美?你知道这个桂字是什么意思吗?” 姬雪冬闻言一顿,这只是他随口编造的这么一个名字而已,又怎么回去考究它到底寓意何为呢,便不以为然地说道:“名字又不是我起的,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据我看来桂香桂香,我的父母乃是希望我像桂花一样十里飘香吧!” 其实姬雪冬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为人父母自然希望子女能够身体康健,出人头地。所以寄予一些美好的祝愿希望乃是人之常情。 可令她郁闷的是,就在她话音落地不久,对面的小霸王周通竟然冷笑了几声,鄙夷地说道:“你以为的难道就是正确的吗,实话告诉你把,你这个桂字乃是一个大凶之字!” 正在端茶欲饮的姬雪冬蓦然一怔,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大凶之字?这话怎么说呢?”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受宠若惊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自古以来就有趋吉避凶这么一说,虽然姬雪冬是随口说了这么一个名字,但是听到小霸王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虽然心中有些不自在,但是脸上还是乔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连说出来的话也都难辨悲喜,“说的和真的似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对于她信不信,小霸王周通压根没有考虑过,他只觉得此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嘲讽,这就是不给他面子。 一想到刚刚夸出的海口,登时心中无比恼火,稚嫩的脸颊上瞬间爬满了不悦,悻悻道:“信不信这个并不重要!” 看着满面怒容的周通,姬雪冬竟然有一丝丝的雀跃,这小青年的性格属实有点像小虎。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她才耐下心来说了这么多,要不然早就几句话结束了这场无聊的争执,“这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呢!” “你说呢?”小霸王周通并不知道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便仍旧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桂香可不是十里飘香的意思!而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姬雪冬,一双清澈见底地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姬雪冬毫不夸张地说可是一个老江湖,对于这种街头套话的伎俩自然是见过了太多次了,还未待他说完便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所以看到他瞪着一双眼睛瞧向自己之时,第一时间便缓缓的将头低下,佯装欣赏杯中美酒。 看其这幅模样,小霸王周通甚是不解,以他的所见所闻,这个时候此人应该是面带焦急之色的凑上前来询问才对,怎么和书中所说的不太一样。 如果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自然可以一眼看出姬雪冬这是什么意思,可小霸王周通毕竟阅历太少,等了几息见姬雪冬并没有抬头的打算,便出言询问道:“唉,王姑娘你在干什么呀!” 姬雪冬简直被这个少年给逗的要笑出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问自己在干什么,好在此地并不是边关要塞,要不然就这孩子的性格,恐怕被人利用完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些事情,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抹伤感,轻叹一声道:“没干什么呀,就是看看这酒适不适合喝!” 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去猜一个久经世故的老江湖说出来的话外之音,这岂不是在痴人说梦。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姬雪冬遇上了小霸王周通也算是老天爷有意在磨练她,这小霸王周通听到她这番话之后,先是微微愣了数息,随即站起身来帮其斟满酒杯道:“酒这东西还有什么不能喝的嘛?来我敬你一杯!” “唉?什么意思!”姬雪冬简直被他的这番操作给惊住了,就在片刻之前此人明显对自己剑拔弩张充满敌意,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 “什么什么意思?”小霸王周通一面将自己的酒杯斟满,一边面带疑惑地抬起头来问道:“喝酒嘛?还需要那么多理由吗?想喝就喝便可以喽!”说着抬手将自己杯中的酒饮的一干二净。 “不需要理由嘛?”姬雪冬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递在唇前轻轻嗅了嗅,方才轻抿了一小口。 还未待她将酒杯放下,对面的周通便连忙抬手道:“姑娘,你这样子喝酒是不对的!你的这样喝!”说着又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喝罢之后,还将杯子倒扣了一下道:“瞧见了么,是这样的喝,这样才有感觉,你那种只会越喝心越烦!” 闻听如此率真之言,姬雪冬心中竟然萌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也蓦然变了许多。 这般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按理说这个并没有什么,但是不知为什么心中一紧。 就在其心中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际,耳边蓦然传来姬雪冬的一声,“这位***,你这话中好像有话啊!” 以姬雪冬的聪明伶俐劲,自然知道小霸王周通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会蓦然关心起自己来,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唉,”小霸王周通随手将酒杯放在桌上,不以为然地浅笑了一声道:“我小霸王周通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也不是傻到听不清楚好赖话的人,虽然我对你嘲讽我兄弟的名字颇有意见,但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幽幽轻叹一声道:“其实我知道你来此并不是为了什么赌局,这个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你真正来白马赌坊的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来寻仇的吧!” 此言尚未落地,桌上便传来一阵咳嗽,而且这咳嗽来的急促,明显是被他这话给吓的, 周通回头瞟了瞟脸色涨红的杜继昌道:“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你以为这位王姑娘是来找你麻烦的嘛,你错了!” 杜继昌一边搽拭这嘴角的酒渍,一面摇头浅笑道:“我当然不是自作多情,我只是被你的自以为是个吓到了而已!” “我自以为是?”小霸王周通蓦然停下屈指频敲的右手,抬起头来瞧这杜继昌道:“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些事实而已。” 话说至此,蓦然转过头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王林道:“王掌柜,如果我周通所猜测的不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王森!”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尤其白马赌坊掌柜王林,更是被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好不容易将气息调稳,便急忙说道:“小周兄弟,我发现一个问题,你每一次出口都是石破天惊,稍有不慎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王森,你是怎么想的呢,我倒是很想知道!”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其他的几人也都有这个疑惑,只不过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不是自己的事情,自然不会上心。 “怎么想的?”小霸王周通面露一丝得意,回头瞧了瞧同样面露震惊之色的姬雪冬道:“这位王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士,这我没有说错吧!” 对于突然将话题扯到自己,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不由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我之前就自曝祖籍了,所以你这话有点马后炮的感觉!” 闻听此言,小霸王周通神色不由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姬雪冬会说这么一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抿了抿嘴唇说道:“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本地人!” “咦?”姬雪冬面露一丝惊讶,见过嘴犟的,但是被当面拆穿了还能如此犟的确实不多。 一想到此人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性格,她便有心想要让其吃吃苦头,便继续追问道:“你这就有点说的玄乎了啊,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姑娘说笑了!”小霸王周通似乎对于这样的追问,早已聊到一般,便想都没想接着说道:“我如果真有那本事,岂不是早已飞黄腾达了,又怎么会窝在这里呢!” “既然没有这本事,那你事怎么知道的!”姬雪冬似乎已经决定了一定要问到他不能够自圆其说为止,继续说道:“难道我言行举止与本地人不同,还是我脸上有写着我是外乡人这几个字?” “王姑娘真会开玩笑!”周通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知道你是外乡人,是因为你说的名字!” 对于从名字看出自己是外乡人,姬雪冬显然是不怎么相信,面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费解,撇了撇嘴说道:“小兄弟,牛皮可不要吹破哦,就单凭一个名字就能瞧出我是外乡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没错,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单凭名字就瞧出是不是本地人是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不相信没有关系!我说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霸王周通似乎压根没有将她的追问放在心上,抬手在桌上写了一个“桂”字。 对于此举,众人并不陌生,之前他就同样做了这个动作,只不过中途被人打断而已,此时再看到故技重施,心中俱都提起了一丝惊诧。 若是一片唬人的街头把戏,既然已经被打断了,自然不会再来一次,毕竟把戏终归是把戏,若是用心观察总归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可此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在做这件事情,显然对此是颇为倚重,或者说有自信别人不会看穿什么。 “这桂字有什么讲究嘛?”心思聪慧的温子琦似乎察觉道问题的所在,便在一旁单手托腮地说道:“我看你老是写这个字,该不会是从这个字看出王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唉,你算说对了!”小霸王周通面露一丝赞赏,回头冲着温子琦竖起拇指称赞道:“铁牛兄弟不光功夫好,这眼里也是没得说,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第四百二十章 天赐良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有道是隔行如隔山,虽然他在草药这一方面可以说是有着让人惊讶的悟性,但是对于测字一事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心中正在为此伤神,蓦然间想起秦可卿好像之前说过她曾拜在名师之下修习过一段时间的奇门异数。 便连忙抬眼望去,虽然二人相隔不算太近,但是她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好似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一般,让其无法在黑暗中隐藏。 或许是他的举动过于明显,让坐在旁边的周通也有所差距,便连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可就在他目光还未到达秦可卿身上之际,对面的姬雪冬好似失去了耐心一般催促道:“你倒是说呀,瞪着一双眼睛东瞄瞄西瞧瞧的,你想干什么!” 小霸王连忙收回目光,神色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姑娘不要着急嘛?就倒是好酒不怕巷子深,我晚说一会儿和早说一会儿其实区别并没有多大区别!” 姬雪冬嘴角一撇,面露慧黠之色的笑了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旁边坐着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任谁都恐怕都有点动心!” “嘶...” 小霸王周通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秦可卿长的是有倾国倾城之姿,但是他刚才偷瞄可完完全全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好奇他铁牛兄弟为何会突然看向此人而已,便连忙解释道:“王姑娘,你错了,我之所以看这位姑娘,完全好似因为铁牛!” 正低头摆弄着那几个筹码的温子琦听闻此言,立马昂起头来,满脸通红地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闻这几人在拿自己说是,秦可卿双眉一皱,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起一抹冷冽,轻哼一声道:“我可事先把话说在前面啊,你们不要将我惹恼了,不然有你们好看!” 其实此话也并没有什么,被人谈及自己正常的回击而已,可这番话在王林的耳朵里蓦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登时嘿嘿一笑在中间调解道:“几位几位,玩笑归玩笑,千万不能真的动气,有道是和气生财,大家来我这里无非就是求财,若伤了和气还怎么生财!”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王林的这一番话竟然好像给姬雪冬提醒了一般,登时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说的没错!” 其实事情到此本来应该就没什么了,可是不知道小霸王周通是太过于缺乏江湖经验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冤枉一般,登时将手一抬,截断道:“这事可不能就这不清不楚的结束,我小霸王周通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冤枉!” 说至此处,蓦然转过头来,一脸诚恳地看着温子琦道:“铁牛兄弟,不是兄弟我对不起你,而是兄弟我现在被人冤枉,你的出来给弟弟做个证明!” 温子琦神色登时一凛,脸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略带哭腔地说道:“我说兄弟啊,你这不是害我的嘛,你这让我怎么给你证明呢?”这话到没有说错,像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证据,一切全凭自觉而已。 “很好证明啊!”小霸王周通似乎不觉得此时有多为难,说话都不过脑子一般道:“你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刚才确实偷看了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就行了!”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爆出了哄然大笑,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当着众人面承认自己刚刚确实偷偷看了,任谁脸上都过不去。 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事到如今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刚才温子琦定是偷偷瞧了,要不然这周通也不会像狗皮膏药一般沾上不放。 “证明之后呢?”温子琦简直被周通给气的要吐血,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方才继续说道:“然后你还能怎么样,听我一句话,兄弟,别在这事上在纠缠不清了!” 话已至此,其实少有点江湖经验的人俱都会选择此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便算了事,可让人惊讶的事,这小霸王周通竟然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甚至还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据理力争。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咳嗽声还没落地之际,此件事情的第三人秦可卿终于听不下去了,登时一排桌子,语气森森地喝叱道:“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想开染坊不成,刚才就给你说,若是再这样便怪我不客气!”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然,不要说小霸王周通了,就是一直待在一旁看戏的海大江也是吓得一哆嗦,若不是正好手扶着桌子边缘,恐怕都有可能一下子瘫在地上。 虽然吓了一大跳,但是心中别提有高兴了,刚才这一怒,若不是常年身在高位的人,决计没有这等的威严。 想至此节,连忙将视线移到王林身上,虽然此人看上去与刚才无异,但是若细心观察便会发现,此人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丝丝的细汗。 如此天赐良机,海大江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便连忙佯装疑惑地说道:“王掌柜,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惨白,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 蓦然被这么一问,王林竟不知一时该如何回答,虽然他确实被秦可卿的这一声吓得不轻,但是身为赌坊的掌柜,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因为是害怕呢。 毕竟做掌柜这么多年,临场反应自然不差,便迟疑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故此才有点慌神!” 海大江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这番辩解之词,便嘴角一撇追问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大名鼎鼎的王掌柜动容呢,这你可的给我们说说,也好给我提个醒!” 对于这种步步紧逼的问法,王林虽然心中大为恼火,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豁达大度,便摆了摆手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么正儿八经,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在故意让我难堪呢!” 说到此处,便白了一眼海大江指着已快要干掉的“桂”字说道:“我刚刚就是突然想到了为什么周兄弟说这个字是凶字而已!” 海大江本来以为胜卷在握,听闻他竟然将话题扯到这里,心有不甘地冷哼一声道:“周通他想要招摇撞骗这还情有可原,怎么连王掌柜也跟着他胡闹了呢?” “胡闹,一点也不胡闹!”王林眉睫一挑,面露得意之色的瞟了瞟海大江,阴阳怪气地说道:“之前坊间有传闻说你海兄弟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可能是有人背后重伤,可是现如今看来怕是确有其事喽!” “什么意思!”海大江脸色一青,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动杜继昌身上道:“王掌柜怕是听了某些小人的话才这样说的吧!” 杜继昌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焉能就这任由他挤兑,登时冷哼一声道:“小人之言,亏你也敢说!其实说实话我都好奇,你竟然问都不问究竟传了些什么,你就急着与自己撇开关系,难道说你对所传之事早已知道?” 闻听此言,海大江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恶狠狠地瞪了杜继昌一眼,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我和王掌柜说话,你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再说了传了什么,我又何必去知道呢,反正肯定不是真的!” “吆,瞧你自信的样子,”杜继昌面露鄙夷的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说道:“依照你的意思是,枫儿离开你也是假的了!” 闻听到枫儿两字,海大江双眸之中登时涌过一抹阴狠,一副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许久之后方才从嘴里缓缓道:“枫而是被人陷害,怎么是离开我?” “切!”杜继昌抬手随意一甩,似乎对于海大江的这种说法简直到了恶心的地步,甚至还佯装着轻呕了几声才继续说道:“陷害?无仇无怨的是什么人会陷害一个良家妇女呢?” “这我哪里清楚!”海大江神色一变,双眸之中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向着杜继昌射去。 “你不清楚?”杜继昌幽幽长叹一声,像是在讲故事般说道:“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姑娘突然跑到城隍庙里,哀求在里面躲雪的乞丐救命,乞丐虽然说是穷的叮当响,但是至少他还有着一刻善良的心,所以就欣然答应了,可答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身无分文,又拿什么去救人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头瞟了眼海大江,见其脸色铁青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便话锋一转,明知故问地询问道:“怎么?海兄弟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好像不怎么好听?”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从二人的神情以及之前的交谈中大致可以猜测出,这位在风雪交加夜晚出逃的姑娘,应该就是海大江口中所说的表妹。 只不过众人好奇的是,既然海大江说自己与其是青梅竹马,甚至到了谈婚论嫁,那么有危险的应该第一时间去找他才对,怎么会逃之城隍庙了找一群素不相识的乞丐。 第四百二十一章 人面兽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杜继昌的身上。姬雪冬更是在一旁焦急的催促道:“快说快说,后来这姑娘到底怎么样了呀!” 被她这么一打断,海大江已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强行咽了下去,满脸怒容地瞪着杜继昌,似乎想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可杜继昌非但不为所动,反而还哈哈一笑,甚至抬指一点海大江,引诱道:“怎么,你好像有话要说嘛?” 海大江正愁没有机会,听闻此言登时直起身来,张嘴道:“姓杜的,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听闻如此狠的威胁,杜继昌脸色一凝,佯装往后撤了少许,假装害怕道:“我好害怕呀,你这人可是言出必行,说宰人就宰人,哪怕连自己的老娘都不放过的,何况我...” 未待杜继昌话音落地,海大江直接扑了过来,一手攥住他的衣领,提拳便砸了下来,然后高挥的拳头并没有砸到杜继昌的脸上。 就在拳头离杜继昌的鼻梁只有一拳之际,这个沙包大的拳头好似被什么给固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就好似被蛇么东西定咋原地一般,顺这掌缘向上看去,只见在拳头的后发,手腕之上蓦然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看上去皮肤粗糙,就好似一截枯掉的树干一般,可就是这形似枯木的一只手,愣是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给锢在原地。 海大江面露惊讶之色,他这一拳用的多大的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想不信的不可能。 “这位大爷,我白马赌坊可不是你撒野的好地方!”一声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 这似鬼魅的一声蓦然响在耳边,任谁都会吓一跳,在场的人俱都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唯独温子琦的双眸中掠过一抹狡黠,这一抹异样还没待人察觉就又被他用一声惊呼给掩盖了下去。 “铁牛,你怎么了呀!”小霸王周通一边用手去扶摔倒的酒杯,一别安慰道:“怎么突然间嚎这么一嗓子呢!” 温子琦佯装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道:“我这不是被吓着了嘛,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的判断,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一般,他的话音还没又落地,身旁的周通便赶忙说道:“真的假的,你竟然被吓着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是若仔细这么一思忖,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其他的意思,在座的那一个不是聪明伶俐之人,瞬间便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俱都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姬雪冬更是害怕其他人问不该问的,连忙抢先说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呀,本来都被这神出鬼没的老爷子吓得要死了,又被你们这一嗓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罢也不给小霸王周通反驳的时间,直接拿手一指站在一旁的王林道:“王掌柜,你有这一手,提前给我们打声招呼可以不,你瞧瞧这突然间出来一个人呢,都快怕人吓的三魂七魄都跑光了!” 王林脸色一僵,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头,苦涩地解释道:“我说这不是我安排的,你们会信嘛?”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是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所说的,毕竟这里乃是白马赌坊,而且他王林又是白马赌坊的掌柜,此事若不是他安排的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回相信。 事情好像并没有意外,就在王林说罢之后没多久,一直不说话的秦可卿蓦然冷笑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盛传白马赌坊的王掌柜颇有手段,之前还以为只不过是谣传而已,今日一件,看来有些话坊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听闻此言,王林气的简直要吐血,这老头是他白马赌坊的人不错,但是出现在此地并非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只不过是事有凑巧而已。 “这位女侠,你听我解释!”王林连忙站起身来,别人怎么想他并不在意,但是绝对不能让此人有这种想法,万一被她认定自己乃是仗着权势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坏人,那今晚的所有努力终将付之东流。 一想到那之前杀伐果断的喝叱,王林登时觉的后背丝丝发冷,就好似有一股冷风从脚后跟之前窜到了后脑勺。 “解释什么呀!这一定是你安排的!”姬雪冬双臂一抱,气呼呼地往后一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说罢便不再搭理王林,而是扭头看了看僵持不下的海大江和杜继昌,打趣道:“既然没有打起来,就放开好不好,我还想听故事呢!” 杜继昌自然无所谓,虽然是被抓着衣领,但是面色坦然,甚至双肩一耸,摊手道:“不放开,我也可以讲啊,我有没有指名道姓,是某些人非要对号入座我能怎么办呢!” 听闻此言,海大江气的一嘴钢牙咬的吱吱作响,眼间自己出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缓缓的将手收回。 说来也是奇怪,不可前进分毫的拳头,收回来竟然毫不费力,好似此人只是阻止他出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想至此节,便抽身坐下,悻悻地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杜继昌今天能编出什么惊人的言论来?” 听闻此言,杜继昌轻蔑的一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领口,缓缓地说道:“编?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我只不过说我的所见所闻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呀?”心急如焚的姬雪冬似乎对于那名女子的遭遇颇为挂念,连忙在一旁催促道:“那个女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话多,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疑惑咽了下去,换做一句自嘲:“瞧我这,不让别人说,自己又说了这么多!你说你说!” 话已至此,杜继昌也不再客套,便开门见山的继续说道:“当时已是深夜,那位女子呢穿着一身单衣,看面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可时至深秋,有钱人家的话早应该换上了较为暖和的棉服才对!” 听到这里,众人俱都被女子的异样之举所吸引,小霸王周通更是双眉略凝,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穷苦人家的话,那么这姑娘可能是来不及穿吧!” 这一声呢喃,虽然是他在自说自话,但是在场的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杜继昌,更是冲其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小周兄弟,你说的太对了,这位姑娘就是应为来不及,所以只穿了单衣!” 闻听此称赞,小霸王周通面露羞涩地挠了挠头,说道:“那这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衣衫不整地跑到城隍庙呢?” 有次想法的不下少数,就连姬雪冬都在暗暗思忖,同为女人她心里很清楚,衣衫不整的走夜路,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说是太平盛世,但是任然会有一些宵小之徒隐藏在黑暗之中,要不然她们的组织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心中正在猜测此女子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之事,耳边蓦然想起了杜继昌的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来的属实有点突兀,众人俱都愣了一愣,就在众人发愣猜测他为何如此之时,杜继昌竟然缓缓说道:“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还未待话音落地,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那人连畜生都不如,连畜生都知道感恩养育之恩!” 闻听到此,几人心中登时一紧,话虽然说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在座的那一个不似聪明绝顶之人,只要略微一思索,便能猜到这必定是与有养育之恩的父母有关系。 尤其自幼失去的双亲的姬雪冬和温子琦,胸口就好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就连呼吸都异常费力。 “姓杜的..” "你闭嘴!" 这两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只不过是先开口的海大江的三个字音还没有落地,就被秦可卿的一声喝叱给打断。 然而喝叱声音刚一结束,还没带海大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另外一边的秦可卿便继续说道:“你若再敢插一句嘴,我让你人头落地!” 这一声虽然没有之前的那股暴怒,甚至还有点平淡无奇的感觉,但是却让人闻之胆寒,就好似这话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咕,”海大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到嘴的话也随着这口唾沫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不要说海大江被吓得如此,就在坐在他旁边的王林,也是吓得手一哆嗦,额头上更是眨眼间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耳边更是不由自主的响起了当初那几位老江湖的告诫,千万千万不要惹此人生气,要不然青州可就要变天了。 思绪翻飞,就连身后事都在眨眼间想了个变,就在他以为这下一切都结速了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现在没人敢打扰你了,你就好好说,那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说的畜生不如的这事,你也最好说清楚!” 第四百二十二章 招摇撞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如此不容置疑的命令,杜继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押在了府衙大堂上,迟疑了半天确信自己还是身在赌坊内,方才轻舒了一口气。 “我的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杜继昌一边插着额头上的冷汗一便笑嘻嘻地说道:“我还以为我被开堂审问呢。” 有次错觉其实也是情有可原,毕竟秦可卿乃是官拜四品的督查,往日里刑讼的事情也是一把好手。 有道是老鼠怕猫,乃是骨子里的恐惧,姬雪冬身为杀手,自然能体会到杜继昌的这感觉,便嘿嘿一笑,打趣道:“你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 听闻此言,杜继昌嘴角微撇,轻哼一声道:“怕什么?正因为我没错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才害怕,要知道这年头栽赃嫁祸的事情可多了!”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将话锋一转,笑着说道:“瞧我这张嘴,又不知道在胡说什么了!” 像这种苍白无力的开脱之词,在秦可卿眼里就简直是像是在开玩笑,果然杜继昌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秦可卿便坐直了身子嘿嘿一笑。 如此看似不经意的一声浅笑,却好像扣住了杜继昌的心弦一般,连忙惊呼道:“姑奶奶,您又怎么了?” “没咋么呀?”秦可卿单手托腮,眼睫微挑,一双明亮的眼眸稳稳地凝在杜继昌的脸上,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在等你讲故事呢!” 杜继昌虽说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但也并非三岁小孩,如此明显的表情他若是看不出来,还是趁早熄了混江湖的年头吧。 一想到刚才秦可卿双眸中流露出来中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杜继昌心中别提又多懊悔了,可是事已至此,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又怎么可能因为后悔就不算数呢。 想至此节,便面露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既然想...” 未待他话说完,对面的秦可卿连忙抬起手截断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你可不要张口瞎说,万一我被人扣一个乔装大人招摇撞骗,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呃... 杜继昌神情微微一错愕,他虽然不能说是见多识广,但是此人是不是深受皇命的大人心里还是有点底的。 略微迟疑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对,你瞧我这张嘴,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这都络腮胡了也无济于事!” “你少来了!”坐在他旁边的王林立马嘿嘿一笑,满脸坏笑地打趣道:“你那是说话不过脑子,和嘴上长不长毛没有半点儿关系!” 本来这话好似有些突兀,可是仔细一想好像觉得非但不尴尬,反而还觉得这话就应该是他说在最为恰当。 王林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这赌坊出了任何一点事他这个掌柜的都要担起责任,别的不说,就杜继昌刚刚那一句称呼就会让王林焦头烂额。 大周律令明文规定,官员一律禁止参与赌博,先不管这位是不是官家人,单就杜继昌的一声称呼,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跑去府衙这么一举报,那他白马赌坊至少要面临一次突击检查。 即使是王林他有持无恐认识上面的人,但毕竟赌坊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别的不说小偷小摸的毛贼都一抓一大把,这要是被抓起来,他自然也难逃干系。 念及至此,便冲着杜继昌施了一个眼色,催促道:“杜贤弟,这位姑娘想听故事,你倒是赶紧说,在这里拿捏什么个劲呀!” 杜继昌神色一愣,不明白此人为何会这般上心,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不是刚要开口嘛,又被你给打断了!”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刚刚秦可卿可是放了狠话,谁若是在敢插嘴,小心脑袋不保。 一想到刚才语气森森的告诫,后背不由自主的窜出一股冷风,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行行行,是我的不对,我不打搅你了,你赶紧说吧!” 话已至此,杜继昌也便没在多说什么,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时那个姑娘之所以穿着一身单衣逃到城隍庙,是因为看到了一件事清!” 闻听至此,秦可卿双眉登时凝在一起,配合上之前此人说的那番畜生不如的话,心中瞬间有了一个大概,便沉声问道:“看到了什么?” 这一声冷冷的询问,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姬雪冬更是咽了咽口水,点头附和道:“对啊对啊,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着众人催促的神情,杜继昌反而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双眉皱在一起,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的挤出一句,“看到和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在杀人!”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好似瞬间捏住了众人的喉咙一般,俱都如出一辙的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不知是之前秦可卿的喝叱让海大江心中发寒,还是他觉得这种无凭无据的指控压根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轻描淡写的冷哼了一声。 “杀人?”秦可卿身子微微后仰,斜靠在椅背上,犹疑半天方才浅笑一声道:“我大周可是明文规定,这杀人可是要被问斩的,那这位表哥估计现在应该是一堆白骨了吧!” 说至此处,眼神下意识的瞟了瞟海大江,只见其一脸从容,好似杜继昌所说完全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白骨?”杜继昌嘴角微微一撇,只是重复了二字,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便继续说道:“当时乞丐一听到姑娘说看到杀人,便想拖着女子去报官,可是女子死活不肯,甚至跪下来哀求乞丐此事千万不要伸张!” 闻听至此,秦可卿登时无名火起,蓦然一拍桌子喝叱道:“这不是胡闹嘛,看到有人行凶,岂有不报官的道理,这不是纵然坏人行凶嘛?” 或许是这个道理杜继昌并不明白,亦或是他另有考量,只见他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当时乞丐也很是不解,看到自己表哥手持利刃行凶,不去报官可能是因为被感情蒙蔽了良知,可是这身着单衣跑到城隍庙来求救又该作何解释呢?” 有次疑问的大有人在,姬雪冬就是其中一个,只见她咬了咬嘴唇喃喃自语道:“对啊,既然不告官,那么应该就是不希望表哥入狱吧,那为什么要逃跑呢?” “可能是她觉得官府不可信吧!”温子琦一边把玩这手里的筹码,一面不经意地说道:“这种情况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较为合理!” 这一声来的突然,本来一脸迷茫的众人俱都脸色突变,杜继昌更是竖起拇指称赞道:“铁牛兄弟,话虽然说的不多,但是每一句都是说的直中要害!” 夸赞完了之后,便转过身去看着姬雪冬说道:“刚才这位铁牛兄弟说的一点没错,乞丐当时也有问过为何,姑娘只说了简单四个字!”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据他自己推断,眼前的这位女子必定是位大官,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太过于直白。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越是想逃避的事情,老天爷越不会让得逞,只见秦可卿双眸一凝,稳稳地凝在杜继昌的脸上,缓缓地说道:“是那四个字!” 该来的终归是是避不开的,杜继昌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官官相护!” 这样的答复,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见她听罢之后幽幽长叹一声,撩眉看了一下王林说道:“王掌柜,我有一事不明,想要向您讨教一二!” 心中正惆怅的王林,突然闻听在叫自己,连忙一惊道:“啊?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或许是觉得这个时候就是轮到谁也不能轮到自己才对,说罢话之后还特意的又问了一句,“姑娘,刚才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看他这样的反应,秦可卿有些费解,虽然说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对谁都会客客气气,但是这对自己的态度属实有点过于卑微,着实有点让她想不明白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中虽然有点异样,但还是笑着说道:“此地虽然有两个姓王的,但是能称之为王掌柜的恐怕只有阁下了吧,所以我自然是和你说话喽!” “嘿嘿,那好那好!”王林登时满脸堆笑,一脸谄媚地说道:“姑娘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也不再客套,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贵为此地的掌柜,我想问的是若是您这里来了一下杀人放火穷凶极恶的恶人您会怎么办?” 听闻此言,王林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事到如今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断定此人必定是一名位高权重的大官,只是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他自有一套说辞来应付,但是若此人如哪几位老千所说是带着目的前来,那他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关系到自己的生死。 第四百二十三章 趋炎附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抿紧了嘴唇,眸色也蓦然变得异常深邃,他聪明不假,但是对当下的情况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此人的心思、目的他却是一概不知。 迟疑了一会儿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我这里发现了什么坏人嘛?” 这话咋一听上去好像是没什么,甚至都没有正面回答秦可卿的提问,可是仔细一想便会发现,这一句说得甚是高明。 别的不说,只要秦可卿一回答他便可以知道其目的是什么。 可秦可卿是什么人?论才思敏捷几个王林都不及她分毫,见识城府那更是王林拍马都未能赶的上她一丝! 还未待王林的话音落地,便将他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随即打了个哈哈道:“王掌柜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再说了你以为我是你啊,好人坏人一眼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本来志得意满的王林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尴尬无比,双唇更是嚅动不止,本来想着耍个小聪明将此人的目的套出来,可结果非但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而还将自己给了搭进去。 一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心中更是郁闷的好似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就连说话都变得好似有气无力,“姑娘真会开玩笑,我哪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 听闻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秦可卿非但没有面露惊讶,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少许,她深知像王林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上钩。 一个赌坊的掌柜那自然是要八面玲珑,要不然也不会再这三教九流的人群中混的风生水起。 想至此节,秦可卿便清了清嗓子,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说道:“既然王掌柜不愿意赐教,那我又何必招人嫌呢?”话虽如此,但是她的那一双眼眸却并没有准备离开的打算,依旧灼灼地盯着王林。 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王林也是其中的好手,所以自然知道如果此时自己真的顺着她的话将此事滑过去,那么接下来此人可就不会这么客客气气地和自己说了。 便连忙双手一摆,笑嘻嘻地说道:“姑娘你这是误会我了,我怎么敢说指教二字呢,你问了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某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这番话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就连秦可卿一时间也被说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心中正想着此事难道就这么被他轻易蒙混过去了?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好奇?什么好奇!” 按理来说这一声来的颇为突兀,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秦可卿原本纠结的心情瞬间大好,连忙笑着说道:“这位黄兄弟正好说了我心中所想,你好奇什么呢?” 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丝难看,本以为自己这套说辞足以让自己开脱,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黄铁牛,不但顺利的将这位姑娘拖出他设计好的圈套,甚至还把本来已经脱困的他再度推入深渊。 事情已经如此,他若是继续在避之不谈恐怕会遭人怀疑,便面露苦涩的轻叹一口气道:“我只是好奇姑娘为何问这种问题而已!”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与自己所说话的可不是普通人,便连忙补充了一句,“我王林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自诩也见过不少人,但是像姑娘这样提问的确是是少见!” 秦可卿嘿嘿一笑,眼神幽怨地瞟了眼王林,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少见那可能是因为掌柜的这里都是好人,像我这种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女杀手比较是少数。” 这番言论一出口,众人俱都瞪大眼睛,嘴巴也是张的可以生吞下一个鸡蛋,温子琦更是佯装手一滑,差点钻到桌子下面。 “杀杀杀…杀手?”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连看了数眼秦可卿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娘,你…你是杀手?” 秦可卿眉睫一挑,好似对于王林有这样的反应大为意外,迟疑了少许方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问你,‘如果你这里有坏人你会怎么办’,其实是想打探一下口风而已!” 对于如此坦诚的回答,王林是打死也没有想到,脸色更是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扭曲,那几位隐士的老千的谆谆教诲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俗语有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人刚才的那一副冷冽的样子,一看就是身居高官之人,尤其是刚才喝斥海大江的那几句,简直可以说是霸气外露,可如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杀手。 或许是杀手的身份太过于让几人震撼,不要说脸色死灰的王林,就是另外两人也统统垂下头去,生怕与秦可卿对视。 “你们几个不需要这样!”秦可卿手臂略抬,抚了一下垂落在耳际的秀发,一脸坏笑地说道:“我出手时需要钱的,而且是价格不菲,若是没人出钱,我才懒得动呢!” 听闻此言,海大江杜继昌竟然先后轻吁了一口气,似乎这个消息对于他二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王林就不一样了,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的轻松,反而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迟疑了许久,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姑娘刚才说的是,若是没人出钱,你都懒得动对嘛?” 听闻此言,秦可卿并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单手托腮地看着王林,默然许久,方才浅笑一声道:“我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嘛?” “没没没,”王林连忙摆了摆手,满脸堆笑地说道:“当然没有什么不妥,我只是想说...想说,”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迟疑了片刻,方才轻声说道:“那姑娘既然来青州了,说明是应该有人出钱了吧!” “啊?” 秦可卿神色微微一愣,饶是她聪慧异常,也实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敏锐,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这么说了一句,他竟然能从中找出这么一个令她无法回避的问题。 念及至此,便面露一丝慧黠的浅笑道:“王掌柜,就凭借我刚才一句真假难辨的玩笑话,就觉得我应该是带着任务来的嘛?” 然而话音还未地,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蓦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就连本来噙笑的双眸之中也是掠过一抹让人望着胆寒的精光,这一缕精光就好似裹挟的森森的寒意一般,穿过桌上的光柱直逼王林奔来。 “嘶...” 王林登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连忙双手合十,一脸苦涩说道:“这位姑娘啊,我这不是一晚上看 您不苟言笑,以为您是一位...一位,” 或许是实在太过紧张,一向巧舌如簧的王林竟然不知道这时候该如何形容,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再从嘴中蹦出半个字来! 如此窘迫的王林,别说这几位来玩刷的客人了,就是一直伴随其左右的枯瘦老者都没有遇到过,心中正在嘀咕,“此人不就是一个杀手嘛,至于这样吗!再说了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绣花枕头!” 亦或是心中太过于不屑,原本应该不动于衷的来头,双眸之中竟然流露出来一抹轻蔑之意。 按理说此人从进来制止了海大江的动手后,便一直立于王林的身后,若不是刻意的去想都快让人忘记了此人的存在。 可事实并非如此,从他刚才身似鬼魅的突然出现在房间之中,温子琦便一直留心此人的一举一动,此时瞥见他眸中突显轻蔑,心中大是不解到底是为何。 就在其准备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到王林在卑微的奉承,登时便明白的一清二楚。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温子琦可能只不过是稍微想一想原因便不再去搭理,可此人竟然对秦可卿这般,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便立马说道:“王掌柜,我黄铁牛一向喜欢结交朋友,刚才观这位老伯身法奇特,所以不知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二?” 正想着如何才能将众人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的王林,蓦然间听到此言,登时心中一喜,便笑着说道:“黄贤弟,你真的是太客气了,此人不过是我白马赌坊的打杂的,你 是何等身份怎可用结交二字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他早已料到王林不会说此人的名字,甚至还会有意的贬低的一下,以彰显白马赌坊的实力,可他不知道这也正是温子琦所想要的,越是这般待会儿越好办。 “是吗?”温子琦双眉微微一皱,迟疑了片刻方才故意放慢语气说道:“既然掌柜的说他是个打杂的,那我就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他了!” 这前后突变的态度,简直让王林差点气的吐血,刚才还神色恭敬语调客气的想要结交,这一转眼听到是位杂役便成了这般模样,心中虽然有些瞧不起这种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黄兄弟,他应该没招惹你才对吧,你这说道说道又是从何而来的呀?” 第四百二十四章 言听计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一点也不好奇,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毕竟此人是白马赌坊的人,而且之前杜继昌他们就曾说过王林及其护短。 所以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反而是浅浅地笑了笑道:“他是没有招惹我,但是他却置你于两难之地!”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眼瞟了眼一脸茫然的王林轻叹一声道:“我虽然与王掌柜乃是初次见面,但是也不希望在事情发展到让你进退两难!” 王林抿了抿嘴,双眉不由自主的凝在一起,此人的一番话猛听上去好像颇为暖心的为自己在考虑,可若仔细一考量,便会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一想到此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句,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直冲脑际,可让他郁闷的是,即使是已经察觉到这话的真实意图,但也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只好苦涩的叹了一口气道:“听兄弟这话我真的很是开心,只是恕王某愚钝,你说他置我于两难之地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眉尾上扬少许,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斜倚靠背之上,洋装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道:“王掌柜的为人之前我并不曾清楚,但是今日一见,让黄某甚为惊讶!” “惊讶?”王林将头一歪,面露不解地盯着温子琦,此人之前的几句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说的恰到好处。 如果是巧合还则罢了,但要是他有意为之的话,那么此人可是有点不好应付! “对,惊讶!”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道:“像王掌柜您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在青州跺一跺脚颤三颤的人物了吧…”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继续说下去,在一旁聆听的王林登时抬手截断道:“哎,兄弟兄弟,你稍微等一下,你刚才这句话说的有点过了吧,我不过就是一个赌坊的小掌柜而已,又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类人呢!” 其实这并不是王林自谦,而是当他并不相信秦可卿刚才说的身份。 “谦虚!”温子琦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竖起拇指称赞道:“看到了吧,王掌柜你这发自内心深处的谦虚,这是何等的品格!”说着还忍不住咂了咂舌。 作为赌坊掌柜的王林,阿谀奉承的话可以说听过不少,所以对于这么直白的拍马屁简直有点反感,但是又没有什么斥责的地方,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黄兄弟,这种话呢以后还是少说一点,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人吹捧!” 温子琦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凝眸瞧了王林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确实就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既然王掌柜这样说了,那我黄某也就不再做这种让人生厌的啥事” 看他如此乖巧,并没有在继续说这种让人作呕的奉承话,王林心中多少有些欣慰,看来此人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听话言听计从这一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 想至此节,本来有点愠怒的脸上,缓缓间多了一丝笑容道:“黄兄弟也不要如此妄自菲薄,你我随时初次相识,但是我王某交朋友向来都是对脾气,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大臣,我都一视同仁。”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色不由一愣,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如此反常的举动,不要说久经世故的王林了,就是涉世未深的周通都觉察到有点意外,便连忙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铁牛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这个样子,”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学了学这温子琦之前的动作。 有此想法何止是他一个,就连对其甚是了解的秦可卿都多少有点不解,不由轻‘咦’了一声,打趣道:“这位铁牛兄弟,人家都是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你这到好,王掌柜台阶都给你铺好了,你反而临阵缩了回去!” 温子琦面露尴尬地笑了笑,此举并非他刻意为止,而是王林刚才说的本来是他之前想好的说辞,这蓦然间被他率先说了出来,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道是开口没有回头箭,虽然计划被彻底打乱,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到此为止,便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刚才王掌柜说的话,就是我心中所想,这也是我所仰慕的地方!”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眼看了看王林,面露苦涩地笑道:“只不过因为王掌柜口中已经说出来,我若再是跟着附和,又会被他误以为我实在吹捧,所以...”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瞬间明白温子琦所说,俱都尴尬地笑了笑。 数息前王林便直言喝叱不喜欢人奉承,他若是再跟着鹦鹉学舌,先不管是不是他心中真的如此做想,恐怕都会被误人为是在溜须拍马。 就在众人摇头干笑之际,王林看向温子琦的眼神却于之前截然不同,他手下的人虽然没有上百,但是大几十个,但是能做到表里如一的言听计从恐怕是屈指可数。 而且此人不但听话,甚至还有一点点随机应变小聪明,如此的人确实是他王林现在迫切需要的。 想至此节,便哈哈一笑,开心地说道:“这位黄兄弟说话真的是风趣,你的意思是我说了你的话,让你无话可说喽?” 温子琦并不否认这个说法,双肩微微一耸,摊手道:“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我这人其实有点笨嘴拙腮,本来想好的话被这么一打断,就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了,所以才...” 深知他口舌之厉害的秦可卿差一点笑出声来,虽然用尽力气压制,但是脸色还是不由变了一变。 按理说灯光幽暗,恐怕会没有人察觉,可是天不遂人愿,一直将其视为救命稻草的海大江,竟然无视之前的警告,缓缓说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呀!” 对这突如其来的嘘寒问暖,秦可卿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而已,但是这种场合下又不敢开怀大笑,所以只好强忍着喽!” 听闻竟然是这样的理由,海大江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有些尴尬地陪笑了两声,便就此作罢。 按理说这种事情也就一说一笑,没人会当真,但是一直向试图与她多接触的王林,竟然好似来了兴致一般,笑嘻嘻地说道:“姑娘,你瞧瞧我们这里一点欢声笑语都没,姑娘您竟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同开心开心。” 听闻此言的秦可卿脸色登时一滞,下意识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只见其眸中带着一抹似有似的浅笑,心中登时一惊。 虽然说不知道温子琦的想法是什么,但是想到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心中登时有了主意,便眉睫一动,笑着打趣道:“刚才你说了这位铁牛兄弟的心中所想,打乱了他的计划,我在想着如果你没有打断的话,他会说些什么惊人之语呢?” “啊?”王林简直恨不得钻道桌子下面,虽然他现在对温子琦的看法有所改观,但是刚才此人的目的明显是指向自己身后木四,他费尽心机才将话题给遮了过去,就因为一时的好奇又回到了原点。 “我也很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一直待在一旁默默观瞧的姬雪冬,瞬间明白秦可卿的意思,连忙在一旁帮腔道:“而且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位黄铁牛兄弟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句话?”话音还未落地,王林便后悔自己不该送上门去,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好比登天。 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心的一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姬雪冬便接过话茬说道:“就是那句决不允许任何人陷你于两难之地!” “他有说过这句话嘛?”王林双眉一锁,好似在回想着刚才温子琦所说的话,略微犹疑了片刻,便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可以确信他没有说过这句!” 姬雪冬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王林之所以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为了不想将话题引回去,便大手一摆,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你王掌柜怎么说也是这么大的一个掌柜,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大概意思差不多就可以了,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他的原话是什么呢?” 话说至此,便将头扭到一边,生怕王林出言打断,便急急忙忙说道:“铁牛兄弟,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呀?” 王林双唇嚅动不止,知道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上了,想要在拦下来显然是已经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何不大度的去接受。 念及至此,便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换做一声浅笑说道:“果然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说实话你刚才说的其实也和我想说的一样!”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相信他这番话,便抬手指指点点道:“掌柜的果然是掌柜的,这反应简直让我不得不佩服!” “哪里哪里!”王林佯装大度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这可能就是江湖中常说的英雄所见略同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半斤八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面色淡雅地浅笑了一声,对于王林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她觉得两人再见面的机会应该是微乎其微,但还是为其留了几分颜面没有拆穿他。 便将头转向一边,看着温子琦,笑嘻嘻地说道:“铁牛兄弟,王掌柜刚才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僵,或许是因为这名字的缘故,总感觉姬雪冬是在嘲笑他,心中虽然有一丝的小小懊悔,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那是自然,王掌柜的话我可是一向很用心的在听!” 有道是爱屋及乌,亦或是刚才那一番坦诚让王林对其有所改观,此时就连这么直白的奉承都觉得应该是由心而发,便摇了摇头淡笑道:“铁牛兄弟,你这将我捧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怕我会刁难你,所以提前给我灌一肚子甜言蜜语?” 此话乍一听好像并没什么,但是若是用心这么一揣摩,便可发现这话里话外好像对温子琦接下来说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一般! 温子琦抿了抿嘴,以他的聪明才智,王林的这点小心思简直就好像摊在他面前一般,可让人惊讶地是他竟然佯装没有听明白似的,嘿嘿傻笑了几声。 这一幕呆傻的样子,让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差点笑出来,连忙稳了稳心声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能傻成这个样子,看来真是没救了!”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冲着秦可卿遥空一敬道:“这位姐姐,你我相识也算一场缘分!来妹妹敬你一杯!”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的饭局之上嘛好像不足为奇,可是在王林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不由怀疑起了二人只见的关系! 就在他心中七上八下之际,只见整晚冷脸的秦可卿竟然露出一丝会心的浅笑,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妹妹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能有次缘分也实属不易,来!”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未待二人的酒杯放在桌上,身为赌坊掌柜的王林立马在一旁拍手称赞道:“二位女侠真是豪爽,我王某虽然也是见过不少江湖人物,但是像二位洒脱的女子却是第一次遇到!”说着便抬手给自己斟起酒来。 这番举动但凡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他接下来是要干什么,温子琦虽然说江湖经验不足,但是聪明才智乃是世间少有,便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说道:“王掌柜这话说的真是一针见血,我黄大牛敬你一杯!” 正在倒酒的王林闻听此言,下意识的手一抖,自己原本想趁机结交一下二人,没想到被这个没有眼力见的给横空打断。 心中虽然有些不愤,但这种场合下也不能多说什么,便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小口道:“酒也喝了,铁牛兄弟,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我现在是真的很好奇!” 温子琦抿了抿唇边的酒渍,意味深长的轻叹一声道:“王掌柜您结交朋友不看出身,好比那古籍之上的孟尝君,可是您的手下却属实有点,” 话说至此温子琦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特意的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抬眼打量这站在黑暗中的老者。 桌前所坐之人没有一个人是愚钝之人,闻听他这番矛头直指的话,俱都倒吸一口凉气,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使是有再多的不满,在人家地盘上敢挑刺儿的一般是没有,何况此人明显不是什么强龙。 王林到还好,只是嘴角微微一撇,也不知是作为白马赌坊掌柜已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他心知肚明此人说的事情,不愠不怒地说了一句,“哦?铁牛兄弟,你这话是何意思啊?难道我手下的有什么冲撞你的地方?” 对于王林的反应,温子琦丝毫不意外,甚至觉得有这样的反应才正常,便面色如常地说道:“冲撞我倒是没有,在者说了我一个无官无品的布衣,即使冲撞了又能怎么,大不了少一个客人而已!”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的这一番话在外人听来好像是没什么,但是在王林的耳朵里却不一样了,尤其中间的那一句无官无品的布衣,言外之意就是在场的人有不是布衣之人! 念及至此,心口不由一紧,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到了旁边,在场的人之中,只有两个女的和黄大牛他不知道身份。 而这个黄大牛又是这般的没有眼力见,说话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要知道官场之中哪个是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他人挖好的陷阱,像此人这般莽撞的绝不会是当官的。 既然排除了此人那么剩下的也只有两位女子,一个本家的王桂香,此人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钱来的,以拖到现在都没有说出具体的数目,相比应该还是在计划。 如此一来,也就只剩下这位自称是杀手的姑娘了,虽然她毫不避讳的说自己乃是杀手,可就以目前的行为举止来看,此人虽然流露出过一色的杀气,但也是久居高位那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官威,而不是刀头舔血那种刺骨的寒意! 经此这么一分析在加上自己之前本来的怀疑,王林心中登时一震,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铁牛兄弟,你这话就说道不对了,有道是进门就是客,我不管你是有品无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客人而已,而我们白马赌坊的宗旨就是服侍好让你们玩的开心!” 话虽如此,但是其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到秦可卿身边,好在众人并没有留意,要不然非被人察觉一二。 “王掌柜真是高!”温子琦眉宇一舒,面露笑容地竖起拇指称赞道:“不愧是大掌柜,这一番话说的让我这个一贫如洗的穷小子感觉周身都舒服!” 说着再度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道:“就为这一句,我黄某愿意为王掌柜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或许是这番话说的让人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其他人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可姬雪冬就不一样了,一边轻抖着手臂,一边面露鄙夷地说道:“咦!你这话说的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你瞅瞅!” 说着将手臂虚虚这么一晃,接着说道:“看样子嘛,你长得一脸憨厚,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要脸,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便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了?你假不假!” 温子琦自然不会将她的话当真,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搽了搽嘴角的反驳道:“有道是视为知己着死,女为悦己者容,如果走在大街上有位皇子夸你漂亮,想要娶你为妻,你开不开心?” “呃...” 姬雪冬微微一错愕,有些不解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便硬着头皮说道:“这不是废话嘛,皇子呀,那可是见过太多太多的绝色佳人,他口里说我漂亮那我自然是漂亮了!这能不开心嘛?”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一般,还未待话音落地,便一拍桌子说道:“这不就对了嘛?皇子见过太多的女子,夸你漂亮,你就开心,王掌柜说我是客人我难道能不开心嘛?而且 ...”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说完,王林立马截断道:“铁牛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怎么能和皇子相比呢,你这不是害我嘛!” 话虽然如此,但是其某种掠过的一抹得意,任谁都能看出他颇为受用。 事到如今姬雪冬才明白温子琦为何会说这么一句,想至此节,便苦涩的摇了摇头笑道:“这铁牛兄弟真是实诚,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要知道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呀!” 这话如果是温子琦自己说出来的话不免会让人觉得他在自卖自夸,但是从姬雪冬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道理温子琦自然明白,便连忙抬手挠了挠头说道:“乡下人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我这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好比如我刚才看到这位老者瞧不起哪位姑娘,我就要说出来!” “啥?”姬雪冬登时一震,虽然她知道温子琦如此做必定是有目的,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这位捡来的哥哥竟然敢直接拿老头开刀!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人,秦可卿同样也差异,只不过她并没有流露出来,反而脸色一板,轻哼一声道:“看不起我?我倒要问问王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呀!”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一凝,虽然他早已猜到黄大牛所说必定对自己不利,但无论如何也没又想到竟然直接将自己推到此人的面前。 心中虽然恨的要死,但此时也不是发作的是时候,便连忙堆笑道:“姑娘您且慢慢动怒,待我问清楚再给你答复可好?”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好,王掌柜,我倒要看看我李大锤是哪里得罪了你!”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以退为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还未待秦可卿的话音落地,坐在其身边的姬雪冬便“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因何发笑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是因为什么,只不过其他几人都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强忍着。 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王林更是因为顾虑重重而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异样,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保持自己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大锤…姑娘?”温子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据他了解秦可卿饱读诗书,可以说是才华横溢,即使起化名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半点质疑。 “怎么?”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丝慧黠道:“难道铁牛兄弟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温子琦神色不由一怔,连忙摆了摆手,嘴巴微张刚欲开口辩驳,耳边蓦然传来一声“就他也好意思有意见?”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子琦眉睫一动,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转调侃道:“看这样子,桂香姑娘好像对我们俩人的名字颇有说辞!” “不可以吗?”姬雪冬眼睛一白,瞟了眼温子琦,没好气地说道:“嘴长在我上,我想怎么说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嘛?” 说至此处也不管温子琦秦可卿二人脸上是何反应,自说自话地一抬手道:“一个大锤一个大牛,还不让人笑?这还有天理嘛?这还有王法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和秦可卿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眼俱都尴尬都低下头。 幽暗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就连一直伺机想要踩一脚王林的海大江此时都紧闭双唇,生怕一时不注意引火烧身! “铁牛兄弟,”王林毕竟身为赌坊的掌柜,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坐视不理,便出言道:“你刚说我手下有一点瞧不起李大锤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呢?” 话虽然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一抹黯然,任谁都能看出其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番话。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轻叹一声道:“哎,这事不说也罢!” 闻听此言,王林面色紧绷,皮肤下怒气渐渐充盈,唇边抿出如铁的线条,恨恨的一句自语后,方才继续说道:“铁牛兄弟,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这突然的不说,让我情何以堪!”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嘴角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王掌柜,你又何必这样呢?” 闻听此言,王林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着温子琦的脸,语气中寒气碜碜:“铁牛兄弟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嘛?” 此时王林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温子琦抬起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如同宝石一般,稳稳地回视着王林,“我能暗示什么?我不过只是不想让您难做人而已!” 王林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有领教过,但是像这这种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倔驴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铁牛兄弟你何不给我一个痛快,让我这样悬着一颗心你难道忍心嘛?” 温子琦嘿嘿一笑,他本就是以退为进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说,只不过是想吊足了胃口再说而已,此时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压低嗓子说道:“具体愿意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刚才看到此人对你说话的态度颇为不屑!” “对我?”王林眉毛一皱,回头瞟了眼身后的老者说道:“刚才铁牛兄弟不是说她对大锤...大锤姑娘不尊重嘛?怎么又跑到我这里了!”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刚刚在场的人都听到温子琦所说,这怎么一转眼又变成对王掌柜颇为不屑。 海大江更是在一旁附和道:“铁牛兄弟,你是不是这酒喝的有点多啊,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轻蔑地冷笑一声,抬手将堆放在面前的筹码一把推到,没好气地说道:“我黄某人虽然说不胜酒力,但也不会颠倒黑白!” “唉,不对啊!”海大江身子微微向后一撤,有些惊诧这人怎么会将矛头指向自己,迟疑道:“黄兄弟,我应该没怎么得罪你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没得罪我!”温子琦最近微微一撇,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不屑,挑眉问道:“刚才杜兄弟说的故事当中,那未持刀伤人的应该就是你吧!” “噗!”杜继昌一口酒水尽数喷了出来,好在反应够快将头背了过去,要不然坐在其对面的姬雪冬估计要遭殃。 “姓黄的,你这算是什么?”海大江眸中寒锋轻闪,一只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问问而已!”温子琦的眼睛如同结冰的湖面般又静又冷,脸色更是冷肃的如铁板一块,“怎么?难带海兄弟你不想回答?” “这有什么好回答的!”海大江双眸微微一缩,白了一眼杜继昌道:“杜兄弟说的故事而已,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在白马赌坊,就刚刚这一番话,我就可以将你...”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对面的秦可卿,登时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我就可以将你告上府衙!” “我黄某人难道是吓大的不成!”温子琦冷哼一声,拂袖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凭什么将我送到大堂之上,难道就因为我说你是故事的主人公?” 话说至此,便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一脸鄙夷地说道:“你还别激我,我这人就是根死脑筋,你既然说将我告上大堂,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告法,难不成府衙大堂姓海不成!”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俱都一怔,尤其王林,此人刚才不正与自己在争高低嘛,怎么一转眼就将矛头指向了海大江。 就在她心中正在认定此人怕不是属疯狗的吧,怎么逮谁咬谁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年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将他惊的脊冒汗粟。 念及至此,便连忙抬眼瞟向此人,果然就在他视线触及此人之时,原本一脸无赖的此人竟然冲自己施了一个眼色。 王林能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明白此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向自己示好!想至此节,心中的震惊程度简直比他听到姬雪冬说出王森二字的时候还要厉害百倍。 从最开始的海大江诈病想要退场,此人便看在眼里,准确的来说,当时此人已经知道自己忌惮在场的某一人,只不过是不确信是谁而已。 再到后来的海大江矛头直指自己,此人一直都是在一旁默默观察,中间虽然插了几句嘴,虽然说的恰到好处但细究起来都是与自己无关。 直到李大锤自曝身份乃是杀手之际,此人应该察觉到了我说话的语气有所不同,所以才将目标锁定,要不然也不至于找了一个不尊重顾客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将我置于险地。 按照常理在我处于被动不占理的情况下,与我有过节的海大江必定会站出来踩我一脚,事实果然也是如此,现如今海大江自投罗网,中了此人的陷阱,恐怕想要脱身而去并非易事。 一想到如此城府的人,竟然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心中多少有点小小的窃喜,便在一旁帮腔道:“黄兄弟,你这可算说对了,还真有府衙大堂姓海哦!” 这蓦然的一句,瞬间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尤其是心中多少有些怀疑的秦可卿,更是面露一丝恍然大悟,打趣道:“难道这就是刚才这位杜兄弟说的官官相护?” “大锤姑娘你可不要害我哦!”杜继昌哈哈一笑,好似有所顾及地说道:“我说的只是故事而已!” 是不是故事,秦可卿自然有分辨的能力,便嘿嘿一笑,一脸慧黠地说道:“是吗?那你这个故事可是有点扣人心弦,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听下去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闻听于此,杜继昌竟然竖起拇指称赞道:“大锤姑娘真的是...真的是,”一连说了几遍都没有后续,便只好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姑娘你知道的心意就好了,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学识!” 秦可卿自然不会将此放在心上,便摆了摆手说道:“我是来听故事的,又不是来听你溜须拍马的,你只要讲好故事,我重重有赏!” 话已至此,杜继昌也便没有在多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当初那个乞丐听到女子说道官官相护几个字的时候,心中简直害怕的要命,毕竟他是一个一贫如洗,就连最起码的温饱都难以为继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救人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好像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便蓦然站起身来,一脸肃穆地说道:“杜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有点听不下去了,救人与贫富无关,若有心救的话,不管是什么都难以阻挡!” 第四百二十七章 随机应变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如此叱责之言,杜继昌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只是双唇一抿,幽幽轻叹一声,“王姑娘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当初那个乞丐心中虽然有些许的踌躇,但最终还是遵循了本心!” “本心?”姬雪冬神色一凝,似乎对于这两个字并不是很明白,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杜继昌的脸上,似乎想要从眼神中寻的一些线索。 可是光柱之下的杜继昌,竟然一改之前的颓靡,满脸地肃然,一双眼眸也变得如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寂静。 有道是眼睛乃心里的窗户,这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眼神显的杜继昌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对,本心!”杜继昌嘴角微微上翘,双手十指交叉放在面前,一脸从容地说道:“不是三字经上说过,人之处性本善嘛,善良乃是人的天性!” 闻听此言,在场的俱都一震,尤其温子琦更是点了点头,拍掌称赞道:“俗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一直觉得这不过是老学究们想着法的想抬高自己的地位信口胡编乱造,没想到今日在这个地方竟然学了这么多!” 说着双脚微微一用力,缓缓站起来,欠着身子为杜继昌斟了满满的一杯酒道:“杜先生,之前是我眼拙,竟然将你认为是游走在花从中的登徒子,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竟然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听闻此言,杜继昌神色明显一僵,显然对于温子琦的称赞有些惶恐,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摇了摇头说道:“铁牛兄弟,我差点以为你是在骂我呢,反应过来才发现你这是在夸赞我!”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场面上的推托之辞,便随声附和了几声轻笑道:“杜兄弟,和你一比我不过就是一个光刷刷嘴皮子的穷小子!” “啊....哈哈哈!”杜继昌明显被温子琦逗的一乐,稳了稳心声方才继续说道:“铁牛兄弟,人穷不要紧,关键骨气要有就行,万万不可以学某些人!” 话说至此,蓦然提手端起酒杯摇空一举道:“来,铁牛兄弟,同为穷小子干一杯!”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赘言,温子琦豪爽地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通过喉咙直冲腹部,温子琦咂了咂舌道:“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想不到我今天今天遇到周兄弟和杜兄弟,这酒怕是要...”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瞟了瞟桌上放着的酒壶。 王林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焉能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便打了一个响指道:“我白马赌坊,有的是酒,既然三位有此兴致,我怎么会让你们有遗憾呢?” 未待他话音落地,外面便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人未露面声音便已传来近来,“掌柜的,有何吩咐?” “小杰子,去搬几坛好酒到这里来!”王林头都没有会,便吩咐道:“是未开封的好酒,不要那种低档货!” 说着抬手指了指温子琦等人说道:“今天这几位朋友,兴致大好,我们可不能丢了面子!” 被唤做小杰子的小二哥顺着王林的视线望向了温子琦等人,这不瞧还好,当他的眼神已到温子琦的身上时,身子下意识的向后微微的一缩! 正志得意满的王林,神色登时一变,回头瞟了眼喝叱道:“你干什么?这样子成何体统!” 小杰子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掌柜的,小的观这位客观特像一人!” 听闻此言,王林眸色登时一变,连忙扭转头看着温子琦道:“铁牛兄弟,我这的小二是才招来没多久的,所以可能有点不懂这里的规矩!” 温子琦嘿嘿一笑,这个小杰子,并不是别人,正是在悦来酒家跑堂的巧嘴阿四,从他看到此人的时候,他便已经准备好被识破的打算,此时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右手轻轻一摆道:“青州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见过自然是不奇怪!” 对于这样的回答,王林显然没有想到,一时间竟然怔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方才轻声道:“铁牛兄弟,你是说你认识他?” “很奇怪嘛?”温子琦伸了个懒腰,扭头瞟了眼垂手而立的阿四,神色淡雅地说道:“悦来酒家的招牌小二,巧嘴阿四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回头瞟了眼小杰子笑着说道:“看来这位铁牛兄弟对你很了解嘛!” 巧嘴阿四腼腆地挠了挠头道:“掌柜的,我还是去几位爷去搬酒吧!” “嗯,去吧”王林面露喜色的一摆手道:“回来你的好好敬几杯,毕竟也算是老相识了嘛!” 巧嘴阿四应了一声,便连忙退了出去,毕竟他不知道这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万一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此人可是连黄捕头都是需要以礼相待的存在。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阿四,温子琦哈哈一笑道:“王掌柜,这人恐怕来你这里没多久吧!” 王林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这小子这么聪明,急匆匆地溜掉,显然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以我的了解,他断不会如此!”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里有话,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万一矢口说出我的名字,岂不得罪了我?”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出这话中的端倪,王林更是摇了摇头道:“我猜测,此人之所以这么快的要离开这里,恐怕是听到了我叫你铁牛吧!” “应该是!”温子琦嘴角一撇,一脸慧黠地说道:“毕竟我以前可是不叫黄大牛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秦可卿和姬雪冬更是面色一变,虽然事先没有商量好如何行事,但是大家都默契的取了化名,可此时温子琦竟然这么说,焉能让二人不心惊。 姬雪冬更是双眸一凝,一脸惊恐地望着温子琦道:“啊,原来你不叫黄大牛,那你叫什么呀!” 这话在众人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而已,可是在他们三人耳里却变了另外一个模样。 温子琦自然知道姬雪冬这么问的意思,便双手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王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是随机应变取得一个名字,其实我并不叫黄大牛!” 姬雪冬显然被温子琦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粉嫩的脸颊上掠过一抹茫然,正愁该如何接茬儿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道灵光。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明白该如何做了,便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这么聪明,竟然想起取一个化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好主意呢!” 温子琦简直被她这话给气的差点吐血,一连咳嗽了数声,方才缓缓地说道:“王姑娘,此时实在抱歉,我因为是青州本地人,此次前来也是受人指点,所以为了避免传将开来就随口起来这么一个名字!” 他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皆都神色一怔,王林海大江等人还好,略微一思索便觉得说的颇有道理,也没什么不妥。 而秦可卿和姬雪冬则从他这番话中听到了一些其他的意思,尤其温子琦特意强调自己乃是青州本地人,之所以取化名,是怕人认识,而姬雪冬和秦可卿恰好都是外来到此,显然是想提醒她们,不管她们说什么别人便会相信。 想至此节,二位女子默契的相视一眼,秦可卿更是苦涩地干笑了一声道:“我还是江湖经验太少,我以为我一片真心可能换来的是真心,谁能想到!”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端起酒杯和姬雪冬说道:“王姑娘,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小心思,就你我 ,哎!” “李姐姐,我懂你!”姬雪冬立马端起酒杯,轻轻一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没一个是什么好人,就像这个黄大...” 话说至此,语气一顿,没好气地说道:“既然黄大牛是你的化名,那你真名叫什么呀,我总不能喂喂喂的叫吧!” “我叫温子琦!”温子琦嘴角一抿,神色淡雅地说道:“我乃是益春堂的学徒!” 如此坦诚的自报家门,让王林有些不敢相信,脸色瞬间变的有些差异,双唇更是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溜出一句,“温先生?你不会开玩笑吧!” 并不是王林有意如此,而是益春堂的名声属实有点大,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生病自然要去看郎中,而在青州有名有姓的郎中俱都在益春堂内。 所以即使是像王林这样的人,也都会对益春堂的人高看一眼,毕竟说都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要仰仗人家救死扶伤。 “王掌柜您无需这样!”温子琦眉睫微动,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之前我却是是有所顾虑,所以才随口编了一个名字,但后来一想,我是来求您帮忙办事的,这求人办事我觉得最起码的应该是真诚吧!所以为之前的事情我向您由衷地说声抱歉!” 第四百二十八章 秋后算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一愣,双眉不由自主都蹙在一起。 虽说二人之前没有交集,但是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舒服。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此人越是谦卑,便越承托的自己傲慢无礼,若是平日里还好,此时既然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在,那便不能像以往那样。 念及至此,便连忙一摆手,满脸堆笑道:“闻小哥你这可是折煞王某了!” 说着站起来将酒壶拎在手里轻轻一晃,抿了抿嘴尴尬道:“小杰子这小子平常办事不是这样的呀,今天搬几坛子酒怎么墨迹了这么久!”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未待王林得话音落地,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蹬蹬蹬”脚步声,听声音应该就是王林口里刚才提到的小杰子。 只不过此时的脚步声要比之前离去的时候还要急好多,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一般。 房间内的不少人都是有江湖阅历的,听闻这急促的脚步声,俱都下意识到将实现移到此地的主人王林身上。 王林虽然论阅历不如几位闯江湖的,但他毕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有着他特有的镇定,双眉只是微微一皱,便继续说道:“看来这家伙真是不经念叨,我这边一说他便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话虽说的如此轻松云淡风轻,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疑惑,就是稍有眼见的人都会看的出他这话明显有点违心,何况这几个位一个个那是精的和猴似的。 “希望是和您说的一样!”小霸王周通眉角带着一抹浅笑,回头瞟了一眼门口,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照这么个跑法,恐怕这酒是喝不上了!” “你还想喝酒?”姬雪冬眉睫微微一动,打着哈欠道:“依我看啊,今天我们这赌局都有点玄!”说罢更是身子略微向后一靠,斜倚在椅背上将眼一闭,干脆小憩了起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王林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一脸凝重地扭过头静待着阿四的到来。 时间其实只有几息,但是从王林那凝重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点时间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幽暗的房间内,空气蓦然变的凝滞,就连最没心没肺的周通都屏住了呼吸。 “掌柜的,不好了!”随着一声惊呼,阿四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还未待脚跟站稳,便被王林大呵了一声,“如此莽撞,成何体统,这里都是贵客!你小子还有没有规矩!” 巧嘴阿四脸色瞬间一滞,连忙双手抱拳躬身赔礼道:“诸位大爷,都是小的鲁莽,冲撞了几位大爷!还请诸位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的一马!” 众人闻听此言,俱都哈哈一乐,姬雪冬更是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说道:“冲撞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的酒去哪里了!” “酒?”巧嘴阿四双眉一蹙,满脸茫然地望着此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会突然说这么一句,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道:“姑娘,实在抱歉,小的就是为这事回来的!” 说罢一转身冲着王林一施礼道:“掌柜的,外面...外面,”连说了几个外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嘴闭了起来。 王林何等聪明,登时意识到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身在此处,又不好蓦然起身离去,便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说了一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这里又没什么外人!” 这话明显是他有意说给桌子前面的几位听的,只不过在坐的一个个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这话并不能算数,便都干笑了一声。 其他人还好,笑罢便不再做声,但姬雪冬可就不一样了,只见她笑罢之后,干脆直起身来,冲着巧嘴阿四一招手。 如此举动不要说阿四了,就连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的愣了一愣,一脸犹疑地在二人之间瞧来瞧去。 “姑娘,你又何吩咐?”巧嘴阿四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句,生怕此人是因为刚才的鲁莽要找自己秋后算账。 心里面虽然害怕的要死,但是脚步还是不听使唤的移到姬雪冬的身旁轻声地询问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姬雪冬捂嘴轻笑了两声,她本来其实没有打算怎么样,出于好奇只不过是想问一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看他如此的懂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轻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吃人的,我就是告诉你不要害怕!” “啊?”巧嘴阿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姬雪冬。 直到姬雪冬脸色一板,佯装不悦地说了一句,“难道你不相信我?” 巧嘴阿四登时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小的哪敢不相信你呀,小的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姬雪冬双臂环抱,面带一丝疑惑道:“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阿四之所以叫做巧嘴阿四,可见嘴巴是何等地会说,只见他嘴角上扬,面带一脸谄媚地说道:“小的只是奇怪,像您这么貌若天仙的女人心底怎么会变的和菩萨一般善良,不是有传闻说越漂亮的女人心底越是让人难以琢磨嘛!” 话说至此,更是垂头长叹一声,一脸哀怨地说道:“看来有些坊间传闻还是少信为妙!” 姬雪冬怎么说也是见过一些世面,自然不会被这么几句花言巧语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小二哥的嘴巴可是有点东西啊,我竟然被他说的有点小雀跃!”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喜,从此人一进门他便想说话提醒一二,可是却一直没有何时的机会。 此时听到姬雪冬这么一说,立马结果话茬说道:“巧嘴阿四的名声可不是白叫的,王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此地有一悦来酒家,这悦来二字便是阿四最好的证明!” “哦?是吗?”姬雪冬饶是聪慧异常,也实在是难以捉摸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略微迟疑了一下,便试探地说道:“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认识此人嘛!” 像她这么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说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只不过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话又原封不动地抛回去。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双眸之中掠过一抹赞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却给了姬雪冬莫大的安慰。虽然说了随机应变,但还是怕自己若是稍有不慎扰乱了温子琦的机会。 就在她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之际,耳边传来了温子琦的一声浅笑,“当然认识了,要知道他之前见了我那一口一个温小哥叫的一个亲昵!可是现在...”话说至此,便没有在说下去,而是似笑非笑看着阿四。 闻听此言,巧嘴阿四脸色明显一松,心中更是长吁一口气,从今夜第一次看到温子琦的时候,他就在猜测此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尤其当听到王林称呼他为铁牛的时候,更是将他吓了一跳。 既然用了假名字,自然是不希望被人认识,而刚才自己的举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两人之间应该相识,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给此人造成什么麻烦,那以后的日次恐怕好过不到哪里去。 心中正在为此事惴惴不安之时,蓦然听到温子琦自报家门,便如释重负的一般凑到近前打招呼道:“温小哥,你这不是折煞小人了嘛!” 温子琦嘴角一撇,一脸坏笑地说道:“有吗?之前小哥长小哥短,那叫一个亲切,现在见面别说叫了,就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难道说我不和老黄在一起,你就觉得...” 未待他说完,阿四连忙摇了摇头躬身道:“我的小哥呀,你是我亲哥哥好不好,我哪敢又那种想法,我这不是看您深夜前来,怕耽误您嘛,所以才...” 话说至此,便连忙乖巧地拿起桌上的酒壶想为温子琦续一杯酒,可是酒壶好似并没有多少,几乎将近倒立才缓缓地倒出小半杯。 这种原本尴尬异常的事情,可是在阿四眼力简直丝毫没有影响,甚至还成了他卖乖的资本。 只见他双手持杯,高举到温子琦面前,一脸得意地说道:“温小哥,你瞧见没,老天爷为了让我能敬你酒,故意留了一点福根给我!” 本来因为壶中没酒的尴尬,被他这么一说,不但化解了僵局,反而让闻者心中一喜。 温子琦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微笑的接过酒杯将其一饮而尽后方才缓缓说道:“阿四啊,叙旧的事情我们还是待会在说吧,你还是赶紧回禀王掌柜的话吧,你看他都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正一脸惊讶地王林听闻此言,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不急不急,我有什么好着急的,看到温兄弟和一个跑堂的店小二都关系如此的好,让我不得不佩服,要知道益春堂三门徒之首,其身份可不是我们这种山野村妇平头老百姓可以结交的,再说了一个赌坊能有什么事情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相由心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对于王林的这番奉承他自然不会放在心里,也不知这三门徒之首到底谁传将开来的,连白马赌坊这么远的地方都知道此事。 虽然知道赌坊这个地方信息流通的速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但是这种并不算什么奇闻逸事的也能传将开来也算是一件奇事。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三门徒之首,温子琦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声道:“不得不说王掌柜消息真是灵通,连这种芝麻绿豆大点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林面露一丝浅笑,眸中掠过一抹得意之色道:“温兄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觉得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但是在我这里可是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听闻此言,才思敏捷的温子琦登连忙抬起收来截断道:“价值?难道还有人愿意花钱买这种信息?” 王林嘴角微微一撇,既没有承认此事,也没有斩钉截铁地否认,只是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温子琦是何等聪明,登时明白是咋么一回事,便将拇指竖起称赞道:“原来王掌柜家大业大,生意都不止一种,真是让人羡慕!” 王林面色淡雅,好似对温子琦刚才的话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冲着阿四打了个响指。 巧嘴阿四既然能将形形色色地客人一个个哄的满心欢喜,自然不可能是那种十八掌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人,便丝毫没有耽搁地来到王林的身边回禀道:“掌柜的!” “嗯!”王林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便继续询问道:“让你去拿酒,你这火急火燎地抛回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环顾四周后脸上蓦然露出一丝得意道:“今天在这里的可一个个都是大人物,你这让我很没面子嘛!” 话虽如此说,但是其心中此时简直是如获珍宝一般,虽然对于此人之前的失礼之事有点介怀,但是看到阿四三言两语的将姬雪冬和温子琦哄的开怀大笑,别提有多美了! “呃...” 阿四双眸一动,便双手一抱拳道:“掌柜的,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几位大爷我是知道一二的,一个个胸怀若谷不说,更是有着...”话说至此,非但语气嘎然而止,就连那满脸奉承的面孔都变了一个模样。 看其这幅样子,王林眼眸一凝,有些诧异此人这是什么意思,生怕给自己惹出什么祸事,便连忙张口询问道:“有着什么?” “掌柜的,这一点您可能就稍逊一筹了!”巧嘴阿四耸了耸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说道:“你瞧瞧这几位的爷的涵养,那是一个个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该之人,你再瞧瞧你,这才到哪里,你就慌成这个样子!” 王林被他说的不由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一般,刚想喝叱一二,却在眼角的余光内瞟到秦可卿竟然露出了一丝浅笑。 虽然这一抹浅笑眨眼间便被掩盖了下去,但是却给了王林一道破晓的曙光,便连忙将已到了嘴巴里的话咽了下去,顺着阿四的话茬说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怎么能和这几位相比呢!” 说至此处,右手微微一抬,冲着姬雪冬介绍道:“这位乃是王桂香王姑娘,今日前来一为消遣,二为了却一段陈年旧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乃是我本家,论资排辈的话,应该算我的妹妹!” 巧嘴阿四强忍着笑意,抱拳施礼道:“王姑娘您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您就是我们王掌柜的妹妹,之前多有顶撞,还望您多担待!” 姬雪冬嘿嘿干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小二哥,刚才就和你说了,无需这样,既然是一家人,那用的着这么客气!”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一喜,既然此人承认与自己是一家人的话,那待会万一起什么冲突,这胳膊肘子应该是不会往外拐,便笑呵呵地说道:“看到了没,这就是我王家子孙的涵养!” 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不要说能说会道的阿四了,就连小霸王周通都觉得有些尴尬,抬手抚了一下自己地眉毛喃喃自语道:“净捡好听地说,你到说说这王姑娘所来的第二件事情是为什么呀!这怎么不说?” 虽说是喃喃自语,但是房间本就没有什么杂声,所以这话其实和正常的交谈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没有点名道姓罢了! 王林双眉一蹙,他自然知道周通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好不容易扯开的话题怎么可能就这么被他给拽回来,便抿紧嘴唇瞪了一眼周通,刚欲开口说话耳边蓦然传来阿四的一声“这位大爷可能说的有点小小的瑕疵!” “瑕疵?”小霸王周通好似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诧异地说道:“我虽然读书少,但是你这个说的是不是有点问题,我只听过什么东西有瑕疵,这话还是头一次听说!” 阿四嘿嘿一笑,立马双手抱拳道:“大爷您说的极是,是小的我信口胡说!” 是不是阿四信口胡说在坐的心里都有数,尤其是王林更是面露得意之色,在一旁帮腔道:“是不是胡说八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想说什么?” 阿四这么多年的店小二做下来,察言观色的能力那可是无话可数,闻听王林的这话登时心领神会地说道:“回掌柜的,小的刚刚是想劝谏这位大爷一下!” 王林再一次被阿四的说的话给震惊道,一个店小二也敢大言不惭的去劝谏一个客人,不过碍于周通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便笑着说道:“哦?是嘛,你想说什么呢?” 听闻此言,小霸王周通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一个跑腿的店小二竟然也敢说教自己,这是何等的耻辱。 但一想到此人只不过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礼貌的话,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阴阳怪气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师,那我可要好好听听这位小兄弟的高论了!” 他这番咬牙切齿的样子,哪怕就是个三岁小孩子也能看出来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可是阿四却好似眼瞎了一般视而不见道:“既然大爷说了,那小的可就献丑了!” 说至此处故意还清了清嗓子,“刚才这位大爷,想要让王掌柜当着众人的面说王姑娘所来何事,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妥!” “为何不妥!”小霸王周通似乎认定了阿四说不出什么惊人的言论,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辩驳道:“有什么事情只要放在台面上,是黑是白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他这番话其实说的并没有什么错,想想也在理,只不过在阿四的眼里,这种话说了其实就是在给人搭梯子。 “大爷,你是这份儿的!”阿四立马弯腰曲背,竖着拇指称赞道:“你有一颗公平的心,这乃是大家的福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周通,许久之后方才咂了咂舌说道:“瞧瞧您这气度,一看就是吃皇粮之人!难怪会有这种想法!” “我?”周通显然被这一句给夸的不知所措,脸色竟然一红,连忙摆了摆手辩解道:“小二哥,你这人看人的眼光可是有待提高啊,我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小混混而已,哪里是你口中所说的大人物!” 阿四神色一凛,好似自己判断失误让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办一般,可就在众人心呼这下要玩儿完之际,只见阿四嘴唇抿了抿摇头道:“小的又没说你现在,就凭借你有这一颗只为公平的心,那做个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种奉承之言,恐怕也只有小霸王周通会相信,只见他闻言一愣,双手微微打开,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语气幽幽地说道:“真的假的啊!你这小二哥难道还会相面之术!” 说到此处,其实小霸王周通已经完全被阿四在带着走了,他所有的思绪都不偏不倚的走在阿四设计好的路上。 按理说到此时,阿四只要随便打个哈哈应付一下此事便结束了,可他非但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脸色一凝,一本正经地说道:“大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相由心生这话你相比是听过的吧!” 闻听此言,小霸王周通神色明显一怔,这话他可是老听,那些走街串巷的卜卦之人嘴里常念叨这句话,但是具体是什么意思却从未询问过,此时闻听这个店小二也说了这么一句,便压低声音说道:“听倒是听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呃... 阿四明显的被他给说的懵住了,一双眼眸如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地看着此人,漠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其实这话解释起来颇为简单,所谓的相由心生,其实就是说人的内心如何,其脸上也会是什么样的,就好比大爷您,心中有杆秤,这长相就自然是一脸正气!” 第四百三十章 棋逢对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小霸王周通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喜色,像他这样出身的人自然是希望能够出人头地,而刚才阿四说的这些其实是他一直做梦都想拥有的,希望就像是破晓的曙光一般,瞬间撕裂了盘踞在周通心间的阴霾。 有道是眼睛乃心灵的窗户,或许因心情大好的缘故,周通的双眸之豁然变得明亮了许多,在光柱的照映下竟然有些熠熠生辉。 本来满脸的怒容,可转眼间竟然间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温子琦还好,因为领教过阿四的这个本事,所以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可王林就不同了,虽然说此人已来他这里有个十来天了,但是白马赌坊上上下下刚店小二最起码就有二三十名,他是不可能一个个都去了解的,一来没有这个时间,二来也觉得没有必要! 之前听到温子琦说此人如何巧舌如簧,他还曾有一度怀疑是在吹捧,可是现在看来非但没有夸大的成分,反而还觉得评价有点低。 一想到如此的人物竟然在自己手下谋生,心情顿时大好,便摆了摆手说道:“小杰啊,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们姓王的自个家的事,是不适合拿出来当着大伙的面说,一来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不说,二来可能会影响诸位的好心情!” 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恐怕也只有未开蒙的小孩子才会相信,桌前所坐的这些哪一个不心思聪慧之人,自然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这些理由。 杜继昌等人还好,只不过干笑了几声,便不在发表什么看法,可海大江则不同了,悻悻地撇了撇嘴,反驳道:“明明自己害怕丢人,非要拿别人做挡箭牌!也不怕让人笑话!还堂而皇之地说怕耽误时间!”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移动秦可卿身上,轻声引诱道:“大锤姑娘!你说这话气不气人!” 或许是这个名字确实不太适合一个姑娘,尤其是一个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姑娘。 海大江虽然强忍着笑意说完了这话,但还未待自己的话音落地,竟然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王林紧绷的神经上割了一刀,登时他吓得脸色苍白,然后惧色刚起,便意识到此事好似与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便神色一换在一帮煽风点火地说道:“海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论聪慧,秦可卿自然非王林能够所比拟的,只见她瞟了一眼蓦然插话的王林,方才将视线移到海大江的身上。 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夜空中的繁星一般, 亦或是自己心虚,海大江竟然被她看的不知所措, 连忙转过头去,直待彻底平复好了心情,方才扭回头来笑嘻嘻地看着秦可卿。 见其终于回过头来,秦可卿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阁下是不是在想,我堂堂一个姑娘怎么敢叫这样的名字呢?” 闻听此言,海大江立马摆了手,摇头辩驳道:“李姑娘,你误会我了!” 秦可卿何等的聪慧,自然不会就这么一句解释就能让他不再纠缠,便转过头来,一双漆黑入墨的丹凤眼死死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此时她的目光,就像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向海大江奔去。 海大江虽然自诩乃是江湖之人,但是江湖之人也是有分别的,就好似他和秦可卿一样,一个仗着自己手下有个十来八个小弟,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开始作威作福,而另外一个还在年少时期便身赴险地,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前前后后的一对比,二者之间的差距即使是用天堑来形容也可以说毫不为过,若不是海大江手扶椅子上的把手,刚才秦可卿的那一波眼神差点就给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虽然说并没有当众出丑,但是脸色还是霎那间变得不自然,一连咳嗽了数声,方才将窘迫的神色给掩盖了下去,便连忙解释道:“我是在笑王掌柜竟然恬不知耻地说和王姑娘是一家人!”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刚才他到底笑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依据,所以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秦可卿自然也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浅笑道:“人家是不是一家人,你在这里有什么好笑的,再说了刚才他们两个不都是基本盘查的差不多了嘛?”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他不过是个借口托辞而已,那里会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认真,话头是自己挑起的,要是就这么装做没有听见显然是在拆自己的台。 便迟疑了少许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可清楚的记得,这位王桂香姑娘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找王森讨个说法!”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王林便立马站起来呵斥道“姓海的,你别蹬鼻子上脸啊,我称呼你一声海兄弟是看在你表叔的份上,要不然就凭你!” 闻听如此嘲讽之言,海大江面色瞬间紧绷了起来,双唇抿在一起,一双眼眸更好似要喷火一般死死地盯着王林。 亦或是因为王林觉得得罪了这位海大江无非就是少了一个客人和一个似有似无的靠山,但是若得罪了秦可卿,那么下场极有可能就是身首异处,便继续神色不悦地说道:“怎么,如此恶狠狠地看着我,是想吃了我还是怎么地!” “王掌柜真会开玩笑!”海大江缓缓收回不善的眼神,随手摆弄着面前的空酒杯,呢喃道:“咱们青州谁不知道你王掌柜,那可是将来要做知府大人的东床快婿,我哪敢对你有什么想法!” “放肆!”王林蓦然站起身来,抬手一指海大江,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小子,最好说话给我注意点,别什么话都给我往外说!”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海大江的这一番话登时激起了温子琦好奇之心,连忙将视线移到王林的身上。 “哟,你这是干什么?”海大江或许已经准备好了撕破脸,便轻蔑地冷笑一声,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随手捏起一个筹码,打趣道:“我要是你,有这种好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却藏着掖着呢?难道说?”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好似在等着他自己来回答。 可王林是何许人,岂会不知道的小伎俩,便嘴角一撇,佯装不知道海大江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甚至还问了一句,“什么?” 论城府海大江与王林还是有点差距,此时见王林竟然不接茬儿,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失望之色,就连刚刚在手中把玩的筹码都随便丢在一旁,悻悻地说道:“不愧是大掌柜,这嘴巴呀!” 见他又这般拿腔拿调,王林登时将头一扭,不在搭理他,而是对着阿四说道:“小杰啊,你说罢,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已至此,阿四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回掌柜的,天字号房间的客人闯祸了?” “闯祸?”王林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字会出现在客人身上,面带茫然地问道:“什么叫做闯祸啊,是打架斗殴还是怎么了?” 阿四摇了摇头,咬着嘴唇缓缓道:“都不是!” 闻听不是打架斗殴,王林有点奇怪了,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缓缓地问道:“既然不是打架斗殴,还能闯什么祸!” 阿四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头瞟了眼温子琦方才一脸凝重地冲着王林摇了摇头! “唉?什么意思啊!”王林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怎么能看不出阿四欲言又止的样子,尤其是他刚才瞟了眼温子琦的举动,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虽然温子琦是三门徒之首,但是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个郎中也应该没什么用才对啊? 虽然满腹怀疑,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便旁敲侧击地说道:“难道天字号的客人生病了?” 还未待自己的话音落地,王林便连忙摇头修正道:“说生病也不对啊,那这也不叫闯祸啊!” 幽暗的房间呢,空间瞬间变得有些沉闷,就连一向身心跳脱的姬雪冬,都抿紧嘴唇,静静地打量的阿四。 或许觉得在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阿四竟然自作主张地凑到王林身边,将手拢在嘴前小声的说道:“掌柜的,天字号有位客人暴毙了!” 若是寻常的掌柜,听到店内有人暴毙,第一反应因该是都差不多的大惊失色,可王林竟然面色镇定自若,好似没事人一般。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阿四之所以这样,应该是说一些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但是观王林的神色,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多想了! 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可能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这王林竟然缓缓点了点头,一脸淡然地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事情已经通禀,阿四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便躬身要退出去,就在起脚步微提,将动微动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王掌柜,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啊!” 第四百三十一章 杀人灭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啊?”王林脸色一凝,完全没有想到整晚都没有说话的秦可卿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心中虽然很是着急,恨不得马上找个理由离开,可脸上还是挂满笑容问道:“李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嘛?” 见其眸中带着一抹惊恐,秦可卿便掩嘴浅笑了两声,柔声宽慰道:“王掌柜,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虽然是个杀手,但是每一次出手的价格可是不菲,你害怕什么呢!” 王林闻言一乐,佯装神色一松,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缓缓轻吐一口气,秦可卿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的杀手,其实在王林看来正是因为她并不是杀手才会如此! 念及至此,便小声地说道:“还好,还好,我这人一向好结交朋友,应该没人会出钱买我的脑袋!” “这么自信啊!”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冲着王林勾了勾手指,面露一丝慧黠之色道:“要不我帮你杀个人好了!” 正准备凑到近前的王林,差点被秦可卿这一句给吓得瘫在桌面之上,连忙抽回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吓死我是不是!我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怎么会…”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的理解,这位自称是李大锤的姑娘什么身份都有可能,唯独杀手是万万不会的。 “啧啧啧!”看到他好似并没有在准备说的打算,秦可卿便咂了咂舌,摇了摇头道:“看来王掌柜不相信我的实力呀,要不然也不会吓成这样了还在死撑!” 这等激将之法,按理说对于王林这种老油条自然不会起什么作用,可不知王林是想套出秦可卿的真实身份,还是想要拉近二人的关系,竟然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不相信李姑娘的实力,我只不过是没有仇人而已,所以也就不麻烦姑娘操劳受累了!”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闪过的一抹阴狠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真的没有仇人?”秦可卿嘴角微微一瞥,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他的打算,继续笑嘻嘻地说道:“可是我看你刚才的眼神,还有之前听说我是杀手时候的神情,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你应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王林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搽了搽额头的细汗,打趣道:“李姑娘,你可能不理解,杀手这门职业在我们普通老百姓眼力的地位!” “地位?”秦可卿嘴角一撇,强忍着笑出来的冲动,略带疑惑地说道:“不就是一个草芥人命的刽子手嘛,有什么地位!” 这话若是放在旁人耳里,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在姬雪冬听来就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虽然说她自己也懊悔无比,可是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那么容易的离开,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在秦可卿眼里只是一个草芥人命的刽子手,心中多少有点落寞,便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口声。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兀,在场之人除了温子琦俱都一怔,尤其是王林,更是有些诧异,这位王姑娘是什么意思?虽然觉得她身性跳脱,但也不至于这样不知分寸。 便扭过头来笑着问道:“王姑娘为何发出如此感叹,难道说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嘛?” 此言乍一听好似没有什么,但是若仔细的这么一思索,便会发现这其中有太多的言外之意。先不说其他的深意,单就挑拨离间的嫌疑就足以让人惊讶。 姬雪冬何等聪明,不用深想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嘴角一撇,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是普通人,我乃行走江湖锄强扶弱之人,最向往的就是那种快意恩仇除暴安良的大侠!” “嗯?”王林微微一愣,神色有些苦涩,轻声道:“我的好妹妹,我们说的是杀手,这个可是和你眼中的大侠有些区别的!” 按理说这种嘲讽之语言,姬雪冬可能会勃然大怒,可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佯装没有听懂一般,甚至一脸茫然,瞪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王林。 呃.... 饶是王林见过不少世面,但是被一个倾国倾城的姑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脸上还是涌上了一抹不自在。 “王姑娘,你这是何意思?”王林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干笑一声道:“你这么看我,难道是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嘛?” 姬雪冬面露一丝慧黠,轻咬着嘴唇,柔声细语地说道:“我没说什么不妥啊,我在等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区别在什么地方而已!” 闻听原来是这个意思,王林脸色登时涌上一抹绯红,眸中带着一抹歉意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理解错了!” 姬雪冬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神态,静静地看着王林。 见其并没有搭话的意思,王林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方才说道:“这大侠,你也说了是除暴安良快意恩仇对不对!” “对啊!”姐雪冬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继续说道:“难道杀手不是这个样子嘛?” 王林愣了一愣,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说道:“谁告诉你杀手是这个样子的呀!” 姬雪冬嘴角微扬,似乎早已料到王林会这么询问一般,笑嘻嘻地说道:“王森啊!” “咳咳”王林被这一句话给呛的连咳了数声,方才平缓了下来,只不过应为剧烈咳嗽,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就连说话都因为咳的太厉害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王森告诉你的?” “对啊!”姬雪冬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初他去我家的时候,曾告诉我的呀,难道你不相信嘛?” “这...”王林简直被她这一句给说的哑口无言,饶是他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他这番窘迫的样子,别说是温子琦了,就连一直在此地的老者都觉得有些意外,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这王林之所以能够胜任掌柜一职,就是因为其反应灵敏,应对突发事件有着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手段。 可此事,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王林一直被人牵着鼻子在走,所说的话都好似在此人的意料之中,如果这样一直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至此节,便轻了轻嗓子说道:“掌柜的,刚才...” 王林乃是聪明人,瞬间便明白来老者的心思,便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知道分寸!” 话已至此,老者也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知趣的冲阿四招了招手,早就想离开此地的阿四,此时好像看到了曙光一般,连忙点了点头向外退去。 看着二人离去,王林心中长吁一口气,此人他还是很放心的,有他在,等闲的烦心事一般都会能处理的妥当。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王林才回过头来对着众人一抱拳道:“诸位好朋友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店内有一点点小的事情,不要扰了众位的雅兴,我们还是开始玩吧!” 对于他的这个提议,杜继昌周通自然没有异议,因为他二人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所以自然不会持反对意见,便都点了点头。 可海大江竟然摇了摇头说道:“王掌柜,不是我扫兴,是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思!” “这是为何?”王林毕竟身为赌坊的掌柜,客人有异议,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的,总归是要问一句才对。 “哼!”海大江嘴角一撇,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为何?还能为何,我海大江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对于人前一套人后的一套的小人,还是不屑与其为伍!” “咦,你这是又和谁啊!”王林嘴角一撇,一双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当着应该没有你说的这种人吧!再说了你这话说的也有点不对啊,什么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听出来王林的意思,便都笑了笑,杜继昌更是直接眼睛一斜,阴阳怪气地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正愁没处找茬儿的海大江,登时像发现了什么一般,蹭的一下站起身在,指着杜继昌破口大骂道:“姓杜的,你少他娘的给我来这一套,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哟,你这是又有脾气了啊!”杜继昌翻了一个白眼,竖起拇指冲身后指了指道:“看到刚才那个老头走了,你又觉得你行了啊!”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戳他的脊梁骨,海大江即使是个兔子也会咬人。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还未待杜继昌的话音落地,这海大江竟然不顾场合,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丢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海大江手一扬,暗器便已经到了杜继昌的面前,眼看几枚透骨钉就要打在杜继昌的脸上,中间竟然多了一把铁扇。 随着“叮叮叮”三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桌布上便多了三枚蓝汪汪地透骨钉。 小霸王周通缓缓收回手中的扇子,瞟了眼桌上的暗器,咂了咂舌道:“啧啧啧,想不到你海大将竟然给暗器淬毒!看来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喽?”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以假乱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见突袭没有成功,海大江虽然心中有些郁闷,但是也没有在继续在出手,而是嘴角微微一撇,毫无顾忌地往后一坐。 “你这是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嘛?”王林单手托着脸颊,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暗器,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在我白马赌坊,你海大江还是最好不要这么无法无天!” 这话说的倒也合情合理,他毕竟是掌柜的,有人在其店内行凶,他总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若是传将开来,恐怕生意将会一落千丈。 “这就叫嚣张?”海大江神色从容地扥了扥袖口,斜眼看了下王林,满连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你白马赌坊,这中程度不都是家常便饭嘛,怎么今日里却变了无法无天呢?难道说,”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将视线移到秦可卿身上,故意放慢语气道:“还是说今天有位大人物在这里,所以你王掌柜行事都变得合乎规矩了!” 王林简直被他这番话气的要火冒三丈,可是又不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发作,只好强忍这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声道:“随你怎么说,我平日里不闻不问只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有分寸而已,即使是出手也不会取人性命,可你...” 说至此处,抬手指了指杜继昌面前的几枚透骨钉,脸色一板语气森森地说了一句,“可若是淬了毒的,那就不要怪我王林翻脸不认人!” 幽暗地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就好似王林双眸中的寒光连空气都可以冻结一般,连小霸王周通这种缺乏眼力见的人都觉得这个时候若是冒冒失失的插嘴,极有可能引火烧身。 就在周通心中长吁一口气,暗赞自己聪明之上,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这东西有毒?”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地几个字,但是却将众人的视线纷纷吸引了过去,就连周通也不例外,连忙将头扭了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 “温兄弟,你可能不太了解这个暗器!”王林连忙清了清嗓子,抬手一直透骨钉出言解释道:“你看到这在火光之下泛着的蓝光嘛?我一般就是淬了毒的标志!” 对于他的这种解释,杜继昌和小霸王周通明显都比较认同,连忙点了点头,一般遇到使用这种暗器的人,心中多少都有一些谨慎。 “是吗?我瞧瞧看!”温子琦面露一丝疑惑,抬手就要去抓,可还没待他手碰到暗器,横空就多出一把扇子档子暗器的面前。 “铁牛兄弟,这可使不得!”小霸王周通脸色登时吓得苍白,着急忙慌地阻拦道:“这东西怕是见血封喉,一不小心就会要来你的小命!”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色微微一愣,扭头瞧了一下周通,见其一脸真诚,丝毫没有做作之色,不由心中一暖。 二人虽然初次见面,但是此人生性率真,言行举止举止皆是由心而发,平空让他生了几分好感。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好感,温子琦竟然没有再执意去拿暗器,而是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这么厉害嘛?” 见他将手收来回来,小霸王周通脸上明显神色一松,长吁一口气道:“你以为呢?我说你这个三门徒之首是不是假的,是不是有毒,在你这里不应该是一眼的事情嘛!”说至此处,神色顿然一滞,好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他这的反应属实有点怪异,弄的众人俱都一怔,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被他这前后的反差给弄的一头雾水,连忙笑嘿嘿地说道:“你又明白了什么呀!” 有此疑问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又此想法,只不过是碍于面子,所以一个个装的云淡风轻的样子而已。 不过姬雪冬可不一样,只见她单手拖着下额,一脸慧黠地说道:“这个小兄弟,往往是语出惊人,所以我觉得他应该又想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言论吧!” 闻听此言,小霸王周通立马脸色一板,神情不悦地切了一声道:“王姑娘,你懂什么,你要知道男人的世界,可是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事实?” 呃... 姬雪冬明细被他这句话给说的愣了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就是一个女流之辈,我哪知道你们男人的世界充满了阴谋诡计!”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小霸王周通便急不可待地说道:“知道你也不清楚,要不然你也不会被人骗财骗色!” “什么?”姬雪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说的不知所措,竟然怀疑其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再一次的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唉,”小霸王周通幽幽长叹一声,好似有些可怜,又好似有些不耐烦道:“人这一辈子总是公平的,老天爷给了你美丽的容貌,势必会让你其他地方有所缺陷!” 说至此处,竟然抬手佯装去捋胡须,可是他忘记了他才只有十六七岁,又怎么可能有胡须可以捋,即使有也不过是些细小的绒毛而已。 姬雪冬虽然说不是男人,但是也看出来他想要干什么,强忍着笑意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赞美我,但是有感觉有点其他的意思,你能说说是什么嘛?” 小霸王周通干笑了两声,用不知该置于何地的手拍了拍胸口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还要我什么呀!” 姬雪冬简直被他气的有些发昏,双手一摊道:“我知道什么呀我知道,你这人小小年纪说话竟然学着老家伙们打千秋,快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已至此,小霸王周通也便没有多做赘言,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空有一副美若天仙地外貌,却没长半点脑子!” 饶是姬雪冬涵养功夫够深,也被周通这番话给气的双唇直抖,好不容易压下去满腔的怒火,便连忙说道:“我怎么就没长脑子,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把你满脑袋头发都给你揪光!” 对于如此的威胁,小霸王周通一笑了之,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身性单纯的他还是说道:“你若是有脑子,怎么能被王掌柜那样的长相给骗财骗色!”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温子琦都有点懵了,更不用说王林了,登时便跳起来反驳道:“周通,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骗王姑娘了呢!” 看着一脸怒气的王林,周通显然有点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双眉皱在一起,一脸呆滞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你骗了呀!” 呃... 王林也是一位口齿伶俐之人,竟然被周通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悻悻地说道:“你不是说我...” 说至一半,才想起来刚才周通说的是‘王掌柜那样的长相!’而不是王掌柜,想至此处,登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登时没好气地说道:“周通,你是在说长相丑陋了?” 听闻此不悦之言,周通神色一愣,嘿嘿一笑道:“王掌柜,我可没说你长相丑陋,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哦!”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变,脸色突转肃穆,一本正经地说教道:“再说了我们男人注重的是内涵,你不要在乎这个外貌嘛!像我,虽然一脸稚嫩,可是内心深处刚才你也听到了,这将来可是有大作为的人!” 王林简直被他气的要吐血,狠狠地一句自语后,便悻悻地坐了下来,还未待屁股坐稳,便听到周通又说道:“王姑娘,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姬雪冬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顺着此人的思路将来的赚头更大一些,便一脸委屈地说道:“你说的太对了,我要是有点脑子,也不会沦落至此!” 听到自己的话被人肯定,周通脸上涌起一抹得意之色,亦或是太过年轻的缘故,竟然大肆炫耀了起来,“看到没,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万事万物了然于胸!” 说罢之后,更是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一脸慧黠地说道:“所以你小子在我这里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啊?”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自己这里,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但是绝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便苦笑了一声道:“周通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有点不明白了,我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周通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还未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便嘿嘿一笑,抬手一指道:“我的大牛兄弟,别人可能没有察觉出来,但是我这双眼睛可是不揉沙子,你这点以假乱真的小伎俩在我这里那是一点用的没!” 话说至此,故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你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三门徒之首!” 第四百三十三章 顺水推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温子琦更是怔在原地,瞪着一双眼睛呆滞地望着他。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周通嘴角微扬,神色得意地看着温子琦,好似他一下子抓住了温子琦的软肋。 温子琦虽说没有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但是论聪明伶俐的劲儿,恐怕他周通即使拍马都未能及分毫。 所以当耳朵听到周通这番话后,只是嘴角微微一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是不是被你说中了待会在做评判,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你这个念头是怎么来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双臂环抱在胸口一脸好奇地望着周通。 其实有这个想法的并非只有温子琦一个人,其他人也都如此,只不过江湖有句话说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凭无据地就指证一个人可不是他们这种老江湖原因干的事情。 “怎么来的?”周通显然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关注这个问题,不由神色一怔迟疑了少许方才笑了笑道:“我的好兄弟,你这到真是让我有点意外!” 亦或是此时夜已深,困意难挡,温子琦竟然慵懒地打了一个哈切,好似对周通的话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呢,不知道就要问,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一愣,尤其是深知其性格的秦可卿和姬雪冬,更是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对什么都颇为上心的温子琦一般不会如此不耐烦,除非...,想至此节,二人便默契的相识一眼。 其实这事本没有什么,只不过二人害怕温子琦因为一气之下打乱了之前的计划,念及至此,秦可卿便连忙开口说道:“这周兄弟也不过是想显摆一下自己而已,你听就听,不听就不听!” 话说至此处,便没有在往严重了说,而是语气突转,面带笑意地打趣道:“再说了,你二人刚才碰杯喝酒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俩要结拜呢,这才多久就分崩离析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明显神色一滞,知她误会了自己,却也没有恼怒,反而羞涩地笑道:“李姑娘说的极是,不过...” 还未待温子琦说完,坐在一旁的周通像是再也按耐不住,便连忙站起来大手一挥道:“李姑娘,不是我周通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可能懂男人之间的友情呢!实话和你说罢,我们越是这样,这关系越是牢不可破!” “啊?”秦可卿表情呆滞,瞪着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这个自以为是地少年,饶是她见识超群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苦涩地笑了笑道:“我还真是有点头发长见识少了!” 原本这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压根儿就没人会当真,可就在众人哈哈一笑准备掀过此事之际,这周通竟然幽幽长叹一声道:“李姑娘,这其实不能怪你,男人可不能刚凭借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了解,毕竟有些人可是不善言辞的!” 秦可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对于这个少年她真的有点哭笑不得,放眼望去这桌上所坐的几位,无论是谁都比周通要大,可若是论说话,估计没有一个人有他这样老成持重,虽然他这个一眼看上去就是在装腔作势。 一想到他那稚嫩地老成,秦可卿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这一声来的有些突然,让场上的人不由自主的愣了一愣,尤其是周通,竟以为是在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便连忙清了清嗓子道:“李姑娘你是觉得我在吹嘘卖弄是吧!” 呃... 秦可卿闻言一愣,知道他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苦涩地干笑了声道:“没有,没有我完完全全没有这个意思,你可不要...” 未待她说完,周通便抬手截断道:“李姑娘,这种客套话呢,你就不要说了,话既然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我若再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恐怕会让你们觉得我就是一个耍嘴皮子的小无赖呢!” 说至此处,便抬手一指姬雪冬道:“既然今晚是从王姑娘起的头,那我还是从你开始说!” “我?”姬雪冬蓦然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说到了自己,便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半信半疑地问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呢?” 对于这样的反应,周通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嘿嘿一笑便接着说道:“当然有了,就说你这个名字!” “名字?”姬雪冬眉睫一挑,瞬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之前此人便说过单从一个名字便断定出自己不是本地人,对此她还有些奇怪,此时见他再度提起,便顺手推舟地问道:“我还正想请教来着,现在周兄弟竟然不吝赐教,那我自当洗耳恭听!” 姬雪冬毕竟是行走江湖之人,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便将周通给说的心花怒放,连连摆手客气,“哪里哪里,什么赐教不赐教,不过是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之所以一口说出你非本地人就是因为这个桂字,这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嗯!”姐雪冬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说这个名字是自己随口起的,但若是装作不以为然,势必会招人猜疑。 见姬雪冬并没有否认,周通也就没有多寒喧客套,直截了当地说道:“桂字,你说的香气逼人其实也不算错!只不过在青州这个地方,桂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亦或是看到言之凿凿的样子,姬雪冬也被他给勾起了兴趣,便连忙问道:“哦?另外一种?是什么呢!” “引魂杆!”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是周通却说的无比沉重。 闻听此言,姬雪冬登时一怔,有些惊诧地望着此人,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可看到不光是周通,就连王林杜继昌两人也都一脸肃穆,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对于引魂杆,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奇怪这个和桂字有什么关系,迟疑了片刻,便不解地问道:“两者之际有什么关系嘛?” 这一句也正是温子琦想问的,只不过他对外声称自己是青州本地人,所以即使心中有些不解,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 此时见姬雪冬问出来,为了让她和秦可卿确信自己并没有说谎,便连忙插了一句嘴道:“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大着呢!” 这话乍一听好像说的颇有道理,可是若是仔细一想便觉得这就是鹦鹉学舌,完完全全是废话。 好在旁边的周通并没有想那么多,便接过话茬说道:“铁牛兄弟说的一点没错,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大着呢,因为在青州本地,用来做那个引魂杆的就是用的桂花树!”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震,好在自己刚才没有瞎说八道,要不然非被秦可卿察觉,想着此节,不由长叹一声道:“周兄弟,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周通回头瞟了眼温子琦,神情颇为自傲地摇了摇头道:“说起这两者之际的联系,还要从这个桂字说去!” 说着将手缓缓伸出,沾了点杯中的水酒在桌上写了一个桂字,只不过这次的桂字写的左右距离比较大,乍一看就好像写了一个木字和一个圭字。写罢之后,指着圭字说道:“诸位,瞧瞧这个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嘛?”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探头扫了一眼,姬雪冬更是疑惑地说道:“不就是土上面一个土字嘛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没错!”周通连忙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方才继续道:“王姑娘说的太对了,不就是土上面一个土字,可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东西才在土上面再堆一堆土呢?” 姬雪冬本就聪明之人,经他这么一提醒,在结合前面周通所说的一些,便脱口而出道:“坟包!” 周通简直被姬雪冬的反应给惊住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抚掌才称赞道:“王姑娘,你不会是在戏弄我吧,反应这么快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呃... 姬雪冬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被周通这一顿夸赞给说的哑口,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连忙摆了摆手辩驳道:“侥幸,侥幸而已!” 周通嘿嘿一笑,对于姬雪冬所说的侥幸他压根儿不在乎,随便应付了两句便继续说道:“王姑娘你刚才说的没错,这土上加土本来就是指坟包,所以,” 话说至此,便又将手指移动道木字的上面说道:“在坟包前面立着一根木,这不是引魂杆是什么?所以这个字,在我们青州其实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闻听至此,姬雪冬这才明白为什么此人能够一眼断定自己并不是本地人,如果按照刚才他所说的,作为父母的却是不可能给子女取这样的名字。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道:“果然各地风俗习惯各不相同,在我们哪里可不是这样的解释!” 第四百三十四章 听天由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因为地域差别,各地风俗习惯自然也是大有区别,所以大家自然也没有对她说的话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王林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不可能让姬雪冬处于如此尴尬境地,毕竟二人还有着一层远亲的关系,便打了一个哈哈,插嘴道:“王姑娘,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两地相隔甚远,习俗上有所不同也是在所难免的!” 姬雪冬乃聪慧之人,自然知道王林这个时候出来目的是什么,便莞尔一笑道:“毕竟还是一家人,知道帮我!” 这话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姬雪冬随口这么一说,王林既然当众出言维护自己,没有深仇大恨的她自然要有所反应,可是在温子琦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亦或是因为心中有些异样,温子琦的脸色蓦然间变得有些不悦,一双眼眸更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 房间内虽然光线昏暗,但如此冷冽的目光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神,尤其是姬雪冬更是察觉到了温子琦的异样。 她本事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刚才自己说错了话,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您这眼神可是有点让人害怕!是不是妹妹我说错了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一脸幽怨地说道:“这小哥二字我可不敢冒领,又没有帮你,我哪敢好意思!” 呃... 姬雪冬微微一错愕,神色茫然地回头看了看秦可卿,上午她二人共同游玩地时候,秦可卿可是在一直对她诉苦。 当时嘴上虽然一直在安抚,其实心里一直在想,一个大男人即使是在小心眼儿,还能小到哪里去呢! 可现在看来,秦可卿的控诉可以说是一点没错,温子琦之所以说这句话,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刚刚对王林说的那一句。 念及至此,便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小哥,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呢,妹妹也没有说什么呀,怎么就惹了你这一肚子醋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位俱都哈哈一笑,就连秦可卿都被这句话惹的捂嘴浅笑了几声,甚至出言打趣了一句“世人常说女人的心小的和针尖没什么区别,可是现在看来,男人的心比针尖还要小!”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周通脸色突变,立马站起来辩驳道:“李姑娘你这话可是一**打死一群人啊,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自己绝不是这样的人,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虽然不是宰相,但是这肚子便说船来,就是一座山都能容得下!” 呃... 秦可卿微微一错愕,原本是打趣温子琦的一句话,没想到被此人会错了意,本想解释一二,但一想到此人的性格,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整憨笑。 若是饱经世故的人看她这个样子便不会在多说什么,可小霸王周通毕竟江湖阅历少,竟然以为秦可卿是不相信自己,便双眉一拧,迟疑道:“李姑娘,你不相信我?” 说罢也不理会秦可卿是何反应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给大家说个事,你们看看我心眼儿还小不小!” 看他的架势,秦可卿也知道阻拦已经没有了意义,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哦?是吗,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看!” 本就准备一吐为快地的周通听到这番话,瞬间来了性质,大手一挥道:“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我发现我隔壁搬来了一个老头!”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顿住,神色是突然也变得有些诡异,一双眼睛瞪的睁圆,嘴巴更是张的可以吞下一个拳头。 众人皆以为此人又在拿腔拿调,便都没当回事,唯独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惊诧,虽然霎那间便恢复如初,可还是被秦可卿察觉。 她本事聪明人,瞬间便明白这周通应该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将视线微微上移少许,看了眼周通。 只见此人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连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双目空洞好似被勾了魂魄一般,嘴角更是口水横流,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唉,周兄弟!”坐在他旁边的杜继昌也觉得有点奇怪,抬起右手轻轻地推了一把,这一推到好,这周通竟好似没有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虽然赌坊内鱼龙混杂,但是如此诡异的事情,却是都没曾遇到过,王林身为掌柜的自然不可能冷眼旁观,连忙站起来说道:“周兄弟,周兄弟你怎么了?” 说罢更是低头看了一眼杜继昌道:“你把他怎么了,这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么眨眼间变成这样了呢?” 杜继昌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轻轻的一推,他就成这个样子了呀!” 这话到不是杜继昌在这里推卸责任,而是他却是只是轻轻的一推,不要说内力了,就是力道都没怎么用。 可事到如今,他知道即使自己在说什么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最后一个接触周通是是自己,念及至此,连忙一个转身,伸手就去掐周通的人中。 可让他郁闷的是,这周通都快被他掐的要出血了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在其心中暗呼这下完蛋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还是让我来吧!” 闻听此言,杜继昌就好似如蒙大赦一般,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恭敬地说了一句,“温先生,您请!” 事出紧急,温子琦也又没多做客套,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便直接上手抓住周通的脉门放在桌上,凝神诊断了起来。 幽暗的房间内,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虽然坊间传言益春堂三门徒各个都医术一流,又再世华佗之称,可真正见识过的却也屈指可数。 王林更是紧张的喉结上下涌动不止,如果这周通变成这个样子,恐怕他赌坊也难逃其咎,虽然赌坊之内经常会出现血气上涌导致晕厥的赌徒,但都是掐一下人中便都会醒过来。 可周通都被掐的冒血了,也没见什么反应,这明显和那些人不同,好在今日有这位门徒在场,要不然他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至此节,便双手微微一抱拳,柔声细语地问道:“温小哥,这周通不要紧吧!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嘛?” 这话乍一听好像说的是有点不近人情,可若说在他的这个位置,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若是出事,这麻烦事可是一大堆。 “没什么大事!”温子琦缓缓将手收了回来,瞟了眼王林道:“王掌柜,你可以放心好了,他没有性命之忧!”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大喜,只要周通醒过来,叫两个将他架出去,哪怕就是死在外面也与他白马赌坊没有半点关系,想至此节,便恭敬地说道:“那他什么时候醒来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搭话,而是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瞟了眼周通方才说道:“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完全看他的造化了,有可能个把时辰,也有可能两三天,一两年也说不定!” 王林神色一愣,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诧异地指着周通说道:“温小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个时间跨度有点大啊,你能在说的详细一点嘛!”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嘿嘿一笑道:“我说的已经这么详细了,王掌柜还不明白?” 对于这样的回答,王林显然是没有想到,一脸错愕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温小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像我这种人根本没上过几天私塾,我哪有您那般聪慧!” 掌柜的毕竟是掌柜的,这话一出口便发现水平之高,即吹捧了温子琦,又含蓄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悦! 就在他以为如此一来,温子琦必定会顺着他这个话说下去,可让他惊讶地是,坐在对面的姐雪冬竟然一脸鄙夷地插嘴道:“亏你还是掌柜的,这温小哥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话说至此,便冲着温子琦嘿嘿一笑,一脸乖巧地说道:“小哥,你是不是想对王掌柜地说,这周兄弟醒来与否只能听天由命喽!” 温子琦简直被姬雪冬的古灵精怪给气的想笑,但这个时间若是笑出来恐怕会引来不少烦心事,便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感,悻悻地说道:“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呢!” 王林能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不是草包,听闻这话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结果,便幽幽轻叹一声,刚准备对外传唤杂役进来,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王林心中瞬间大喜,就好似几欲要溺水而亡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便连忙谄媚地说道:“既然你说听天由命,那此事不就完全没事了嘛?” “啊?”温子琦神色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思,便双眉一蹙,满腹疑惑地问道:“王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 急中生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和温子琦有同样想法的不下少数,秦可卿就是其中之一,只见她秀眉微蹙轻咬着嘴唇,就这般迟疑了片刻,方才摇了摇头说道:“我自认为还算聪明,可是对刚才王掌柜说的这番话是一点也没明白!” 若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王林可能会不屑一顾,可对于秦可卿他是打心眼里有点害怕,其实这也不能怪王林胆小,毕竟对未知的事物人总归会有一点心里发怵,便笑嘻嘻地说道:“李姑娘,你不明白?” 闻听此言,秦可卿微微一愣,一双眼眸稳稳地凝在王林的脸上,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好在相隔不远,王林脸上的神情可以说是看的一清二楚,就连那微微颤抖的嘴唇也都没有逃过其双眸。 亦或是猜不透此人因何会如此,秦可卿心中微微一乐,便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双眼道:“王掌柜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应该明白一般!” 听闻此言,王林才意识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有掌握好分从,便连忙摆了摆手辩驳道:“不不不,姑娘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绝对没有做合格意思,我其实想说以您的聪明才智,我这点...” 未待他说完话,坐在其对面的姬雪冬蓦然站起来,抬手一指王林的鼻子说道:“这你就不对了啊,那有你这样办事的!” 被蓦然截断的王林,还未待心中的怨气消除,又听闻这种语,便连忙将几欲脱口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脸疑惑地说道:“王姑娘,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我刚刚说的所有的话应该与你无关才对呀!” 刚坐下的姬雪冬,还未待心中的怨气消除,又听闻这样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悻悻地将二郎腿一翘, 冷冷地说道:“刚才还在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这一转眼就一脸谄媚地勾结权贵,我都觉得又点不好意思!”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学着王林的口气道:“以您的聪明才智!我这点事还有什么不明白!” 就在众人听着她阴阳怪气地学着王林的时候,姐雪冬语气又一次突变,没好气地轻‘切’了一声,继续说道:“怎么,就姓李的聪明,我姓王的难道是傻子不成?” 呃... 王林闻言一怔,有道是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刚才的话没有这个意思,此人明显是在强词夺理,可嘴长在她身上,想说什么谁又能拦的住呢! 想至此节,便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的王姑娘啊,你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我跟你说吧,我压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恭...” 话说一半,蓦然间意识到有些话并不可以张开就来,便连忙将剩下的半句,强行咽道肚子里,换做一声苦笑。 可姬雪冬是何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便嘴角轻轻一撇冷哼一声道:“招你刚才的意思,你这话就是一句违心的恭维话了!” 呃... 王林神色一怔,此人怎么看也不像如此愚笨之人,为何尽说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话,念及至此,便苦涩地笑了道:“我不和你解释了,简直是越描越黑!” 这本是一句简单的话,可姬雪冬竟然咂了咂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不解释是怕多说多错,还是一句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呢!” 闻听她这番话,王林简直被气的要吐血,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唇见溜出一句,“随你怎么说吧,我当你是自家人想法设法地维护你,没想到你非但不帮我,还净想着陷害我!” 其实此言确实是王林的肺腑之言,只不过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容易给人一种他这是怕了姬雪冬,所以才施展一个缓兵之计。 可姬雪冬是何人,瞬间便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懂事地将翘起的双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话说至此,身子微微侧转少许,瞟了眼秦可卿,笑嘻嘻地说道:“李姑娘,其实我知道刚才王掌柜说那句听天由命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简直被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又唱哪一出,只好随机应变地说道:“哦?原来你知道啊 ,那他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说看!”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少许,他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插个话而已。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再矢口否认自己刚才是随口这么一说,那丢面子是小,万一影响了温子琦的计划,她可担待不起。 想至此节,便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王掌柜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其实是想说这位温小哥是天!” 这等胡编乱造,不要说秦可卿了,就是其他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海大江更是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抬手指着海大江的鼻子就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海大江或许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不由愣了一愣,随即脸色一冷,没好气地反驳道:“对不对,我不清楚,我一点也不聪明,但是我知道王掌柜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姬雪冬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一个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的人,也敢在我面前大方厥词,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高人!” 话说至此,便将手指移动道温子琦的身上,大声地说道:“你们说说这位温小哥现在做在哪里?” 在场的人俱都一愣,不知道她又在刷什么花样,便异口同声地说道:“在白马赌坊啊,还能在哪里!” “不是这个意思!”姬雪冬秀眉一蹙,粉嫩的脸颊上突显一抹煞气,语气森森地说道:“我问的是他坐在哪里!” “椅子上啊!”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到,就好似事先商量好一般。 可让人诧异地是,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好像有莫大的魔力一般,瞬间让姬雪冬脸色铁青,就连说话都好似裹挟这寒霜一般,:“坐在哪里!不是坐在什么上面!” 就在众人诧异,此人到底想要听什么之际,耳边幽幽传来一声,“南方!” “唉,对了!”姬雪冬铁青的脸色瞬间消融,甚至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不愧是三门徒之首!” 温子琦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深知自己若是再不说出来,指不定这丫头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好在自己时间分寸拿捏的很好。 姬雪冬称赞完后,还不忘扭头嘲讽了一下众人,“你们一个个看着透着聪明劲,可是一到关键时刻,我发现简直不敢想象!” 听闻此言,众人脸上俱都变颜变色,尤其王林,他身为赌坊的掌柜,何曾受过这种奚落,刚想着反驳几句,蓦然间发现对过的秦可卿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王林心中一顿,不知此人是何意思,便将辩驳的心思压了下去,转念去想此人这个时候瞧着自己是为什么?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耳边再度想起了姬雪冬的生意,“八卦有云,乾南坤北,离东坎西,这温小哥所做的方位正好是南,换言之也就是坐在乾位上!”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眼一扫众人,眸中皆是得意,耀武扬威一番后,方才冷哼一声道:“乾是什么,这个我觉得应该不需要在解释了吧!” 在场的大多都有武学根基,所以乾代表天这事确实不需要解释,只是几人没有想到,王林说话竟然这么有深度。 幽暗地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姐雪冬耀武扬威一脸得意地扫视着众人,好在房间光线够暗,若是有心想要逃避的话只要身子微微向后一撤便足以。 亦或是这个解释比自己之前的设想要好很多,王林竟然大拇指高翘,一脸慧黠地说道:“不愧是王姑娘,我这点心思还是没有瞒过你!” 姬雪冬嘿嘿一笑,心中却是长吁一口气,好在机缘巧合温子琦坐的位置正好是乾位上,要不然自己非下不来台。 想至此节,便欲摆手客套一下,脑海里蓦然一个念头闪现,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让她后背发凉,就好似脚底一股冷风直接窜到脑门儿,就连已到了嘴边的客套话也是强行咽了回去。 “王姑娘,你怎么了?”秦可卿毕竟离得比较近,马上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便关切地说道:“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听如此关切地声音,姬雪冬心中多少有点好转,便抿嘴笑了笑道:“有劳姐姐担心,我没什么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秦可卿不知她这话是真心说的,还是演给众人看的,便迟疑了少许方才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感觉有些不简单,要不然你的脸色也不会变得这么难看!” 第四百三十六章 用心良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苦涩地干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没有什么要紧的!” 在场的俱都是聪明人,刚才姬雪冬的脸色众人可是都看在眼力,一点也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按照常理,这种事情身为赌坊的掌柜王林是不可能会过问的,但是不知是不是之前姬雪冬对其的态度让其有点心惊胆战。 只见他双眉一拧,面带一丝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呀,有道是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你这起了个头若是不说下去,你知道让人多难受嘛!” 这个道理姬雪冬自然知道,只是她觉得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太过直白为好,想至此节便摇了摇头说道:“王掌柜,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觉得要是这层窗户纸捅破,对大家都不好!”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微微一思索便明白她这个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有道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杜继昌脸上登时涌起一抹慧黠,笑嘻嘻地说道:“啊呀,王姑娘,这有什么呀!不就是我们几个人中间的事情嘛!” 姬雪冬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瞪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杜继昌,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杜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杜继昌咧嘴一笑,眼神下意识向旁边瞟了一瞟。 这一瞟差点让杜继昌吓的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只见海大江正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地抓住了椅子两旁的扶手,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待身子坐稳后,便立马板着脸说道:“海大江,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我干什么!” “放你娘的屁!”海大江登时像点燃了的爆竹一般,蹭的一下蹿起来,指着杜继昌的鼻子骂道:“大爷我看什么,关你什么事情,真他妈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着将视线越过杜继昌,冲着站在周通旁边的王林一抱拳,一脸镇定地说道:“王掌柜,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看看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呃... 王林被他说的脸色一红,身为赌坊的掌柜,在这种紧要关头优先考虑的自然应该是伤者,可他竟然在听几人在这里攀谈。 可他毕竟身在高位之上,又怎可轻易地听人差遣,便轻哼一声反驳道:“这事还用你来教我嘛,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刚刚干什么吗?” 海大江闻言一愣,他本是好意提醒一下,可没想到王林非但不领情,还如此说,心中登时有些不忿,便将袖子一甩,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嘟囔了一句“我又不瞎,我当然看到了!”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俱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王林自然也听的到,只见他面色一般,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既然你不瞎,那你还问这种话!这不是明显的没事找事嘛!” “什么?”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王林,此人可是盛传生性豁达,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说睚眦必报才对! 念及至此,便也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我就是因为不瞎,才会好言提醒,可我现在觉得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着抬手一指满嘴口水的周通说道:“此人就算死在这里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不管周通死活自然和海大江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和王林就不同了,麻烦缠身不说,还有可能惹上官司,毕竟如果真要死在赌坊内,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此事,王林脸色瞬间变了又变,就连脸颊旁的两块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便连忙将身子微微一躬,态度诚恳地说道:“温小哥,你刚刚说这孩子能不能醒来,全靠听天由命了是不是?”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等着他那双犹若深渊一般的双眸怔怔地望着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掌柜的竟然舍弃了与海大江的争吵,而转身来自己这里寻求答案。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照实了说道:“他这是犯了离魂之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被人勾了魂!” 或许是温子琦说的太专业,亦或是在场的人俱都没有听说过这事,只见温子琦说罢之后众人俱都漏出如出一辙的神情,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秦可卿都瞪着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他,就好似听到了什么稀奇古怪地事情。 姬雪冬便不一样了,虽然表面上佯装的和大家一摸一样,但她知道这周通因该是中了离魂之术,所以迟疑了小片刻便开口说道:“勾魂,这不是只有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里面才会出现的嘛?” 王林点了点头,毕竟是他是掌柜,万一官府的人来调查前因后果,第一个找的便是他,难道到时候腆着一张老脸说道被人够了魂魄?虽然此事他还到,但是他能想到到时候的衙役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谄媚地对着说道:“温小哥,你不会是逗我们开心的吧,这种事情怎么听都好像是在说笑!” 温子琦嘿嘿一笑,自然知道他说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便抬手揉了揉鼻子,神色淡雅地浅笑一声,“王掌柜,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和你在开玩笑嘛?” 王林乃是聪明人,听闻此言,便知道温子琦这话是和意思了,便苦涩地干笑了一声道:“温小哥字字珠玑,当然不会说些玩笑之语,我只是有点心存幻想罢了!” 话说至此,蓦然长叹一声,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点沉闷,“温小哥,你虽然说了造成此人的原因是被人勾了魂魄,可是这等玄妙莫测的事情,其实我们普通老百姓能够理解的事情!” 这话倒不是他瞎说八道,毕竟移魂摄魄这等秘术在江湖上虽然有传闻,但是也只有极少人知道,像王林这种虽然号称是个江湖人,其实只不过是个生意人而已,所以他确实是没有听过。 或许是此事确实有点玄乎,就连与其不对路的海大江竟然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不瞒您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话说至此,可能蓦然觉得这样说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连忙话风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道:“该不会是温小哥你查不出病因,随口编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一怔,尤其是王林,更是立马抬手截断道:“海大江,你胡说什么啊,这温小哥可是三门徒之首,若是他不知道病因,那我敢说这青州估计能查出来的估计一只手的数不完!” 虽然知道王林这是在吹捧献媚,但温子琦心中还是忍不住有点美滋滋,便摆了摆手说道:“王掌柜过谦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出色!” 王林闻言一喜,一句不软不硬的吹捧,能换来一句客套,这买卖属实不亏,便趁热打铁地问道:“小哥,你刚说这人是被勾魂了,那这勾魂怎么勾呢,要不您给我说说!” 温子琦虽然想到他谄媚背后必定有所图,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便尴尬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你问这个干嘛,再说了这事我即使说了,你们恐怕也听的云里雾里!” 听闻他口气松了少许,王林登时凑上前去,双手一抱拳,毕恭毕敬地说道:“温小哥,对您来说,不过是说说几句话的事情,对我来讲,这可能关乎到身家性命!” 此言一出,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其他几人都有点惊讶,王林虽然不能说只手遮天,但是在青州说句话也是有点份量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没有底气呢。 “关乎身家性命?”温子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便重复了一变问道:“此事和你身家性命有什么关系呢?”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大喜,连忙将身子在弯了少许,继续打苦情牌说道:“小哥,此人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事情,官府必定回来询问!你也知道赌坊的生意其实是见不得光的!所以...”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以他的判断,温子琦此人颇为聪明,有些话只要稍微轻点一下,此人便能知道他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迟疑了还没有几息,便看到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甚至长叹一声,好似感同身受地说了一句,“我懂你的意思!”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在王林耳朵里,比那绕梁三日的靡音都要动听,连忙郑重地抱了抱拳道:“公子这一句话,简直说道我老王的心坎里去了,世人都看到我王林有万贯家产,可是我受得苦又有谁理解呢!” 说着此处,也不知真是心有所感,还是故意做给温子琦看的,只见其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涟漪。 一个堂堂的掌柜的,竟然一时间声泪俱下,让在场的人俱都惊讶无比,尤其是温子琦更是瞪着一双眼眸,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王掌柜,这下话呢我们私下说就好了,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好好给你说说什么是勾魂吧!”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装神弄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简直就像是开了花一样开心,便咧嘴一笑道:“那此事就有劳温小哥了!” 温子琦面带微笑,淡雅地摆了摆手道:“无碍无碍,王掌柜不必如此客气!”话说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所谓的勾魂说来也并不是很玄乎的一件事情!” 众人闻听此言,俱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容,有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或许对于他来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有可能是好比登天一样难。 亦或是温子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由神色略写尴尬,抬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腼腆地自嘲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有点自以为是?”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对这种话不会当着,便都嘿嘿一笑,王林更是摆了摆手,寒喧了一句,“温小哥真是风趣,这有什么呢!”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诸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在我青州凡是办喜事,都是张灯结彩的挂红灯笼,新人都是穿红袍对不对!”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愣了一愣,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连颇为了解他的秦可卿都是微微一错愕。 看到众人并没有接话茬,温子琦便继续说道:“诸位想必已经感觉到了,当我说到办喜事的时候,大家脑海里的第一印象便是红袍红灯笼!” 温子琦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当他提到办喜事的时候,众人脑海里的第一印象确实是红色,一对对的红烛高挑,满屋子皆是张灯结彩,就连宾朋的脸上都是红光满面。 一下子被人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众人皆露出相同的神情,一个个瞪着双眼,惊诧地望着温子琦,姬雪冬更是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慌失措地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想到的这些呢!” 有此疑问的人不在少数,杜继昌更是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小哥你这也太神奇了吧!” 对于这样的称赞,温子琦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客气道:“听上去虽然神奇,但其实一点也不神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寒暄,而是话锋一转,一脸肃穆地说道:“观各位年龄,大都已经成年,所以我说的话有可能会触及到你们心中的痛楚,所以在这里,我先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到这里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此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看到温子琦蓦然站起身来,双手一抱拳给大家施了一礼,这一礼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众人皆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王林身为赌坊掌柜,又考虑到周通的事情还要仰仗此人,便立马站起身来回礼道:“温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那能受的起你如此大的礼呢!” 这番客套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愣了一愣,尤其是与他有过节的海大江,更是面露鄙夷的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真他娘的恶心!”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变,怒气肉眼可见的爬满脸庞,若用耳朵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轻咬的声音。 亦或是想到当务之急乃是了解什么是勾魂的缘故,王林愣是将一肚子怒火给强压了下去,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点森森寒意,“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这种跳梁小丑!待我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我再好好的和你算这笔账!” 说至此处便转头过去,一脸谄媚的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您不要受此人的影响,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温子琦哈哈一笑,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傻兮兮地去掺合他人之间的恩怨,便随便打了个岔就继续说道:“我刚才之所以对大家先行道歉,其实也是因为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让诸位不好受!” 王林怔了怔,饶是他聪明也实在不知道这说话怎么可能让人不好受呢,心中虽然有些不信,但脸上还是满脸堆笑地说道:“这都是什么话,若真是如此那此事也绝不怪你!” 说至此处,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能代表所有人,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改口道:“至少我可以保证我自己绝对不会怪罪与你!” “说的和真的一样!”海大江眉封一挑,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我海大江活了这么大年龄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道理确实有些,只不过众人与他并不对路,所以即使心中又此想法,明面上不愿意表露出来。 杜继昌就是这样的,虽然他也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是听到海大江这么说,他非但没有赞同海大江的观点,甚至唱反调地说道:“没听过那是说明你见识少!就比如说你亲戚被人用乱棍打死一样,你伤不伤心!”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诅咒之语,即使是个再善良的人恐怕也会翻脸,可让人意外的是海大江非但没有面露不悦之色,反而咧嘴一笑,道“我亲戚是不是被人用乱棍打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伤心个什么劲呢?” 闻听如此无情无义之语,众人愣了一愣,皆都将视线聚焦在海大江的身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海大江并没有出现他们脑海中,人们说错话慌乱弥补的场景,反而一点淡定地回视着众人。 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虽然对海大江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忿,但俱都没有表态。 幽暗地房间内,本来人心就点沉闷,再加上海大江刚说的这一番违背良心的事情,空气瞬间变得凝滞了起来,若仔细听都能听到头顶烛火爆芯的“噼啪”声。 姬雪冬因为自小失去了双亲,所以对于她来讲,别人如此不屑的东西,在她这里乃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心中正想着世上怎么有如此绝情之人,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这一声笑的突然,听的众人皆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俱都默契地循声望去,只见杜继昌正摇头大笑。 “你笑什么?”海大江轻靠这拳头,眼睛一白,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他娘的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杜继昌蓦然笑声一收,一脸不屑地咂了咂舌,道“我是说是笑,关你鸟事,再说了我笑我自己傻,既然问一位畜生这种问题!” 话说至此,蓦然摇了摇头改口道:“是连畜生都不如,畜生都知道孝敬父母,可某些人别说孝敬了,...” 未待他说完,坐在另外一侧的海大江蓦然的冷哼一声,“哼,你在说我?” 被蓦然打断的杜继昌,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唤做一声嘲讽“就你也配?” 闻听此言,海大江眼尾向上一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有种你再说一遍!” 如此剑拔弩张的对话,就是脑子只有杏仁大的傻子都听出来二人积怨以深,何况是一群聪明伶俐的人。 就在众人以为杜继昌可能不会在顶上去的时候,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再有种也比不了你!人家是手刃贼人,你到....”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就因为这事,此人对自己两次出手,登时怒火攻心,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喝一声,“姓海的,我一直对你忍让,你当真觉得我怕你的那几下三脚猫功夫吗?” 说着一指桌上的暗器,语气森森地咒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用暗器已经够卑鄙了,还他妈的在上面下毒,果然是你这号人的作风!” 就在杜继昌情绪激动,准备要与海大江一较高下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长叹,“打又不打,一晚上尽在这里互相谩骂,要是我干脆找块豆腐撞死了!” 呃... 闻听如此讥讽之言,杜继昌立马感觉脸上无光,便转头说道:“王姑娘,你这话说的轻巧,我与他这种人搏命,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姬雪冬双眼微眯,面色纠结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你一晚上听上去都在找他的茬,但是又不说具体,弄的人心痒痒,讲个故事嘛又起个头就没事了 ,你倒是说啊,他到底干什么了!” 此言一出,杜继昌面色一凝,对于姬雪冬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想到海大江此人的为人,心中多少有点不愿意去招惹。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刚欲张嘴,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王姑娘,你这是又何必呢,杜兄弟估计也是因为有什么顾虑所以才这样!” 这一声就好像是九天梵音一样,瞬间让杜继昌心情一松,连忙扭过头冲着温子琦一笑,“温小哥,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因为顾虑重重,所以才这样!” 闻听此言,姐雪冬更是不解了,便连忙问道:“既然你顾虑重重,那不要去招惹他不就可以了嘛,你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句话好像戳中了杜继昌的痛楚一般,让其登时脸色一变,双唇更是明显的颤抖了起来,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因为我咽不下一口气!” 第四百三十八章 恩将仇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知道二人之间必定有什么过节,但是杜继昌的这个反应还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尤其是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这其中的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众人惊诧不已的时候,这海大江竟然得意地大笑了几声,笑声之中的狂妄自大任谁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时发笑,无意于在杜继昌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还未待杜继昌反应,这海大江竟然收住笑声,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不惯大爷我的排队都到天桥了,你个小瘪三算老几!” 这等狂妄之话,别说杜继昌本人了,就连其他几人听了之后都为之一愣,俱都瞪着眼睛惊诧地望着此人,尤其是王林更是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这番话,迟疑了片刻方才一脸犹疑地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明什么呢?” 对于海大江来说杜继昌他可以不放在眼力,但是这王林他可不敢如此,毕竟能在青州这个地方,能将这么大的一个赌坊搭理的井井有条,可不只是就靠能力可以办到的。 “没什么意思!”海大江身子微微向后一撤,侧身倚靠在椅背上,双唇下意识地抿了抿,一双眼眸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左右躲闪。 听闻此言,王林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十分骄傲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你海大江想给我白马赌坊找点什么麻烦事呢!” 海大江强挤出一丝笑意,实则心里已经恐慌到了极致,一想到自己刚刚犯的糊涂,脸上瞬间露出了尴尬地笑容。 看他这幅样子,杜继昌幸灾乐祸地笑着抬起头,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凑大桌子上,大声嘲讽道:“真不愧是你!” “行行行!”王林登时回过头,瞪了眼杜继昌,没好气地说道:“按理说你也是个人物,怎么这么点眼力见都么,你说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干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杜继昌神色一愣,略微迟疑了片刻,便笑嘻嘻地说道:“我又不傻,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救这家伙吧!”说着抬手指了指宛若智障的周通。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王林自然也知道,只不过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不接话茬,这让他是有口难言。 一想到这事,王林心中登时有点无奈,不由轻叹了一口气道:“知道就好,那就不要在给我瞎打岔好不好!” 听闻此言,场上的俱都一乐,尤其是姬雪冬,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究竟好笑在那里,便看了她一眼,苦涩地说道:“王姑娘,你这是?有这么好笑的嘛!” “没有嘛?”姬雪冬缓缓收住笑声,目光清浅地瞟了一眼王林,缓缓说道:“我发现你们都好有意思,一个个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林不明所以地看了姬雪冬一眼,饶是他聪慧也不知道这一句由来是那里,迟疑了片刻,方才小声地说道:“好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呢?” 或许有此疑问的不止他一个,杜继昌也是如此,只不过碍于刚刚王林给他说的话,不敢再随意的接话,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打量这姬雪冬。 “真不知道?”姬雪冬随手抓起桌上的点心,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随意地丢在嘴里,没嚼几下便一口吞了下去! 本以为还有后话的王林,等了几息,见姬雪冬没有在解释的打算,只好后者脸皮地说道:“有道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你我既然都姓王,而且还是本家,你不是应该帮我嘛!” 幽暗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尴尬,王林这一番小心翼翼地说话,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不明白。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让人惊讶地是,她竟然佯装一脸呆滞,双眸空洞地望着王林,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我是在帮你啊!难道你没看出来嘛!” 这话问的,让王林彻底一头雾水,双眉猛然皱在一起,仔细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你怎么帮我!” 姬雪冬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温子琦身后,放慢语气说道:“刚才我给大家的解释,想必你们应该还有印象!” 虽然过去一会儿,但是时间并不长,众人自然不会忘了那一番高论,俱都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王林更是朗声说道:“当然有印象啊,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姬雪冬自然听出来他的吹捧之意,只是缓缓抬起手来摆了摆,浅笑一声道:“这种话我不需要,你还是留着待会在说八,有你惊讶地时候!” 王林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若不是今日遇到了这种事,他怎么会对一个山野的丫头这么说话,便尴尬地笑了笑,辩驳道:“王姑娘您的那番言论,已经让我听的怀疑人生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刚才的还要惊艳?” 听闻此言,姬雪冬没有再去反驳,知道王林现在为了将事情摆平,什么谄媚地话都能说出来,便抬手轻轻拍了拍温子琦坐的椅背,语气幽幽地说了一句,“唉!和此人比起来,我这算什么!” “我?”温子琦虽然意识到,姬雪冬站在自己身后可能是有什么想法,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直接将自己拖到水面之上,便面带疑惑地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啊!” 姬雪冬自然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为了尽快将事先商量好的事情放在台面上,也只好出此下策,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么说,因为如果自己设的局自己来破,就有点没有意思了!” 温子琦闻言一愣,一双漆黑如墨都双眸稳稳的凝在姬雪冬的脸上,但是看其一脸镇定,眸中更是掠过一抹慧黠,心中登时一松,便笑着说道:“我设的局,这话怎么说呀!” 有这个疑问的不下少数,王林就是其中一个,何况他还是白马赌坊的掌柜,闻听这竟然是一个局,焉能不心惊,便随声附和道:“对啊,这话怎么说,这那里是个局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一切都按照自己所设想的发展,自然心情愉悦,就连说话也变的轻快了很多,“我不是说周通这样是温小哥弄的,我的意思是当他看到周通晕倒之后,这个局才开始!” “啊?”王林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温子琦,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从知道此人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可是一向礼遇有佳,此人为何或恩将仇报呢? 念及至此,便轻咳了两声,小声地说道:“温小哥,我王林应该没有得罪您的地方吧!您这是为何呢?” 温子琦闻言一怔,刚把身子坐直了想要开口说话,身后的姬雪冬却先他一步说道:“王掌柜,你弄错了,周通的事情与他无关,我的意思是,周通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筹码!”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好将已到了嘴中的话咽了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姑娘真是胡说八道,我的筹码只有这些!”说着指了指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那一摞筹码! 对于温子琦的回答,姬雪冬多少有些意外,不过还好,并不是什么难题,便笑着说道:“此筹码非彼筹码,桌上的输赢你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一个堂堂的三门徒之首,想要巴结你的人不下少数!所以钱你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众人皆都点了点头,一个堂堂三门徒之首,怎可能如此寒酸,王林更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如果出手阔绰的人,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印象,可若是一个抠抠索索的人在我赌场里,输的一贫如洗我肯定会印象深刻!” 姬雪冬嘿嘿一笑,既没有对他的赞成也没有提反对意见,而是接过话茬说道:“这位温小哥,其实一来就把他的目的告诉你了,只不过你当时瞧不上人家,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听闻此言,王林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一个普通老百姓,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此人不是常人,倘若他日一句夺魁,那可是说句话周国都抖三抖的人,得罪这样的人,其结果可想而知。 念及至此,便连忙陪笑道:“王姑娘你我既然是本家,那可不能落井下石恶意中伤哦,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不是吗?”姬雪冬嘿嘿一笑,一边轻轻拍打着椅背,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王掌柜,你可还记得此人当初和你说过有事想要请你帮忙的时候,你是如何回复他的嘛!”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一怔,姬雪冬这话就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他感觉有股冷风直接从脚底窜到后脑勺,就连说话都变的有些结巴,“忘...忘...忘记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井底之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他这幅惊恐万分的样子,姬雪冬也没有在多刁难他,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的王掌柜你可是意气风发,对此人看都不看一眼!” 本来就心有懊悔的王林,听闻姬雪冬这番话后,额头更是沁出丝丝细汗,连忙出言辩解道:“王姑娘,您可能有所不知,并不是我王林狗眼看人低,而是...而是这位温小哥他,他实在...” 姬雪冬乃聪慧之人,自然知道他这是在狡辩开脱,其实这事说实话也不能彻底怪他,有道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温子琦那一身行头搁在谁眼力都是一个十足的穷光蛋,何况换筹码地时候也只抖抖索索拿出来二百两。 如此一来,作为赌坊掌柜的王林自然对其不会有什么好眼色,没有说些难听的话已经算是他有些涵养。 “实在是不起眼是不是!”姬雪冬单手抚着椅背,一脸坏笑地继续说道:“不要说你了,就连我都差点被他骗了!” 王林闻听此言,心中登时一喜,这一句明显是在为自己说情,便连忙凑上来,一脸谄媚地说道:“可不是嘛,像王姑娘这种走南闯北的人物都被温小哥的演技所欺骗,更不用说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了!”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放缓语气对着温子琦又是一顿吹捧,“坊间传言,温小哥不只是医术精湛,有华佗再世之称,更是和煦如风,经常与病患开一些善意的玩笑,我一直觉得这有点言过其实,可今日看来,还是我见识太少啊!” 这番吹嘘的话一出口,不要说温子琦鸡皮疙瘩掉一地,就连其他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脸上一红,可王林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还一脸坦然,好似压根儿没有觉得别扭。 “呃...” 姬雪冬错愕地竖起拇指,满脸尴尬地称赞了一句:“不愧是这么大的掌柜,这说话的技术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就这么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啊?”王林愣了一愣,心中不由错然,此人刚刚不是向着自己嘛?怎么一转眼就开始在拆自己的台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连忙转移话题道:“王姑娘,你说温小哥有事求我?” 话一出口,蓦然间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妥,便连忙‘呸呸呸’了修改道:“瞧我这张嘴,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因该说是温小哥有事要吩咐才对!” 看王林的这种反应,姬雪冬简直差点要笑出声来,好在坐在椅子上的温子琦轻咳了几声,才让她稳住心神,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掌柜,瞧你这话说的,是求你办事还是吩咐您办事,这其中的差别难道大嘛!” “大!怎么能不大呢!”王林登时脸色一凛,正色道:“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对于王林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知道一般,嘴唇轻轻一抿,便笑嘻嘻地说道:“就是再大的区别,在您这里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嘛,反正你都没有理睬人家!”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王林兜兜绕绕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句,只好唉声叹气地说道:“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只是,”本来想好的诡辩之词,蓦然间被脑海闪过的念头给湮灭了,人更是怔在原地默不作声。 看他话说了一半,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众人皆都好奇,尤其是姬雪冬和秦可卿,更是紧紧盯着他,不放过其脸上的丝毫表情。 等了几息,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姬雪冬只好面带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呢,只是...只是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短暂的停顿,让王林已经想出了新的更为稳妥的推辞,便连忙说道:“只是因为大家都在场,温小哥虽然是三门徒之首,但是上了赌桌,我们就只有一个身份!” “咦?”姬雪冬竟然被他这态度急转的一句话给弄的一头雾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问了一句,“是什么身份?” “客人!”王林好似一直在等着姬雪冬追问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说道:“在我白马赌坊,上了赌桌那身份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客人,不管你之前是什么,在赌桌之上你便是客人!” 说至此处,王林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众人脸上竟然是如出一辙的惊讶,便心中一喜,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客人,我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客人去得罪其他的客人,所以我才没有去接这个话茬!” 本来胜券在握的姬雪冬没想到竟然被王林给绝地反击了,一时间嘴巴长大,眼睛瞪的睁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笑着说道:“原来你之所以没有回应,是因为你一视同仁?” “唉,对了!”王林脸上登时露出得意之色,点了点头道:“并不是王林我不识抬举,而是我这人做事有原则而已,不管你是天王老子,在赌桌之上我都会一视同仁,但是下了赌桌,那您该是大爷,您还是大爷,我改孝敬孝敬,一点都不会马虎!” 姬雪冬被他气的脸色大变,双唇更是嚅动不止,好半天才将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做事有原则,那你最好希望温小哥也不要有原则!” 这蓦然来的一句,让王林登时认清了现实,便连忙叨扰道:“我的姑奶奶,我不就是过过嘴瘾,为自己找补一下面子而已嘛,你怎么还能当真呢!” 这话其实乃是王林的肺腑之言,并非是为了讨好服软故意这么说的,姬雪冬乃是何人,自然听得出他那一句是场面话,那一句又是心底话。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就是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 听闻此言,王林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立马凑上前陪笑道:“我怎么说也是此地的掌柜,这面子多多少少还是要留一些,要不然这下面可就乱了套了!” 或许觉得已经将此人揉捏的差不多了,姬雪冬便长叹一声道:“你呀你,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还就那句话,你现在最好希望温小哥做事不要有原则,不然我估计你有苦要吃!” 王林能作为掌柜的自然也不是傻子,姬雪冬一连说了两遍这话,他焉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便立马陪笑道:“坊间传言温小哥为人和善,向来不拘小节,所以...”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瞟了一下温子琦,见其神色如常,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便于继续吹捧。 可是还未待张嘴,站在温子琦身后的姬雪冬便先他一步说道:“温小哥是不拘小节,但是你也要放聪明点,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听天由命了?” 对于这四个字王林自然不会忘记,但是不知道此人为何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句,便面带犹疑地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嘛?” 一向好脾气的姬雪冬差点被他气的要爆炸,抬手一拍额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掌柜的是花钱买来的吧,怎么凡事都不过脑子,你想想看,这话最先是谁说出来的!” 王林本来也是聪明之人,只不过一时间被姬雪冬给里外里饶的迷糊了,经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这是何意,便连忙面露惊讶地说道:“是...是温小哥说的!” 话说至此,王林才瞬间明白姬雪冬所说的局是什么,几人初次见面之时,温子琦曾向他袒露过请求帮忙的意思,当初他确实对此人没什么好感,一来是因为穿着寒酸,一看就是没什么利益可图的人,二来几人初次见面,不知对方底细自然也不敢贸然答应。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当周通犯病的时候,此人虽然出手相救,但是也留了一手,甚至给了自己一个暗示,可是当时的自己压根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原委。 一想到自己错失的良机,王林懊悔的恨不得找个墙头撞上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了,刚是懊悔已经于事无补,便幽幽长叹一声道:“温小哥,恕我愚钝,实在不知道你当初说的听天由命是什么意思!” 话已至此,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与自己设想的过程有些出入,但是好在结果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便不再客套,摆了摆手说道:“王掌柜莫要这么说,我这么做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说至此处,蓦然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凝神静听的几人,霎那间变得双目空洞,就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那一摞筹码。 “温小哥,你这是何意思?”王林心中瞬间一惊,发现只有自己还保持清醒,便压低声音说道:“难道周通也是被你?”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隐瞒,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道:“刚才这位姑娘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嘛,听天由命,而我正好居做天位!所以从头到尾这不过是我一手策划的而已!” 第四百四十章 失之交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脸色苍白,吓得连连后退,额头的汗更是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房间本就不大,几步便到了墙角。 见自己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温小哥,我王林因该是第一次见您才对,往日里无冤近日里也无仇地,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温子琦何等聪明,早就看出来他心里的恐惧,便苦笑了几声说道:“王掌柜,你不用惊慌,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着抬手一指另外几位,笑嘻嘻地说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一刻钟便会恢复,压根不会伤害到他们!” 王林一脸不信地看了看另外几位,迟疑半天方才说道,“温小哥,这事实在太过于蹊跷了,你让我怎么能够相信呢!” 不说别的,单就这么多人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就足以让他惊慌失措了,更不用其他的心机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似乎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般,伸手从怀着掏出一个油纸小包放在桌上解释道:“其实我不过是下了一点药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勾魂之类的!”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稍缓,毕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比盲目的猜测要好很多,再说了下药这种事让一个三门徒之首做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想至此节,便缓缓向前移动几步,战战兢兢地说道:“那温小哥,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似乎早已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子琦面色从容地苦笑了一声解释道:“若不如此,你王掌柜怎可给我和你独处的机会呢!” 闻听此言,王林双眉瞬间紧缩,他本是聪明之人,此人大费周章想与自己独处,绝不是为了炫耀其高超的下毒手段。 念及至此,便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温小哥既然有这本事,那做什么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何须在王某这里费这么大的功夫呢!” 此话倒不是王林恭维,而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试想一下可以精确到时间用毒手段是何等高明,这样的人怎么会跑到自己这里来寻求帮助,这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抬手示意王林坐下谈,可是不知王林是害怕自己也被下毒,还是觉得这个时间离此人远一点才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一些,竟然摆了摆手道:“我们还是就这样说吧!” 话已至此,温子琦便也不在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王掌柜,我之所以来此,实在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对于这个结果,姬雪冬适才就和王林说的很清楚了,所以当听到温子琦这么一说,王林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而是双眉下意识地皱在一起。 若是一般的赌徒,找王林帮忙无非就是借点银子而已,可此人既不是赌徒,也不是一般的人,那找他也必定不是为了银子的事情。 想到此处,王林咬了药嘴唇,犹疑不决地说道:“您是三门徒之首,轮钱财但凡想要,给您送礼的我估计能排队道天桥,所以我猜你应该不是为了银子!可话有说回来,你找我若不是为了银子的话,还能有什么事呢?” 王林这番分析在他自己看来那是一点没错,可他不知道,温子琦从成为门徒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别说有人送礼了,就连个请客吃饭的人都么,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温子琦就连早晨吃个豆腐花油条的钱他都快付不起了! 呃... 温子琦错愕地看着他,一双眼眸之中俱是无奈,虽然说是十里路上有谣言,但是自己被说的这么离谱,也属实有点头大。 一想到这些不靠谱的谣传,温子琦瞬间觉得好无奈,缓缓轻叹一声道:“王掌柜,你可听过这么一句话十里路上有谣言,有些坊间传言不可信的!” 王林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便错愕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笑着说道:“虽然我知道坊间传言不可信,但是有些事情岂会空穴来风?” 闻听此言,王林彻底愣住了,饶是他才思敏捷,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改如何回答王林的这句话,默然许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若还是再多解释,定会被你以为我实在有意的卖弄!” 这话正好说到了王林的心坎,像他这样的人自然见识过不是徒有虚名的人物,一个个将自己说的好似普天之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可其实无非就是想从自己手里借点银子而已!可是一到了催债的时候,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王林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来的有点突兀,王林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小哥说话真是风趣幽默,那不知温小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闻听至此,温子琦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直接,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想让王掌柜给我介绍点活干!”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确实好像有魔力一般,瞬间将王林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什么?”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脑袋一伸,双眼瞪的睁圆,诧异地望着温子琦。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一般,并不惊诧,而是淡淡地笑了笑重复道:“想让王掌柜帮我介绍点活干!” 这一回王林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令他费解地是,此人这是什么意思,迟疑了半天,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玄妙,便只好缓缓问道:“温小哥,你刚刚说的是帮你介绍份活儿?” “对!”温子琦佯装羞涩地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最近因为开销有点大,这堂里给的俸银不够花,所以想...” 闻听至此,王林双眉一蹙,连忙抬手截断道:“温小哥,你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想借银子?” “不不不!”温子琦连忙昂起头来,摆着手说道:“我说的是想让你帮我介绍份工作,不是问你借银子!” “这...”王林微微一沉吟,迈步从墙角走了出来,缓缓地说道:“我这也不是专门给人介绍工作的地方啊!” 或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便笑嘻嘻地说道:“你找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嘛,我这别的没有,但是钱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要不...” 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今晚的观察,此人虽然明面说是来求自己帮吗,但指不定背后还有什么事情。 “王掌柜,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温子琦面露苦涩地笑了笑,微微抱拳一施礼道:“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喜欢欠钱和欠人情,有道是钱好还,但是人情难还,既然王掌柜这里没有机会那我只能在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了!” 话一说完,还未待王林反应过来,温子琦便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悦耳的声音刚一落地,房间里猛然见多了几声“唉,这事怎么一回事!” “对啊对啊,我刚刚好像走神儿了一样!” 王林看着清醒过来的众人,心中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本来是一次大好机会,却让自己的优柔寡断给拖累了,念及至此,便长叹一声道:“诸位,你们这是怎么了?” 听闻此言,刚才醒过来的几位俱都露出相同的表情,满脸茫然地看着他,姬雪冬更是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这眼睛怎么好涩!就像好久没有眨眼了一样!” 王林闻言一惊,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的人说这是温子琦下了毒,人情没有从出去也就罢了,再要是得罪了,恐怕自己日后是没有太平日子过来,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其实这是我赌坊用的蜡烛的缘故!” “什么?”姬雪冬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抬头看了看屋顶的吊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蜡烛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啊,怎么会影响到...” 话说一半,蓦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立马扭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温子琦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你刚刚应该坐在这里的才对啊!怎么一愣神的功夫你人跑到那里了!” 温子琦闻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王林,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我是在椅子上没错啊,但是你和王掌柜在一直话里话我地说我,我感觉好不自在,所以下来溜达一下啊!” 姬雪冬闻言一愣,虽然觉得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温子琦既然这么说了,便没有在继续追究,而是画风一转说道:“王掌柜,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王林面露苦涩地笑了笑,轻叹一声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明白王姑娘的好意呢!”说这此处,便双手一抱拳,冲着温子琦深施一礼道:“温小哥,不知这周兄弟的病情,阁下可有法医治呢?如果有还请阁下施以援手!” 这番话说的颇有礼术,就是想挑点毛病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来,众人俱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竟然默契的将视线全部集中在温子琦身上,就在众人凝神静听的时候,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病?你说谁病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落井下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昏暗的房间内,这一声来的又是毫无征兆,吓得众人俱是一愣,尤其是海大江,更是双脚一蹬圆桌,连人待椅子向后滑去。 青砖所砌的地板,并不是很光滑,海大江惶恐之下自然也会不留余力,还没滑行两尺,就连人带椅子向后倒去。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瞬间钻入众人的耳朵,本来众人视线皆被幽幽转醒的周通给吸引了过去,可这一声属实有点凄惨和突然,大家都耐不住好奇转过头来。 只见目光的交汇处,海大江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一脸地痛苦之色,任谁都能看出此人应该是受了什么伤。 按照常理,摔倒的人为了避免尴尬,都会很快的站起身来,可海大江好似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一双脚更是在空中蹬个不停。 “海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王林毕竟身为掌柜的,在这个时候其他人可以尽情地坐在一旁看热闹,可他不行。 虽然对海大江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但开门做生意的,进来就是客,何况这个客人还有一点点小小的背景。 “快扶我起来!”海大江眸中俱是哀求,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着牙齿说道:“我的手被椅子压在下面了,自己起不来!” 闻听此言,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海大江刚才用脚蹬桌子后退之时,为了防止摔倒竟然用双手反抓的椅背。 可是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海大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青砖所砌的地板,并不像冰面上一般光滑,稍一用力便有绊倒的风险,何况全力之下的一脚。 “你瞧瞧你这是干什么呢?”王林一边抱怨着,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步一顿地走到海大江的近前,连人带椅子扶起来。 可让人惊讶地是,不知是王林手滑,还是体力不支的缘故,椅子刚离地不足半寸,竟然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吆!”海大江登时呲牙咧嘴地大叫了起来,原来他并没有想到王林算计他,竟然没有将手第一时间的抽出来,这手还没来及瞧一下,又被重重的压在了下面。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林一边又要去伸手,一边面带慧黠地解释道:“刚才被你这一嗓子吓得手上全是汗,这才手滑了!” 海大江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王林所说的手滑不过是个借口之词,只不过借此机会在迫害自己而已,虽然心中火冒三丈,但却找不到喝叱的由头,毕竟王林是伸了援助之手,虽然这个援助之手并不单纯。 为了防止王林故技重施,海大江强忍着钻心的疼痛阻止道:“别别别!”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别才阻止住继续伸手的王林。 王林何曾被人这样使唤过,可让人惊讶地是,这一次的他竟然异常听话,听到海大江的话后立马直起身来站在一旁! 见他没有在伸手,海大江竟然长吁了一口气,假模假式地客气了一句:“王掌柜,还是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来吧!”说罢把心一横,强忍着刺骨的疼痛,将手从椅子下面抽了出来。 看着缓缓站起的海大江,王林幽幽长叹一声道:“这海兄弟怎么和我还见外起来了呢!”这话算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那眸中闪过的得意,让在场的人都看的出,他刚才的那一下手滑乃是有意为之。 海大江看着被压的皮开肉绽的十指,在想想王林那一脸得意的嘴脸,心中那叫一个火大,悻悻地说了一句,“不是和您见外,而是不敢劳您大驾,您的这双手可是推牌九的而不是推椅子的!” 王林哈哈一笑,只是抬手点了点海大江,便没有在和他继续心照不宣地斗嘴,而是缓缓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面。 还未待屁股坐稳,刚刚醒过来地周通便说道:“刚才你们几位说要给我看病,我有什么病嘛?” 听他这样一问,众人这才注意到,此人与之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有区别的应该就是之前他衣服的胸口是干的,此刻已经被口水浸透。 “你不知道你怎么了嘛?”坐在他旁边的杜继昌,右手半握挡在嘴巴前,一脸犹疑地望着周通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嘛?” 听闻此言,周通挠了挠头,他虽然性格单纯,单并不是傻子,看着众人俱都疑惑地望着自己,焉能不知道自己刚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自己明明记得刚才自己正在说话,一个分神就听到几人要找人为自己看病,难道这一晃神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念及至此,双唇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抿,小声地说了一句,:“我记得我刚才正在说话,说起邻居是个新搬来个老头,难道我说错了嘛!”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俱都双唇抿紧,就好像深怕一不小心话会自己跑出来。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沉得住气,只不过沉寂了数息而已,姬雪冬便耐不住性子说道:“你说的是没错,你记得这些都对!”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可这是前半句,后半句还没待姬雪冬说出口,周通便嘿嘿一笑,接过话茬道:“没错就好,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这一句生生的将姬雪冬的话一分为二,一半已经说出口的,还一半被强行给留在肚子里的。 对于这种不让自己把话说完的人,姬雪冬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刚欲张口好好教训一下此人,耳边却又想起一声轻叹。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周通一面摆着手,一面缓缓地摇着头说道:“当初我看到老爷子搬来的时候,我还特变开心,一有空就跑到他小屋里玩耍。”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就连脸色也瞬间变地肃穆了起来,说话更好似惋惜一般,缓慢到令人以为他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可好景不长,有一天这老头家里竟然来了一波捕快!” “捕快?”一直默不不做声的秦可卿,听闻此言蓦然坐直了身子,缓缓将手抬起手来示意周通等下再讲。 或许乖巧也可以传染,前有王林摒弃仇恨对姬雪冬施于援手,现在又有小霸王周通对秦可卿乃是言听计从。 “对,捕快!”杜继昌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继续说道:“一个孤寡老人的住处,一群捕快去这里干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周通自然不会知道,如果按照以往,即使是他不知道,就是瞎编乱造也编一些出来。 可让人诧异地是,此人竟然没有信口开河胡编乱造,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当初我是不知道,不过后来我打听出来,这些捕快来是抓凶手的!” “抓凶手?抓什么凶手!”秦可卿秀眉微微一蹙,以她多年明锐的第六感,察觉出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耸人听闻的案件! 果然,事情真如她所料一般,周通咬着嘴唇缓缓道:“是一个杀妻凶手!”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众人的胸口上,不由自主地感觉胸口一闷,姬雪冬更是轻吸一口凉气,道:“杀妻?这是个什么人呀,怎么连自己的枕边人也不放过!”话说一半,蓦然间觉的这么说好像怪怪的,便换了一种说法道:“夫妻之间能有多大的冤仇,至于这样嘛!” 或许是这个事情对于众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本来就觉得有点昏暗的房间,此刻更是觉得压抑无比,就连从头顶照下来的光柱也瞬间觉得有股寒意滲出来。 一声幽幽长叹打破了沉闷,“唉,至于不至于,这个怎么说呢!本应该是相濡以沫的两个人,何故走到这个地步,这又谁能说的清楚呢!” 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却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在其中,但若是仔细这么一想,又好像觉得这话无比伤人。 “杜兄弟,你这话里好像有点东西哦!”姬雪冬单手托着脸颊,将一双冰冷刺骨地双目稳稳地凝在杜继昌的脸上。 听闻此言,杜继昌嘴角轻轻一撇,对于此人姬雪冬她不能说有好感,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讨厌的地步,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不是我这话里有东西,而是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一天天标榜着举案齐眉父慈子孝,可有哪一家是这样呢!”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饶是姬雪冬聪慧异常,可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改如何开口,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这能是一码事嘛,家里面吵的鸡飞狗跳不也都是为家好嘛,只不过出现了意见分左而已,那也不至于杀人吧!” 杜继昌苦涩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和她再多争执,而是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捕快将你邻居带走了嘛?” 周通闻言一愣,没有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转到自己这里,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怎么可能呢,这事还是他告诉我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你咋想的,带他干什么!这个老头才搬到这里没多久而已,即使是凶手,也不可能是他呀!” 第四百四十二章 执迷不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完小霸王周通这番话,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有过刑诉惊艳地秦可卿,更是双眉一蹙,眸带惊诧地望着他。 亦或是秦可卿的眼神太过犀利,也有可能是周通时时刻刻在关注着这位不善言语的神秘人物,发现目光有异,便连忙小声地问道:“李姑娘,难道我说的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解嘛?” 秦可卿何等聪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过于的关心,而是眼皮微挑,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一条人命嘛,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不怕你们报官,在我手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眼睛瞪的睁圆,就连刚刚放在桌子上面的手,也佯装害怕收了回去。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其实有此反应也不能怪他们胆小怕事,虽然说好听点大家都是江湖人,但是一个手里面有着上百条人命的杀手,和只知道欺软怕硬的无赖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其他人担心惹事可以选择沉默逃避,可王林不行,他怎么说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这个时候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打圆场,“李姑娘,你可真会说笑!” 也不知道是因为久坐的缘故,还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王林登时觉得有点腿软,竟好似在打哆嗦,好在房内光线昏暗,又有桌布遮挡,要不然他这番情形一定会被有心之人察觉。 “我像是在开玩笑嘛?”秦可卿身子微微向后一撤,环抱双臂地看着王林。 饶是王林见识过一些世面,但是这个时候却无法辨别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凝眸揣摩此举到底是何意之际,视线中的秦可卿竟然淡淡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无异是将王林紧绷的弦松了一丝,然而就在他以为此事是个玩笑之际,对面刚爬上脸颊的笑容竟然突转冷冽,虽然看上去明明还挂着笑容,可让人却有一种望着生寒的感觉。 呃... 王林错愕地看着秦可卿,连忙收起侥幸的心理,卑谦地说道:“小的是不看不出来您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哈哈一笑,她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王林是在害怕什么,便随意地摆了摆手打趣道:“我这人平日是很少开玩笑,但是和朋友就不一样了!” 王林紧张地抿了抿嘴,虽然心中已有了一定的猜测,但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朋友?您说的是我们这群人嘛?”这番话一出口,不要说其他的几人了,就连自己都感觉有些害臊。 本以为会引来秦可卿的一阵哄笑,可让人惊讶地是,她并没有笑,而是脸色一板,一双眼眸更是死死地盯着王林。 不就窘迫异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王林,更是被秦可卿给看的不知所措,就在他准备要出言自嘲缓解此尴尬局面的时候,对面的秦可卿竟然幽幽长叹一声。 这一声来的有些出乎意料,连王林已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吓了回去,好在王林此人算是久经世故,立马追问了一句“李姑娘,何故长叹一声?难道有什么烦心之事嘛!”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可是若仔细一揣摹,便会发现简直妙不可言,不但缓解了自己刚才失礼的尴尬,顺带还将话题给揭了过去。 可秦可卿何人,论聪明才智,几个王林都不及她分毫,所以这点小伎俩在她眼睛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一般稚嫩,便嘴角微微一撇,幽怨地说道:“人吃五谷杂粮,焉能没有烦心事呢!”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大喜,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送礼人,倘若自己能帮此人解决了烦心事,那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李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王林在青州多少还有几个朋友,所以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妨尽管开口!” 这番豪言壮语一出口,在场的人表情皆不相同,像海大江的心中则是充满了鄙夷,王林虽然说的没错,在青州他确实有些实力。 可这秦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由此可以不难猜出,这位杀手的烦恼断然不会在青州,连他自己都可以想明白的事情,那么白马赌坊的掌柜的焉有想不通的道理,所以在敢胯下如此海口。 一想到王林惺惺作态地样子,海大江登时觉得胃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恶心,好在没有出丑,要不然明天街面上指不定传成个什么样子。 一想到此人差点害自己颜面尽失,心底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怒火,下意识的张嘴要咒骂一下,可嘴巴只是微微张开还未待声音溜出之际,耳朵内便钻进来这么一句,“唉,王掌柜,你这种就有点离谱了啊!” 这个声音一出现,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纷纷扭头望去,海大江更似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他怎么离谱了!” 有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何况姬雪冬本来就有备而来,便立马附和地说道:“对啊对啊,这王掌柜到底怎么离谱了你说一说嘛!” 温子琦似乎早已想到了众人必定会这般,尤其是海大江更是会落井下石,所以只是微微一笑,便说道:“我求他办事,他问都不问我一句是什么事情,就直接拒绝了我!” 话说至此,蓦然站起身来,冲着大家抱拳施礼道:“诸位兄弟朋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想要求他帮个小忙而已,可是直接像借我点银子就将我打发了!大家一个桌上坐着,这差别也太大了点吧!” 闻听此言,众人借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眸中带着一丝惊恐望着温子琦,虽然他见过过河拆桥的,但是这种河还没过就拆桥的,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想至此节,不由苦涩地干笑了几声说道:“我的温小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帮你渡过难关嘛,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那问题一点没有,可今日不知是温子琦故意为之,还是有意刁难,只见他脸色一边,态度冷淡地说了一句,“有道是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你刚给我钱有什么用!” 这番话语一出口,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王林都有些懵住了,他作为掌柜的这些年月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钱没有的。 “铁牛,你脑袋没有问题吧!”周通抬手欲要去温子琦的脑袋,可是手刚举到半空,突然意识到此人乔装打扮不就是为了骗钱嘛,便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之前我对你冒名顶替的事情颇为生气,可是当我听完你刚说的这番话后,我觉得你乔装他人也许应该是被迫无奈,所以我原谅了你!”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诧异地看着周通,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我就想不通了,你这套我是冒名顶替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带?”周通回头瞟了温子琦,一脸无奈地说道:“人家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还不相信,你想想看,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怎么会骗你呢!”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起手来指着桌上的三枚透骨钉说道:“你说我是骗子,是不是因为它呢?” 周通脸色一滞,显然温子琦说的一点没错,只不过他现在反而想不通温子琦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便小声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呢?” 虽然不忍心打击他,但是考虑到天色已不早,温子琦便没在和他客套,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当我伸手要去碰这个的时候,你出于好心阻拦了我,我很感激,也真是因为这一次你才对我有了怀疑,对不对!” 周通被他说的脸色变了又变,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因为这个怀疑地,你说的一点没错!”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转,沉声说道:“视线一下,一个三门徒之首,整天和药打交道的人,怎么会分辨不出来有毒无毒?” 温子琦嘿嘿一笑,甚至竖起拇指称赞了几句,方才继续说道:“周兄弟,你说的没错,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一个整天和药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这东西有毒没毒呢?” “对啊!”周通连忙接过话题,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就是明显的漏洞嘛,所以我才说你的是假冒的!真的话怎么可能回去碰,除非...” 话说至此,周通语气蓦然一顿,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在蹊跷,一切都看起来无比的合理。 温子琦何等聪明,看着脸色突变的周通便明白他应该是已经想通了,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的事情呢,你就不要多去想了,俗话说的好多思无益,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说的那个隔壁老大爷的事!”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天衣无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众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小霸王周通,更是小声地啊了一声。 俗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这种事情一般也就是茶余饭后聊资,怎么可能会让人如此的上心,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笑了笑说道:“铁牛兄弟,你这样子会让王掌柜很难办!” 听到蓦然提到自己,王林神色一怔,双眉立马锁在一起,疑惑不解地说道:“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难办的呢!”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只不过是一个赌坊的掌柜,客人想要说什么那完全是人家的自由,就算是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又不能强加阻拦,更何况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事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的没关系嘛?”小霸王周通眯着一双眼睛,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容说道:“我们说是来玩的,可是到现在非但一局没开,还喝光了您一壶酒!” 未待他话说完,坐在另外一侧的姬雪冬蓦然间伸手将桌上空碟子拿起来,笑嘻嘻地插话道:“还吃光了一盘点心!” 这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没有人会在意,可小霸王周通好似因为被打断有点不高兴,竟然白了她一眼,悻悻地说了句,“这点心我可一块都么动哦,要算钱也不能找我啊!” 这番小孩子气的话一出口,桌上登时爆出一阵哄笑,有道是开店之家进门便是客,何况是赌坊呢。 王林更是笑得摇了摇头,他作为白马赌坊的大掌柜,自然不会对这么点小东西在意,更何况久赌必输,但凡进了赌坊的门,他就能赚到钱,所以不要说一壶酒几碟子小吃,就是来一桌子酒席对他都不亏。 亦或是周通会错了意思,看到王林的这番样子,脸色大变道:“王掌柜,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可是真的一块都没碰!” “知道,知道!”王林抬手轻轻地压了压,强忍着笑意,缓缓说道:“周兄弟,你放心好了,我白马赌坊内,所有吃喝都免费,所以这盘点心和这壶酒,是谁吃谁喝对我来说都一样!” “啊?”周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嘴巴微张,瞪着一双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王林,见其一脸从容,丝毫不像是拿他逗趣,方才确信自己听到的话。 “啊什么啊!”王林眉睫一挑,瞟了眼双眼冒光的周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周兄弟,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呢!” 闻听此言,周通嘿嘿一笑,好似被人戳穿了小心思,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被你看出来了,早知道不花钱,那我应该甩开了腮帮子吃!” 话说至此语气微顿,当着众人的面幽幽长叹了一声道:“如此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失了,我真的好懊悔!” 王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是见过不少,但是却像周通这样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或许这个想法并非只有王林有,坐在一旁的姬雪冬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周兄弟,大可不必这样,有道是好饭不怕晚,你现在想要大快朵颐也未尝不可啊!” 本来满心懊悔的周通,神情瞬间一变,原本空荡荡的眼神,也是霎那间闪出了精光,一脸震惊地说道:“王姑娘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在叫?” 姬雪冬简直要被此人给气吐血,恨不得上前给他几个大嘴巴,可一想到温子琦之前所问此人还没有回答,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故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地解释道:“当然可以了啊,刚才王掌柜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他这里的吃食都免费!” 还未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这周通竟然仰天长啸一声道:“小二哥,给我来二斤烧牛肉,再来半只叫花鸡!对了对了,再来一坛上好的花雕!”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吼得众人都是一激灵,尤其是坐在他身边的杜继昌,更是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好在反应不慢,急忙抓住了两侧的扶手,要不然颜面可就丢大了! 面子虽然是保住了,但是火气噌的一下蹿了起来,登时大喝一声道:“姓周的,你他娘的鬼吼什么,你真当这里是饭馆了嘛!还他娘的点菜!”嘴里面谩骂着,身子也一刻没有闲着,赶忙重新坐好。 原以为自己处理的天衣无缝,可谁能想到这海大江竟然无时无刻的在关注着她,如此良机这海大江自然不可能放过,还没待周通还嘴没,他竟然先一步说道:“真他娘的皇帝不急太监急,连王掌柜都没说一句话,看把你给急的!” 正志得意满沾沾自喜的杜继昌,蓦然间听到此话,脸色登时一红,辩驳道:“老子是看不惯而已,怎么大爷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看不惯吗?” 海大江面露鄙夷之色,满满的不屑道:“切,还他娘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胆小如鼠,吓得屁滚尿流!” 闻听此言,杜继昌心中一惊,他也是小有聪明之人,立马便猜到自己刚才的丑态一定被此人看了去,要不然也不会说这种话。 一想到此人与自己的恩怨,必定会在外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扬,心中登时火冒三丈,便冷笑一声道:“像你这种对自己亲人都见死不救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愉悦感呢!” “你他娘的这是找死!”海大江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马张牙舞爪地站起来,虽然光线昏暗,但是他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眸,却格外耀眼。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凝滞,就连王林都不由一愣,若是放在平时,他必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可此时不同往日。 一直少言寡语的秦可卿他至今都无法确信其身份,虽然她一再强调自己乃是杀手,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那种担惊受怕的害怕,而是一种敬畏之感。 王林本就是聪明人,知道此事若是任由这两人这么闹下去,其结果必定是大打出手,如此一来,大家必定会出手阻止,先不说可以探查一下大家的伸手,单就从秦可卿处理事情的方法就可以分辨她究竟是贼是官。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道:“海大江呀海大江,我看你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我还就不信了,你她娘的敢在我的店了行凶杀人!” 其实此话乍一听好像是在说海大江,可是若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这话压根不是在说他,反而是在说与其对立的杜继昌。 事情果然如王林所想,他话音刚一落地,还未待海大江说话,在一旁的杜继昌便站起来说道:“王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在你这里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一个江湖中人,不管是成名已久大侠,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对名声的爱惜简直可以胜过性命,坊间传言,曾有不少英雄少年为了一点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大打出手,甚至最后陪上了性命。 像王林这种直接将他说的一文不值,不要说杜继昌一个街面上混的老江湖了,就是一个地痞无赖恐怕都不会忍气吞声。 对于这样的反应,王林其实早已心知肚明,但还是佯装的一脸无辜,甚至惊慌地摆了摆手,辩解道:“杜兄弟,你看你,急什么呀,我想你应该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杜继昌悻悻地冷哼一声,脸颊便的肌肉也因为激动而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继续说道:“王掌柜,你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我想你断不会做这种让大家难堪的事情,所以我到想听听看,我究竟那里误会你了!” 王林闻言心中一喜,他毕竟每天要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论说话的水平,就是几个杜继昌都不及他分毫。 所以,对于王林来讲,哄骗杜继昌就和哄骗小孩子一样简单,“杜兄弟,你看你这话说都是是什么呀,我那里是什么成名已久的人物,都是弟兄们抬爱而已,其实我不就是一个小本买卖的生意人嘛!”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抬头瞧了瞧杜继昌,打趣道:“杜兄弟,刚才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我这人呢就喜欢开个玩笑,不是说你武艺低微,而是说他压根没有那个胆量在我店里动手!” 这话一出口,杜继昌听的心里舒服了,可海大江差点气吐血,这才几息的功夫,自己便成了一个胆小怕事的怂货。想至此节,海大江脸色登时一板,从齿缝里挤出一句,“王掌柜,你是看不起我喽?” 看到他火冒三丈的样子,王林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脸上却佯装这一脸茫然,身子更是配合的向后微微一撤道:“海兄弟,你这话是怎么来的,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在一旁志得意满的杜继昌哈哈一笑,故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地插了一句,“他不是看不起你,他只是说你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怂蛋而已!” 第四百四十四章 虚情假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海大江本就铁青的脸色上更是多了一抹阴狠,这种羞辱的话不要说有宿怨的杜继昌了,就是任何一个人说出来他都会翻脸,便大喝一声道:“你他娘的看来真的是活腻了!” 杜继昌嘴角微微一撇,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威胁,亦或是觉得海大江就是在虚张声势,压根没有将他这句话放在心上,甚至还出言嘲讽道:“大爷我就是活腻了,和你这种畜生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都觉得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话实在有点诛心,海大江登时觉得这房间好像要比刚才还要幽暗很多,就连空气都好似变得有些沉闷,每呼吸一口都觉得无比的费力,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便连忙还嘴道:“牙尖嘴利的小人,连你也配说这种话!” 说罢便右手一摁面前的桌子,准备提腰跃上去,可手刚碰到桌面,还未待腰部发力,便觉得下颌之上竟然有亮光一闪。 海大江也是一个聪明的主,他也是整天在街面上膜怕滚打的人,自然知道这一道光乃是利刃出鞘的寒光。便连忙撤掉了力,乖乖地站在原地。 “有完没完了!”姬雪冬缓缓收回长剑,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这位小哥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现在想听哪位老者的故事,你们两个却一直在这里鼓噪,难道就不怕我一生气取了你们的项上人头嘛?” 海大将看了看姬雪冬手里的长剑,心中长叹一声,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经此人这么一阻拦,若是在想动手,恐怕只有出了这白马赌坊才会再有机会,想至此节,便幽幽长叹一声,缓缓地坐会椅子上。 看到吃瘪的海大江,杜继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冲着姬雪冬微微一抱拳,客气道:“多谢王姑娘施以援手,若不是您,恐怕此时的我早已被此人暗算,要知道此人可是连自己亲人都下得去手。” 姬雪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似乎已经厌倦了杜继昌这种欲言又止的控诉,悻悻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官府,你和我说这些没用,有什么冤情去找你们这里的大人去!” 听闻此言,本来志得意满的杜继昌脸色不由一滞,双颊边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原本想着看能不能有机会惩戒一下海大江,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显然是已经不可能了。一想到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泡影,委屈感立生,竟然情不自禁地长叹了一声。 虽然只有一声长叹,可竟好似勾起了众人的疑惑一般,尤其是秦可卿,更是抬 起手来,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王姑娘,难道你看出来此人将你当作明察暗访的大官了嘛?” 姬雪冬闻言一顿,她本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这一定是秦可卿对此事有了兴趣,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此人为什么一晚上对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上道了?” “何止呢!”秦可卿抬手掩住口鼻,轻笑了几声,方才继续打趣道:“人家满心欢喜地想对你一诉多年的冤情,你到好,直接一句我又不是官就给堵回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此时这位杜壮士的心情!” 姬雪冬苦涩地摇了摇头,明知道是秦可卿自己有兴趣,非要强按在自己头上,便幽幽长叹一声,故意放慢语气说道:“我又不是体恤百姓的清官,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欺骗了感情的少女而已,我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那还又能力管其他的事情!” 话说至此,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回想起自己与王林直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便立马话锋一转,冲着王林说道:“王掌柜的,不提这事我都差点忘记我是来干什么的了,你说说看吧,怎么补偿!” 王林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人,只是微微错愕了数息,便哈哈一笑道:“王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这补偿不补偿最终还不都是在我们姓王的口袋里吗?” 饶是姬雪冬久经世故,像这么扯皮的还是第一次遇到,登时心中不快,便轻哼了一声道:“你这话说的,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但是你的毕竟是你的,不可能变成我的,我的是我的,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送给你!” 话说至此,蓦然察觉到自己好像被王林绕了进去,登时连“呸”了几声,修正道:“说错了,我的是我的,我失去的你依然要赔给我!” 王林本来心中一喜,可看到姬雪冬马上便反应了过来,心中多少有点失落,此时闻听这番言论,双眉登时蹙在一起,不解地问道:“那我要赔给你什么呢?” “很简单!”姬雪冬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生怕此人会反悔一般,连忙伸出五个手指在王林的面前道:“少于这个数,我砸了你白马赌坊的招牌!” 王林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五根手指心中一震,就连藏在袖管里面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但他毕竟是掌柜的,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所以只是嘴角微微一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王姑娘,你不会开玩笑吧,什么东西可以值五万两!” 闻听此言,姬雪冬双眸下意识的一缩,若不是她正好站起来在光柱背后,恐怕这一时的失态早已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原本想着骗个五百两完事,可是看到此人竟然张开就是五万两,登时觉的自己格局有点小了,便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道:“王掌柜,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难道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 王林看着一脸从容地姬雪冬,面色不由一凝,下意识的轻咦了一声道:“难道姑娘不是狮子大开口要五万两?” “废话!”姬雪冬将手从王林的面前收了回来,环抱在胸口,一副泼妇的样子谩骂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王桂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我爹也没有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林被她问的那叫一个措手不及,身为一个大老爷们,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但为了不显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能是令尊看不上这些人吧!” 这话乍一听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若是仔细一琢磨,其实说了等于没说,这看不上的范畴可实在是太大了。 姬雪冬何等聪明,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简直就是废话,先不说这看不上的原因,单就我站在这里便说明我爹没看的上这群人!” 王林怎么说也是一地掌柜的,何曾被人当面这样数落,心中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一想到此时不宜再起争执,便嘿嘿一笑,尴尬地说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吗,所以才...”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的判断,此人定不会容他多做狡辩,果然,事情不出他所料,就在他语气微顿,换气的那一霎那,姬雪冬便轻切了一声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吗,在这里装什么明白人!” 王林面露一丝苦笑,双手合十地赔罪道:“王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一般都是全凭第一印象,所以我这习惯就改不了了!” 论江湖经验,王林是绝对不如他的,所以对于这种奉承之话,姬雪冬压根没有放心里,只是微微一摆手道:“行行行,我不想听这些客套话,实话告诉你,我爹之所以没看的上那群人,只因为一个理由!” 闻听此言,王林佯装一震,对于是什么理由拒绝提亲的他压根儿不想知道,但为了不得罪这位姑奶奶,只好乔装着一脸震惊道:“啊?所有人都一个理由,这也太...太...” 话说至此,连说了几个太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忘了要用什么形容了!” 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一直闭嘴不言的温子琦蓦然间笑着说道:“王掌柜是不是想说,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王林连忙点头附和道,“简直有点太匪夷所思了!”说罢之后还故意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温小哥不愧是首徒,这才学简直让人佩服!” 如此虚情假意的夸赞,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身性耿直的周通都觉得有点别扭,在一旁咬着牙关,嘀咕道:“这么酸,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本就夜深人静,房间内有比较安静,除了几人说话的声音,也就头顶那个烛台偶尔发出的一声“噼啪”,所以周通虽然是嘀咕,但在众人耳朵里其实与正常的交谈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让人奇怪的是,这王林竟然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这位打趣他,别的不说,一个冷冷的眼神是少不了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事出有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周通虽然不如其他几人精明,但也是小有聪明的人,此时见王林竟然一反常态,心中多少不由一怔。 有道是,人若反常必有刀,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人竟然可以如此纵容自己,说明其必有所图,想到这里,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王掌柜,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呀!” 王林幽幽长叹一声,不耐烦的瞟了一眼他,方才缓缓说道:“我身体好的很,没有那里不舒服!” 按理说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即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位掌柜的现在心中正在烦闷,可周通好像完全没有理解一般,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说道:“那既然身体没什么问题,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是王林,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像狗皮一样粘上甩都甩不掉,俗话说的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此人好像非但没有,还有点自以为是。 一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上了这种人,心中不要提有多郁闷了,便苦涩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的嘛?那里有什么变化!” 说罢便连忙将视线从周通身上移开,冲着姬雪冬一抱拳道:“王姑娘,难道你刚刚说的不是五万两?” 姬雪冬何等聪明,知道突然转向自己是为了躲避周通的纠缠,便嘿嘿一笑道:“当然不是五万两,我说的是五千两!”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一喜,虽然五千两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和五万两还是有天壤之别! 可他毕竟是生意人,纵使已经到了心里面的数目,但还是双眉一皱,佯装为难地说了一句,“虽然不是五万两,但是五千两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不知王姑娘这五千两的数目是从那里来的呢?” 姬雪冬虽然视财如命,但是和生意人想比,还是有着天大的差别,此时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当初她自己盘算的可是只要坑骗个五百两就知足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王林微眯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姬雪冬,可后者眼神明显有点躲闪,就好似在逃避这个问题! 烛火的噼啪声不时的响了起来,王林嘴角一抿,面带浅笑地说道:“王姑娘,不是我王林不赔偿,而是最起码也应该让我知道王森到底做了什么....”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蓦然抬起手来,示意他就此打住不要在继续说下去,可如此良机,王林岂会轻易放弃,便话锋一转继续道:“难道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嘛?” 其实作为商场上的博弈,这样说那是无可厚非,可王林忘记了对面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考杀人谋杀的人。 就在他话一落地,原本已经收到剑鞘里的宝剑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这次指的不是海大江,而是王林! 看着离自己咽喉不足三寸的剑尖,王林脸色大变,虽然他设想过此人可能会不讲理,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直接会这样。 心中虽然害怕,但是终归是见过一些世面,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淡淡地说了一句,“王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雪冬眉睫一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环顾一圈后,缓缓地说道:“几位朋友,今天可能要扫了大家的兴了,我与此人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若想走我不强留!” 话说至此,又抬眼看了一下众人,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若想留下来也行,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若是明天外面传出去一个字,我不建议单独拜访一下各位!” 话已至此,谁还敢私自离去,尤其海大江更是巴不得看一下王林的下场,甚至谄媚地说道:“王姑娘,你放心好了,我 ...”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冷冷的一个眼神便瞟了过来,吓得他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乖巧地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王林也是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此人刚才所说的绝不是开玩笑,便立马和气地说道:“王姑娘,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你当然没有得罪我!”姬雪冬缓缓地将剑尖再往前面递了几分,眼看离王林的咽喉已不足一寸,方才停了下来。 王林咽了一下口水,故作镇定地说道:“既然没有得罪阁下,那您这是为何呢?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无冤无仇,只为了五千两也不止于此吧!” 对于他这种强装镇定地人,姬雪冬见过不少,死在她剑下的人不在少数,有不少是已经死到零头还在这里故作淡定,但像王林这么明显的是第一个,便笑嘻嘻地说道:“害怕了嘛?” 若不是旁边坐着这几位,他早已下跪求饶了,此时又听到这种嘲讽,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便缓缓地说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这种事情不瞒您说说还是第一次遇到,只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眼扫了一下门外,方才继续说道:“若是我现在吓得屁滚尿流,即使您今晚放过了我,这白马赌坊怕是也开不下去了!” 此话倒不是他为了卖乖有意说给姬雪冬听的,而是赌坊这档子生意,说句不好听的话,本来就是捞偏门,若是掌柜的被人稍微吓一下屁滚尿流,手底下的人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尊重他了,一个没有威信的掌柜,是很难搭理一家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冲突的赌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赌坊的事情?”在他身边的杜继昌有些诧异,连忙在一旁劝解道:“我想这王姑娘也应该不会真的取你的性命!” 王林眼神微移瞟了眼他,苦涩地笑了笑,刚欲张嘴,耳边蓦然想起姬雪冬的一身冷笑,“哎吆喂,没看出来啊,杜先生你怎么判断我会不会真要杀他呢?” “呃...” 杜继昌微微一错愕,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因为我知道姑娘你是个好人,所以我猜你应该不会杀人!” 闻听此言,姬雪冬登时大笑,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了起来,好在王林微微的向后移动了少许,才不至于伤到自己。 “你说我是好人?”姬雪冬稳住心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杜继昌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好人!” 看着面上带笑的姬雪冬,杜继昌并没有什么诧异,反而一脸镇定地说道:“真情流露地帮助小乞丐,难道是坏人会做这样的是吗?” 此言一出,秦可卿和姬雪冬神色登时大变,好在此时大家的目光都在杜继昌的身上,才没有被人察觉。 “你说什么?”姬雪冬稳了稳心神,一双眼眸瞬间变得犹如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寂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不建议破戒!” “破戒?”杜继昌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姑娘,您的意思是想说破戒救人吧!” 说着语气一转,一双眼眸中蓦然多了些许崇拜道:“昨天上午,我也在十方桥!”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在姬雪冬和秦可卿的耳朵了,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瞬间让她俩人脸色大变。 姬雪冬更是直接将剑移到杜继昌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编!” 如果放在平时,姬雪冬定不会如此,看到就看到,可她今日前来是为了相助温子琦办事的,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导致满盘皆输。 让人惊讶地是,杜继昌明明被剑指咽喉,可让人惊讶地是他非但没有丝毫惊恐,还是一脸的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道:“我说我看到你为了救小乞丐,暴揍那个无赖了!” 说罢更是抬手指了指一脸震惊地海大江说道:“昨天你的一个手下不是揍的鼻青脸肿嘛,实话和你说吧,就是这位女侠所赐!” 正一脸震惊的海大江登时愣住,缓缓地扭过头看着姬雪冬,默然良机,方才缓缓地说道:“女侠,你真的...” 还未待他说完,杜继昌便抢过话茬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夸赞一下王姑娘武艺高强啊!不瞒你说,我当时都看的惊呆了!当时女侠看到,你的那些走狗又在做丧尽天良的坏事,所以就出手小小地惩戒了一番!”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深情也是突然一变,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登时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难怪你海老板今晚来白马赌坊呢,我想应该是昨天那些小乞丐被救走后,你没收到钱,所以才来这里想赚一点是吧!” 海大江被他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副牙齿更是咬的吱吱作响,藏在袖管里的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攥在了一起,若不是碍于自己没有胜算,恐怕早已当着众人的面好好教训一下此人了。 可他毕竟是混江湖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浅显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准备为自己辩驳一番,可是还未待他张口,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这事怎么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反而倒想听听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百四十六章 生意兴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刚刚说话的杜继昌,更是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秦可卿。 “怎么?”秦可卿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说罢后众人地反应是这个样子,便缓缓直起身子,笑嘻嘻地说道:“人都有好奇之心,我好奇一下难道不可以嘛?”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杜继昌闻言心中一喜,虽然他不知道二人的具体身份,但是就以昨天看到的来判断,绝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 想至此节,便连忙抱了抱拳道:“二位女侠,小的不知道这事该从何说起?要不然您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但凡我知道的,我绝不会隐瞒分毫!” 秦可卿闻言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下姬雪冬,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妹妹,刀剑无眼,要不你先收回来?” 姬雪冬何等聪明,知道秦可卿可能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便将剑锋微微一收,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行,听完故事在动手也不迟!” 房间本就不大,大家又都离得不远,所以姬雪冬这句话其实大家都听在耳朵里了,杜继昌更是嘿嘿一笑道:“王姑娘,穷凶极恶的坏人可不会有你这么好的脾气的!” 说罢便冲着秦可卿一抱拳,一脸恭敬地说道:“李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不在多做赘言,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说这为海老板因为昨天没有收到钱,所以来这里赌博是什么意思?” 蓦然间听到提及自己,海大江双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连忙用眼狠狠地瞪了一下杜继昌,好似在警告一般。 可天不遂人愿,杜继昌并没有被他凶狠地眼神吓到,反而笑了笑道:“海大江,你不用看我,我知道的我会一五一十地给这二位侠女说的!” 说罢便不在搭理海大江,而是转过头来,一脸肃穆地对着秦可卿说道:“李姑娘,你来我们青州,是不是发现街上有很多小乞丐呢?” 闻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这才意识道好像确实如此,按理说青州此地良田沃土不下少数,百姓们不能说是安居乐业也最起码可以衣食无忧才对,可偏偏乞丐却别的地方要多很多。 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甚至还曾一度怀疑,这些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的人应该是别的洲县逃荒而来,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秦可卿本就是才思聪慧之人,瞬间便意识到这两者应该有什么关系,要不然这杜继昌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这么一句。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改,苦涩地轻笑了几声说道:“不瞒你说,你不提我还真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比其他州县要是挺多的!” 杜继昌嘿嘿一笑,好似知道此人会这么说一般,还未待她话音落地,便继续说道:“那李姑娘可知到,这些无家可归孩子都归谁呢?” 听闻此荒谬绝伦之言,秦可卿差点笑出声来,虽然听说所有的乞丐都规丐帮管里,但是在现实中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而且说来也是奇怪,别地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可是在青州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 她本是就是聪明之人,善于用一些线索来串联起来整个事件,此时瞬间觉得这些孩子既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或者准确的来讲应该是被人胁迫,而这个胁迫他们的幕后黑手便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貌似一脸憨厚的海大江。 念及至此,便抬眼瞟了下满脸阴狠地海大江,词气冷冽地说道:“想不到来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哦!” 说罢也不理会他是何反应,便转过头冲着杜继昌说道:“杜兄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说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归谁?是不是!” 杜继昌闻听此言,脸上立马漏出兴喜的笑容,此人越是感兴趣对他来说越有利! 虽然说心中甚是开心,但是一想起来浮光往事,不由觉得心口一闷,咬牙道:“李姑娘说的没错,我确实说过这话,难道这话有问题吗?” 秦可卿嘿嘿一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咬牙道:“问题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此时她的目光就象能穿透人体的利刃一样,灼灼地定在他的脸上。 如此灼烈的目光,任谁都会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可杜继昌好似完全没有反应一般,甚至都没有抗拒,更没有遮掩。 只不过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上更是在这一霎那多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就连一向沉稳的温子琦多少都有一点焦躁,刚欲张口耳边突然传来杜继昌的一声轻叹。 “哎,李姑娘是不是奇怪,我青州一地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子做乞丐是不是?” 秦可卿并没有说话,而是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瞬间又突转凌烈。 杜继昌也是在市面上摸爬滚打的人物,虽然混的不能说是风生水起,但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便苦涩地干笑了一声道:“俗话说得好,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让这么大的小孩子出来沿街乞讨,这父母难道是铁石心肠嘛?” 听闻此言,场上的人大部分都心头一震,唯独海大江神色清淡,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甚至嘴里还轻轻地发出一身冷哼。 这一声冷哼听的几人都不是滋味,就好似在众人心口狠狠给了一拳。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通毕竟年少气盛,一时间受不了竟然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海大江的鼻子喝斥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对于这样的指责,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必定会勃然大怒,可海大江只是将眼皮微微撩起一下,瞟了眼周通,不屑地说了一句,“天大地大,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我这样就没人性了?” 周通神色一僵,被他说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牙尖嘴利毫无人性!” 海大江嘴角微微一撇,亦或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也有可能是懒得和他争辩,只是将身子微微后撤少许,云淡风轻地看着众人。 如此轻蔑的举动,不要说周通这样的火爆性子了,就连王林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出言道:“海兄弟,你这就有点离谱了啊!” 听闻此言,海大江哈哈一笑,似乎早已料到此人会这样说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朗声说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就是不说话也在你们眼里如此碍事?” 王林看了海大江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儿凝结未动,对于这位掌柜的来说,此时的他已经知道接下来即使自己不说话,也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思绪还没有彻底落地之时,身边的杜继昌便开口说道:“欲加之罪?你真会未自己脸上贴金!” 说罢便将双手一抬,冲着秦可卿抱拳道:“李姑娘,你一点也没看错,我青州地面上的乞丐是要比其他洲县的要多,这是有原因的!” 秦可卿粉嫩的脸颊上突显一抹煞气,双眸更好似结了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虽然中间隔着一道光柱,但还是让杜继昌觉得心中一寒。 若不是看到此人之前的善举,杜继昌必定会受不了如此的压迫。就在他心中暗忖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之时,秦可卿竟然笑了。 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笑,但是却让杜继昌心口一松,连忙想说一句缓解之前的尴尬,便听到秦可卿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原因,只是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杜继昌只是微微一愣,便继续说道:“李姑娘,你只要知道有原因就可以了,至于其中的原因,我劝你还是不知道最好,要不然容易引火烧身!” 秦可卿何等聪明,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大概猜到这背后可能牵连甚广,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我孑然一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是干什么的,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一个杀手,一个只认钱的杀手!” 杜继昌嘿嘿一笑,知道她是在说笑,便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过问其中的原因!” “咦?”秦可卿眉睫一挑,稳稳向后一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实话告诉你,现在我兴趣正浓,你说也的说不说也的说!” 话说至此,便将头微微一拧,看着海大江道:“虽然我一向是拿钱办事,但是要是对了我的心情,即使不拿钱我也可以办事!” 海大江大吃一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早已忍不住变了又变,连忙低下头稳了稳心神,好半天方才说道:“李姑娘你说你是拿钱办事对吗,是谁的钱都收吗?” “吆?”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似笑非笑的地看着海大江,打趣道:“看来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嘛,这生意兴隆的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你们在戏弄我!” 第四百四十七章 脱胎换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番言论一出口,场上的人俱都愣住,尤其是海大江更是眼睛瞪的睁圆,就连嘴巴都张的可以生吞下一整个鸡蛋。 看着众人诧异的神情,秦可卿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明明什么都没有再说,可是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说了许多。 “李姑娘,真是个爽快人!”海大江稳了稳心神,连忙将身子微微向前凑了凑,一脸慧黠地问道:“不知姑娘出一次手,是如何收费的呢?” 秦可卿何等聪明,从海大江第一次询问地时候她便知道此人想要干什么,所以想都没想地便竖起一根手指。 海大江看着竖在面前的手指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都笑容,嘴角更是微微向上一扬道:“虽然不是很便宜,但是一千两我还是付得起!” 就在海大江志得意满往怀里伸手的时候,竖在其面前的手指竟然左右摆了摆! “嗯?”海大江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疑惑地看了看手指的主人,这不看还好,只见秦可卿正摇着脑袋,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小有名号的人物,一看到这种情形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虽然这房内没有冷风吹进来,可他觉得竟然有股冷风从其脚后跟直接窜到了后脑勺。 还未待海大江惶恐的心安定下来,对面的秦可卿丹唇便轻启道:“海壮士,你这是在嘲笑我嘛?” ‘咕噜’海大江将缓缓地嘴里的口水咽了下去,小声地问道:“李姑娘,您这话是从那说起,我怎么会嘲讽你呢?” 话虽如此,但是其躲闪地眼神,任谁都能看出他这已经察觉到秦可卿刚才所说的是何意思。 “嘿嘿,没看出来啊!”秦可卿一手托着下巴,另外一手在桌面上五指微曲,缓缓地敲打着道:“我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故作深沉,可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手!”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不由一怔,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毫无血色,双唇更是肉眼可见的抖动了起来,“姑娘,这...这话怎么说呢,我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如此惊慌失措恶样子,不要说秦可卿这种老江湖了,就连周通都看出来他现在故作淡定,便打趣道:“真难得看到海老板如此的样子,看来我今天是没白来这里哦!” 此时这种调侃对于海大江来说是无比的刺耳,无奈自己还没有彻底的从窘迫中走出来,便只好随便打了一个哈哈应付了一句,“瞧小周兄弟这话说的,我不是一贯如此嘛!”说罢便转过头来,冲着秦可卿缓缓一笑,想要扯开话题。 可还未待他张口,对面的秦可卿便先他一步说道:“海老板不愧是生意人,这一察觉到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就准备不做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可卿说这话的意思,尤其看到刚才海大江伸入怀中的手,都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便都将头转了过来。 海大江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但却佯装一脸茫然,甚至还眉睫一挑,故作惊讶地问道:“大家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众人俱都抿嘴一笑,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但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就在众人心领神会地互相看一看对方的时候,小霸王周通竟然摇头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狂笑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听的众人皆都一懵,不知道他这是何意思,坐在他身边的温子琦更是轻轻捶了他一拳,打趣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周通神情一愣,这种玩笑的方式在街面上是颇为常见,可是此人是三门徒之首,按理说应该是那种拿腔拿调的作派才对,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而已!” “好笑?”温子琦眉宇微蹙,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周通,面带慧黠之色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不和兄弟我说说?” 这番称兄道弟的话语一出口,瞬间让周通喜上眉梢,便竖起食指在嘴唇轻轻地嘘了一下道:“兄弟,此事不可声张,要不然这海老板可能连我们两个都要杀掉!” 温子琦神色一僵,脸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方才缓缓地说道:“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 “为何?”周通眼皮微挑,轻哼一声道:“我的好兄弟呀,你难道没看道此人刚才问了李姑娘价格之后的那个动作?” 温子琦自然看到了,他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周通既然这么问了,边佯装不知,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看是看到了,难道不是心口发痒,去挠一挠?” 如此俏皮的一句话,竟然出自温子琦的口中,听的姬雪冬和秦可卿差点笑了出来,好在周通适时的大喝一声‘胡说八道’,方才将二人的思绪给略微转移了少许。 喝叱完温子琦,周通依然觉得没解气,便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哎呀呀,我要被你气死了!我都不知道你这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说罢学着刚才海大江的动作,在温子琦面前又演示了一遍。 完事之后,又问道:“这回看清了嘛?是不是挠痒痒?” 温子琦看着急赤白脸的周通差点笑出声,连忙降头扭到一边,避开他灼灼的眼神,方才继续说道:“看样子好像不是挠痒痒,应该是拿钱才对!” 听闻此言,周通脸上立马爬满了笑容,更是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真是孺子可教,虽然有点愚笨,但好在最终还是领悟了其中的真谛!”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心中登时有种懊悔的感觉,不该去招惹此人,可事已至此,在徒做懊恼也是于事无补,便问道:“钱不是都换了筹码了嘛?还那里有钱呢?” 小霸王周通神色一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蓦然良久,方才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好兄弟啊,这世上的人可分为有钱人和穷人,像你我这样的应该算穷人!” 说着抬手一指温子琦面前的那一小堆筹码,打趣道:“照你刚才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全部家当?” 温子琦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来这里玩,就是准备一夜暴富的,所以当然要投入我的全部家当。” 也不知道这周通是在和温子琦演戏,还是真的没有察觉出来什么不妥,竟然幽幽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对着温子琦劝解道:“听兄弟一句话,赶紧把这筹码换回银子回家去吧,要知道这十赌九骗可不是说着玩的!” 本来还有心还和此人在玩一会,但是听到他竟然苦口婆心地劝导自己,温子琦登时心中一暖,便打了一个哈哈,扯开话题说道:“你说刚刚这海老板往怀里是掏钱,那他想要干什么嘛?” 周通闻言一怔,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好似对此人这前后如此大的反差有点不适应一般,迟疑了半天,方才皱了皱眉道:“这事还不简单嘛?你回头仔细想想,此人掏钱前还干了什么?” “我想想啊!”温子琦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鼻尖,迟疑了小一会儿,方才压低生意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问这位姑娘,出一次手多少钱!” 说至这里,神色蓦然一变,佯装一脸震惊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此人想要掏钱,买李姑娘一次出手的机会?” “唉,不错啊!”周通歪着脑袋,一脸开心地盯着温子琦,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道:“就你这悟性,若是跟着我,不出是三年五载的必定会脱胎换骨!” “啊?”温子琦彻底怔住了,饶是他才思敏捷竟然也没想到这人会来这么一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如此甚好啊!那我不就可以一飞冲天了嘛!” 闻听二人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众人都有点诧异了,尤其是姬雪冬和秦可卿心中更是不解。 就在两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温子琦因何如此之际,这周通竟然大手一会,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在我的调教下,别的不敢说,一飞冲天还是易如反掌!” 说罢更是炫耀一般的抬手指了指海大江询问道:“铁牛兄弟,现在我考你一考,你说说看此人刚才掏银子想要杀谁?”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海大江刚才的目的是谁,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便继续装傻充愣地瞎说道:“照我看来,此人今晚和我完全不对路,所以我觉得他是要杀我吧!” “你?”周通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倒是满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你之前确实让他生了不少闷气,但是据我所知,他刚刚动的杀心并不是因为你!” 第四百四十八章 出尔反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到周通一脸从容得意的样子,温子琦心中微微一喜,便继续装傻道:“不是我啊,那我就不知道了!” 听闻此言,周通神情一愣,本想着此人随便再说一个名字,倘若猜对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倘如依旧不对,那自己便会直言相告,一来显的自己生性随和,二来也可以彰显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是天不遂人愿,本来想好的计划,竟然被此人这么简单地给打乱了,便悻悻地说道:“兄弟啊,凡事要多动动脑子,你这想都不想,让我怎么提点你呢!” 说着蓦然的坐下身来,端起面前的酒杯,就想一饮而尽,可他忘记了杯中酒早已被他喝的一干二净,就连壶里都是一滴不剩。 温子琦嘿嘿一笑,像变戏法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来,缓缓地替周通斟了一杯道:“现在看出来,是谁对你好了吧!” 周通看了看面前的酒杯,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无奈口中干渴,便回头白了一眼温子琦道:“说的好似你有多厉害似的,那你怎么不知道他要杀谁?”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对面的海大江再也忍不住了,蓦然地站起身来,指着两人道:“你们俩个有完没完了啊,开口闭口就我要杀人,再这样无端地诽谤,你信不信我去告官!” “啊哟喂!你吓到我了!”周通正愁没地方撒气,立马站起身来,一指指住海大江,针尖对麦芒地说道:“你这就有点离谱了啊,花钱雇人灭口还敢报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听闻此言,海大江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周通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你刚说什么?” 如此咄咄逼人的一句话,若是普通人听了势必会气势一弱,可周通好似压根么有影响一般,甚至还咧嘴笑道:“我可没听说过你海大江什么时候变成聋子,这么近的距离都听不到了?”此时他的目光就好似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地向着海大江射去。 海大江被他这话气的双颊肌肉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冷冽几分,“小子,不要以为在这里我不敢收拾你!” “呃...” 周通闻言一怔,随即夸张地往后撤了一步,一脸坏笑地说道:“这么说你海老板这怀里还揣着不少银票啊!” 蓦然间又听到周通提银票的事情,海大江脸色不由一红,连忙狡辩道:“我收拾你就收拾你,关银票什么事情!” “啧啧啧”周通一边摇着脑袋,一边面露鄙夷地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是不凭银票,就你也敢说这种话!” 话说至此,蓦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摆了摆手修正道:“错了错了,忘记你怀里的钱都不够李姑娘出一次手的,所以你还是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了!” 不知是这话的意思让海大江受不了,还是被人叫做大尾巴狼让他难以接受,登时脸色大变,嘶吼道:“她娘的小王八蛋,你是故意给我难看是吧!好的这道梁子我海大江记着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怎么后悔有期!” 说罢便将身子一拧,准备向门外走去,可还未走两部,耳边便传来一声,“谁说你可以走了?” 海大江脚步一停,就好似钉子一般钉在原地,脑袋微微转过来,一脸苦涩地对着姬雪冬说道:“王姑娘,你刚不是说,大家去留随自己嘛?怎么又...”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接过话茬,抢先一步说道:“怎么又突然变卦了是不是?” 海大江也是聪明人,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是少惹这尊杀神比较稳妥,便缓缓将头低了下来。 可姬雪冬好似并没有准备放过他的打算,见其不说话,便干脆出言问道:“海老板?我刚问你的你听到了嘛?” 海大江简直拿此人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苦涩地笑了笑回答道:“听是听见了,只是不...” 话刚说一半,还没待他后边的说出来,这姬雪冬竟然直接抬手截断道:“只是什么只是,你既然听见了,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不将我王家放在眼里嘛!”说至此处,竟然冲着王林施了一个眼色。 王林乃是一个聪明人,本来不想趟他们这趟浑水,但此人尽然将自己也拽了下来,在想要独善其身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了,便乖巧地顺着姬雪冬的话附和了一句,“对啊,你是不是不将我们姓王的放在眼里!” 海大江彻底地无语了,一个已经够令他头大了,这两个一起上,岂不是让他生不如死。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一脸谄媚地辩解道:“二位,我看你们是误会了,我那里敢又这样的想法,我这不是理解差了嘛,早知道姑娘如果是这个意思,我还哪敢又这样的想法!” 说罢便又乖巧的走回之前的椅子上,一屁股做了下来。王林也是无奈,此人几次三番的想要离开这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秒,何况自己本来就是这座庙里的和尚。 念及至此,便感同身受地出言安慰了一句,“海老板,其实大家坐下来聊聊天,不也挺好的嘛,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走,可真的有点不给大家的面子喽!” 海大江缓缓地抬起头,瞟了一眼王林,悻悻地说道:“王掌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何必这样呢,你觉得以这二位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嘛?” 说着语气一顿,瞟了眼满脸阴冷地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王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今天来此全部是收到他的邀请,说今天有肥羊可以宰,可现在看来,我们分明才是肥羊!” 姬雪冬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王林说道:“掌柜的,看来你这是知道我要来嘛,所以找了几个帮手,可是你这帮手找的属实有点...”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抬眼看了一下众人,当视线扫到周通的时候,猛然的一拍桌子道:“差点忘了!” 这一下来的有点突兀,让几个本就提心吊胆的人,登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俱都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她。 好在姬雪冬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便说道:“你刚才说这海大江要花钱雇人灭口,那你说说他要杀谁?” 周通愣了一愣,本以为这个话题过去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这里,便干笑了一声道:“我猜测他是要杀杜继昌杜老板才对!” 其实几个聪明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只不是都不想做这个将事情挑破的人而已,此时见既然有人已经说了出来,大家都佯装一愣,更有甚者还点了点头。 王林毕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虽然之前一直默不作声,但是事到如今若是再不出面,恐怕会落人口实。 念及至此,便轻吸一口凉气,佯装一脸震惊地说道:“这有点说不通啊,他俩即使是有点恩怨,但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这番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而已,可是若是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这其中竟然别有深意。 可周通哪有他这么老奸巨猾,压根儿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掌柜的,你只看到的他们的表面恩怨,却没有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一喜,没想到计划竟然如此顺利,本以为可能要大费周章,可没想到上天竟然对他如此照顾。 想至此节,便嘴巴长大,一脸惊恐地说道:“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周兄弟,你不会是在这里开玩笑的吧!” 话说一半,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姬雪冬之所以不让海大江走,完全是因为秦可卿的缘故。而之所以将这个话题再度推出水面,也是因为之前秦可卿说的一句,她比较感兴趣而已。 在加上之前杜继昌说的那几句,昨天上午见过两人的事情,王林才意识到这二人是一起的。 想至此节,便心中一喜,有道是送礼就应该投其所好,既然此人如此的对此事上心,那自己何不明里暗里地帮一下,这样能提升自己在秦可卿心里的位置。 心中一有了主意,王林便立马将话锋一转,一脸肃穆说道:“而且你这话也有问题,既然不为人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呃... 周通微微一错愕,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杜继昌,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海大江,方才缓缓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比较麻烦,而且就正如之前杜老板所说的,这其中的缘由你们还是少知道为好!” “唉?你这小子也会玩这套了!”王林脸色一板,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来这一招,如果不能套出点什么,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礼物送给秦可卿,如此一来自己的如意算盘岂不是又白打一场。 第四百四十九章 冰山一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王林脸色登时一变,打了一个哈哈道:“小周兄弟啊,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赌坊内三教九流的人什么没有,这我都没有一丝害怕还怕你这?”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想说的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便会发现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 只要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会发现这其中的玄机,可周通虽然整天在街面上混,但是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游荡而已,那里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便想了一想开口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王林乃是聪明之人,一听到但是两个字,便觉得此事的转机已经出现,便连忙抬手截断道:“但是什么但是,我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放心嘛?”话说至这里,便一副决然的样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事已至此,周通也没有再纠结什么,便压低声音说道:“这海老板之所以想动手,完全是想杀人灭口!” 王林配合地点了点头,一脸鄙夷地看着海大江,佯装生气地说道:“海老板,我也不知都你是咋么想到,大家既然能坐在一起玩,那说明这是缘分,可你竟然起了杀心,这...这,” 或许是王林有意为之,亦或是他真的想不到什么可以描述自己内心深处的词汇,一连说了几个这也没能再说出半个字来。 海大江可不像周通那么好糊弄,立马站起来辩解道:“王掌柜,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是有那只眼或者那只耳朵听到我海大江说要杀人的?你这分明就是受小人迷惑。” 如此直白的反驳,即使是周通再木纳,也听出来是在说自己,便立马站起来指着海大江的鼻子说道:“姓海的,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你说谁是小人!” 眼看二人又剑拔弩张要大吵起来,身为赌坊掌柜的王林非但没有站起来劝解,反而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好似害怕二人吵架会波及到自己一般。 可事情并非像王林设想的哪有二人大打出手,二人吵了几句嘴,便各自坐了下来,只不过周通在坐下来之后仍旧嘟嘟囔囔地说着。 王林一看这个样子,脸色立马变了,本以为这两个人可能会一言不合,在这里打个你死我活,可谁知道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吵了几句便结束了,懊悔之心跃然于脸上。 灯光虽然幽暗,但是王林有意为之,所以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他神情的变化,只不过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多嘴多舌的好时候,所以都选择了沉默。 可周通一瞧到王林这满脸的鄙夷,登时坐不住了,竟然开口说道:“王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不起我周通?” 王林嘴角微微一撇,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周兄弟,我那里敢啊,你想明哲保身的心情我理解,我只是...只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的了解,自己越是这般模样,周通便越会觉得尴尬。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还未待他这话音落地,这周通竟然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噌的一下窜起来,暴跳如雷地说道:“王掌柜,你把话说清楚,只是什么只是?” 在场的人看到,王林像耍猴一样地戏弄此人,都有点于心不忍,温子琦更是抬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周通的袖口,小声地劝解道:“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像爆竹一样一点就炸呢!王掌柜又什么都没说,你瞎凑个什么热闹呢!”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是若是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诉周通,自己被人用激将法给激了。 若是平时,周通或许可以静下心来想明白温子琦说这话的意思,可此时的他,真的就如温子琦所说,犹如一个爆竹,那里能静的下心来,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火药味,“铁牛兄弟,你别管啊,这事和你没关系!”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你看你这话说的,既然是兄弟,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话说至此,便语气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秦可卿,见其也是一脸的愠怒,便自作主张地说道:“李姑娘,这事可不可以不要在提起了呢?” 对于秦可卿来说,调查案件也不是说只揪住一个人,所以此人若是有所顾虑,她自然也不会强行逼迫的。 更何况温子琦已经开口,她自然不会反对,便玉手芊芊一摆,云淡风轻地说道:“温小哥兄弟情深好言相求,我若是不答应你的话,好像显的我有点不近人情!” 按理说事情到此,大家都只哈哈一笑,此事便可就这么揭过去了,可周通实在是欠缺江湖阅历,竟然立马出言阻止道:“李姑娘,我周通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绝不希望兄弟为了我而去欠下人情,有道是钱财好还人情难还!所以还请姑娘不要这样说!” 听闻此言,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秦可卿都彻底怔住了,虽然她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人,但是如此一根筋的人实属少见,便眉睫一挑,笑着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还未待秦可卿说完,对面的周通便一把夺过温子琦手中的酒壶仰天就是一口。 辛辣刺激的味道刚一入口,便让周通脸色马上变的绯红,就在众人笑着要打趣之际,只见他脸色一凝,沉声说道:“这海老板之所以要让杜老大住口,是因为怕他说些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什么叫不该说的!”秦可卿瞬间沉下脸,语气森森地问道:“这朗朗乾坤,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该说的嘛?” “朗朗乾坤?”周通面露鄙夷地轻哼一声,方才继续说道:“李姑娘你不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嘛?还说出如此天真的话呢?”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她本是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周通这番话指的是什么。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旁边坐的姬雪冬都感觉有点难堪,可她生性跳脱不像秦可卿那般文雅,便轻“切”了一声,毫不顾忌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本性纯良,所以说出来的话自然而然就质朴了!” 不明真相的周通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 还未待他说完,姬雪冬便连忙截断道:“你以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一回事!还以为以为有什么好以为的!” 如此刁蛮的一顿呵斥,让周通神色彻底怔住,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唐突了,我不该怀疑二位的!” “这还差不多!”姬雪冬得意的双臂一抱,侧身靠椅子上,抬起手来指着周通询问道:“你刚说说李姑娘看到到只是冰山一角这话怎么说?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周通神色立马回复正常,一脸肃穆地说道:“刚刚杜老板说到,你们为了一个小乞丐揍了两个小流氓一顿,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虽然很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此事,但是为了让此人继续说下去,便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果杜老板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有这么一回事!”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侧眼瞟了瞟脸色苍白的海大江,小声地说了一句,“海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是你的人,要是知道是你的人我便的不说,下手轻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海大江也算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自己手底下被人打了,对方还恬不知耻地跑来和自己讨价还价。 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是想到之前的森森寒目,原本一肚子的火气竟然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更是下意识地堆满了笑容,“王姑娘,瞧您这话说的,为这事我还正想去拜谢两位侠士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二位,在这里先谢谢二位帮我教训那几个害群之马!” 说着竟然真的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客客气气地鞠起躬来,秦可卿虽然位高权重见识过不少世面,但是这种场面说实话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好旁边的姬雪冬机灵,连忙摆了摆手,寒暄道:“海老板客气了,只不过出手小小惩戒一二,无需这般客气!” 海大江双唇微微颤抖了几许,方才用尽全力将其稳住,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几个家伙被凑到什么地步,虽然不能说是一命呜呼,但是半之脚踏入鬼门是一点也不吹嘘。 虽然有心想要为这几个小弟出头,但是一想到那冰冷的剑锋,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还当着姬雪冬的面开始数落起小弟的不是!“王姑娘,你有所不知,这帮家伙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尽干一些偷鸡摸狗欺行霸市的事情,说实话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但是…”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自己好像照这个思路说下去,会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便立马信心大起道:“但是,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在街面上混的,个中关系那是一个错综复杂!说句不恰当的话,真教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吗?”姬雪冬佯装神色一怔,眸中更是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惊讶,海大江在她面前说街面上的事,就好比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玩板斧,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是的呀!”海大江生怕别人抢了他的话,还未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便急急忙忙地说道:“远的不说,就你揍得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家伙,我对他早已是恨之入骨了想要收拾收拾他,无奈人家后台大,我这种小角色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的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生怕他出去给我惹事!”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更何况她本身从小就在街面上混大的,对于其中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只是虚虚的应付了一句,“原来这街面上便是江湖啊!” 第四百五十章 胸有成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姬雪冬竟然说出这种话,海大江开心的差点大叫了出来,若不是顾及此地不确定因素太多,他都要站起来说了。 虽然按耐住了自己雀跃的心情,但说话简直能够感觉到其心情是何等的愉悦。 “王姑娘你说的太对了,可不就是个江湖吗?世人常说江湖有多远有多远,可其实江湖就在人们的身边!”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江湖本来就是人情世故,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对于这个道理姬雪冬自然是比他要清楚地多,所以浅浅地笑了笑,附和道:“是啊,江湖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上立马漏出了耐人寻味的一抹浅笑,还未待众人想明白这笑容的意思,便听到他又开始说道:“所以我刚才那份谢意其实是为我自己拜谢的!” 这话风转的属实有点快,还好姬雪冬才思敏捷,只迟疑了几息,便打了个哈哈故作糊涂地说道:“海老板,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揍你的人已经过意不去了,怎么要你来拜谢呢,使不得使不得!” “哎!”海大江摆了摆手,双眸更是变得黯然了许多,漠然良久,方才幽幽长叹一声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虽然是他们的当家的,但其实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话说至此,更是悄然抽泣了起来,感觉这事让他无比的伤心,就这样抽泣了几息,方才继续哽咽地说道,“其实他们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都是背着我做的!” 姬雪冬微微一愣,虽然想到此人演了这么久的戏应该是有什么企图才对,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便哈哈一笑也不接话茬,而是的抬起手指点了点他。 本来一脸泪痕的海大江,看到姬雪冬的这个动作,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也是小有聪慧的人,知道姬雪冬如此做是因为已经看穿了自己计划,可是事已至此,又不能换另外的方式,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姑娘,您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啊!”姬雪冬随意的应付了两句,便准备不再搭理此人,转过头去看了看周通说道:“你刚说的冰山一角,我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指什么!” 听闻此言,还想在争取一二的海大江心中登时一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绝佳的机会,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下去,无奈地往后一瘫。 就在他后背刚触碰到椅背的时候,对面的周通竟然没有先回答姬雪冬的问话,而是冲着海大江一笑,打趣道:“看看海老板这是垂死挣扎之后的样子,多么让人心疼!”嘴上虽然说的心疼,但是其脸上洋溢的笑容,仍谁都能看出他这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不知真的是被周通说中了,还是海大江压根儿就没有准备搭理此人,只是撩起眼皮不屑地瞟了周通一眼,便继续假寐了过去。 “哎?这是放弃抵抗了吗?”周通嘴巴微微张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样子,可是事是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半点质疑。 周通木纳,可场上的其他人并不木纳,就连杜继昌都看出海大江此举的深意,便在一旁出言道:“周兄弟,你还是太嫩了,这哪里是放弃抵抗,这分明就是有恃无恐嘛!” 有道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就在杜继昌这话刚一落地,对面的海大江竟然噌的一下睁开眼,一双眼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朝杜继昌射来。 “吆,这小眼神够吓人的呀!”杜继昌佯装害怕地拍了拍胸口,只不过其脸上掠过的那么耻笑让人无论如何都联想不到他这是害怕。 更令人可笑的是,还未待自己的话音落地,他便扭转头冲着周通笑了笑,打趣道:“周贤弟,你有没有被海老板的眼神给吓退缩!” 周通比较年少,哪知道这帮久经世故的人心中想的是什么,便从心而发地说了一句,“开玩笑,你当我是你啊,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有道是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杜继昌此时心中无比懊悔,但毕竟阅历摆在那里,随便应付了一句,便自嘲道:“周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一脸慧黠之色地小声问道:“既然你说我胆小怕事,那你胆子大,你倒是说说看,这其中由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一愣,尤其姬雪冬更是苦涩地摇了摇头,都知道这事是个烫手山芋,谁说出来都有可能惹火上身。 不知是周通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深意,还是他压根没有将此事看的如此可怕,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就是那群小孩子的身世嘛,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听闻此言,众人神情俱都一变,温子琦秦可卿两人还好,只是为你为迟疑了一下,便立马恢复如初。 可海大江却不同了,本来闭着眼在假寐,闻听周通这么一说,脸色当时就变了样,根根青筋眨眼睛便布满了额头,眼睛更是瞪的犹如铜铃一般,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些“吱吱吱”的咬牙切齿声。 幽暗的房间内,蓦然听到如此响声,若是一般人非要吓出点什么事情,可在坐的又有谁是普通人,压根儿就没有当作一回事! 姬雪冬更为离谱,竟然抬手指着海大江,喝叱一声,“你最好给我闭嘴!” “啊?”海大江彻底懵住了,自己并没有说话,此人这是为何,刚想要申辩一二,蓦然间发现此人竟然根本没有在看他,便只好就此作罢。 众人也都诧异,一向多嘴的海大江竟然如此乖巧,就在众人想着此人是不是以为不是说他,方才如此云淡风轻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一声,“身世?不就是一群孤儿嘛,有什么身世!” 或许是因为姬雪冬自己当初也是孤儿,对于身世二字便格外的敏感,所以当听到周通竟然用这个词的时候下意识的便想问一问。 “孤儿?”周通嘴角微微一片,似笑非笑地说道:“人并非生下来就是孤儿,当然应该是父母双全的,之所以变成孤儿,是因为父母离开人世后才能叫做孤儿!” 对于孤儿的定义,姬雪冬自然知道,又怎么会在这里听周通说教,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停停停,我知道什么是孤儿好不好,那你给我说说这群人为什么会变成孤儿呢?” 有道是关心则乱,或许是因为太过在乎的缘故,这姬雪冬竟然问了这样白痴的问题,就连一根筋的周通听了都忍不住摇了摇头道:“王姑娘呀王姑娘,你说你问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这群人为什么会变成孤儿,这还用问嘛,当然是父母双亡才会变成孤儿的呀!” 若是放在平时,有人敢这样对姬雪冬说话,估计几个巴掌是少不了了,可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她为了这群素未平生的孩子,竟然选择的容忍。 更让人惊讶地是,她非但没有丝毫生气,甚至还满脸谄媚地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兄弟,我这不是一时间着急嘛,你别生气别生气!” 周通嘴角微微一撇,轻切了一声道:“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你应该问这群孩子的父母为什么都没了呢?” 闻听此言,姬雪冬竟然乖巧地点了点头,重复着周通的话问道:“周兄弟,那这群孩子的父母为什么都么了呢?” “唉,这才对嘛!”周通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一指坐在一旁的杜继昌道:“你看我敢不敢说,那像你!” “啊?”杜继昌神色一愣,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人竟然这般记仇,这都过去一会儿了,还对刚才的事情念念不忘。 一想到此人狗皮膏药性格,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你厉害好了吧!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杜继昌这话完全就是为了应付他而已,可周通并没有察觉出来,反而将胸膛微微一挺,好似炫耀一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姬雪冬虽然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话,但并不代表脾气已经变好了,见他竟然话一半开始炫耀起来,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反手便将放在桌上的剑锋攥在手中迎空一挥。 “咔嚓”一声响起,吊在正中间的大灯笼蓦然少了一个木脚,更让人惊讶地是这掉下来的一截小木头竟然不偏不倚的掉在周通面前的点心盘子里。 呃... 周通看了看面前的盘子,又看了看缓缓收回剑锋的姬雪冬,喉咙口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咕噜”一声蓦然响起,吓得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因为这一声而找来杀身之祸。 可让他意外的是,姬雪冬并没有对他出手,只是抬起眼皮,轻飘飘地瞟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摆弄手里的剑鞘。 看道她如此从容,周通额头上登时沁出豆大的旱地,虽然他没有其他几人阅历丰富,但是也不至于傻,生死存亡之际,还是知道衡量的,便一改刚才的嚣张,柔声细语地问道:“王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头都没有抬,好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在和周通说道:“怎么,想说了嘛!” “想说想说!”周通立马接过话茬,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姑娘问,我定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并非周通一下子懂的察言观色了,而是他知道此人竟然可以一剑削掉灯笼的脚,同样也就可以一剑削掉自己的脑袋。 “哦?这么听话了?”姬雪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眸好似可以看透人内心一般,稳稳地凝在周通的脸上。 如此的压迫感,不要说周通了,就连王林这种见过世面的老江湖都有点点心惊胆战的感觉。 “姑娘的话,就是命令,当然要听了!”周通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多俏皮话,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说道:“我就是姑娘的万事通,您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懒得在和他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这群孩子的父母都死了?” 听闻此言,周通心中一松,本以为此人可能会刁难他一下,没想到第一个问题自己竟然知道,所以想都没想便开口道:“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姬雪冬闻言一愣,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可是若仔细一琢磨好像又有点奇怪,若说是一个两个他认识的,那这样说是没问题,毕竟他了解情况,这青州这地方小乞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怎么可能回答的如此干脆呢! 想至此节,便微微一拧头,看了眼身旁的秦可卿,见她也是一脸的震惊,便出言问道:“李姐姐,是不是有点奇怪!” 若论刑讼经验,姬雪冬自然不如秦可卿,所以秦可卿也没有多客套,便坐着了身子,抬手一拍桌子,喝叱道:“大胆周通,竟然敢在姑奶奶面前耍心眼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点突然,不要说周通了,就连一直坐在一旁不发声的王林都愣了一愣,只不过这个愣只维持了短短的一霎那,便化作一股喜悦之情,涌到他的脑袋。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王林虽然不是什么官府之人,但是对于当官的这一套办案手法那是相当了解。 虽然刚才秦可卿的举动无比简单,只不过是拍了一下桌子大呵了一声而已,可在王林的眼里,这秦可卿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 一想到这位是位官,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他来讲,不管是官还是杀手,捏死他不比一直蚂蚁费劲太多,但毕竟官府之人多少讲点道理,更何况之前杜继昌曾说过此二人仗义相助小乞丐。 如此一来,便可断定,此人不仅是个官,而且还是一个有爱心的官,只要自己不做什么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事情,那么性命之忧便没有。念及至此,便紧绷地身体微微一松,看戏一般地看着周通被询问。 他是放松了,可周通差点被吓得尿裤子,等着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秦可卿,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姑奶奶啊,我那里有戏弄您老人家了,我都是照实说的呀!” 闻听这带着哭腔地回答,秦可卿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怜悯之色,反而脸色一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你还敢说你没有戏弄我?那我问问你这青州的小乞丐有多少人?” “啊?”周通彻底的愣住了,双唇嚅动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好久,方才硬着头皮说道:“大概有个百十来号人吧!”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道这场上不是有一个人知道具体的数字嘛,便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海大江说道:“李姑娘,此人知道有多少!” 秦可卿神色微微一动容,可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去问海大江,而是浅笑了一声道:“我问你,又不是问他,再说了有多人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连具体数目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父母双亡的!” 呃... 周通缓缓地收回手指,一脸震惊地看着秦可卿,原本设想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对付此人,可现在看来自己在其面前,简直就是一直待宰的羔羊。 想至此节,便乖巧地重新坐了下来,心中虽然有些失落懊恼,但还是小声地回答道:“我听人说的!” “听人说的?”秦可卿眉宇微微一蹙,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黯然,作为刑讼高手,她自然知道这种听人说的是最没用的线索,念及至此,便失落的微微向后一靠。 如此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没什么,可是在周通眼里那却是另外一种模样,尤其是他看到秦可卿那一瞬间眼神变化,吓的脸色立马大变,此时见秦可卿竟然没有再继续追问,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毋庸置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抽泣不止的周通,秦可卿一脸的茫然,自己刚才并没有多说什么,此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想至此节,便将身子微微向前移动少许,准备询问一二,可还未待她坐稳,对面的周通竟然出人意料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夜深人静的午夜,这一嗓子就好比划破黎明前黑暗的曦光一般,瞬间让大家心神一震,就连袭来的困意也都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是干什么?”秦可卿双眉拧在一起,面露不悦地说道:“如此大喊大叫,惊醒了巡夜的捕快,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地痞毕竟是地痞,一听说可能惊醒捕快,立马便止住了哭声,甚至还孩里孩气地摸了摸眼泪。 虽然年龄相差不了几岁,但是周通这通操作,差点把秦可卿差气笑,好在她平日里喜欢喜怒不形于色,要不然刚刚树立的点威信也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全部败光。 想至此节,便略微清了清嗓子问道:“好端端的你平白无故哭什么呀!” "呃..." 周通微微一错愕,茫然不知秦可卿为何会这么问,便坦言道:“我怕你把杀了,所以我才哭的呀!” “杀你?”秦可卿眉睫一挑,好奇此人为何会生出这中怪异地想法,饶是她聪慧异常也实在想不到,此人的依据是什么。 就在秦可卿猜测此人是因何如此之际,对面的周通竟然毫不避讳地开口说道:“对啊,你不是要杀我嘛?” 秦可卿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自己虽然说在审讯的时候可能有点严厉,但是也不至于露出杀机,可看到此人如此斩钉截铁的样子,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那里做的过分了? 可天不遂人愿,纵使她仔仔细细地回想一遍,也是在没有找出可疑的地方,只好幽幽长叹一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啊,虽然我曾说过要是对上眼我可以免费出手,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啊,毕竟我可是靠这个吃饭的!” 听闻此言,周通神色一愣,本来苍白的脸颊,竟然泛起了一点血色,他是耿直并不是啥,只要用心思考还是可以明白别人说的话。 刚才秦可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免费出手也要看她自己的心情,如此一来,那么纵使是自己得罪了她,只要能够哄的开心便可性命无忧。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一脸谄媚地说道:“李姑娘,您可能没注意,刚才您的那个眼神,简直...简直 ,” 周通毕竟自幼在街面上要讨生活,所以论学识还是欠缺几分,一连说了几个简直最终也没能出说什么像样的称赞,只好尴尬地摇了摇头道:“唉,李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所以有时候说话说的词不达意,还请您见谅!” 秦可卿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她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人,有学富五车的学究,也就大字不识一个的贩夫走卒,她从来没有因为对方是不是有学识而看轻或看重。 而且周通刚才也已经说过,因为自己的出生并不好,从小就要在外卖混日子谋生,所以秦可卿并非有将其放在心上,反而还有一种行赏的感觉在其中。 “您原谅我了?”周通看到秦可卿眸中带笑地摆手。心中不由一喜,便嘿嘿一笑道:“难怪姑娘可以混到如此地步,别的不说,就单凭这份豁达,已经足以让我们仰望了!” 秦可卿见识何等的广,对于这种简直听的腻腻的,说句不夸张的话,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可她还是佯装很娇羞地样子摆了摆手,拒绝道:“有事说事就可以了,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周通那里懂这话的潜台词,便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开口说道:“既然李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就此打住!” 问听如此耿直之言,在场的俱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暗嘬牙花子,如此好的机会,这周通竟然不好好掌握,如果此时奋起直追,其效果可能是出乎意料地好。 想至此节,便眼睛微微一斜,暗暗地瞟了一眼秦可卿,可让他诧异的秦可卿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悦之色,反而还洋溢这淡淡地笑意。 王林瞬间愣住,按理说此时周通不知趣的住嘴,因该不是勃然大怒嘛,怎么会如此模样? 也不知是因为眼神的关系,还是看的动作太过明显,竟然让秦可卿有所察觉,便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意见嘛?” “啊?”王林神情一滞,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好似奇怪此人怎么会问这么一句,心中虽然忧疑不解,但嘴上却丝毫没有耽搁,连忙开口说道:“没没没,我能有什么意见!” “真的嘛?”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有意见就提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王林也是见识过市面的人,对于这种场面话自然不会信以为真,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李姑娘言重了,我哪有什么意见!” “哦,”秦可卿故意将尾音拖的常常的,就好似她压根儿不相信王林说的这话一般。 王林见此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解决才对,而不是在这里独自懊悔。 想至此节,便故意压低声音,放慢语气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在好奇,周通刚才说的话而已!” 不知是周通对王林心存芥蒂,还是有些意外此人会说到自己,竟然噌的一下站起来,诧异地说道:“我的话有什么好好奇的!” 闻听此言,王林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就好似他已经算死周通会是这个反应一般,其实这事若是静下心来想,其实也不难,就好比王林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一个饵,而周通则就是闻味而来的猎物。 “当然好奇了!”王林脸色一凝,将早已在脑袋里演变无数次的说辞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您说这周贤弟年龄也不大,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呢,还有就是小孩子父母双亡这种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如何知道的周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便话锋一转道:“虽然他说是听人讲的,可是这人究竟是何人,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本来对他种自说自话地插嘴,秦可卿甚是讨厌,可当听到后面他问的这几个问题,便将一腔的怒火压了下去,笑着说道:“想不到王掌柜也关心这档子事,像你这种老板不是应该关注今晚能赚多少嘛?” 听闻如此嘲讽之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双颊边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声,便连忙说道:“李姑娘,你可能误解我了!” “误解?”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她何等聪明,知道王林又要狡辩了,便笑着打趣道:“我这人看人一向不准,究竟是那里误解了,还请阁下好好指教一二!”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一喜,竟然错误的以为秦可卿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思,还洋洋得意地摆了摆手道:“李姑娘,您这话言重了,我那里敢指教您呀!” 毕竟王林不知周通,何时溜须拍马何时该矜持拿捏的那叫一个准确,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到他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虽然是一个生意人...” 话说一半,还未待他说出后面的,耳边竟然想起了一声打趣,“错了,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王林瞬间噎住,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姬雪冬正嘴角噙笑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眸中闪过的慧黠之色,让王林刚升起了一点辩驳之意立马烟消云散,便立马话锋一转,附和道:“王姑娘说的对,我呢确实有点唯利是图!”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怔,本来闪着狡黠之色的眼眸也霎那间变得茫然了起来,“咦,不对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辩解一番的呀,怎么如此反常,竟然一口承应呢?” 王林哈哈一笑,他自然不会告诉众人是因为他知道了秦可卿的身份,才会变成这样,便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应付道:“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是您还不了解我!” 说着将手夸张的一挥,神色蓦然突变,就连说话也变的一本正经,“我周国如此强大,靠的是什么?”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就连知道他这是辩解秦可卿都为之一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此人?就在心中刚一涌起负罪感之时,对面的王林竟然一拍桌子,沉声说道:“我周国一跃成为大国,靠的是国力强盛!”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人俱都没有异议,毕竟王林说的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就在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之际,王林竟然嘿嘿一笑,满脸慧黠地问了一句,“那什么是国力强盛,诸位知道嘛?” 第四百五十二章 见钱眼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众人都被他问的一愣,尤其是像周通这种年纪较小的人,更是眼睛瞪的睁圆,一脸疑惑地望向他。 可映入眼帘的除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脸便再无其他,周通毕竟涉世未深,竟然哈哈一笑,打趣道:“怎么?王掌柜你还关心这些?”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姬雪冬更是一脸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呃…”周通好似发现众人神情中的异样,不由错愕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个整天想着大发横财的人竟然关注何为国富力强?这难道不是笑话嘛?”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一变,虽然心中大喜,但还是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也不愿意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你们年轻人嘴里说出的!” 周通听闻如此讥嘲之言,脸色登时变得通红,虽然他没读过几年书,但是大是大非还是能够分辨的,便连忙辩驳道:“我压根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给我偷梁换柱好不好!” 论嘴皮子利索与否,周通自然和整天斡旋在众人之中的王林没得比,只是短短两句话便高下立判。 王林嘿嘿一笑,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周通,似乎在跟他说话,又好似在自问自答道:“是不是妄加揣测,这事谁都没有办法证明,可是作为我周国子民,关心国家富强这本是天经地义地事情,可在有的人眼里却变成了怪胎!”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上了,即使是周通再笨也知道这是在嘲讽他,可毕竟自己刚才给他揪住了小尾巴,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也实在不好发作,只是神情鄙夷的冷哼了一声。 王林是何许人,怎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便嘴角微微一撇,眸中带着一抹讥笑道:“怎么,难道觉得我说错了嘛?俗话说的好,大男儿理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你再瞧瞧你,整天浑浑噩噩地,若是我周国的年轻人都像你,那我们的未来何在?” 如此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说下来,王林心中大喜,这要是众人还不相信自己是个血性男儿,那只能说明他们压根儿没有大局观。 可是事实难料,原以为自己的一番包装,让人们会忘记他惟利是图的本性,可还没待他从自我陶醉的氛围中走出来,耳边却想起了一阵哄笑。 这一笑来的属实有点突然,不要说王林没反应过来,就连心思聪慧的温子琦都下意识的楞了一愣,好在只是短短一瞬间,便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王林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了,瞪着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杜继昌,据他所猜测,此人应该是跟他一个方阵才对,怎么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在这个时候大笑呢? 念及至此,便强压下心中的好奇,沉声说道:“老杜,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觉得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很值得让你发笑?” 听闻如此灼灼之言,杜继昌神色微微一怔,他其实并不是在笑王林,而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而已,觉得好笑罢了。 此刻突然听到王林如此质问自己,便连忙将思绪收了回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没有笑你说的错,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已!” 呃… 王林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此人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便笑嘻嘻地说道:“杜兄弟,你我相识具体多少年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惊讶过!” 杜继昌神色淡雅地笑了笑,他也是在街面上混的人,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该说话的的时候,刚才的失误已经差点儿酿成大错,若是自己在一不小心坏了王林的好事,那可真是千古罪人,想到次便摆了摆手没接这个话茬。 呃 ... 王林心中大喜,没有想到这姓杜的竟然如此识相,便抬起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道:“老杜,你看你,哎!”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准备继续表演自己的节目。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一转身还未张口之际,坐在对面的秦可卿竟然清了清嗓子说道:“杜老板,你刚才说的这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杜继昌心中一震,本以为会没人注意道自己所说的这句,可现在看来,非但有人注意,还是自己最害怕的哪一位。 懊悔之意虽然瞬间爬满脸颊,但还是嘴巴微动,缓缓地回答道:“李姑娘,您多想了,我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哦?真的是这样嘛?”秦可卿秀眉微微一蹙,面露慧黠之色地点了点头。 还未待杜继昌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看到秦可卿竟然玉臂轻抬,随手抓起面前的一把筹码丢了过去道:“杜老板的意思我懂,江湖规矩嘛,消息就是金钱!”说罢抬手指了指散乱在杜继昌面前的筹码问道:“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杜继昌并没有去看丢过来的筹码,而是一双眼眸稳稳的凝在秦可卿的脸上,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钱虽然好赚,但未必好花!” 闻听此言,秦可卿不由一愣,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竟然有人不要! 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凭借多年的阅历,便察觉到这后面的事情可能不是银子可以摆平到,即使是恐怕也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数字。 念及至此,便抬手撩了撩垂在双鬓的秀发,笑嘻嘻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人,说话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不就是想告诉我,怕有命赚钱没命花钱嘛,何至于这样吞吞吐吐。” 此番言论一出口,杜继昌脸色瞬间变了模样,双颊边的肌肉也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连忙说道:“既然李姑娘这么说了,我要是在藏着掖着,就有点太不上道了!”说罢也不客气,之前手臂一伸,将面前的筹码一股脑的揽了回来。 有道是吃人家嘴软,那人家手段,这筹码都收了,若是在向之前那样,他很清楚下场会是什么样。 念及至此,便没在客套,直接说道:“李姑娘,我这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喜欢琢磨,所以我不妨说说您现在有几个疑惑好不好?” “哦?”秦可卿眉睫一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到也想看看你能否说对!” 杜继昌面露一丝坦然,好似秦可卿的反应全在其预料之中,便不慌不忙伸手开始摆筹码。 秦可卿也不着急,知道他收了钱,自然会说,便也不催促,而是神情淡雅地看着他在那里摆弄这一堆筹码。 虽然筹码不多,但杜继昌足足码了半盏茶的时间,中间周通几次想要催促,但是眼角瞟到秦可卿非但没有着急的样子还好似在看的津津有味,便熄了这个年头,本来凌乱无序的筹码,在杜继昌手下变得整整齐齐。 看着一摞摞筹码,杜继昌竟然眼里泛起了涟漪,虽然他有意低下头,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可让人惊讶地是秦可卿竟然没有询问,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仍旧保持之前的样子。 就在众人怀疑杜继昌不会是看到这么多筹码喜极而泣之际,他竟然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第一,李姑娘好奇此地的乞丐都是小孩子,对不对!” 对于这个问题,秦可卿并没有遮掩的打算,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好奇!” 对于这样的回答,杜继昌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还未待她话音落地,便又继续问道:“第二则是好奇,刚刚周兄弟所说这些孩子的父母双亡的事情,对不对!” 秦可卿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问题,大家其实都看在眼里,杜继昌问出这样的话其实对她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高明之处。 看着秦可卿古井无波的脸颊,杜继昌神色微微有些动容,不过还好,只维持了几息便恢复了之前的笃定,便继续说道:“第三个嘛,就是好奇我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可卿眼皮微微一撩,眸中带着一抹深切得宜的浅笑,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刚才说的,此人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第三个。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打趣道:“原来杜掌柜所谓地琢磨是这么一回事啊!” 杜继昌闻言一愣,起初不知这话是何意,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恍然大摇了摇头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其实并不重要!” “哦?”秦可卿脑袋微微一歪,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如果这不重要,那什么才是重要的呢,我到想听听阁下的高见!” 按理说如此讥讽之语言,方才平时杜继昌必定脸色一板,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可今日不知是他收了钱的缘故,还是觉的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便压根没有将这话放在心里,甚至还笑了笑道:“所有的漂亮语言,不过是掩盖丑陋事实的外衣而已,所以对我来说真想才是最重要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万念俱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真相?”秦可卿脸色一愣,她本是聪明之人,马上意识到杜继昌这话里好像有其他的意思,便神色立改,变得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说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杜继昌嘴角下意识地抿了抿,他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混过的人,虽说没有见过真正的杀手是什么样子,但是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有一个杀手会关心这些事情。 念及至此,便将已经到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打了一个哈哈道:“李姑娘,我这种人哪里知道真相是什么,这你应该问一下那些声名鹊起地大人物才对!”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色登时一变,以她的聪明劲马上便想到,此人之所以话到嘴边却又没有继续说下去,其一的原因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杀手过问的有点多,其二可能就是这事背后的真相是他无法招惹的层面。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抬手将自己面前剩下的一堆筹码,直接推至杜继昌的面前,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杜兄弟,我懂你意思,是不是觉得我问的有点多?” 杜继昌瞟了瞟面前的筹码,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此多的银子,不能说他一辈子没有见过,但也觉对是令他动容的一笔数字!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杜继昌心跳加快,就连呼吸也明显的变重了几分,可他也很清楚,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一个普普通通地人就可以承担得起后果的。 想至此节,便手臂微抬,将筹码原封不动地推回秦可卿面,心中虽有不干,但还是觉得有些钱并不是自己可以去赚的。 “这是什么意思?”秦可卿秀眉微微一蹙,有道是那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此人若是不收这笔钱,那么若是想再知道点什么,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杜继昌若有若无地瞟了眼筹码,心有不甘地吐出一口长气,吃到嘴里的鸭子生生被自己又给送了出去,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或许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懊悔与不甘,杜继昌假意将头拧到一边,拍了拍周通的肩膀打趣道:“周兄弟,刚刚李姑娘问我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我高风亮节呢?” 周通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二人虽然说没什么过节,但是交情说实话也没有,杜继昌就这样冒冒失失地上来拍人肩膀,属实有点不太礼貌。 如此一来,说出来的话自然就不怎么让人听得舒服,“干什么呀,一个大男人动手动脚,我和你很熟嘛?” 杜继昌登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周通好像并没有准备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便继续当着众人的面奚落道:“难道花钱给人家姑娘,人家都不带稀罕的,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换做我是女人,我也不愿意赚的钱!”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杜继昌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有点名气的人,何曾受过这样奚落,脸色登时变了样,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你小子小小年纪怎么嘴巴变得这么毒呢?我杜某人应该么得罪你吧!” 周通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地说了句,“你当然没有得罪我,我只是有点看不惯你而已!”说着抬手一指杜继昌面前的筹码堆,悻悻地说道:“做人不能贪得无厌,要懂得知足,像你这种人简直是我辈的耻辱!” 杜继昌神色一愣,这才明白此人因何如此,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眼红我这点钱啊!” 说着便手腕微抬,准备将之前秦可卿送予他的筹码转送给周通,可让人惊讶的是,一向后知后觉的周通,这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竟然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噌的一下站起来,截断道:“你少来这招啊,我不稀罕你的臭钱!” 杜继昌脸色登时大变,皮肤的怒气也是肉眼可见的充溢了起来,双眸更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寂静,就连那从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着寒霜一般,让人闻之胆寒,“你刚刚说什么?” 如此冷冽之词,放在平时周通可能会想一想,可今日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莫大的勇气,竟然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说我不稀罕你的臭钱,难道你没听明白嘛?” 杜继昌脸色突变,今日本来因为之前那个女人的关系,自己的颜面便已扫地,此时又被此人连连嘲讽,纵使再好的脾气恐怕也快要爆发了,便咬牙切齿地连说了几声好,方才继续说道:“你说我的事臭钱?那我倒要听听看,我的钱到底臭在哪里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周通,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这话只说了半句。 “臭在哪里?”周通眼睛微瞟,双眸也是霎那间变得与之前小有不同,当中更多了一些无情和冷绝。 听闻此言,杜继昌脸上登时涌起一抹狡黠,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没有逃过周通的眼睛,好在他只是怔了一怔而已,要不然指不定还要被其他的人发现他有问题。 “你还真敢问!”周通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座,翘着二郎腿说道:“我之前只是听说过不到黄河心不死,当时还觉得这些人不都是傻子吗?可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有恃无恐才这样吧!” 说到这里,蓦然把头一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继昌,默认良久,方才咧嘴笑道:“可我最喜欢看到他们万念俱灰的样子!” 杜继昌暗叹一声,果真是个疯子,但事已至此,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凭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话说至此,故意大笑了几声,其实杜继昌心里明白的很,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突然态度一软势必会被人嘲讽调侃,便把心一横,语气森森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让我万念俱灰!” “有什么本事?”周通哈哈一笑,噌的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指杜继昌,语气幽幽地说道:“待会就有你好看!” 说罢便不再理会杜继昌的白眼,冲着诸位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诸位,我周通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在朋友多!”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自嘲了一句,“当然,很多朋友也都是想从我身上找自信,毕竟我是出了名的傻!” 闻听如此自嘲之语,众人皆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双眉紧锁。 看着众人大同小异的神情,周通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毕竟承认自己是个傻子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你这不叫傻,”秦可卿嘿嘿一笑,暖心地开导道:“你这是为人真诚,不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 “啊?”周通愣了一下,虽然他听过不少这样的话,但都知道那不过是违心的恭维话而已! 可眼前这位姑娘的笑容是无比的真诚,让他明白刚才这一句并不是客套话。 “李姑娘,您…”周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抬起头再一次看到秦可卿的笑容方才确信刚才听到了什么,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您真会开玩笑!” 秦可卿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嘿嘿一笑,像她这么聪慧女子,只需轻轻一瞥便可看清楚周通这句话到底是寒喧还是不好意思! 本来周通就有点害羞,又被秦可卿这么一看,更是害羞的不得了,连忙将头专向另外一边,和温子琦说道:“铁牛兄弟,你觉得李姑娘人怎么样!” “啊?”温子琦脸色涨成通红,若是其他人还好,他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对于秦可卿来讲,那可是他心中的软肋。便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李姑娘人很好呀,知书达理,而且落落大方!” 听闻此言,周通双眉不由皱在一起,缓缓回过头看了一眼秦可卿,方又扭回头冲着温子琦说道:“我说铁牛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秦可卿可能会误会自己,便连忙一转身冲着秦可卿一顿摆手解释道:“李姑娘,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说您不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我只是好奇我这位兄弟他是从那里看出来的!” 秦可卿粉嫩的脸颊上突显一抹煞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小小年纪一点也不学好,还学着打趣人了!” 说罢便冲着杜继昌一顿首道:“刚才你说此人的银子脏,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的钱可有一部分是我给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钱脏?”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的,周通一直担心的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浮上了水面,便连忙双手合十哀求道:“我的李姑奶奶,您可千万别瞎想,我一点也没有说您的意思,我说的好似他那一份,要知道这家伙虽然看上去道貌岸然,可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坏人!” 第四百五十四章 物以类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在场的人俱都一怔,照目前听到的情形来分析,海大江所做的事情才是大家眼里的坏人,怎么风头一变成了杜继昌呢?该不会是周通有什么私人恩怨借此机会想要出口恶气吧! 秦可卿毕竟刑讼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听信周通的一面之辞,便笑地摆了摆手说道:“小周兄弟,指控别人可是需要证据的,可不能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说一说就...” 话说至此,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好像暴露的太多,便语气一变,面露慧黠之色道:“我杀人虽然说的只认钱,但是还是要做一些功课的!” 如此一说,本以为众人会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是让她诧异的是桌前的这几位,除了周通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其他人脸上都露出如同一辙的浅笑,就连姬雪冬和温子琦也是如此! 姬雪冬还好,看到秦可卿瞟来的眼神便连忙知趣的低下头,生怕会惹怒这位,可温子琦竟然好似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处在了危险的边缘,还是趔着嘴在哪里傻笑。 正愁没有地方发火的秦可卿,登时将脸板的好似木块一般道:“不管你是叫温子琦,还是铁牛,我想问你的是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嘛?” 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针,温子琦不知道这位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其脸色铁青,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便立马屏住呼吸,一脸惊恐地看着秦可卿。 本以为乖巧一些,就不会惹火烧身,可是天不遂人愿,秦可卿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追问道:“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脸上写着笑话两个字嘛!” 温子琦咽了咽口水,眼神也变得有些漂浮,左躲右闪地似乎在逃避秦可卿的逼问,可是效果非但不大,反而好像还起了反作用! “看着我!”秦可卿大喝一声,拍着桌子道:“你眼神算怎么一回事,难道觉得我是不堪入目的人嘛?” 温子琦本是聪明人,只是不知道秦可卿突然如此质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好用这种方法来逃避正面回答,可现在看来,非但没用,反而已经彻底的激怒了此人。 念及至此,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李姑娘您言重了,就您这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之姿,一看就是天上仙女下凡,我这种凡夫俗子哪敢双目直视!” 本以为这种夸赞会让此人态度稍微变好一点,可没想到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对面的秦可卿经验变掌为拳,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面。 “砰”的一声蓦然响起,或许是桌子的质量不好,亦或是酒杯放的不稳,在这一砸之下,竟然有不少的酒杯跌倒在桌面上。 呃... 温子琦神色一错愕,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李姑娘,你...” 还未待他话说完,秦可卿竟然冷哼一声,阴恻恻地插言道:“你当我是那种风尘女子嘛?用这种话来敷衍我!” 温子琦嘴巴微微颤抖了一下,连忙摇头道:“李姑娘,您误会我了,我是真心的!”话说至此,眼眸下意识地瞟向了旁边的姬雪冬,求助似地施了一个眼神。 三人毕竟是一起来的,虽然不知道秦可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害怕真的因为这种无所谓地事情恼羞成怒,便连忙笑嘻嘻地打趣道:“你还实意呢!真心?真心值几个钱?” 温子琦闻言一怔,虽然不知道这个实意是指什么,但是看到此人在关键的时候为自己解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便打了个哈哈道:“王姑娘这话说的让我有点懵,什么真心值几个钱?”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姬雪冬差点被他气吐血,一连咳嗽了几声,方才将呼吸调匀,指责道:“我见过笨的,但是像你这么笨的说实话第一次遇见,说句不中听的话,也不怕得罪你,你比那好吃懒做的大肥猪没什么区别!”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虽然知道此人这么说是为了帮助自己解围,但是这话也属实有点太让人难堪了。 心中虽然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准备笑脸相迎,嘴角刚一微微上扬,便听到旁边的凳子“咯吱”一响。 闻听此声,温子琦心中一惊,想的不是周通又要搞什么事情吧,连忙扭转头,看向此人。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温子琦脑袋刚一扭过来,就听到“砰”的一声拍桌子声音。 “不好,”温子琦脸色一变,心中暗道,“这小子要坏事!” 就在他思绪还没有落地,就听到周通没好气地说了句,“姓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雪冬神色一愣,她本来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其目的只是为了让秦可卿消气而已,可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念及至此,刚要张口喝叱此人一番,耳边却响起了王林的声音,“周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有点看不下去,我姓王的那里惹你了,你非要一棒子打死一群人!” 周通神色一错愕,诧异地看了看王林,瞬间恍然大悟地“哦”一声道:“忘记了,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姓王的!”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大变,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盈了起来,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分明。 他本是小有聪慧的人,自然知道周通说的并不是他,而是姬雪冬,可当他听到杜继昌说这两位女子出手教训海大江的人后,便已知道这二人是一起的。 再加上刚才秦可卿与杜继昌周通交谈方式,他更是可以断定这位姑娘乃是官府的人,而且位置也应该不低才对。 一个身居高官的女子,自然不会只身一人去街上,要不就是自身武力超群,要不就是身边带着一个功夫不低的随从。 可现在看来这二人并不像主仆,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这二人就是挚友,可俗话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是挚友,那么这位姓王的姑娘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位高官,虽然世事无绝对,但是很大的概率是如此。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才有将自己和此人绑在一起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王掌柜,我又没说你,”周通看了看满脸怒容的王林,笑嘻嘻地说道:“我说的是这位侮辱我兄弟的王姑娘,你和他非亲非故地...”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没有地方发难的王林闻听此言,登时大喝一身截断道:“姓周的,这你可就错了!” 听闻此言,周通瞬间一愣,连忙将拦在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询问“错了?什么错了!” 王林眉宇一蹙,此人属实有点不正常,有的时候聪明伶俐的让人害怕,有时则是真的笨的可怜,虽然聪明的时间极为少见,但这也正是可怕之处。 念及至此,便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说你错了,错在说我和王姑娘非亲非故,懂吗?” 闻听原来是这里,周通愣了一愣,回头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自己明明记得这二人之前应该也是有矛盾的才对,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一起的了? 若是胸有城府的人,自然只是心中想想此事而已,可他毕竟阅历太少,而且也可以说是胸无城府,竟然诧异地问道:“刚刚你们还不是水火不容嘛,怎么这个时候穿一条裤子了呢?” 王林嘿嘿一笑,抬眼瞟了一下姬雪冬,本想当着众人的面示个好,可让他郁闷的是,这位姑娘竟然好像被周通说动了心一般连连点头。 看到如此场景,王林心中暗叫不妙,果然还未待他收回心神,就听到对面的姬雪冬冲着他说道:“周兄弟,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这一句话说没错,你我本来就有着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 闻听至此,王林心头一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就此作罢,刚才此人不是要补偿五千两白银嘛,虽然钱不是很少,但还是可以付得起的,毕竟若是能搭上这条线,不要说以后了就是今天便会多一座靠山。 念及至此,便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姬雪冬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王姑娘,我知道您受了委屈,这小小的一点心意,还希望你不要见外!” 姬雪冬本来有些诧异,但是见钱眼开的性格,让她看到这沓银票的时候瞬间便将不开心忘的一干二净,心中虽然是乐开了花,但是脸上还是佯装这淡定,只是轻轻地瞟了瞟便浅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种事情熟门熟路的王林并没有多大的震惊,反而心中更加的开心,便再往前递了一下道:“王姑娘,您别多想,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要略微弥补一下您的损失而已!”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打了一个哈哈方才继续说道:“当然钱财不是万能的,有些损失并不是靠钱财能够衡量的,但至少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笑纳!” :. 第四百五十五章 视死如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姬雪冬心中一喜,她和秦可卿本就是奔着钱来的,此时钱眼看就到手了,但是想到温子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便强压下去激动的心情缓缓道:“王掌柜,瞧您这话说的,虽然我本意是来讨要赔偿,但是...”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看旁边的温子琦,方才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此人应该比我更需要这笔银子!”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神色一怔,就连温子琦都是一脸茫然,连忙扭转头诧异地看着姬雪冬。 如此真实的反应,惹的姬雪冬噗嗤一乐,就好似知道温子琦在想什么一般,抬手指了指其面前的筹码打趣道:“就你这点钱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虽然也缺钱,但是也不急于一时!”说着便伸手接过王林手中的银票随手递给温子琦。 温子琦双眸之中的迷茫转瞬间便消失不见,连忙抬手拒绝道:“王姑娘,这可使不得,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银子呢?” 闻听此言,姬雪冬的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精光,嘴角若有若无地上扬了少许道: “温先生你想多了,我并不是给你而是借给你的!待会你在还我便是了。” 温子琦愣了一愣,虽然知道她是想借自己的手将这笔银子拿到,但是没想到竟然这样明目张胆,便苦涩地笑了笑道:“王姑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么多的银子我借了哪能还的起,你还是收回去好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但毕竟江湖阅历丰富,知道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住气,便面露错愕之色道:“啊?收回去,这怎么可以呢?” 话虽如此,但是手腕明还是略微的往后撤了少许,只不过是因为做的不够明显而已没有几人察觉。 温子琦苦笑了一声,这姬雪冬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收回去,难道是想三拒?念及至此,便伸手又将姬雪冬的手往回推了一下道:“王姑娘,我也知道您不容易,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点钱嘛?我虽然有难处,但也绝不能要你的钱!” 姬雪冬借着温子琦这一推之力又将手往回收了少许,无奈地长叹一声道:“温兄弟这话说的让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我来此就是为了这钱,但是看你如此...” 话说至此,瞟了瞟温子琦面前的那一小摞筹码,打趣道:“如此的拮据,实在让我于心不忍!” 温子琦没有想到这姑娘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调侃自己,便羞涩地低下头去道:“王姑娘,话虽如此没错,但是我温某人向来就是秉承无功不受禄,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本来...”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眼神下意识地瞟了瞟坐在一旁的王林。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人,瞬间便明白温子琦这一句应该是意有所指,便立马心领神会地说道:“本来是想求一下王掌柜帮忙的是嘛?” 温子琦心中一乐,和聪明人搭档办事就是省心,但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已。 有道是此时无神胜有声,姬雪冬瞬间便明白自己的方向是对的,便打了一个哈哈继续说道:“我虽然和王掌柜不是很熟悉,但是单就今晚的接触来看,此人一般是有求必应的,所以温小哥应该是满载而归吧!” 此时她的眼神就如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颊之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温子琦自然知道姬雪冬这么问,是不知道之前他和王林之间发生了什么,便苦涩地笑了笑。 笑容虽然一晃而过,但还是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神,她本事聪慧之人,通过一些简单的笑细节就可以推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时温子琦的神情已经是这般明显了,她要是还不明白这背后的意义,那她以后也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念及至此,心中不由一怔,她虽然和温子琦相识只有几天,但是据她所知,这位的手段可是连她都望成莫及,如此的人竟然没有摆平眼前这位市侩的掌柜? 惨白的光柱的缓缓地散落的桌面上,姬雪冬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转过头来看了眼王林,笑了笑道:“看来这位温小哥所求之事,好像并不是那么好帮忙是嘛?”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一变,这其中本来就有误会存在,他也觉得无比的冤枉,一个门徒,上门求他办事,不要说这事本就不难,就算是难他也会想方设法地帮忙完成。 如此讨好献媚的机会,作为一个生意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这么放过呢!只不过眼前的这位脾气好像有点古怪,还没等到自己说完,便直接拒绝了。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王林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道:“王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王林若是有机会为温兄弟效劳,那就是粉身碎骨都在所不辞,那还敢有什么抱怨呢!” “咦?”姬雪冬微微一愣,这两人的态度反应明显是截然相反,虽然温子琦一句没说,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但是就从刚刚说那句话他没有反对,便可以说明自己所说的是正确的。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怎么我感觉我听到了两种答案呢!” 闻听此言,王林登时点了点头,好似遇到了救星一般开心地说道:“王姑娘,您说的太对了,我和这位温兄弟确实是有点误会!” 话说至此,语气一顿,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苦涩地干笑了一声。 “唉,这是几个意思啊!”姬雪冬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王林,心中多少有些想笑,但这个时间如果发笑实在是不适时宜,便强忍着笑意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说话吞吞吐吐的,就好像见者鬼了一般!” 说着抬手一指杜继昌和周通,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道:“还有你两个也是,话说到一半便开始装聋作哑,怎么你们难道是说书的嘛,一句话拆开来揉碎了就为了多卖几场?” 被她突然点名的两人,神色俱都一愣,尤其周通更是诧异过后一脸愤忾地辩驳道:“王姑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不是说到一半不说,而是被人打断了而已!” “呀呀呀,你还有理了!”姬雪冬微微向后一靠,一脸鄙夷的瞥了眼周通,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说有人打断你,那好,我现在撂个狠话,等下你再说话的时候谁要是敢打断你,我非戳他几个窟窿眼。” 说罢之后更是眸带杀气地看了看杜继昌和海大江,尤其是当视线落到海大江身上的时候,姬雪冬更是抬起手掌虚空这么一切。 海大江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但此人锋芒正盛,自然不是与其争辩地好时机,便鼻孔微微一哼,一脸轻蔑地将头拧到一边。 “周兄弟,现在没事了!”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好似不齿海大江刚刚的神情一般,缓缓将视线收了回来,方才继续说道:“我想他已经明白我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了!” 周通嘿嘿一笑,斜眼瞟了瞟海大江,一脸得意地说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抱上了一棵参天大树,可孰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脸茫然,尤其秦可卿更是秀眉紧锁,粉嫩的脸颊上突显煞气,她本是聪明之人,从之前的零散线索中大致便可以推断出这海大江应该是和官府有什么关系。 念及至此,便玉手轻抬,语气森森地说了一句,“如果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狗官,我可以打八折!” 闻听此言,周通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脸娇羞地说道:“即使是八折,我也付不起啊!” “那就没有办法了!”秦可卿佯装失落的往后一靠,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已经自降身份到这个地步上了,你们还是出不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至此节,语气故意一顿,蓦然直起身子,一脸坏笑地说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周通眉睫一挑,似乎没有想到此事还有转机,但想到自己身无长处,又有什么可以让此人看的上的东西,便疑惑地问了一句,“李姑娘,我就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有什么您看的上你尽管拿去便是,无需什么交易不交易!” “唉?”秦可卿似乎没有想到这周通竟然会这样说,竟然还误以为自己是,因为连日来的操劳过度耳朵出了问题呢,下意识的愣了一愣。 可当他看到周通那视死如归一脸决然的表情,便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听错,而是此人真的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便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这话可是说着玩的还是?” 还未待秦可卿话音落地,这周通竟然拍着胸口掷地有声地说道:“当然不是说着玩的,只要姑娘看的上的东西,你尽管拿便是,哪怕就是我条贱命!” 第四百五十六章 照猫画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如此之言,秦可卿登时大笑了起来,虽然这一声笑来的有点突兀,但是在周通眼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自己刚刚说了一了是人都会笑的笑话。 就在周通尴尬地陪笑了几声,刚要张口说自己不自量力之际,本来大笑的秦可卿竟然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这个买卖虽然不怎么赚钱,但是也不怎么亏本!” “啊?”周通错愕的张大嘴,双眼瞪的睁圆,疑惑地说道:“李姑娘,你...你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疑惑的周通,秦可卿一反常态地站起身来,一步一跺地来到周通的身后,坏笑道:“一命换一命,倒也说的过去,只不过你这条贱命应该不值什么钱,所以...”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缓缓地说道:“若是你能再加点什么东西的话,我可能会考虑替你出一次手!” “好呀!”周通生怕秦可卿反悔,想都不想要加什么便点头答应道:“只要是我的,您随便拿就行!” 听闻如此鲁莽之言,众人皆都一愣,就连王林都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周兄弟,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哦,你都不问一下是什么,就敢这么爽快的答应?” 此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对于王林来讲,虽然可以确性秦可卿应该是一位大官,但他可知道官也有好坏之人,万一此人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让周通做一些伤天害理祸害百姓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可周通好像压根没有想这么多,对于王林的提醒也是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出言反驳道:“王掌柜,您的格局也太小了,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决定了让此人来帮我,那么自然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她!”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停顿少许,回头看了看秦可卿,方才继续道:“再说了就以李姑娘的为人,我相信她会言出必行的!” 闻听此言,秦可卿瞬间愣住,周通那真挚的眼神让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相信我,这不是让我很难做人嘛!” “啊?”周通本来性格就有点呆滞,虽然有时候会出人意料地变聪明,但也毕竟不是常有的事,此时更因为紧张的缘故,不要说变聪明了,就连秦可卿这话是不是开玩笑都没听的出来,甚至还傻傻地问道:“李姑娘,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嘛,让你难做人!” 秦可卿简直被这个呆傻的小青年给气的想笑,但是一想到刚才他那真挚的眼神,便强压下心中的一样,缓缓地解释道:“我是一个杀手,谁出价高我帮谁,为了钱财出尔反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知道嘛?” 说罢之后秦可卿缓缓的长吁一口气,毕竟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十恶不赦地坏蛋并不是容易的事,好在自己之前在其他案子中遇到过这样的人,自己只要照猫画虎地搬过来就可以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如此一说,这位呆傻地少年可能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啊!这毕竟是谋生的手段啊!” 呃... 秦可卿彻底怔住,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便眉宇一蹙,诧异地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你知道?那你既然知道你还如此相信我,你这不是傻嘛?”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就连身性跳脱的姬雪冬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随身附和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傻,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一个这样的人身上,这怕是脑子里有毛病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其实这番言论,也并不是单纯的附和,而是她自己真实的想法,秦可卿这个杀手是包装出来的,可自己确实货真价实的。 虽然她们有着自己的规矩,但刚才秦可卿所说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一个连这样的人都深信不疑,可见此人已经被伤害到了什么地步! 想至此节,便幽幽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我这人有个怪脾气,喜欢听傻子说话,要不这位周兄弟,你给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至此处,便伸手将本来已经揣到怀里的那一沓银票,毫不犹豫地掏出来丢在桌子中间道:“若是说的对了我的心意,这一沓就算是我赏你的!到时候你有了这笔钱,再去找这位李姑娘我估计胜算会更大一些!” 听闻此言,周通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桌上的那一沓银票属实不少,而且此人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不过是烂命一条,根本不值什么钱,虽然自己深信这位李姑娘不是她自己说的那般模样,但有了这笔钱至少可以让自己心安一些。 想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一本正经地说道:“周通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知道姑娘是好意帮我,但是...” 话说至此还没来得及说下面,便被姬雪冬一身喝叱给截断,“真是聒躁,姑奶奶我没你说的那么大方,我不过是想听个故事而已,你也用不着给我来这一套,讲得好这是赏赐,讲不好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其实聪明人都听出来,姬雪冬这话不过是为了给周通留个面子而已。 可是单纯的周通竟然没有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我的姑奶奶呀,我这人笨嘴拙舌的,怕是…” 话说至此,还没有将剩下来解释之词说的出口,便被姬雪冬给打断,“让你说就说,磨磨叽叽的和个娘儿们似的!” 本来就有点害怕的周通,又被这么一吓,脸色登时变得毫无血色,双唇更是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王…王姑娘,我这…这就说!” “这还差不多!”姬雪冬身子微微向后一躺,斜靠在椅背上,深色从容翘起二郎腿道:“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吗?” 周通乖巧地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王姑娘你不生气起来真好看,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耳边便响起了“噗!”的一声。 周通连忙停下话将头扭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道:“铁牛兄弟,你干什么呀!” 温子琦抬手搽了搽嘴角的酒渍,或许觉得刚才的举动有点失态,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一时间没注意将酒灌到鼻子里了!” 这种拙略的谎言自然没有人会相信,尤其是姬雪冬更是眼睛瞪的睁圆,咬牙切齿地看着温子琦。 就在姬雪冬觉得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马上要爆发之际,这周通竟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说当心点,喝酒都能灌到鼻子里,你也真是个人才!”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上,便抬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简单地吩咐了一句,“以后注意点啊,我还有事要忙!” 温子琦乖巧地点了点头,就好似犯错的孩子被抓包一般,好在周通说完之后便没有在他身上多耗心思。 而是转过头去冲着姬雪冬一抱拳道:“王姑娘,李姑娘,二位来我们青州相比应该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姬雪冬秦可卿二人听闻此言俱都一愣,秦可卿更是下意识的一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此人之前说的那一套关于“桂”字的言论,便连忙提醒道:“不要给我说是什么桂树桂花,我不信这一套!” 周通嘿嘿一笑,好似知道秦可卿会这么说一般,缓缓说道:“李姑娘,你就放心好了,那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我怎敢在这种场合说这些呢!” 秦可卿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就说明是其他的地方,可自己虽然来青州也有段时日了,但应该没有人会特意留意到自己才对! 念及至此,蓦然想到刚才周通所说是她们二人,如此一来,那只有白天发生的事情了,难道说但是此人也在场? 想到此节,便冷笑一声道:“按理来说这青州地方也应该算得上地大物博了,可怎么我们姐妹办点事都被你们看见了,这也太巧了吧!” “呃…” 周通神色一变,错愕地看着秦可卿,本来以他的聪明才智,稍微动一下脑子应该想的明白秦可卿这话是何意思。 可不知是他过于紧张,还是这小子根本没有去想这中间有什么问题,直接傻兮兮问了一句“什么巧不巧,我怎么不知道李姑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秦可卿简直被周通这木纳的脑子气的想哭,若不是为了他刚才那真挚的眼神,早就上前将他暴揍一顿来出这口恶气。 可话说到底,此人无非就是有点呆滞而已,照目前来看好像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所以生气归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说青州这个地方太小了而已,在哪里能碰到熟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大义灭亲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熟人?”周通双眸一蹙,下意识地扭转头看着杜继昌,他只不过是反应稍微慢一点而已并不是傻,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原来姑娘是说他啊,那真的好巧!” 秦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和他在这个事情上在纠缠下去,便立马扯开话题说道:“当然是他了,不然还能有谁呢?”话说至此,语气下意识一顿,如果按照此人的反应来判断的话,那么他应该并没有看到自己才对,那他这个依据是从何而来?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轻声道:“看到我的人是他又不是你,那你这我们不是本地人是怎么发现的呢?再说了即使看到也应该没多大关系吧,难道我们与本地的长相有差别!” 说至此处,下意识的抬手撩了一下鬓边垂垂落的秀发,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欢喜,再加上秦可卿本就有着天姿国色,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周通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连忙害羞地低下头道:“李姑娘您说的太对了,像您这种长得宛若天上的仙女,在我青州确实是少有,至少我未曾遇见过!” 虽然被人夸赞心中甚是欢喜,但秦可卿何等人物,自然不会被这等小事左右了感情,便淡淡地笑了笑道:“看样子你这嘴皮子也挺会说的,那我就放心了,待会儿说起事来不至于前言不搭后语!” 闻听至此,周通下意识的怔了怔,便知趣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又看到二位惩恶扬善的英姿,但料想一定是美如画卷一般!而且这种画面在青州是很难看到的!” 秦可卿何等聪明,马上便意识周通这话中好像另外有意思,便撇了撇嘴问道:“为什么在青州看不到呢?” 对于秦可卿如此快速的反应,周通显然没有料想到,愣了数息方才缓缓地说道:“因为本地人不敢啊,何况还是两位妙龄女子,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喽!” “不敢?”秦可卿眉宇一蹙,双眸下意识的瞟了瞟旁边的海大江,方才继续说道:“我听说,青州这地方治安还算良好,很少有什么入室盗窃拦路抢劫的事情发生啊,怎么惩治一下泼皮无赖被你说的好像是什么大事情一般!” 周通嘿嘿一笑,似乎对于这样的解释颇为不屑,面露鄙夷地说道:“李姑娘,您说的倒是没错,入室盗窃拦路抢劫的确实都鲜有发生,有一说一这点青州真的做的相当出色了,只不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身子微微一侧,转过身来,冲着海大江一抱拳道:“海老板,您看我是稍微润色一下呢,还是血淋淋地说出来呢?” 此时的海大江早已恨不得吃起肉啃其骨,正愁没有说话的机会,闻听他竟然跑来询问自己。登时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要编那么当然要编的像样一点,别的不说,单就坏人就应该着重的描线一下到底是怎么坏,坏到什么地步,这样才会让人更加的恨之入骨嘛!” 这种话若是旁人听去,自然会勃然大怒,可周通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没有明白他的讥讽之意,竟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海老板说的太对了,我还是太嫩了!” 听闻此言,海大江彻底崩溃了,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此人定会受不了与自己辩驳一番,可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板,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你这绵里藏针的性格,说自己能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周通嘿嘿一笑,便没在与他争辩下去,而是转过头来冲着秦可卿说道:“李姑娘,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您二位动手打了这海大江的手下,若是本地人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更何况是两位女子!看到不跑已经算是家教不够严的了!” 秦可卿闻言一怔,这行侠仗义和家教貌似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周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好像关系还很密切。 饶是她聪慧过人,但这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便笑嘻嘻地说了句,“周兄弟,你不会是瞎说吧,这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应该是至善的家教才对吧,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反而见死不救才是呢?” 周通闻言一乐,摇了摇头道:“李姑娘你说的这是没错,但是在青州对平常的老百姓来讲,并不是实用!” “实用?”秦可卿双眉一蹙,不只是不是由于信任的关系,每当她有什么不解或者疑惑的问题时,都会下意识的瞟一下温子琦,可这一次或许是动作过于明显,竟然被其他人都看了出来。 姬雪冬还好,因为知道二人的关系,便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其他人就有点不同了,尤其是王林,更是心中一怔,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此人如此难道是心有此意? 想至此节,便挑眉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温子琦,不看还好,这一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只见温子琦双眉低垂,面带一丝桃花好似的躲避这什么一般。 王林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见识阅历自然要比一般的人要多很多,俗话说的好赌坊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所以他对于这种事情倒也是见怪不怪,不要说温子琦这种小青年了,就连自己这种饱经风霜的人被这种看恐怕也会一样娇羞。 想至此节,心中突生一计,刚清了清嗓子想要说话,耳边却听到传来一声喝叱,“王掌柜,我劝你最好不要没事找事!” 被这当头一棒的喝叱,吓的王林刚想要说什么也一下字忘记了,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流出一句,“我就是嗓子痒而已!” “是不是痒我不关注,”姬雪冬眼睛一百,轻切了一声到:“我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要不然即使这位不动手,我可能也会大义灭亲!” 呃... 王林闻言一愣,错愕的看着姬雪冬,许久之后方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哪敢插嘴啊,王姑娘您多虑了!” 姬雪冬可不是周通,自然不会被这种拙劣的谎言所欺骗,但也懒得搭理他,只是神情不屑的轻“切”了一声,便扭转头对着周通说道:“刚才你说本地的人都不敢惹这位海老板,这其中因该有什么故事吧!” “故事?”周通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么问,竟然一时间懵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旁边的王林小身地提醒了一句,“你最好说说是为什么?要不然可要被人误会了!” 本来就有点迷糊的周通又被王林这么一搅和,登时脑袋变成一团浆糊,该说什么一点都没谱了,一脸茫然地嘟囔着,“故事?误会?” 噼啪的爆芯声,在众人耳边清脆地响起,秦可卿看了一脸抽搐的周通,下意识的眉毛一蹙道:“周兄弟,你不要去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闻听如此和煦的声音,周通那迷茫的神情好似瞬间明朗了许多,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李姑娘提醒,要不然我被这二位给弄的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话说至此,神情一改之前的迷茫,缓缓地说了起来,有道是靠山吃山,青州地处北疆后方,而且漠北威远军又乃出了名的勇猛,自古以来就有好男儿要当兵这一说,青州的血性男儿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很多到了服兵役的年龄都毫不犹豫的投入北疆大营。 因为北疆里青州并不是很远,此时又非战时,所以很多的士兵每年都有一定时间的假期回家探亲,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家里面也都会在这段时间给张罗一门亲事。 可士兵终究要归队,就留下了新娘子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公公婆婆,好在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可以让夫妻团聚,要不然此事也难以长久维系,一来二往到了该生育的年龄,也大部分都有小孩子,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个念想。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毕竟戍守边疆,即使不是大规模的战争爆发,小规模的碰触也是在所难免,有碰触就必定有上网,而北境军又有一半的士兵就是青州本地的人,所以伤亡自然也是青州最大。 如此一来,势必会造成的局面就是,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却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 闻听到此,秦可卿脸色登时大变,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青州这些所谓的小乞丐其实应该就是这些士兵的遗孤。 可是据她所知,战士战死疆场应该有一笔不小的抚恤金会送到家人身上才对,即使不能说是衣食无忧,但也至少不会落魄到上街乞讨的地步。 想至此节,便立马抬起手来截断,一脸肃穆地说道:“周通,刚才这些你可千万不能乱说哦,要知道这可都是是掉脑袋的罪过哦?你想清楚了再说!” :. 第四百五十八章 借题发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周通嘿嘿一笑,面色不改地说道:“王姑娘,你知道嘛,从我刚才开始说的那一刻期,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可卿本就是聪明人,知道这种事情的影响会有多大,所以也并没有多想,可是姬雪冬则不一样,或许是因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竟然噌的一下站来起来,秀眉一竖道:“死人?我倒要看看谁敢那你怎么样!” 周通闻言一怔,略微迟疑了一下,便苦笑地摇了摇头道:“王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不是你可以左右的!”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蓦然闪过的那一道感激,即使是三岁小孩子都能感觉的出来。 姬雪冬乃真正的江湖众人,与杜继昌海大江这种不入流的那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听闻此言,脸上登时涌起一抹不屑道:“笑话,有什么不能好左右的!” 话说至此,蓦然直起身子,看看海大江道:“海老板,我想问你个问题!” 海大江双眉登时皱在一起,此人这个时候提出问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便谨慎地说道:“姑娘这话说的,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姬雪冬嘿嘿一笑,好似对于此人的冷漠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继续说道:“我就是想让你猜一猜,看我有什么能耐!” 此言一出,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知晓其性格的温子琦都不由一怔。 “阁下不是在开玩笑吧?”海大江苦涩的干笑了一声,若是相互知根知底这到不算什么难事,可他二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要说互相了解了,就连说话都没有说几句,那这就有点过分了。 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海大江,姬雪冬笑的比刚才还要更开心,一脸戏虐地说道:“你大小也是一个老板,怎么这点魄力都没呢,问你个问题而已,又不是剜你身上的肉,还开玩笑?你觉得我和你很熟嘛!” 闻听此言,海大江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何曾受过这种欺凌,便悻悻地嘟囔了一句“既然不熟,那问来干啥!” 虽然说是嘟囔,但是因为并没有人在窃窃私语,所以这声音其实也不是太轻。 只有一桌之隔的姬雪冬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本来还面带笑容的脸霎时间变得好似敷上一层寒霜道:“哎吆吆,你这话倒是说的有点水平哦!那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海大江也是在江湖上混的,自然知道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王姑娘,您看您怎么突然生气了呢,我又没说不让你问,我只不过是...”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说出来,便被姬雪冬抬手截断,“得,我知道你巧舌如簧,那你给说说我到底有什么能耐!” 该来的终究会来,海大江知道逃避已经不是办法,便硬着头皮随口说道:“我猜测姑娘应该是有这什么比较特殊的能力吧,比如过目不忘之类的!” 姬雪冬嘿嘿一笑,抬手轻轻一摆否认道:“不不不,这种能力我怎么可能有呢,你在猜猜看!” 海大江苦涩地笑了笑,能想出一个对他来讲已经了竭尽所能了,若再想一个他自知没有这本事,便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不是我不猜,是实在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闻此言,姬雪冬失望地摇了摇头,缓缓道:“我这人其他本事没有,但是解决问题的能力那是相当出众!”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这算什么能耐,心中虽然有些鄙夷,但是脸上还是佯装出一脸惊讶道:“姑娘你的这个能力好啊,简直...简直,” 或许真的如刚才他自己所说一般,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一连说了几个简直也没说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称赞,就在众人俱都漏出浅笑准备嘲讽之际,海大江竟然出人意料鼓起掌来。 如此尴尬的场面,这掌声又来的异常的突兀,不要说其他几位一头雾水了,就连姬雪冬都愣住了。 可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微微迟疑了几息,便秀眉微微一蹙,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难道这是对我的夸奖?” 听闻此言,海大江微微一顿,好像颇为不解姬雪冬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一双眼眸稳稳地凝在她的脸上,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王姑娘乃九天仙女下凡,自然不会觉得这是称赞,可在我的眼里...” 刚说到这里,还没来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对面的姬雪冬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得得得!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什么九天仙女什么称赞,弄的我头一头雾水了!”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稳了稳浮躁的心思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决事情的嘛?” 海大江心中早已不耐烦了,但是顾及此人的底细尚不明确,只好虚言应付着道:“那姑娘是怎么解决事情的呢?” 话音还未落地,瞥到其面前的一堆筹码,登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连忙继续说道:“该不会是用钱来解决吧,虽然钱可以解决问题,但是话又说回来,有些问题钱恐怕!” 话说至此,便没又再继续说下去,以海大江的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此人定会明白他想说什么。 可是天不遂人愿,姬雪冬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嘴角一瞥,缓慢地摇了摇头都:“不对,我解决问题不是靠钱!” 呃... 海大江登时愣住了,本来信心满满,都想好了此人回答了之后,他该怎么说,可现在看来,刚才一切的谋划都化为泡影。念及至此,便无奈地干笑了一下道:“那姑娘是怎么做的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漏出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可这笑容刚起又突转冷冽!明明是一张粉雕玉琢的脸颊,却给人一种望而生寒的感觉。 海大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刚想张嘴问是不是自己那里说错了,还没待嘴唇张开,对面的姬雪冬竟然冲着他竖起两根手指! “什么意思?”海大江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疑惑强行的咽下去,诧异地说道:“姑娘您是想说给我两次机会猜测嘛!”其是他有此想法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在之前姬雪冬便让他猜测自己有什么能力。 可事情并非海大江想的这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对面的姬雪冬竟然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是让你猜测,我是告诉你我有两种办法!” 此言一出,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其他几人都觉得有点诧异,温子琦秦可卿还好,知道姬雪冬性格跳脱,以为她又在开什么玩笑,所以并没有当回事,温子琦更是抬手揉了揉鼻尖道:“可能是我见识孤陋寡闻吧,这解决事情不就只有一种办法嘛,怎么到了姑娘这里就变成两种了呢!”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别的人不说,王林就和他想的差不多,可他并没有想着去询问,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本来只是心中有疑惑,此事见有人站出来扛起了大旗,便连忙在一旁附和道:“对啊对啊,这解决事情不就是把问题处理好了一种方法嘛?怎么还会有第二种呢!” 姬雪冬面露轻蔑,环顾了一圈后,见众人的神情都是大同小异,便摇了摇头道:“难怪你们只能卷缩在这里,这格局就这么一点,怎么能有出息呢?”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被气的脸颊发抖,但是一想到刚才那闪着凶光的双眸,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在一旁奉承道:“王姑娘您说的太对了,我们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点出息,最大的阻碍是因为没有人教导!” 姬雪冬何等聪明,还没有等到王林将话说完,便连忙笑道:“可不是嘛!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倾囊相授!” 听闻如此自满之言,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待在旁边的秦可卿都有点忍不住要笑场了,好在她一直侧身斜靠在椅背上,众人并不能看清楚她的神情。 可海大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极力的压制笑出来的冲动,但终究还是没有成功,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刚一出口,海大江便意识此事的严重性,连忙抬手去捂嘴,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笑声已经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了,他的手才刚到了嘴边。 “呃...” 海大江错愕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姬雪冬,好在他整天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便急中生智地说了一句,“真是太好了!” “什么?”姬雪冬闻言一顿,本想借题发挥的她瞬间就破了防,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的,你说给我听听看!” 听闻此言,海大江心中长吁一口气,知道自己刚才算是逃过了一劫,但接下来所面对的才是生死存亡的转折点。念及至此,便立马满脸堆笑地献媚道:“因为王姑娘的及时出现,所以太好了呀!” :. 第四百五十九章 明知故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言论一出口,不要说姬雪冬了,就是才思敏捷的温子琦都下意识一愣,歪着脑袋打量了片刻,方才疑惑地说道:“海老板,你...你这是想要说什么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缓缓点了点头,随声附和了一句,“温小哥这句话说的没错,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海大江嘿嘿一笑,眼眸之中掠过一抹得宜,只有将这潭水彻底捣浑,他才有可能在必死之局中求的一线生机。 惨白的光柱下,海大江的手交互叠在一起,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两只手太过用力,十指竟然变得毫无血色,若仔细看还能发现有点在颤抖,好在此时众人的精力并不在他的手上。 静悄悄的房间内,除了偶尔的噼啪声,便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就在众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之际,这海大江好似可以看透人的内心一般,就在要发火的那一瞬间,竟然先看口说道:“那是因为如果有王姑娘直到我们的话,那我们的格局不就可以提升了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彻底怔住,饶是口齿伶俐的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想到了应该是什么诡辩之次,但是无论如何也都没有猜到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海大江,不愧是你!”一直没有说话的杜继昌,竟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只知道你六亲不认,没想到你连脸都不要了!”话说至此,竟然学着海大江的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有王姑娘的话,不就可以提升我们的格局了嘛!” 二人本就有芥蒂,如此机会之下杜继昌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便接着说道:“你也不想想,就短短的几句话,就能提升你的格局,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听闻如此讥嘲之言,海大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姬雪冬秦可卿二人因为不知底细所以不敢得罪,但杜继昌则不同,登时轻哼一声道:“我看得起看不起自己关你什么事情,那你有本事你来猜猜王姑娘说的是那两种手段!” 呃... 杜继昌瞬间怔住,他那里可以猜到是什么,但现在已经被海大江顶在杠头上了,自然不可能说软话,便面露鄙夷之色地说了一句,“我猜到猜不到与你关系并不大,你也少在这里给我打准脸充胖子!” 海大江嘴角微微一撇,摇了摇头道:“你最好搞清楚一点,不是我在打肿脸冲胖子,是你才对,我这是诚心诚意的请教!”话说至此,便连忙转过头来冲这姬雪冬说道:“王姑娘,到底是那两种手段呢!” 姬雪冬何等聪明,知道他问的匆忙其实是害怕杜继昌先一步说出来,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海大江就会颜面尽失。 虽然说对两人态度有所差别,但这个时候她并不想向着此人,便微微一转头,扫了一眼杜继昌。 以她今夜对此人的了解,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杜继昌可能无所谓,但是放在海大江身上则是大不同,不要说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也会肆意的胡编乱造。 可事情却出人意料,这杜继昌并没有张口,而是缓缓地低下头,好似在躲避姬雪冬的目光一般。 “诶?这是几个意思啊!”海大江自然不会措施如此良机,便继续趁胜追击地说道:“说的时候嘛,叭叭说个不停,可是真要你说点什么的时候,你又缩了回去!” 听闻此言,杜继昌心中可以说是一肚子憋屈,但无奈自己能力不足,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好在他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道理。 便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嘛?实话告诉你吧!我无所谓!”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缓缓地说道:“若是能够让当年的事真相大白,你就是再怎么说我都无所谓!而且…” 说至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转过来看着姬雪冬,话锋一转道:“王姑娘,我知道你绝非普通的平民百姓,所以我想,” 还未待他说完,姬雪冬蓦然抬手截断道:“停停停,你少来这一套啊,我怎么就不是平民百姓了呢,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实打实的平民,要不然能被人骗?” 话说至此,抬手指了指堆在桌子上的银票,好像在告诉杜继昌这就是铁证一般。 杜继昌嘿嘿一笑,他也是小有聪慧的人,自然知道这种事不是据理力争的事情,便连忙双手合十地赔礼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点鲁莽了!” 话虽如此,但是其嘴角掠过的笑容,任谁都知道这个道歉并不是诚心的,可大家也都知道这事根本就没有标准,便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都是这般模样,姬雪冬自然不会去较这个真,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才知道自己鲁莽啊!要不是你打断我早就和海老板推心置腹地聊了很久了!” 话说至此,便蓦然转过头来,一脸坏笑地看着海大江问道:“海老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闻听突然提到自己,海大江登时一愣,本来想着有杜继昌的插入,自己可能逃过这一劫,可照目前看来显然是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打了一个哈哈道:“王姑娘说的没错,要是没有此人的打岔,我们说不定都成为莫逆之交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愣住,尤其是未经世面的周通,更是瞪大眼睛,表情夸张地看着他。 对于周通来讲,如此不要脸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可是此人非但没有任何羞愧感,反而还一脸炫耀地扫视着众人。 若论城府,在座的估计只有周通最浅,就在众人哈哈一笑之际,他竟然嘴角一撇,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我也是真心的佩服!” 其实姐雪冬的想法与他大同小异,只因自己是女儿身不方便说这种话,所以并没有当面斥责,此时听到周通这么一说,心中立马为此人叫好,但脸上只不过是微微漏出一丝的笑容。 “周兄弟,你看你!”姬雪冬佯装怪罪的抬指点了点他道:“我这刚想和海老板好好聊聊,你就又掺合进来!” 或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杜继昌道:“你两个难道和我有矛盾嘛,还是和海老板有矛盾,怎么我们一说话你们就要掺合打断!” 听闻此言,周杜二人都彻底的傻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俩和海大江有矛盾,这还需要明知故问? 杜继昌毕竟阅历要比周通丰富许多,略微迟疑了片刻,就明白了姬雪冬的言外之意,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王姑娘您误会了,我保证不再缠和!” 可周通没有他这般通透,竟然脸色一变,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亏您还是大人物,连好坏都不分,还算什么大人物!” 房间本来就不大,周通又有情绪,说出来的话自然不注意分寸,虽然说是嘟囔,但其实与正常的说话分别并不是很大,姬雪冬被此人的话气的哭笑不得,便苦涩地摇了摇头不想再搭理他。 幽暗的房间呢,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身为赌坊掌柜的王林本不想趟这个浑水,但现在也不得不插嘴道:“王姑娘,你和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他懂什么!对了你刚才说有两种手段,我特别的好奇,到底是那两种!” 听闻此言,温子琦瞬间明白此人是出来打圆场的,但是让他诧异的竟然会说这么一句。 饶是他聪明也绝对想不到,王林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告诉姬雪冬,自己和她是一条心的。 事情果然如王林所设想的一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本来一脸哀怨的姬雪冬脸上蓦然多了一丝笑容,虽然只有浅浅的一丝,但是却让人能感觉的她并不反对这个问题。 就在王林心中窃喜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一声,“别人解决问题无非是就解决问题的本身而已,比如说这位温小哥来找王掌柜您借钱,他这是有问题来寻求帮助,你若帮给借了钱,那么就是帮他解决掉了难题,如果不借,那么这个问题还是存在的对不对?” 王林本是聪慧之人,听闻此言,瞬间明白这是姬雪冬在给他找个台阶,便连忙知趣地说道:“对对对,一般来说都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我借钱了,就是解决了问题的本事,如果不借钱呢,问题依然存在,所以在这件事情当着钱才是问题的关键对不对?”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眸中漏出一丝赞许,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也是让王林笃定了许多。 就在他庆幸上天终究是眷顾他之际,姬雪冬竟然一脸慧黠地说道:“可你并没有帮他解决问题,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当然是你的考虑,所以我也不多说,但是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本来满心欢喜的王林,因为她的一句,脸色登时变得尴尬无比,好在光线昏暗,若不是有心观察,全然不会有什么发现。 这对王林来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便连忙稳了稳心神询问道:“那如果是您的话,你会如何做呢?” 第四百六十章 瞻前顾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姬雪冬面露一丝狡黠,瞟了眼旁边的温子琦说道:“这位小哥,我想问一下,你来找王掌柜是所求和事嘛?”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之前几人的约定,便立马改口道:“该不会真的是来借钱的吧!” 温子琦无奈地看了看姬雪冬,他知道这姑娘一定是情急之下忘记了之前的约定,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半看一步了。 便佯装尴尬地挠了挠头,苦笑道:“虽然不是来借钱的,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我是来这里想找份工作的!” 呃... 姬雪冬错愕地看着他,本以为此人会因为自己的失误会生气,可现在看来非但没有,反而还在顺着自己的话题再说,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的话,其实本质上相差并不大,毕竟找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嘛,难道还能是为了梦想嘛!” 此言一出,在坐的俱都一乐,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秦可卿都莞尔一笑,甚至还出言打趣道:“梦想就是不干活还有钱拿!” 温子琦被她说的脸色一红,这本来就是他当初和秦可卿开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这种秘密姬雪冬自然不知道了,竟然还误以为是秦可卿原创的,便立马竖起拇指称赞道:“李姑娘,还是你境界高啊,和你比起来我这简直...简直,” 一连说了几个简直,蓦然想到自己又被众人给带偏了,便语气一顿,白了一眼秦可卿,嗔怪道:“都怪你打断,我都忘记我说到哪里了!” 听闻此言,王林登时一喜,如此表忠心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这么放过,便立马提醒道:“刚才姑娘说温小哥,找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嘛!” 姬雪冬嘿嘿一笑,竖起拇指大声称赞了一句,“这才是我们一家人该有的样子,我说什么也只有王掌柜在耐心的听!” 闻听如此称赞之语,王林差点乐出了声,好在姬雪冬又继续说了起来,要不然指不定他会作出什么失态之姿,“找工作是为钱,其实工作的不是问题,钱才是关键,对不对!” 犹如偈语一般的话,任谁都会思索一二其中的道理,可王林好像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一旁点头附和道:“对,您说的一点都没错,钱才是问题!” 姬雪冬那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王林这点小伎俩在其面前,简直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所以根本不用去想,便知道此人如此的趋炎附势,不过是想要拉近关系而已。 想至此节,便连忙竖起拇指称赞道:“王掌柜不愧是赌坊大掌柜,这么快便明白的问题的关键!” 王林嘿嘿一笑,以他的聪慧,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说,有的时候无声胜有声。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只过了几息,姬雪冬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只要坚决了钱的问题,其实就是解决了温小哥的工作问题对不对!” 王林愣了一愣,姬雪冬这个说法一点没错,只要帮温子琦度过这个难关,那自己所面临的问题也便迎刃而解。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赞许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对于这种奉承之语,姬雪冬早已司空见惯,甚至可以说是听的耳朵都快要起疖子了。 但为了应付还是浅浅地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像王掌柜这么聪明的人,只要静下心来一想便明白,只不过身为这么大赌坊的掌柜的只怕是没有这空闲时间!” 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虽然姬雪冬是说的是客套之词,但是在王林的耳朵里却变得格外受用,甚至都觉得心中一暖。 亦或是应为这个的缘故,能够明显感觉到王林的口气变了,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更加的真诚了“王姑娘,虽然你我第一次相见,但是不瞒你说,我是打心眼里觉得你绝非我辈之人!” 姬雪冬愣了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就不是你辈中人了呢?” 对于这样的否认,王林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刚一待她话音落地,便开口说道:“不知道身份的我不敢妄言,就一目前最为尊贵的来讲,那必定是这位温小哥了对不对!” 姬雪冬秀眉一蹙,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虽然她天资聪颖,但是一时间也猜不透这话的企图是什么,只好虚言应付了一句,“好像是这么回事,只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以她的猜测对方一定会说什么。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她眼神刚一接触到对方的视线时,王林便嘿嘿一笑道:“我敢说,这位温小哥对于解决问题的手段也只有一种,而且是和我们一摸一样的哪一种!” 听闻此言,本来不欲多说话的温子琦,实在不好在继续沉默下去,便长叹一声道:“我那算什么身份尊贵,不过就是一个小学徒而已,被你们吹捧的我都觉得害臊!” 温子琦的突然插话,对于王林来说显然是个变数,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我的小哥啊,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和你比起来我们算啥,充其量也是就小贩而已!” 呃... 一向口齿伶俐的温子琦,竟然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王掌柜不愧是做大生意的,这谈吐简直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强行咽了下去,换做一声长叹。 这一声长叹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让场上的愣了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脸色突变。 “王掌柜,你瞧瞧你!把首徒给说的哑口无言了!”姬雪冬一边嗔怪地说着,一变暗暗地给秦可卿施了一个颜色。 秦可卿乃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姬雪冬冲自己使眼色是想让自己帮忙,可说句实话,她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姬雪冬这么做的意义在那里。 但既然已经收到了求助的信号,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便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掌柜的,你刚才用首徒与这位王姑娘做对比,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林闻言一顿,若是其他人问起,他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或者直接无视,可当他知道此人应该是位大官的时候,他所有的小心思都化为泡影。 心中虽然有些懊恼,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点滴的不悦,甚至还挂满了笑容道:“目的?应该是想确认一下王姑娘的不同吧!” 呃... 秦可卿彻底怔住了,她本来是想随便这么问问,帮姬雪冬探听一点风声,可让她不敢相信地是此人竟然一五一十的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但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竟然被自己给挑了起来,只好硬着头皮地继续问下去“那你确认的如何,这位王姑娘到底与我们同不同!” 王林怎么说也是一个掌柜的,按理说应该多少有点威严,可此时的王林不要说威严了,就连脾气都好似一点没有,连忙笑嘻嘻地说道:“确认好了,这王姑娘确实与我们有不同之处!”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惊,连忙在一旁说道:“王掌柜这是在那我寻开心嘛,我怎么与你们不同了,你倒是说说看!” 王林嘿嘿一笑,好似早已料到姐雪冬会如此一般,便连忙双手合十地说道:“王姑娘,你消消气,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话说至此,生怕被人打断,抬手一指温子琦道:“这位小哥,在我看来学识应该不低,但是这样的人也只能想处一种方案,可你却是两种,这么一对比,是不是高下立判!” 听闻此言,秦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她多年的刑讼经验来看,此人这么做无非是想听一下姬雪冬未说出口的第二种方案而已。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王林只是略微的喘了一口气便接着说道:“所以我现在特别想听听非我被中人的第二种手段!” 此言一出,姬雪冬心口一松,本以为此人会说出让她担惊受怕的话,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有点高估他。 念及至此,便莞尔一笑,打趣道:“我的王掌柜啊,你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原来是想知道这啊,你直接问不就可以了嘛,何必如此呢!” “唉,这不是有点尴尬嘛!”王林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一脸坦然地说道:“我怎么说也是此地的掌柜,这以后还要在这里混日子呢,俗话说的好,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我若低声下气地去求你,明天估计整个青州都会传开这事,如此一来,我还怎么去经营这家赌坊!”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王林身为赌坊的掌柜,其实说白了就是众多杂役小二的依靠,如若这个依靠变得不再能够护佑他们安全,那他这个掌柜的也就干到头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三人成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亦或是明白了王林这么做的苦衷,所以姬雪冬也没有再打趣,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王掌柜会如此关心手下员工的心理啊!” 王林面露尴尬之色地笑了笑道:“说不是其实也是,毕竟我这里四五十个杂役小二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大家也清楚这话呢越传越变位!” 温子琦对此可是深有感触,本来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徒而已,结果被外面一传就大便模样,甚至还成了什么三门徒之首,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便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说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但属实让众人愣了一愣。 尤其是王林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温小哥,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温子琦轻轻一怔,此人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他有点难以置信,虽然说知道王林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什么三门徒之首,但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心中虽然惊诧,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道:“王掌柜,您多想了,我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还特别认同你刚才说的话!” 听闻此言,不要说王林了,就连与他颇为熟悉的秦可卿都是一震,一双秀眉更是瞬间凝在一起,好在她身子后撤又斜靠在椅背上,光线根本没有能力照到其脸上,要不然必定会被人察觉。 “认同?”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听到的话,直到他再一次看到温子琦真挚的眼神,才确信刚才听到的就是自己所理解的。 “对!认同。”温子琦也没有多推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俗话虽然有讲谣言止于智者,但并非人人都是智者,有道是三人成虎,哪怕每个人都加上自己的一点点小小的见解,到了最后也是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样子。”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灼灼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 呃… 海大江瞬间愣住,就算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盯着都会让人感觉不适,更不用说是个身高七尺的男子,再加上这个男子的身份有极为特殊,更是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噼啪的爆芯声时不时在众人耳边响起,海大江抬手轻轻拭掉额头沁出的细汗,声若游蚊地问了一句:“温小哥,您干嘛这样看着我呢?” 按理说众人相隔并不算太远,海大江刚才虽然说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至于听不到,可让人诧异的是温子琦就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嘴角噙笑,呆呆地望着他。 海大江心中一震,他也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人,虽然说没有混到风生水起,但至少历练过一番,所以温子琦如此做的反应更是让他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百爪挠心无比纠结之际,温子琦竟然笑了。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海大江紧绷的神经上割了一刀,让他登时脸色大变,就连双唇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海大江毕竟大小是个头领,知道此时绝不是漏怯的好时间,便强行稳住了躁动的心,强颜欢笑地问道:“温小哥,你这个笑让我有点迷茫,难道我脸上有字?” 温子琦缓缓收住笑声,摇了摇头说道:“海老板果然是干大事的人。都被这几位给挤兑成这样了还能有开玩笑的心思,不为别的,就为这一点理应敬你一杯!” 说罢便语气一停,缓缓抬手将面前的酒杯端起,遥空一举道:“来,海老板,这一杯我来敬你!” “啊?”海大江的神色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高举在光柱下的酒杯,方才明白温子琦并不是说笑。 便连忙双手举起酒杯,遥空一敬道:“我海大江何德何能,怎敢收温小哥一个敬字呢?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话音刚一落地,便豪掷的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温子琦也没在客套,便将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来,只放在唇前轻轻的一吸。 按理说这一吸之力,自然不可能将一杯酒彻底的吸干净,可让人意外的是这杯里的酒水就好似听从温子琦的号令一般,乖乖地跑到他的嘴巴里。 嘶… 海大江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说他也是位习武之人,虽然说武艺不能说是登堂入室,但毕竟也是听说过一些高深的功法。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刚才温子琦看似只是简单的喝杯酒,可其实中间暗含高深的功法在内。 看出这其中的真相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只不过姬雪冬和秦可卿俩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所以也就淡然视之。 可越是这般,海大江越是恐慌,就连那入口辛辣的感觉都没时间回味,便连忙说道:“你们不好奇嘛?”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只不过像杜继昌和周通因为有恩怨,所以懒得搭理他而已! 亦或是此事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即使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便又一次问道,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点名道姓地问王掌柜而已“王掌柜,你刚才看到了吗?” 王林也不想搭理他,但是身为赌坊掌柜的自然不可能装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便悻悻地说了一句,“看到什么呀,我刚才一直在想王姑娘的第二种手段呢,哪里顾得上其他事情呢!” 呃… 海大江彻底无语了,如此高深的功法这些人竟然视而不见,更让他生气的则是这王林非但没有帮他解决任何疑惑,反而还借故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就在王林刚一说完话之后,本来一脸严肃的温子琦竟然脸色一改,笑嘻嘻地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打断的!” 其实此事王林压根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其一确实不是温子琦的错,其二就算是因他而起,王林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悦。 毕竟此人将来可是有着随时能捏死他的能力,他是个生意人,而不是零时抱佛脚的投机者,所以对于将来的投资他是绝不会吝啬的。 想至此节,便连忙摆了摆手道:“小哥,你多虑了,我并没有说你,我只是…”说至此处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动的姬雪冬的身上。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王林并不是说自己,便也没有多想开口道:“既然王掌柜这么心心念念,那我再要是敝帚自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至此处,便语气一变,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二种手段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尤其是王林,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本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所谓的解决问题是什么意思。 亦或是大家都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连周通都下意识地双眉锁在一起,喃喃地嘟囔道:“这也太有点吓人了吧!” 虽然说是嘟囔,但是因为大家都沉浸在姬雪冬刚才所说的话中,所以说房内基本上是可以说是即使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姬雪冬嘿嘿一笑,全然不觉得这事有何惊讶的地方,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一脸坦然地翘起二郎腿道:“解决问题而已,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不是结果一样吗?” 如此霸气的言论一出口,不要说其他人都愣住了,就连秦可卿都下意识的怔了一怔,以她多年的刑讼经验来判断,有此想法的绝不是普通人。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姬雪冬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再加上相处的众人皆是与其一样的杀手,所以考虑解决问题的手段自然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生性聪慧的她,看到众人露出的惊讶之色瞬间变明白这其中的问题,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个手段高不高明?” 大家都是聪明人,本来就碍于她的火爆脾气不敢有异议,此时再一听闻如此霸气十足的言论更加不敢提出什么问题,便都默契地点了点头。 王林更是战战兢兢地竖起拇指称赞道:“王姑娘所说的这个手段果然是不同凡响,只不过…”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说下去,以他的了解这位王姑娘才思敏捷,即使有些话不是说的很明白,此人照样可以准确地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话音刚落地没有多久,姐雪冬果然说话了,只不过与其预想的多少有点差异。 “只不过什么?”姬雪冬眉睫微微一挑,粉雕玉琢的脸颊上突然涌上一抹煞气,明明是一张宛若仙女的容颜,霎时间变得就好似一尊杀神一般。 王林毕竟是赌坊的掌柜,三教九流的人也是常常遇到,所以虽然吓得脊冒汗粟,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方法虽然管用,但只好像并不适合我们这种普通的老百姓,您觉得是嘛?”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不耻下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铁青着脸,一双眼眸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寂静地看着他,蓦然许久,方才从嘴里缓缓地说了一句,“我觉得这很正常啊,俗话说了兔子急了都咬人,这人若是逼急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情呢!” 她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刚才所说的对这几位的冲击力实在太过于大了,此时就算她说一些解释之词也是于事无补。 亦或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姬雪冬抬手捋了捋耳边的鬓发,轻声细语地说道:“怎么感觉你们和刚才好似变了一个人,刚刚还...”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求助似地看了看温子琦,毕竟此人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 果然如她所愿,温子琦看到姬雪冬瞟来的眼神,下意识的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好像突然都陌生了许多!”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刚刚还谈笑风生,这一转眼就变成了陌生人!” 说这此处,语气故意一顿,冲着王林一抬手,嗔怪道:“王掌柜更是离谱,刚刚还和我称兄道妹的,自从听我说完后,别说称兄道妹了,就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垂首不语的王林,蓦然地抬起头来否认道:“王姑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不是在好好消化你说的话嘛,并不是对你爱答不理!”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其实她才不在乎此人对她是何反应,此时提到此人不过是想提醒一下温子琦而已! 温子琦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姬雪冬的意思,便打了一个哈哈道:“不瞒您说,我刚刚看到王掌柜的神情,还以为他已经领会到了真谛,正在想着如何帮我解决问题呢!” 本来一脸茫然的王林,闻听此言登时一喜,连忙改口说道:“温小哥,你别说,刚才这位王姑娘一说这个话,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呢,只不过...”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微微转头看了看姬雪冬,方才继续说道:“只不过我王林是个生意人,做什么事都喜欢衡量得失,所以...”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非亲非故若是没有好处放在谁身上都会考虑要不要相帮,毕竟人非圣贤。 对于这个道理温子琦自然也知道,只不过他本来也只是来此调查事情,所以并没有真的准备要让王林帮忙找事做。 可事到如今,若是再装聋作哑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王掌柜啊,您这么大的一个老板,怎么就没有一点耐心呢!”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也是小有地位的人,若是在平日里,哪敢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更何况还是求他办事的,那更是不可能了,想至此节,便幽幽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温小哥,你这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其实王林这话并不是推脱之词,而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毕竟当初没有耐心听人解释的是温子琦而不是他王林。 温子琦嘿嘿一笑,其他人不知道他二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可能不知道,便挠了挠头道:“这种无关痛痒的细节,您在乎他干嘛,您说对不对!” 王林无奈地抬手揉了揉涨麻的太阳穴,此人说的倒是轻松,可自己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但一想到此人将来可能有的成就,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是说在乎, 唉,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迟疑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刚才有些话没有问清楚,现在不知温小哥方便与否?” “呃...” 温子琦错愕地看着他,饶是他聪慧也属实没有想到这王林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么一句,好在他早有准备,便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是在正儿八经的求你办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闻听此言,王林不由怔了一怔,他也可以说帮助过不少人,但是这样毫无避讳的属实是少见,便干笑了一声道:“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意外,毕竟求人办事的事情并不光彩,所以...” 说至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今夜的观察,这位三门徒之首可以说是相当的聪慧,有些话即使不说清楚此人也完全可以领会其中的意思。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没多久,温子琦便摆了摆手说道:“没有的事,不管是低谷,还是巅峰,那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不能因为某一段时间处于低谷,就不愿意让人知晓!” 话已至此,王林便没有多做客套,微微清了清嗓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小哥你说想让我帮你介绍一份事情做,不知你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温子琦眉宇微微一蹙,佯装有些失落地说道:“还不就是为了钱麻,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骨头轻喜欢没事找事的人嘛!” 王林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此人说话竟然如此不中听,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是一想到此人将来可能的地位,便自我安慰到此人可能就是这样的脾气。 念及至此,便释怀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可说不准,毕竟向您这类人物,有点怪癖也是情有可原的!” “人物?”温子琦面露鄙夷的轻切了一声,悻悻地说道:“我若要是个人物,那王掌柜你简直就是人中龙凤了!”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周通的愣了一愣,之前这二人所说的话,虽然是要比众人慢一拍,但终究还是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是这一句夸赞,就算是抓破脑袋也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便毫无顾忌地插话道:“铁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夸赞还是在嘲讽!”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苦涩地干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对面的姬雪冬竟然先他一步开口道:“当然是夸赞了,这还用问嘛!” “哦...”周通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虽然是得到了结果,可脑袋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他这人虽然说没什么学识,但是有个优点便是遇到问题,喜欢彻底的探究清楚,要不然一种觉得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饶是姬雪冬聪明,也觉对想不到这里,但是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便笑着问道:“唉唉唉,你这算什么啊,眉头皱的差不多可以挤死蚊子了,告诉姐姐有什么问题嘛!” 周通对于姬雪冬自称为姐姐,好似并不反对,甚至还有点小小的雀跃,虽然王桂香这个名字不好听,但是架不住长得好似仙女啊,有这样的姐姐,说出去那也是颇有面子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道:“香香姐姐,你真好,知道我还有事情没有想明白!” “啊?”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这周通竟然会顺着杆爬上来,原本只是打趣的一句话,瞬间变成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套索。 虽然心中有丝懊悔,但是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容不得他反悔了,便无奈地问道:“你都叫我姐姐了,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你有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听听,我看我知道不知道!” 姬雪冬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这话一说出来便是与众不同,待会不管周通说什么,她都可以简单的一句我不知道应付了事。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周通不知是脑袋里那根弦搭住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知道你知道,刚刚就是你说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姬雪冬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此人会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心中虽然有点懊悔,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周通嘿嘿一笑,好似知道她会这么说一般,还未待话音落地,便开口说道:“就是铁牛兄弟刚才说王掌柜是人中龙凤的这件事啊,我觉得好像是嘲讽,可香香姐姐你却说是称赞,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姬雪冬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虽然说是笑意,但是却让人有一种望而生寒的感觉。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姬雪冬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刚才若不是多嘴,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使她再懊悔也改变不了现如今的状况,便悻悻地说道:“你也真是个死脑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 如此之言,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必定会明白姬雪冬心中的不悦,可周通好似完全没有明白一般,甚至还没心没肺的在一旁催促道:“香香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说看嘛!”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竟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拍着胸口说道:“香香姐,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有个好习惯就是不耻下问,有什么问题都要弄明白了才算完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 火上浇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苦涩地笑了笑,她本是聪明之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反驳,毕竟二人并没有什么恩怨,有道是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竖一个敌人要舒服的多,虽然她不害怕竖敌。 而且之前她便发现,温子琦这个便宜哥哥对此人好像颇有好感,如此一来便更加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去让他难堪。 念及至此,便面带一丝微笑道:“如此最好了,人嘛总要有点坚持,比如说王掌柜!” 呃... 王林登时一愣,不明白此人为何突然提到自己,错愕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王姑娘,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怎么又转向我了呢!” 对于王林的反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打趣道:“我有没有说错,若不是你一味的追问,我也不会说!这下好了你是如愿以偿了,可我却变成过街老鼠了!” 王林眉宇一蹙,他可不像周通那么没眼力见,知道姬雪冬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所嫉恨,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的话,他说打死都不会追问的。 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哪怕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是于事无补,想至此节,便态度一变,谄媚地解释道:“王姑娘这话严重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即使是偶尔说一些惊为天人的言论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以他的经验,世人都喜欢被称赞,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有很多事情,看似不能被解决的问题,只要说话的方式方法妥当,很有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这一招可以让姬雪冬怒气全消,可结果好像非但没有消气,更好像是给火上浇油了一般。 “你的意思是都没有人会在意我?”姬雪冬白皙的脸颊上突显一抹煞气,一双眼眸明明看上去无比清澈,可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 王林抬手搽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以前他也曾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当初他认为,这从属是那些一天天无所事事的老学究们,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故意编出这么一句狗屁不同的话来。 可现在他不但承认了这种流传已久的名言是有大智慧在其中,甚至还在为自己之前的无知而后悔。 心中虽然懊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但脸上却丝毫不敢有懈怠,连忙摆了摆手辩驳道:“姑娘,您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嘛?”姐雪冬头都没有抬,语气轻蔑地说道:“是你说的我说的话没有人在意的呀,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想翻脸不认人!”话说至此,语气猛的一顿,噌的一下将头抬起来看着王林。 不要说被姬雪冬盯着的王林了,就连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周通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果然是我小霸王的姐姐,你瞧瞧就这眼神三分娇媚七分霸气!” 本来想着趁机再敲一次竹杠的姬雪冬瞬间破功,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沉闷的空气更添加了一丝诡异,本来有些惊讶的王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五官紧紧地拧在一起,蓦然良机,方才缓缓地问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姬雪冬也收起了他的小心思,撇了撇嘴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你王掌柜人好嘛,刚才连温小哥都夸赞你了,你难道没听到!” 王林简直被姬雪冬这话给气的要吐血,本来稍微和缓一点的脸色也再一次变的苍白,一双嘴唇更是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好不容易用尽全身的力气稳住心神,刚想开口说话,耳边却听到周通这小子又抢在他前面问了一句,“香香姐,你们一直再说是夸赞,可是夸赞什么呢?” 王林登时心中一怒,刚到嘴边的话也活活的被憋了回去,此人如此这般的执着,言外之意就是说自己压根儿没有可以夸赞的地方。 想至此节,便抬手示意姬雪冬稍微等一下在解释,自己质问道:“周兄弟,你这样三番五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我王林就不能有一两句夸赞嘛!” 此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必定会笑着说两句下情话,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周通不知是真的耿直,还是觉得王林真的配不上这一句称赞竟然当众地反驳了起来。“夸赞是没问题,毕竟你王掌柜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歹人,而且说实话你也是个好老板,只是...”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放慢了一丝,缓缓地说道:“只是这人中龙凤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吧” 听闻此言,不要说王林脸色难看了,就连说这句话的温子琦都觉得有点尴尬,连忙伸手去扥了扥周通的衣袖。 可是此人好像全然不知温子琦为何这样,甚至还伸手将他的手推开问道:“铁牛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我正有要紧的事情呢!” 温子琦脸色一红,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这样木纳,但生怕这小子纠缠着没完,便小声地说道:“你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夸奖王掌柜嘛!” 周通啊了一声,好似没有想到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 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这话原来是出自他的口中,脸色登时一喜,好似获得了什么宝贝一般,一把抓住温子琦的双肩,晃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着急死了!”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轻轻地抬手拍了一下周通的手背道:“兄弟兄弟,你别太激动,你晃的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闻听此言,周通立马停手,甚至关心的揉了揉温子琦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说王掌柜呢!” 温子琦无奈地看了看姬雪冬,本来他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王林也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奉承话而已,所以压根儿没往心上去,可周通到好,非但上心了,甚至还一定要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在温子琦才思敏捷。略微迟疑了片刻便侃侃而谈道:“周兄弟,我之所以这么说王掌柜,那是因为他为青州的繁荣昌盛做了不少的事情,你知道嘛?” 听闻此言,不要说周通了,就连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王林更是眼睛瞪的睁圆,惊恐地望着他。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王林反应大,若说他是一个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他是一点也不会反对,毕竟开赌坊的都希望来这里的人钱都输给他,可温子琦竟然说他为青州建设做了贡献,焉能不让他心惊。 就在他想着此人是不是借故要奚落自己之时,周通竟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言询问道:“铁牛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说至此处,抬手一指王林,一脸不可思议地继续说道:“就他还为青州做贡献,你是咋想到的呢?” 有这样想法的不知他一个,海大江更是因为和王林有仇怨,自然不希望他得到什么好评,便跟着附和道:“对啊,温小哥,你不会开玩笑吧!” 同样好奇的还有姬雪冬和秦可卿,只不过二人因为熟悉他的为人,知道他这么说必定是有什么目的,所以也没有着急的说什么,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 对于众人的反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一般,见众人不再说话,他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当然不会开玩笑了,你们回头看看,这白马赌坊能做到如此规模,若是官府背后扶持,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 此言一出,王林脸色登时大变,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在平时这么说说也就无所谓了,但是今日有这个不知官居何品的秦可卿在场,那就不同了。 想至此节,便立马抬手截断道:“温小哥,你可不能在这里红口白牙地瞎说啊,我这那里....” 未待他说完,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辩驳什么,连忙将双手抬起,示意他不需要解释自己心知肚明一般。 王林登时气结,无奈的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其眸中的眼神却没有收回,就连周通都看出来警告之意。 “唉,看到没看到没?”周通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边抬手指着王林,一边冲着温子琦叫道:“就这样的人,你还说他为青州做贡献,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闻听此言,王林深色一怔,本想出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耳边却响起了温子琦的一声苦笑。 这声笑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却让大家都诧异无比,尤其是周通,更是皱着眉头问道:“铁牛兄弟,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温子琦缓缓收回笑声,瞟了一眼王林,方才故意放慢语气缓缓说道:“王掌柜所做的事情,在我们普通老百姓眼里那是绝对不是好人,但是站在高处看待这件事情就有了另外一种模样!”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不谋而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啊?”周通显然没有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似在消化刚才所听到的一般。 可结果并不太理想,他即使挖空了脑袋也实在想不通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在此人是自己兄弟,不用估计太多。 念及至此,便毫不顾忌地说道:“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嘛,明知道我不好此道,你还给我在这里故弄玄虚!就直接告诉我不就可以了嘛?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 温子琦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竟然莫名其妙地萌生了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愧疚感,好在只是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便恢复如初,要不然指不定会作出什么难为情地事情。 想至此节,便尴尬地苦笑一声道:“你瞧你着急什么呀!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嘛?好不容易让我逮着一个炫耀的机会也被你给搅和黄了!” 也不知道周通是彻底的将温子琦当作死党,还是他压根儿没有在乎温子琦说的事情,竟然攥拳在温子琦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道:“少在这里给我打岔,到底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便没有多做推辞,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周通微微一错愕,眸中带着一丝关爱,好似看傻子一般地看着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温子琦会连这里是那里都忘记了,便无奈地说道:“我的好兄弟啊,这里是白马赌坊!难道你忘记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本来想着自问自答,眼下既然此人已经回答了,那自己也乐的省事,便一脸狡黠地说道:“不是我忘记了,而是你们忘记了!” “什么?”周通双眉一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登时笑着摇头道:“我的好兄弟啊,我和你说不是我们忘记了这里是那里,而是你喝醉了!” 似乎对于周通的说法众人颇为认同,俱都点了点头,杜继昌更是笑着打趣道:“想不到如此威名赫赫的人物,竟然如此不胜酒力,这才几杯下肚,竟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温子琦并没有反驳,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当视线扫道秦可卿身上的时候,下意识的笑了笑。 这一抹笑看似云淡风轻,可在秦可卿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感觉,就好似在无边的大海中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看到了港湾一般可靠。 原本她和其他人一样不解,可现在却是无比镇定,因为她知道温子琦这么做必定是有什么缘由,而且是让人无法辩驳的理由。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一般,就在温子琦视线扫了一圈之后,见众人不再说话,便故意放缓语气,慢慢地说道:“之前这位王姑娘让你们打开格局,一个个信誓旦旦地样子,现在让我想起来都有点觉得尴尬!”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他们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不能算上是声名鹊起,但在当地也是有份量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奚落,心中的不忿瞬间爬满脸颊。 温子琦何等聪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对我说的颇为不服嘛?” 如此嘲讽的言语,若是平常人恐怕这事很难善了,可让人意外的是,就在他话音落地的那一霎那,众人脸色俱都变的铁青,可眨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林更是满脸堆笑地说道:“瞧温兄弟你这话说的,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 说罢更是打了个哈哈,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几位。 可是天不遂人愿,杜继昌还好,便跟在他后面附和了一句“那是那是,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可海大江就不同了,只见他眼睫一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当然没有意见了,温小哥这是夸赞你呢,又不是夸赞我!” 王林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温小哥没有夸赞你,所以你对他有意见!” 海大江闻言一愣,虽说温子琦目前只是个小小的门徒,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位置,其实背后都是参天大树。 对于这样的人若是能在其落魄的时候结交,那么他日飞黄腾达自然是好处多多,退一万步来讲,即使说没有能够结交到,但也绝不能与其结怨。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般,轻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墙头草啊,对我好,我就没意见!对我不好,我就意见一大堆?” 说到这里,语气故意放慢些许,略微摇了摇头道:“我海大江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才不会学你的趋炎附势!” 听闻海大江这么说,王林脸色瞬间变的铁青,本来是自己想要趁机奚落一番此人,可目前看来,自在费尽心机苦苦经营了半天,反倒为此人做了踏板。 一想到海大江那丑恶的嘴脸,王林几欲要干呕了出来,一连咳嗽了数声,方才稳住了躁动的心神。便急急忙忙地说道:“海老板,你大小也是一个小头头,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 海大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云淡风轻地说道:“什么道理!不就是靠着大树好乘凉嘛,还弄的这么神秘兮兮?” 王林双颊一红,本来想着自己可以趁机踩一下此人,没想到他竟然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心中的懊悔之意,登时化作一声长叹缓缓地吐出道:“懒得和你争....” 还说至此,还未待他说完,一直坐在旁边没有插嘴的杜继昌,蓦然间插言道:“我说二位,你们若是知道温小哥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你们可以在这里打岔,若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娘的嘴闭上!” 海大江眉毛登时一扬,一脸得意的炫耀道:“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是你啊,除了玩女人再他妈什么都不上心!” 杜继昌早就知道此人会跳出来与自己做对,但绝对没有想到竟然还出言侮辱他,一时间竟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只持续了数息,便恢复如常。 虽然只有短短但数息,但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那灼灼地双眸。就在他尴尬地低下头地那一刻,温子琦竟然笑了。 幽暗说完说完的房间内,蓦然间一声笑声传来,即使是有武学根基的众人都是吓了一怔,周通更是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哎吆,我说铁牛兄弟,你这是要杀人嘛,突然间来这么一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闻言一愣,立马将笑容收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觉得这种很简单的事情,你们只要稍微动下脑子就可以了啊。” 周通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动脑子就的动脑子啊,那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其实此话说的不无道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这么点想法,只不过周通阅历要少一些,不能学着其他人那般藏在心里而已,所以便不顾场合地说道:“请不要拿我和其他人做对比好不好。” 温子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才缓缓地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说王掌柜,是因为人家确实是在为老百姓在谋福利在为当官的分忧!”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脸茫然,尤其是王林更是一头雾水,迟疑了半天还是笑着说道:“温小哥,您可别这么夸我,我哪有你说的这么高尚,我不过就是开了一个赌坊而已!” “你算说对了!”温子琦蓦然抬手截断,笑着道:“若不是这个赌坊,你还没有这本事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人听的更加迷茫,这回连姬雪冬都耐不住好奇,坐着了身子说道:“唉,温小哥,你等等,你的意思是王掌柜之所以被你说的这么高尚,完全是因为这个赌坊?” “没错!”温子琦嘿嘿一笑,竖起拇指称赞道:“王姑娘果然才思敏捷,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点上!”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一脸错愕地看着温子琦,直到看到温子琦那双眼眸方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 若论聪明才智,姬雪冬也应该个中翘楚,可是就算她挖空脑袋,也实在想不通温子琦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 或许是觉得此事实在有点古怪,本来不想多嘴的她实在耐不住好奇,便出言问道:“温小哥,你这言论可不比我的逊色多少!”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便将头略微扭转少许,瞟了眼姬雪冬,笑咪咪地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你我二人看待事情的眼光不同,所以才会这样!” 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几许,她可不是三岁小孩子,才不会相信温子琦这番说辞,便继续追问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可以,我现在是特别的想听你解释一下,这开个赌坊怎么就为百姓谋福利了,怎么就为当官地分忧了呢?”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刀两断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噼啪”的爆芯声蓦然想起,温子琦微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吊在半空的灯盏,浅笑道:“果然越有钱的人,过日子是越抠啊!” 突然来这么一句,众人皆都懵住了,尤其是王林,更是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好在此时桌前的这几位,都因为温子琦的一句话全都仰着头,要不然又要横生什么枝节。 见众人没有察觉,王林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小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有钱似的,其实我也不过是帮忙而已!”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有仇怨的海大江登时咂了咂舌道:“啧啧啧!真是豆包不当干粮,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说罢还不算完事,又冷笑了两声才结束。 对于此人,王林简直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有多少次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但是考虑到有秦可卿在场便一忍再忍。 可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王林并不是一个兔子,所以当海大江说完之后,王林并没有着急的回应,而是缓缓地站起身来冲着秦可卿温子琦她嗯几位一抱拳道:“诸位,说一千道一万,今天都是我王林的不适,是我擅自作主将此人叫来和大家一起玩的,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个决定简直是一塌糊涂!”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海大江,更是双眉凝在一起,好似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林,毕竟此人没有寻自己的不适,而是在这里向众人道歉,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可事情好像并没有到此结束,在王林向众人赔礼道歉之后,竟然扭过头来瞪着海大江道:“姓海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刁难与我,我本想这大家怎么说也算是认识多年了,所以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可你...”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地说下去,而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帐册“啪”的一声丢在海大江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海大江双眉一皱,看了看面前的账本,一脸茫然地说道:“我如果记性没有出问题的话,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经济往来和利益冲突吧!” 王林并没有马上答复他,而是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瞧着二郎腿答非所问道:“你可真看的起自己!” 海大江并不是周通,自然听出来这话中的讥讽之意,若是放在平时,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王林绝不会如此,可今日不知此人是吃错药了还是那根弦搭错了,竟然会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 念及至此,脑海里登时灵光一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王掌柜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仇家上门了啊!” 王林怔了一怔,饶是他聪慧机敏,也实在不知道此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要张嘴询问是何缘由之际,眼角瞟见了坐在阴暗处的秦可卿才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是这个意思。 念及至此,边将已到了嘴边的询问之语咽了下去,换做一声冷笑道:“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即使有仇人也不外乎是要债的,我可不像你!”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动了几许,若是像往常一样,他必定会哈哈一笑,客客气气地寒暄几句,可今天他觉得自己若是再一味的服软,恐怕此人日后非要骑到自己的头上来。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撇,没好气地说道:“像我多好,吃饱喝足一觉可以睡到大天亮,不知王掌柜夜间做梦可有故人入梦否?”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大家都是聪明人,瞬间便明白这海大江话中好像意有所指。 俗话说的好,好奇乃是人之常情,秦可卿虽然贵为四品大官,但是也难以克制探究地冲动,便连忙直起身子,一脸慧黠地问道:“你二人口中的故人是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她的判断这两人应该之前就认识,只是不知道因何事弄成现在这个模样,或许二人分道扬镳地缘由就既有可能是这个所谓的故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设想的一切完美,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二人竟然默契的一起摇了摇头,王林更是一脸震惊地说道:“没有什么故人呀!”话虽如此,但是其躲闪的双眸,早已告诉秦可卿他在说谎。 秦可卿可不是初入江湖的黄毛丫头,便嘴角微微一撇咂了咂舌道:“传言江湖中有四大坚如磐石的关系,不知二位可知道是四种呢?” “啊?”王林神色一愣,不知此人这话是和意思,迟疑了半天还是乖巧地回了一句,“恕王某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姑娘生活的四大坚如磐石是指什么!” 秦可卿嘿嘿一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海大江。 此时她的眼眸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海大江虽说在街面上小有名气,平常出来进去也是备受瞩目,但绝对没有被人这样看过,而且是如此漂亮的女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啊?都不知道!”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好似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竟然摇了摇头笑到:“既然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这么为对方着想呢?”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和海大江了,就连天资聪颖的姬雪冬都是一头雾水,竟然不管不管地截断道:“唉唉唉,等等等等,我有点迷糊!”说着抬手指了指海大江又指了指王林,面色疑惑地说道:“李姑娘,你刚说他两个在为对方考虑?” 秦可卿虽然生性淡漠,但是不知为什么对于姬雪冬竟然有种异样地感觉,竟然清了清嗓子,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所谓的四大关系,分别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还有就是一起同过窗,最后则是一起分国脏!” 听闻秦可卿如此耐心的解释。姬雪冬缓缓点了点头道:“可是我觉得这好像和他们之际没有关系吧!”话未说完,又扭头打量了一番二人,确认自己没有说错后,方才转过头来继续说道:“这两个人刚刚还在唇枪舌剑地在讨伐对方,你怎么...”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她对秦可卿的了解,此人定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话音落地没有几息,秦可卿竟然笑了。 按理来说,这房间虽然光线不是太好,但毕竟一屋子人在内,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害怕的念头。 可是说来也是奇怪,本以为大家都很淡定,可却发现王林和海大江两人竟然脸色突变,王林更是连嘴唇的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虽然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极力的控制住了,但还是被秦可卿察觉了出来。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秦可卿并没有说破,而是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明明是一丝笑容,可给人的感觉却无比寒冷。 王林自然能够感觉到异样,连忙将头转向一边,好似要躲开秦可卿的探究一般,可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刚把头转过去,便看到一桩布满血丝的眼角正在盯着他。 王林怎么说也是赌坊掌柜,见识定力自然要比普通人要好一些,吃怔了一怔,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唉,杜兄弟,你这是想干什么,怎么这么看着我呢!” 杜继昌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睛一白,轻哼一声道:“王掌柜,我以为你是一个光明磊落地商人,可没想到你竟然和海大江这样的无耻败类有交情!” 王林闻言一顿,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没好气地说道:“你瞎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和他有交情啊,我早就和他一刀...”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说漏了嘴,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那有想收就收的道理,更何况这时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周通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两人说道:“王掌柜刚刚是想说一刀两断吧!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刀两断应该是形容之前有交情,因为什么事情而决裂吧!”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一刀两断的意思,压根儿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可周通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出来,甚至还一连列举了几个例子。 最后温子琦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抬手轻轻扥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地喝叱了一句,“说你傻,你还真不动脑子了,你觉得像这二位姑娘,会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刀两断嘛,还要你在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 呃... 周通错愕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明白自己错在那里,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我不是怕二位姑娘不知道,我是想告诉王掌柜这一刀两断的用法而已!” 对于此人的辩驳,温子琦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现在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第四百六十六章 孤掌难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突变,就算普通的人也能听出温子琦这话中的不耐烦之意,何况是他们几个呢。 自古以来就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这么一说,杜继昌瞟了眼一头雾水的周通打趣道:“周兄弟,听到了么,温小哥要求你办事了,这下你可有吹嘘的资本了!” 也不知是周通故意做给杜继昌看,还是真的没明白他这话的言外之意,竟然眉睫一挑,满脸得意地说道:“杜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常言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瞧见没,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杜继昌笑的更开心了,便欲再逗上一逗,可还未待嘴巴张开,便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扫来。 也不知是这冰冷目光的缘故,还是碰巧有冷风吹过,一道刺骨的寒意从杜继昌的脚后跟儿一下窜到后脑勺。 时下随是深秋,但也不至于冷到打寒颤的地步,可杜继昌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有人说江湖就是人情世故,杜继昌既然能在街面上混的说的过去,那证明他就人情世故这一方面应该不差。 果然,在感受到有目光扫来的那一刻,杜继昌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换做一声浅笑。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声笑乃是无奈之举,可周通竟然双眉紧缩,好似在思索此人在这个时候笑什么? 可结果好似并不是很理想,犹疑了半天的周通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此人这是什么意思,便准备发挥他的不耻下问的精神想要问个明白。 可还没有等到他张嘴,坐在一旁的温子琦好似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样,抢先一步说道:“周兄弟,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哦!”周通这才想起来温子琦刚才的问题,便立马摁下询问的念头,转口说道:“我们兄弟之间还用的着这样嘛?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头瞟了眼王林。 王林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这眼神是在炫耀,便脸色一板,若是放在平常,他必定会好好叱责一番此人,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做声。 周通见此人竟然没有反应,神情登时失落许多,本想趁机好好奚落一下他,可俗话说的孤掌难鸣,只好熄了此念头。 周通的这番举动,自然逃不过温子琦的双眼,连王林都察觉到的事情,对于他来见简直是易如反掌,便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周兄弟,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有道是礼多人不怪,这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本来心情失落的周通,闻言心中一喜,此人可是赫赫有名的三门徒之首,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登时有点飘飘然地摆了摆手道:“哎呀,自家兄弟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你什么是只管说,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闻听此言,温子琦苦笑了一声,遇到这样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无奈缓缓说道:“刚才我记得你说你隔壁的搬来一个老者,对不对?” “什么?”周通眼睛瞪的睁圆,一脸错愕地看着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么一句,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如此的大张旗鼓就为了问这么一个事情? 可当他的视线看到温子琦那一本正经的脸,方才确信刚才没有听错,虽然得到了答案,但终究还是有些不解,便将信将疑地回了一句,“是搬来个老者没错,怎么你找他有事?” 温子琦浅浅一笑,嘴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其双眸中闪过的精光即使是周通也看出来自己刚刚提出的疑问正中此人下怀。 “就为这事啊!”周通甚是不解地挠着脑袋,对于他来讲,虽然与此人称兄道弟,但是说实话,身份的悬殊还是让其在有些事情上小心翼翼! 亦或是看出来周通心中的顾虑,温子琦双唇微微一抿,谨慎地说道:“你我既然是兄弟,不知我这样去拜访伯母是不是有些唐突?” 此言一出,不要说周通了,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像王林等人的眼睛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巴更是张到离谱,吞下一个拳头可以说是丝毫不是问题! “等等等等!我有点乱,让我捋一捋。”周通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抬手示意温子琦先不要说话。 温子琦无奈地笑了笑,此人的反应属实让他有点意外,本以为他会毫不犹疑地答应,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登时便有些后悔,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谈何容易,念及至此,便满怀歉意地闭上了嘴巴。 在外人看来温子琦是听从周通的吩咐而已,可是知晓其性格的秦可卿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一双秀眉更是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 “李姑娘,你身体不舒服吗?”一声关切的声音蓦然响起,众人皆都一怔,尤其是秦可卿更是有些惊讶,便循声望去,只见王林正瞪着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自己。 如此灼灼地眼神,让秦可卿心中登生不悦之情,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礼貌地回了一句,“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小小的诧异而已!” 听闻此言,王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不瞒您说,我也和您一样,也是很诧异!” 秦可卿礼貌地笑了笑,虽然说她很不想搭理此人,但想着温子琦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便强颜欢笑地回了一句,“王掌柜也诧异,这就有点奇怪了哦!” 原本就是一句简单的客气话,可王林好似瞬间来了劲,立马抬起手摆了摆道:“李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连您这种见过大世面的都觉得很诧异,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又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她是何人,纵横江湖十载闯出一番响亮的名声,见过的事情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人如此的热络,必定是有什么目的才对,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模样。 想至此节,便嘴角一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掌柜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大赌坊的老板,竟然还在这里自谦是小老百姓!你这不是让我们这种真正的小老百姓没法活了嘛!” 闻听此言,王林哈哈一笑,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他自然不会当真,便摆了摆手道:“李姑娘您真的是会说话,我就是一个小掌柜竟然被你说成这样!”话说至此,便没有在说下去,他也是久经世故的人知道这个是点到为止就可以,最忌讳穷追猛打。 秦可卿终于长舒一口气,心中想的好在此人不再继续纠缠下去,要不然都不知道该那什么话来应付此人了。 念及至此,蓦然间想起刚才温子琦的事情,便连忙抬眼望去,可双眸之中的温子琦早已没有了刚才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容! 呃... 秦可卿不知刚才自己和王林说话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将头微微一扭,瞟了眼姬雪冬。 姬雪冬虽说是聪慧无比,但是属实不知道秦可卿这是何意思,便肩膀微微一耸,双手一摊道:“姐,你有事嘛?” 秦可卿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饶是她反应敏捷,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 说来也是凑巧,一直在捋事情经过的周通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蓦然间说了句,“就是你想去我们家是嘛?”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色登时一变,就连那噙着一丝笑容的眼眸也霎那间便的杀气腾腾,说出来的话更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闻之胆寒,“你可知道就凭这一句我可以杀你好几回吗?” “嗯?” 周通错愕的看着秦可卿,蓦然许久,方才壮足了胆子小声地问了一句,“李姑娘,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听闻此言,秦可卿更是火冒三丈,事到如今竟然还在这里佯装不知,登时一排桌子叱责道:“说错了什么?你还有胆子问?” 本来就有点茫然的周通,更是被她说的一头雾水,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我刚刚不就问了一句铁牛兄弟是不是想去我们家嘛?怎么就...” 或许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底气,以至于说到最后近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铁...铁牛!”秦可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但毕竟身在高位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以说是异常出色,便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我还不会说这句话呢!” “啊?这是为什么呢?”周通神色一惊,稚嫩的脸颊上登时变得毫无血色,显然他已经被这一句不知真假的喝叱给吓到了! “为什么?”秦可卿虽然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此人,但是作为女人岂可能在这个时间服软,便抬眼一瞟温子琦,一脸坏笑地说道:“这你还的要问他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马失前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幽暗的房间内空气本来就有点凝滞,秦可卿的这句话更是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周通虽然不知道是二人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单凭刚刚的语气便觉得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念及至此,便缓缓将头扭过来,一脸肃穆地说道:“铁牛兄弟,你什么时候惹恼了李姑娘,还不赶紧道歉?” 温子琦尴尬地轻叹一口气,他乃聪明之人,从刚刚秦可卿那浅浅地坏笑中便知道,这位朝廷命官位是因为一时间难以下台,所以才把自己拉出来挡箭牌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难题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其结果必定是难以控制,可秦可卿知道温子琦有这个能力,也相信他可以完美的解决此事。 事情果然不负她所望,还没待周通再度叱责,温子琦便已经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啊?”周通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他虽然反映不如众人敏捷,但再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混饭吃的主! 所以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尤其是这种好似关乎男女之间的事情,在他们这一帮人中更是传的最多。 “等等等等!”周通错愕地抬起手截断道:“铁牛兄弟,你先不要在继续说下去,我这里有点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温子琦何等聪明,立马便明白此人想要问什么,便剑眉一皱,没好气地说道:“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我也就奇了怪了!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呢?”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佯装失望地摇了摇头方才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周通彻底愣住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一通炮语连珠死的询问给生生怼了回去,更让他郁闷的事,这事好像还没有完的迹象,就在他惊讶不已的时刻温子琦竟然又开始说话了,“还口口声声好兄弟呢?我怎么感觉你这是那我当猴耍呢!” 如此一番追问下,周通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哪里把你当猴耍了,我不是刚刚就说了嘛?” 对于周通的反应,温子琦好像早已料到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什么了说,我怎么没有听到!” 也不知是被温子琦我一通逼问给弄得慌了神,还是忘记了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周通竟然一脸怀疑地说道:“难道我刚刚没有说嘛!” 既然自己已经慌了神,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继续说道:“当然没有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的人嘛!” 有道是真正的高手,往往能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人眼前一亮,温子琦就是这样,如此气势十足的指责,连他自己都觉得佩服! 其他人还好,只是觉得这位看似憨厚的男子其实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纷纷为自己之前的言谈捏了一把汗。 可秦可卿则不一样,双眸之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慧黠,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心思聪慧地姬雪冬有所察觉! 本来一脸震惊得她,瞬间恍然大悟,原本觉得温子琦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直到此时才发现这是在想方设法地维护秦可卿的尊严,念及至此,便抿嘴浅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来的属实有点突兀,正心有郁闷的周通登时像点燃了爆竹一般,噌的一下子站起来道:“香香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雪冬闻言一愣,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轻叹一声道:“看在你受委屈地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还是好好地回答你铁牛兄弟的问题吧!” 第四百六十八章 周通闻言一愣,虽然有些不解姬雪冬说的受委屈是指什么,但好消息是不与自己计较这便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念及至此,便冲着姬雪冬客气了一句“还是香香姐宽宏大量!” 姬雪冬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你把拍马屁的功夫留下来多和你的铁牛兄弟聊聊天,对你没有坏处!” 这话在众人看来颇有道理,毕竟他周通虽然有个小霸王的名号,但是也仅限于这几天街道而已。 而人家三门徒之首,这可是整个青州都知道的事情,说句不夸张的话很有可能整个周国都知道。 众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差距,深谐此道的王林更是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王姑娘这话说的没错!你若真的能和温小哥成为好兄弟,以后在青州你还不是横着走?”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周通听罢他的话之后,非但没有面露喜色,反而一脸鄙夷地瞟了瞟他道:“王掌柜,你这小算盘打的简直是啪啪之响!要是换做是你我估计你现在恨不得给铁牛舔鞋!”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变,皮肤的怒气立马充盈了起来,他本是有名有号的掌柜的,若不是出于好意,他才懒得搭理这种小混混呢! 一想到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王林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周通,你最好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就你那点本事,我捏死你不必一只蚂蚁难太多!” 如此赤裸裸地威胁,周通一个愣头青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登时像一个被点了的爆竹一样,大喝一声道:“他娘的,你个老王八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小心我他妈全给你去抖出来!” 如此针尖儿对麦芒的一番言论,瞬间将秦可卿的兴趣给挑了起来,便毫不顾忌地鼓掌道:“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看来我这今晚是要开张了嘛!” 被他这么一搅和,王林瞬间意识到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便立马服了软,冲着周通打了个哈哈道:“周兄弟小霸王的名号果然不是盖的,只要稍微激一下这暴脾气就出来了!”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顿了少许,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抱拳道:“温小哥,你也看出来了,这周兄弟就是个直肠子,喜怒全写在脸上,喜欢不喜欢也从不掩饰!所以...”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笑咪咪地看着温子琦。 此时他的眼神就好似三月里的细雨一般,让人感觉的无比的和煦,可温子琦是何人,论魅惑之术,放眼整个江湖估计比他出色的不足一手之数。 何况王林所施展的根本连入门的都不算,所以在温子琦的眼里,就好似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与一位孔武有力的勇士的摔跤一般。 “所以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不经意地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我说怎么坊间传言您王掌柜威望极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呃... 王林闻言心中一惊,一双眼眸瞬间恢复如初,怔怔地看着温子琦许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温小哥这话是何意思呢?”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却让其他人瞬间觉得此人话里有话,便都默契的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的身上。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温子琦并没有给他们答案,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有点惊讶,您这里少说也有好几十号人,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此言一出,本来一脸茫然的姬雪冬瞬间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是很明确,便立马在一旁帮腔道:“对啊对啊,我也很好奇,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王掌柜您是如何做到这么优秀的呢!” 本来笑嘻嘻的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双颊边的肌肉也肉也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本想着借着自己的屡试不爽的秘术蛊惑一下此人,可没想到他竟然没受影响,更为可气的时此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了自己一军,如此一来自己就真的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在他整日游走在三教九流的人群中,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二位说的这么悬乎,其实压根美什么,说到底其实只有四个字而已!” 温子琦嘿嘿一笑,扭头瞟了眼姬雪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姑娘,你瞧见没,这王掌柜竟然用这种话搪塞你,要是对我说这种话,我认了。毕竟我与他非亲非故,可你就不同了啊!” 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不要说姬雪冬了,就是连耿直木纳的周通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了,更不用说近乎人精的姬雪冬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聪慧异常的女子竟然噌的一下站起来,一脸怒容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王掌柜压根儿就没把我当作自己人?” 温子琦差点笑出声来,姬雪冬这姑娘虽然在极力的配合自己,但是那拙劣的演技简直不堪入目,好在自己知道此人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便心怀感激地施了个眼色。 按理说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可事有凑巧,正好被海大江看了个正着。 本来一脸哀怨的海大江,登时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抬手指着他们两个人,笑道:“我刚刚可都看到了哦!” 第四百六十八章 歪打正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愣了一愣,说实话海大江这一嗓子声音属实不低,大家被吓一跳的成分居多,压根都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看着一脸嫌弃的众人,海大江有些错愕,本来想着自己的发现可能会颠覆众人对这王王姑娘的认识,可没想到压根儿没有人关心他看到了什么。 王林毕竟是赌坊的掌柜,若是这些人在他这里受到惊吓出了事情,他可就头大了。 虽然说最终可能啥事都没有,但做给众人的样子调查调查还是少不了的,如此一来几天生意的损失也不是个小数目,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也过了不惑之年了,怎么还这么毛躁!” 海大江心中的烦闷正愁无处释放,闻听王林这么一说,登时将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瞬间倾泄而出,“你他娘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大爷我说话就这个样子,你不爱听的大可以找两块石头把耳朵堵上,我又没逼着你听!” 王林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何曾受过这样的辱骂,本来想着自己作掌柜的,理应在这个时间站出来,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疯狗一般的海大江。 虽然说开赌坊整天会遇到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但是被这样粗鄙的咒骂王林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姓海的你有种再说一遍!” 海大江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轻蔑一笑道:“你让爷说爷就说?开什么玩笑,大爷我有不是你这里的那些狗腿子,凭什么听你的使唤!” 王林稳了稳心神,虽说从未遇到过如此蛮不讲理的人,但是他做掌柜这么多年,随即应变的能力可不是毫无长进,便不屑地轻切了一声道:“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的想开染坊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微微转向另外一边,冲着温子琦一抱拳道:“温兄弟,刚才我听的意思,你好像对周通家隔壁的老者有点兴趣,不知你找他干什么?” “嗯?”温子琦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双眸俱是疑惑地看着王林,按理说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问才对,可事实就是,此人正瞪着一双眼睛在等着自己。 温子琦何等聪明,略微一思索便知道,王林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掩盖刚才与周通交谈中流露出来的信息。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兴趣是有,但是这不周兄弟还没答应我嘛,所以这事....”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若是平常人必定会立马结果话茬,客客气气地邀请他,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周通竟然面露尴尬之色地拒绝道:“铁牛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太方便!” 闻听此言,在场之人俱都愣住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温子琦虽然现在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作为益春堂门徒的身份来年准备参加药王大比,前途可是说是不可限量,这样的人登门拜访竟然拒绝,任谁都会有点意外! 其他人还好,发愣之后神色各异,有失望中带着些许窃喜的,毕竟现如今大家的身份虽然有点差别,但是距离并不是很大,可如果此人真的和温子琦成了好兄弟,那水涨船高这以后的差距可就明显了。 可姬雪冬竟然愣了许久,就连周通都发现了异样,小声询问了一声身体是否不舒服,才让她缓过神来。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不通!”姬雪冬一边摆着手,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拒绝了谁嘛?” 周通嘿嘿一笑,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我知道啊,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一连破获了几桩悬案地温首徒嘛!” 对于这个回答,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本以为此人不知道温子琦是何人,心有顾虑才会拒绝,可现在看来此人不但知道,而且还颇为关注。 “那你还拒绝?”一直没有说话的杜继昌悻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也觉得这是周通的一个好机会,就这般错失良机属实有点可惜! 周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温子琦,傻兮兮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拒绝了一个好兄弟而已,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幅样子呢?” “你是不是傻!”杜继昌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竟然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好兄弟会给你带来数不尽的好处,别的不说,单就你母亲的病...”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后面的话说出口,周通好似深怕人知道什么竟然噌的一下站起来喝叱道:“你门这些人烦不烦,铁牛是我兄弟,我不想让他去我们家这关你们什么事呢?” 虽然他已经反应够快了,但是刚才杜继昌的话还是被温子琦听到,只不因为顾及太多所以并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深深地看了周通一眼。 这一眼或许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但是坐在对面的秦可卿确实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温子琦要去周通家做什么,但是就凭借刚刚那一抹真挚的眼神,秦可卿便已猜到了大概。 亦或是因为刚刚那一抹眼的缘故,此时周通在秦可卿的眼里已完全变了模样,就连那原本怒气冲冲的一句,“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我废了你们!”也便的不再那么可怕,甚至都觉得此人是在虚张声势。 “哎吆吆,小通通你吓死姐姐了!”姬雪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面在逗趣儿着,一面直起身来将面前的筹码推至一边,空出好大一块地方 周通脸色登时一红,他也是小有名号的,虽然这个名号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恨之入骨,但是被人叫小通通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看着脸色绯红的周通,姬雪冬笑的更开心了,本以为此人将面前空出一块地方是要倒酒自酌自饮,可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双臂交叠地放在上面,更是毫不顾及地将脑袋枕在上面,一脸坏笑道:“告诉姐姐,你为什么拒绝你的铁牛兄弟呢!”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咂舌摇头。 周通脸色一僵,虽然他不能准确的领会姬雪冬这是啥意思,但是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便立马不服气地说道:“香香姐,这就你的不对啊!那有你这样的,你可知道这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割肉!还有你这是啥意思?”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有模有样地学着姬雪冬刚才的动作。 看着周通照搬了自己刚才的动作,姬雪冬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道:“我话说一半是因为估计你的颜面而已,至于我这个动作嘛,是为你感到害羞!” 闻听此言,周通像被点燃了爆竹一般,噌的一下在窜的老高,大声说到:“害羞?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上无愧于天地,下...下,” 话说至此,一连说了几个下也没能再说出半个字了,毕竟当初他想的是上不愧天地,下无愧于父母,可是话道嘴边却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愧对母亲的养育之恩,所以也只好就此打住了。 像姬雪冬这种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这话说一半愧疚的低下头代表着什么,所以并没有再纠缠,甚至还出言帮忙解围道:“小屁孩还敢口出狂言,你这才多大,将来有的是时间报答养育之恩!” 昏暗的厢房呢,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就连掌柜的王林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说一些俏皮话来缓解气氛,毕竟养育之恩对于谁来说都是一处不可触碰的软肋。 “至于我为什么摇头叹气,你真的想知道嘛!”姬雪冬知道这个话题过于承重,连忙笑嘻嘻地说了起来,毕竟这个事情的头是她起的,也只有她自己结束才最为妥当! “当然想啊!”周通想都没想这其中的问题,便着急忙慌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想说什么,但是我猜测绝对不是什么称赞我的!”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掠过一抹坏笑,故意放慢语气说道:“一定是家乱的和狗窝差不多!所以才不让你的铁牛兄弟登门拜访!” 呃... 周通错愕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红着脸小声地说道:“乱是乱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和狗窝差不多!” 被他这么一说,姬雪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其实知道,周通之所以不让温子琦前去,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杜继昌口中所说的事情,所以她才故意说他房间不收拾之类,为的就是想让周通避免尴尬。 可是天不遂人愿,本来想的好好的计划,却被自己歪打正着给祸害的体无完肤,念及至此,姬雪冬缓缓抬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小声地说道:“看来我们两个真的还是很有缘分哦!” “什么?”周通双眉一皱,甚是不解此人为何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也实在不得其意,只好腆这一张强颜欢笑地脸问道:“香香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 胸有成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他说的如此真挚,姬雪冬也就息了继续打趣的念头,便笑了笑道:“因为我也很懒,都不怎么收拾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怔住,纷纷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望着她,毕竟作为一个妙龄女子,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承认自己四体不勤是何等的尴尬,而且还是一个长得有倾国倾城的之姿的女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使众人难以置信,也是无可否认的真相。 也不知道周通突然开了窍,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让一个女孩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实在是对其的形象有损,便嘴角一撇道:“切,少来了,我才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会是这个样子的!” 姬雪冬莞尔一笑,没有在这种事情上继续多费口舌,便扭头看了一眼杜继昌道:“杜老板,让我实在没有想到,这里隐藏最深的确实你!” 杜继昌愣了一愣,一双眼眸中充满了迷茫,其实此事也不能怪他,毕竟姬雪冬这话转也的也实在是太快了。 “什么意思?”迟疑了半天的杜继昌,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怎么就成了隐藏最深的人,再说我哪里隐藏了!” 对于杜继昌的回答,姬雪冬丝毫没有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浅浅地笑了笑便说道:“难道不是嘛,我很难想象这青州地面上有多少你的眼线!” 呃... 杜继昌一脸不解,嘴角更是微微颤抖了几许,好不容稳住了心神便急忙问道:“王姑娘,你这话是和意,我怎么会有眼线呢!”话说至此,身子微微前倾少许,似乎是有意向姬雪冬凑了一些。 爬在桌上的姬雪冬,看到凑到近前的杜继昌脸色瞬间一变,桌面本就不宽,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你想干什么?”姬雪冬可不是善男信女,登时白了一眼杜继昌,没好气地说道:“凑这么近是想挨揍还是不想活了呢?” 杜继昌又不傻,听闻此言瞬间明白此人不是什么善茬,便连忙停下自己的举动打了个哈哈说道:“王姑娘,您误会我老杜的意思了,我不过是想给你反映一个事情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相信他这番辩解之词,登时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之色道:“反映?我不过是一个无官无品的江湖人而已,你用反映二字怕是有点不适合吧!” 话虽如此,但是其瞳孔微微一缩,任谁都看出来她其实很为在意想杜继昌究竟所说的是何事! 若是其他人察觉不出来还情有可原,毕竟相隔还是有一点距离,可杜继昌就在其面前不足一尺之地,自然看的是一清二楚。 江湖本就是人情世故,所以能在江湖中立足的大都不是那种榆木疙瘩,杜继昌虽然混的不是那么声名鹊起,但也可是说在青州这个地面上小有名声,所以眼力见自然是没话说。 这样的人自然和周通不是同一个层次,便打了一个哈哈,看似喃喃自语地说了起来,“王姑娘,你可知道这周通为什么不让温小哥去他家嘛!”话说至此,特意停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姬雪冬。 可让他意外的是姬雪冬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之色,反而脸色变的铁青,双眸之中更好似有森森地怒气射出。 杜继昌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想着此人听到此话定会毫不犹豫的追问下去,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怕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念及至此,便欲改口说自己也颇为好奇,可是还没来及说出口,便听到姬雪冬冷哼一声叱责道:“你真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乐不乐意让别人去家里做客,关你什么事情呢!” 说罢便白了一眼杜继昌,不再搭理此人,缓缓地直起身来对着王林说道:“王掌柜,实话和你说罢,我想卖这个温小哥一个人情,你看着办吧!”说着便抬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块非金非玉的令牌往桌子一丢。 “呃...” 王林神色一愣,本来想着此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说,可是当看到桌面上的令牌之后,额头登时沁出来丝丝细汗。 只见令牌并无什么特殊之处,简直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就算是上面雕刻也不是什么珍奇异兽,只不过是一只燕子而已。 可就是这一只雕工粗燥的燕子,却让王林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接窜到了后脑勺,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这寒霜一般,“来人!”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众人皆都一愣,秦可卿温子琦还好,只是微微一迟疑,便知道此人如此做定时受了刚才令牌的影响,便也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令牌的主人是姬雪冬。 可另外的几位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海大江,更是噌的一下站起来,警觉地看着门口。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王林话音落地没有多久,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主人!”一声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进来。 也不知是这令牌有何功效,本来一直笑嘻嘻地王林,登时像变了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森森寒意,“若无我命令,从此走出去的人都格杀勿论!” 沙哑男子好似一点也不奇怪,头都没有抬,便抱拳回了一句,“朱标得令!”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王林才扭过头来,冷眼扫了一下面露惊恐之色的几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诸位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的事情有点特别,还要委屈几位了!” “这叫委屈?”海大江抬手指了指门口的几位,质问道:“你白马赌坊的待客之道可是真让我眼前一亮,还有你那一句,格杀勿论是啥意思?难道我执意要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话虽如此,但是脚步却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而是一双眼眸丝丝地盯着王林的脸颊,似乎想要从其面部神情获取一些信息。 可是天不遂人愿,王林并没有与他争辩,甚至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你大可以一试便知!” 海大江脸色登时大变,他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什么是虚张声势什么是胸有成竹还是能分辨的清楚的,口气登时变的客气无比道:“王掌柜,您看您这是干什么呀!”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任谁都觉得有点诧异,可海大江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尴尬,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冲着门口的朱标夸赞了一句,“朱兄弟,相貌堂堂一看就绝非凡夫俗子!” 可朱标一点反应都没,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如是常人遇到此事,必定会觉得尴尬无比,可海大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好像刚才说话的人压根儿不是他一般。 对于朱标的反应,王林好似早已知道结局会是如此一般,根本没有去看一眼,便冲着姬雪冬一抱拳道:“王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说实话姬雪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怪异的事情都遇到过,但是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一个赌坊掌柜竟然眷养这么多死士,便咂了咂舌道:“王掌柜,想不到啊,你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闻听此言,王林一改刚才的阴冷,淡雅一笑道:“王姑娘过誉了,属下不过是怕走路了风声而已,所以才...”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下意识地瞟了眼坐在姬雪冬旁边的秦可卿。 以他的判断,这二人的关系无非就是两种,要不就是挚友,要不就是主仆,可根据之前的线索判断,这位李姑娘乃是十足的官府人,可又怎么会和这位扯上关系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神情过于明显,竟然被秦可卿察觉了出来,可让王林意外的是此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浅浅地笑了笑便算了事。 明明是一抹和煦的浅笑,可却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只是匆匆一瞥就生出一种寒芒在背的感觉。 王林毕竟也是一个老江湖,知道在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连忙将头转向一边,冲着姬雪冬恭敬地一抱拳道:“王姑娘,您刚说想卖一个人情给这位温兄弟?” 听闻此言,姬雪冬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眼皮微微撩起,冷冷地瞟了一眼王林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嘛!” 如此森森寒意的一句话,让王林瞬间明白有些话不是自己这个位置可以问的,便立马乖巧地低下头道:“请尊使大人吩咐!”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好似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瞬间将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姬雪冬的脸颊上。 亦或是早已习惯了如此,姬雪冬云淡风轻地抬手指了指温子琦道:“温小哥,你说罢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答应!” 如此霸气的话音竟然出自一个妙龄少女的口中,仍知晓其真实身份的温子琦都不由一震,错愕地看着她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我想找份可以赚钱的工作!” 第四百七十章 隔墙有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一脸诚恳的温子琦,姬雪冬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笑出来,但是原本白皙的脸颊却因为极力的克制而稍显绯红。 温子琦何等聪明,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但此时绝不是自己申辩的好时机,只好无奈的长叹一声。 这一声虽然来的有限突兀,但好在让姬雪冬瞬间明白自己的位置,便立马稳住了心神沉声道:“找活干?你怎么想都不像缺钱的人吧!” 此言好似说出了众人的心神一般,虽然没人敢随声附和,但是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唉,姑娘有所不知啊!”温子琦自然看的到众人的神色,便无奈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过就是小学徒,你们所到的都是些坊间传闻罢了!” “传闻?”姬雪冬双眉轻轻一蹙,面露一丝惊诧之色地嘟囔道:“虽然说十里路上有谣言,但有些传闻总归是有些依据的,你这一口否认是不是太有点...”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自己应该是帮温子琦的,便立马语气一变道:“好你的温小哥,我差点被你骗了,幸亏我够聪明!”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愣了一愣,就连温子琦都怔住了,饶是他天资聪慧,但也实在想不出此人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想干什么,便面露难色地说道:“姑娘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呢!” 亦或是温子琦说的正中王林的心坎,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附和了一句,“就是就是,我怎么一句也没有听明白呢!” 还未待话音落地,王林便觉得自己可能闯了大祸,连忙躬身致歉道:“尊使大人,小的...” “下不为例!”姬雪冬头都没有抬,好似知道王林要说什么一般,不耐烦地说道:“我这人向来大度,但也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让王林不由一喜,本想着再次致谢,但想到刚才冷冷的警告,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如此窝囊的王林,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一直笑嘻嘻的海大江脸色更是瞬间变的毫无血色,毕竟刚才的王林可是凶相毕露,可现在温顺的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缓缓移动到造成如此局面的姬雪冬身上。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明显,亦或是姬雪冬太过于明锐,就在海大江的目光刚触及到姬雪冬的脸颊时,一道凌厉且带着杀意的眼神正好从姬雪冬的双眸射了出来。 海大江毕竟不是普通人,知道在这个时候若是再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便硬着头皮打了一个哈哈道:“能够一睹王姑娘的飒爽英姿,实在是…” 还未待他说完,蓦然间一道亮光从众人眼前一晃而过,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光是何物所发出之际,就挺到一声“啊”的一声惨叫响起!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到一起,全都聚焦在海大江身上,只见他一手捂着下巴,满眼惊恐地看着姬雪冬。 “吼什么吼!”姬雪冬冷冷地瞟了眼海大江,一脸鄙夷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你那点山羊胡而已!” 海大江惊魂未定地用手摸了摸下颚,发现只是少了点胡须,登时面露喜色,像他这么机灵的人,自然不会相信姬雪冬所说的讨厌胡须这种说辞,便连忙抱拳致谢道:“多谢王姑娘手下留情!” 姬雪冬轻哼一声,也没客套,冷冷地说了句,“刚才我只是看你那山羊胡有点讨厌,你可别让我觉得你的脑袋也碍事哦!” “那是那是!”海大江连忙谄媚地笑道:“胡子毕竟以后还会长,脑袋掉了可就没有再长出来的机会了!” “知道就好!”姬雪冬神情淡然地点点头,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天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找不着机会吓唬一下这几位,此人便送上门来。 闻听此言,海大江心中登时一喜,下意识的 将身子微微后撤了少许,尽量远离这位杀神,毕竟觉得自己此次之所以能够捡条命,完全是因为运气足够好。 本来沉闷的气氛更是因为姬雪冬的出手,瞬间变得更加凝滞,就连呼吸都好似困难了许多。 见众人双唇紧闭不再言语,姬雪冬眸中掠过一抹慧黠,毕竟对于如何制造紧张气氛她是相当拿手,如此一来,她敢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人敢打断她的发问。 可事实并非如她所料,就在她心中窃喜这下便可高枕无忧之际,坐在侧对面的周通竟然缓缓地站起来。 “呃”… 姬雪冬错愕地看着他,毕竟从今晚的接触来看,以此人的性格,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果然事情就如她所预料的一般,还未待姬雪冬出言制止,周通竟然重重的一抱拳,开口道:“王姑娘,我想求您件事!” 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方才笑着打趣道:“看来这事应该是颇为棘手啊,都不叫我香香姐而是改口王姑娘了!” 周通并没有否认姬雪冬的说法,缓缓点头道:“您说的一点没错,如果我叫你香香姐,那么有了亲情的成分,而若是叫你王姑娘,那只是一个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想请你帮忙而已!” 听闻此言,姬雪冬瞬间一怔,她本是聪慧之人,瞬间就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便收起了戏虐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你是弄错了,我可不是锄强扶弱的侠女!” 对于这样的答复,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迟疑一下,毕竟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可周通不知是没有明白,还是压根儿没有当回事,想都没有想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没关系!” 呃... 姬雪冬错愕地看着他,饶是她聪慧过人,但也被这简单的三个字给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怔怔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方才苦笑一声道:“什么叫没关系,我说我并不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侠女,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嘛?” 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就是稍微有点阅历的都会选择就此打住,可周通好似压根没有就此结束地打算,反而更为激动地说道:“听明白了啊,我不是江湖人士!” 姬雪冬简直被此人差点气的要晕倒,连着轻吐了几口气,方才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故意放慢语气解释道:“我觉得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听闻此言,周通脸色一凝,好似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辩解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姬雪冬被他这个性格弄的哭笑不得,只好微微一抬手苦涩地说道:“行,我不和你争辩了可以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不行?” 闻听姬雪冬如此无奈之言,温子琦心中一乐,轻轻用手一推周通提醒道:“王姑娘的话你听到没有,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经温子琦这么一提醒,周通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事,连忙弯腰曲背地说道:“王姑娘,我想请你为十方街的贫苦老百姓做主!” “什么?”姬雪冬双眸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可视线所及的周通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好似在说若是姬雪冬不答应他,那他就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周通想着,就这么站着可能效果不明显准备下跪之际,姬雪冬竟然清了清嗓子说道:“一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去求一个杀人如麻的恶棍,这事怎么听起来都好似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对于此人形容自己是泼皮无赖,周通压根没有当回事,甚至还笑了笑打趣道:“若能就十方街的祥麟,即使我周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闻听至此,姬雪冬脸色一改之前的霸道,而是一脸和煦地说道:“没看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打魄力,说实话我简直汗颜!”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蓦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墙边,抬手将虚掩的门窗全部打开。 “呃...” 如此举动,众人看着俱都一愣,就连王林也有些诧异,可一想到刚才的警告,便将满心的疑惑瞬间散去。 “这样就没事了!”姬雪冬一边拍打这双手,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常言道隔墙有耳,现在我把他们全部打开,看看谁还敢偷听!” 此事虽然看起来有点荒诞不经,但其实一琢磨其实好像还是有一点道理的,毕竟没有了遮掩也就没有了藏身之处。 好处虽然有,但是这样一来,也就相当于将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按理说这种道理姬雪冬不可能不懂,可让人意外地是她好似完全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之处,甚至还一脸坏笑地看着周通。 周通看着门户打开的厢房,双唇下意识的抿了一抿,迟疑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王姑娘,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见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可以拯救十方街上百条生命的大英雄!”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四百七十一章 起死回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姬雪冬瞬间一愣,本以为周通可能只是让他教训一下当地恶霸,或者是为老百姓伸张一下正义,可没想到竟然是救命,而且还是上百条人命。 她本是机敏之人,瞬间便意识到此间可能有这什么隐情,便苦笑了一声道:“周通,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上百条性命,这...” 或许意识到此事可能牵扯要很深,便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身上,毕竟她知道如果真有此事自己是完全没有能力的。 秦可卿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姬雪冬是什么意思,便将身子缓缓直起,一本正经地说道:“周通,单品这一句话,可没有办法帮你哦!” 此言一出,不要说周通了,就连王林也是一愣,因为刚才姬雪冬瞟向此人的眼神他是看的清清楚楚。 别人或许不清楚桌上的令牌意味着什么,可他再清楚不过了,一个手持此令牌的人竟然在其面前好似一个下属,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念及至此,额头上登时沁出豆大的汗珠,冷风一激竟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或许是脸色太过难看,亦或是动作过于明显,本来都将精力集中的周通身上的众人,俱都扭头看向了他。 “王掌柜?”姬雪冬眉峰一皱,神色不悦地说了一句,“难道是我将门窗打开,让您老人家受了风寒嘛?” 王林闻言一愣,怎么说他也是一地的掌柜的,自然知道这句话并不是真的嘘寒问暖,便连忙抱拳致歉道:“小的该死,小的因为....因为,” 或许意识到有些话并不可以随便乱说,连说了两个因为最终还是没有在多说半个字来。 “因为什么?”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继续冷冷地问道:“除了我把门窗打开,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呀,你这样分明就是针对我嘛!” 听闻此言,王林吓得登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说道:“尊使大人,小的就算是再多长个脑袋也不敢针对您啊!” 姬雪冬嘴角轻轻一撇,面带一丝冷色道:“王林,你当我真的来你这里是为了玩嘛?” 听闻此言,王林吓得更是俯的更低,额头几乎贴在了地面之上,他能坐在掌柜的位置上这么久,自然不是愚笨之人,焉能不知道这话的言外之意。 一想到最近传来的风声,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因此招来横祸杀生之祸。 可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此停下的打算,继续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王掌柜是不是赚钱上瘾了,还是真把自己当成掌柜的了,这都多久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上报,还是你觉得‘凤鸣天下’不过是说着玩玩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都一怔,就连秦可卿的下意识的皱起了双眉,虽然她不能准确地说出这个‘凤鸣天下’究竟是什么,但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一般,听到这几个字的王林,登时像有恶鬼缠身一般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众人自然不可能看不到,可让人惊讶地是,所有的人都好似完全没有发现王林的异样。 屋内人的人还能说的过去,毕竟有恩怨的有恩怨,看戏的看戏,没人上前搀扶还好理解。 可让人费解地是,就连站在门口的那群打手也好似木头人一般纹丝不动,为首的哪一位沙哑男子,更是眼皮都没有抬,好似王林的死活完全与其没有关系一般。 “呃...” 温子琦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们,俗话说的好,打狗还的看主人,何况被打的是主人呢,可这些吃穿住行都要仰仗王林的打手,竟然好似事先商量过一般,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看着地上仍旧抽搐不止的王林,温子琦实在于心不忍,便缓缓站起来说道:“王掌柜,你没关系吧!” 他这么问实则是多此一举,现如今的王林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让人大跌眼睛的是,就在温子琦准备走过去想要搀扶之际,只见王林竟然缓缓地将手臂伸了起来。 温子琦本就是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王林是在阻止自己上前,可是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放下面子接受他人的帮助嘛? 念及至此,便用眼尾扫了一下此事的始作俑者,只见姬雪冬好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边打量这手指,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温小哥,你呢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所以...” 话说至此,嘴角微微上扬少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猜测这王掌柜现在也应该不希望你去插手此事!” 温子琦闻言一怔,虽然知道姬雪冬绝不会害自己,但是听到如此森冷地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铁牛,你快点回来!”周通虽然怕的要命,但是看到温子琦愣在原地,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少多管闲事,你难道没看出来嘛?” 温子琦自然不会真的吓得迈不动步,只不过若是姬雪冬一说,自己立马的扭头坐回来,面子上多少有点难看。此时闻听周通这么一说,登时就坡下驴的转身回来问道:“什么?这难道还有其他事?” 周通刚想张口,猛然间想起之前姬雪冬的警告,登时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可看着眸中带着兴喜之色的温子琦,他登时觉得有点有违道义,便对温子琦使了一个眼色。 “什么意思呀!”温子琦压低声音,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说道:“你想说什么呀!” 周通双眉登时皱在一起,据他今晚的了解,此人可以说是相当的聪明,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呢? 想至此节,便回头看了一下姬雪冬,毕竟照目前的情况来开,能够掌握众人生死大权的只有此人。 一想到二人只见的关系虽不能算是好,但至少可以用不错了形容,周通便心中不由一松道“香香姐!”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说出来,姬雪冬便将手一抬,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周通,那些话可以说那些话不可以说,你知道嘛?” 周通抿了抿嘴,只好将截断在嘴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苦涩地摇了摇头道:“香香姐,我...我,” 亦或是因为过于紧张,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姬雪冬这话指的是什么,一连说了几个我,最终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脸色涨的通红地周通,姬雪冬简直苦笑不得,但前面已经铺垫了那么久,若是现在因为这个失误弄的露馅儿,那就太尴尬了,念及至此,便稳了稳心神缓缓道:“你刚说十方街是怎么一回事!” 闻听此言,周通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事才是可以说的啊,便立马满脸堆笑地接过话茬道:“香香姐,多谢您的提醒!”话说至此,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起来。 十方街现名四方街,只因时间久了,众人说的说的便变成了四方街,一开始街边的商贾还为此闹上过衙门,当时的知县老爷,觉得这十方街不如四方街来的响亮,就下令县志改名。 这下到好,可气坏了这些商贾,本来也只是私下里人叫叫而已,现在官府都出面更名了,大家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叫了。 其实此事也不能怪商贾们死心眼,毕竟四与死若论读音的很容易被人混淆,而商贾们最为忌讳的就是此,可命令已经下了,想要让其收回成命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 俗话说的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县太爷你说改名,我硬不过你,那我在其他地方与你做对。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来有矛盾的邻居们也因为这事竟然出人意料的团结起来,如此一来竟然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正愁没有机会整治此地的县太爷一看,如此多的人拉帮结派,便被扣了一顶聚众谋反的帽子给全部抓入大捞,如此一来,本来生意兴旺繁花似锦的十方街一下子变的全无生气。 闻听到此,姬雪冬似乎知道周通想要她做什么了,便抬手截断道:“小周,你说这些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这个昏庸无能的县太爷为这些掌柜的求求情?” “啊?”周通闻言一怔,双眸诧异地看着她,蓦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香香姐啊,这都是十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找县太爷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还能让那些人起死回生?” 姬雪冬虽然说整日在江湖上漂泊,但是年少时在组织里也是受过教育的人,虽然不能说是饱读诗书,但也可以算是颇有才华。 此时闻听起死回生四个字,粉嫩的脸颊瞬间变的铁青,一双眼眸也好似可以射出滲人的寒光一般,若是屏气凝神静听,还可以听到咬牙切齿地‘吱吱’声。 或许是这事确实让人闻之胆寒,就在众人俱都无法接受此事之时,耳边竟然缓缓飘来一句,“这位知县老爷竟然敢将这些人全杀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投石问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默契的将视线移动的秦可卿身上,可她好像并没有觉得说的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瞪着一双眼睛回视着众人。 毕竟身份悬殊,就在众人看到秦可卿怒目而视的时候,纷纷选择了避其锋芒,扭头的扭头,低头的低头,反正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直视她的眼睛,就连温子琦也是眼角掠过一抹慧黠的笑意后,也和众人一般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口。 姬雪冬自然不可能和他们几个一样,选择以沉默来结束这个让揪心的话题,更何况她还答应了周通的请求。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人凶多吉少,但还是抱着一丝幻想道:“李姑娘,这事怎么可能呢?一条街道的商户,上说也有十几家吧,这么多的人至上应该惊动了上面吧!” 此言说的不无道理,但凡有案件,衙门口那是必定要造一份卷宗,这一整条街道的掌柜老板都被砍头,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县衙就可以判决的了。 可结果好像并不如她抱的那一丝幻想,就在她话音刚落地,一直面色冷肃的秦可卿竟然冷笑了起来。 这一声冷笑来的突兀,让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几人头皮一麻,就连一只抽搐不止得到王林,也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抬起来。 秦可卿毕竟不是阴狠之人,瞬间觉得装的可能又带你过了,便连忙收敛了少许道:“眼下虽然说是四海生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俗话说的好,光鲜靓丽的背后往往是暗无天日的阴影!”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毛,据他所知秦可卿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官居四品,虽然不能是权倾朝野,但也可以说是朝廷的中坚力量。 如此地位的人,说的不夸张点应该是一心为了朝廷才对,可刚才这番话明显是说如此盛世其实暗藏着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想一般,就在他诧异之色还没有消退之际,一直与众人处于对立面的海大江竟然幽幽长叹一声道:“我海大江虽然是个泼皮无赖,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就刚刚李姑娘这句话,让我听的有种从上到下的通透感!”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虽然说她并不喜欢此人,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可是还是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 原本是礼貌性的一个应付,可是在海大江眼里却大变模样,登时神色一喜,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就觉得李姑娘你不是普通人...”话说至此,还没来得及将后面的一并说出来,便被姬雪冬一声大喝给截断。 海大江惊恐地将已到的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也是在街面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眼前的这两位虽然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可怕,可真正让其真心发怵的只有姬雪冬一人而已。 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满脸堆笑地说道:“王姑娘...” 话一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疑问,便被姬雪冬截断道:“你还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中很火大!” 本以为如此的话一出口,海大江总会安静一会,可事实并非如此,姬雪冬的话音刚一落地,此人便立刻接过话茬说道:“知道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 姬雪冬简直被他气的苦笑不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你知道?” “当然知道!”海大江登时站起了身子,双手一抱拳说道:“王姑娘不就是还在挂念那些掌柜的安慰嘛!” 姬雪冬并不否认,虽然她是一个杀手,但是像这样被人诬陷,实在让人火大,便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是在挂念!怎么你对此有意见?” “没没没!”海大江连忙将手摆的都晃出虚影,生怕自己的动作幅度不够明显,被姬雪冬误认为自己有什么其他想法。 姬雪冬神情鄙夷地瞥了眼海大江,便准备不再搭理此人,可就在她刚把头扭回来,想要询问周通这些人到底最后怎么样的时候,这海大江竟然又开口了,“王姑娘,我知道这些人怎么样了!” “嗯?”姬雪冬错愕地回过头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看到海大江那一脸的镇定的样子,便不再怀疑地问道:“那他们怎么样了!” “都被处决了!”海大江似乎早已算到她会这么一问,所以还没待话音落地,便说道:“一共三十七个人,全部被处决了!” 听闻此言,众人神色俱都一僵,姬雪冬更是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她本是聪明之人,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摆架子耍威风的时候,便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缓缓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海大江闻言一怔,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姬雪冬,默然许久方才从齿缝里缓缓挤出一句,“我也是听说的!” 如此神情,就连周通都看出他这话的言不由衷,更不用说近乎人精的姬雪冬了。 可让人惊讶地是,姬雪冬并没有立即拆穿他,而是打了一个哈哈,便继续问道:“这么多的人,被斩首想必知府柳大人应该知道的吧!”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他不过是个街头的小混混而已,虽然说也有点名气,但也仅仅是街面上而已,像这种三十几人斩首杀头的事情,那自然是听过,但是这关乎当官的一些秘闻,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回答不上这个问题,那么显然自己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当一个人没有价值的时候,那结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念及至此,便咬着牙齿说道:“这么大的案子,连街边讨饭吃的叫花子都知道,他一个堂堂知府又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呢?”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秦可卿闻言一顿,双眉下意识的凝在一起,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似乎想要从其那细微的表情中探查到一些信息。 也不知是海大江隐藏的太好,还是秦可卿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只好无奈地问道:“你是说他知道?还是说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知道!” 海大江神色一懵,眼神漂浮地看着桌上的人,对于他来讲眼下这个机会乃是可以改变自己将来命运的转折点,如果承认这是自己臆测,哪没非但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会招来这二人的嫌弃。 如果硬着头皮说知道,那么万一追问起来,自己是如何知道的,那就变的更麻烦了,有道是一个谎言往往需要许多个谎言来包装。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说我自己的臆测呢,当时是说我知道的全部了!” 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这话的说服力并不是很强,所以还没待到话音落地,后背已经沁满了冷汗,好在此时已是深秋,不再是穿着单衫,要不然铁定会被人察觉。 海大江缓缓吐出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打量着秦可卿,可让她兴喜的是,此人好像并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打算,只是简简单单地点了点头,便又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靠在椅背上淡雅地看着众人。 海大江心中一喜,既然此人不再过问此事,那自己也绝对不会在这话题上多停留一刻,便立马说道:“王姑娘,不知你准备怎么...”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刚才周通的话并没有说完,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询问到:“周通,你到底想让王姑娘帮你干什么,磨磨蹭蹭地和个娘们...” 还未说完,猛然间想起来自己的小命现在就攥在所谓的娘们儿手里,便立马改口道:“和你娘一样!” 可能是海大江的反应快,亦或是众人刚才并没有特别留意他说什么,所以也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听完之后,俱都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两人。 “姓海的,你他娘的最好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周通虽然也没有察觉到他临时的变化,但是侮辱他的娘亲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海大江嘿嘿一笑,他本来也没有侮辱周通母亲的意思,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所以当听到周通的喝叱后,便立马双手合十地致歉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这从属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众人皆都一愣,今晚上此人的所作所为大家可以说是历历在目,何曾有过这么有礼貌的时候,难道此人转性了?心中虽然有着诸多的疑惑,但是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古怪之处,便也都没有多说。 海大江看着众人一脸茫然地样子,心中多少有几分得意,毕竟将这么多人耍的团团转,那可是需要一定的功夫。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缓缓道:“现在的官场,说句不中听的话,还不都是官官相护嘛,一个小小的知县,他又怎敢一下子判这么多人的斩立决呢?说不定这压根就是一个圈套!” 第四百七十三章 故弄玄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虽然说这话说得一点没错,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可以放在台面上讲的,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坐在你对面的是人是鬼。 其他人还好,只不过是浅浅一笑而已,可王林生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不希望有这种言论出现在他的赌坊里,便双眉一皱叱责道:“海大江,你最好给我把嘴巴管好,不要什么话都给我往外说!我这里可是赌坊,不是你们…”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在桌子前面不正是有位当官的嘛?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看向秦可卿,果然如他所担心的一般,秦可卿脸色铁青,凤目中的森森寒意更是让人望之胆寒。 “咕噜”王林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刚想出言缓解这个僵局,便看到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如他担心的一般,还没待将惶恐的心情安抚下来,秦可卿便缓缓地开口道:“海老板这番言论真是精辟,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了哦!” 嗯?王林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话,一双眼眸满是疑惑地望着秦可卿,据他推错,此人非但是个官,而且还应该是一个如日中天的大官才对,像这样的人焉能容忍有人在其面前摸黑官场? 可事实就在眼前,即使他不愿意想信,这也是无可否认的事情,想至此节,便下意识的怀疑起自己的推测是不是哪里出来问题。 亦或是太过于专注,就连海大江的询问都没有听到,以至于被连叫了几次才意识到是在和自己说话,便连忙抬起头想都没想便开口道:“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不愧是白马赌坊的大掌柜,就短短这么一句话,便让的他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反应的淋漓尽致。 海大江闻言一愣,连忙抬起手揉搓了一下脸盘,他也是小有智慧的人,微微一想变发现王林刚才压根没有听自己在讲什么,便轻哼一声道:“王掌柜你真是的,这是在变相的赶我们走了吗?” 话说至此,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便话锋一转道:“那王掌柜是从哪里没有听清的呢?” 王林神色一怔,本来刚才的所说便是一句取巧的话,一般人都会重新复述一遍,这样既保住了自己的面子,也变相的重新听了一遍,可是天不遂人愿,此人非但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来,反而还挖了一个陷阱在前面。 想至此节,便恶狠狠地白了一眼海大江,没好气地说道:“是你说的每一句我都没有听清!” “呃…”海大江一脸惊讶地盯着王林,毕竟如此坦白还是让他有点难以置信,心中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无法容忍如此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便乘胜追击道:“这就你的不对了啊,你作为一个赌坊掌柜,要善于听取顾客的意见,这样你才会做大做强!” 海大江本来说的眉飞色舞,不知为何蓦然神色一变,就连已到了嘴边的话也是嘎然而止。 “怎么说不下去了嘛?”王林眉睫微微一挑,挑衅道:“我到想看看你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还大言不惭的说教起来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给你留了面子才说我没有听清!”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刚才就一丝怀疑,但无奈自己求胜心切,以至于现在被牵着鼻子走。 “没话了?”王林并没有准备就此打住的念头,继续冷嘲热讽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开始说了!” 事已至此,海大江也不能拿他怎么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缓缓说道:“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就说又没有人拦着你!” 王林哈哈一笑,压根儿没有将海大江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准确的来说,我是压根就没有听你在哪里废话,一个连养育之恩都不当一回事的人,也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不觉得可笑嘛!” 闻听又是这个话题,海大江登时气的牙根直痒,刚欲站起来要反驳,却被秦可卿抬手拦道:“你是不是有负养育之恩,还是王掌柜血口喷人我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哪个圈套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不由一愣,本以为此人可能会听信王林之言,可没想到此人全然没有兴趣。 念及至此,便立马堆笑道:“姑娘,你想想看这么多的人,而且都是掌柜的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定了罪呢!” 此言说的不无道理,有道是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若要是穷人,可能会因为没钱,选择忍气吞声,可这群人怎么说也都是掌柜的,即使是一些小的不能在小的掌柜的,那也总比靠天吃饭的老百姓要强。 秦可卿身为四品督查,对这个简单的道理自然是知道的,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是啊,虽然法不责众这个说法不可靠,但是毕竟这么多的人,总归会有区别对待的吧!” 听闻此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周通再也按耐不住,还未待秦可卿的话音落地,便急急忙忙地说道:“区别对待,我的李姑娘,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哪位县太爷了!” 秦可卿何等聪明,瞬间便意识道中坚应该有什么其他的隐情,便将头微微一转,语气幽幽地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看得起这位县太爷了呢?” 听闻此言,周通愣了一愣,好似对于秦可卿又这样的反应颇为不解,怔怔地看了她,方才缓缓地解释道:“李姑娘您刚刚不是说区别对待嘛?就这啊!” “啊?”秦可卿错愕地瞪大眼睛,饶是她聪慧过人,但也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问题,便皱着眉头说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嘛?” 周通双唇抿紧,好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般,迟疑了许久,方才慢慢地说道:“区别对待不就意味着要一个个的审讯嘛,不然怎么区别对待!” “对啊!”秦可卿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审讯当然应该是一个人一审了,难道这么多掌柜的放在一起审...” 话说至此,蓦然意识到周通为什么会这么说了,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长叹道:“看来你们这个知县还真是个人才啊!” 周通闻言一愣,脸色登时变得有些不悦,就连看向秦可卿的眼神也变得不再崇拜,而是带着一丝丝的憎恨! 呃... 秦可卿怔了一怔,有些不解这个年轻人为何对自己流露出来这样的眼神,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小周兄弟,我怎么观你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嘛,我难道哪里得罪你了嘛!” 周通毕竟阅历太少,若是换做旁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必定会连忙否认,可周通竟然冷哼一声道:“李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好似我...” 闻听周通说了这几个字,秦可卿便抬手截断道:“你等等,你刚刚谁叫我什么?” 被蓦然打断的周通,心中本来就有点不悦,此刻又听到这番问话,登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这个人很烦啊,我叫你李姑娘啊,怎么了难道交错了嘛!” 秦可卿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斜倚在椅背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啊,刚刚可是一直您您您的叫我,一听我夸赞知县是个人才,这个称呼立马就变了你,虽然我对这个东西不在乎,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一改刚才的神态笑嘻嘻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闻听此言,周通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既然已经被你点破,我也就没有在必要在刻意的装下去了!实话告诉你把,我对你很不满!”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的王林,听完他这番话后,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俗话说的好,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虎的可怕在哪里。 就在王林担心自己千万不要被牵连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声浅笑“小伙子,你知道我捏死你,比捏死一直蚂蚁还要省力!” 如此霸气之言,若是一般人可能会避其锐气,可周通不知是脑子转不过弯,还是真的不畏强权,竟然冷哼一声道:“开什么玩笑,捏死我比一直蚂蚁要省力,你当你是谁啊!” 秦可卿哈哈一笑,或许觉得他实在是单纯,便打趣道:“捏死蚂蚁我至少需要弯腰,可捏死你我只要一个眼神,你知道嘛!” “切!”周通眼睛一白,一脸不屑地说道:“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还捏死我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你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眼神杀了我!” 听闻两人斗嘴,姬雪冬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周通啊周通,说你笨,你还真的不动脑子了,若是将你杀了,你还怎么证实她捏死你比一只蚂蚁简单呢!我看要不换个人好了!,这样即展现了她的功力,也可以让你见识见识怎么样!”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愣,温子琦还好,只是佯装地愣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到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你们不妨猜猜是谁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耳听为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么邪恶的话竟然出自一个救死扶伤的人嘴里,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使他们有些不解,但这也是不可辩解的事实。 “瞎说什么呢?”周通有些震惊地扭转头,大声地呵斥道:“铁牛,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那可是人命,岂是你证明能力的手段呢!” 温子琦嘿嘿一笑,竖起拇指称赞道:“虽说你叫小霸王,但是让我没有想到呃是,你还不止一那么坏嘛!” “少来啊!”周通并没有意识到温子琦这话的言外之意,仍旧以为他是在狡辩,便没好气地说道:“我虽然书读的少,但是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秉承着人命大如天才对,怎么可以视生命如蝼蚁呢?” “唉,”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实在拿此人不是办法,便抬手轻轻拍了拍周通的肩膀,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周兄弟,有些时候这话的你要用心去聆听,而不是用耳朵!知道了嘛?”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稍微有点阅历的人必定会好好思索一番这话是和意思。 可周通不知是因为刚才温子琦所说确实伤了他的心,还是压根儿不愿意去想,直接拒绝道:“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今夜可是亲眼看到你亲耳听到你这话,难道让我承认是我理解错了嘛?” 闻听至此,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有道是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话已经说的如此地步了,他若是还不能够领会那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想至此处,便嘴角微微一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小周兄弟啊,你呢现在先不要将我定义成好人或者坏人,你就单独去想,如果让你真的有能力去抓一个人做实验,你会选择谁呢?” 闻听此言,周通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对于他来讲,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想过。 俗话说得好人不轻狂枉少年,他也想过自已可以指点江山一语决人生死,可他也很清楚,这不过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做的梦而已。 亦或是温子琦的这番话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一份张狂,只见周通眉睫一挑,一双眼眸冷冷地瞟向坐在不远处的海大江! 呃… 温子琦有些尴尬地抽搐着嘴角,他虽然猜到周通会选择海大江,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明目张胆! “你想让我死?”海大江哈哈一笑,面露一丝嘲讽道:“就凭你这个楞头青,也敢有这种狂妄自大想法?” 虽然看上去海大江是在笑,可这一抹笑容却并没有让人产生愉悦之感,反而还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错句! “你少得意!”周通眼睛一白,丝毫没有服软地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虽然现在看上去要比我威风…”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将剩下的说出来,便被海大江中途截断道:“不是看上去比你威风,而是事实!” 被打断了说话已经让周通火冒三丈,再加上如此的嘲讽,就算是个再没脾气的人也会怒火中烧,何况他本就性情暴躁。 登时噌的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指海大江道:“小爷我就是看不爽怎么了,我就是想要你死!” “是嘛?”海大江哈哈大笑地站起来,一副猫戏耍老鼠的语气说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是为哪般?难道你是准备惩恶扬善?造福乡邻?”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咂了咂舌摇头道:“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我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算哪门子恶人啊!” “老实巴交?”周通摇头苦笑道:“你可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一个靠着吸人血为生的恶魔,也敢在这里装模作样!” 眼见二人又要争执起来,王林也是在不好继续装作视而不见,便缓缓地直起身来阻止道:“二位?我觉得你俩最好不要惹怒了尊使大人!” 闻听此言,周通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喜色,诧异地看着姬雪冬道:“香香姐,难道你是官?” 姬雪冬苦涩地笑了笑,本不想搭理此人,但是一想到要办成刚才温子琦所说的话还需要一个契机,便缓缓地说了一句,“怎么?难道觉得我不配?” “不不不!”周通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欣喜若狂地说道:“??香香姐,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觉得不配呢,我这简直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 “什么?”姬雪冬抬手抚眉角,尴尬地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怎么我是官你就要开心的跳起来了呢?” 此言一出,周通虽然震惊,但是并没有怪异的举动,可海大江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下意识地往后一撤。 如此大的举动就是个瞎子也察觉出了异样,可让人费解的是姬雪冬好像压根没有在意,仍旧眯着一双眼,笑嘻嘻地看着周通。 周通自然也看出姬雪冬期待的神色,便抬手挠了挠额头的,羞涩地说道:“如果是官的话,那获胜的几率就更大了!”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愣住,尤其是姬雪冬更是双眉紧锁,她本是聪慧之人,从之前的点滴线索中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个所谓的获胜有很大的可能是指她与哪个知县间的较量! 想至此节,便瞟了眼身旁的秦可卿,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好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我好像给人了希望!” 秦可卿嘿嘿一笑,她本是聪明之人,焉能不知道这话指的是什么,便摇了摇头道:“这世上最伤人的事情,就是给人莫大的希望!” 话音刚一落地,周通便轻哼一声道:“李姑娘,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敢苟同,这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不是应该希望嘛?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最伤人的事情了呢!” 秦可卿嘿嘿一笑,知道此人还在为自己之前的所说的话而耿耿于怀,也不恼怒,便耐心地解释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希望嘛!” 若论年纪其实周通并不比秦可卿小几岁,但是若论江湖阅历,二人相差简直可以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 “希望?我当然知道了!”周通好似赌气一般微微的昂起首来,一副不可一世样子说道:“我的希望就是能够天下太平!” 呃... 秦可卿嘴角肉眼可见的颤抖了几下,本想失声大笑,可是看着周通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将戏虐的念头压了下去,缓缓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心系天下!” 话说至此,语气一顿,故意放慢语气说道:“可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呢!” 周通闻言一怔,一双眼睛瞪的睁圆,呆呆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轻叹一声道:“我本就是一个山野的无知草民,当然希望天下太平,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难道这也过分?” “当然不过分!”秦可卿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这个天下太平的希望说实话同样也是我的希望,只不过...” 说至一半,蓦然看到温子琦投来的眼神,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换做一声长叹道:“唉,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太伤神了,我们既然在赌坊之内,要不堵一局如何?” 周通双眉微微一皱,虽然说自己来此也是为了玩,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估计是没有机会了,便嘿嘿一笑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我还有一个赌局没有进行呢!” “哦?是吗?”秦可卿眉睫微微一挑,以她的聪慧焉能不知道周通说的乃是什么,但为了让此人能够心甘情愿地上勾,便佯装一无所知地摊了摊手道:“我们之间有赌局?是什么呢?” 闻听此言,周通面露一丝鄙夷之色,轻切了一声道:“就这还高手,刚刚说的话,这就记不起来了?” 秦可卿双唇抿紧,若不是诱导此人上勾,自己何曾会受这样的嘲讽,登时气呼呼地瞪了眼温子琦道:“唉,你说你刚有个好主意,到底是什么主意!” 温子琦闻言一震,知道她这是受了委屈,便立马堆笑的说道:“姑娘千万不要生气,我刚说的让大家猜一猜此人是谁,谁知道这位周兄弟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海老板!”话说至此,眼神下意识地瞟了瞟脸色铁青的的海大江。 海大江闻听突然提到自己,登时脊冒汗粟,这话若是周通,他压根不会当回事,可此人是三门徒之首,若论实力虽然可能在座的都要比他强,可若是要论潜力的话,估计在场的全加在一起都未必够得着此人的一半。 念及至此,便哈哈一笑道:“温小哥,你真会开玩笑!我虽然...”话说一半,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出现。 也不知是因为他神情过于古怪,还是温子琦此人实在是太过聪慧,就在海大江震惊的片刻,此人竟然一脸坏笑地说道:“看来海老板竟然是第一个知道我心目中的人选是谁!” 第四百七十五章 添油加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海大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脸色也是在霎那间变得毫无血色。 “温小哥?你...”海大江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满是惊恐地看着温子琦,许久之后,方才从嘴巴里结结巴巴地溜出一句:“你不会开玩笑的吧!” 温子琦腼腆一笑,好似有些害羞的抬起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海老板,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虽然看上去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一丝的笑容在脸上,可海大江不是周通,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认为此人在说笑,那么结果可能不堪设想。 念及至此,便立马恭谦地一抱拳道:“温小哥,像您这样的人物应该都是言出必行,怎么可能说一些玩笑之话呢!”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温子琦知道他是碍于某些原因在奉承自己,但心中还是微微洋溢出一丝舒坦。 “不愧是在街面上混的开的海老板!”姬雪冬一边咂舌,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瞧瞧这几句话说的多有水平,我觉得就是不苟言笑的温小哥估计此时也是心花怒放吧!”说至此处,还故意将语气一顿,歪着脑袋瞟了眼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明,岂能不知道姬雪冬这么说的意义是,便清了清嗓子辩驳道:“王姑娘,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嘛!我可是...” 话说至此,蓦然意识到自己好似犯了一个错误,便连忙停了下来准备修饰一下,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还未待他的辩驳之词说出口,姬雪冬便“啧啧”道:“你们?这个们字是指谁你呢?”话虽如此,但是其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瞟隔壁的秦可卿。 本想着这回秦可卿一定会叱责一番自己,可让温子琦惊讶地是,秦可卿只是淡淡一笑,好似全然没有在意一般,甚至还出言帮腔道:“温兄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见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画面,姬雪冬略微有点惊讶,瞪着一双眼睛问道:“姐姐,这有什么好大开眼界的!不就是没有被花言巧语骗了吗?” 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说道:“妹妹啊,你还年轻,这人世间好多的事情你还只是看到了表面,其实这花花世界下面可隐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哦!” 姬雪冬撇了撇嘴,若说到其他可能她或许不如这位,但是说起世道的黑暗,恐怕在场的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因为她本身就生活在阴影之中。 想到此节,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虽然现在看着和大家一般无二,可她很清楚,这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而已。 亦或是察觉的姬雪冬情绪的失落,秦可卿连忙凑过来,单手掩这嘴巴小声道:“小妹妹,要不要做一回神?姐姐给你这个权利!” 虽然说是小声,但其实并没有刻意的降低声音,所以大家听到如此的言论后,俱都愣了愣,尤其是王林,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秦可卿。 就在大家走神儿的霎那间,姬雪冬有些诧异地说道:“姐姐,你不是开玩笑吧,所谓的神,那可是有莫大的能耐的哦!” 秦可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淡雅一笑道:“其他地方不敢说,在青州这个地方,我想怎么样还没有人敢有异议的!” 闻听此言,姬雪冬瞬间愣住,虽然知道这位姑娘是位位高权重的大官,但是如此霸气十足,实在没有想到,便笑了笑道:“姐姐,你...” “好好好!“秦可卿眉睫一动,面露慧黠之色的笑道:“崇拜的话你待会在说也不迟,我先把欠的账还了!” 话说至此,还没待姬雪冬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看到秦可卿冲着周通勾了勾手指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连刚说的话也不记得了嘛!” 周通抿了抿嘴,刚才秦可卿说的话他也一字不拉的听了进去,虽然这种霸气十足的话,他也在弟兄们面前说过,但是那都是酒后狂言妄语,压根儿没人会当作一回事! 可此人好似并不是酒后妄言,就从那镇定自若的双眸之中便能看出,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念及至此,便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姑娘,您千万不要当真!” 看着与刚才口若悬河判若两人的周通,秦可卿面露一丝微笑,打趣道:“仙子又称呼又变成您了,看来你这个人也是很善变的嘛!” 说至此处,蓦然想起这样可能会让此人有些尴尬,便连忙摆了摆手,自嘲了一句,“不过和我比起来,你这善变简直就是小儿科!” 周通脸色惨白,不知道此话是和意思,瞪着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秦可卿,就在他鼓足了勇气准备询问这是什么意思之际,秦可卿竟然抿了抿嘴唇说道:“既然我俩半斤八两,那我就给你漏一手好了!” 说罢便冲着不远处的王林招了招手道:“王掌柜,你过来一下!” 王林登时一怔,虽然心中害怕的要死,但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小跑地来到秦可卿的身后,抱拳道:“大人,你吩咐!” 事到如今,秦可卿也懒得在与他计较称谓的问题,便淡淡地说了一句,“刚才周通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王林心中有些惊讶,此人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但不敢又丝毫的迟疑,还未待秦可卿的话音落地,便连忙说道:“听到了,听的很清楚!” 对于这个回答,秦可卿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以为你会说没听清呢,那你对此事怎么看!” 闻听此言,王林瞬间怔住,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觉得这李姑娘好似在与自己开玩笑,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额头上登时沁出豆大的汗滴,也没心思去思索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风出来,带着丝丝的凉意,就连屋顶的吊灯都好似害怕寒风侵袭,左右摇摆不停。 “小的觉得,这事应该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在内吧...”话说至此,王林轻咬嘴唇,偷偷瞟了眼秦可卿。 见其并没有打断,也没有否认,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小的觉得,这事应该不单单是只是周兄弟看到的这般模样!” 这话乍一听好似并没有什么,但是若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可秦可卿是何人,论聪慧岂能是王林可以想比的,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让人惊讶的是,秦可卿并没有当面戳穿,而是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句,“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赌坊掌柜,心计果然与常人不同!” 话说至此,便将头扭向一边,冲着周通说道:“周通,我现在很认真地问你啊,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千万不要添加自己的揣测!明白了嘛!” 周通点了点头,虽然他身性暴躁,但是轻重缓急还是能分辨的清楚,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任何的取巧投机的念头。 秦可卿赞赏地点了点头,本以为此人可能会和之前一样不着调,但没想到在大是大非面前竟然有所收敛,便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好,”周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李姑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闻听至此,秦可卿也不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刚才所说之事,有你添油加醋的成分嘛?” “没有!”周通摇了摇头,一脸肃穆地说道:“虽然我心中很是不爽,但是绝没有添油加醋!” 听闻此言,秦可卿微微一愣,一双眼眸满是意外地看着周通,本以为刚才所说可能有七成是此人的编排,便诧异地说道:“你没有添加自己的意见?” “没有!”周通一脸肃穆,丝毫没有不悦之色道:“小的所说都是听说,绝对没有半句是我的添油加醋!” “听说?”秦可卿双眉紧锁,显然没有想到这些竟然是传闻,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原来只是听说,那此事的水分可就大了!” 闻听此言,周通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回姑娘的话,据我所知水分应该不大!” “不大?”秦可卿有些惊诧此人竟然会这样说,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给你说的这个人应该很值得信任是嘛?” 亦或是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说这么一句,周通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她,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此人说的话我曾经是深信不疑!可是现在...”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此事好似与当下交谈的并没有多大关系,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苦笑道:“李姑娘,对不起!” 秦可卿微微摆了摆手,和煦一笑道:“没事,谁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即使再不堪,那也是我们的过去,就好似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一样,虽然黑暗人人厌之,但是正应为有了黑暗,人们才会无比的渴望光明!”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鸣惊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怔了一怔,尤其是周通,更是错愕地瞪着眼睛,毕竟像他这样的有着不光彩历史的人,在青州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 不知晓其过去的人还好,但是若是知晓了其过去,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是至少有七成的人会选择排挤。 也不知是从未听过如此温馨的话,还是觉得自己终于被理解了,周通竟然忍不住抽泣道“李姑娘,您真的” 可让他尴尬的是,仅仅只说了几个字,便被秦可卿抬手截断道“肉麻的话呢就不要说了,一个我也不想听,而一个我也觉得你说的不好听,所以我们还是直接免了这个环节吧!” 周通尴尬地挠了挠头,秦可卿想不想听他无法准确说出来,但是自己不会说这倒是真的。 “这个人是谁呢?”秦可卿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这会让周通有点难堪,但是有些事情若仅仅考虑道是不是应该顾忌颜面,那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的。 “我的父亲!”周通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只不过在说完之后苦涩地笑了笑。 这一抹笑容,虽然轻轻一晃而过,可是却让秦可卿萌生了一种深深地愧疚感。 虽然心中对周通有点歉意,但她毕竟是官,所以便强压下心中的异样,缓缓地说道“父亲的话,当然是可以毫无疑问地信任!”话说至此,蓦然想起刚周通的原话则是曾经深信不疑。 便连忙将已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轻叹道“这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秘闻,但是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吧!”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刚才周通说的颇为细致,若排除了他自己添油加醋,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她话音落地没多久,周通点了点头,淡淡道“李姑娘您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普通人!” 话说至此,蓦然苦涩地笑了笑,自嘲了一句,“若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外面包养风尘女子,毕竟这笔开销可不小!” 在场的人,也只有温子琦秦可卿他们一行三人不知道这事,所以当周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都有点尴尬,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在众人面前可以讲的话题。 秦可卿姬雪冬二人虽然同为女子,但姬雪冬毕竟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早已将这种事情看的很淡,所以只是微微怔了一怔。 可秦可卿则不同,从小的家教以及拜师黑白双剑后所受到教导,都让她很忌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脸色登时便的有些难堪,可是事已至此就是再懊悔也是于事无补。 念及至此,便双手微微一抱拳,一本正经地致歉道“实在抱歉,我本意没有想让你难堪,这都怪我没有深思熟虑,对此我真的的很抱歉!”话说至此,竟然缓缓地站起身来躬身致歉。 周通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虽然木纳,但是并不代表他笨,眼见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止秦可卿向其行礼,便灵机一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正低头致歉的秦可卿耳听噗通一声,连忙抬起头来循声望去,之间一桌之隔的周通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便立马站直了身子,惊恐地问道“周通,你这是做什么!” 周通并没有立马停下,依旧磕个不止,只不过与刚才的稍有差别就是刚才只是磕头就好了,现在一边磕头,嘴里还在一边解释道“小的哪能受的起您老人家的赔礼道歉啊!” 闻听至此,秦可卿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她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之人马上便意识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便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 “哦!”周通依言乖巧地站起来,眼眉低垂就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被抓包一般, 微风吹过,卷起了他那凌乱的头发,让人这才注意到那稚嫩的脸颊上竟然有一条浅浅的泪痕。 秦可卿嘴角轻轻一抿,虽然他很想说两句宽慰的话,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便把心一硬,说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哭哭啼啼的算什么!” 不知是因为秦可卿的前后反差太多,还是周通有点胆小,赫赫有名的小霸王竟然被这一句给说愣了许久。 “行了,有些事我也不好说太多!”秦可卿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刚才你说的事情都是从你父亲那里听来的,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呢?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秦可卿的话起了作用,此时的周通就好似变了一个人,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平淡无奇地说道“他曾是一个替补知县,所以有些事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闻听此言,一向沉稳的温子琦竟然失声叫道“替补知县?这是一个什么官” 话说至此,蓦然意识到这样可能会冒犯到周通,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害羞地挠了挠头道“那不知道令尊现在官居何品?” 呃 周通眼睛瞪的睁圆,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好似刚才温子琦所说让其有点匪夷所思。 温子琦何等聪明,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便轻咳了两声,连忙知趣地问道“周兄弟,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咋说呢!”周通抿了抿最,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温子琦,蓦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个候补知县呢,其实说白了就是等前任知县调任新职或者告老还乡后,升任知县这一职位的一个人而已!” 闻听此言,温子琦等时间恍然大悟,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当官还可以预先定好啊!” 周通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瞟了让其一直胆颤心惊的秦可卿,见其神色淡雅,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便才继续说道“这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只不过是说出来而已!” 话说至此,便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抱拳,一脸肃穆地说道“铁牛兄弟,虽然坊间传闻你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手段,但是我觉得他们可能只看到了你技艺精湛的一面,却忽略了你对于眼下的社会一概不知的问题!” “啊?”温子琦微微一愣,压根没有想到这个性格暴躁,稍有刺激就像炮仗一样炸的男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惊讶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周兄弟,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对于这样的回答,周通好似并不意外,嘴角略微上扬少许,笑嘻嘻地说了句,“听不懂没有关系,你这样的人物,不知道此事也好!” 温子琦愣了一愣,他何曾被人这样激过,登时一挥手道“什么叫做我不知道此事也好,这还能有什么事嘛?”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俱都一愣,周通嘛只是略微愣了一愣,便继续说道“因我所说的就是刚才这位李姑娘所指的阴影部分!” 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以他的聪明才智,霎那间便明白周通说的是指什么,可是此时此刻若是他立马闭嘴,那么周通必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畏首畏尾的绣花枕头。 虽然说他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但是若是影响到自己的计划,那便有点得不偿失。 念及至此,登时佯装出一脸的愤忾,气呼呼地说道“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就在我面前给我装什么深沉!还给我拽什么文邹邹的阴影!” 话说至此,便将脑袋微微向外一拧,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好似他对周通刚才所说的话有着很大的意见。 坐在其侧面的乃是姬雪冬,已她的聪慧焉能看不出温子琦是在演戏给周通看,尤其她看到现在一脸嗔怒的温子琦,心中别提有多么郁闷。 当初他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这个看似憨厚甚至有点呆滞的青年骗了。一想到当日受到的委屈,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堪。 温子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姬雪冬的双眸中竟然滲出了点点的寒光,刚想要询问怎么了,耳边便响起了周通的一声苦笑。 “铁牛兄弟,你说说你,问这些干什么!”周通似乎并不情愿说,但是又觉得有些事情最好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为好!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碎碎念地嘟囔道“问这个干什么,你这人真是只允许州官防火,却不让百姓点灯,你自己刚刚不是说遇事就要问个明白嘛?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最好不要知道呢?这算哪门子道理?” 闻听此言,周通彻底愣住了,他也曾自诩是能说会道,可是今天才发现,和此人比起来,自己的嘴好像是收了的破烂一样,压根儿就不能起到一鸣惊人的作用。 念及至此,便苦涩地摇了摇头道“被你说的我都有点无敌自了,若是再不说,我估计这兄弟都没得做了!” 。 第四百七十七章 宽宏大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虽然知道这样做有点不礼貌,但是为了让此人按照自己设计好的道路走,只好装作一脸地无所谓道:“我是无所谓了,我拿你当兄弟,你看看你!”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不动神色地瞟了眼周通,见其一脸焦急之色,便话风一转道:“去你家去你家你不让去,这也就算了,毕竟你又难处,这个我也能理解,但是就这么点小事,你还在我面漆故弄玄虚,还给我来了一出,不知道也罢!” 听闻此言,周通双眉登时皱在一起,虽然他本意确实是想为了温子琦好,可他确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压根儿没有解释是为什么,只是一刀切似的告诉他最好不要知道。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微一抿,满怀愧疚之心的看了眼温子琦,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依旧是背身而坐,就好似有意不见他。 周通尴尬地伸出手,想要去拍一下温子琦的肩膀,可是手到了半空中,却突然停了下来道:“我知道,铁牛兄弟你心中有怨气,可是我真的是为你好,你知道嘛?” 话说至此,本应该就此打住才对,可周通竟然觉得这样子其实说与没说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便又加了一句:“我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却看的出来,你乃是一心向上的人,所以我才...”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也不好在这么装下去,便见好就收道:“什么一心向上,不过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而已!” 闻听此言,周通嘿嘿一笑,他虽然耿直但并非单纯,所以对温子琦这番话自然不会相信,便面露慧黠之色道:“铁牛兄弟,你这还没有登顶,就已经有了这幅官僚作风?” 温子琦自然不会被这种调侃左右,依旧一幅鄙夷之色,甚至还较之前更为过分地冷哼一声。 周通显然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般模样,苦涩地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好兄弟,你听我说,我之所以不跟你说这些,是不想让你知道这官场的黑暗而已!” 温子琦闻言一愣,双眸闪过一抹阴冷,对于官场的黑暗,在场的人中间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比他更为了解,便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官场嘛,不是因该...”话说至此,便意识到秦可卿坐在对面,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闻听至此,周通没有在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其实所谓的候补知县,就是花钱捐了一个知县当而已!” “花钱?”温子琦双眉一蹙,虽然听说过有捐官这么一说,但具体是什么样并不是很清楚! 对于温子琦的疑惑,周通好似并不意外,毕竟刚才他第一次听说候补知县这几个字的时候,神情不必现在好多少,“对,花钱!” 其实这事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温子琦一向没有关注而已,所以才会一脸茫然,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这花钱也要有对象啊,找谁花呢?” 呃... 周通错愕地看着他,好似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迟疑许久,方才一脸怪异地说道:“铁牛兄弟,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也想?”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的说下去,而是嘴角微微一咧,笑眯眯地看着他温子琦。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便都默契都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可让他们大失所望地事,此人依旧神色如常,好似完全没有听明白周通的弦外之音。 “看着我干什么?”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几个是想知道什么,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们这是有什么想法嘛?还是深更半夜饿了想吃东西了呢!” 听闻次打趣之言,众人皆都哈哈一笑,姬雪冬甚至还笑着说了一句,“即使是真的如你所说饿了,那你也不能当饭吃啊!俗话说的秀色可餐,就你这姿色!”话说至此,更是摇着头咂了咂舌,甚至还佯装出一副作呕的样子。 温子琦自然知道她这么做,无非是想帮助自己,但为了让大家觉得他们不是一起的,便佯装的将脸一板,学着周通之前的口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注重的应该是内涵才对,刚要一副你所说的秀色可餐的皮囊又有什么用?”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虽然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说到温子琦哑口无言,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自己作为一个女子,自然不可能这么做,尤其是关于男子样貌的问题,那就更加的不适合了。 或许温子琦也察觉到了姬雪冬的因为什么没有与自己争辩,便得寸进尺地说道:“没话可说了吧,你这叫自讨没趣!”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刚才姬雪冬是什么样子,他们可是有目共睹,那可是稍有不顺心就开骂,甚至拔剑相向。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的那般模样,甚至还出人意料的低下头。 呃... 周通错愕地看着二人,迟疑良久,方才用手轻轻扥了一下温子琦的衣服道:“铁牛,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对王姑娘说话呢,人家一个女孩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这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啊!” 话说至此,便将双拳一抱,自作主张地致歉道:“王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铁牛这个人呢,啥都好,就是这个心眼儿有点小,受不了别人的指责,所以...”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姬雪冬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听的众人俱是一头雾水,尤其是周通,话还没有说完,对方便笑了起来,关键是这个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了,周通也便不好在继续的说下去了,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苦涩地笑了笑道:“周兄弟,你刚刚说你这位铁牛兄弟有什么毛病?” 周通愣了一愣,虽然不知道姬雪冬因何要问这么一句,但是好在不是什么坏事,便立马笑呵呵地说道:“他这人其他毛病没有,就一点心眼太小!” “哦!小心眼儿啊!”姬雪冬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事就算了!” 听闻此言,周通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长吁一口气道:“还是王姑娘宽宏大量!” 话说至此,立马转过头来冲着温子琦说道:“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姑娘,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温子琦咬了咬嘴唇,一脸不情愿地抱拳道:“多谢王姑娘宽宏大量!” 话虽然说了,但是其神情众人都看出来他心中怕是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俗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也没有人在多说什么。 苍白的光柱,缓缓洒落的桌面之上,姬雪冬惬意地敲打着桌面,一脸得意地说道:“男人嘛,心胸要开广一点,不要什么事情都要斤斤计较,你学学我,虽然你对我不尊重,但是我压根儿不当回事!” 闻听此言,在坐的都是一怔,俱都诧异的看着她,毕竟此人说的和做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简直可以用背道而驰来形容。 “行了行了!”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自然也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神色,便见好就收地摆了摆手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们谁要是在提起,那就是与我做对!” 众人自然不会有意见,俱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周通更是竖起大拇指要称赞,可是还没待他张开嘴,便被姬雪冬抢先一步说道:“看你好像要说话,难道是想说你父亲的事情?” 周通闻言一愣,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忤逆她的意思,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尴尬地说了一句:“虽然不是想说这事,其实也查不了多少,既然姑娘要听,那我现在就说!”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刚才想要说什么,便双唇微微一抿笑着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忌讳,我们也确实想听听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已至此,周通也不再客套,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怎么说呢,虽然我对你们说他是我父亲,可是我却压根儿没有叫过他!” 姬雪冬闻言双眉一皱,之前此人便说过,其母亲是他父亲在外包养的一个烟花女子,并没有什么名份,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连父子没有相认,那这中间这么多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念及至此,便把心一横,缓缓地问了一句,“周通,你这话好像前后有点矛盾啊,既然你们没有父子相认,那他又是怎么和你说这些事情的呢,毕竟这些事并不是可以逢人就说的!” 此言说的一点没错,有些案件可不是随便可以拿出来说的,即使是家人也是避重就轻的说两句而已,尤其是这种被冠以谋反之最的,那更是应该保密才对! 四百七十八章 弦外之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姬雪冬便抬手挠了挠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一个连父子都不相认的父子,确说这些,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嘛?”周通嘴角微微一撇,面带一丝不屑道:“王姑娘,你这样说也情有可原,毕竟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姬雪冬本就机敏之人,立马便笑着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若说了我不知道,那我可能是榆木脑袋!你这什么都不说,老是攥着拳头让我猜那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那里清楚啊!” 周通脸色一红,尴尬地低下头道:“王姑娘此言有理,这事都怪我!”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往下说,而是将头微微昂起,一脸落寞地望着窗外,微风掠过,院子里的树木上仅有几片树叶被吹的飒飒作响。 在场的人虽然不能说都是饱读诗书,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扰的时候,便都双唇抿紧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并不算太久,就在众人还没有从周通的脸颊上读明白此举到底是和意思之间,便听到他缓缓地轻吐了一口道:“王姑娘,你要不要听个故事呢?” 心思聪慧的姬雪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嘴角微微一扬,笑嘻嘻地说了句,“不瞒你说,小周兄弟,我这人最爱听故事了!你最好给我讲的仔细一点,要不然不过瘾!” 周通苦涩地笑了笑,他虽然木纳,但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客套之词,便抬手搽了搽额头的细汗小声地说道:“小的一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话已至此,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再说话,俱都双唇抿紧,瞪着一双双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周通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只略微过了几息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十几年前,我青州虽然没有现在繁华,但也差不了多少,当时还渭河之上也有不少画舫!” 闻听至此,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因为像他们这个年岁的人,十几年前的事情对与他们来说就好事昨天的事情一样,海大江更是面带浅笑的摇了摇头,就好似回忆到了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情。 “你笑什么?”周通立马停了下来,剑眉倒立地喝叱道:“我发现你是真心与我过不去啊,怎么是我那里惹到你了嘛?还是你看我不顺心,故意想找茬?” 俗话说的好,嘴长在别人身上,至于是想哭还是想笑,你根本无权过问,只不过海大江这笑的确实有点不是时候。 “切,”海大江也是在街面上略微有名望的人,岂肯就这么简简单单受气,便冷哼一声道:“真他娘管的宽,我笑也碍着你的事了,实话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个渭河,大爷我当时也去过!说实话去的次数还不少!”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差错,算起来十几年前海大江正好二十啷当岁出头,这渭河又是风尘女子聚集之地,所以去过那里其实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周通曾说过其母亲是一个风尘女子,而他现在又说起十几年的渭河,这前后一结合便不难想到其母亲当年应该就在渭河之上。 如此一来,海大江这么一说就相当于当着众人的面说其曾经去光顾过周通母亲的生意,周通是耿直并不是傻,焉能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好好好!”周通咬牙切齿地连说了三个好,方才将头扭向另外一边沉声说道:“小爷没法左右自己的出生,但是你他娘的记住了,便让我有出头之日,我一定弄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海大江如此侮辱周通,就连杜继昌都看不下去了,便在一旁帮腔道:“姓海的你确实有点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 未待他说完海大江轻哼一声,一脸得意地说道:“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刚才也不是带着一个女人嘛?若是十几年后这女人有了子女,你...” “住口!”秦可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然的一拍桌子喝叱道:“做事不会可以学,但是若是做人不行的话,那可就有点让人讨厌了!” 海大江一脸惊慌地咽了下口水,本来已到了嘴边的话也随之被吞了下去。眨巴眨眼睛,又不敢有什么意见,只好乖乖地低下头。 “李姑娘!”周通重重的一抱拳,满脸感激地说道:“我周通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知恩图报还是知道的!” 秦可卿嘴角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不用和我说这些,我只不过上是想清静清静!” 周通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这番客套至此,再度地抱了抱拳,便扭头对着姬雪冬说道:“当初我母亲在渭河上也算是小有名声,虽然这个名声在普通人看来简直是有点不堪入耳!”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周通所说是指什么,但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便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秦可卿更是眼神微微一瞟,冷冷地扫了一眼海大江。 海大江也不是傻子,刚才已经吃了瘪,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在去顶风作案,便仍旧保持着刚才愧疚的神色,只不过其双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笑意让人看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而已。 如此明显,周通自然也看到,但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便强忍下心中的那口怒气,继续说道:“当时慕名而来的青年才俊也实属不少,其中有一位长相不算出众,家境也一般的公子和我母亲颇为投缘,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吧,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大家也都明白,这位公子便是周通的亲生父亲,也就是之前他口中所提的候补知县。 “那然后呢?”姬雪冬一脸艳羡地说道:“才人佳人,共谱一段传世佳话,这事怎么听都觉得温馨!” 周通嘿嘿一笑道:“是挺温馨的!”虽然看上去他是带着一笑容,但是其笑容中隐藏这鄙夷恐怕就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都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 “怎么一回事呢?”姬雪冬错愕地看着周通,毕竟以她的聪慧,焉能不明白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周通便也没有在顾忌,便苦笑着说了起来,俗话说的好爱情中女子是盲目的,压根儿没有看出来这位普普通通的公子竟然已经有了家室,仍旧全心全意的帮助他,甚至拿出全部的继续帮此人捐了一个候补的知县。 “是你母亲帮忙出得钱?”姬雪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周通。 可视线所及的周通,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其嘴角掠过的那一抹苦笑已足以说明了问题。 就在姬雪冬为之惋惜的之际,耳边蓦然有想起周通冷冷的声音,“后来才知道此人在候补知县的时候,竟然伙同几个同僚干起了畜生不如的生意。” “生意?”秦可卿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是什么生意呢?” 周通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侧身看了看杜继昌说道:“像杜老板这个年龄,应该服过兵役的吧!” 秦可卿神色一怔,虽然对于此人没有回答自己心中多少有点异样,但是听闻突然提起到兵役,登时觉得这与之前发现青州的小乞丐特别多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念及至此,便歪头看了一眼杜继昌,只见此人苦涩地笑了笑道:“今天大家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话说至此,便故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虽然服过兵役,但是我做了逃兵,所以我才会做乞丐!” 自古以来众人都对逃兵嗤之以鼻,所以当听到杜继昌说自己便是逃兵的时候,众人俱都愣了一愣,尤其是秦可卿,更是双眸时间掠过一抹寒光道:“想不到杜老板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呢!” 杜继昌苦涩笑了笑,他虽然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明,但也绝对要比周通要灵活多了,焉能不知道秦可卿这话其实满含讥讽之意。便愧疚地抬手捂着眼睛道:“当年因为做了逃兵,虽然回到了青州但是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便委身与城隍庙靠乞讨为生!” 姬雪冬嘿嘿一笑,便摇了摇头道:“所以当海大江那青梅竹马的表妹夜逃道城隍庙的时候,你才会施救?” 杜继昌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双唇抿紧用鼻子长吐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周兄弟,你问这个干嘛呢?” 俗话说的好,好难要当兵,好铁要打钉,周通因为没有资格去服兵役,所以对于所谓的铁血军人那是无比的羡慕,此刻闻听这杜继昌竟然是逃兵,登时脸色一变,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本以为你是哥铁血真汉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缩头乌龟,与你在一起简直是我的耻辱!” 第四百七十九章 耸人听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尴尬地笑了笑,对于此事大家的看法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只不过因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知道有些事没必要说的那么太直白。 杜继昌抿了抿嘴唇,也不做反驳,毕竟这事怎么说都有点上不了台面,众人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跌到了冰点,之前王林还会站出来调节一下,可自从在秦可卿的身后,那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让自己脑袋搬家。 “难道你父亲和当兵的有关系?”姬雪冬虽然也对逃兵的事情颇为不悦,但俗话说得好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在若是揪着不放,其实意义也并不是很大。 亦或是刚才杜继昌作为逃兵的事情对于周通的冲击实在太大,所以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连姬雪冬的询问都好似没有听到,直到姬雪冬又问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道:“说是有关系,其实也不完全对,说是没关系嘛,又好像有着一定的联系!” 闻听犹如老僧偈语的一番话,姬雪冬脸色都扭曲了,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你这小子说话我真的有点吃不准,怎么一会一个样,之前嘛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完全不着边际,现在嘛又突然又变的如此高深莫测,什么叫作,又有关系又没有关系!” 周通咧了咧嘴,腼腆地抬手拽了拽耳垂,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就叫男人的腔调!” “噗!” 姬雪冬一口茶水差点喷在了桌面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还男人的腔调,你怎么不说是善变的男人呢?” “善变?”周通双眉微微一皱,好似在思索这二字纠结是夸赞还是嘲讽。 迟疑了半天,最终觉得这好像是夸赞,便沾沾自喜地笑了笑道:“王姑娘不愧是文化人,这说出来的词简直是在贴切不过了!”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简直那此人没有办法,便长叹一口气道:“好好好,随你怎么说吧!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亦或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周通便大手一挥道:“之前不是和诸位说过,这青州的男儿多是在北疆大营里服兵役的士兵嘛,他们就是从这身上人赚钱!”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刚才就有了疑惑的秦可卿更是双眉紧锁,一脸铁青地说道:“赚钱这二字用在保卫边疆戍守国土的战士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太恰当啊!” 对于秦可卿的质疑周通好似并不意外,浅笑一声道:“我也知道不恰当,但他们确实就是这样说的,我只不过是原话原搬而已!” “他们?”秦可卿眉睫微挑,她本就是聪明之人,立马意识到这其中好像还有隐情,便抬手截断道:“这他们是你指父亲和另外的人?” 周通并没有否认,缓缓点头道:“没错,用他的原话就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秦可卿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是什么和什么呀!还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说的好像和真的一样,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行一些不法之事嘛!” 提问此言,姬雪冬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愤慨,立马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都实在听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但是还未待话音落地,便又问了一句,“听你说到现在,那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周通咬了咬嘴唇,好似在考虑如何说才能够让众人能够听个明白,众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催促只会适得其反,便都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周通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虽说现在不是战时,但是小摩小擦还是经常有的,这一点你们应该都清楚的吧!” 对于他说的这事大家都知道确有此事,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因为家里并没有人在部队里服役所以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嗯,是有这种事!”秦可卿微微顿了顿首,一脸怀疑都说道:“ 难道你所说的做生意是与这个相关?” 周通双唇抿紧,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其神色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秦可卿何等聪明,立马便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错。 念及至此,便长吁一口气,悻悻地说道:“这阵亡的士兵的钱你们也赚,可真够可以的啊!” 周通双肩微微一耸,无可奈何地一摊手道:“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说出来不怕你寒心,其实事情远比你想的要黑暗!” “黑暗?”姬雪冬眼睛瞪得睁圆,一脸惊诧地望着周通道:“你是不知道这两个的意思瞎用呢,还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从周通的双眸中得到了答案。 “不会吧!”姬雪冬将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疑惑地说道:“做得事情竟然可以用黑暗二字来形容,可见不一般!”话说至此,便转头看了看秦可卿,以她的了解,此人必定会对此事上心。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秦可卿双眉紧锁,白皙的脸上阴云阵阵,一副银牙更是咬的吱吱作响,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从幽冥鬼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闻之胆寒,“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可以肮脏到什么地步!” 听闻如此冷冽之词,周通下意识的一愣,随即便长叹一口气道:“在外参战的士兵若是阵亡了,一笔还算不少的安家费嘛自然也送到的家里的对不对!” “这不废话嘛!”秦可卿脸色一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为国家捐躯, 当然应该帮忙安顿好后事的,要不然….”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猛然间一个念头直冲脑际,惊得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上更是突显了一抹煞气,亦或因为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接受,连她自己都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 周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地望着她,蓦然良久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好奇,便小声地问了一句:“李姑娘,你怎么了?” 秦可卿长叹一口气,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但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确信在皮囊下面究竟是人是鬼!念及至此,便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父亲伙同其他人私吞了这笔安置费吗?” 可事情好似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周通闻言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 听闻此言,还没待周通说完,秦可卿便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口起,截断道:“还好还好,是我太…” 闻听至此,周通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缓缓地吐了出来,“只不过是贪污了一部分!” “什么?”秦可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下去,诧异都说道:“你这是在拿我开涮吗?” 周通愣了一愣、不知道这话从何从何说起,便疑惑不解地问道:“李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那您开涮啊,我说的就是事实啊!”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知道此人是一根筋,便也不再与其争辩道:“那你父亲他们贪污了多少呢?” 周通错愕地瞪着双眼,对于秦可卿这个问题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缓缓挤出一句,“这个具体有多少,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过了一半吧!” “什么?过半!”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话,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可目之所及,并没有什么让他觉得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 “对啊,过半!”周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当时他们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秦可卿脸色一板,气汹汹地拍着桌子说道:“你可知道一个伍长的安置费只有二百两?” 周通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啊!” 秦可卿好似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直接说道:“那你可知道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月最低花销又是多少?” 周通苦涩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家境并不优越,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很上心,所以问他是多少自然也是一脸茫然。 “二两!”秦可卿重重地伸出两个手指道:“一个贫苦家庭,每个月最低开销是二两,而你们大手一挥就贪污掉人家五年的开销!你们还是人吗?” 周通脸色一滞,双目惊恐地望着秦可卿,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个一半的感念是多少,可今日听她这么一算,焉能不知道这贪污掉一半的概念是什么。 念及至此,便抬手搽了搽额头沁出的细汗,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难怪这些人要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到海老板那里,原来是因为若不送去都活不下去嘛!” 第四百八十章 百里挑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众人脸色俱都一怔,秦可卿更是不顾形象地蹭一下站起来,语带惊恐地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周通只是耿直并不是傻,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焉能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便脸色凝重地咧了咧嘴道:“李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听清楚了,你只不过是不敢相信而已!”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像她们这样的习武之人,耳聪目慧那是最基本的条件,而且刚才周通说话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小。 所以对于秦可卿来讲,其实她已经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而已。 此时听闻周通这么一说,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一点没错,我是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我怎么也想也想不明白,这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移动道海大江的身上。 海大江形似枯木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出一句,“我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坏人呢?”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瞪大眼睛,姬雪冬更是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委屈?” “不是委屈!”海大江嘴角微撅,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这明显就是诽谤,我本来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怎么从你们嘴里我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呢!” “你说什么?”姬雪冬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诧异地说道:“为自己辩驳一二这个情有可原,但是像你这样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就有点离谱了啊!” “离谱?”海大江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毫不质疑地反驳道:“王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可不行啊!” 姬雪冬双眉一蹙,眸带疑惑地看着此人,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给此人辩驳的时间,可今时不同往日,有秦可卿在这里,自己便不太好做主。 念及至此,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了句:“姓海的,我这人向来没有什么耐心,但是今天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给我颠倒是非的!” 说罢也不管海大江是和反应,转身过来冲着秦可卿柔声说了句,“姐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和我?”秦可卿有些疑惑此人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要商量也是找其他人啊,找我有什么好商量的!” 姬雪冬自然知道秦可卿口中的其他人乃是指温子琦,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姐姐,这事我还真不瞒你,也只有你才可以帮我!” “哦?”秦可卿眉睫一挑,饶是她聪慧机敏,但是也实在猜不出此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只有我能帮你?你不会是将我抬到高出,让我没有办法拒绝吧!” 说至此处,便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也是和她一样满眼的茫然。 “姐姐,你这就有点见外了!”姬雪冬哈哈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便继续说道:“我想向姐姐讨要一样东西!” “东西?”秦可卿眉宇微皱,犹疑不解你看着她,虽说二人相处时间没多少,但是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对,东西!”姬雪冬依旧没有准备放弃,依旧一脸肃穆地说道:“这个东西也只有找你才有机会拿到,要不然...”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其实大家已经听的很明白了。 秦可卿本就是聪明人,自然也感觉到姬雪冬应该确实有事,便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妹妹但说无妨,只要我有,你尽管拿去便是!” 姬雪冬也没客套,抬手一指海大江,语气森森地说道:“我想要这个人的性命!” “啥?”海大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要性命已久够离谱了,关键还不是问自己而是问其他人,就感觉自己的这条性命早已不再由自己控制一般。 姬雪冬并没有搭理海大江,就连看都好似懒得看一眼,仍旧将视线稳稳地凝在秦可卿的脸上! “这个...”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迟疑了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使这海大江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也应该受到官府的审判才对,这交给你...”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在坐的俱都是聪明人,听到现在焉能不知道这位李姑娘乃是实打实的一位高官,要不然也不会说这番话。 “官府的审判?”周通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李姑娘,不是我周通说话不好听,就你刚才那番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而已,像我们说白了那是一点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秦可卿缓缓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连官府都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也不知道周通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仰天大笑道:“对啊,连官府都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说至此处,眼神蓦然一变,本来清澈见底的双眸蓦然间多了一抹沧桑,就好似饱经世故洗礼的老者一般。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回复原样,但是与其比肩而坐的温子琦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周通!”温子琦连忙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大喝一声道:“你在说里胡说八道什么呀!”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听的众人俱都愣了一愣,尤其是秦可卿,更是双眸一缩,略带不解地望着他。 按理说秦可卿的眼神温子琦不可能没察觉到,可让人奇怪的是,这温子琦竟然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呃... 秦可卿脸色登时变得有些不悦,但生怕自己有什么误会,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缓缓地问了一句,“这位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其他人还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温子琦打断在前,此人提出疑问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同为女人的姬雪冬却从中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便赶忙在一旁说道:“就是就是,我们正说的好好的,你插什么嘴,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嘛?” 一边说,一边还暗中的冲温子琦示意,可令她郁闷的的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耳朵一般,仍旧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周通。 秦可卿毕竟是最了解温子琦的人,虽然心中一肚子火气,但是看到如此怪异的举动后,心中登时一惊,难道他刚才发现了什么? 念及至此,心中的火气登时便消了大半,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变的客气了许多,“温先生如此认真,难道是有什么发现嘛?要是真有可千万不要藏私,说出来也让大家听听看嘛!” “对对对!我也很好奇!”姬雪冬立马笑嘻嘻地在一旁帮腔,生怕温子琦还是不识趣。 微风卷过,吹的温子琦鬓边的头发轻轻舞动起来,也不知是风将他吹醒,还是刚才二人的话让其有所动容,只见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周通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所说的其实都是视线有人安排好的!”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愣住,尤其是秦可卿更是双眉紧锁,毕竟她很清楚,温子琦向来不会瞎说八道的。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这傀儡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越来越玄乎了!”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抬手指了指门外的一帮打手说道:“王掌柜,你先将这群人散去,我有话相对几位说!” 王林愣了一愣。虽然他很想按照温子琦所说的去照办,但是想了想之前秦可卿所说的话,还是强忍着移动脚步的心思。 秦可卿似乎知道他在忌惮什么,还没等到他开口询问,便抢先一步说道:“既然温小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也照他说的去做!那这样王掌柜,你让这群人先退下去!” “是!”王林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便提脚来到门口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然后给我弄点宵夜点心来!”门外的众人就好似一个人一般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便机械似的转身退了下去。 王林毕竟是赌坊掌柜的,论聪明机敏的程度也是百里挑一,所以待众打手离去之后,便一扇一扇将门窗关后,才重新回到了秦可卿的身后道:“大人,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弄好了!” 事到如今,秦可卿便任由他怎么称呼也懒得辩驳,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对着温子琦说道:“现在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嘛?如果没有,还清温小哥您不吝赐教一二!”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户,缓缓地在周通的肩膀上拍了一拍,然后便绕至此人身后,喃喃细语道:“周兄弟,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做过了什么事情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但是你这样子可让我这个做兄弟的很尴尬!” 第四百八十一章 藏龙卧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一愣,尤其是周通,更是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道:“铁牛,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怎么听的糊里糊涂的!”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云淡风起地说道:“之前我就发现你好像有点不对,当时还觉得是是自己多心了!可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大意了!” 呃...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呢?”姬雪冬实在不明白二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没好气地催促道:“有什么话直接放在台面上说,少在这里给我们打马虎眼!” 听闻此言,温子琦并没有心生不悦,知道她害怕自己时间拖的太久以致夜长梦多,便淡淡一笑道:“王姑娘生性如此急躁,改天去我那里给你抓俩服药调理调理!” 话虽如此,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我没见过周兄弟这位邻居,但是我觉得此人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 闻听至此,其他人还好,只不过是有点奇怪而已,可是深知温子琦性格的秦可卿双眉登时皱在一起。 虽然她不明白此人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但总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事,想到此处,便轻咳了两声道:“这周通如此怪异难道和此人有关系?” “怪异?”周通眉宇微皱,稚嫩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抹不悦,似乎觉的秦可卿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实在是不够恰当,嘟囔着辩解道:“我不过就是思维跳脱一点而已,怎么怪异了!” 众人只有一桌之隔,自然能够清楚的听到,只不过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温子琦身上,所以也没人去搭理他。 温子琦更是没空去和他纠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能说有关系,因该是始作俑者才对!” 闻听此言,秦可卿秀眉一蹙,白皙的脸颊上登时涌上一抹煞气,语气森森地说道:“什么?始作俑者!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说看!”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扭头对着姬雪冬说道:“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海大江虽然可恶,但是好像只不过是一个小虾米而已!所以...” 姬雪冬乃是聪明人,不用等秦可卿说完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嘿嘿一笑道:“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你抓大鱼,我呢,就拿这小虾米回去领赏!” 说至此处,便冲着海大江勾了勾手指说道:“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你可以尝试的说服我,成功了的话你就可以保住小命,要是没有成功的话,明年的今天你坟头草可能会有一米多高!” 海大江闻言脸色瞬变,本来就面无血色,只用了短短几息就变的形如槁木,双唇更是肉眼可见的嚅动不止。 “王姑娘,你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的海大江连忙出言问道,“什么叫做我说服...”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便冷冷地笑了一声,这一声虽然不是什么多响彻云霄,但是在海大江的耳朵里确好似六月炸雷一般,让其瞬间觉的此人不是和自己在开玩笑。 念及至此,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辩驳,“王姑娘,你可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啊!” 姬雪冬双肩一耸,好似在开玩笑一般地说道:“我就是因为没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所以才给了你辩驳的机会,要不然...”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睛微微低垂,扫了眼放在旁边的三尺剑锋! 海大江也是聪明人,焉能看不住这意味着什么,连忙咽了咽口水说道:“王姑娘,你想想看,这么多的小孩子送到我这里,我总的想方设法让他们吃上东西对不对!” “这么说,你承认你掺合此事了?”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承认的这么快,眸带一丝惊诧地问道:“你这个反应真的让我有点意外哦!” 有次想法并非只有她一个,就连又多年刑讼经验的秦可卿都有些意外,本以为此人会巧言令色地争辩一番,没想到还没开始就承认了! 就在众人皆都意外之时,海大江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从来也没有人否认过啊!这些孩子是在我这里没错!” 姬雪冬脸色铁青,攥着拳头问道:“那你知道他们的父亲可是浴血奋战在边疆的战士嘛?” 可让她惊讶地是,这海大江不要说有半点懊悔之色了,甚至还有丝得意地说道:“当然知道了啊,要不是他们的子嗣我还不要呢!” “砰”姬雪冬实在听不下去了,猛然地一拍桌子喝叱道:“你还是不是人,明知道是他们的子嗣,你还这样?” 看着一脸愤怒的姬雪冬,海大江满脸地茫然,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高管大员外,我不过就是街上混口饭吃的小混混而已!我哪有能力去帮助他们!只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俗话说的好...”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道:“等等等等,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跟吃人血肉差不多!”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一怔,一双眼睛瞪的睁圆错愕地看着姬雪冬,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说道:“王姑娘,你出生富贵人家可能不知道作为底层人民生活有多么艰苦,你知道有多少贫苦老百姓家过着易子而食的日子嘛?” 听闻这番言论,秦可卿再也坐不住了,脸色一凝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大骂道:“姓海的,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我虽然不是很了解百姓的生活,但是你说的事情,我敢说在青州绝对不会发生!” “大人,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海大江并没有被秦可卿的气势所击退,反而更为坚定地说道:“要知道在青州最底层的百姓就是....”话说至此,正想说一些众人不知道的事情,便发现与其一直不对路的杜继昌竟然暗暗地向自己示意。 海大江本就是聪明人,瞬间便觉得此人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应该是另有企图,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可姬雪冬是何等人,瞬间便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便抬手一指杜继昌道:“姓杜的,既然你想说,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杜继昌闻言一怔,脸色登时变得尴尬无比,可是事已至此,若想在这个时候退缩不前恐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便迟疑地说道:“王姑娘,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姬雪冬闻言一顿,双眸下意识地缩了缩道:“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就说,我那里管得住!” 呃... 杜继昌错愕地看着姬雪冬,对于这样的答复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迟疑了半天方才将心一横,咬着牙说道:“不知道姑娘可是郡主的部下!”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是一怔,尤其是姬雪冬更是下意识地看了看秦可卿。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在众人眼里却看到的一清二楚。 姬雪冬自幼便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论反应能力在座的恐怕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杜老板这话从何说起啊,怎么我们就变成了郡主的人呢?” 杜继昌嘿嘿一笑,刚才姬雪冬的神情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便一脸恭敬地说道:“回姑娘的话,俗话说的好,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虽然郡主微服来我们青州的事情做的很是隐蔽,但是自古以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哦?”姬雪冬微微向后一撤,双臂环抱仔细地打量着此人,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看来今天在这里地都是卧虎藏龙之辈啊!” 这本是一句夸赞之词,但是在其他人耳朵里确变了模样,尤其是杜继昌耳里,更是大变模样,连忙抱拳回禀道:“王姑娘,你可折煞小人了,在您面前我们哪敢自称龙虎之辈呢,这不是...”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话说出来,发现姬雪冬脸色有些不悦,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心中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又是在那里说错了话,耳边就想起了姬雪冬的声音,“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呢,毕竟我们这次的行程应该是保密的才对!” 闻听此言,杜继昌脸上顿时掠过一抹喜色,之前不过是猜测而已,此时此人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焉能不明白这话外之意。 想至此节,便连忙双手一抱拳,神态恭敬地说道:“回姑娘的话,小的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在街面上呢有些兄弟,听说姑娘一行人之中有人丢了东西是嘛?” 姬雪冬闻言一顿,以她的聪明瞬间便明白,这杜继昌手下应该是一帮小偷,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杜老板真是朋友遍地啊,想不到我们丢了的东西竟然在你手上!” 杜继昌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迟疑了半天,方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的牛皮小袋缓缓地放在姬雪冬面前。 第四百八十二章 神通广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光柱下,一个颇为精致的小袋子静静地躺在桌面之上,金丝所绣的花纹闪闪发光。 在座的也都是有见识的人,一看这上面的绣工就知道此物价值不菲,绝不是普通老百姓家可以拥有的物件。 姬雪冬随意地瞟了眼桌上的小袋子,嘴角微微一撇道:“杜老板真是神通广大啊,能有这样手段的朋友!” 杜继昌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知道自己绝对骗不了此人,只好愧疚笑了笑道:“王姑娘您有所不知,像我们这种一无是处的人,也只有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活下去!” 话说至此,蓦然间脑袋灵光一闪,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们从来没有对老百姓下过手,这是我们的底线!”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杜继昌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吆,没看出来嘛,你还有点劫富济贫的狭义之心嘛!只不过这富你是劫了,那你这贫有没有济呢?” 闻听此言,杜继昌脸上瞬间掠过一抹得意之色,双拳一抱道:“王姑娘,你算是说对了,我杜继昌虽然之前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所以我...”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放慢少许,下意识地瞟了瞟海大江道:“我可不像有些人,尽干一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姬雪冬愣了一愣,眸带错愕地看着此人,默然良久,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你俩的关系呢?刚才明明不是杜老板生怕海老板说错了话及时制止嘛,怎么一转眼就又死命的踩呢?难道我...”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双眼眸相似寻找这什么线索一般,在二人身上换来换去。 海大江杜继昌也算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何曾被一个姑娘这样看过,二人的脸色竟然不约而同的一红。 姬雪冬抬眼扫了下两人,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二位掌柜的,实话给你们说,我心情很不好!” 闻听此言,杜继昌海大江神色登时一怔,默契的相视一眼后,竟然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王大人,小的有所不知,您是为何心情不好呢?” 姬雪冬闻言一愣,双眼错愕地看着两人,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你两的脸皮可是出奇的厚哦,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冲着桌上的小包努努嘴,方才继续说道:“这里面东西你看了嘛?” 听闻此言,杜继昌脸色登时变成死灰一般,说没有看那从属是在胡说八道,本想咬着牙拒不承认,但是看到姬雪冬那带着一抹浅笑的眼神,只好实事求是地说道:“回大人,小的看了,要是不看小的也不知道您的身份!”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好似早已料到此人会这么说一般,只待他话音落地便继续说道:“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嘛?” 杜继昌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连忙将头低下,恭敬地一抱拳道:“王大人,您这不是那小人寻开心嘛,我哪敢有什么想法!”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好像说的不妥,连忙修改道:“不对不对,想法是有一点,不过也是想尽快还给大人的想法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话,便嘴角一撇嗤笑道:“真是可笑,偷都偷了,还想着尽快还我?你觉得我会信嘛!” 杜继昌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这话的可信度太低了,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便把心一横,咬紧牙关说道:“王大仁,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绝不敢...”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的说出来,便没姬雪冬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这种话我不想听,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杜继昌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秦可卿身后的王林,姬雪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焉能不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是什么,便将身子恻过来,一手搭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我猜的果然没错,这里一定有你的事情!” 王林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只好乖巧地站出来,双拳一抱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其实是有苦难言!” 姬雪冬冷笑一声,抬手敲打着椅背,缓缓地说道:“我问都没问,你就说有苦难言,这苦从何来呢!” 王林毕竟作为掌柜的这么多年,论反应能力自然不是杜继昌之流可以相比的,便淡淡地回了一句,“说的小一点,其实小的是想自保而已,说大了小的是为了青州百姓才这样的 !” “什么?”姬雪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王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小小的一个房间,竟然有三个国之栋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王林抿了抿嘴,这番嘲讽的言论,他焉能听不出来,便苦涩地笑了笑道:“王大人,小的可不是在这里瞎说八道,而是真的!” 闻听此言,姬雪冬哈哈一笑,抬手一指另外的两位道:“刚才这两位也是和你一样言之凿凿,可在我看来你们都不过是狡辩之词!” “不不不!”王林丝毫不顾及礼节,还没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便立马说道:“我可是真的,而不像他们那样!” “真的?”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面带轻蔑之色地说道:“一个个都说的是自己是真的,那我倒要听听看你怎么说!” 闻听至此,王林双眉一蹙,迟疑了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全是因为李大人!” “李大人?”姬雪冬闻言一怔,随即明白此人是在说秦可卿,便脑袋微微一歪道:“你这有点奇怪了,拯救天下苍生确是因为此人而起,难道你的意思这位李姑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事到如今,王林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不敢有丝毫怠慢!” “受人之托?”秦可卿闻言淡雅一笑,双臂环抱在胸口道:“看样子我这人虽然不怎么走动,但是这朋友确是遍布大街小巷!”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说说吧,是我那个朋友托你这么照顾我的!”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精光,让人绝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所谓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 王林做赌坊掌柜的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话是开玩笑,什么话要听言外之意,便连忙打了个哈哈回禀道:“李姑娘可能不认识这几位,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一厢情愿罢了!” 秦可卿双眉一蹙,回想这几日来的事情,不难发现这其中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之前在这里的那一次。 念及至此,便苦笑了一声道:“是不是那几位已经黄土盖了眉毛了,还出来丢人现眼的老家伙说的!” 呃... 王林错愕地瞪着眼睛,本以为那几位退隐的千术高手在此人眼里可能多少会有一些份量,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别说份量了,就连说话的资格都估计没有。 念及至此,便连忙一抱拳道:“小的一个山野草民,那里有什么见识啊,一听那几位的话,吓得都快魂不附体了,那里还有能力去分辨真假!” 秦可卿眉睫微挑,轻轻地瞟了眼王林道:“王掌柜说的这么可怜,都把自己归结为山野草民了,行行行,我就当你是个山野草民,那他们对你说什么了呢?”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眼看了看杜继昌和海大江,方才继续说道:“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 王林脸色一怔,知道想要继续隐瞒下去恐怕是在痴人说梦,便长吁一口气说道:“大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官居何品,但是我知道你有这可以让青州变天的能力!” “什么?”秦可卿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这些话,迟疑地问道:“王掌柜,这话是你自己揣摩的,还是那几位老家伙说的!”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虽然他很想将这件事情独自一人扛下来,但是一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件掉脑袋的事情,便连忙将逞能的心思压了下去,缓缓地说道:“大人,小人哪有这样的格局,当时听他们说的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秦可卿并不意外,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几个啊,那他们还和你说什么了嘛?” 既然已经开了口,王林也便没有在隐瞒下去的打算,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烛火的噼啪声适时的响了起来,秦可卿双臂环抱侧倚在靠背上,一双脸色冷肃地犹如铁板一块,就连双眸中射出来的精光都好似裹挟这寒霜一般,让人望之就遍体生寒。 王林咽了咽口水,仔细地打量着秦可卿的神色,似乎想要从中读一些信息,可目之所及除了冷冽再无其他,就在他准备放弃之际,耳边竟然想起了一声:“所以,你就找来这几个人准备孝敬我?” 第四百八十三章 心服口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愣了一愣,虽然说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被说出来就显的有点尴尬,何况还是当着这几位的面,那就更有点儿为情了。 其他两人还好,脸色只是变了变,毕竟当初他们答应王林也没安什么好心,可周通不一样,登时大吼大叫道:“王掌柜啊,你还叫不叫人,明知道这李姑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的..”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这么形容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将已到了嘴边的魔头二字换成了一句奉承味道十足的仙女说了出来。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他这结结巴巴之后说出来的话是灵机一动,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周兄弟,你这话说的可有点水平了啊,什么叫做杀人不眨眼的仙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只有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么一说,难道是我孤陋寡闻?” 周通尴尬地挠了挠头,知道以此人的聪慧机敏,自己这点小伎俩实在难以有所建树,便小声地致歉道:“回姑娘的话,小的也是一时愤忾,话赶话说的太快所以才...”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话赶话,听到我可以让青州变天,所以想当然地认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转道:“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听你们在这里解释,既然都知道了,那我继续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错我就是郡主!”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双眉紧锁,要知道冒充皇家人一旦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想至此节,便欲张嘴提醒一二,还未待自己的话出口,耳边又想起了秦可卿的声音“身边的红人!” 呃... 众人错愕地瞪着眼睛,一脸尴尬地望着秦可卿,就连姬雪冬也是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从郡主直接变成身边的红人,这身份差别可是有点大。 王林等人心中虽然也颇有说辞,但无奈地位相差太大,只能满脸堆笑在一旁打着哈哈。 昏暗的房间内,气氛一团和气,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对于众人的反应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因为什么,便自嘲道:“是不是被我这大喘气给吓得不轻啊!” 王林等人尴尬地陪着笑,虽然说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但也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来,毕竟在他们眼里郡主和郡主身边的红人差别并不是很大。 “不敢说话了?”秦可卿慵懒地往后一靠,打着哈欠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玩够了,你们想不想招呢?” 闻听此言王林等人俱都愣了一愣,虽然说没有经历过审讯,但俗话说的好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未听说过问嫌疑人想不想招这种事情! 看着一脸茫然地众人,秦可卿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明明看上去是在笑,可给人的却是一种通体生寒地感觉。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按理说这个时候王林作为掌柜的也是三人之中威望最高的,自然应该是他先来才对,可结果却是此人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般,甚至还右手轻抬示意杜继昌先来。 杜继昌愣了一愣,实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样,但当下不是争辩的好机会,便懂事得向前迈了一步抱拳道:“大人,草民实在不知道该招什么,我是真的觉得我自己在劫富济贫!” 秦可卿愣了一愣,虽然她知道有些做毛贼是生活所迫才走上了这条道路的,但是像杜继昌手下的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生活所迫才对! 想至此节,便悠悠长叹一口气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拿这种说辞来搪塞我?” 杜继昌抿了抿嘴唇,深知若是说不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话,恐怕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低声说道:“大人,你这样质疑我,我也能理解,毕竟小偷小摸终究不是正途,可也就是我们这种小偷小摸却让不少贫苦家庭免受海大江的毒害!” 还未待杜继昌的话音落地,海大江就好似没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蹭的一下跳起来,指着杜继昌说道:“老杜,可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说就说你自己的事情,你粘带我干什么!关键是还这样说我,什么叫做毒害,我那也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 “切!”杜继昌嘴角一撇,面带不屑地轻切了一声继续道:“说的你好像有多伟大似的,还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地说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那你可知道有多少家庭因为你这狗屁建议...” “狗屁建议?”海大江大袖一甩,一脸的愤忾道:“要不是我,那你可知道他们有多少要饿死街头嘛?” 杜继昌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饶是他平日了颇善言辞,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你少来这套,要不是你他们至少可以一家人团聚!” 海大江面露鄙夷之色的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杜继昌啊杜继昌,怎么说你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还一家人团聚,都要饿死街头了,还团聚个鬼,照你的意思去下面团聚好了!” 闻听至此,秦可卿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冷冰冰地说道:“让你们说嘛,一个个推三阻四的没一个人先开口,这不让你们说嘛,一个个又急的要命,要不这样一个一个来?”话说至此,抬手一指海大江道:“你先说!” 海大江闻言一怔,一双眼眸错愕地看着秦可卿,好似不知道因何突然提起自己,好在他反应够快,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开口道:“回大人,你让我招,可是我觉得我自己做的一点错都没!” “咦?”秦可卿面露惊诧之色地看了看他,好似在好奇此人竟然敢在这种威压下说出这样的话,可目之所及的海大江一脸坦然,就好像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一般,丝毫没有觉得有错在身。 “你没错?”秦可卿眉睫微微一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没错的话,你是将这群小孩子组织在一起,让他们乞讨对不对!” 海大江并不否认秦可卿所说的事情,缓缓了点了点头道:“大人您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将他们组织起来的,如果不是我的话,我敢说不出几天就会有人饿死街头!”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青州,疑惑地问道:“海老板,你不会是危言耸听吧,现在这个世道,饿死街头怎么说都有点不可能吧!”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温子琦一人,位居高官的秦可卿自然也认为海大江这是为了自保故意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便在一旁复合了一句,“温小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 说着将视线微移,盯着海大江的双眉一字一顿地说道:“海老板,我说的对与不对!” 让人惊讶的是,这海大江竟然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大人,您觉得我说的夸大,那是因为您不了解我们这里!”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可卿下意识地愣了一愣,她本就是聪明之人,瞬间便觉得这海大江应该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念及至此,便缓缓坐直道:“海老板,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他本是无心之言,谁知道此人竟然从中察觉出来一丝其他的意思,虽然有心想要辩解一二,但知道没什么效果,便只好笑了笑道:“大人,我能向您暗示什么!” “是嘛?”秦可卿自然不会相信他的推托之辞,便笑着说道:“看来海老板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啊,所以这话到了嘴边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海大江苦涩地笑了笑,虽说此人自称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但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究竟是不是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或许是因为神色过于明显,亦或是秦可卿实在是太过于明锐,就在海大江心中还在嘀咕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声浅笑。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听的众人俱是愣了一愣,海大江更是吓得脸色骤变,本来就脸色苍白这一下子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是让人不由一惊。 “海老板,”秦可卿双眉一蹙,面沉似水地说道:“我知道你虽然自诩是什么狗屁善人,但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凡事都喜欢看这事情有没有利益,所以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了,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开开眼!”话说至此,便冲着姬雪冬勾了勾手指。 姬雪冬何等聪明,立马知道她要做什么,便乖巧地站起来候在一旁,满脸恭敬地抱拳道:“主人,有何吩咐!” 第四百八十四章 嚣张跋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震,姬雪冬之前的所作所为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稍有不顺心便是拔剑的人,如此嚣张跋扈的人竟然是此人的部下。 或许是众人的神情太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实在太过聪慧,还未待众人来得及将面部神情打理好,便听到她在说,“怎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是不是!” 众人皆都一怔,虽然心中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脸上去丝毫不敢流露出来,心思敏捷的王林更是摆了摆手道:“大人这话严重了,就是再匪夷所思放在二位身上也是正常!” 秦可卿嘿嘿一笑,知道众人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敢怒不敢言,便也懒得搭理这几人,扭头对姬雪冬吩咐道:“之前周通说过的案子中间,有个知县你可还记得?” 姬雪冬心中一乐,看来这位是想拿这位知县开刀了,便想到没想点了点头道:“小的记得很清楚,是有这么一位!” 看着一脸乖巧的姬雪冬,秦可卿差点笑出声来,好在此时没有人看盯着她,要不然就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慧黠绝对逃不过这帮老狐狸的眼睛。 对于端着官腔说话,秦可卿可是熟门熟路,稳了稳心神后,便缓缓地说道:“记得的话,就去跑一趟,让他到我这里复命!” “是!”姬雪冬想都没想便回答了一句,可是这话一出口,才想起这事好像自己还没有问清楚,就连具体是什么时间发生的都还没说呢! 秦可卿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个漏洞,便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干出如此天怒人怨的荒唐事,我还真希望他没有死,要不然难消我的心头恨!” 姬雪冬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这是在想法设法的弥补,便连忙在一旁附和了一句,“大人请放心,只要此人还在阳间,小的一定会让他出现在这里的!” 对于姬雪冬的回答,秦可卿好似早已知道是什么样一般,本来端坐的她眼皮都没抬,便将玉手轻轻一挥,算是对姬雪冬所说之话给了一个回应。 在场的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如此从容大度怎么看都是久居高位的样子。 姬雪冬缓缓直起身子,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这人该去那里找,总不能直接冲进县衙大堂直接去抓人吧,想至此节,便将视线移动到周通身上笑眯眯地说道:“小周兄弟,瞧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那此人现在在那里,你应该知道的吧!” 周通满脸震惊,毕竟刚才二人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即使是个傻子也都明白,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知道!” 闻听此言,姬雪冬心中长吁一口气,好在此人知道,要不然自己这口可是夸大了。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道:“那他现在人在那里呢?” 事已至此,周通焉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便连忙一抱拳道:“大人,你说的可是当真?真要去缉拿此人?” 秦可卿紧蹙地双眉微微一舒,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嘛?” “不不不,”周通俩忙摆了摆手,生怕有什么误会,赶忙解释道:“小的哪敢又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唇抿紧,灼灼地盯着秦可卿。 久居高位的秦可卿焉能不知道现在这么做不合乎常理,但是事情已经被顶在这个杠头上了,那能就这么轻易得退缩,更何况刚才海大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分明就是在观望。 念及至此,便哈哈一笑道:“小周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你小霸王的作风啊!” 周通苦涩地笑了笑,他只不过是比较耿直而已,又不是真的傻到三多二少都不清楚,此人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证明给海大江看自己的能力而已,其目的已经很明确,不就是想要知道那暗无天日的地下买卖嘛?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小的虽然不知道官场的做事步骤,但是小的觉得我们应该先把海大江拿下,免的与人串供!” “什么?”秦可卿秀眉紧锁,一脸惊诧地看着此人,从刚才几人的交谈不难看出,如此做最开心的应该是此人才对,怎么会与设想的不一样呢? 念及至此,便略带不解地说道:“小周兄弟,你在教我做事嘛?” 闻听此言,周通心中一震,身上不由自主地沁出了豆大的汗滴,夜风卷过竟然有刺骨的寒意袭来。 看着脸色惨白的周通,秦可卿双眉紧锁,按照对此人的了解,他应该绝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才对,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纵使她聪慧也实在不知道到底为何? 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凝滞,如果按照之前,在这等僵局之下,必定是姬雪冬出来调和,可现在她的身份不过是个随从,自然不可能没有规矩地跑出来指手画脚。 就在众人都战战兢兢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竟然双手一抱拳,一脸恭敬地说道:“大人,我觉得周通说的有道理!” 秦可卿眉睫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温小哥,这里可没有你的事情哦,你这是想要插一脚嘛?”话虽说的冷淡,但是其眸中掠过的一抹惊喜,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道:“不是草民要插一脚,而是我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从头至尾都应该与此人无关才对,他这个自保是从何而来? “自保?”秦可卿抬手轻揉了下鼻尖,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身上,缓缓说道:“难道这里也有你的事情?” 温子琦连忙双手一抱拳,神情紧张地辩驳道:“回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可是清清白白之人,与他们是一点关系都么?” 对于这样的答复,秦可卿有些意外,但是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与你没有关系,那你这个自保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温子琦嘿嘿一笑,知道秦可卿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耐心地解释道:“这位大人,虽然您现在官居高位,但是我敢说我将来的成就应该比你现在要高出不是一点半点儿!” 此言一出,在场的全都怔在原地,聪明的人都知道韬光养晦,而这位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贬低他人。 秦可卿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说她知道温子琦性格不是如此张扬,但听到这番话还是不由的一愣。 “温小哥,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早啊 !”一直站在秦可卿背后的姬雪冬蓦然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道:“你要记住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徒而已!” 虽然火药味实在,但其实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做戏给其他人看的而已。 秦可卿微微一抬手,示意姬雪冬先不要与其争执,自己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小哥,如此的高傲自大的性格官运可不会亨通的哦!” 温子琦嘴角微扬,一脸地坦然道:“大人,年少轻狂的年纪就应该如此,难道像我这个年纪就老谋深算,那岂不是是活得太没意思了嘛!”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扭头瞟了瞟身旁的周通,竖起拇指称赞道:“周兄弟的性格我就喜欢,想什么说什么,不想这几位老板,说个事情嘛拐弯抹角比山说水的,让人猜半天!”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说谁,便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动道另外几位身上。 “你不也是这样嘛?”姬雪冬悻悻地一努嘴,没好气地说了句,“还说人家藏着掖着,你怎么不说说自己呢?” 温子琦竖起手指轻轻晃了晃,辩解道:“我可和他们不一样,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说我是自保就是自保!” 听闻此言,姬雪冬面带鄙夷地轻切了一声道:“既然与你没关系,你又在这里谈什么自保呢?” 对于姬雪冬的疑惑,众人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碍于身份的关系,不好在这里胡乱插言而已,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登时在旁边点头附和了起来。 看着众人如出一辙的神情,温子琦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咧嘴笑道:“很简单啊,我要保持清白之身,绝不能被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毁了名声!” 说至此处,抬手指了指王林等人道:“来此本来是想找点外快,没想到竟然卷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看似一个个正气凌然,实则一个个男盗女娼!” 闻听如此难听的话,众人都彻底傻眼了,姬雪冬虽然知道并不是在说她,但按照常理,自己绝不可能默不作声!便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嗔骂道:“好你个姓温的!,别人或许怕你,可我你想错了!竟然敢这么说我,你信不信我将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神来之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变了又变,虽然知道姬雪冬这么说是让大家听的,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小后怕。 亦或是温子琦真情流露,也有可能是他精于演技,在场的诸位皆都以为他是真的害怕了,就连姬雪冬自己本人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可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脸色一板道:“姓温的,你最好放聪明点,看看这是和谁在说话,不要一不小心掉了脑袋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为什么!” 温子琦见她越说越起劲,本不想就此打断他,但生怕她一时间没有把控好演的过头了,便连忙站起来冷哼一声道:“念在你是女流之辈,我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你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若不让你受点罪,以后你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姬雪冬面露鄙夷之色的切了一声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让我受点罪,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至此处,便蓦然转身冲着秦可卿一抱拳道:“大人,休要在这里听这个跳梁小丑吹嘘,小的这就去将知县传唤过来!” 姬雪冬毕竟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人,人心拿捏自然要比温子琦要高明一些,如此这么一说,瞬间将情绪又拽回到了高点。 “不可!”温子琦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抬手截断道:“如果让人知道我在这里,那我的前途就毁于一旦了!” “切!”姬雪冬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在意,你却在意你自己的狗屁前尘,这么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说罢更是双臂环抱,一脸鄙夷地将身子侧向一变,在外人看来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到温子琦一般。 可其他人并不知道,就在姬雪冬环抱双臂的那一瞬间,此人竟然偷偷地朝着温子琦勾了勾手指,虽是光线幽暗,但恰好温子琦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废话!”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为我自己考虑,难道我为你考虑啊!” 按理说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可让人惊讶的是,温子琦竟然略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你以为这几个家伙夸赞你一下,你就真的宛若天仙了,实话告诉你把,在我眼里你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村姑而已,还倾国倾城,也不怕说出去笑话!”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愣,纷纷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喘气声太大惹火烧身! 姬雪冬紧咬嘴唇,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虽然知道温子琦并不是真的在说她,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抹淡淡的忧伤。 昏暗的房间内,气氛瞬间便的有些尴尬,温子琦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话说的有点过份,虽然说是演戏,但是也有点太过于逼真了。 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王姑娘,我刚才这番话是不是说的特别找人恨呢?” 姬雪冬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白了眼他方才继续说道:“小哥,别的不说,单就自知之明这一点你确实比常人要好很多!” 听闻此言,温子琦瞬间喜上眉梢,还没待姬雪冬彻底说完,便立马接过话题说道:“王姑娘,您算是说对了,说实话我这人还真没又什么长处可讲,可单就这个自知之明那是没话说!”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过头来看了王林一眼,方才继续说道:“远的不说,就拿我这次来求王掌柜帮忙这件事来说,我可以说是做足了工作,可是....哎!” 蓦然一声长叹结束了温子琦的一番说辞,他是说的痛快了,可听到这话的人那是神色各异,震惊的嗤笑的样样都有,唯独王林竟然是一脸的愧疚! “温小哥,您就不要在寒碜我了!”王林双拳一抱,满脸堆笑地致歉道:“小的那知道你是...是” 一向口齿伶俐,说话滴水不漏的王林,竟然连说了几个是,更让人惊讶地是他竟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苦涩地摇了摇头便结束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王林现在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便摆了摆手陪笑道:“王掌柜,你可千万别这样,我说的乃是句句实话,没有丝毫的夸大成分!我真的是有备而来!” 有道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何况姬雪冬本就知道温子琦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便在一旁惊诧地问了一句:“什么?有备而来,你准备什么了说来听听看!” 俗话说的好,戏唱的好与坏,全看班子搭的咋么样,这姬雪冬的一句简直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温子琦心中虽然大喜,但脸上仍旧和之前一样平淡,甚至还多了一抹伤感道:“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心思,才勾搭上一位好兄弟,没想到结果...” 说到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其结果大家也都看的一清二楚,说白了温子琦可以是所有心血都化为乌有,这种心情或许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有过,所以竟然一时间众人都好似感同身受地长吁短叹了起来! 姬雪冬看着这几个耷拉着脑袋的人,咂了咂舌道:“你们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不就是失败了嘛?俗话说的好失败乃是成功的垫脚石,你多失败几次自然而然就可以一步登顶的成功!” 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道:“姑娘,你可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心血嘛?说的容易,多失败几次自然而然成功,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机会,你也不想想!” 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兄弟,不要这么悲观嘛!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一愣,虽然说心中都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属实有点过份!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板着一张脸语气森森地问道:“王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姬雪冬自然知道温子琦所说是指什么,便嘿嘿一笑,面露慧黠之色地解释道:“小哥,你不要生气嘛!我不过说错了话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可你是不是信错了人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都愣住,大家都是江湖之人,按照常理应该皆是信守诺言之人,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遇到过一些这样的人。 “何止信错呢!”温子琦适时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一脸愤忾地说道:“我他娘的千幸万苦修好的路,就被这王八蛋给毁了!” 说至此处,蓦然地摆了摆手,摇头道:“伤心的事情先不提了,王姑娘你也别好奇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找这个知县!” 姬雪冬秀眉一立,虽然她也很不情愿地去做这件事情,是现在已经被顶在了杠头之上,想不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好就是此人可以说出一个大家都信服的理由。 念及至此,便冷笑一声,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当你是谁啊,说不抓就不抓!理由呢?” 对于这样的答复,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继续说道:“很简单!” 姬雪冬轻切了一声,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又是你要保持清白之身这套说辞嘛?要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好似省点力气吧,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一抹窃喜,任谁都能看的出她的言不由衷,只不过王林等人应为不敢直视,所以并没有差距而已! “我那不过是给这位大人留的面子而已!”温子琦最近微微一撇,面带得意之色地解释道:“我一个无官无品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即使真要出了事,那也不过是一些坊间传言而已!” “什么意思?”秦可卿秀眉微微一蹙,一张白皙的脸颊上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好似藏着话呢!” 温子琦双手微微一抱拳,遥空一拜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对错乃是掌握在胜利人的手里,我若真的一举夺冠,你觉得青州知府会怎么样!”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一皱,下意识的将双臂交叉地抱在胸前,迟疑道:“能怎么样?巴结你?这个有点不太现实吧!” 对于这个答案,大家似乎想法都一样,俱都默契地点了点头,一个是连任了数任的老牌知府,一个只不过是一步登天的孤家寡人,怎么想都会有什么关系。 “啧啧啧”温子琦一边咂舌,一边摇头道:“你们啊,用王姑娘的话来说,就是格局没有打开!” 众人苦涩地笑了笑,姬雪冬更是轻切了一声道:“少在这里打马虎眼,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缓缓地站身子,一步一顿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姬雪冬也不催促,就这么默默地等着,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便听到温子琦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巴结我是不可能的,但是拉拢我那是必须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 苦尽甘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众人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其神色中都掠过一抹笑意,姬雪冬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刚还在夸你有自知之明,你这转眼就拆了自己的台嘛!” “拆台?”温子琦神色得意地轻切了一声,一脸的不显道:“这位姑娘,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是什么人?是主还是仆!” 姬雪冬闻言一怔,不知温子琦此问的意图何在,便迟疑了半天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这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温子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所问大有问题,还准备继续说下去,蓦然见眼角的余光瞟到坐在暗处的秦可卿一脸焦急,便连忙熄了继续演下去的年头,朗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好好地为你的主人分忧才对,而不是一味的愚忠听从号令!” 呃... 本来就一脑袋雾水的的姬雪冬更是不知道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是何意思,只好厚着脸皮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应该为主人分忧!难道我听命令有错!” “当然!”温子琦似乎早已知道姬雪冬会这么说一般,还未待她话音落地便接着说道:“一个合格的属下除了要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之外,还要有着明辨是非的洞察力!而你...”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未说出口的半句并不是让人心情大好的称赞之语。 姬雪冬闻言脸色立马变得铁青,虽然说她知道温子琦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解释为什么不让去传唤知县,但还是觉得心里面有一点点的不开心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洞察力呗!” 温子琦嘿嘿一笑,并不否认姬雪冬的说法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有这个意思!怎么心里是不是有点不服气?” “哼!”姬雪冬脸上突涌一抹煞气,悻悻地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说无所谓那是给人听到,其实我心里很不爽,你说我没有洞察力,那你告诉我你洞察出什么了嘛?” 温子琦哈哈一笑,一脸骄傲自满地说道:“想听嘛?那说两句好听的,我教给你!”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都是一愣,尤其是王林等人更是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本以为姬雪冬会大发雷霆,毕竟又前车之鉴在,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姬雪冬竟然莞尔一笑,一脸的娇羞道:“哥哥,你就教教妹妹嘛!” 这一声来的突兀,王林等人差点要吓得晕倒,好在此人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霸气道,“这样可以了吧!” 温子琦一脸宠溺地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要学东西最起码的态度要摆正,哪有将人呼来喝去的!” 话说至此,本来想着再烘托一下气氛,蓦然间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可能会被人以为是一个居心叵测的登徒子,便连忙打住说下去的念头话锋一转道:“我们先静下心来想一想!” “想一想?”姬雪冬双唇一抿,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你让我想什么,想嫂子会不会因为你出来玩揍你嘛!” 温子琦双颊瞬间变的绯红,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脸肃穆地秦可卿,亦或是心有灵犀,也有可能是巧合,就在温子琦看向秦可卿之际,秦可卿正好也也将视线移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两对漆黑如墨的双眉只短暂的接触了一霎那,便各自移向他处。 温子琦稳了稳躁动的心,长吁一口气道:“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位知县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嘛?还是他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一个小虾米呢?” “什么意思?”姬雪冬夸张地长大嘴巴,一脸惊诧地向后小撤半步道:“我这么感觉你这话李好像意有所指呢?” 温子琦腼腆一笑,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拍打着,一双眼眸满含精光地扫视着场上的几位,明明笑的如沫春风,可竟然让人有一种森森寒意的感觉,“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能够有这么大的能力?”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沉默不语,说句不客套的话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一个小小的知县显然是没有能力决断的,只不过江湖上混过的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然后呢?”姬雪冬抬手轻轻捏了捏紧锁地双眉,缓缓道:“一个知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应该不敢给人带一个聚众谋反的帽子才对!” “没错,”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缓缓地坐直了身子道:“谋反乃是一等重罪,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了,就是青州最大的官,你们的柳知府也应该上报朝廷才对!” “没错!”温子琦嘿嘿一笑,明知故问道:“不知大人可在朝廷中听到什么风声嘛?”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好像还没有问周通此事发生的时间,便抬手挠了挠头发,尴尬地说道:“周通,你说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听闻此言,周通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喜色,想都不用想便脱口而出道:“五年前!” 温子琦明显神色一怔,虽说五年时间并不算太久远,但是像这么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怎么说都有点好奇! 有此想法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秦可卿也是如此,只见她双眉紧锁,一脸惊诧地问道:“五年期的事情脱口而出,别的不说,你这个记忆里可真的有点优秀哦!” 其实此言并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明眼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怀疑周通这话的真实性,可周通竟然真的以为在夸赞他,大手一挥笑道:“哪里哪里,其实我的记忆里并不好!” 秦可卿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记忆不好,还记得这么么清楚?” 闻听此言,周通神色明显愣了一愣,显然已经意识到秦可卿说这话的真正含意,连忙解释道:“回大人的话,我不过是比较在意这件事而已!” “为什么?”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故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地问道:“五年前,你因该还未成年吧?一个小孩子关注这种事情?” 经秦可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意识到,依照现在周通的年龄判断,五年前他确实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子,一个毛头小孩子竟然关注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亦或是周通也知道大家心中的疑虑,便长叹一声解释道:“五年前,我十二岁,当时因为家里穷嘛,我就早早的跑道街道上乞讨...”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的说出来,便被温子琦抬手截断道:“等等,周兄弟,你刚刚说因为家里穷,可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的母亲应该是渭河上有名有号的人物!按理说她应该会有些积蓄吧,怎么会到了你说穷的地步呢?” 周通愣了一愣,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苦笑着说道:“铁牛兄弟,你说的没错,我娘之前是有点积蓄,但是自从怀了我之后,就从画舫上赎了身,在乡下买了一处小院子准备好好过日子,可是...” 话说至此,蓦然语气一顿,好似有些无奈地苦笑了几声,方才继续说道:“可是哪位公子哥并没有准备负起责任,一夜之间便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是听闻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独自一人生活,众人都觉得有点过份,尤其是秦可卿姬雪冬两个女子,更是脸色骤变,眨眼的功夫就好似覆了一层寒霜在上面。 自古以来就有老话,越缺什么就越希望得到什么,姬雪冬从小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所以对家的渴望是常人缩不能理解的。 此时闻听竟然一个男人将身怀六甲的女人抛弃,登时火冒三丈,强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勃然大怒地说道:“这还叫人嘛?在这个时候抛妻弃子!” 周通苦涩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才到那里,王姑娘就如此义愤填膺了,那你要是在听下去还不生剥了此人的皮?” 听闻此言,姬雪冬瞬间一愣,她本是聪明之人,立马意识到还有比这还要离谱的事情,登时强压住怒火,恶狠狠地问了一句还有比这离谱的事情? 周通并没有正面回答姬雪冬的问题,而是嘴角挤出一抹苦涩地笑容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娘受尽了千幸万苦终于将我生了出来,本以为一切苦尽甘来了,可结果确实恰恰相反,则是噩梦的开始!” 听闻这番言论,众人都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都知道既然已经起了头,周通便不会就此打住,便都没有催促。 周通也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只过了几喜而已,便继续说道:“据我娘说,我生下来两个月出头一点,此人竟然出现了!” “出现了?”姬雪冬一脸的惊诧,错愕地盯着他,刚才周通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本以为苦尽甘来,实则是噩梦的开始,难道这事也和此人有关系?念及至此,便冷冷地问了一句,“就是他给你们带来了无穷的噩梦嘛?” 第四百八十七章 自讨苦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还未待姬雪冬话音落地,一直保持高冷的秦可卿也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猛的一拍桌子呵斥道:“这还有没有王法,难道没人管管此事嘛?” “管管此事,”周通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竟然毫不顾忌地失声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兀,笑的秦可卿有点不知所措,饶是她聪慧无比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挤出一句,“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问题?” 周通蓦然止住笑声,一双眼眸满似悲凉地盯着秦可卿道:“大人的话是说的没错,只不过是地方错了而已!” 秦可卿何等聪慧,焉能听不出周通这话的意思,便双眉一蹙道:“什么叫地方错了,俗话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岂会视而不见!” 听闻此言,周通哈哈一笑,虽然看似在笑,但其双眸之中泛起的涟漪,任谁都知道他的这个笑好像并不是开心的笑。 就在众人黯然叹气之际,周通竟然缓缓收起笑容,悲凉地说道:“大人你算是说对了,还真的是视而不见!” 看着周通那满目愤忾,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柔声说了句,“那他回来是接你们母子回家嘛?” “什么?”周通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脸惊讶地瞪着秦可卿,可目之所及乃是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笑着说道:“大人,你看我现在这么没教养的样子,像是那种官宦人家出来的嘛!” 秦可卿愣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周通会这么说,饶是她聪慧异常也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尴尬地说了一句,“这那里可以看的出来呢,官宦子弟也并不都是酒囊饭袋,也有...”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现在自己乃是一个嚣张跋扈的性格,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冷笑一声道“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你这一个伪善的皮囊下藏着一个虎狼之心。” 呃... 周通错愕地张大嘴,一双手尴尬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辩解道:“我!大人,就我怎么可能有虎狼之心呢,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霸王周通,怎么到了您这里我就变成伪善地皮囊了!” 秦可卿没有想到周通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心中登时生出一丝的懊悔,可俗话说的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那有想收就收回的道理,便自认倒霉地耸了耸肩膀道:“好好好,我知道我说的不恰当,我收回好不好!” 如果换做其他人,听闻此言便会立马的见好就收,毕竟秦可卿的真实身份至今仍然是一个迷,虽然承认了官府的身份,但是究竟官拜几品还是未知。 可周通好似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一般,竟然悻悻的冷哼一声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一颗纯真的心都被大人...” 话说至大人二字,周通这才猛然意识道眼前这一位可是有着让青州变天的资本,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随机应变地说了一句,“都被大人给教导的可以面对一切突发事物了!” 秦可卿哈哈一笑,知道周通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番话,定是想起了什么,将本来已话到嘴边了又突然换做其他的说辞,便打趣道:“既然你说你可以面对一切突发事物了,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么有撒谎!” 闻听此言,周通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动了几下,他不过是灵机一动随口这么一说而已,真要考察起来恐怕马上就会露馅儿,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大人瞧您说的,我哪敢...” 话只说了一半还没说完,便被秦可卿抬手打断,“好好好,这种话我就不想听了,我且问你,此人如此背信弃义难道街坊另据地保之类的不说什么嘛?” 周通苦涩地笑了笑,挠头说道:“我的大人啊,人家可是有背景的人,你一个街坊哪敢去说啊,再说了看热闹不怕事大,外人巴不得你出丑呢!” 秦可卿愣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问道:“他着近一年没出现,有没有对你母亲说做什么了呢?” 呃... 周通显然没有想到秦可卿会问的这么仔细,诧异地点了点头说道:“说了,不说怎么可能呢!” 闻听此言,秦可卿愣了一愣,此人的语气明显与之前有所差别,说句不好听的话简直就说不屑。 “你 ...”秦可卿双眉一蹙,略带迟疑地问道:“我怎么从你语气里听到一些其他的意思,难道说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齿的事情嘛?” 周通一脸耻笑地说道:“按理说一家人团聚嘛,本应该皆大欢喜,可谁知道此人来找我娘本来就没安好心!”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一愣,即使说周通不承认此人是他父亲,但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他竟然用这种话来行容,可见其所做之事是有多么的让人寒心。 “周兄弟,”姬雪冬更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你刚刚说此人压根儿就没安好心,你们娘两已经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还有人算计你们,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父亲?” 周通并不否认姬雪冬的说法,虽然他很不乐意承认这父亲二字,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看到周通一脸沉重,姬雪冬也觉得自己可能刚才用词有点欠讲究,便抬手揉了揉鼻子说道:“周兄弟,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伤到你,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这也是想要查清楚案子!” 周通幽幽长叹一声,他只不过是耿直而已,并不是傻,姬雪冬说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所以即使心中有诸多的埋怨,也对这她们是有问必答。 “我知道,”周通强颜欢笑地看着姬雪冬,淡淡地说道:“姑娘,您不用顾及我,只要能将这帮贼人绳之以法,我这点委屈算什么!” 姬雪冬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说了一定会将这帮人惩戒一番,但是说实话已经是这么多年的事情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当年的人还有几人在也是个未知数。 念及至此,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直接和你说罢,倘若你刚才所说对我们的破案又重大帮助,那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此言一处,在场的众人皆都一愣,尤其是秦可卿,更是面露惊诧之色,怔怔地忘了她许久,方才苦笑道:“有些话说的时候最好过过脑子,虽然说我压根儿没有将此地的官员放在眼里,但是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姬雪冬乃是江湖之人,并非和她一样,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换做一声无奈地叹气,“哎,随你吧,但是记住了事情不要弄的太大!” 闻听秦可卿此言,王林等人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按他们的理解,此人既然提出来要找周通父亲的晦气,那么以她动不动就拔剑的性格,恐怖不会只是简单的口头上训诫几句,说不定还有可能会弄出人命! 可明知道结局会有可能变成这样,而这位大人竟然只是简单地叮嘱了一下便草草了事,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简直让他们三个人登时脊冒汗粟。 想至此节,更是不敢有什么无礼的念头,纷纷将头低垂,生怕连眼神都会冒犯到这尊杀神。 有道是越害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就在他们还没有平复好心情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王掌柜,你们这事怎么了!” “啊?”王林闻言连忙抬起头,看着温子琦道:“温先生,你说什么?”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一脸坏笑地说道:“我说你们三人的脸色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难看,就好像...” 话说一半,还未待已到了嘴边的话出口,便被姬雪冬抢先一步说道:“就好像生吞了一直癞蛤蟆一样!” 王林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他也是小有名气之人,平日里哪敢有人这样调侃他,虽然心中有点小小地苦涩,但还是立马挠挠头说道:“王姑娘,真会开玩笑,吃癞蛤蟆那里会是这个样子。” 话说至此,蓦然将腮帮子鼓得圆圆地,瞪着眼睛左右扫视了一圈才又恢复原样继续道:“这才是吃了癞蛤蟆的样子!” 姬雪冬哈哈一乐,既然王林已经放下身段,在这里装傻充愣地逗大家,那她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回到周通身上继续问道:“周兄弟,你刚才说你父亲没安好心,他是想干什么嘛?” 该来的总归回来了,周通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刻,但是真到了还是有点小小地迟疑,不过一想到刚才姬雪冬对其的承诺,便把心一横沉声说道:“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跑来求我母亲救他一命!”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不情之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秦可卿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救命?”姬雪冬显然也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迟疑了半天方才自嘲地说了一句,“不会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吧,我刚刚听到你说的可是救命?” 其实众人与她想法都差不多,只不过王林等人因为碍于身份悬殊,不敢贸然插嘴询问而已,而温子琦秦可卿则知道姬雪冬的性格必会追问到底,也就没有再多此一举! 周通错愕地看着众人,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众人的反应竟然会是这样,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诸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对这样的人曾抱着希望不成?” 被他这么一问,姬雪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找...”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道即使是男人也会有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呃... 周通愣了一愣,虽然他无法断定姬雪冬为何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但他知道的事这未出口的应该不会是什么赞美之词。 沉闷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滞,王林等人含胸顿首大气不敢出一声,深怕一不小心就惹到现在怒火中烧的姬雪冬。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们越想逃避,可事情越是不请自来,王林没来得及平复好情绪,便听到姬雪冬在叫他的名字。 “啊?”王林惊惶失措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问道:“王姑娘,是您叫我?” 姬雪冬嘴角一撇,没好气地冷哼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呢,难道是鬼!” 呃... 王林错愕地瞪着眼睛,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仍旧有点不能适应,迟疑了几息方才笑嘻嘻地说道:“王姑娘真会开玩笑,而且这性格也和常人有所不同!” 话说至此,刚欲拐弯抹角地夸赞一下,却被秦可卿抬手截断道:“王掌柜,待会儿在说有什么不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需要向你求证一二!” 王林不是周通,他做掌柜这些年别的不说,单就察言观色这一条就早已练的炉火纯青,而且他本身也就是聪明人,往往可以通过一些极其隐晦的线索中察觉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真相。 所以秦可卿只是起了一个头,他便知道接下来可能要询问关于那几位老千的事情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王林微微一抱拳客套了一句之后,秦可卿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才想起来,你之所以对我格外注意,完全是因为那几个老家伙对你说的对不对!” 事已至此,王林也没有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个生意人而已,俗话说的好进门便是客,服侍好客人也是生意人的一种本份。 想至此节,便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道:“大人,你说的一点没错,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该外上心!”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真当确认结果还是忍不住有点震惊,白皙的脸颊上蓦然多了一丝怒容道:“那言外之意是你和他们几个颇为熟悉喽!” “什么?”王林愣了一愣,心中演练过无数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唯独没有想过这个方面,可他毕竟是青州最大赌坊的老板,决断能力自然不是其他整天游走在街头巷尾的小混混可以相比的,只迟疑了几息便缓缓说道:“说熟也不是很熟,说不熟嘛也认识!”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紧蹙,满脸地不悦道:“王掌柜,怎么和我玩这一套?” 王林脸色一僵,连忙惊恐地摆着手道:“不不不!大人你误解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秦可卿冷冷一笑,她这个四品督查可不仅仅是因为是黑白双剑的徒弟,而是靠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爬上来的,所以自然和那种靠着祖辈余荫袭着爵位的人不同。 “听你这语气,好像对我很是不耐烦嘛!”秦可卿紧蹙的双眉微微向上扬起少许,一脸冷冽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几个老家伙说的一点没错,我是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如此霸气的言论一出口,在场的几位俱都愣住了,不要说不知实情的王林等人,就连知晓其身份的姬雪冬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错了。 王林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你刚才说的...”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何况是心思聪慧的秦可卿,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他们都知道我杀人如麻,其实不知道我这人还有一个爱好!” 形似枯木的王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也是h活了小半辈子的人了,头一回听见有人将杀人如麻当作一个爱好而已,更为可怕的这只是其一! 想至此节,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小的斗胆猜测一下,大人的第二个爱好可是济世救人?” 秦可卿嘿嘿一笑,抬手清点王林,轻声说道:“王掌柜啊王掌柜,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真的是有原因的!还济世救人,我又不是有着高超医术的温小哥,哪有这本事!” 听闻此言,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猜对,王林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小的见识浅薄,自然无法准确的猜到,不知大人另外一个爱好是!” 秦可卿嘿嘿一笑,似乎早已知道王林会这么问一般,便朗声说了一句,“我的另外一个爱好就是劫富济贫!” 嘶... 王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身旁的这两位难兄难弟,可目之所及的二人,并没有出现震惊之色。 反而从二人的眼眸中他还看到了一丝丝的得意!三人之间若是做个比较,单就论财富的话,他王林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富人。 念及至此,身上登时惊出一声冷汗,连忙冲着秦可卿抱拳称赞道:“大人心系天下百姓,竟然能干处如此侠义之举,实乃我等百姓之福气!” “百姓?”秦可卿面露一丝慧黠之色打断道:“我可是听说您王掌柜在青州跺跺脚,地皮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今天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百姓呢!你不会以为哦我会对你下手吧!” 话虽如此,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慧黠,任谁都看出来他想拿王林开刀,王林自然也看的出来,连忙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真会开玩笑,在您面前我还哪敢摆什么威风,无官无爵自然是老百姓了!” 看着王林一脸苦涩,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姬雪冬都差点笑出声来,刚才被自己狠狠敲了一竹杠,现在看来有难逃被宰的命运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就在王林说完话刚低下头的那一刻,秦可卿的双唇便动了,“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可以说是家财万贯,这比我们这种吃俸禄的岂止要强百倍!”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顿地来到窗口,喃喃自语道:“虽然我有这个爱好,但是却一直没有...” 说至此处,好似觉得说的有点欠妥当,便摆了摆手修正道:“说是爱好,其实也不完全对,因该说是心愿才对!” 听闻至此,姬雪冬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便在连忙小声地询问了一句,“大人,这事其实也不能怪您!” “不能怪我?”秦可卿眸中掠过一抹喜悦,佯装一脸疑惑地说道:“心愿难了,这事还不能怪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和其他人一样哄我开心啊!” 姬雪冬一脸惊恐地抱拳道:“大人,小的绝对没有哄您的意思,我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想想看劫富济贫劫富济贫,首先要劫富才对,可每次还没带我们出书,他们就主动愿意为老百姓做事,你说这能和你关系吗?” 呃... 秦可卿错愕地瞪着双眼,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一脸地坏笑,就好似在告诉她“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既然如此,秦可卿便顺势的一拍掌,称赞道:“唉,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每次我只要一说,最近边境不宁,国家动荡不安!这些家伙们俱都善心大发,纷纷慷慨解囊地要帮助流离失所的老百姓。” 说至此处,蓦然转过头来冲着王林笑道:“王掌柜,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求您帮一下忙可以嘛?” 王林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时候找他是因为什么,便笑着说道:“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小的哪敢承当一个请字呢!”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焦急地问道:“大人,我刚刚听你说最近边境不安,好像是要打仗了是嘛?” 第四百八十九章 虚惊一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像她这么聪慧的人焉能不知道王林这话的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便佯装出一幅惊诧之色,倒吸一口气道“嘶王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俗话说的好,真正的聪明人往往都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前脚刚说完后脚便装作一脸茫然,这一番操作让在场的俱都愣了一愣,尤其王林,更是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看着王林,姬雪冬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真的想上前揽住秦可卿的肩膀,好好地夸赞一下她刚才的套路。 烛火噼啪声,适时的响了一声,姬雪冬稳了稳心神,佯装不悦地说了一句,“王掌柜,我家主人问你,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王林连忙摆了摆手,满脸堆笑地说道“我一个周国人,在这种情况下,理因为国家做一点贡献,你让我上阵杀敌,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非但不能有所建树,还有可能拖累手足兄弟。”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不再是之前的死气沉沉,而是变得慷慨激昂,用不入流的说法来讲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道“可我不能就这么碌碌无为,我应该为了我的国家贡献我的力量!” “贡献你的力量?”姬雪冬双眉微微皱起,佯装一脸茫然地问道“可你是个生意人,你怎么贡献力量,让你上阵杀敌你刚才自己也说了,怕是会拖累他人,这”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王林并不是周通,立马双拳一抱,满脸肃穆地说道“我是个生意人没错,但我也是周国人,驻守边疆的弟兄们上阵杀敌,我岂能在这里傻兮兮的什么都不干?”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插嘴,便缓缓地笑了笑。 事情果然如她心中所想一般,就在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没有收回来,王林便开口说了句,“所以,我觉得我因该消除我这帮兄弟的后顾之忧!” “怎么消除?”姬雪冬佯装感兴趣地凑上前去,一脸期待地问道“你一个生意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总是有的!”王林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是个生意人,知道天下之事的根源无非就是一个字!” 闻听此言,姬雪冬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都“王掌柜,不是我说话不中听,而是你这个说的也太有点大了吧,还天下之事的根源无非就一个字,我倒要听听看到底是个什么字!” 对于姬雪冬的嘲讽,王林只是淡淡一笑,一来则是因为二人地位相差实在太大,二来自己马上就可以让此人心服口。 所以没有必要在这之前与其斗什么嘴,万一此人一怒之下将她的那把剑刺向自己那该如何是好!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抿,故作高深地说了句,“这个字就是利!” 此言一处,在场之人俱都一愣,温子琦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说这个字,但还是乔装出一幅震惊地样子说道“王掌柜,你说的不对啊,我觉得这天下之事归根结底不是应该是个情字嘛?怎么你会觉得是个利呢?” 王林笑了笑,俗话说的龙生九子都个有不同,何况千差万别的人,便故意放慢语气说道“温小哥,您这样说真的让王某佩服之极!” 听闻此言,温子琦面色淡雅地笑了笑,好似压根儿不觉得意外道“佩服?你我各抒己见而已,你非但不坚持自己的观点,反而跑来佩服我,这怎么说都有点让人想不通吧!” “没什么想不通的!”王林对于温子琦的反驳好似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我本不就是一路人,我呢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所以心里都是钱,而您则不同,您想着是拯救天下百姓苍生,所以您的心里面则是情!” 温子琦愣了一愣,虽然心中知道此人不过是句奉承之语,但还是被这一句软软的奉承给说的心中顿生异样,亦或是因为这个缘故,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明显客气了许多,“王掌柜,您太会说话了,我我” 一向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的温子琦竟然一语塞,一连说了几个我都没有下文。 姬雪冬怔了一怔,连忙凑上前去一抱拳道“真是失敬失敬,想不到温小哥竟然是这样的人,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见怪!” 按理说这原本一句好好的奉承话,活活被她给搅和的面目全非,温子琦怎么都会有点不悦。 可事实并非如此,温子琦浮躁的心瞬间的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眸也在霎那间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王姑娘,瞧您说的!”温子琦眸中带着一丝激动,双手一抱拳地寒喧道“王掌柜不过是一句客套之词,您怎么会当真呢!” 姬雪冬哈哈一笑,知道他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便打了个哈哈道“好好好,这里外里的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说罢也不再理会温子琦是何反应,便将视线移到王林身上道“王掌柜,你刚说一切事情的根源则是一个利字,那这和戍守边关的士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林眉宇微挑,右手高抬,一幅正气凌然地样子说道“王姑娘,这其中的关系其实大着呢,你想想看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挂念家里的妻儿老小那是人之常情”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刚才就听到一个特例,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致歉道“当然我说的是绝大多数,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也会有这么一两个异类!” 闻听此言的周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你不用对我这样,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没必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王利闻言脸色一僵,一双眼眸下意识地瞟了下此人,俗话说的好,虎落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若不是自己今日招惹到了这两位杀神,岂会受到这样的嘲讽。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小霸王周通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经人情,我还以为”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手微微一摆改口道“算了算了,这种事还说他干嘛!” 说罢便语气一改道“在北疆戍守边边关的,十有是我青州的弟兄,而我作为哥哥的,既然不能在身边保护他们,那么我只能在后方好好地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闻听此言,一直没有说话的海大江竟然噗嗤的笑出声来,虽然他反应很快的抬手去捂自己的嘴巴,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你笑什么?”王林噌的一下转过身来,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海大江,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海大将一面打量着秦可卿等人的神色,一面抬手搽了搽额头的冷汗,若不是有这二位的存在,他才不会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见目之所及的二位神色并无有任何异样,便缓缓地长吁一口气道“你王大掌柜说话能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有点可笑而已!” “可笑?”王林脸色一板,本就一肚子火气没有地方发的的他,登时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冷冷地说道“我倒要听听看,你觉得可笑的点在那里!” 海大江冷哼一声,想到今晚所受道憋屈全都是因为此人,登时火冒三丈,额头上的青筋也是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大掌柜,你呢话说的确实漂亮,这一点我真的承认,明明是白的事情可经过你的嘴这么一说,那是变的黢黑,你说厉不厉害!” 听闻此言,王林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许,青州也就这么大的地方,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海大江这人就像疯狗一般,真惹急了他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想至此节,便口气一缓,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这人也是有意思,我问你我说的话可笑的点在那里,你东拉西扯地说些没用的算什么!” “哦?”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刚刚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默然良久,方才从唇间溜出一句,“王大掌柜,我是不是听错了呀,这话真的是从你嘴里出来的嘛?” 王林抿了抿嘴唇,强忍着心中怒气打着哈哈道“少在这里给我扯开话题啊,你不是刚才当着二位大人的面说我说的可笑嘛,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你海老板笑的这么开心!” 听闻王林蓦然提到秦可卿,海大江心中不由一怔,瞬间意识到二人其实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便连忙熄了趁机打压此人的心,笑嘻嘻地说道“你瞧瞧你那个紧张的样子,我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嘛,瞧把你吓得,好了好了!” 话说至此,蓦然地双手一抬,合十道歉道“都是我不不好,忘了你现在有正事要办,对不起对不起!” 。 第四百九十章 孺子可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到海大江前后判若两人,王林心中长舒一口气,眼眸中流露出来一丝赞赏之意。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便恢复如初,但与其四目相对的海大江自然看的一清二楚,转瞬即逝的眼神交流,却让二人萌生出了一种相濡以沫地错觉。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二人以为自己找到了可靠盟友之际,一声犹如九幽冥府的魔音传到耳朵里,“二位不要这么客气嘛,一个一个来,我有的是时间!” 听闻此言二人的脸色瞬间变样,王林更是连忙抱拳道:“能让大人多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小的我也是想尽了办法,还好还好,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姬雪冬撇了撇嘴,像她这样的江湖人,可以说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所以对于王林这种简直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一点也不觉的奇怪,甚至还在一旁打趣地说了句,“那王掌柜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啊!” “啊?”王林闻言一愣,他也可以说是见过点世面的人,一时间竟然被姬雪冬这话给说的接不上话,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结结巴巴说了句,“那是那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也不知道周通是不是那根弦搭错了,尽然在王林说完话之后冷笑了两声嘟囔了句,“是该好好珍惜一下,要不然进了大牢可就想说都没有机会了!” 闻听此言,王林的脸色瞬间一滞,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真被人说出来,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罢也不待众人是何反应,便撩衣跪倒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秦可卿双眉一蹙,佯装惊讶地说道:“无缘无故地跪在地上算怎么一回事,不是正在说你要帮助戍守边关的弟兄们嘛?”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移步来到王林面前伸手就要搀扶。 此举其实并么有什么,但是在海大江的心理确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看着半推半就的站了起来的王林,他竟然心生一股莫名的嫉妒,悔恨刚刚下跪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但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使是他现在恨的牙根咬断也是于事无补,只好在一旁看着王林满脸谄媚地讨好着秦可卿,“李大人,草民怎能受得起您这一搀呢!” 话虽如的好似受宠若惊的样子,但是其双眸中闪过的那一抹慧黠,让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的海大江更是气的要跺脚。 “无碍无碍!”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王掌柜无需这般模样,其实你我又有何区别呢,我又不是帝王...”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今天王掌柜的酒有点凶啊,我才喝了一点点而已,怎么就开始瞎说八道了呢!” 王林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虽然秦可卿话只说了一半,但是足以让他惊掉下巴,什么叫做我又不是帝王,这分明就是有谋逆之心嘛! 念及至此,便连忙抱拳道:“大人,您说的没错,我今天上的酒乃是青花酿,虽不是什么名酒,但是入口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秦可卿莞尔一笑,抬手撩了撩鬓边垂落下来的秀发道:“难怪呢,人常说东西随主人,我之前还不相信,今天真的是被好好上了一课!” 王林愣了一愣,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如今连此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都琢磨不透,那便不好随便回应,好在他在赌坊这些年,反应能力还是提升了不少,便哈哈一笑道:“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还有人能给你上课,那此人可是有点水平哦!” 秦可卿怔了一怔,双眸俱是惊讶地望着此人,许久之后,确认此人好像真的没有明白自己之前说的话,便笑着解释道:“王掌柜,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个人就是你啊!”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的惨白,原本以为此人是说温子琦,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登时战战兢兢地抱拳道:“大人,小的就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给您上课呢?” 话一出口,猛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就好似裹挟着冰霜一般,让王林登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之际窜到后脑勺。 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耳边便想起了秦可卿的声音,“什么叫何德何能,就凭你这德行,开馆传授都一点不为过!” 王林惊恐地搽了搽额头上的冷汗,他也是做掌柜的人,知道驭人乃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别的不说单就让人不知不觉顺着你的思路走就难如登天!可现如今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顺着此人的思路在走。 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是无奈地位悬殊,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大人您过誉了,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开馆授徒呢,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其实此话并不是王林客套,而是有感而发,只不过在时下这个环节,看上去像是在奉承秦可卿而已。 “唉,不不不!”秦可卿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故意放慢语气说道:“教书育人教书育人,教的是书本上的知识,育的是人,所以达着为师!” “达者为师?”一直没有说话的姬雪冬,蓦然插了一句嘴道:“这个达是不就是达者皆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达呀?” 闻听此言,秦可卿猛然一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姬雪冬的脸上,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不枉费我从那贼人手里救出来,果然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 话虽然说的无比深沉,但是其双眸中闪过的慧黠,就是三岁小孩子都看出她此时是何等的高兴! 姬雪冬强忍着要上前的冲动,双手一抱拳道:“整日聆听大人的教导,小的算是多少有点起色,不过小的尚有一事没有想明白,还想请大人...” 话说至此,还没待姬雪冬说完,秦可卿便抬手截断道:“你我还能不了解嘛,你是不是想问这个达者皆济天下的皆济天下是怎么个皆济法呢?” “对对对!”姬雪冬连忙将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一般道:“小的就是有这个问题!” 王林怎么说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论才思敏捷程度也不是很差,闻听到此焉能不能这一主一仆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若是放在平时,他必定会上前揭穿,可今时不同往日,只好在一旁笑呵呵地听着,甚至还的在一旁附和道:“对啊对啊,草民也对这个皆济天下甚是不解,还请大人略微的指点一二!” 呃... 秦可卿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故意放慢语气道:“我这人笨嘴拙腮地可能说的不正确,要不我觉得例子可好?” 听闻此言,王林怔了一怔,虽然不知道此人这葫芦里又再卖什么药,但又不敢出言反对,只好口是心非说道:“甚好甚好,我这种粗人真要听什么大道理,恐怕也听不懂,这举例子算是大人体恤草民了!” 王林不反对,姬雪冬自然更不会反对,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见二人没有什么意见,秦可卿便背负双手,一步一顿在地上来回踱来踱去,好似在思索一般。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只听秦可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若是用其他人举例,相比你们也没有代入感,我干脆就拿王掌柜做例子来说了!”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不由一惊,借这举例子的幌子告诉自己该如何做,一来不得罪自己,二来还落一个好名声,想至此节,便双拳一抱道:“能有幸成为大人教育属下的例子,实乃王某之福气!” 秦可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脸肃穆地说道:“我这算什么啊,和你比起来我差远了!” 话说至此,便微微一扭头,看着姬雪冬道:“香香,所谓的皆济天下就是将自己原本拥有的财富分给需要的人,就拿王掌柜来举例说,想要为前线戍守边疆的兄弟们消除后顾之忧这个便是出发点!” “出发点?”姬雪冬眼皮微挑,一脸茫然地问道:“这个出发点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王掌柜想要去那里了嘛?” 闻听如此呆傻地询问,秦可卿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知道她是为了配合自己,但还是差点笑出来,好在烛光昏暗,又没人敢直视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异样。 见众人没有发现异样,秦可卿便稳了稳心神,嗔怪道:“什么叫去那里了,出发点你可以理解成目的,这样就好明白了!” “哦!”姬雪冬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着头道:“原来是目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王掌柜的目的是为了消除这些将士们的后顾之忧!” 秦可卿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露赞赏地点了点头,方才说道:“正是孺子可教,这么快就明白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旁敲侧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略微一怔,嘴角略微抽搐了少许,方才恭敬地一抱拳道:“这都是大人您日常悉心教导的功劳,小的才能有这点滴的成就!” “好了好了!”秦可卿面色坦然地摆了摆手,一脸肃穆地说道:“这种话呢以后就不要说了,只要你好好跟着我用心学习,假以时日定能够一飞冲天!” 姬雪冬双唇抿紧的点点头,看似一脸诚恳,实在乃是强压着爆笑的冲动,好在众人都是旧经世故的老江湖,知道这个时间乃是人家主仆二人的谈心时间不方便直勾勾地盯着,要不然指不定被这几个老狐狸有所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二人说的太过于真情流露,竟然让王林等人萌生了一种这两人并非主仆的错觉,亦或是就是因为心有疑虑,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这不抬还好,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张笑脸,虽然说是笑脸,但是却让人有一种通体生寒的感觉。 三人之中论阅历见识,应该杜继昌稍逊一筹,所以竟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杜老板,你这是受凉了嘛?”姬雪冬抬手揉了揉干涩地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是觉得我家主人刚刚说的有问题?” 杜继昌赶忙搽掉眉心的冷汗,摇头说道:“大人,小的绝对没有此意,小的只是...只是...” 虽然杜继昌并不是那种笨嘴拙腮的人,但在这种压力下,说不出来其实也是情有可原,何况本来他心中就认为二人的话有问题。 姬雪冬何等聪明,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焉能不清楚他是在说谎,便上前一步,毫不避讳地拍了拍杜继昌地肩膀道:“杜老板,只是什么呀,不要告诉你只是有点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杜继昌闻言略微一怔,迟疑地看着她,蓦然间脑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刚欲要伸手去抓,却有虚无缥缈什么都没有。 看他一幅茫然的样子,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便瞳孔微移轻瞟了一眼旁边的王林。 杜继昌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虽然说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号,但是眼色还是多少能看懂一些的,便立刻会心地点了点头道:“对对对,是等不及了啊!” 听闻此言,姬雪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做人吗,有时候就是这样,要踏踏实实地学习,就像我之前什么都不懂,这跟着大人才没多就,就...” 话说至此,猛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跑题了,便淡定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杜继昌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便将视线移到秦可卿身上,一脸诚恳的说道:“大人,小的也想做一位皆济天下的达者,可我...” 说到此处,语气蓦然一变,幽幽长叹一声道:“可我这人实在是太笨了,什么叫皆济天下都不知道!” 秦可卿闻言一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可目之所及的杜继昌一脸诚恳,丝毫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登时便明白这一定是受到了刚才姬雪冬的影响,要不然就以她的判断,此人应该是和王林是一条船上的才对。 想至此节,便迈步向自己座位走去,在经过姬雪冬的身侧的时候悄悄地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可比你哥强多了!” 这一声细弱游蚊,若不是姬雪冬内里够好,恐怕都会以为深秋了还有蚊子在乱飞。 可场上内力比她好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温子琦,就在秦可卿的话音落地之后,温子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好在此时众人的精力都在秦可卿的身上,要不然非被人有所差距。 随着“咯噔咯噔”脚步声,秦可卿缓缓来到自己的座位之前,让人诧异的是她并没坐下来,而是单手扶着椅背笑着说道:“我怎么一下子有了做先生的感觉呢!” 如此自嘲,自然没有人敢搭话,就算是姬雪冬,也知道以她现在乔扮的身份,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打趣。 秦可卿看着众人一个个都满脸堆笑,知道这几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说到了王掌柜的目的是为了让戍守边疆的弟兄们消除后顾之忧对不对!” 听闻此言,姬雪冬极其配合地双拳一抱,满脸恭敬地说道:“您说的一点没错,刚是说到了这里!” 秦可卿闻言一愣,虽然她也见过那种帮腔的,但是想姬雪冬这么尽职尽责地实在是少数,念及至此,便淡淡地笑道:“小王啊,那你说说看,目的有了接下来该是什么了?” 姬雪冬愣了愣,说句实在话她只不过是随声附和而已,秦可卿到底说了什么她压根儿没有用心去想,饶是她聪慧无比,去让她回答一个根本没有听到的答案,属实有点难度。 秦可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亦或是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纷纷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就连房间内的空气都好似瞬间变得凝滞了许多! “大...大人,我知道!”一声战战兢兢地声音蓦然响在众人的耳边。 秦可卿嘴巴微张,面露惊诧之色地打量着一脸惶恐地周通道:“那你说说看,接下来应该是什么?” 听闻此言,周通抬手挠了挠头,小声地说了一句,“手段,草民因该觉得接下来是手段!” 亦或是对这个答案不够自信,说到最后若不是屏息静听,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可事实并非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却爆发了掌声, 虽然这个掌声只出自一人之手,但是却让周通开心的差点跳起来。 “大人?我说的是正确的?”周通虽然面带喜色,但还是小声地确认了一句! 秦可卿嘴角上扬少许,打心底里称赞了一句,“小伙子,真心不错!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是手段嘛?” “啊?”周通愣了一愣,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后续,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想起了我娘当初骂那人最多的一句话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可卿。 呃... 秦可卿错愕地看着他,虽然是没错,但是这个灵感说实话有点让她难以想像,心中虽然有些异样,但是想到事情终归是结局了,便幽幽长叹一声道:“没错,为了达到目的,所必须的就是手段!”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周通心中大喜,同样心中大喜的还有姬雪冬,只见她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手段啊,那王掌柜为了这个目的,所要施展地手段应该是什么呢?” 闻听到此,王林若是还不明白二人是在转弯抹角地引自己下场,那他这么多年的掌柜也就白当了。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王林便是这种人,既然知道了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关键自己还没有反抗能力,那何不干脆地凑上去还可以留个好印象。念及至此,便笑着说到:“这手段嘛,当然就是我之前说的照顾家小老人喽!” 秦可卿闻言一愣,显然她没有想到王林会自己送上来,本以还需要再旁敲侧击几下此人才可能会有所动容,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念及至此,便佯装一脸惊讶地说道:“王掌柜,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以为你,” 话说至此,便摇头摆手道:“还是王掌柜的格局大,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林笑了笑,他也是聪明人,知道秦可卿当下的这幅样子不过是装给自己看的,便摆了摆手道:“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嘛我这哪有什么格局,不过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你要给他们的家人置办过冬服侍??”姬雪冬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凑上前去问道:“王掌柜我没有理解错吧!” 闻听此言,秦可卿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知道姬雪冬这么说是为了多坑一点钱,但是这个说法也实在让她难以苟同,便抬手截断佯装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啊你,刚夸赞了你几句,你就在这里给我丢人显眼,什么叫做置办过冬服饰?” “啊!错了嘛?”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此结束,仍旧说道:“他刚不是说过,要尽绵薄之力嘛,棉衣棉被不就是绵薄之力嘛?”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秦可卿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借着附身坐下之际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继续说道:“所谓的绵薄之力,乃是一种谦虚的说法,是说自己的对他人的帮助不值一提的!不是什么棉衣棉被!”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简直在滴血,原本他是想着趁着过冬之际,拿出一部分钱来帮这些家庭添置一些过冬的衣物,可现在从这位大人眼里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不值一提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虽没有详细的做过统计,但是青州城主城内在北境戍守边疆的将士就有大几百,还不说周边的其他府县,这前前后后一共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两千户人家,就以一家十两银子来计算,这也是一两万! 第四百九十二章 对症下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念及至此,王林心中不由一惊,如果再这样任由二人这么演下去,自己可能掏的还要多,便立马凑上前去双拳一抱道:“大人,王姑娘也是为了这些家属们着想,您就看在青州百姓的份上不要去责怪她了!” 看到蓦然凑上前来的王林,俩人俱都愣了一愣,好在姬雪冬反应够机敏,立马将秦可卿挡在身后,拉开架势对王林喝叱道:“你想干什么!” 王林神色一愣,看着满脸煞气地姬雪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躬身致歉道:“大人,小的罪该万死,小的...” 还未待她说完,姬雪冬便抬手截断道:“少说这些冠冕堂皇地话,你到底凑上来想干什么!” 王林尴尬地杵在原地,饶是他一向口齿伶俐,但也不知道该向两人解释,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句,“我想让二位大人帮我做主!” 听闻此言,姬雪冬缓缓将架势收了,本来说实话她也没有将王林放在眼里,如此杯弓蛇影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已。 “帮你做主?”秦可卿缓缓从姬雪冬的身后走了,一边扥着袖口,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王掌柜,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王林一头雾水地看着秦可卿,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他作为赌坊掌柜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单就察言观色这一条,那是早已练得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也可以说是技艺精湛! 所以秦可卿只是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在别人眼里或许压根儿没有什么,但是在王林眼里那却有着诸多的意思。 “大人,您误会了!”王林连忙将身子弯的像个虾仁一般道:“草民是想请二位帮我拿个主意,这个我...”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就被姬雪冬无情地打断,“唉唉唉,你等等,什么叫做我们帮你拿个主意!我们又不是你什么人!” 王林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道:“刚才听大人讲达者皆济天下的故事,我虽然没有什么能力,我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听闻此言,姬雪冬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这我们都听到了啊!你难道想出尔反尔?还是有什么想法?” 王林尴尬地陪笑了几声,他也是聪慧之人,听闻这番言论焉能不知道自己掏腰包已经成了板上钉钉,而照目前的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即使是钱出了估计也不好落到什么好名声,想至此节,便灵机一动道:“大人,草明是这样想的!” “哦?这么说你是有想法了?”姬雪冬最近微微一瞥,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与其他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有所不同呢,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嘛!” 王林无奈地笑了笑,人常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他觉得这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遇到过女人,要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武断的下结论。 一向沉稳的秦可卿似乎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顺手拽了一把椅子放在身后,本以为她可能会坐下来,谁知道竟然左脚高提一脚踩在凳子上,抖着腿道:“王掌柜这么通透的人,怎么突然之间也和我玩起心眼儿了呢,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啊?”王林错愕地瞪大眼睛,诧异地望着一身匪气的秦可卿,俗话说的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按理说朝廷大员那一个个一身正气,随便往哪一站都是让人不敢逾矩。 可眼前这位,虽然也给人一种压迫感,但绝不是那种正气凌然的压迫,而是江湖恶霸的那种恐惧。 “啊什么啊?”秦可卿提指在鼻尖上轻轻一刮,神情不屑地瞟了一眼王林道:“你也不要和我抖机灵,想你们这样的人说实话我见的多了去了,看上去一个个像是个硬骨头,可是真要往哪阴暗的大牢了一带,吓的屁滚尿流的比比皆是!” 说至此处,故意停了少许,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林,方才继续说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不用三天,一天就全招了!” “大...大人,我不是罪犯啊!”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连忙辩解道:“我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啊!”说到这里,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猛然将右手一挥。 本意是想给秦可卿看下一自己的白马赌坊,可不巧海大江就站在其一臂之内,正低头懊悔刚才为什么不知自己下跪的海大江,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他走神地的时候,会有一个巴掌扇来。 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一声“啪”蓦然想起,其他几人瞬间都愣住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动了手。 其他人还好,只不过是疑惑而已,海大江了可就惨了,不仅疑惑,还火辣辣地疼。 “你...你干什么?”海大江一手捂着腮帮子,一手指着王林质问道:“我他娘的那里招惹你了,你平白无故地打我!” 其实说实话,王林也懵了,钻心的疼痛从手掌处一阵一阵传来,又不能当着海大江的面抽回来揉,只能强忍这疼痛狡辩道:“平白无故?海老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打得就是你!” 说罢也不理会海大江是何反应,立马转身回来对着秦可卿说道:“大人,我王林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您也看出来了!” 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之前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听到你说要为戍守边关的弟兄们消除后顾之忧,我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王林腼腆地挠了挠头道:“小的刚刚就是想您帮我做这个主?” “什么?”秦可卿眉宇一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听错了,疑惑地笑问道:“是您王掌柜想要为青州出一份力,我能做什么主呢?” 如此推辞之言一出口,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会就在打住,可王林作为白马赌坊掌柜,岂会被这点困难就给档回去,只是笑了笑,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说实话对于这种救助的事情,我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三问九摇头的门外汉,我...”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满脸堆笑地看着秦可卿。 若论聪慧城府,王林他任何一项都与秦可卿相差较大,所以就他这点小心思,还没待他话音落地秦可卿便一清二楚。 此时看到王林投来的目光,秦可卿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摆手道:“王掌柜,你这是想害我嘛!” “啊?”王林悚然一惊,完全不明白秦可卿这话的由来是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可卿道:“大人,小的绝对没有害您的心思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瞥,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什么意思?你是商人,我是官,你觉得我可以帮你拿主意嘛?你这是想让人家说我官商勾结!” 听闻此言,王林登时惊出一头冷汗,说实话他真的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他只是简单的想要拉拢关系而已。“大人,小的真的没有,小的真的只是...”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边话出口,就感觉一道黑夜冲自己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领口一紧。 虽看似瘦弱不堪的姬雪冬,力量竟然出奇的大,一个手臂竟然将王林高举过头顶。 王林双手扶着姬雪冬的手臂,满脸通红地说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姬雪冬并没有因为他的讨饶就彻底的将其放开,只是手上的劲道略微的松了松而已道:“看在同姓的份上,我算是对你够客气的了,没想到你个老小子竟然狼子野心想要害我大人!” 略微喘了两口气王林连忙哭喃喃地说道:“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就是再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话说至此,蓦然间灵机一动,连忙话锋一转道:“我只是想让大人帮我找当地府衙讨要一份名单而已!” “讨要名单?”秦可卿眼皮微撩,缓缓将踩在凳子上的脚收了回来,似笑非笑地踱步道姬雪冬的身边轻拍了一下肩膀。 姬雪冬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意思,立马将手中的王林放了开来躬身退道一旁边。 “说说看吧,你要名单干什么?”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呢!” 王林搽了搽额头上吓出去的冷汗,哆哆嗦嗦地说道:“草民想着这样不就可以方便帮助他们的家人了嘛?到时候我拿着这个名单挨个找上门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也好对症下药嘛!”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好像说服力还是有点不够,又立马补充了一句:“这样在边关的弟兄们一听到家里面都安顿好了,不就可以全心全意的驱逐敌寇,保我北疆平安了嘛!” 闻听至此,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就在其刚欲张嘴要答应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个声音,“这个主意是不错,还可以顺便将这些家人控制起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鱼死网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声,但因为所说之事实在让人太过于震惊,俱都瞪大眼睛望着温子琦。 秦可卿更是双眉紧缩,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是了解温子琦的,若不是有什么十足的证据此人万万不会说这种话。 想至此节,便抬手揉了揉鼻尖轻声问了句“你刚说他要这名单是想控制其家人,难道说?”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脑袋微转,一脸坏笑地看着王林。 幽暗的房间内,空气蓦然变得有些凝滞,就连生性跳脱的姬雪冬都怔在原地,她本是聪明人,马上便明白了温子琦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我说的对不对呀?”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就这样只起了一个头就算完事,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慵懒地斜躺在椅子上缓缓道:“你王掌柜也是一个聪明人,有些话就没必要让我说的太明白了吧!” 王林抬手搽了搽头上沁出的冷汗,打着哈哈说道:“温小哥,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干嘛要控制他们家人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双臂环抱着哈哈一笑道:“嗯,不错,是应该这么说,不过你的反应不对!” “啊?”王林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咧嘴一笑道:“小哥,你就别吓唬我了,你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还未待他的话音落地,与其站在一起的杜继昌立马上前一步附和了道,“对对对!我怎么也糊涂了呢?” “不不不!”温子琦一脸坏笑地竖起食指摆了摆道:“你这个糊涂是真的,但是王掌柜的糊涂怕是装出来的吧!” 说至此处,语气默然一顿,将原本竖起的手指向前一指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王掌柜!”虽说是有笑容爬在脸上,但是却让人感觉有刺骨的寒意从温子琦的双眸之中射出来。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就连周通这个后知后觉的人都察觉出温子琦的眼神中隐藏地寒意,可被其死死盯着的王林好似一点反应都没。 仍旧笑嘻嘻地说道:“小哥小哥,您是不是也和这位李大人一样不胜酒力,开始说醉话了呢?”话说至此,也不管温子琦是和反映,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可就在第二步还没有迈出去的时候,只见一道精光蓦然出现在王林的颈处,“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让你血溅当场!” “王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呀!”王林脸色一僵,低头扫了眼剑锋道:“我只是想让下人送点醒酒茶过来而已!” 听闻此言,本来一脸寒霜地姬雪冬面色多少有些和缓,不过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醒酒茶,一个响当当的掌柜的竟然想用这种借口逃遁,真是可笑之极!” 王林看了看并为移动分毫的剑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王姑娘,我是真的想叫一下杂役而已,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白马赌坊还在这里我能逃到哪!” 话说至此,蓦然间好像觉得自己怎么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便连忙摇了摇头道:“唉,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逃跑,我没有逃跑啊!” 闻听如此之言,秦可卿嘿嘿一笑,右手轻抬示意姬雪冬先不要动手,自己在迈步来到海大江的面前道:“海老板,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说说看这王掌柜为什么要逃跑呢?” 呃... 本来一脸茫然的海大江更是被这一下问的不知所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王林看看秦可卿,就好似在考量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海大江便小声地说了一句,“可能是害怕吧!” 闻听此言,秦可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废话嘛?他要是不害怕,为什么逃跑!” “我没有逃跑,大人!”王林连忙在一旁焦急地辩解,可结果是好像秦可卿压根没有人听到一般,仍旧似笑非笑地盯着海大江。 王林在青州多少也算个人物,何曾被人这样无视过,登时心中怒火中烧,便提脚欲上前,可还未待腿部发力,就感觉一道摄人心魄的眼神在向自己扫来。 更让他惊讶地是,还没有待他看清楚这道眼神究竟出自何人,耳边便蓦然响起了一句裹挟着刺骨寒意的警告,“最好安份一点!” 这一声来到有点突兀,本来与海大江对身而立的秦可卿也不由一怔,连忙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 看着投来的目光,温子琦嘿嘿一笑,似乎知道秦可卿在担忧什么,便抢先一步说道:“没事,只不过是此人眼神中有点杀意而已!” “哦!”秦可卿眉峰微微一蹙,按照道理刚在自己应该才是离王林最近的一个人,可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坐在最远处的温子琦先发现,好在对于温子琦她是一百个放心,要不然和这样的高手在一个房间内,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冲着王林摇了摇头道:“王掌柜啊王掌柜,你这是见脱困无望,想要鱼死网破了嘛?” 脸色苍白的王林,仍旧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刚才他确实心中有怒气,也曾抱有灭口的想法,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但让他不解的是明明自己与他背身而立,他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心中的疑惑让其彻底地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就连刚才秦可卿的询问都没压根没有听到,直到姬雪冬大喝一声,“姓王的,我家大人问你话呢!”他才回过神来。 “啊?”王林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可卿,似乎想要从其愠怒的脸上读取一些信息,可秦可卿是何人,她可是有这相当丰富经验地老督查,岂可能让这种门外汉从其脸上看到东西。 “唉,看出什么来了嘛?”秦可卿双肩微微一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王林道:“问你话你不说,就这么瞪着一双眼睛傻兮兮地看着我,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是一怔,尤其是王林更是脸色突变,本来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颊,瞬间害羞地像充血一般变得通红,就连说话都变的有些结结巴巴,“大...大人,小...小的绝对没有非...非分之想!” “啧啧啧,瞧瞧你这样子!”秦可卿一边咂着舌,一边脚步轻移地来到王林身边,笑着说道:“如果你的定力只是如此的话,在青州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你觉得我是傻子嘛?” 话虽然说的笑嘻嘻,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阵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就连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周通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大人,你别听温小哥在这里挑拨离间!”王林连忙摆了摆手,辩驳道:“此人一定是因为我刚才没有答应帮他,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才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哦?原来如此啊!”秦可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也是有很大的道理,不过我到现在还是有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还想请王掌柜代为简单一下!” 王林可不和周通一样,审时度势察言观色乃是他的吃饭本领,便连忙抱拳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若是小的有幸碰巧知道,那小的一定会...” 还未待他说完,秦可卿便笑着摇头道:“做生意果然是做生意的,你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有幸碰巧,啧啧啧。”说到最好竟然拍起掌来。 也不知是王林真的脸皮厚,还是对于这种话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便接着说道:“大人瞧你说的,我哪有什么水平,不过是一腔肺腑之言而已!” 听闻这番不要脸的言论,秦可卿双眉登时皱起,一脸鄙夷地说到:“行行行,这种溜须拍马的话,你少说两句,我也不想听!”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若是一般人定会羞愧难当,可王林好似压根儿没有感觉一般,仍旧笑呵呵地,甚至还恬不知耻地问了一句,“那大人你想听什么呢?” “啊?”秦可卿显然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登时冷笑了一声道:“我想听你,刚才不就温小哥说了一句你要这份名单是想控制其家人嘛,你为何反应这么大,甚至在看到事情败漏后还想要逃走呢?”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瞪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 不知是不是海大江一直对于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是因为刚才自己没有回答上了秦可卿的提问一直念念不忘,见这个档口没人说话,连忙小声地插了一句嘴。“还有想杀人灭口!”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但是确让王林心中咯噔一下,就在其准备要扭头叱责海大江之际,耳边竟然响起了秦可卿的声音,“对对对,差点忘记了最为重要的这件事,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会对我起了杀心呢?” 第四百九十四章 垂死挣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王林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几许,对于他来说这些问题都是极力想要回避的. 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想至此节,便稳了稳心神道:“回禀大人,我一再声明我刚才并不是想要逃跑,所以您前两个问题...”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的猜测,自己只需要说明之前并不是想要逃跑,凭借这几人的聪慧,后面的便根本不需要解释。 可是事情并非如他所愿,就在他面带微笑一心期待之际,耳边竟然响起了一声冷嘲热讽,“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醒酒茶,这桌上得酒空了快有个吧时辰了把,也没见你给添俩壶!” 呃... 王林错愕地看着周通,好似压根儿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还惦记着这免费的酒,只好连忙解释道:“周兄弟,对于酒这事,我真的很抱歉,你也看到了,我这不是差人去帮你拿了嘛...” “啧啧啧,”周通一面咂着舌,一面摇头感叹道:“这里可是白马赌坊,不是街头巷尾的小酒馆,怎么喝了两壶酒酒心疼了,还开始狡辩了?” 听闻此言,王林几乎气的要跺脚,但没有把酒拿过来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有再多的理由,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蓦然转身冲着秦可卿一抱拳道:“大人,现在夜色已深,您看我要不要帮几位添一点茶水点心呢?” 这话听上去好像颇有道理,比较老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可让人诧异的是,秦可卿听罢王林的请求后竟然失声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无不一惊,王林更是杵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这她。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秦可卿便将笑声一收道:“王掌柜啊王掌柜,你可真有两下子,为了和外面通风报信,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啊!”话说至此,便没有管王林,而是眼皮一挑指着周通吩咐道:“你出去给我张罗一点吃食回来!” 周通闻言愣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安排这样的任务给自己,怔了几息方才确信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便应了一声向外走去,就在手掌马上要碰到门闩的那一刻,竟然让人意外地停了下来。 “不对啊,为什么是我呢?”一声满含疑惑地嘟囔从周通嘴里轻飘飘地溜了出来。 相隔不过丈许来远又悄然无声,所以他这一声嘟囔在众人耳里仍旧清清楚楚。 “很简单!”温子琦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到他的近前搂着肩膀说道:“因为这里面只有你是我完全可以相信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好像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让原本半信半疑的周通瞬间精神一振,就连那眼神都眨眼间变得刚毅了许多。 “可不是嘛!”周通抬手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可是兄弟,好兄弟自然是可以完全信赖的!” 坐在桌前的几人闻听二人这这番交谈,简直差点惊掉自己的下巴,姬雪冬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随着一声“吱呀”的声音,周通迈步走出门外,还不忘回头对着温子琦说了句,“你想要吃什么,我帮你多带点!” 呃... 温子琦显然没有想到竟然还又这样的待遇,错愕地盯着他,饶是他一向口吃伶俐,也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尴尬地说了一句,“我不挑食的,你自己决定吧!” 听闻此言周通愣了一愣,随即一边抬手关门,一边笑道:“行,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看到周通心满意足地关上门,温子琦心中不由感叹,这小青年若不是家庭关系,想必应该情窦初开的好时光,可现在...想至此节,蓦然转过身来,瞟了一眼王林说道:“王掌柜,我们可以开始了!” “啊?”王林茫然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温子琦,好似在询问可以开始什么一般。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嘴角微微一撇,冷哼一声道:“王掌柜,我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你也没必要在强撑下去了,这对你我都没什么用?” “不是啊,温兄弟,你到底说些什么呢?”王林抬手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我不就是没有答应帮你找份营生嘛,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温子琦哈哈一笑,好似早已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一面笑着一面迈步来带自己的座位之前,伸手将椅子掉了个方向,示意王林坐在上面。 王林怔了一怔,心中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意思,但还是乖巧地坐了上去,还未待屁股坐稳,便着急忙慌地问道:“温兄弟,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我怎么...” “不急不急!”温子琦一面拍着王林的肩膀,一面笑着说道:“我呢这人不喜欢兜弯子,我就想到那说道那,你也别诧异啊!” 看着答非所问地温子琦,王林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苦涩地说道:“温兄弟啊,实话和你说我现在满脑袋浆糊,再说了这有你什么事嘛,不是应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移动到他认为此地最有威严的秦可卿身上。 可让他意外的是,秦可卿竟然冲自己挥了挥手,就好似打招呼一般道:“王掌柜,我在这呢!” 如此的秦可卿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另外两人都懵住,就在半盏茶之前此人可是杀气外露,一脸的凶神恶煞,可这才过去多久,不要说变了一个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大人,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啊!”王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仍旧滔滔不绝地说道:“我之所以要那份名单,真的是想要帮助他们而已,绝没有其他的想法!” 原本以为自己这话已经说的够真诚了,可让他郁闷的是,秦可卿竟然双肩一耸,摊手道:“这不是我说的,是你的这位温兄弟说的!” 王林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道:“说破天,这个姓温的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徒而已,而您不一样啊,你可是郡主身边的红人啊!” 这话其实在外人看来是一点没错,一个虽然说未来可期,但是现在丝毫没有威慑,而另外一个呢现在已经是如日中天了,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两者一对比胜负立马便见了分晓。 可让王林再一次大跌眼镜的是,秦可卿竟然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此一时彼一时,或许在几日前我可以在此人面前吆五喝六,可是现在...”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王林也是聪明人,马上便追问道:“大人,难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亦或是问的有点着急,就在他话音还没有落地,一直站在阴影处的姬雪冬蓦然地冲将出来,指着王林便喝叱道:“姓王的,你他娘的注意一点说话态度,我们家主人是你可以用这种口气询问的嘛!” 王林脸色一僵,缓缓地咽了咽口水,生怕就连吞咽口水也会招来此人的喝叱。 有句老话说的好,人若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能砸到脚后跟,果然还没待口水咽下去,便一道黑影向王林的脸上扇来。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蓦然响彻整个房间, “王姑娘,我又怎么了?”王林单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惊恐地看着姬雪冬道:“还有王法嘛,你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大人呢?” 姬雪冬一边揉着酸麻的手掌,一边冷哼道:“你当我是瞎子嘛?刚才你明明看着我家主人吞咽口水,难道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嘛?” 王林没有想到挨打竟然是因为这个,登时哭丧着脸说道:“我的姑奶奶啊,我真的没有!” “行行行,算我打错了好不好!”姬雪冬一边摆了摆手,一边气呼呼地退回秦可卿身后。 俗话说的好,泥胎尚有三分火气,何况王林这么大一个掌柜的,若说没有一点火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现在因为位置的悬殊只能强压这心中的怒气罢了。 “王掌柜,碍事嘛?”温子琦看着一直倒吸凉气的王林,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就忍不住了嘛?你这点痛算什么,不过是点皮肉之苦而已,与那些骨肉分离丧子之痛想必简直九牛一毛都不如!” 正捂着腮帮子的王林闻言神色一顿,随即悻悻地说了句,“温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什么叫骨肉分离丧子之痛,这些与我有关系嘛?” 对于王林的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抬手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王掌柜,你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这里垂死挣扎有用吗?还问我有关系嘛,若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第四百九十五章 拾金不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瞬间僵住,若说他没有想过温子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从属是在骗人。 一个有着大好前程,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溜须拍马的少年,怎么会在深夜跑到自己店里寻求帮助,即使是用脚趾头想都觉得有点不可信,心中虽然有着疑惑,但脸上还是洋溢着浓浓笑意道:“温兄弟,你想多了!” “想多了吗?”温子琦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意的浅笑,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焉能看不出这满脸笑容的王林,是在故作姿态。 也不知王林是太过于自大,还是压根儿没有听出温子琦这话中的言外之意,竟然错误的以为这是打了退堂鼓。 如此可以证明自己的好机会,王林自然不会放过,还未待温子琦的话音彻底落地,便继续乘胜追击地说道:“当然是兄弟你想多了,我这店每天说多不多说,说少不少,怎么说也有百十来号人,我岂可能都知道他们的底细呢!” 这话乍一听好似并没有错,可温子琦岂是这么简单的就能糊弄过去,咂了咂舌反驳道:“不知道底线,我看王掌柜这话说的有点假吧!”说至此处蓦然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海大江,笑嘻嘻地说道:“这位的底细你不就一清二楚吗!” 听闻此言,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下意识的摇头否认道:“温兄弟,你高看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掌柜的而已...” 亦或是温子琦已经听腻了他的狡辩之词,还未待他说完,便抬手截断道:“行了啊,王掌柜我已经听腻了,你呢也不用在这里给我来这一套,实话告诉你没用!” 蓦然被打断的王林,尴尬地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道 :“温兄弟,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愣了一愣,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好双肩一耸,无奈地放慢语气说道:“王掌柜,你这么说就没意思啊,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挣扎个什么劲啊,难道你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不成?” 虽然语气放慢了不少,可好似当中裹挟着寒霜一般,让王林听的后背直冒冷汗,凉风掠过竟然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颤,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俩忙笑着说道:“温兄弟,你是在暗示什么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了王林一眼,才慢慢领会他说的就是自己刚刚听到的意思,心中虽然有些怒意,但还是缓缓地说道:“我可不是暗示,我这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推测出来的!” 见他沉下脸,语气也更是让人闻之胆寒,便知道绝不是在开玩笑,忙说道:“我也就奇怪了,用老话说我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一晚上唉推测我干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抿了抿嘴唇,一双眼眸稳稳地凝在王林的脸上,直到王林被看到寒毛直竖,方才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我可不是闲得没事干,跑来你来这里寻开心的!” 听到这里,王林竟然双眉紧锁,饶是他一向自诩口齿伶俐,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默然良久,方才从齿缝里缓缓挤出一句,“我知道,你是来找活干的!” 原本一脸肃穆的温子琦,听了这话后深情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只不过身子不由自主得轻轻颤抖了几许,就好似在强忍着笑意一般。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杜继昌似乎已经看不下去了,默然走上前来,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说道:“连我都看出来,这位温兄弟绝对不是来你这里讨活儿的,你还在这类装什么大头蒜啊!” 闻听此言,王林本来紧锁地双眉缓缓舒展了少许,刚抬起头想要说话,几步之遥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一下子推开。 “看我找到了什么!”周通并不知道从他走后这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仍旧犹如之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说道:“你们这一个个杵在地上想要干什么,总不会是翘首以待在等我吧!” 像这种不靠谱的言论,恐怕也只有周通可以说的出来,可在场的人都没有那个心思和他折腾,俱都苦涩地摇了摇头,杜继昌更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差点吓死我了!走路没有声音的嘛?” 周通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杜继昌的脸上,“是你耳朵聋了,不是我走路没有声音!” 或许是周通说的太过于坚定,亦或是杜继昌对自己的观点不太确信,竟然缓缓地嘟囔了一句,“难道我真的耳朵有问题?” 眨眼间原本用来赌牌的桌子上被周通给杂七杂八地堆了一堆吃的,有糕点点心,还有蜜饯干果,更让人诧异的还有一只烤的焦黄滴油烤鸭! 夜色已深,说实话大家都早已腹内空空,只不过都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而已,此时珍馐美味摆在眼前,肚子皆都不争气得叫了起来。 呃... 周通站在桌前,看着一个个闪着精光的眼睛登时笑道:“各位,我周通这人没什么教养,只知道饿了我就要吃,困了我就要睡,所以各位不要客气了!” 闻听此言,众人皆都愣了一愣,就在海大江杜继昌的眼神都落到秦可卿的身上时,温子琦竟然淡淡地一笑道:“真是可笑,官匪一起用餐,这事若是传将开来,恐怕江湖中会引起不少的轰动吧!”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倒吸一口凉气,温子琦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自古官匪不一家,若是不表明身份大家还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已经表明了身份那自然不可能在一起了。 就在众人拿捏不下之际,姬雪冬蓦然上前一步,指着海大江等人说道:“这几个人之前是匪没错,不过现在都已成了阶下之囚,我生为官府之人,焉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 呃... 这话一出口,虽然是可以吃东西了,但是也没有心情去吃了,刚才个个都是老板,这一转眼都变成了阶下囚。 “王姑娘,这..”杜继昌不知姬雪冬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应该没有犯什么罪吧怎么以转眼变成了阶下囚呢!” 看着杜继昌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姬雪冬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还没待他话音落地,便冷笑了一声道:“什么罪都没犯?私盗朝廷官员令牌,这罪砍掉你脑袋都不为过!”说罢便也不看杜继昌是何反应,抬手抓了一把桌上的干果蜜饯便吃了起来。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杜继昌一脸惊恐地摸了摸发凉的脖子道:“大人,我没有偷啊!我那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自己好似只会多说多错,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辩解之词强行的咽了下去。 可天不遂人愿,原本以为自己不说话便不会招惹是非,可是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一边嚼着蜜饯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唉,怎么不说了呢,你那是什么?拾金不昧?” 杜继昌脸色一滞,神色顿显尴尬,别人或许不知道和包裹的由来,可是他再清楚不过来,那可是他指使手下上前盗取的。 想至此节,便连忙的陪笑道:“大人,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听闻如此不要脸的说法,姬雪冬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粉嫩地脸颊上登时涌上一抹煞气道:“你也好意思这么说,你不怕人笑掉?还应该做的,那你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丢的!” 呃... 杜继昌闻言一愣,双眸错愕地望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姬雪冬会来这么一手,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杜继昌立马将双唇抿紧,生怕一不小心从嘴里溜出什么话来。 可天不遂人愿,杜继昌越不想说,却越是勾起了姬雪冬的好奇,干脆将手里的干果往桌子上一丢,凑身过来道:“来给我说说,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法将我的这东西偷到手的!” “啊?”杜继昌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姬雪冬,可目之所及的她一脸的肃穆,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啊什么啊,快说!”姬雪冬眉毛一立,不耐烦地催促道:“就这么点事情,你赶紧交待了不就行了嘛,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爽气,难道你想换个地方?” 杜继昌可不是周通,他也是小有聪明的人,焉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换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便笑了笑说道:“几日前,我与几位兄弟们在城门口晒太阳,猛然间发现人群中有几位身着华丽,谈吐不凡的行人,我就让弟兄们上前盘问一下!”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杜老板,难道我的记忆出错了,还是你压根儿没准备说实话,我怎么没记得当时有人上来盘问呢?” 第四百九十六章 得意忘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啊?”杜继昌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好似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日他确实是吩咐手下的上前去盘问,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撒谎,只不过是在安排好任务之后,因为另有其他事情,便先行一步离开了而已。 事后看到那人有上缴物品也就没有去多问其中的细节,而现在这姬雪冬竟然说没有人曾上前盘问过,这么说的话那当时那个手下压根儿就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 念及至此,杜继昌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不是我在这里说谎,而是您也知道,我们这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聚集在一起而已,所以这有时候难免会...”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尴尬地摇了摇头。 姬雪冬乃是江湖众人,焉能不知道杜继昌这未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便笑了笑道:“听杜老板的意思是,你这帮子兄弟们好像压根没有听你的吩咐嘛!” 若是在平常,杜继昌听到有人这样的说自己,必定会出言反驳,毕竟这乃是影响其声誉的事情。 可今时不同往日,看了王林的遭遇,他恨不得与之前的自己划清界限,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大人果然是大人,一下子就道破了我的尴尬!” “是嘛?”姬雪冬嘴角微微上扬少许,虽然说她知道会是这样的事情,但是杜继昌这么快的承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想要撇开关系。 想至此节,便摇了摇头道:“杜老板你这反应也有点太快了吧,我这边刚说完你就立马说他们不听话,这是不是太假了一点啊!” 杜继昌闻言大吃一惊,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抱拳的手没有颤抖,但是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忙低下头稳了稳心神,好半天方才说道:“大人,不是我心里着急,而是这帮子人实在让我生气!所以才...” 姬雪冬的神情淡然地浅浅一笑,似乎在跟他说话,又好似在喃喃自语道:“刚才我好像听到某些人一直在自诩是狭义之辈,这怎么一愣神的功夫就变做散沙一般!” 此言一出,不要说杜继昌了,就连之前的王林也脸色变得尴尬无比,就在一两个时辰之前,他们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可现在用抱头鼠窜来说也一点都不过分。 亦或是心中的落寞让其二人忘记了身在何地,竟然异口同声地长叹了一声,然而声音刚起,两人便瞬间意识到此举不妥,忙要进行弥补,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寂静的房间呢,两声悠长的轻叹好似一张大网一样,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网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姬雪冬秀眉微蹙,双眸惊诧地看着手掩口鼻的两人,笑着道:“二位掌柜的动作如此出奇的一致,说是没有事先约定好,这事恐怕是说不过去吧!”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道:“小哥,你刚才说这位王掌柜索要名单其实是另有企图,小妹有所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温子琦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本来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冰剑般冷厉,越过姬雪冬的肩膀 ,直奔其身后的王林扬声道:“王掌柜,恕我不能顾及你的颜面了!” 听闻此言,王林心头微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缓缓问道:“小哥之意是您之前一直在对我留着情面了?” 温子琦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若不是拿出点真凭实据,恐怕此人是不会承认的,便慢慢方下手中的酒杯,转身正视着王林道:“既然王掌柜不觉得,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王林不是周通,自然听的出温子琦这话的言外之意,眸中不由掠过一抹怒色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听闻此言,温子琦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憨厚之态,却无端让人心头发寒,“王掌柜,实在对不住了,看来你今天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了!” 说至此处,刻意语气停顿了一下,看着王林额头上的青筋,用平淡无奇又缓慢的声调说道:“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在云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闻听云府二字,黄豆般大笑的汗珠从王林的额头上滚了下来,滴在他那身华丽的锦服之上。 “怎么?是不是有点意外!”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就此打住的计划,继续笑嘻嘻地说道:“看你这一脑袋冷汗,我像你应该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王林脸色一白,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挤出一句,“云府,什么云府,那个云府,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对于王林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目光阴沉地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冷冷地说道:“事到如今了,还在垂死挣扎,那我再给你说一下,云府乃云承明的府邸,我说的是他家的那个轿夫,你可曾有印象?” 听闻说的如此细致,王林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摇头道:“温兄弟,你说的这个云府,我是听说过,但是你说的这个轿夫我就不知道是那一位了!” “推的一干二净?”温子琦深深地凝视着王林眼睛,面色甚是肃然道:“不就是一个轿夫嘛,你干嘛吓成这样,除非你知道这个轿夫乃是另有身份,要不然不至于如此吧!” 王林冷冷一笑,说出来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我不过是没有帮助你谋的一份营生而已,你却这样挖空心思的害我!”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冷哼一声道:“就你这样的气量,我真的不敢恭维你的医术,有道是人品即医品!” 闻听此言,温子琦抿紧了嘴角,咽下了已滑倒唇便的一声叹息道:“王掌柜,你还记得,周通刚才晕厥之际发生了什么?” “什么?”王林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本来就面色雪白,听了这话后神情到是没什么大变化,但是呼吸明显的变的急促了少许。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想到有些事情好像特别怪异呢?”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是能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定在王林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王林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其实一见到温子琦,心中便有一种怪怪地感觉,说是恐惧也不完全正确,只是觉得有着刺骨地寒意时不时袭向自己。 就在王林黯然之际,一直专注与吃东西的周通缓缓停下手问道:“什么,我刚刚晕倒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么有!”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听的海大江等人俱是一愣,好在王林此时正沉静在无无尽地懊悔中,并没有被打扰到。 “嘘!”姬雪冬抬手一指满脸疑云的周通,神情不悦地做了一个噤声得手势。 呃... 周通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看到姬雪冬冷冰冰的眼神,知道刚才的警告并不是说的闹着玩的,便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乖巧的咽了回去。 “温兄弟,你的意思是...”王林似乎发现了什么,蓦然昂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 “没错,”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样,面露慧黠之色地笑道:“其实刚才你们所有人都晕了,只不过都错误的认为只有自己清醒而已,如若不信,你大可以问一问你身旁的这几位!” 王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也从未听过如此怪异之事,连忙将脑袋转到另外一边,缓缓地问道:“老海,刚才我晕到了嘛?” 海大江双唇微微一抿,缓缓点了点头道:“温小哥说的一点没错,刚才在周通晕厥之后,他只是随便说了一个数字,你们都好似着了魔一般同时晕了过去!” 此言一出,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杜继昌连忙凑身上前,摆了摆手说道:“不对不对,明明是你们几个同时晕倒,我还和温小哥聊了很久呢!怎么到了你这里变成了我们晕倒呢?” 话说至此,蓦然间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温子琦道:“温兄弟,难道说是你?” 事到如此,温子琦也没有再推脱,淡淡一笑道:“是我的手法,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一句夺冠呢!” “可...可是,”杜继昌似乎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一连说了几个可是最终也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 可温子琦好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哈哈一笑道:“杜老板,你放心好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仍旧算数,我一定将海大江给你送到大大牢里!”话说至这里,语气故意一顿,咂了咂舌道:“完了完了,一时间得意忘形忘记现在他们不在梦中,这不我们之间的小约定全部都暴露出来了嘛?” 第四百九十七章 引火烧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一愣,尤其是杜继昌更是脸色瞬间变的难看无比,就好像生吞了几只癞蛤蟆一样。 本来就沉闷的气氛更是一下子变得凝滞不堪,王林海大江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这位大爷一不小心发现自己。 可是天不遂人愿,二人若一直安安静静地待着,或许没人会留意他们,可就在两人脚后跟微提,还没有移动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姬雪冬面露慧黠地一笑道:“说实话我现在特好奇!” “好奇?”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不知道这姑娘又要给他惹什么乱子,连忙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有什么好奇的?” 若是就他们几个熟知的人在,这句话或许没有什么,但是此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而且还是将姬雪冬奉为杀神的一群人,所以听到温子琦称呼这位姑奶奶为小姑娘家家都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 姬雪冬也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说,不由怔了怔道:“我和你很熟嘛,就这样说,你信不信我让王掌柜血溅五步!” “嗯?”王林正战战兢兢龟缩在一边,耳边蓦然响起了要让自己血溅五步,登时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姬雪冬! “怎么?不服嘛!”姬雪冬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这满桌子的好吃的因为你这个小气鬼害我饿了半晚上,若不是有大人在场,我早就拆了你这个破庙!”说罢还不忘气鼓鼓地将脑袋一拧。 呃... 王林也算见过一些人,但是像姬雪冬这么蛮不讲理地确实第一次遇到,虽然说强权之下何来公理,但是这也太有点明目张胆了,念及至此,便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极是,都怪小的太没有眼力见了!” “行行行!”姬雪冬秀眉微蹙,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这种奉承话不要说了,你先好好交待你的问题吧!” 王林闻言一顿,本以为这几人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痴心妄想,想至此节,不由为自己的天真笑了笑。 这一声笑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却来的很突兀,让本来已经低头寻摸好吃的姬雪冬蓦然抬起头来,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此人。 若说在这个房间之内,谁的江湖阅历最为吩咐,当属姬雪冬了,而且像她这样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往往有着比常人明锐的嗅觉。 所以听闻王林这一声不咸不淡的冷笑,下意识的心神一震,连忙放下手中的干果,歪着脑袋说道:“王掌柜,看来你这是还有后手嘛!” 蓦然听到这么一句,王林瞳孔不由的一缩道:“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后手?” 听闻此言,姬雪冬最近微微一抿,刚才的她只不过是试探地问了一下而已,可得到的答案已经足够佐证自己的猜测,便双肩一耸道:“什么是后手?比如说这吃的立面下毒,或者房间内暗藏机关等等,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后手。” 姬雪冬的这番话一出口,另外几人都还好,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周通脸色眨眼间变得惨白,就好似在白馒头上画的一个人似的,双唇更是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王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王林一脸鄙夷地瞟了眼满眼惊恐地周通缓缓地说道:“东西是这家伙出去找的,我怎么可能下毒呢?再说了就算我有下毒的心思,可是我又怎么确定他会拿那些呢?” 姬雪冬也是江湖经验丰富的人,竟然一时间被他说的无从还嘴,双唇嚅动半天,刚要打退堂鼓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温子琦的声称赞,“好好好,说的太好了,说的我都差点相信了你的屁话!” 听闻此言,姬雪冬心中长吁一口气,知道有他在这,王林在口舌上是讨不到什么好,便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道:“温小哥,你这话是啥意思,是在讽刺我差点被他骗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姬雪冬的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简直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无二,但为了顾全其颜面,便打了个哈哈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姑娘你明知道他在说谎,为什么还要听他在这里废话呢!” 姬雪冬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秀发,面露慧黠之色的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为官之道,你想想看,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掏心窝子的真话,不都是废话连篇嘛!” 说至此处,便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杜继昌,说道:“这家伙不是也给我说了一堆废话嘛,什么属下不听从命令了之类的,你觉得我能不知道他的目的嘛?” 呃.... 杜继昌怔在原地,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波及到,一脸尴尬地伸了伸手,想要辩解一二发现又插不上话,只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说的真的是句句实言,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有道是位微言轻,在这种场合下,他一个街边的小流氓头子,说实在的是没有什么说话权利,即使是说出来了恐怕听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杜继昌也是在街面上混饭吃的人,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本以为自己的一番哭诉就好似石沉大海一般,连一丝水花都不会溅起来。 可事情并非如此,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本来和姬雪冬谈笑风生的温子琦蓦然转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道:“我相信你说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好似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让杜继昌瞬间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的。 就在他准备将满腔的激动想要化作一声感谢说出来之际,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轻轻地摆了摆手道:“有些话,即使你没有说出来,我都明白你的心意!” 杜继昌本来因为已到了嘴边的没有说出口,正有点小小的郁闷,可是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话后,登时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个道理,好兄弟有些话并不需要明言,往往一个眼神就足以。 就在他心中坦然,认定温子琦就是自己的那一见如故的好兄弟之际,耳边接着响起了温子琦的声音,“可有些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将它压在心里,一定要一吐为快,要知道有的可是烫手,揣在心里可是要惹祸的。” “唉...”杜继昌缓缓长叹一口气,有道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温子琦这话虽然说的不是很中听,但是却实实在在为自己考虑。 念及至此,便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这话说的是没错,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已经把它遗忘了!” 听他二人在这里一问一答,在场的其他人都彻底的愣住了,尤其是姬雪冬,本以为温子琦会着重调查王林,没想到此人竟然将中心放在了杜继昌身上。 亦或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还有可能是秦可卿太过聪慧,就在姬雪冬刚要张嘴提醒温子琦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阵咳嗽。 姬雪冬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可能自己的举动且妥当,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身佯装关心地拍了拍秦可卿的后背道:“大人,您没事吧!” 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莞尔一笑道:“没事没事,只不过受了一点小小的风寒而已,不打紧的!” 姬雪冬自然知道秦可卿这不过是句推托之辞,便也没有在接话茬,而是乖巧的站在身旁。 “杜老板?”秦可卿眉睫微微上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致歉道:“刚才是我身体有恙,不小心打扰了二位,在这里我向你陪个不是!”说至这里,真的双手一抬抱了抱拳。 杜继昌并不是缺根弦的周通,自然知道他一个无赖头子受不来哦这位大人的一礼,便连忙躬身还了一礼道:“大人,您可折煞小的了,小的何德何能能受你这一礼呢!” 还为待秦可卿说话,站在杜继昌身边的温子琦连忙将其搀扶起来,抢先一步说道:“这位大人的这一礼,不是向你行的!” 听闻此言,在场的俱都一愣 ,尤其海大江王林二人,他们可深知出言打断秦可卿说话的下场,连忙将视线移动道姬雪冬的身上。 可令他们意外的是,这尊杀神就好像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一脸乖巧地站在秦可卿的身后。 呃... 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出言提心,又怕引火烧身,纠结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在二人错愕之际,杜继昌歪着脑袋看了看温子琦,小声地说了句,“这大人明明白白是在向我行礼,你怎么能说不是向我呢!那你倒是说说看,大人是在向谁行礼!” 听闻此言,温子琦下意识的愣了愣,没有想到这杜继昌也是一个脑袋转不过弯来的人,便苦涩地笑了笑道:“这位大人乃是出身军旅,她知道你其实一直在默默的帮助的那些遗孤,所以刚才的那一礼其实是她代替那帮死去的将士向你行礼,所以并不是她在向你行礼明白了嘛?” 第四百九十八章 抱头鼠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啊,你说什么!”杜继昌猛然的直起身子,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道:“温兄弟,你可千万不要瞎说,我哪里有...” “好了好了,”温子琦一脸和煦地抬起手来摆了摆道:“俗话说的好,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呢!” 说着抬眼看了下秦可卿道:“大人,我猜测您深夜来此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玩,而是想要看看这青州被人遗忘的另一面吧!”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不由紧蹙在一起,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自己来白马赌坊的目的难道他还能不清楚嘛?想至此节,便嘴角微微一抿,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我来白马赌坊的目的是什么,好像与你没有丝毫关系,你无需这般关心!” 温子琦哈哈一笑,知道她是没有正确领会自己的意思,所以才这样说给众人听的,便心中一暖道:“大人说的极是,是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知道最好!”秦可卿脸色一愣,佯装一脸不悦地说道:“本大人行事向来是随心所欲,你越是不希望过问,我还非管到底了!” 说罢便抬手一指杜继昌问道:“姓杜的,刚才这家伙说你在暗中偷偷照顾将士的遗孤,可有此事?” 被她一指点到的杜继昌,双眉登时紧紧地锁在一起,一脸纠结地看着身旁的温子琦,就好似在询问要不要承认此事一般。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到他心中所想,便抬手拍了拍杜继昌的肩膀,缓缓说道:“杜老板,这位大人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陪我们在这里折腾这么久了!” 听他这么一说,一直犹豫不决的杜继昌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就连眼神也是霎那间变的刚毅了许多。 俗话说的好,眼睛乃心灵的窗户,因为眼神的关系,杜继昌整个人看上去都与之前大不一样,就好似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做过一些事情,但是若说是照顾恐怕还不能算!”一声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从杜继昌的嘴里溜了出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好似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瞬间将在场的人眼神都聚集在一起。 秦可卿原本紧蹙的双眉也一下子舒展了少许,莞尔一笑道:“杜老板,你这照顾恐怕不能算是怎么一回事,说实话我并不很理解!” 杜继昌微微一错愕,迟疑了少许方才缓缓解释道:“大人,草民是这样认为的,我这点帮助对于他们所遭受的苦难来讲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若是他们的顶梁柱还在的话,焉能受到这种不公?” 闻听杜继昌的这番解释,秦可卿彻底的怔在原地,原本因为之前那名女子的关系对此人可以用厌恶来形容,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人却说了一些让她震惊的话。 念及至此,便收起轻蔑之色,一脸严肃地说道:“杜老板,这一番话真的是让我汗颜,不知你是如何做的呢?” 其实秦可卿本意只不过是想问一下他是如何帮助这些家庭的,可杜继昌闻言一愣,竟然错误地理解成是在指责他。 登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讥讽大人的意思,小人…小人,” 他本来也是聪慧之人,在讨饶的过程中竟然明白里秦可卿因何会说这么一句。 就在个吧时辰前秦可卿还曾拐弯抹角想让王林拿出一部分钱来救助这些遗孤,而自己虽然无权无势但却一直在悄悄摸摸地做着。 若是平时二人不曾有交集还好,但若坐在一起一对比,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而另一个则是坑蒙拐骗的街头无赖,这其中的高下立马便见了分晓。 看着杜继昌的额头上登时沁出了丝豆大的汗滴,秦可卿一脸茫然,连忙抬手道:“杜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就问问你怎么照顾的,你怎么…”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冲着温子琦使了个眼色。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飘来的这个眼神是让自己做什么,便立马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把搀起杜继昌,笑着说道:“你不是号称南城区胆最大的南城老杜吗?怎么被这大人问了一句就差点吓的尿裤子了呢!” 也不知之前二人曾说了些什么,温子琦竟然不顾场合的调侃了起来。他因知道秦可卿是何人,所以压根儿没有当回事。 可杜继昌则不同,在他的映象里这位可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一言不合就可以让青州变天的狠角色,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自己是绿林中人,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可让人诧异的事,这秦可卿听罢了温子琦的这一番话后,竟然摇头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来的有些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无不一愣,尤其是杜继昌更是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就杜继昌尴尬地脸红脖子粗,想要否认这些话是自己说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称赞,“城南老杜,这名一听就是那种面狠心善的角色!不错不错,单这个名字就该一起喝一杯!” “嗯?”杜继昌错愕地抬起头,一脸惊诧地看着手持酒杯的秦可卿,喃喃道:“大…大人,您刚说什么?” 秦可卿将酒杯往前一推,笑呵呵地说道:“我说什么,你不是听的清清楚楚嘛?还让我再说一遍?” 杜继昌不是一根筋周通,自然不会傻兮兮再跑上去问,便连忙接过酒杯笑着说道:“大人,小的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说罢便举杯一饮而尽。 这突变的画风让王林和海大江俱都愣在原地,王林还好只不过苦涩的笑了笑便坦然了,可海大江则不然,竟然跃跃欲试地想上前去讨个说法。 身旁的王林连忙用眼神去制止,可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杜继昌杯子刚沾桌面之际,这海大江已经凑到了近前,一脸谄媚地说道:“大人,我” 我字刚一出口,便感觉耳边突然又劲风袭来,海大江也算是个练家子,知道这时候若是伸手去挡,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便连忙将脖子一缩。可一巴掌扇来,整个脸颊都在攻击范围之内,脖子又能缩了几分?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这一巴掌打得属实不轻,就连站在后面的王林看到都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站在最外围姬雪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中间,只见他一面揉着发麻的手掌,一面恶狠狠地说道:“我王桂香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家伙!我刚刚就警告过你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或许海大江之前确实这样认为的,但是这一巴掌过后想必他绝不会在又这样的想法了。 只见他一手捂着耳朵,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道:“大人,小的,”话说至此蓦然响起刚才就是说了这几个字便挨打了,连忙条件反射地双受一抱头。 可事情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劲风倒是没有袭来,但是笑声确是之间钻进来耳朵。 “海大江,你在干什么呀?”周通一脸坏笑地凑过来,躬着身子道:“你蹲这里是地上有金子吗?还是在找地洞呢!”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海大江有这样的反应,其实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在此时此地又有冤家对头在,那么必定会招来一定的非议。 “就你管的比较宽!”海大江脸色通红地站起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周通道:“你这么好管闲事,怎么不管管你家的那条...” 说至此处蓦然觉得有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直奔自己而来,连忙灵机一动将讽刺其母亲的一句话改口道:“那条连狗都不如的父亲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原本席卷而来得刺骨的寒意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海大江心中暗道好险,刚才因为插嘴就差点被打的满地找牙,这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讽刺了其母亲,下场可想而知。 “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周通并没有察觉海大江的异样,依旧满脸坏笑地嘲讽道:“刚刚这位大人可是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了,你们越不想让她知道青州的这档子烂事,她越是给你掀个底掉!” 论聪明才智,海大江自然要比周通聪慧许多,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吼吼地冲上前来,只不过因为没有考虑周全选的时间不恰当而已,所以才招来这一顿毒打。 有道是一朝下错满盘皆输,海大江现在后悔的用老话来讲肠子都绿了,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使他现在懊悔的抽自己几耳光也是于事无补。 念及至此,便悠悠长叹一声道:“周兄弟,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要是没有 你...” 话说至此,蓦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直冲其脑海深处,亦或许是这个念头给他的冲击里实在太大,原本一脸哀怨的他竟然眨眼间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尽力而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烛火摇曳生姿,本来挺温馨的一个场面,蓦然被他这一声怪笑给彻底打破,在场的人俱都将视线移动到他身上,尤其是刚刚正在和他闹分歧的周通,更是一脸惊恐地向后撤了一撤。 “你是不是有病啊!”周通大概撤了一步的距离,觉得已经不会受到威胁,登时恶狠狠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在这里傻笑!” 或许周通这一句咒骂正好也是杜继昌心中所想,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在一旁连忙竖起拇指称赞道:“周通兄弟快人快语,让杜某佩服之极!” 周通乃是一个直肠子,压根儿没有考虑杜继昌这句话是不是携带着之前的怨气,便哈哈一笑道:“杜老板,我这算什么,早要知道你是好人的话,我一定不会对你那样的!” 呃... 杜继昌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说这种话,苦笑了一声摇头道:“周兄弟,谬赞了啊,我也不过是尽力而为!” 听闻此言,周通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他心中的那一抹隐痛,咬牙道:“你的尽力而为,也有可能是他人重生之机会!” 此言一出,不要说杜继昌了,就连温子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了周通一眼,才明白自己耳朵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只是这话从这样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属实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亦或是温子琦的神情实在太过明显,就连生性木纳的周通都察觉出来异样,连忙小声地问了一句,“温兄弟,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饿了呀!” 闻听此言,本来脸色就有些异样的温子琦差点被气吐血,挺暖心的一句关心话,确活活被是不是饿了给毁了。 “没有没有!”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决然地说道:“我什么事都没有,多谢兄弟操心。” 若是放在旁人,听到这么客气的话,出于礼貌也应该寒喧一二,可周通这人也不知是觉得兄弟之间无需这般,还是不懂礼貌,竟然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嗨,这有什么呀,兄弟之间不就是应该这样相互照应吗?” 说至此处,竟然冲着杜继昌客气的一抱拳道:“就像杜老板这样,虽然说句不好听是个逃兵,可是人家却在默默地为弟兄们分忧!” 若是其他人夸他,杜继昌可能会多少觉得有点小雀跃,但是此人不要说开心了,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恐慌。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没等到话音彻底落地,这周通便嘴角一咧,一脸坏笑地说道:“杜大哥,我这人呢是个直肠子,心里面想什么嘴上就会说什么!” 杜继昌微笑的点头示意,心中怅然,此人可不止是心里面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而是只要心中有所想脸上便能有所察觉,念及至此,便先他一步说道:“周兄弟,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周通下意识的愣了一愣,心中虽然惊讶此人怎么知道自己有事相求,但嘴上却丝毫没有袒露,甚至还打了个哈哈道:“杜兄,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没事情就不能和你聊聊家长里短嘛!” 杜继昌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心中虽然知道他定有事相求,但是自己都这么问了他还是不说,那再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简单地客套了两句,便冲着秦可卿一抱拳道:“大人,你刚才问我是如何做到的,其实对我来说这事一点也不难!” 听闻此言,秦可卿不由双眉一蹙,略带不解地问道:“一点也不难?这话可说的让我有点难堪,我可是挖空心思都下不了手,对你来说确实易如反掌一点也不难?” 一连两次的惊诧,足以说明秦可卿听到杜继昌这番言论有多么吃惊,杜继昌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瞬间便明白自己可能会犯忌讳,便连忙摆了摆手道:“大人,小的只是这么随口说说而已,其实...” 秦可卿苦涩地笑了笑,她本是聪明之人,焉能不知道杜继昌说这番话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截断道:“没必要这样,你有这样的能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大可不必这样!” 被蓦然打断的杜继昌,双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本以为可能会招来一顿叱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赏识的话,便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这算什么本事啊,不过就是一点小伎俩而已!” 或许是因为知道杜继昌一直在暗中帮助遗孤的关系,秦可卿竟然觉得此人不再是那么让人厌恶,竟然笑了笑打趣道:“好好好,我也不问你这小伎俩是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资助他们的便可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然杜继昌已经做好了和盘托出的打算,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刻,还是仍不住有点犯嘀咕。 “有什么问题嘛?”温子琦缓缓从后面走了过来,小声地安慰道:“你只有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这位方才可以施以援手,要不然你一直这么弄属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听完温子琦的劝谏,杜继昌好似打定了注意一般,幽幽长叹一口气道:“也罢,温兄弟说的没错,为今之计我只有将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方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说至此处,竟然抬手撩衣双膝跪倒在地,掷地有声地说道:“小的本名徐仁友,曾是北境夜鹰小队百夫长!” “百夫长?”秦可卿双眉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缓缓道:“百夫长,你做逃兵这事好像不常见哦,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一个三五年的老兵油子而已!” 徐仁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满腔悲愤地说道:“大人,小人巴不得是一个老兵油子呢,这样最多死的是我一个,而不是我那....”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伏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闻听至此,秦可卿眉毛登时拧在一起,她本是聪明之人,往日里断案也是通过蛛丝马迹来寻找真凶的。 今日已经听了这么多的事情,焉能不明白徐仁友那未出口的话代表着什么,便黯然神伤地长叹一声道:“起来吧,我知道了!” 徐仁友并没有起来,人就伏在地上抽泣不止,知道温子琦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上前一步,将其搀扶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算什么什么英雄好汉,还是城南老杜吗!” 徐仁友抬手插了插眼角的泪痕,苦涩地说道:“温兄弟,你或许不清楚,一个人默默地背负着这些,是多么的孤独!这么多年了,今日我算是头一回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些!” 温子琦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徐仁友这句话说的没错,秘密就好似一个包袱,而且是重于千钧的包袱,只有背负着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煎熬。 亦或是因为想到这些,温子琦的脸上竟然涌起了一抹阴恨,好在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要不然非被有心之人察觉。 秦可卿毕竟军旅出身,对于这种事情的坚决办法,那是自有一套章法,便脸色一板,大喝一声道:“徐仁友!” 这一声大喝,让徐仁友心中一震,竟然错误的以为还身在军营之中,立马双脚并隆挺直腰板儿回来一句“在!”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看起来任就有模有样,秦可卿心中微微一送,继续问道:“我来问你,你的小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将军...” 王林出于本能的只说了三个字,军字刚一出口这才意识到早已物是人非,登时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来。 秦可卿心中一怔,刚想张嘴解释一二,耳边蓦然想起来的徐仁友的一声询问,“大人也在军中待过?” 秦可卿并没有打算否认,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时间不算久几年而已!” “哦...”对于这样的答案,徐仁友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只是双唇微微一抿,浅笑道:“那大人可对袍泽之情了解多少呢!” 听闻此言,秦可卿下意识想起来当初在军中的点点滴滴,亦或是这个回忆太过美好,竟然让她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的回复。 “看来大人是了解的!”徐仁友并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笑着说道:“看大人的神情就知道您仍然记着!” 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道:“你问这个是想说什么?” 闻听这样的询问,徐仁友嘴角微微一撇,冷哼一声道:“我想说我小队百十来号人,在战场上我们背靠背没有被打趴下!但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此言一出,其他人还好,毕竟对这个死在自己人手上并不是很了解,但秦可卿不一样,她本身就是从军旅之中走出来的,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登时噌的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徐仁友,此事可不能乱说,你是想告诉我北境军内有叛徒?” 第五百章 心如磐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人俱都愣在原地,温子琦姬雪冬还好,只是惊讶了几息而已,便恢复如初,可王林和海大江则不一样,两人怔了几息后,竟然好似商量好一般普通跪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秦可卿不想搭理这两人,还是有心想给他们吃点苦头,竟乔装作没有看见,仍旧对着徐仁友询问道:“你刚刚说的死于自己人之手,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妄加揣测?” 徐仁友面色悲泣抬起双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大人,此时此刻我站在您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据!” “最好的证据?”秦可卿脑袋微微一歪,满脸惊诧地说道:“虽然我见过不少的亡命之徒,但是像你这样的说话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至此处,便抬手一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位说道:“徐仁友,你知道这两位为什么跪在这里吗?” “为什么跪在这?”徐仁友神情不屑地重复了一句,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俩位,便缓缓说道:“这还不简单嘛?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害怕你杀人灭口呗!” 秦可卿哈哈一笑,眸中俱是赞赏地打趣说道:“不错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还是有点小觑你了!” 说着双臂环抱,一步一顿地来到二人身后道:“二位掌柜的,莫名其妙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是想要干什么嘛?” 这两人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物,自然知道有些话有些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听到的,尤其是这种事关国家安定的大事,那更不是他们这种小市民可以知道的。 而军队中出现了叛徒这种事情,那更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知晓的,俗话说的好能守住秘密的永远只有死人,像他们精的人焉能不知道刚才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俩的小命。 这种道理或许耿直的周涛不知道,但是像王林这种每天游走在人群的人,焉能不知到,便连忙伏在地上,鼻尖更是几乎就要碰到地板道:“大人,小的,” 饶是他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秦可卿直说,一连说了几个小的,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因何会如此。 可秦可卿是何人,论聪明才智,他王林就是拍马都未能及分毫,所以看着他那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样子,登时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点突然,别人不说,单就王林就是一头雾水,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里缓缓说了一句,“恭喜大人再立奇功!” 正朗声大笑的秦可卿闻言登时愣住,忙低下头诧异地说道:“王掌柜,你刚说了句什么话?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伏在地上的王林缓缓地直起了身在,昂头挺胸地说道:“小的刚才祝大人再立奇功!” 秦可卿“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突又停了下来,回头道:“你说再立,意思应该是之前就立过奇功,可我实在想不到之前有什么奇功,难道王掌柜是指自己嘛?” 王林一怔之下还没反应过来秦可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到秦可卿继续说道:“如果是加上你的话,那倒是可以这么说,要不然这种说法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愣住了,呆呆地将视线转过去,看着秦可卿那似笑非笑的脸庞久久没有说话。 “你不想说点什么嘛?”秦可卿并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选择沉默,斜瞟了他一眼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不是很多哦,不然我就真的如你所愿,再立奇功!” 王林也是聪明人,听闻此言竟然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地说道:“小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又怎敢妄图什么功劳!” “什么?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来一丝笑容,明明是一幅笑靥如花儿的样子,却让人莫名其妙地心头发寒。 好在王林还多少见过一点市面,并没有被这一幕给吓得大气不敢喘,只不过说出来的话竟然好似有点沙哑,“我能有次觉悟,也是全靠大人提携,要不然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是没有这个路子。” “唉哟哟,吓坏我了!”秦可卿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王林,眸色中掠过一抹冷冽道:“你觉得给我带上高帽子我就会放过你了嘛,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话已至此,秦可卿便没有在多说下去,而是转身过来对着徐仁友说道:“你说你站在这里就是证据,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徐仁友惨然一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大人,我身为百夫长,手下百十来号人都是兄弟相称,不用说战场上相互照应了,就是在平日里我们也是如此。” 徐仁友的音调很低,适当地传入秦可卿的双耳之中,双眼更是牢牢锁在她的脸颊之上,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话可能会让其神色有什么改变,再不济眼神也会有所变化。 可令他意外倍感意外的是,秦可卿面容冷静,好似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那种安然和坦荡,差点忘徐任友误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个心如磐石的冷血动物。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很快就确认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因为秦可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双勾人心魄的双眸,此时不再释放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而是充满了哀怨,就好似刚次啊自己所说,此人也都是深有感触。 “大人,您...”徐任友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如花似玉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继续说!”秦可卿神色哀肃,缓缓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好似刚才徐仁友所说让其连站着听的力气也没有了。 “是!”徐仁友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长叹一声道:“小人隶属的夜鹰小队,乃是军中的斥候,大人您也知道作为斥候首先要求的就是身体素质,所以...”话说至此,只见他语气猛然一顿,双眸之中更是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涟漪。 听闻至此,秦可卿双眉不由自主的紧锁在一起,她也是出身军旅,焉能不知道这斥候是干什么的,只不过在北境军中这斥候竟然是以百人为单位,可见其军威是何等的浩荡。 想至此节,便缓缓长叹一声道:“所以军中的将军对你们进行地狱式的训练了?” “什么?”徐仁友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表情夸张地看着秦可卿,就好似在说您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 秦可卿何等聪明,立马便明白了徐仁友是什么意思,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道:“怎么?难道不是对你们进行非人的磨练嘛!” 徐仁友缓缓摇头,一脸苦涩地说道:“当初我们和你的想法一摸一样,也是觉得这人是在折磨我们,背后呢没少诅咒此人,可是现在想起来,发现他其实是为我们好!” 闻听此言,秦可卿的双眸之中蓦然掠过深浅得宜的欣慰,她也是军中之人,也曾疯狂地锻炼过刚入伍的新人,为的就是能够在战时减少上亡。只不过真正能够明白良苦用心的人已经很少了。 所以当她听说徐仁友是百夫长之际,心中其实多少有点激动,只不过碍于场合不便多谈论军中之事罢了。 夜色已深,虽说是门户紧闭但仍是能够感觉丝丝的凉意袭来,秦可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对于蓦然来了这么一句,徐仁友下意识的愣了一愣,随即才明白秦可卿所是何意思,便笑了笑道:“借大人吉言,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够在遇到他吧!” 呃... 秦可卿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便笑了笑道:“这有何难的,眼下又非战时,你若想见他,回一趟北境...”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之前徐仁友曾经说过自己是一个逃兵,之所以隐姓埋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苟活于世,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转道:“虽然这话可能有点伤你的自尊,但是我还是不得不问,你为什么做逃兵呢?毕竟守卫国家保卫一方国土,乃是每一个周国人应当做的事情,你怎么会...” 说到此处,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以她的判断此人也是机敏之人,自然知道他这未出口的半句是什么意思。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就在其话音刚落地没有多久,徐仁友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大人,所谓的逃兵不过是官府这么说罢了,至于我们是不是真的畏死不敢与敌人拼命,我们心中自由定论!” “哦?”秦可卿乃是聪明之人,闻听如此之言,登时明白这个所谓的逃兵其实应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便笑着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五百零一章 殊途同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徐仁友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将头微微昂起,悠悠长叹一声道:“大人,不知道你可曾听过一种药物?” “药物?”秦可卿双眉不由紧蹙在一起,眼神下意识地瞟了下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温子琦,在她的印象中,对于药物最了解的应该非此人莫属了。 亦或是徐仁友已经察觉出来秦可卿的异样,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也发现,与其问一个身居高位的当官的,确实不如问一个整天与药打交道的杏林中人来的有用,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忘记了我们这里有个这方面的行家!” 闻听此言,秦可卿也是哈哈一笑,附和了一句道:“对哦对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我们这个房间内藏龙卧虎呢!”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缓缓点了点头,毕竟在场之人,秦可卿的权力那是他们都畏惧的,有道是权力即使正义,在绝对的碾压面前,众人还是都很懂事的。 “诸位,不要拿我开涮了,我能有什么本事!”温子琦面露娇羞地摆了摆手道:“我不过就是个...是个” 饶是他一向自诩聪慧,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众人说,一连说了几个是也实在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只好话风一转,自嘲了一句,“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这本来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这被你一取笑更是紧张地想不起来了!” 在场之人,秦可卿和姬雪冬因为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听到他这种自嘲地话,只是简单的笑了笑便算了事。 可其他人则不同,尤其是海大江,更是不敢话乱答话,生怕一不小心又犯了那位姑奶奶的忌讳大嘴巴抽自己。 本来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人认真,可就在大家哈哈一笑准备翻过这篇之际,耳边蓦然传来的一声轻叹,“你这样可不行啊!”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点突兀,本来其乐融融的样子,也蓦然间变的有些怪异,众人好似事先商量好一般俱都默契地循声望去。 只见周通手里正攥着一条鸭腿,满嘴流油地说道:“你将来可是要平步青云的,怎么能是个草包呢!”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嘴上说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是真听到有人说自己是草包之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悦,何况他并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是大字不识几个。 “你有什么办法嘛?”温子琦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听你这话好像你有路子?” “当然有了!”周通将手里的鸭腿拿起大大的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嘟囔道:“我是谁,人称青州小霸王,我认识的人可以说从这里排队可以排到城门口了!”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俱都愣了一愣,温子琦更是眉开眼笑地打趣道:“周兄弟,我问你有没有路子,你给我来这么一句,什么意思,证明你认识的人多?” “唉!”周通面露无奈之色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好兄弟啊,你要知道,去了都城可不比在青州这个小地方,你这么单纯我都担心你活不过几天就被人挡枪使了!” 呃...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若是被其他人这么说还好,可是被周通说,自己怎么都有点气不过,便脸色微微一板,悻悻地说了句“说的好像你很聪明的样子似的!” 周通嘴角微微一撇,一脸不屑地切了声,继续道:“说你笨你是干脆脑子都不想动了,我说我认识那么多人其实是想告诉你,我认识好多的教书先生!” “啊?”温子琦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周通,饶是他聪慧异常,但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便不解地说道:“兄弟,不是我笨,是你这确实没有联系啊!” 说着转过身来,向着大家问了一句,“诸位,你们从他刚才的那句话中听出他的意思是他认识教书先生了嘛?” “没有没有!”众人俱都默契地摇了摇头,就好似事先商量好一般,海大江更是抬手佯装搽了搽额头道:“我估计这小子是小时候脑子受过伤,要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跳脱的话呢!” 对于温子琦的调侃,周通只当是兄弟之间的打闹,自然不会当回事,可海大江则不同,在他眼里这便是嘲讽,登时将啃了一半的鸭腿随意地往桌子上一丢,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除了一把年龄,你知道什么,三多二少知道嘛!” 呃... 海大江错愕地瞪着眼睛,嘴巴更是吃惊的张的可以吞下一整个拳头,他怎么说也是一把年岁的人了,先不说社会地位,就是普通的一个老头,也应该没人会这么数落。 亦或是很多年没有听过这种数落,海大江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你小子有种,实话告诉你,在白马赌坊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一出了这里,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哟哟哟,吓死了我,真的!”周通佯装害怕地抱紧双臂,作势向后微微一撤道:“连三人行必有我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放狠话,你也不怕其他这几位笑掉大牙!”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怔住了,就连秦可卿和姬雪冬也是如此,俱都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周通。 “你刚说什么?”温子琦仍旧不愿意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怀揣这一丝忐忑不安地心思小声问了句,“我耳朵没有问题吧!” 周通愣了愣,完全没有明白温子琦这是什么意思,瞪着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他,蓦然许久方才意识道可能是没有明白自己之前所说,便笑了笑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害羞嘛!” 温子琦脸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若是被其他人听到刚才周通的话,势必会认为二人应该是故交,可其实二人相识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求教嘛,总该有个态度嘛,”温子琦强挤出一丝笑容在脸上道:“这不你之前所说的嘛,我这也算是现学现卖了!” “哦!”周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之前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言论,只不过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用在这里,便笑了笑道:“你这小子,领悟能力还是满强的嘛,这么快就活学活用了!”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虽然这是一句十足的夸赞之词,但是他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多少有点点小失落。 不知是不是周通察觉出来的温子琦心中的失落,还是巧合,就在温子琦准备要长叹一声之际,肩膀上蓦然有只手轻轻一拍。 若论功夫的深浅,恐怕在坐的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像周通这种半吊子混混,在他抬手之际,温子琦便有所察觉,只不过他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兄弟,你听我说!”周通一边拍着肩膀,一边放慢语气老气横秋地说道:“我之所以说我认识的人多,其实就是告诉你,做事情不会我们可以学,但是做人若是有了问题那可就...”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才回想起来刚才自己并不是这么说的,登时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道:“那可就完蛋了,有道是读死书不如不读书,所以你要活学活用!” 闻听他这番言论,温子琦彻底懵,双眉紧紧锁在一起,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刚刚说自己之所以说认识的人多乃是要告诉大家,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想至此节,便抬手截断道:“唉唉唉,兄弟你等等!” 周通正在为自己的灵机一动大概欣慰,蓦然间听到温子琦让他等等,马上便意识道这下可能要丢人,登时先一步说道:“兄弟,你是不是想和我说,怎么我说的与之前的不大一样?” 这番言论一出来,不要说温子琦了,就是其他的几位也都彻底的怔住了,据他们了解,此人生性耿直且木纳,说话做事完全不看后果,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有城府。 “是有点不大一样!”温子琦并没有准备遮掩什么,便哈哈一笑开门见山地说道:“难道这有什么说道嘛?” 其实这话说的没有错,关键看你怎么去想,周通是压根儿没有去想,便直接说道:“当然有说道了啊,要不然我干嘛给你说这么多!” 说至此处,竟然假模假式的撩起衣服,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道:“殊途同归,这个词,想必兄弟应该听到过吧!” 温子琦实在不想在与他纠缠下去了,便缓缓地点头道:“咋么可能没有听过呢,我只是不明白你的意图!还有你说的殊途同归是啥意思?” “唉!”周通一脸落寞地长叹一声,好似对于温子琦会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费解。 温子琦何等聪明,从周通那闪着质朴无华的双眼中,便看出这家伙是在确确实实地想问题,便立马安抚好了心情,缓缓地问了一句:“周兄弟,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第五百零二章 虚惊一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周通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幽幽长叹一声道:“我嘴上虽然与你称兄道弟,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同类人!” 温子琦神色一凝,迟疑地看着这个一脸稚嫩的年轻人,蓦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兄弟,你这话可就有点问题了啊,什么叫做不是同类人!难道...”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斜眼瞟了瞟不远处的王林。 王林既然能做这个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便立马满脸堆笑地凑上来道:“温兄弟,你是在看我嘛?”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并没有丝毫客套,一板一眼地说道:“当然,你瞧瞧这一屋子的人,还有谁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铁青,他也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这话其实是意有所指。 但是作为生意人,王林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的底牌,便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温兄弟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您是那救死扶伤心系天下之人,我呢则是一心攥在钱眼里的生意人,这当然不是同类人了!” 温子琦面露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他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王林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继续道:“王掌柜,这种话要是一开始说嘛还多少有点意思,现在嘛可就差点意思了!” 这种语含讥讽的话一出口,若是一般人自然会有些难堪,可王林竟然一点反应都没,好似压根儿没有当作一回事,甚至还笑了笑道:“温兄弟,这不之前不认识你嘛,早要认识你的话,那还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是温子琦更是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毕竟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上,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就连生性耿直,不偕世事的周通都有点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王林之后,丝毫不避讳地问道:“王掌柜,这话是你说的?” 王林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以他的聪慧当然知道周通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了一句,“当然是我说的呀,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岂会言而无信?” 周通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他是耿直不假,但并不是傻的三多二少都分辨不出来,听王林这样一讲,心中竟然有些莫名奇妙的伤感。 就在两三个时辰之前,眼前之人还可以说是目空一切,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竟然好似变了一个人。 想至此节,便皱起眉毛语气悠悠地说道:“王掌柜真会开玩笑,还一口唾沫一个钉,那你刚才说要资助那些遗孤的话可算数!” 听闻周通这番言论,王林只迟疑了一霎那便朗声说道:“怎么会这样问,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焉有不算的道理,当然算数了!”虽然答的很快,但是目光竟然暗暗地闪动了一下。 虽然只有短暂的那么一霎那,王林自认为没人会察觉,可并非所有人都是像他一样是个半吊子,像姬雪冬这样的便已经能从其掠过的一抹精光中读懂其含义,更不用说已经近乎人精的温子琦了。 “那算数的话,就好办了!”周通在得到了答复后,竟然没有去考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便乐呵呵地说道:“如果真的能帮助他们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了!” 亦或是此事对于他来讲实在过于重要,竟然在嘟囔了几句后,有追问道:“那王掌柜,你愿意什么时候帮助他们呢?” 王林愣了一愣,看了他片刻,方才突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由眉睫一挑道:“当然随时都可以了,只不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幽幽长叹一声,就好似遇到了很无可奈何之事一般! “˙只不过?”周通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不由勾起了心中的一阵疼痛,大失所望地说了句,“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这种转折,不然这都不像你们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干的事情!” 听闻此冷冽之语,王林的面色瞬间紧绷在一起,皮肤下的怒气也是肉也可见的充溢起来,双唇更是紧紧的抿在一起。若不是此时夜色已深,众人皆早已困乏,恐怕他们都会发现此时王林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王掌柜,你准备怎么弄嘛?”一句真挚的询问,蓦然间响在王林的耳边,只不过这个声音在王林的脑海里早已和恶魔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不用看王林也知道这是姬雪冬在询问,毕竟这个事情最初的起因也是姬雪冬起的头。 “王掌柜?”一声看似极富有关心的声音再度想起,令本来有些紧张的王林更是脸色突变,眨眼之间便已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在!”王林立马恭敬地一抱拳,神色诚恳地说道:“小的本来是想从官府手中讨要一份名单,到时候在按姓名住所去发放!” “本来?”姬雪冬秀眉微蹙,一脸坏笑地说道:“本来计划好好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温子琦,将你的全盘计划全部打乱了是不是?”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虽然知道姬雪冬这话里有话,但还是佯装不明真相地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一点没错,这位温先生说的确实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只不过我现在已经释然了!反而还更加佩服这个先生!”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双眼怔怔地望着他,蓦然良久,方才哈哈一笑道:“你这人有点贱骨头嘛?他都那么说你了,你还在这里吹捧,有这个必要嘛?” 呃... 王林并没有想到姬雪冬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这个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也不是我在吹捧,而是我由内而外的有感而发,所以不存在我吹捧!” “随你怎么说吧!”姬雪冬自然懒得听这种编的借口,直接抬手截断道:“好好好,停停停,这种场面话呢以后在我面前少说,我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上前一步,立在秦可卿旁边,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虽然在她说话之时,没有人敢犯忌讳大吼大叫,但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其余的几人压根儿没有听见,只见其双唇抖了几抖而已。 “嗯,这个注意不错!”秦可卿紧蹙的双眉略略舒展少许,一脸赞赏地说道:“你这个小家伙也够机灵的嘛,有你...”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没有在说下去,更是将原本已经到嘴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王林几欲要张嘴询问,但是一想起之前海大江挨的打,登时将这个念头掐灭,甚至还乖巧地站在一旁静待吩咐。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只不过数息的事情,秦可卿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王掌柜,我呢虽然是个官,但是对于你们这档子事情说实话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闻听此言,王林高悬的心终于下落了少许,连忙上前谄媚地说道:“大人,我知道你乃是心系百姓之人,所以对于您来讲,如何让百姓吃饱穿暖这才是您的主要目的对吗?” 秦可卿呵呵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随便打了一个哈哈道:“王掌柜,刚才香香给我提了个建议,我觉得很不错,你要不要听听?” 王林何等聪明,好不容易事情有所转机了,焉能就这么拒绝,便立马堆笑道:“是王姑娘的良策,那我可要好好听一听!” 闻听此言,秦可卿也被没有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明日,我将放出消息,你白马赌坊连开五天粥场!” “粥场?”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开粥场可和白花花送银子出去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便连忙点了点头道:“一切全听大人的吩咐,小的照办就是!” “你这么急着答应干什么”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道:“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以他的聪明劲自然不会在这个最后关头将自己的生路堵死,登时双手一抱拳,掷地有声地说道:“大人,您有什么想法尽管吩咐便是,小的一定照办,只要能帮助这些人,不要说上刀山下油锅了,就是活剐了我都愿意!” 闻听此言,秦可卿立马竖起拇指称赞道:“王掌柜大气,怪不得这白马赌坊能做到如日中天,原来都是王掌柜的格局打得够开嘛!” 说至此处,竟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改之前的肃穆,一脸慧黠地说道:“王掌柜,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这位郡主好像也特喜欢玩,要不我改天让她也来你这里放松放松!” 王林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秦可卿的脸,诧异地说道:“大人,你刚刚说什么?” 第五百零三章 财迷心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眉睫微微上挑,一脸坏笑地说道:“你不是听的一清二楚嘛,怎么还要我来重复一变?” 王林尴尬地抱了抱拳,他又不聋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是不敢相信秦可卿竟然会说出这种提议。 心中惊诧地并非只有他一人,姬雪冬因为知道他们这个所谓的郡主随从,不过是个幌子,便脚步轻移悄悄地凑上前来提醒道:“大人...”然而只说了两个字便被秦可卿抬手给阻止了。 姬雪冬张了张嘴,无奈地将已到了嘴边地话又咽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秦可卿因何会拦住自己,但是已她的了解,此人既然这样,那么必定有她的道理,念及至此,便双手一抱拳,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 王林做了这么多年的赌坊掌柜,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颇有造诣,此时看到后退的姬雪冬,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不妙之感,便连忙一抱拳,小声地说道:“大人,王姑娘是有要事禀报嘛?” 秦可卿双唇微微一抿,以她的聪慧,自然知道王林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便神情淡雅地摆了摆手道:“无碍无碍,她是怕我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王林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虽然秦可卿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他觉的此事应该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想至此节,便满脸堆笑地点了点头道:“大人乃郡主身前的红人,还有什么事情会给您惹麻烦呢!”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场的都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自然不会只听字面的意思,俱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的身上。 其他人都明白的事情,秦可卿焉能不懂,只见她脸色微凝,眸中带着一丝冷冽道:“王掌柜,和我最好不要动心眼!”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变,秦可卿这话是说的没错,刚才他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只不过这才刚起个头就被戳穿了,事已至此,也不好在狡辩,便满怀愧色地低下头。 对于王林有这样的反应,秦可卿一点一不意外,嘴角只是微微一撇,便缓缓地问了一句,“刚才让你开粥场的事情,你可记下?” “记下了!”王林生怕有所耽搁,还未待秦可卿的话音落地,便继续说道:“小的就按照大人的吩咐,连开五天粥场!” 秦可卿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料想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便继续说道:“这开粥场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你要做的事情!”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一紧,连忙瞪大眼睛问道:“还要做什么事情!” 看其大惊失色地样子,秦可卿哈哈一笑,好似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不要这么紧张,不是让你做什么过份的事情!” 这种包含歧义的话,让王林额头登时沁出丝丝细汗,连忙躬身一拜辩驳道:“大人,不是小的挑肥拣瘦,小的只不过是想问清楚是干什么活儿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话虽然及时,但是他知道刚才说话的语气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尽力的去弥补。 可事情并不非像他所担心的那样,秦可卿听罢他的话之后,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眸之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没事没事,我知道!” 闻听此言,王林心中微松,缓缓长吁一口气道:“大人宽宏大量,小的没齿难忘!” 这番奉承的话,秦可卿简直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甚至可以说是都快听吐了,不过为了不让王林难堪,便随意地摆了摆手截断道:“王掌柜,王掌柜,这种话呢,之前我就给你说过了,没有必要啊!” 王林嘿嘿一笑,他可不是周通,虽然秦可卿这么说了,但是他可不会真的完全听信此人,便抱了抱拳准备在继续客气几句。 可还未待他张开嘴,秦可卿好似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般,连忙先一步地说道:“我像让你给他们编个号!” 王林闻言一顿,无奈地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强行咽了下去,诧异地说道:“编号?编个什么号呢?” 看着一脸茫然地王林,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道:“至于为什么编号,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小王出得主意,你问问她就好!”说罢便将右手微抬轻轻一招,站在不远处的姬雪冬便乖巧地来到近前。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他对于姬雪冬近乎恐惧,但是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姑娘,为什么编号呢?” 姬雪冬眉睫微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在王林身上打量了一二,方才阴阳怪气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我能有你这样的本家真的是感到丢人!” 还未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本来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秦可卿蓦然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道:“小王!你怎么说话的,这位王老对青州百姓可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不可磨灭?”姬雪冬脸色一滞,一脸不情愿地嘟囔道:“就他这样的人渣,还不可磨灭的功劳,大人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财迷心窍被此人可骗了!” 听闻秦可卿在为自己辩驳,王林登时心花怒放,连忙上前一步道:“大人大人,王姑娘对我乃是有误会,并不是真的...” 还没有等到他彻底说完,姬雪冬便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瞧瞧你这丑陋的嘴脸,我刚被大人数落两句,你就立马冒出来,怎么显得你很大度是吗?”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他心中确实是如此想的,但是作为生意人的他自然不会没到绝境就坦然承认,便欲抬手辩驳一二,可手掌微抬,还没待张嘴便听到秦可卿说了句,“小王,你就将你的想法告诉王掌柜吧!” 闻听至此,王林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顺势将抬起的手一抱拳道:“王姑娘,还请你告知一二!” 姬雪冬本来就是作秀给人看的,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便冷哼一声道:“因为你开粥场,指不定会有什么人来,所以我才让你编号!” 王林愣了一愣,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毕竟这种只说了一半的话实在不好理解。 更让他郁闷的是,就在这一句还没有理解,耳边又响起了姬雪冬的声音,“而且第一天的粥一定要稀!”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了,其他人都大同小异都漏出了惊讶之色,温子琦更是忍不住说了句,“姑娘,你有没有搞错,既然决定开粥场,不是应该...,怎么...” 亦或是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词来形容,温子琦竟然只将话只说了一半,但他知道姬雪冬一定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温子琦话音刚一落地没多久,姬雪冬便浅笑了一声道:“温小哥,你出生富贵人家,可能不知道底层百姓的苦,他们日常所谓的粥其实和白水没有多少区别的,只不过是一锅水里面撒了一把米而已!” 呃... 温子琦并不否认姬雪冬所说他出生富贵人家,只不过他很难想象一锅水里面撒一把米,这粥到底稀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温子琦那似懂非懂的的样子,姬雪冬双唇微微一抿,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放出风声,白马赌坊大开粥场五天,你猜测会怎么样?” 温子琦闻言一顿,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缓缓地望向外面,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想必应该是人山人海吧,毕竟粥是免费的!” 闻听免费二字,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虽然对于众人来说这粥是免费的,但是对于他来讲这可是从他腰包里实打实地掏出来的,虽然说不多,但是蚊子腿再细那也是肉啊。 想至此节,便苦涩地笑了笑道:“温小哥这话说的对,人们对于免费的东西往往是趋之若鹜,即使真的不需要这点粥,也有可能会来占这个便宜的!” “没错!王掌柜这话道破了人心!”姬雪冬神情淡雅地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方才继续说道:“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让第一天的粥熬的越稀越好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猛然一惊,一个念头直冲脑际,让其失声大吼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俱是一惊,尤其王林,更是瞪大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温子琦,毕竟刚才的话已经说明他知晓了姬雪冬此举的含义,可自己还是一脸茫然。 姬雪冬嘿嘿一笑,好像对于温子琦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并不奇怪,毕竟在她心目中,此人可是心计无双地存在。 念及至此,便缓缓地将头转到另外一边,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王林道:“王掌柜,这位温小哥都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了没有?”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尴尬无比,只好娇羞地上前一小步抱拳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望您能明示一二!” 第五百零四章 重蹈覆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王林会有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落地之后,便轻轻长叹一声道:“就你这反应,我真怀疑你这白马赌坊的掌柜是不是靠关系坐上来的!” 原本这话也不过是姬雪冬随口这么一说,可王林脸色竟然转眼之间变了又变,就好似珍藏在内心多年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 “唉哟哟,意外之喜嘛!”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便立马开心地拍手道:“我就说嘛,就凭你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在龙虎之地博得一番天地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王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苦涩地笑了笑道:“王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在那我寻开心了好嘛?” 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王林已经服了软,姬雪冬也便没有在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眸中带着一丝失落道:“你想多了,我王桂香岂是那种戳人家脊梁骨的人嘛?” 王林面露无奈地笑了笑,在青州他虽然不能算是叱诧风云的人物,但怎么说也是颇有威望之人,想不到今日在这小丫头面前颜面尽失,想至此节,便尴尬地抱拳一拜道:“多谢姑娘高抬贵手!” 对于这种话,姬雪冬自然不会当回事,只不过双唇抿紧,神色坦然地摆了摆手便回应道:“高抬贵手的不是我,而是我门的大人!” 其实这话说的也没错,毕竟姬雪冬现在的身份乃是秦可卿的属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当着自己主子的面擅自作主。 王林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知道姬雪冬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所以也就没有准备再继续客套下去,只是微微一抱拳便将话题转移开道:“那大人,你说这个粥要越稀越好,我实在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深意!” 姬雪冬对于王林的知趣显然有些不适应,怔了怔方才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 闻听此言,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在场的其他几人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神情,刚才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姬雪冬时时刻刻都在针对着王林,怎么一转眼便开始为此人着想了,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念及至此,便都将视线移动到姬雪冬的脸颊之上,周通更是一脸不解地说道:“香香姐,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说为了此人着想?”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些人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登时白了一眼周通,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用人之道,给一块糖打一棒子懂不懂!” 听闻这番解释,周通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算是解了其心中的疑惑,可王林却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句,“王姑娘,这种御下之道,你最好不要当着当事人说,要不然可能会起反作用哦!” 其实这话说的没有错,毕竟这乃是用人之术,有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将自己的底牌暴露的对手面前,可想而知这结果会是什么样。 让人费解的是,姬雪冬听罢之后,非但没有一丝反思,反而哈哈大笑了一声,反问道:“说的好像你有多厉害一样,那我来问问你,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反感了嘛?” 呃... 王林错愕地瞪着双眼,饶是他聪明,也实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迟疑了半天,方才咧嘴笑笑道:“那道没有,反而觉得更加贴心了!” “唉,这不就对了嘛!”姬雪冬一反常态地拍了拍手道:“我这人绝不是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我对你有什么意见,我会当面和你提出来!同理我会对你用什么手段也不会背着你,这叫什么?” 王林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于这个问题,即使他知道答案也不会回答,更何况他一头雾水呢。 “算了算了!”姬雪冬瞟了一眼满脸尴尬地王林,眸中掠过一抹慧黠之色道:“说这些有的没得干什么,我还是给你好好说一下这粥的问题吧!” 王林自然不会反对,便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没错,我这人比较愚钝,你说一遍我还未必能够理解呢,到时候换的劳您大驾再说一遍!” 姬雪冬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坏笑地竖起手指点了点王林,便开口道:“第一天这粥之所要稀就是为了劝退!” “劝退?”王林瞪大双眼,心中惊诧不已,开粥场不是为了帮助穷人嘛?怎么此人竟然说要劝退呢? 思来想去也实在不得要领,只好满脸堆笑地问道:“大人,这怎么又劝退了呢?不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姬雪冬一脸从容地将手抬起来,就好似早已知道王林会有这样的疑问一般,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说道:“劝退是为了更好的帮助!”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王林,更是失声大叫了一声“什么?” 姬雪冬瞟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的王林,神色有些不悦地说道:“一惊一乍地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听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继续解释道:“刚才温小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性本贪,听说有免费的粥,势必会来好多人,人山人海也说不定,只是这人山人海之中又有多少是真正需要救济的这谁都不清楚对不对?” 此言说的一点没错,王林缓缓点了点头,对于免费二字,世人的态度都一样,有道是白拿不白拿,拿了也白拿! 昏暗的房间内,安静的恐怕掉根针都可以听到,姬雪冬瞧了瞧众人俱都默不作声,便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让第一天的粥越稀越好,就是为了劝退那些想要占便宜的人!” 闻听至此,王林多少有些明白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姑娘的意思是,让人觉得我的粥根本不知道排队,所以不需要这个粥果脯的人第二天自然就不会来了,对不对?” “没错!”姬雪冬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当你放出消息要连开五天粥场的时候,第一天必定是人多的,而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来的,我让你把粥熬稀就是劝退这些人!” “原来如此!”王林若有所思地附和道:“这样的话,那些不饿肚子的第二天自然不会跑这么远来喝口清汤了对不对!”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道:“王掌柜,你错了,那些贪便宜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就放弃机会的,只不过他们第二天会来的要晚一些而已!” 呃... 王林本来稍微有点明白了,蓦然间又被姬雪冬说的一头雾水,一双眼睛左右转了半天,只好腆着一张脸问道:“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唉!”姬雪冬双唇抿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大掌柜,这粥当然是越到下面越稠了,这难道不是生活常识嘛!”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吞下整个拳头,震惊地说道:“这个还真没注意到啊!” 按理说王林这话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没有关注日常生活的细节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海大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哪有那心思注意这些!” 王林愣了一愣,实在想不通此人这是什么意思,按说之前虽然有些矛盾,但是在高压之下二人早已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才对,怎么会突然间倒戈相向呢? 念及至此,便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出言道:“海兄弟,我与你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所以你这么阴阳怪气地是什么意思?” 亦或是海大江仍然在为之前此人赚足了风头而心生怨恨,竟然眉睫一挑,一列的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海大江也不知是那根弦搭错了,竟然一口唾沫径直吐在了姬雪冬的面前。 姬雪冬何许人也,那可是刀尖上舔血,脑袋别在腰带上的角色,岂能受的了这样的事情,登时脸色一凝,皮肤下的怒气肉眼可见充溢了起来。 海大江也知自己闯了祸,刚才因为插话就被一个大嘴巴扇到不分东西南北,眼下这此估计是一顿毒打是少不了。 念及至此,便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可还没待脚跟站稳,蓦然间就觉得眼前一黑,感觉有什么东西迎面而来,心中暗道不好,这怕是姬雪冬的巴掌已经扇来了,连忙抬臂去挡。 可档在侧面的手臂并没有什么疼痛敢,反而耳边就传来一声咔嚓的碎裂声,还没来得及去想这碎裂声来自哪里,就感觉一股刺痛已经传到了脑海。 一阵盘碗摔落的声音,蓦然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众人都知道这能发出这声音的一定是人摔在了之前堆满点心的赌桌之上。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定是海大江,毕竟有过前车之鉴,事情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就在众人将视线移动桌子上是,只见海大江双手捂这面孔一直嗷嗷地乱叫。 第五百零五章 见缝插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唉,此人不会是脑子里有问题吧!”周通看着摔的满地都是的点心,一脸惋惜地说道:“吃都没吃,就全被这家伙个糟蹋了,这人一定是有病,刚才就因为多嘴挨了揍,此刻又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出来,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他都不用等待伤疤好!” 听完周通这番荒诞不经的言论,本来还多少有些尴尬地众人再也忍不住,俱都失声大笑了起来。 此时发笑,无异于是在嘲讽,与海大江素有积怨的徐仁友更是笑的几欲要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若不是王林看到及时搀了他一把,恐怕周通还要惋惜半天。 “唉,我说兄弟,这种场合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温子琦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当作和事佬一般能一脸惊讶地盯着周通道:“人都被踹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啊!” “过份?”周通拎起面前的半条鸭腿,一脸惋惜地嘟囔道:“这种货色,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要不然他是一点记性都不长的...” 话说至此,便蓦然转过头对着姬雪冬笑嘻嘻地竖起拇指道:“香香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 姬雪冬错愕地瞪大眼睛,饶是她一向口齿伶俐,但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只好玉手一甩满脸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 以周通的性格自然不会就这么匆匆了事,便笑嘻嘻挠了挠头,欲张嘴讨教一二,可还没待他张开嘴巴,姬雪冬便好像知道其还有后续,便连忙抢先一步说道:“王掌柜!” “啊?”王林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本以为两人可能还会多说一会儿,可没想到的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自己这个措手不及让王林有些意外,但事到如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刚才说的听明白了嘛!” 呃... 王林愣了一愣,回想刚才几人对话的经过,好像并没有什么让其费解的地方,便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道:“都明白了!” “明白了?姬雪冬秀眉微微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这王林,好半天才缓缓说了句,“那你给我说让你开五天粥场是有什么目的!” 闻听此言,王林嘴角微微一抿,露出一抹耐人寻味地浅笑,好在周通嘲讽海大江之际,他自己仔细琢磨了一遍,要不然非要惹这位姑奶奶生气。 念及至此,便佯装这迟疑了一下道:“大人这番良苦用心,我岂能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遗孤嘛!” 还未待话音落地,王林便昂起头一脸得意地看着姬雪冬,本想炫耀一番的他,却发现刚刚还满面春风得姬雪冬此刻脸上竟然盖着一层厚厚的寒霜。 王林作为赌坊掌柜的这么久,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非常人所能及,登时意识到自己可能哪里说错了,可回头细想一遍好像发现并没有什么 差错,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姑娘,我难道说的不对嘛!” 姬雪冬眼皮向上一翻,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你觉得呢!” 呃... 王林错愕地看着她,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连对方说话的意图都不知道还谈何博弈。 想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满脸谄媚地说道:“我的姑奶奶,我这不是想要在您面前显摆一下嘛!谁知道您这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穿我了!” 姬雪冬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让你第一天将粥熬的稀一点是为了筛掉那些准备不劳而获的人!” 对于这一点,王林已经了解了,只是他还不明白,之前姬雪冬对他说过第二天这些人可能会晚来,虽然后面的可能要比前面的稠一些,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一碗白粥,连着跑两天吧,这白马赌坊又不是在闹市口。 想至此处,便脚步轻移,向前一小步道:“姑娘,那我第二天应该怎么做呢?如何才能将那些耍小聪明的捡出来呢!”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丝慧黠之色道:“这就更简单了,你只要做的比第一天的还要清就可以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嘱咐好盛粥的伙计,每舀一勺子都要从底下往上舀!”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不由一震,如果第一天就按照姬雪冬的要求,那么第二天很有可能就和米汤差不了多少了,这样的粥场还有存在的意义嘛? 对于姬雪冬的做法虽然有些费解,但心中想到反正米是自己出得,这样一来反而还节省了不少,登时乐呵呵地点了点头道:“一切全听姑娘的吩咐!只是...”话说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纠结地看着姬雪冬。 饶是姬雪冬聪慧,也一时间不知道王林是什么意思,便警觉地问了一句,“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有什么花说就是了!” “哦...”王林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一般,迟疑了半天,方才从齿缝里缓缓挤出一句,“大人这样子还有意义嘛?” “意义?”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望着王林,好半天方才冷笑一声道:“什么叫有意义,难道开粥场便宜了那些准备不劳而获的人就是有意义?” 听闻如此叱责之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堪,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少许道:“王姑娘,我的意思是这宛若米汤一般的粥,真的会有人需要嘛?” “嘿嘿,”姬雪冬秀眉微扬,好似对于王林的反问根本不屑一顾道:“王掌柜,你做生意可以,但是对于穷人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了解!” 话说至此,蓦然抬手一指周通道:“周通,十年前若告诉你有免费的粥喝,你会不会去!” “啊?”周通愣了一愣,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道:“当然要去了,这免费可以吃饱肚子的东西为什么不去!” 对于周 通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猜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说道:“那如果你发现这粥就和米汤一般,你第二天还去嘛!” “去,当然去!”周通想都没有想,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只要能填饱肚子,我管你是清还是稠呢!” 此言一出,姬雪冬粉嫩的脸颊上立马漏出了满意的笑容道:“王掌柜,听到了嘛,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说的话,只要是能填饱肚子,我管你是清还是稠呢!懂了嘛?” 王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是听到现在还没有明白,那他这个赌坊的掌柜的这么多年也是白干了。 “明白了?”姬雪冬对于王林给出的回应好似并不满意,登时双眉紧锁在一起道:“王掌柜,我最讨厌那种攥着拳头让我猜的人,你最好不要做这样的人,要不然那人就是你的下场!”说着抬手一指蜷缩在地上的海大江。 也不知道是姬雪冬所说的话拥有法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就在她话音落地的时候,本来一直蜷缩在地上没有反应的海大江竟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没死啊!”徐仁友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刚才姑娘这一脚,已经将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送到阎王爷那里了呢!” 因知道二人之间有过节,所以姬雪冬对于他的诅咒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一般,再说了你忘了我们这里藏龙卧虎,还有为妙手回春的神医在吗!那有那么容易就死掉!” “唉!”徐仁友失落地长叹一声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温兄弟,你说这家伙还能活多久呢?”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只抬眼瞟了一下地上的海大江便说道:“徐掌柜,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我就是一个小门徒而已,有怎么可能断人生死呢!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问王姑娘比较有用!” 其实徐仁友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没想到温子琦竟然一板一眼地回答,弄到最后反而让他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姬雪冬听到温子琦将这个破皮球又踢了回了,登时大叫道:“关我什么事情,我只不过是看到有人打断我说话,心里很不爽而已!”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自己还没和王林将事情说完,便抬手一指温子琦和徐仁友道:“你俩个最好不要给我捣乱,小心我连你们一起收拾!” 说罢也不看二人是何反应,便冲着王林一招手道:“王掌柜,之前我和你说的让你做个登记你可还记得?” 正愁没有机会提及此事的王林,登时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啊,姑娘交待地事情我是一个字也不敢忘记!” 闻听此言,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如此见缝插针地奉承让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道:“王掌柜,我之前便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听这种奉承的话,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第五百零六章 望尘莫及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王林尴尬地笑了笑,若是一般人听到如此叱责,必定会羞愧难当,再不济也会觉得脸上无光,可王林只是笑了笑便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众人神色俱都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此事给对付了过去,姬雪冬也和众人差不多,只不过她只是心中一惊而已,脸上并没有袒露出来什么神色。 “王掌柜厉害啊!”周通咂了咂舌,啧啧称奇道:“本来我以为某些人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和你这么一对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嘛!” 王林嘿嘿一笑,好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道:“周兄弟,你这说的叫做什么话,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嘛!” 说罢便将头一转,向着姬雪冬一抱拳道:“王姑娘,登记的事情我是没有忘记,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微风卷来带着丝丝凉意,姬雪冬的眸中也是带着一抹寒霜,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被王林这一句没有脑子的询问给惹的她心生不悦,只见她那粉嫩的脸颊上肉眼可见的涌上一抹怒意道:“目的?你还好意思问我目的?” 呃... 王林悚然一惊,有些失态地向后退了一步,若是连这句话都听不明白,那他这个赌坊的掌柜也趁早不要干了,低头道:“回姑娘的话,一时间忘记了,所以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唉!”姬雪冬眸色深深,略叹息一声道:“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扎在内心深处的,你是强求不来的!” 闻听此言,王林的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明白姬雪冬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好怎么应对这个问题之际,姬雪冬便又继续说道:“你所谓的救人于水火之中,这只不过是作秀给我看的而已,根本不是你真心实意想要为老百姓谋实事!” 姬雪冬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王林本来就是一个商人,他一向行事的风格便是权衡利弊,之所以答应要开粥场不过也是一种交易而已,又谈何来的真心实意。 烛光随着微风摇曳生姿,本来就有点压抑的房间更是因为姬雪冬的一句叱责变得无比沉重,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会引火烧身。 可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林本以为低头默不作声就可以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想着究竟是自己那里出现问题,才会被此人察觉其真实想法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轻叹! “唉,王姑娘,你怎么就没有明白你加大人的心思呢?” 姬雪冬闻言一愣,不用想也知道说这话的正是温子琦,便秀眉微蹙,一脸的惊诧道:“温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不懂呢?” 温子琦的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一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线索一般道:“不可能啊,你怎么能不懂呢?”此时他的目光就像能炸透人体的利刃一般,死死地定在王林的脸上。 王林也是被他看的一头雾水,本来这话应该是和姬雪冬说的才对,可为什么此人的眼光丝毫没有离开自己呢?念及至此,便舔了舔因紧张而干裂的嘴唇道:“温兄弟,难道你不是在和王姑娘说话,而是和我?”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就好似在对人诉说,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王林迷糊的脑袋里再填一勺浆糊,本来就有点后背发凉的他,更是被温子琦笑的感觉一阵冷风嗖嗖地从脚后跟往后脑勺窜。 可其他人并不是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周通,更是觉得无比的好玩,不由自主地凑上前来,兴致勃勃地说道:“温兄弟?你笑什么啊说来给我听听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缓缓收回笑容,一动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从桌上端起一杯烈酒仰首而尽。 一股辛辣刺鼻的热辣瞬间席卷了整个身体,温子琦仰天长吁一声道:“周兄弟,你若真想听,我倒是可以给你说说,不过我事先和你说好,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听完之后,你就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闻听这么玄乎,周通下意识的怔了怔,双唇微动,缓缓嘟囔了一句,“不久听个笑话嘛,至于说的这么害怕,还没有权力选择,说的好像我现在又权力选择一样!” 如此静距离的嘟囔,自然逃不过温子琦的耳朵,只见他听罢之后,双眸之间流动着邪魅的笑容,轻声道:“你现在至少还又权力选择听或者不听!” 这番言论一出口,即使是个傻子也知道温子琦接下来说的可能事关重大,本来一向跳脱的周通也缓缓放下手中的鸭腿,转身正视着温子琦,一双眼眸就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道:“你说罢,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得混下去呢!” 温子琦心头微震,将这句话仔仔细细地思量了一边,方才缓缓说道:“想不到满满一屋子人,只有小周兄弟你才是活的最通透的一个人!” 此言一出,房内的众人俱都眉宇微蹙,若论年龄周通应该是最小的才对,别的不说,单说因为管不住嘴被踹倒在地上的海大江,就应该和周通父辈是同龄人才对。 可就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却获得了温子琦这样的称赞,其他几人焉能服气? 同样震惊的还有周通本人,只见他双眼微瞪,一脸错愕地看着温子琦,漠然良久方才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温子琦面前深施一礼沉声道:“能有幸的道您这么一句称赞,我周通就算是现在就地倒下也赚了!” 温子琦简直快要被周通的这番话逗笑了,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道:“你这话才有点离谱了,还现在倒下也赚了,真亏你能想的出这样的话!” 听闻此言,周通的眼圈儿竟然微红,但又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落泪,忙尽力忍了回去,虽然泪珠没有掉下来,但是眸中早已是水汽濛濛波光荡漾。 眼前的景色让温子琦有些手足无措,忙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递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短暂的平静让温子琦的躁动心得意修养,只见他将手中的茶碗缓缓放下,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夜色道:“其实这位大人,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让王林可以得到一份完整的名单而已!” “名单?”周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上突然掠过一抹煞气,手掌更是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这阵阵冷风,“为什么要给他呢?” 对于周通会又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只见他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道:“你动动脑子嘛,你说王掌柜要名单干什么!” 听闻此言,周通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这头顶的大吊灯,眸色幽幽摇曳道:“他能做的事情有好多,但是我敢打包票,绝对不会去按名单施舍的!” 听他这么一说,王林既没有急着去辩驳,也没有面露尴尬之色地低下头,而是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为何这么说?”温子琦一边轻轻晃动着手里茶碗,一边似笑非笑非笑地说了句,“你又不是很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拿着名单帮助人呢?” “瞧他的样子像吗!”周通目光阴沉地在王林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扭过头来对着温子琦说道:“虽然我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待一个人是什么人完全不能高外在,可有句话你边忘了,叫做眼乃心之窗!” 温子琦嘿嘿一笑,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便摇了摇头打趣道:“小周兄弟,这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周通闻言一顿,才发现确实如此,别羞赧地一笑道:“这也不能怪我,毕竟这王掌柜实在是太会掩人耳目了,要不然还不早就被人发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细想一样就知道并不容易,别的不说,单就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一条就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唉,不对啊!”周通蓦然抬起手来,满脸惊诧地打断道:“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来,但是这位大人应该一清二楚啊,更何况你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了呀,那她怎么会答应让此人去登记这个明白!” 温子琦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若说不把这个事情挑明的话,恐怕这周通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念及至此,便屈动指节瞧着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周兄弟,不知道你又会不会钓鱼!” “钓鱼?”周通显然没有到温子琦竟然会来这么一句,吃惊地瞪着双眼,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忙惊呼道:“你的意思,这个名单其实是个诱饵!”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五百零七章 自以为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温子琦眸中俱是赞赏之色,甚至竖起拇指笑着称赞了一句,“不错啊,这么快就想到了鱼饵了!” 周通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鼻尖说道“兄弟啊,你这夸的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温子琦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语气说道“周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实”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头看了一眼王掌柜说道其实王掌柜并不是这样的人!” 听闻此言,不要说周通了,就是其他人都漏出了诧异的表情,尤其是秦可卿更是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就在不久前,温子琦还言之凿凿地说王林意图将士的名单,这才过去多久就说不是这样的人?想至此处,不由眉睫一挑道“温兄弟,你不是在这里那我寻开心吧!” 温子琦何等聪明,马上便意识到秦可卿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便立马堆笑的解释道“大人,我岂敢和您开玩笑!你只是曲解了我的意思而已!” 闻听温子琦并不承认,秦可卿登时怒火中烧,蹭的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指道“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要不然” 话说至此,蓦然间瞥到温子琦制止的眼神,登时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本是聪明人,瞬间便明白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便话锋一转道“要不然我岂不是误会了一个好人!” 在场的听到这番言论,俱都怔住了,刚才秦可卿的神情大家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明明是已经要大发雷霆了,怎么一转眼就便成了这个模样,登时默契的将视线移动道温子琦身上。 温子琦何等聪明,马上意识到如果此事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今夜所有做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诸位诸位,不要用这么怪异地眼神看着我,弄的我有点怪不自在的!” 说至此处,便蓦然站起身来,绕着桌子一步一顿地走了起来,沉稳的脚步声缓缓的在众人的耳朵边想起。 不知是时辰已经不早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众人都感觉困意突然袭来,眼皮也好似蓦然间重了好多,就连抬起来都破费力气。 “不对啊!我怎么突然这么困呢!”周通一脸惊诧地指着面前的菜肴说道“该不会是王掌柜这家伙,真的在这些东西上面下了毒吧!” 本来心有踌躇地徐仁友听闻此言,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虽然说他不惧生死,但是就这般被人用此下三滥地手段给毒杀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念及至此,便强打起一份精神将面前的一杯冷茶泼在自己的脸上。 有道是春拔骨头秋拔肉,这一盏冰冷的茶水瞬间让徐仁友清新不少,连忙站起来大喝一声道“呔!”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然,不要说其他几位昏昏欲睡的是人了,就连在地上踱步缓行地温子琦都为之一怔。 “你干什么呀!”周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满脸怒气地瞪着徐仁友道“杜老板,你鬼吼什么啊,下的我一激灵!” 徐仁友并没有搭理他,仍旧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王林,就连眉毛上挂着这茶叶也是浑然不觉,就好似普天之下也只有王林才能影响他。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地回视着他,蓦然良久才想起周通刚才说的话,登时脸色一板辩驳道“老杜,连你也不相信我?” 加王林沉下了脸,语气也甚是冷冽,徐仁友神情不由一怔,竟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此人。 想至此节,口气便不由一改,笑了笑打趣道“我这相信归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刚才我们都几个都差点睡着了,唯独你好似没有什么变化,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王林乃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他这话的言外只意是什么,登时摆了摆手道“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要在这里瞎说,刚才我也在犯困,难道你没看出来嘛!还说我在这饭菜礼下毒!”说着抬手拿起筷子,将面前的几样菜挨个夹了一点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如此直观的几个举动胜过一切花言巧语,徐仁友幽幽长叹一声,刚欲张嘴说两句客套话缓解一下如此尴尬的气氛,可还没待他张嘴,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冷笑,此事发笑,无异于在众人本来就已经紧绷的神经上深深地来了一刀。 “温兄弟,你可不可以给我个解释呢呢?”徐仁友看了看站在远处环抱双臂的温子琦,一脸凝重地说道“兄弟你这个笑说实话,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温子琦耷拉着脑袋,脚步看似轻浮地跺在徐仁友近前,双手搭载椅背上,笑嘻嘻地说了句话“你想要什么解释,是唯美版,还是霸权板!” 周通愣了一愣,没有想到这位不苟言笑地人竟然会开口笑,而且还是笑的如此没心没肺! 也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徐仁友竟然有点尴尬地向后微微一撤道“唉唉唉,兄弟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你这样看的我有点不自在!” 温子琦嘿嘿一笑,好似完全没有当回事,甚至还抛了一个媚眼道“徐老板,你看我的姿色怎么样!”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眼睛,默然良久方才唯唯诺诺地说了句,“温兄弟长得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一看就是位富家公子!” “噗!”的一声默然间响起,徐仁友忙循声望去,只见姬雪冬一边插着嘴角的茶渍一边嘟囔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夸赞,还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众人相隔并不远,姬雪冬的话徐仁友自然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道“王姑娘,这都怪我才疏学浅,要不然我一定能想出什么好词来!” “唉!”姬雪冬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徐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小故事!” “小故事?”徐仁友双眉一蹙,好似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姬雪冬的嘴里说出来的,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神色坦然,丝毫不像是在开完笑,登时心中一震道“王姑娘,不知是什么小故事呢?” 姬雪冬眉睫一挑,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道“当然是幼儿开蒙地小故事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参加乡试的人嘛!” 闻听此言,徐仁友脸色登时变的绯红,一脸尴尬地挠了挠鬓角道“王姑娘,是什么幼儿开蒙小故事呢?具体是讲什么的呢?” 姬雪冬好似早已知道他会顺着自己的思路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嘴角上扬,一脸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将机会的喽!” “机会?”徐仁友彻底懵了,缓缓地重复这两个字道“不瞒您说我还真没有听过,不知道王姑娘可有机会赐教一二!” “简单!”姬雪冬大手一挥,神色淡雅地说道“这还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听的呢,你容我回想一二!”话说至此,便真的单手托腮双目紧闭地思索起来。 看到如此神情,徐仁友嘴角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刚欲张嘴眼角的余光蓦然瞟道蜷缩在地上的海大江,登时便将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事情并没有过去太久,约莫也就是半盏茶地时间,只听见一声轻轻地咳嗽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我们姑且叫它五丰村好了!” “五丰村?”徐仁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五谷丰登的五丰,王姑娘这个名字起的真心不错!” 姬雪冬并没有被这一声嘟囔所打断,只是略微扭了扭头瞟了一眼他便继续说道“在这个五丰从呢其中住着这么一户人家,大儿子我们姑且叫他阿大好了!” “阿大!”徐仁友错愕地瞪着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名字竟然是刚才哪位出口就是五谷丰登的姑娘起的,心中不免有些怅然,如此跌宕起伏地起名水平可见这个故事也是一般。 但是既然此人已经开始说了,他可没有海大江的胆子敢上前阻拦,便满脸堆笑地应付了一句,“老大叫阿大这很符合乡野村民的风格,那老二是不是就叫做阿二呢?”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是对自己起的这些名字有看法,便嘴角微微一撇,神情不悦地说了句,“名字叫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这个故事所讲述的道理!既然你想让老二叫阿二,那就满足你的愿望!” 徐仁友并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脸色登时变得通红,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便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多谢王姑娘,给我这个机会!不知这弟兄两个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徐仁友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话音一落地,姬雪冬竟然笑了。 。 第五百零八章 大惊小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笑来的有些突兀,让徐仁友登时觉得尴尬无比,忙挠了挠头打趣道:“难道说他们兄弟不合?” 姬雪冬并没有马上答复,而是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道:“是不是不合,这个我先不告诉你,你听我说完这个故事之后你在自行判断!” 听闻此言,徐仁友便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知趣地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姬雪冬也没有让他等太久,约莫只过了几息便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道:“相传在很久以前,在五丰村这个地方有一对老夫妻,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丝毫没有长者的风范,做事从来都是蛮不讲理!” 话说至此,瞟了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海大江,冷哼一声道:“我知道我那一脚不至于要命,你若是躺够了就给我乖乖地站起来!” 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好似有着莫大的能力一般,让本来躺在地上的海大江瞬间焕发活力,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如此荒唐的事情,就连久经世故的王林都吓了一跳,竟然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吓死老子了!” 刚一出口还未待话音落地,蓦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致命的错误,连忙双拳一抱请罪道:“二位大人,小的实在...” 未待他说完,姬雪冬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的一般,连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停停停,你少给我添乱!” 闻听这番言论,王林心中一喜,知道刚才的事情可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便连忙知趣地躬身退到一边。 姬雪冬见其知趣地站在一边,便也没有在多和他絮叨,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俗话说的好,这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小儿,这一家人也不例外,老两口是异常的宠溺小儿子!” 虽然是故事,但是其中所说的长幼这一点,在场的人无不认同,徐仁友更是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点头附和的样子,姬雪冬双眉不由自主蹙在了一起,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但还是让徐仁友不由一惊。 可让他意外的是,姬雪冬并没有找他的麻烦,只是轻叹一声便继续说道:“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老两口蛮不讲理,这老二也是如此,甚至还更加狂妄无知!” “那老大呢?”一句不合时宜的询问,蓦然间响彻在安静的房间呢! 姬雪冬刚刚舒展的眉宇,再一次凝在了一起,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不耐烦地说了句:“小周通,你这问的我很生气知道嘛?” 周通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默然良久,方才不解地说道:“香香姐,难道我不该问这么一句嘛!” 姬雪冬简直差点要被气笑,双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方才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周兄弟,你知道这一句彻底的打断了我的思绪嘛?” “啊?”周通瞪着一双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姬雪冬,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对不起,香香姐,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故事的话,那老大应该是个忠厚善良的人才对,要不然一屋子的坏人这还叫什么故事呀!” 姬雪冬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人竟然会说这么一句,饶是她聪慧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这大儿子和他父母一点都像,自小就为人忠厚诚实,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只要一提到他,无不竖起拇指称赞两句!” “这才对嘛!”周通好似对于姬雪冬的这个说法颇为认同,甚至竖起拇指连连夸赞。 可姬雪冬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理睬他便继续说道:“可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父母却一点也不喜欢他,处处给他白眼就不说了,甚至吃穿用度都是差的,不好的坏掉的给老大,破掉的旧掉的给老大!” 周通毕竟年少气盛,闻听至此竟然“啪”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说道:“天地下还又这样的父母,这也太过份了吧!” 姬雪冬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只好摇了摇头笑道:“小周通,这就过份了,真正过份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还有?”周通脸色登时一滞,有些不敢相信还有更离谱的在后面,便强压这心中的怒火说道:“我倒要听听还能有什么比这还要过份!”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抿,似乎觉得周通的反应有点开爱,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当中的情节自然经过加工,所以丑陋的人自然更丑陋,善良的人自然也是更善良!”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只不过周通因为少不更事,喜欢将自己带入到故事当中而已,所以姬雪冬也并没有真的因为他的打断而彻底的生气,反而还觉得这个少年心地应该并不像所表露出来的一样。 念及至此,便笑了笑继续说道:“当这个老大还好似少年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将他叫到面前对他说,‘你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可不能整天什么都不干了,要学会干活了知道吗?’这老大也是善良,想都没想便爽快的地答应了,毕竟在他眼里,能够尽早的帮助父母,为父母分担一份压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话说至此,姬雪冬语气有意一顿,打量了一下周通,见其本来应该是怒容满面,就在这几息的功夫,竟然变得一脸坦然,就好似这个故事中为父母分担 压力的少年就是他本人一般。 姬雪冬眸中带着一丝浅笑继续说道:“于是这个少年便每天天还没亮就赶着牛,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了,一直干到太阳落山他才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可到了家里并没有因为他已经干了一整天的活儿,老两口就会善待他,仍旧给他吃残羹剩饭!也许老大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怨言!” “怎么可能习以为常呢!”周通苦涩地笑了笑,好似感同身受般的轻叹了一口气道:“只不过不想让父母伤心而已吧!” 听闻此言,姬雪冬眸中登时掠过一抹亮光,惊讶不已地说道:“小周通,你还真说对了,这老大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说到此处,也不待众人是什么反应,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这老大呢,在下地干活的时候,常常反省自己究竟那里做的不好,有时候因为想不出原因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因为想不明白而失声痛哭?”周通简直不干相信,自己刚才的耳朵所听的话,可是目之所及姬雪冬一脸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悠悠长叹一声道:“天底下最伤心的莫过于此了吧!” 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做什么评论,而是继续讲述着刚才的故事,“俗话说的好,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这种人在那里都很多,这故事里面也一样!” “那是!”周通摇了摇头,一脸鄙夷地瞟了瞟站在远处的海大江道:“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海大江虽然字字入耳,但是脸上确丝毫没有变化,仍旧单手捂着鼻子,只不过那双眼眸却并没有安分守己! 对于二人的举动,姬雪冬自然是看在眼里,只不过她并没有发在心上,只是冷笑了声,便继续说道:“这左邻右舍一看到老大这样,便开始传言老大是受不了父母的虐待,所以才在这里哭泣的,可老大听到这样的传言后,立马站出来否认道‘我之所以哭,是因为不能够让父母开心而哭,并不是因为我自己所受到的遭遇而哭!’这番言论一传开来,十里八乡那是没有一个人不夸赞他的,说这是天底下少见的孝子!” “这当然是天底下少见的孝子!”周通立马将拇指高高竖起,朗声道:“能有这样的境界,此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竟然会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来,吃惊的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好在一直笑而不语的温子琦察觉出来异样,便连忙在一旁笑着说了句,“像这样的少年,名声自然会越穿越远,说不定还能传到天子的耳朵里呢!” 姬雪冬闻言一愣,随即抬手点了点温子琦道:“温小哥,你算是说对了,俗话说的好,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位老大就是这样的人物,本来只是一个偏僻小村庄的穷小子,可没想到却应孝顺而出了名,被当朝的天子的所看重,甚至还将其招为了驸马!” 此言一出,周通差点瘫软在椅子上,好在及时地扶住了旁边的扶手,要不然非被这几人看到他的窘样,面子虽然是没有丢,但是说话的口气变了,竟然好似有股酸酸地嫉妒味道,“虽然我想到了这人可能会因为这个孝顺的名声大有作为,但是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却怎么也没有想到!” “是吗?没有想到吧!”姬雪冬嘿嘿一笑,好像知道周通心中的所想一般继续道:“小周通,这故事中的老大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机遇那是人家平日里积攒的名望所致,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再说了这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你这反应也实在有点太明显了吧!” 第五百零九章 飞黄腾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周通苦涩地笑了笑,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只不过很难想象事情的结局竟然是这个样子,便尴尬地自嘲了一句道“果然格局决定着高度,我还想着如此孝名之下,最多也就是在乡里可以谋个一官半职而已,谁能想到”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在座的论聪明没有一个不比他要强。 可事情并非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尴尬地低下头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询问,“想到什么呢?” “啊?”周通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连忙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秦可卿道“大人,您刚刚说什么呢?” 秦可卿淡雅一笑,缓缓坐直身子道“我说你刚刚那只说了半句的话到底后面是什么!” 呃 周通错愕地怔在原地,有倒是打人不打脸,此人明显知道自己后半句的意思,却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登时心生不悦地说道“大人,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如此的尴尬,这个格调可有点不高哦!” 此言一出,不要说秦可卿了,就连一直捂着嘴巴的海大江都愣住了,他可知道挑衅此人的后果,可让他惊讶地是,非但没有出现什么他脑海中的画面,反而还出现了让其大跌眼镜的事情。 只见姬雪冬缓缓走到周通的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周啊,这个说话呢,可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你这样子直来直去将来可不好混下去啊!”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若仔细这么一揣摩,便会发现这其中隐藏着不少的深意。 别的不说单就之前她曾经说过的今天谁也别想走这句话,在这里其实已经给了答案,只不过周通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以后?”周通嘴角轻轻一撇,瞟了一眼王林和海大江,苦涩笑道“我怕是没有以后了!”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但是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明知故问地说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如此好的青年,大好的前尘还在等着你呢,怎么就没有以后了呢?” 周通眼皮微撩,白了一眼姬雪冬,没好气地说道“香香姐,以你的聪明才智焉能看不出我今晚得罪了这几位爷,要知道这几位可是在青州那是举足轻重之人,说句不好听的的话,几人若是联起手来我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番言论一出口,王林海大江二人的眼眸不由自主的一缩,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是其那不善的眼光便已经说明了周通所言非虚。 “是吗?”姬雪冬双眉一蹙,佯装满脸吃惊地看了看徐仁友道“徐老板,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实力啊!看来我真的是小觑你了!” “啊?”徐仁友并没有想到姬雪冬会冲自己来了这么一句,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姑娘啊,你话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哪有那实力,说白了我手下就是一群小偷小摸的小毛贼而已,哪敢手上沾血啊!” “是吗?”姬雪冬紧蹙的双眉微微舒展少许,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后,方才笑嘻嘻地说了句,“可刚才这位周兄弟已经说的这么清楚,难道我理解错了吗?” 徐仁友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说刚才周通所说并不包含自己在内,只能含沙射影地笑道“姑娘,这周兄弟说的未必也就是实话,再说了这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他也有可能指的是温兄弟也未尝不可能哦!” 姬雪冬彻底愣住了,完全没有料到这徐仁友竟然一杆子将自己支到温子琦这里,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了一句,“他一个半吊子医生,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嘛?再说了这家伙不是秉承这济世救人的理念嘛,难道也是一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徐仁友的额头上登时沁出丝丝的冷汗,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再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温子琦,毕竟此人将来的高度乃是不可限量,更何况这样的人即使不说将来的成就,单就现在其身旁围绕的势力也就足已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念及至此,便立马摆了摆手辩驳道“王姑娘王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在说下去了,你瞧瞧我额头上的冷汗。” 说到此处,真的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甚至还夸张地当着众人的面一甩。 “你怕什么?”姬雪冬瞟了一眼地上斑斑点点地汗渍,一脸坏笑地说道“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吓成这个样子也是个奇迹啊!” 徐仁友并不否认自己害怕的事实,抿了抿嘴唇道“王姑娘,人之所以害怕,全是因为牵挂太多,而我之所以活得如此谨小慎微,是因为挂念太多了!” 闻听他如此坦白,姬雪冬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才长叹一口气道“徐老板,此事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你打趣的!” 徐仁友腼腆地笑了笑,他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真的怪罪姬雪冬,毕竟地位的悬殊如此明显,即使他真的心有不悦,说实话也不敢有所表露,便客客气气地一抱拳道“香香姑娘,这个故事到此就圆满了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顿觉有些惊诧,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是听到他既然已经转移了话题,便也没有再做多想,便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们还想听下去?” 闻听姬雪冬的这番言论,一直失魂落魄的周通蓦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噌的一下字站起来,精神饱满地说道“当然了!虽然听到他成为了驸马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局,但是总觉得有好多事情并没有交待清楚!” 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饶是她聪慧,也完全没有想到周通会想这么远,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周兄弟,你说这里面有好多事情没有交待清楚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周通并没有意识到这话其实姬雪冬另有他意,便一本正经地回道“按照一般的故事套路,这老大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那种对人见人厌的父母不是更加的蛮横无理了嘛,还有这有种出种的小儿子,也不是会因为大哥的权势而变的更加无法无天嘛?”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是姬雪冬,更是眼睛瞪的睁圆,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启蒙故事,其用意是乃是劝导人心向善的,你这个顾虑虽然很符合风气,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却没有出现!” “什么意思?”周通双眉一蹙,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满脸疑惑地说道“香香姐,你的意思是说这三个人会改邪归正一心向好嘛?” 姬雪冬简直那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语气解释道“小周兄弟,我觉得我还是先般故事的后续给你讲了吧!到时候你在来好好思索一下这个故事到底讲述了什么!” 闻听此言,周通也没有再多费口舌,而是乖巧地站在一旁静候这下文,姬雪冬并没有让大家等的太久,也就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听到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起来。 当老大的孝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心中登时大喜,立马便派遣手下的使者想要将此人传唤到都城内。 可转念一些或许此人之所以有此举动,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夸大其词而已,便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差遣使者给送上们去。 “送上门去?”周通眼睛几乎差点从眼眶内掉了出来,招为驸马已经是莫大的殊荣,竟然还送上们来,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他,同样抱有疑惑的还有其他人,只不过其他人俱都在等有一个人不畏强权地开口。 事情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只是约莫过了几息而已,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这八抬大轿抬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走到阿大门口之际,整个五丰村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当然也有人不开心,那便是阿大的兄弟和父母,本以为他们可能会在婚礼上捣乱,可让人意想不到想到竟然安分守己没有要破坏的打算!” “傻子才在婚礼上捣乱呢!”周通好似有点明白了,便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如此盛名之下,十里八间的的人自然都会来参加婚礼,何况这新娘子还是当朝的公主,在这个婚宴上捣乱,那无非是真的想要自寻思路!” 按理说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山野农民,一下子变成了万人敬仰的驸马爷,许多人都会飘飘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可老大却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忍就天不亮就牵这老牛下地干活, 原本娇生惯养的两个公主,也经过老大潜移默化的教育下,二人从来没有正争风吃醋,也和老大一样恪守孝道。 没过多久,老大一切照旧的消息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发现这人竟然没有被蓦然来的权力冲昏了头脑,便又差人给老大送来了许多的金银财宝,可怎么也想不到,这本来是考验老大的一笔财富,差点要了他的命! 。 第五百一十章 指桑骂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至此,周通满面春风的脸颊上登时敷上一层寒霜,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不是那三个坏人贪图钱财对老大使坏了!” 姬雪冬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地一笑道:“你要急嘛,等我慢慢给你道来!” 听她这么一说,周通也不好意思在追问下去,便悻悻不平地坐在椅子上“哦”了一声。 姬雪冬看着他那小孩的样子,脑海里蓦然闪过小虎的影子,神色不由一怔,就连眸中都不禁泛起了涟漪,好在此时众人并没有留意,要不然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变故。 亦或是因为心情的变化,本来语气平淡的姬雪冬,蓦然间变得有些激动道:“这人呐,就是眼睛窄,即使是兄弟也如此!” 听闻语气突变,众人皆都一怔,不明白姬雪冬为什么突然间会变了一个样子,都以为是周通刚才插嘴的缘故,便都将视线移动道周通身上。 可目之所及的周通,好似完全不知道众人为何看他,甚至还瞪着一双迷茫地眼睛回视着。 姬雪冬乃是聪慧之人,马上便明白众人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的缘故,便打了一个哈哈继续道:“看着老大的荣华富贵,老两口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出种的老二呢不止是贪图哥哥的财富,甚至还垂涎二位嫂子的美色,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三人一拍即合竟然想出了一条毒计!”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停下来打量了一下众人,见众人皆都露出期待之态,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便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看着慢条斯理地姬雪冬,其他人还好,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生性耿直的周通便不同了,刚欲站起来催促,蓦然想起姬雪冬之前的吩咐,便按耐住心中的冲动,笑嘻嘻地说了句,“香香姐,你现在的腔调一点不必天桥地下说书的程瞎子差!” “哦?”姬雪冬慢慢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笑咪咪地说道:“难道程瞎子也和我一样,可以随时捏死插话的小屁孩嘛?” 听闻此言,周通脸色登时变得毫无血色,就算是块木头,也听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乖巧地站起来又帮忙斟了一杯酒。 姬雪冬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笑嘻嘻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天桥地下说书这中间一停是要收钱,我停下来不问你们要钱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还敢有意见,看来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了!” 周通微微一迟疑,感觉这话好像是在说自己,但仔细一揣摩又好像不是说自己,只好尴尬地拿着酒壶,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在座的那一个不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虽然知道姬雪冬这是在含沙射影地咒骂自己,但是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点了,只好尴尬地在一旁陪笑。 姬雪冬自然知道他们不敢又任何怨言,便将酒杯随意地往面前一放,挥了挥手道:“小周通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别没事站出来找不痛快!” 正愁无所适从地周通闻听此言,如蒙大赦一般连忙弯腰致谢,生怕自己说的慢一丝此人就改变心意。 看着一溜烟跑回座椅上的周通,姬雪冬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那我接着说喽!” 刚才的威胁还历历在目,众人哪敢还有意见,俱都默契地摇了摇头,周通自发地做了总结道:“香香姐,你说罢,我们都没有意见!” 听闻此言,姬雪冬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便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 这一天,老大刚下地干活回来,老二便满脸堆笑地找上门来说家里的粮仓露雨,想让哥哥和他一起去修缮一二,兄弟俩本就是一家人,所以老大也没有多想,便跟着老二出了家门。 兄弟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粮仓后,这老二就说自己眼神不好,现在天色已晚,怕自己上去看不清楚,一不小心摔下来。 有道是长兄如父,老大呢也体谅弟弟,就拍了拍胸脯说道:“那你在下面给我扶好梯子,我上去修理就可以了!” 一听老大自告奋勇的上去,老二心中大喜连忙就去搬梯子,可让人奇怪的这人去搬梯子足足搬了半个时辰,回来后还恬不知耻地对老大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所以先去休息了一小会儿。 心地善良的老大也没有多想,便和老二两个人一起准备修缮的材料工具,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老大担心夜晚登高不太安全,便提议要不次日在修理,可老二坚持说如果今晚下雨了,那和粮仓里面收回来的粮食就要被雨淋湿了,实在看不见可以打着火把照亮。 老大实在太过于憨厚了,压根儿就没有多想,便听了老二的建议抹黑爬上了粮仓的屋顶,可谁知道老大刚一上房顶,这老二便将火把往地上一扔,口里嚷嚷着有鬼有鬼就跑掉了。 粮仓本来就是用干草堆砌而成,平日里哪怕见点火星都会着起来,这火把一丢,还不马上就火光冲天?站在屋顶的老大,看着火光四射心中别提有多伤心了。 闻听至此,周通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愤忾,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咒骂道:“能不伤心嘛?亲兄弟要活活烧死自己,这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本想叱责一二的姬雪冬,看着满腔悲愤的周通,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周兄弟,你知道天地下最可怕的是什么嘛?” 周通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座,沉声说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可怕的,就以目前来看,最可怕的莫过于鬼了吧!” 对于这个答案,姬雪冬差点惊掉下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你害怕鬼,但是鬼却未伤你分毫,你不害怕人,但是人却会将你弄的遍体鳞伤!” 闻听此言,周通不由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抬头看了姬雪冬一眼,放才慢慢领会到她的意思道:“香香姐,你说的没错,这个时间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了!”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海大江长叹一声。 这一声长叹属实来的有些突兀,海大江即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在说自己,登时面色紧绷,心生不悦地嘟囔了一句,“少在这里指桑骂槐,关我什么事!” 周通冷笑了一声,并没有与他多做争辩,而是扭转头笑着问姬雪冬道:“香香姐,那这老大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来呢?” 姬雪冬眉宇上挑,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笑意道:“我之前不是就和你说了嘛,这是幼儿开蒙故事,当然不能让好人蒙难啊!” 听闻此言,周通缓缓长吁一口气,好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说至此处,脑袋里蓦然灵光一闪,连忙不解地说道:“可是火光四起,他又在屋顶之上,那他怎么下来的呢?难道说他是一个武林高手嘛?” 姬雪冬简直被周通的思路给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倒不是,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小伙子一个,和你一样,甚至还有点不如你呢!” 听闻姬雪冬这番话,周通虽然连忙摆了摆手否认,但是眸中掠过的那抹得意之色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言不由衷,亦或是害怕自己的神态过于明显,这周通竟然抬手捏着下颚,嘀咕了一句,“既然不是武林高手,那这下来可就有点难度了!” 如此老气横秋的动作出现在他身上说实话是无比的不搭,姬雪冬强忍这笑出来的冲动说道:“你知道人为什么老实嘛?” 闻听这个问题,周通双眉不由紧锁,默然良久,方才摇了摇头说道:“一直只说这人老实,那人老实,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实!” 对于他的答案姬雪冬好似早已知道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嘻嘻地解释道:“人呢,之所以老实,就是因为其心思不够活络,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喜欢较真儿,比如说看到鸟儿会飞,老实人会一直去想这鸟为什么会飞,而你想的则是因为它是鸟,所以它会飞对不对!” 听闻此言,周通倒吸一口亮起,就在刚才姬雪冬说鸟儿为什么会飞之际,他脑海里掠过的第一想法就是因为它是鸟所以它会飞! 姬雪冬看着脸色突变的周通,哈哈一笑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不要说周通了,其他人的第一想法其实也都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没有问到自己所以俱都打了一个哈哈,没有去解释。 可周通便不同了,既然姬雪冬已经问了,他便丝毫没有避讳,一板一眼地说道:“香香姐,你说的没错,刚才你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确实如你所说一样!” 第五百一十一章 飞来横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其实一看到周通刚刚的情形,姬雪冬就已经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他竟然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仍不免心中感慨万千,毕竟像这么坦诚的人确实少见。 念及至此,便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这老大呢,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他在下地干活之际,看到天空飞过的鸟儿就在想鸟儿为什么会飞!最终得到的结论乃是因为鸟儿长了翅膀!” 说至此处,不由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可是这样便又引出新的问题!” “新的问题?”周通并没有意识到姬雪冬这是在自问自答,竟然连忙接过话茬问道:“是什么问题呢?” 姬雪冬彻底的被周通的单纯给击败了,无奈地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动用你那聪明的脑瓜子,想想看是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周通是对于自己没有信心,还是他压根儿没有动脑子的习惯,还没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他脑袋就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道:“就我这个脑子,我哪能想到是什么问题!”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被他逗笑了,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秦可卿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周啊,你这个自知之明有点让人意外啊!” 周通呆呆地将视线转过去,满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默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大人是这个意思呀!” 秦可卿嘿嘿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吩咐道:“你呀你,非拿这小孩子开涮,你就直接告诉他好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姬雪冬自然知道秦可卿并没有真的怪罪他,但还是恭敬地抱了抱拳道:“下官知道错了!” 认完错的姬雪冬蓦然好似变了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新的问题便是人如果有了翅膀那会不会也可以飞呢?” 这一声来的突兀,大家都不由一惊,俱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到姬雪冬身上,似乎在说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如此多的视线都聚集在一起,若是一般人必定会不自在,可让人诧异的是姬雪冬就好似没事人一般,云淡风轻地冷哼一声继续道:“所以老大就将将屋顶晒着的两个大竹匾绑在胳膀上,像鸟一样的飞了下来!” “啊?”周通惊骇之中甚是迷惑,这竹匾又怎么可能绑在胳膊之上呢,刚欲开口询问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想起之前姬雪冬曾说过,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其中的细节自然没有必要非要考究的附和实际。 念及至此,心中不由豁然开朗,连忙点了点头道:“人聪明果然不一样,如果是我遇到这种紧急情况的话,我猜测我只有哭的份了!” 姬雪冬淡雅一笑,并没有对周通的自嘲发表什么看法,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当老两口和小儿子正庆贺老大被火烧死之际,他去完好无损地出现了在三人的面前!” 说至此处,便将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见众人俱都安分守己的不再插话,方才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儿子见计划没有成功,又心生一个毒计!” 闻听此言,周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忾,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呼道:“还来?” 姬雪冬只是眼皮微撩,瞟了一眼他,便继续说道:“第二天,小儿子便又跑去找老大让淘水井,老大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没心没肺,竟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方才放火没有成功,看来这次是要活埋了!”周通轻哼一声,似乎在为老大抱不平道:“有个这样的弟弟,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抿,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眸中掠过一抹兴喜的精光,就好似对周通这个反应颇为赞赏一般道:“那结果自然还是没有得逞喽!当老大下了水井后,小儿子立马便和老两口井口堵死!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井下竟然有条通道,直接通向外面!” 闻听老大又化险为夷,周通脸上登时掠过一抹得意之色,大呼道:“这叫善人自有天助,那有那么容易被人害死!” 姬雪冬并不否认他的说法,只不过没有出言支持,仅笑了笑表示赞同而已。 周通见她并没有叱责自己,反而心中有点不自然,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小声地问了一句,“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闻听此言,姬雪冬不由一愣,没有想到周通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迟疑了半天方才缓缓说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处处化险为夷了!” 听到现在周通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落了下来,幽幽长叹一声道:“还好还好,没有被坏人得逞,要不然这么孝顺的人被人害死,实在有点气不过!” “那是那是!”一直没有说的温子琦见姬雪冬应该讲的差不多了,便嘿嘿一笑插话道:“刚才小周兄弟有一句话说的我颇为认同,善人自有天助!所以这坏人那别看一时间耀武扬威,其实那都是强弩之末,没有几个可以撑到最后的!” 此言一出,周通大觉心中舒畅,连忙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说道:“果然是好兄弟,连想法都一样!” 温子琦面露微笑地回应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这个故事我也听过一下,不过但我好像听的和这个不一样!” “不一样?”周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温子琦,又看 了看一脸淡定的姬雪冬,方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兄弟,你不要在这里瞎胡闹,就你那点学识,怎么可能和这位姑娘相比较呢!” 其实这话并不是周通为了缓解气氛随口这么乱说的,而是以他的思维,这位自称是郡主手下的姑娘绝对大有来路,而温子琦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虽然说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老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将猴年马月的事情当作傲人的资本属实有点太过分了。 念及至此,便立马上前搂住温子琦的肩膀笑着打趣道:“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能做的可不是与这位大人针尖对麦芒吵吵嚷嚷,而是赶紧给姑娘道歉!” 温子琦闻言一顿,下意识地抬眼瞟了下不远处的姬雪冬道:“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我说我也听过一个故事而已,又没有犯什么忌讳,凭什么给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 也不知道姬雪冬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还是周通早已将恐惧刻到了骨髓里面,闻听温子琦竟然称呼姬雪冬为小丫头片子,登时上前一步抬手就去捂温子琦的嘴巴。 温子琦是何人,焉能让他将手放在嘴巴之上,登时向后一撤,警觉地说道:“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我不过就说了一下香香姑娘而已,你竟然准备扇我一巴掌?” 周通尴尬地将手停在半空之中,瞪着眼睛吼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是怕你祸从口出,想要拦着你而已,我有病啊打你干什么!”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分辨不出是对他出手,还是要捂着他的口鼻,如此先入为主的这么一说,周通就是再说什么都感觉是在辩驳。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料想的一般,就在周通话音刚一落地,王林等人俱都露出了一抹怪笑,徐仁友更是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年轻人嘛,有这种想法在正常不过了!” 其实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是说错了对象而已,本来脸色娇羞的姬雪冬登时变得好似覆了一层寒霜在上面,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从就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想要下半辈子只能喝粥,就再说一遍试试!”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怒火降到自己头顶,可让人诧异的是,周通竟然面露不解之色地问了句,“香香姐,为什么下半辈子只能喝粥呢?”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差点气吐血,就连温子琦都差点被气的晕倒,连忙长叹一声道:“我的好兄弟啊,你能分得清场合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问为什么只能喝粥?” 也不知道周通是耿直,还是真的一根筋,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仍旧死脑筋地说道:“兄弟,不知道就要问,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你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嘛?” 温子琦闻言一怔,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来这么一句,饶是他自诩口吃伶俐,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然半天方才说了一句,“听是听说过,但是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嘛?” “有什么关系?”周通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笑着摇了摇头道:“兄弟,你不知道被人嘲讽的滋味,你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半昂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我这么说吧,比如你遇到了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而解决这件事或者这个人的问题便是什么是下半辈子喝粥,你说说看,如果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问题不就引刃而解了嘛?” 温子琦被他的这番歪理竟然说的哑口无言,双唇嚅动半天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亦或是看到温子琦的样子,周通登时更加的兴奋,竟然继续说了起来,“如果我没有听到过这个问题还则罢了,那是我才疏学浅,但是我听到了,可因为我的娇羞而没有弄明白,你说我会不会后悔!” 闻听至此,温子琦竟然觉得他说的颇有一番道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会后悔的!” 对于温子琦的回答,周通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话音刚一落地,便一脸得意地说道:“所以我问的没有错吧!” 温子琦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道:“是没错,是我太自大了!” 本来这只是一句自谦的话,若是旁人自然没有人会当回事,最多笑一笑此事便就这么过去了。 可周通竟然脸色一变,语重心长地宽慰起来,“兄弟,你也不能这么妄自菲薄,我之所以现在这么好学,那是我因为在这方面丢过人,你没有在这么方面吃过亏,当然觉得无所谓,所以大可以不必这样!” 温子琦嘿嘿一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便抬手示意他去找姬雪冬释疑。 事到如今,姬雪冬一肚子的火气早已被二人的谈话给磨的没有了,此时看到周通投来的眼神,便笑了笑说道:“所谓的只能躺在喝粥,就是我把他全身关节都敲碎了!” 听闻此言,周通脸色登时变了又变,本以为是什么匪夷所思的答案,到最后竟然是这么简单,只好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抿,看出来他的尴尬,便打了一个哈哈,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你刚说你也听到过这个故事,我很好奇你的故事结尾是什么!” 此言一出,本来尴尬的气氛登时和缓了不少,周通没心没肺地凑过来说道:“铁牛,对对对,这一打岔让我彻底忘记了,你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无奈地垮下肩膀,缓缓地说道:“说是另外一个版本其实也不完全对,更应该说是故事的延续才对!”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愣在原地,刚才姬雪冬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这老大已经成为驸马爷了还不算完? 就连姬雪冬都有点好奇,忙诧异地说道:“延续?是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嘛!” 温子琦并没有卖关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没错,我听到的远比你将的要长!” 闻听真的还有后续,在座的俱都精神一振,尤其是一直很上心的周通,更是噌的一下做的板直,看到众人的神情,温子琦也没有拿捏,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他所听到的。 原来皇帝还安排了密探在五丰村,老大和两位公主的生活事无巨细的都有人回禀给皇帝,所以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加起来让皇帝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将皇位让给老大来做。 这个消息一传开来,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就开始散布各种流言蜚语,什么出生卑微了,门风不好等等。 当中呼吁声最高的乃是父母兄弟是那副德行,他怎么可能会好,传到后来,竟然有风言风语说,这老大有可能是皇帝在外巡游时欠下的风流债。 面对各式各样的传闻,老大并没有去正面回应,仍旧和之前一摸一样,该种田种田,该孝敬父母孝敬父母。 大约过来两年,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渐渐沉寂了,皇帝便将老大接到都城之内培养,让其发挥自己的优势,掌管国家的人伦教化。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作为人伦教化的老大以身作则,地下的也都纷纷效仿,没过多久国家上下都变得父慈子孝,如此一来,很久之前传的父母品行不行子女的品行能好到那里的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看着口碑日益高涨的老大,皇帝决定将位置传给他,便找了一个黄道吉日将位置传给了老大。 在别有心思的人眼里,这下老大当权了,势必会和之前的判若两人,可让他们意外的是,事情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的样子,老大依旧还和之前一样,为人谦恭,即使是部下来朝见他都耐心的倾听,没到一年,这老大便成了百官心中拥护的国君了。 讲到此处,温子琦便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所听过的是这样子的,最后老大成了百姓心目的贤君!”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周通更是目录惊诧之色地说道:“兄弟,你这后半部分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有几个帝王会将自己皇位让给一给外姓之人!” 对于周通的这个疑惑,众人俱都表示赞同,徐仁友更是笑了笑说道:“别说外姓之人了,就是自己的儿子,都未必肯让,远的咋不知道,就说我们的...”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场上有一位朝中的官员,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转道:“就说我们有些能力的大老板,又有几个愿意将自己的权力全部交出去呢!” 他这番言论一出口,众人皆都点头表示赞同,尤其是王林海大江,更是几欲张嘴要阐述自己的观点,但是看到一脸铁青的姬雪冬,便都立马掐灭了心中的念头。 如此一边到的言论,让温子琦顿觉有些尴尬,本想要张口辩驳一二,但是觉得和这些人又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他可以坦然接受,但是姬雪冬觉得绝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任由他们指手画脚,便向前一步冷哼一声道:“一个个煮熟的鸭子嘴硬,说了只是个故事而已,还一个个来劲较真儿起来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 ,语气森森地说了句,“既然你们几个这么喜欢较真儿,那我也较真儿好了!”说至这里,便抬手一指躲在光线之外的王林道:“既然你那么多的废话,那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啊?”王林错愕的瞪着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小声地说道:“王姑娘,我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义灭亲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闻言一顿,仔细回想一二发现此人确实没有说话,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焉能说收就收,便硬着头皮冷哼一声道:“这种事情还用说嘛?我当然知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一愣,尤其温子琦更是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可是一清二楚,以姬雪冬的性格又岂能会承认自己的失误。 呃... 王林错愕地看着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本以为只有乡野村妇才会这样,可没想到连这样的人物也会这样,念及至此,便苦涩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来一抱拳道:“王姑娘,您有何吩咐!” 常言道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姬雪冬就算是久混江湖早已大大咧咧,但她毕竟还是女儿身,有些小心眼那也是在所难免,对于刚才王林让其尴尬地无地自容,她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算了。 所以当看到王林凑上前来回话,脸色登时一板道:“我哪敢有什么吩咐,我只不过是想向您咨询几个问题而已!” 王林作为赌坊掌柜的这么久,焉能听不出好赖话,登时满脸堆笑地致歉道:“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这种小人物滞气了!” 姬雪冬乃是见过世面的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他的这三言两语就骗的晕头转向,登时嘴角一撇,毫不客气地说道:“您可千万别这样抬举我啊,你我非亲非故,我可受不起您这么大的一个掌柜的奉承!” 闻听此言,王林心头微震,将这句话仔细思量了一遍,方才缓缓说道:“王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有道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再说了你我本来便是本家,当哥哥的夸赞妹妹几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姬雪冬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地说道:“现在又和我开始攀亲戚了啊,实话告诉你王掌柜,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大义面前我会毫不犹疑的!” 王林愣了一愣,深深地看着她,淘友几分听出她语中得言外之意,心中微惊忙说道:“那是自然,我王家的门风就是如此,在大义面前绝不徇私舞弊!” 此言一出,不要是姬雪冬都,就连秦可卿都有些诧异,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容,明明是一笑倾人城的像样子,确无端地让人心头一凉。 “大...大人,”王林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是看到这抹笑容还是有点恐慌,连忙战战兢兢地问道:“是小的那里做的不妥嘛?” 秦可卿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吩咐到:“香香,你就不要和他绕弯子了,这样的人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如直接了当的来!” 姬雪冬闻言一顿,并不知道这是让自己干什么,但是在这个情况下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小的知道怎么办了!”话虽然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但是这后续该做什么,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不会想这么多,直接刀架在脖子上便万事大吉,可现如今不知为何,竟然心中有了抵触。 说出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认识温子琦只有短短几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对他竟然萌生了一种依赖之感,每当心中彷徨之时,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此人。 呃... 温子琦并没有想到她会看向自己,神情不由一愣,好在此时的众人都没有关注他,要不然指不定会横生什么枝节,便连忙清了清嗓子说道:“王姑娘,刚才你家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嘛?” 姬雪冬简直恨不得上去将温子琦给挠成大花脸,若是自己明白还需要想他求助?念及至此,不由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当然明白了,这还用得着你教嘛!” 温子琦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姬雪冬现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要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会迟迟的没有行动。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王姑娘你这是他乡与亲戚,想要袒护一二呢!”话音还没等到落地,便迫不及待的抬手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本以为此人会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帮助,没想到此人竟然装作一脸无知的样子弃自己于不顾! 一想到那张貌似憨厚的脸颊下,此刻正荡漾着看好戏的笑容,一股无名之火噌的一下直窜脑门儿,便欲张口喝叱一二。 可温子琦竟然好似知道她已经处在了愤怒的边缘,就在她话已到了嘴边就要脱口而出之际,竟然先她一步说道:“既然你知道怎么做,那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忘了你们王家的家教门风?” 怒火中烧的姬雪冬,闻听这番言论,心中登时恍然大悟,也顾不上生气,便劲直走到王林的面前,抬手就是“啪啪”两个耳光!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手捂着火辣辣地脸颊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姬雪冬,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她的脸上,好似要从其细微的神情中读到一些信息。 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乃是一脸寒霜,原本顾盼生辉得一双眼眸,也是闪烁这耀人的眼光。 “嘶...” 王林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现如今自己连为什么挨打都想不明白,这接下来的对弈中还不是仍人宰割,念及至此,便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开口询问自己因何挨打。 可让他郁闷的是,还没待他张嘴,对脸的姬雪冬竟然好似看透了其心中的想法一般,“啪啪”又是两耳光! 也不知是王林是因为之前挨的耳光疼痛感还没有消退,还是姬雪冬这后面的两耳光又加了力道,疼的他差点就喊了出来。 要知道他王林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可其实他也能算得上是一个练家子,虽然说功夫不是很高,但是普普通通的一巴掌还是不能让其动容。 “王姑娘,为什么呀!”王林强忍这钻心的疼痛,赶忙开口说道:“我应该没犯什么罪吧,您因何...”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的说出来,耳边又有劲风袭来。 王林心中一怔,明知道这是又要扇自己巴掌了,可却碍于身份不能躲避,只能强咬着呀等着。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蓦然响起,刚听声音就知道,这两巴掌较之前的还要用力! “姑...姑娘,这是为什么呀!”王林本能地抬起双手捂着脸颊,哭喃喃地说道:“我犯了什么错,你倒是说啊!” 姬雪冬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嘴角微微一撇抬起手端详一二,就好似在告诉王林,我想打你还需要理由嘛? 王林也是聪明之人,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和姬雪冬说话是没用的,便一转身冲着秦可卿一跪,磕头如捣蒜地说道:“大人,小的有什么罪,您明说就是,让王姑娘这样...” 话说至此,蓦然意识道自己这样可能犯了这尊杀神的忌讳,但箭在弦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便硬着头皮说道:“这样小的实在是冤枉啊!” 可天不遂人愿,本想着自己直接找到秦可卿那姬雪冬就没有办法了,可让他郁闷的是,耳边并没有传来秦可卿的天籁之音,而是姬雪冬的一声冷笑。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尤其是王林,就好似在其几欲要崩溃的神经上又重重的的来了一下。 “王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王林狼狈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说道:“我那里得罪了你嘛!”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心中登时一惊,也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连忙说道:“之前是我的不对,还请王姑娘可以放小的一马!”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姬雪冬眉睫微微一挑,带着丝丝冷笑一步一顿地来到王林面前伸手又是两巴掌。 只不过在打两巴掌之时,姬雪冬并不和之前一样默不作声,而是扇一巴掌说一句,“你到底招不招!” 王林心中无比的郁闷,被扇了这么多巴掌,终于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挨打了,可是她又没问,那让自己招什么呀! 念及至此,便重新地跪好,哭喃喃地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到是问啊,就这么说让我招不招,我哪知道我招什么!” 闻听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抬手又是两巴掌,一边扇嘴里面还在说道:“我看你知道不知道!” 王林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莫名其妙地挨了十来个耳光,关键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全部都是因为温子琦的一句话,登时心生怒火道:“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了?”姬雪冬双眉一蹙,有些不可思地看着王林道:“那你给我说说看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第五百一十三章 调虎离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双手捂着腮帮子,本想拖延一点时间,可没想到姬雪冬连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就又催促道:“快说,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闲耗着。” 肉体上的疼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这精神蹂躏让王林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登时把心一横,趁着姬雪冬神情松懈的一霎那,竟然一跃而起猛虎扑食般的向温子琦扑过去。 不知是刚才跪的时间太长,还是没有调整好气力,杀气腾腾的王林竟然被自己一双有气无力的腿给拖累了,整个人宛若被人扔出的沙包一般,“砰”的一下扑在温子琦的面前。 “您这是干什么!”温子琦脸色一凝,眸中俱是惊诧之色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平白无故怎么给我行这么大的一个礼!” 以温子琦的机敏聪慧,焉能不知道王林这样子是准备干什么,只不过这种事情在没有真正付出行动之前,其他人也不能拿他怎么着,毕竟想法和行动之间还是又很大的差别的! 王林一个堂堂的白马赌坊掌柜,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先是被一个姑娘莫名其妙的扇了十来个耳光,现在又像死鱼一样的趴在地上。 更让他郁闷的是,即使现在面前就是个地缝可以钻进去,他也是无能为力,因为就从刚刚纵身一跃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你知道的?”姬雪冬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对我一个弱女子用这种调虎离山的计谋,你也真够可以的!” 事到如今王林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只好用近乎哀求地语气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不知可否麻烦你帮我扶道椅子上可好,在地上实在...”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毕竟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让他意外的是温子琦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神态从容地走到他旁边,抬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搀到椅子上,全程都是笑嘻嘻地没有说一句话。 待到温子琦将王林一切安顿好之后,方才又缓缓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只不过在路过徐仁友的位置时,用近乎无声的语气缓缓地说了一句。 这一声虽然细若游蚊,但却让徐仁友心头一震,就连额头上都转眼间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等温子琦做回位置后,方才面色尴尬地双手一抱拳道:“温小哥,大恩不言谢,日后但凡有用的着王某的地方,你只需吩咐一声,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此言一出,温子琦还没反应,做在其旁边的周通忍不住了,登时冷笑了一声,嘲讽道:“王掌柜,我也不知道你的脸皮能有多厚,一个大老爷们干出这样的事情,非但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反而在这里人模人样得说着片汤话,说实话,你不害臊我都替你丢人!” 王林哈哈一笑,好似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般,摇了摇头道:“小周兄弟,我倒要问问你,我刚才难道做什么嘛?就被你说成这个样子!” 周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他半天,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登时笑着说道:“干了什么?我的大掌柜,你刚才一跃而起的那股石破天惊的气势可不是吹的!”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饶是他自诩一向口齿伶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难以施展,便尴尬地笑了笑道:“周兄弟之前还说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我当时还真的相信了,现在回头想想傻子竟然是我自己!” 周通只不过是性格耿直而已,并不是真的傻,焉能不知道王林这是在转移话题,便嘴角微微一撇,直接出言点破道:“王掌柜,你少给我来转移话题这一套,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 王林眉宇一凝,心中不由陡生一股怒气,但自知理亏便强忍住怨气,悻悻地说道:“周通,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少在这里给我没事找事!” 周通哈哈一笑,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甚至还咂吧咂吧嘴吧,意犹未尽地说道:“好酒要慢慢品,好戏也要慢慢看,阎王爷又不缺烧火的,那么大火气干嘛?” 闻听这些片汤话,王林恨的压根儿之痒,刚欲要张嘴训斥此人,耳边却突然想起了一声轻叹。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脸警觉循声望去。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姬雪冬一边捏着手心,一边缓缓走到王林的近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答应吧!” “咕!”王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极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可是也不知刚才是被打的懵了,还是当时完全没有放在心里,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事情虽然不记得,但是刚才挨的打,他可是记忆犹新。 想至此节,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我知道,这不被周通这小子出言打乱了我的思绪嘛,所以...” 还未待他说完,周通便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王林的鼻子骂道:“你个老王八蛋,自己找死不说,还要拉我一个垫背的,什么叫做我插嘴打乱你的思绪,明明是你他娘的起了歹意,想要杀人灭口,关我什么事情!” 闻听此言,王林简直后悔的肠子都块要青掉了,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那有说收就收回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抵赖道:“放你娘的屁,什么叫杀人灭口,再说了我他娘的能杀谁!这进店便是客,我呢是个打开门做生意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 这番言论,不要说周通听了怔在原地,就连王林他自己也都有点吃惊,可让他郁闷的是,这喜悦的心情还没有持续几息,便听到一声“啊呸!” “你也真是不知羞耻!”周通一边插着嘴角残留的唾沫星子,一边满脸鄙夷地说道:“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了,你他娘的就是想要杀温兄弟灭口的,还狡辩个什么劲!要不然你怎么会直挺挺地趴在他的面前,而不是我的面前呢!” 呃... 王林闻言一怔,错愕地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放在嘟嘟囔囔地说道:“你年前轻轻地懂个屁,我那是五体投地,你懂...”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蓦然传来了一声“噗”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海大江一边搽着嘴角的茶渍,一面点头哈腰地说道:“前面的我还能忍住,但是这个五体投地,我实在忍不住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此言一出,周通瞬间想找了知音一般,抬手一指海大江,对着王林说道:“瞧瞧,看见了么,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说罢便转身一拍温子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温兄弟,还好这家伙不知道咋么突然便残废了,要不然刚刚可就危险了!” 温子琦双唇一抿,幽幽长叹一声,好似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就想不通,我又没有得罪他,你说这王掌柜是为了什么,竟然对我要下死手!” “还好还好!”周通一边点头,一边宽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幸亏老天开眼,要不然刚才可就真危险了,不知道你瞧没瞧见,刚才这家伙一跃而起的眼神,说不好听一点就和那恶鬼一般!” 温子琦默默地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讲,王林即使是没有因为中毒而后继无力,他也不会有丝毫胆怯,一个只会个三脚猫功夫的糙汉子在他眼里连看一看的资格都不够。 “王掌柜?”一句软绵绵的话蓦然从门外响起,让屋内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刚才正想着该如何脱罪的王林,更是瞳仁一缩道:“我在!” 随着王林的一声回应落地,门外紧接着又响起了一声,“柳老爷吩咐,让您明天早上去趟他那里!”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传进来,但是让在场的人俱都倒吸一口凉气,在青州敢自称柳老爷的可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青州知府柳南天的父亲。 “好,我知道了!”王林并没有多想,马上便回复道:“你让他们准备一下,待会儿别耽误时间!” 门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只不过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在离开的时候脚步声明显与之前不同,就好似两个人一般。 “想不到啊,王掌柜!”姬雪冬瞟了一眼门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俗话说的好,山高皇帝远,难怪你敢对温小哥下手,原来是背后有这么一尊大山在靠着的呀!”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先入为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王林苦涩地笑了笑,这层窗户纸既然已经被捅破,那他也没有没有在必要隐瞒下去,便神情淡雅地点了点头道:“姑娘此言差异,我这不能说是找到了靠山,而是一艘无处停靠的小船驶入了爱的港湾!” 此言一出,不要是刚刚调侃他的姬雪冬了,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可卿都不由脸色一滞。 “你这变化的有点块啊!”姬雪冬咂了咂舌,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道:“刚才还哭爹喊娘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这一转眼就这么趾高气扬,看来这青州只要和姓柳的沾到边就可以横行霸道嘛!” 王林嘿嘿一笑,既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否认,而是若无其事地将手撑在桌沿屈指频敲了起来。 如此从容样子,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生性耿直的周通都看不下去了,本欲张嘴嘲讽一二,但是一想起此人幕后的靠山,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有强行咽了下去。 “唉...”姬雪冬摇头叹息了一声,缓缓走回到秦可卿的身边道:“大人,传言果然没有错,这白马赌坊真的和柳南天有关系!” 本来志得意满一脸傲娇的王林闻听此言后,脸色竟然霎那间就变的毫无血色,在烛光的照映下竟然变得无比瘆人。 王林既然能胜任白马赌坊的掌柜这么久,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别的不去说,单这反应能力就应该较为出众,要不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他才反应过来, 那岂不是赚的钱都不够他赔的! 所以听闻自己最大的依仗,竟然早已在对方的意料之中,登时捏了一把冷汗问道:“王姑娘,你刚说什么?” 姬雪冬脑袋微拧,瞟了一眼身后的王林,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几,“我敢打赌,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既然如此那你还问来干什么?”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微张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番自问自答的操作,属实有些让人惊讶,尤其是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回答地王林,不得已只好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做一声苦笑。 这本是一声别无他法的苦笑,可在姬雪冬的眼里竟然变成了一种嘲讽,还没待王林上翘的嘴角回复原样,她便轻哼一声道:“王掌柜,你没必要这样吧!”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默然良久方才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王姑娘,我虽然不是很确信,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误会我的意思了!”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不会听信王林的诡辩之词,何况正在怒火中烧,登时把脸一板道:“别别别,王大掌柜你可千万不敢这样说,我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宿命便是在无边无际的人海中漂浮,而你可是有爱的港湾可以停靠,这两者之间的差别简直可以用天堑来形容,所以我哪敢啊!” 闻听此言,王林的脸色变了又变,饶是他一向自诩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无奈了轻叹一声道:“王姑娘,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虽然我没读什么书,但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路是没少走所以我自认为我还是有点见识的...” 话说至此,王林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换口气,却被姬雪冬误认为是已经说完了,立马便接过话茬说道:“说这么多,你到底想什么,还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照你这么说那拉磨的驴岂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 这番荒诞不经的言论一出口,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在一旁看好戏的其他几位都彻底的怔住了,尤其是周通,更是将一杯酒彻底的洒在桌上都浑然不知。 王林更是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方才缓缓说道:“王姑娘的言辞果然让人猝不及防,用一个拉磨的驴来形容简直让我眼前一亮!” “啊?”姬雪冬双眉不由一蹙,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这样不要脸,连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登时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不和你斗嘴皮子了,我且来问你,你知道我什么打你嘛?”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登时变了又变,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他这是被打了脸后还来一波嘲讽,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怒气,悻悻地说道:“王姑娘大发官威,打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还需要什么利用嘛?” 此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另有深意,姬雪冬何等聪明,只微微一思索便发现其中的猫腻道:“哟,瞧这话说的何等委屈,一下子就将我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狗官了嘛!” 王林并不否认这便是他的心中所想,之前一直不敢明言,完全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与柳家的关系而已,现在既然已经被众人知晓,那便没有了受这窝囊气的必要。 “都懒得争辩了嘛!”姬雪冬咂了咂舌,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现在的处境!” 王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他是一眼就能分辨的出,姬雪冬刚才虽然摇头咂舌说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但是其眸中掠过的精光是无比的自信,就好似柳南天在其眼里都是蝼蚁一般。 一想到柳南天在青州的地位和名望,王林登时脊冒汗粟,连忙坐直了身子说道:“我什么处境呢,还请姑娘明示!”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自以为你是找到了靠山,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把,柳南天虽然在青州如日中天,但是在我家主人眼里,连个小蚂蚱都算不上,你懂不懂!”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他乃是聪明之人,这种惊世骇俗地言论,他是自然不敢随便搭讪的,万一隔墙有耳传到柳南天那里,那他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王林的沉默,姬雪冬并没有多想,只当作他不懂道:“不懂是吧,那我就给你开开眼!” 话说至此,蓦然转身冲着秦可卿一抱拳道:“主人,我实在是看不下此人的嚣张气焰了,你就容我造次一回!”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秦可卿登时不知所措,一双眼眸还没来得及示意,便发现此人竟然已经转过身去说道:“姓王的,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眼前坐的这位是谁!” 如此霸气外露的一句话,就是个傻子也大概猜到秦可卿的身份不一般,何况王林这种机敏之人,登时满脸堆笑地说道:“还请姑娘引荐一二!”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王林,姬雪冬长叹一声道:“王掌柜,说实话我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但是想你这么没皮没脸的墙头草,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如果是刚才的王林,焉能听得下这么难听的话,必定会出言反驳,可不知是被姬雪冬刚才的一句已经彻底的唬住了,还是此人城府颇深,竟然面不改色,依旧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形势所逼嘛,我其实也想做一个有骨气有气节的人,可是您也知道,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盛世太平,其实被浮华背后隐藏着不少的问题呢!” 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见风使舵的本领简直是炉火纯青,就在半个时辰前,还是爱的港湾,这一听到有更高的后台登时变成了形势所逼,你不嫌害臊我都替你丢脸。” 王林抬手抚了一下面庞,缓缓长叹一声道:“王姑娘,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之前我本来就想说这一句话,却被你打断,现在我想请你耐心地听完我的话好吗?” 这番诚恳的言论,竟然出自王林的嘴巴,在场的人无一不露出惊讶之色,就连温子琦都有点吃惊地咂了咂舌道:“啧啧啧,王姑娘,王掌柜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上了,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姬雪冬并没有明白温子琦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插一脚,登时双眉一蹙,疑惑不解地试探道:“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再说了这和你有关系吗?” 此言一出,温子琦神色登时一滞,知她是因为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变哈哈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其实说和我没有关系嘛,多少也有一点,说是有嘛,其实也没有!”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听闻此言,马上便明白温子琦应该另有安排,便嘴角微微一撇,轻切了一声道:“我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既然温小哥说和你有关系,我也不急在这一时,那你不妨说说看,我到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言论能让你非要说出来不可!” 话已至此,王林也便没有多做客套,而是礼貌的一抱拳道:“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都是带着情绪,比如说先入为主,我认定你是个什么人,你就是个什么人,哪怕你做很多的事情来佐证你,但得到的结论却是你之所以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掩盖!” 第五百一十五章 请君入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谁都无法想象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竟然说能出这样有深度的话来,只不过有点小问题则是,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就有点不合时宜。 姬雪冬何等聪慧,只是象征性地诧异了几息,便苦笑一声道:“王掌柜果然是深藏不露,先是突然间爆出和柳府有关系,我这还没有缓过来呢,紧接着又突然露了这么一手,你这是诚心让我难堪嘛!” 本来一脸肃穆的王林,听完姬雪冬的这一番控诉后,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 “香香,你先等等!”秦可卿似乎察觉到王林的脸色中有其他的意思,便连忙抬手截断道:“若说他是有心显摆,那应该也不完全是,像他这个年龄我觉得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才对,何况看上去王掌柜并不像那种直来直去的人,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双唇微微一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林。 姬雪冬闻言不由一顿,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小的全听主人吩咐!”话虽如此乖巧,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何等的不情愿。 秦可卿自然知道她还对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怎么难道还要我去请你不成?” 事已至此,王林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说的没错,小的并非有心想要在姑娘面前显摆,只不过是想向大家证明一件事情而已!” “证明?”秦可卿双眉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了句,“这就有点离谱了啊,说了这么一大堆,其目的竟然是为了证明,那你到底证明什么呢?” 秦可卿这话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证明? “对,没错!”王林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好奇,并没让大家等太久,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就是想向大家证明,你们看错我了!” 此言一出,刚才还一脸疑惑的众人,俱都默契地变成惊讶之色,姬雪冬更是咂了咂舌称奇道:“啧啧啧,我也就奇怪了,你费劲吧啦说这么大一堆没人听的懂的废话,就是为了证明我们看错你了呢?你幼不幼稚!” 王林对于姬雪冬这通莫名其妙的嘲讽,甚是不解,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望了她半天,方才苦笑一声道:“王姑娘,我不知道你又没有被人误会过,如果有,我想你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呀,”姬雪冬神情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这样回击她,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我想你是弄错了,第一我会不会被人误会我都不会向他证明什么,你这道这是为什么嘛?” “为什么?”王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而话音还没有落地,他便意识到本来已经站在了上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又在不知不觉落了下风,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焉能说收就收,只好心中肚子生闷气。 姬雪冬看着有苦难言地王林,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便大手一挥,霸气地说道:“因为那是懦夫的做法,我从来就不需要证明什么,你若是说你看错我了,我就将你的眼挖出来来吞下去,让你自己看个够!” 如此霸气外露的言论一出口,在场的人俱都愣在原地,最为单纯的周通更是嘴巴张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姬雪冬,就好像不相信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让人闻之胆寒的言论。 王林同样也是惊讶不已,但是毕竟他见过不少世面,只愣了几息便尴尬地陪笑道:“王姑娘,您武艺高强自然有此能力,可我不同,我不过就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小老百姓而已,我能做的只有极力的证明自己!” “切,”姬雪冬满脸不屑地一甩手,似笑非笑地说道:“行,你想怎么说都行,那你告诉我,你想证明我们看错你了,怎么证明呢?就凭这几句听着好似颇有道理,其实狗屁不是的话?”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这话中的嘲讽不屑之意,但之前姬雪冬曾经说过一句,柳南天在她主人眼里,简直连蝼蚁都算不上,如此的人物可是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便尴尬地笑了笑道:“俗话说的好,事在人为,不成功也没有损失,万一成功了呢?” 这话风突变的王林,让姬雪冬实在难以忍受,登是将脸一板道:“我也懒得和你攀扯了,我实话告诉你,刚才温小哥说你意图索要名单,其实是想另作他用,这个你怎么解释?” 对于这个问题,王林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对于这个突然袭击,丝毫没有动容,云淡风轻地开始解释道:“不用解释啊,有道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要了他们的名单,不过是想日后经常帮助而已,这难道也有问题?” 闻听此言,姬雪冬并没有诧异之色,就好似早已料到此人会狡辩一般,甚至还不忘张口嘲讽一番道:“这就结束了嘛?我还以为你又要长篇大论地说半天来证明你自己呢!”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这种被自己说过的话怼回来的感受实在不是很好,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虚虚地应了一句,“这种事情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不需要证明了!” 如此简单的诡辩,饶是姬雪冬聪慧无比,也实在没有料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自己之前说的话并没有彻底说完,便接续说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开粥场,救助这些群人嘛?” “呃...” 王林并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还有问题,好在这个不是太刁钻,只略微迟疑了几息,便笑嘻嘻地说道:“之前你就说过,如此做只为筛选出,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听闻此言,姬雪冬哈哈一笑,甚至竖起拇指称赞道:“不错不错,都知道用我的话来回答了,不过我告诉你,这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 其实王林心中早已知道,绝对不会只是简单的开个粥场就结束,如此大费周章,仅仅是弄几锅近乎是米汤的粥出来,想想都觉得其中有些猫腻。直到后来提起让其登记,他便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只不过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登记而已! 看着双眉拧在一起默不作声的王林,姬雪冬嘴角轻轻一撇道:“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希望你王大掌柜能够广施善财而已!” “广施善财?”王林本来紧锁的眉头更是皱在一起,一双眼眸之中更是疑惑满满,不就是五天粥场嘛,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他王林眼里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这叫什么善财? 想至此节,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瞬间让其脊冒汗粟。 坐在对面的姬雪冬,看着脸色蓦然变得苍白的王林,眸中登时掠过一抹狡黠道:“王掌柜,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呢?” 王林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便悻悻地说了句,“想是想到了一些,就是有些不敢确信而已!” “哦?是吗?”姬雪冬神态从容地一手拖着腮帮子,一手在桌面上屈指频敲道:“你不妨说说看,我所谓的广施善财是什么?” 王林乃是生意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暴露自己的底牌,哪怕对方是一个可以随时捏死自己的存在,他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回道:“具体我还真没想到是什么,总感觉和这个名单有关系!”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对面的姬雪冬就提手一拍桌子道:“王掌柜果然厉害,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之处,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和你漏个底,我确实是想在名单上动手脚!” 王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尴尬地笑道:“我也猜到姑娘应该是在名单上有动作,总不能...”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额头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怎么不说下去了呢?”姬雪冬抬手捋了捋鬓边垂落的秀发,犹若猫嬉耍老鼠一般地说道:“想到了什么就不妨说出来嘛,让我看看你说的对不对,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在某些地方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有相同之处!” 王林抬手搽了搽额头沁出的冷汗,生无可恋地说道:“王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周国人的呢?”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俱都明白,只不过温子琦等人好似早就知道一般一点也不意外,而一直坐在其身边的徐仁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长吐一口气。 按理说这一口叹气和刚才王林所说的话来比较,自然是后者来的更有冲击力,可让人意外诧异的是姬雪冬竟然弃王林与不顾,转身过来急切地问道:“徐老板,你不会已经给过他名单了吧!” 第五百一十六章 步步紧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俱都好似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投向了徐仁友。 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满脸风霜的糙汉子竟然腼腆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声中竟然带着丝丝的得意之姿。 呃... 姬雪冬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抬手拨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个颇为得意的笑是想告诉我多虑了嘛?” 徐仁友缓缓收回笑声,撩起眼皮瞟了一下身旁的王林,方才对坐在正对面的姬雪冬说道:“王姑娘,我徐某这人呢,其实身性古怪,平日里一般不喜欢说些肉麻的感谢话,但今日我是发自内心的想对您说一声谢谢!” 话说至此,也不管姬雪冬是否听明白他的意思,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饶是姬雪冬见过世面,但是如此怪异的事情说实话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刚要开口便发现本来跪在地上的徐仁友竟然站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姬雪冬赶忙问道,生怕此人再作出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 可让她意外的是,徐仁友并没有做什么怪异的事情,而是抬手撩了一下衣袍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做了下来。 呃.... 姬雪冬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许,想着此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吧,怎么会有莫名其妙得磕头道谢,可就在她心中刚认定此人脑子绝对不正常之际,徐仁友竟然满眼泪花的抽泣了起来。 “这...”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以她的判断此人乃是应该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抽泣了起来。 亦或是这徐仁友有着让人匪夷所思地读心术,就在姬雪冬心中刚萌生了鄙夷之感时,他竟然双拳一包,自嘲了一句,“王姑娘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简直窝囊之际?” 姬雪冬并不否认,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但想到此人曾默默地资助着战友的遗孀,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徐老板,你想多了,我并没有...” 未待她说完,徐仁友竟然破天荒的抬手截断道:“王姑娘,无需说这些场面话,我知道我在众人心中是个啥样子!” 此言一出,别人都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海大江和王林竟然神同步的抬手捂住了依旧火辣刺痛的脸颊,要知道之前他二人可是人因为打断姬雪冬说话而被爆揍一顿。 可天不遂人愿,让他二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时,姬雪冬竟然没有动手,甚至还笑了笑。 这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让两人心口登时觉得刺痛无比。 “哦?”姬雪冬抬手将面前的酒杯斟满,缓缓端起递在嘴边也不饮,喃喃自语道:“这个就有点尴尬了啊!” 这一句虽然说的不是很大声,但是一桌之隔的徐仁友,想要听清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让仁意外的,徐仁友竟然好似知道她说了什么一般,咧嘴笑了笑道:“不尴尬不尴尬,王姑娘我想您已经忘记了我之前说我在部队里是做什么的了吧!” 闻听此言,姬雪冬双眉登时一蹙,仔细回想一二,便笑着说道:“我又不是贵人,怎么可能那么健忘呢,你说你是斥候的百夫长对不对!” 徐仁友脸色一怔,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便尴尬且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没想到王姑娘记得这么清楚,倒是我有点丢人显眼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姬雪冬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毕竟刚才她差点也想不起来,好在她心思聪慧,连忙转移话题道:“徐老板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么个问题呢?” 徐仁友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作为斥候,最重要的就打探消息,而敌人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所以作为斥候最基本的就是要回口语!” 闻听此言,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毕竟口语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一二的,回想一二,发现之前并没有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便长松了一口气。 亦或是察觉到了姬雪冬的尴尬,徐仁友挠了挠头腼腆一笑道:“王姑娘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口无遮拦的人,要不然...”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林。 姬雪冬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徐仁友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连忙脸色一板道:“难道说他确实对你动过这个念头?” 徐仁友想都没想,便直接点了点头道:“他虽然没有正面说过,但是旁敲侧击不知道提到过多少此了,只是我知道他从接触我的那一刻起就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 听闻至此,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再也坐不住了,蓦然直起身子半信半疑地问道:“难道你知道他是敌国的细作嘛?” 可让秦可卿失望的是,徐仁友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回大人的话,我并不能确认他是不是敌国的细作,但我知道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从未给他透露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好样的!”秦可卿终于将心口悬的那块大石放了下来,赞赏道:“想不到最让我意外的竟然是你,不过有道是凡事都有个价格,像王掌柜这么家财万贯的人,难道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对你?” 话说至此秦可卿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即使不用说的太明白,此人也能够完全领会。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她话音刚落地没有多久,徐仁友便面露娇羞地说道:“虽然没有当面给过我钱,但是借着赌场之手属实输给我不少!” “输给你?”秦可卿神情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就在起欲张嘴询问这中间是如何操作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自己之前在赌坊与几个老千赌博的画面。 念及至此,便抬手一点王林,尴尬地苦笑了一声道:“王掌柜啊王掌柜,你可真是一条老狐狸啊!为了拉拢官员下水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事到如今,王林知道在做狡辩也是于事无补,便双臂环抱,一脸从容地往椅子上一靠道:“大人,这种谬赞我可承受不起,和这位王姑娘的的计谋相比,我这还算的上什么,连小孩子过家家都算不上吧?” 看着一脸坦然地王林,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起一抹得意之色道:“哦?这么说王掌柜你想明白香香姑娘之前所做的事情了?” 王林幽幽长叹一声,竖起食指点了点姬雪冬,毫不避讳地说道:“虽然有点费时间,但是好在我彻底的想通了王姑娘的计划!” “是吗?”秦可卿并没有多做客套,身子微微向后一躺,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说来听听看?”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王林也没有多寒暄,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其他简单的小细节我就不一一叙说了,就从开粥场说起好不好?” 对于王林的提议,秦可卿并没有反对,反而双手一摊,神态从容地说道:“无伤大雅的一些小点缀,自然没有必要大费口舌!” “好!”王林嘿嘿一笑,便开口说道:“所谓的开粥场不过是个幌子,起目的就是让我登记这些来领粥的人,对不对?” “不对!”秦可卿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开粥场可不是幌子,乃是实实在在的想为百姓谋点福利!” 听闻此言,本来志得意满一脸胜卷在握的王林脸色瞬间变了又变,双唇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好吧!虽然一开始就错了,但这并不影响后面我的猜测!”王林无奈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继续道:“王姑娘,真正的核心应该是那份让我登记的名单才对!”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唇微微一抿,虽然她可以摇头否认,但是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没错,然后呢?”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却给了王林莫大的信息,毕竟自己刚才出师便不利,若是自己再连着错下去,那这后面也就没有必要说下去了!想到此间,脸上不由涌起一抹喜色道:“然后,就在这个名单上做手脚!” “比如呢?”秦可卿似乎并不想给他任何喘息修正的机会,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接着说道:“劳烦王掌柜给我好好讲讲,我这个手下回怎么在名单上做手脚呢?” 王林显然没有想到,秦可卿如此步步紧逼,就连最起码的喘息机会都不给,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道:“大人,这逼供也不过如此吧,你好歹给我喘口气的机会吧!” 第五百一十七章 投其所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王林这是在拖延时间,便直接点破道:“王掌柜,你觉得拖沓一会儿有这个必要嘛?” 王林闻言微微一愣,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约莫过来几息,他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您觉得我还会去想着如何拖延嘛?” 秦可卿双手一摊,并没有遮遮掩掩地说道:“那可说不定,刚才门外的那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天亮之后让你去见柳老爷,而且听其口气,是那种不容拒绝的邀请,所以你只要拖到柳老爷大发雷霆派人来抓你便可以了,不是吗?” 这番言论就好似有着魔力一般,话音还没彻底落地,本来镇定自若的王林神色便蓦然一变,一双眼眸之中更是出现了惶恐之色。 对于秦可卿来讲,即使是极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会让她从中读到很重要的信息,而眼前的王林明显已经不能弄细微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变了一个人。 秦可卿乃刑讼高手,自然知道眼下乃是最佳的出击时机,便连忙冷哼一声道:“就这点小心思,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王林顿时语塞,虽然秦可卿说的不完全对,但也差的不算太远,本想着借盘问之时多耗一点时间,可现在看来此路明显已经被人堵上了。想至此节,不由自主得轻叹一声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计谋都显得如此的拙略。” 秦可卿嘿嘿一笑,并不否认王林对说法道:“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还有必要在给我们接着演嘛?” 闻听此言,王林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落空了,便摇了摇头道:“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喽,只不过在这之前我真的有几件事情想不明白!” “是吗?”秦可卿眉睫微微上扬少许,好似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一般道:“既然你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人,就满足你的遗愿好了!” 闻听此言,王林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他也是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收场,便硬着头皮笑道:“那烦请大人给我说一说您到底准备怎么做呢?” 此言一出,秦可卿登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微微一抬手指着姬雪冬道:“这种事情,你还是问她比较好,毕竟这都是她想出来的!” 闻听此言,王林只好扭转头来,冲着姬雪冬一抱拳,“王姑娘...”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摇了摇头道:“想必姑娘也应该不是姓王吧,不知可否让在下做个死的明白呢?” 姬雪冬神情淡雅地摆了摆手,一脸从容地说道:“姓名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就像王掌柜你我感觉也不过是个化名而已,不过我这人就像我家主人说的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既然你问了,那我可以告诉你,姑娘我本命吴茗。” “无名?”王林双眉不由一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怔怔地看了姬雪冬半天,方才苦涩地笑了笑道:“是我唐突了,这种事情怎么好问呢!”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她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道:“王掌柜,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口中的吴茗乃是口天吴的吴,香茗的茗,并不是你所想的无名无姓的无名!” 王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这种低级的谎言,但事已至此,也就没有再多去纠结,便陪笑了两声道:“好,那我就斗胆叫你一声吴姑娘了!” 姬雪冬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只是双肩一耸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嘴张在你身上,随你怎么叫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这人虽然好管闲事,但是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强逼于你!” 王林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姬雪冬,竟然好似变了一个人,瞪着一双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默然良机,方才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王某就造次了!” 话说至此,神色突然一凛,就连本来俱是疑惑地双眸也霎时间变得深邃了起来,竟然给人一种换了一个人的感觉。 可姬雪冬好似并不奇怪,仍旧面带一抹浅笑道:“没有的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便是了,反正说实话我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的!” 姬雪冬越是这般从容,王林越是心头发凉,毕竟刚才自己已经暴露了和柳府有瓜葛,而且约好了明天早上去过府的。 可这些人非但没有一丝害怕之态,反而还任由自己这么拖耗时间,难道说这两人真是如之前所说压根儿就没有将柳南天放在眼里? 想至此节,便长吁一口气开口道:“姑娘,我虽然不能算是聪明人,但是我自己觉得我应该还不笨,可我怎么也想不通您是准备如何算计我的呢?” “算计?”姬雪冬哈哈一笑,抬手点了点王林道:“王掌柜,你竟然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可真让我有点没想到,要知道这算计一般是用来行人坏人的吧,难道在你眼里难道我是一个坏人!”说到此处,竟然眨巴眨巴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如此楚楚动人的一幕,可在王林的眼里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只见他双唇微微一抿,缓缓道:“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隶属不同阵营,我当然不会将你作为好人看待咯!” 此言一出,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满脸地鄙夷道:“一个大老爷们儿,连点怜香惜玉的风度都没有,难怪你会落到如此下场!”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改之前的柔弱,冷冰冰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让你稀里糊涂地上路的!” 也不知姬雪冬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最后的上路时语气竟然变得寒气森森,让人闻之就觉得有刺骨的寒意。 “咕..”王林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虽然之前她就觉得此人双眸之中带着与常人不同的刺骨寒意,但没有想到认真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承认自己的失败,便咬了咬牙问道:“姑娘,我想知道你的全盘计划!” 姬雪冬闻言一顿,双眉下意识地皱了皱,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便缓缓说道:“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很难理解,简单点来说就是利用了你贪心而已!” “贪心?”王林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这两个字,双唇哆嗦半天,方才一脸不解地说道:“姑娘您不会是拿我这个将死之人开玩笑吧,你若说是其他的我还可以接受,但是这贪心二字,用在我身上好像有点不恰当,我自诩我一点也不贪心,反而来说因该是为了消息在所不惜才对!” 对于这一顿辩解,姬雪冬好似压根儿没有耐心听一般,一边扣着手指一边静待这王林把话说完,直待他话音一落地,便把头一抬,冷笑一声道:“我所说的贪心可不是你所理解的对于钱财的贪,要知道这世间万物,对于每个人的价值那是各有不同,有人将钱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也有的人将名节看的比性命都重要,所以我说的贪心,乃是你的贪欲!” 王林也可以说是聪明之人,但是竟然被姬雪冬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蓦然良久,方才无奈地笑了笑道:“看来在姑娘面前,我是连解释都听不明白的傻子!” 姬雪冬并没有出言嘲讽,而是幽幽长叹一声道:“王掌柜,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要知道有的人经历可远比你的要精彩的多,所以...” 话说至此,姬雪冬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有的人其实就是在说他自己。 王林自然也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事情已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已无暇顾及这些,便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我的贪欲就是我迫切想需要的东西喽?” “没错!”姬雪冬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便没有再准备有所隐瞒,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其实我们都已经看出,你心里面十分想要那份在北境戍守边关的名单,只不过你怕做的太明显,所以才一直故作矜持!” 王林并不否认姬雪冬的说法,便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很需要这份名单,毕竟将这些人的家属攥在手里,就相当于在北境有了自己的一股势力,要知道父母子女都是人的软肋!” 听闻此言,姬雪冬紧蹙的双眉微微舒展少许,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越过中间的光柱望向远方,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了一句,“王掌柜,你错了,你以为父母亲人是人的软肋,其实我告诉你恰恰相反,他们非但不是软肋,反而是你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铠甲!” 第五百一十八章 异想天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王林脸色登时变的有些难看,自己刚说完亲情乃是软肋,此人便立马反驳成乃是铠甲,虽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如此针尖儿对麦芒属实有点让他颇为意外。 房间内气氛瞬间便的有些压抑,在坐的那一个不是久经江湖的老事故,焉能听不出这里的弯弯绕绕? 姬雪冬转身瞟了一下众人,见众人的脸色个个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登时咧嘴一笑道:“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像都对我说的话有看法,难道我说的有问题?” 这种关乎亲情的理解,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且在座的那一个不是精的近乎为妖的角色,所以竟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都将头摇与拨浪鼓无异。 姬雪冬嘿嘿一笑,以她的聪慧焉能不知道大家会说什么,但是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可能轻易放过,此时听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便立马接过话茬引导道:“刚才你们的表情明显就是颇有说词,既然对我所说的没有意见,那岂不是对王掌柜的?”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放慢少许,缓缓地扭转头看着王林道:“王掌柜,瞧见了吗 ?”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茬儿,而是抬眼扫视了一圈众人方才缓缓说道:“姑娘你身居要位,对你摇尾乞怜的人自然是比比皆是,你想从这种人中听道真话,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姬雪冬双唇微微一抿,对于王林所说的话她并没有否认,但是当下这个环节可不能竖起拇指称赞他,便将脸色一板,冷哼一声道:“王掌柜,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嘛?” 呃... 王林嘴巴微张,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显然他并没有听明白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明白?”姬雪冬眉睫微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上下打量着王林。 王林怎么说也是赌坊的掌柜,何曾受过这样的眼神,即使是现在处境不容乐观,但他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抹怒气。 如此神情坐在对面的姬雪冬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她是何人?那可是刀尖上舔血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杀手,焉会害怕他? 可让人惊讶地是,姬雪冬竟然脸色一变,佯装害怕地往后一撤,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嘟囔道:“唉哟哟,吓死了我了,你这眼神是想吃了我嘛?” 只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这话虽然说的颇怂,但是那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却让人不这么认为。 王林整天在赌场里打转,什么人会是什么样的眼神,对他来说简直是如数家珍一般简单,可此时此刻姬雪冬的眼神却是他第一次看到,别的感觉不说单就一种如芒在背在刺痛感就已经让他度日如年了。 “姑娘,”王林抬手搽了搽额头沁出的冷汗,笑嘻嘻地说道:“我王某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啊,再说了就凭我这点能力连您的一个局都解不开,那还敢有其他想法!” 姬雪冬冷冷一笑,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冷艳,对于她来讲,这王林的生死其实她一点也不在乎,一个他国的奸细而已,若是放在之前,她可能会一剑了之,但现如今可不再是从前了。 亦或是因为习惯改了,姬雪冬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怔怔地站了半天,方才想起这个时候不是因该审问一番嘛!便将桌子一拍,学着书院里戏文中审问凡人的样子道:“王掌柜,说说看吧,来这里几年了!” “啊?”王林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听错了,瞪着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姬雪冬。 “啊什么啊!”姬雪冬眉峰一蹙,一手托着桌沿手撑这下颚,满脸怒容地喝叱道:“本官问你的话难道没有听到嘛?我问你来这里几年了!” 闻听此言,王林并没有啊上回答,而是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压在心底深处的一抹隐痛,喃喃道:“几年?对于我来讲,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是度日如年,你说我来了多久!”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神色一怔了,就连其他人都是愣了一愣,周通更是放下手指的蜜饯,一脸惊诧地看着王林。 看着双眸之中俱是落寞的的王林,姬雪冬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嘴角一撇,冷哼一声道:“你说的这么悲凉,是想让我可怜你嘛?” 王林视线瞬间凝结,缓缓抬头直视着姬雪冬的脸,语气冷冽地说道:“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可怜我,这是何等的耻辱!” 闻听此言,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铁青,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目之所及的王林一脸的挑衅,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确实就是自己听到的,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咬牙切齿地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你很好!” 这一声来的突然,不要说王林怔住了,就连在场的其他几位也是如此,唯独温子琦在听罢王林的这番话后,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只有他清楚,姬雪冬一直极力逃避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王林竟然阴错阳差地说了出来,虽然是句巧合之言,但却将一直在做梦的姬雪冬拽回了现实。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担心的一般,只见姬雪冬缓缓将立在旁边的利刃攥在手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问你答!” 王林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犯了什么忌讳,但是看着面若冷霜的姬雪冬,自知大事不妙,便连忙知趣的点了点头道:“好!” 如此乖巧的王林于之前牙尖嘴利的判若两人,但是却并没有让姬雪冬神色有所改观,只见她依旧满脸杀气道:“你是哪国人?” 听闻此言,王林深怕回答的慢了,还未待话音落地便张嘴说道:“周国人!” 还没待到王林话音落地,房间里蓦然闪过一道亮光,只见原本应该在剑鞘里安静待着的利刃竟然刺在了他的肩胛骨处,丝丝血迹眨眼间便滲了出来。 “姑娘?”王林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低头看了一眼剑锋战战兢兢地说道:“我真的是周国人!” 姬雪冬并没有听他解释,而是一边说着“我问你答!”一边又将剑微微向前送了少许。 事到如今,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王掌柜,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随时会死在此人手上,只能强忍这钻心的疼痛点了点头。 “你是哪国人!”这几个字再一次从姬雪冬的嘴里没有感情地传了出来。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微涨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可视线的尽头除了满脸的杀气再无任何表情。 “周国人。”王林咬着牙齿,硬着头皮继续说出了这三个字,可让他惊讶地是这一次并没有感觉到剑再往里面刺。 就在他心中窃喜之际,耳边又传来了姬雪冬的一句询问,“既然是周国人,为什么要投敌叛国!” 听闻此言,王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地低下头长叹了一声,直到他再度抬起头时,那双眼眸之中竟然泛起了涟漪,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有些哽噎“因为我要报复!” 虽然短短几个字,但是却好似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让原本一脸铁青的姬雪冬竟然双眉一蹙,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便恢复了先前的冷冽,但却能够明显地感觉道语气有所舒缓,“为什么?” 亦或是被姬雪冬的情绪所带动,本来一脸惊恐地王林也变得有些镇定,缓缓吐出来一口气道“十几年前,三国交战,我的授业恩师死在其中!”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顿住,抬眼看了一下姬雪冬,好似在询问是否要继续说下去似的。 姬雪冬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这个投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继续!” “呼...” 王林昂起头,长呼一口气道:“三国交战,受苦受难地乃是最底层的百姓,我的恩师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所以就自发地组织了一下当地的居民,想要为国家尽一份力!” 听闻此言,姬雪冬本来有些舒展的眉宇再一次的拧在一起,疑惑地说道:“这是好事啊?这样的恩师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呢?”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他也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姬雪冬这话中的嘲讽之意,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当时我的恩师带着...”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蓦然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 这股疼痛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还没来得及解释,耳边便想起的姬雪冬的一句,“我说过,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此言一出,王林登时明白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本以为此人可能会心有所动过,可眼前殷红的肩膀告诉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心中虽然恨得想将这个女人撕成几块,可无奈实力不允许,只好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缓缓点了点头道:“是!” 第五百一十九章 自欺欺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看了王林一眼,视线有那么一会凝结未,蓦然良久方才眉宇一挑,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你可曾觉得愧对你的恩师?” 王林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虽然他很想好好与此人争论一番,但是想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便强忍着内心的不忿摇了摇头道:“丝毫没有觉得愧对他老人家!” 听闻此言,姬雪冬的眼睛瞬间变得又静又冷,就好似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道:“你也真够厚颜无耻的啊,连欺师灭祖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王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出言辩驳,而是满脸哀怨地看了一眼姬雪冬后,将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 亦或是觉得这样做实在有点过分,姬雪冬腕上微微一用力,原本刺在王林身上的剑就这样被收了回去。 嘶... 王林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眼睛错愕地瞪着她道:“王...王姑娘,”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之前的种种,登时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下去。 “是不是舒服了一点?”姬雪冬一边将利刃归鞘,一面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若是乖乖配合,又何至于受着皮肉之苦呢?” 王林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压根儿没有相信姬雪冬的这番话,但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再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而受罪,便连忙说道:“姑娘您说的是,小的一定牢记于心!” 说至此处,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故意将放慢语气抬头瞟了一眼姬雪冬,见其神色并不大变,便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来摁住自己的伤口。 姬雪冬又不是瞎子,自然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这次她并没有出手,而是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之色道:“我知道分寸,只是伤及的皮肉而已,真想要你的姓名,恐怕你...” 说到这里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登时将她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给压了下去,但是话已经说到了一半,若是就这么嘎然而止,恐怕会被人猜疑,便将话锋一转,“王掌柜,你不提醒我还差点忘记 了,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王林苍白的脸色上,登时增添了一抹凝重,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天真的相信此人仅仅是问而已。 想至此节,便苦涩地笑道:“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王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姬雪冬并没有理会他的这番奉承,而是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想问你,这间雅舍的档次在你这了算什么水平,是普普通通的还是出类拔萃呢?”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其他的几人也都是愣了一愣,可碍于刚才她出手教训王林实在是喜怒无常,所以就算心中有诸多疑惑,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发表意见。 别人可以装傻充愣,可王林不能,只能笑了笑道:“回姑娘的话,这间雅舍在我这里,既不是出类拔萃,也不能算是普普通通,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中上等吧!” 听闻此言,姬雪冬缓缓收回目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那这一间满打满算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呢?”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神色自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不免起疑,此人问的这么详细,难道是想开一家赌坊吗? 想至此节,便连忙一五一十地将桌椅板凳,屏风摆设,茶碗酒盅每一项是多少银子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如此怪异的场面,不要说几个不明真像的人了,就连温子琦和秦可卿都有些怔住了,但是既然姬雪冬说的有模有样,那他二人也不好多加干涉,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哦,那照你这么算的话,那你这个开销可不少啊!”姬雪冬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环抱着双臂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这个开赌坊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事情,所以这个想要开一个赌坊可不是光凭一脑袋热情就可以的,您说是不是呢?” 王林也是聪明人,虽然没有想明白她是想干什么,但是可以很确定此人应该另有目的,便干笑道:“这个年头,虽然不是兵荒马乱,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眉登时一蹙,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上一抹惊诧,虽然转眼 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王林所差距。 若是放在之前,王林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凑上去询问是不是身体不适,可是自从领教了她的反脸无情后,即使心中有着再多的好奇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王掌柜,你想什么呢?”就在王林心中盘算着刚才姬雪冬的那一抹暗觞纠结是为什么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声音。 “没没没,”王林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生怕被此人发现自己刚才在想的事情,连忙解释道:“我是在想,姑娘刚才问的那么仔细是想也开一家赌坊嘛?” 姬雪冬哈哈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用她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一脸狡黠地看着王林。 呃... 王林一个大老爷们,何曾被一个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而且这个人还是稍有不顺心就会让他身上多开几个口子,登时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娘,你...你这么看...看这我,是想要问什么嘛?” 姬雪冬莞尔一笑,抬手捋了一下垂落在鬓边的秀发,故意放慢语气说道:“我就是突然间觉得你王掌柜真是个人才呀!” 越是如此,王林心中越是没底,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就从刚才出手的哪一剑,他便已经知道,若论武力自己绝不是姬雪冬的对手,现在连她是什么想法亦都猜不透。 如此一来,打也打不过,猜亦猜不透,那自己还有什么胜算,想至此节,王林竟然不由自主的幽幽长叹一声,“唉!”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一直笑眯眯的姬雪冬竟然脸色一变,语气森森地说道:“你唉什么唉,我这是夸你的呢,你便不知好歹!” 说罢更是猛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既然给你脸,你都不接着,那也不要怪我反脸无情了!” 王林苍白的脸颊上蓦然多了一层哀伤,虽然被喝叱了一顿,但是心中却不由窃喜,好在刚才没有自寻死路,要不然就凭借这反脸无情的性格一顿皮肉之苦铁定是少不了了。 想至此节,便连忙乖巧地低下头,致歉道:“姑娘教训的是,都怪我自以为是,不知姑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效劳的嘛?”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林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姬雪冬也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无理取闹,便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我来问你,像这么大的一个赌坊,那势必会有人闹事的吧!” 呃... 王林微微一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姬雪冬,默然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闹事?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是在我这里是有,不过也都是偶尔拌拌嘴而已,还没有打架闹事的出现过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眉登时皱在一起,她可是实打实的江湖中人,可与这些半吊子小混混不一样,要说在这青州城内,最乱的地方可能就是赌坊了,可王林竟然说只是拌拌嘴,连打架闹事的都没有。 想至此节,登时轻蔑一笑道:“王掌柜,你这怕是说了假话吧,要知道在赌桌之上,输红了眼的人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你却说是拌拌嘴?这我还真的不相信!”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表示赞同,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更是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话是说的没错,但是你也不想想看,这王掌柜是何人!” 姬雪冬本就是聪慧之人,经过温子琦这么一提醒,登时豁然开朗地摇了摇头道:“温小哥说的即使,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打狗还的看主人呢,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狡黠地盯着王林道:“王掌柜,我这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你应该不反对吧,毕竟能成为柳府的一条狗也是件颇为微风的事情!” 如此讥讽之言,若是放在之前,王林定然不会轻饶他的,可是几经交手后,他竟然丝毫没有脾气,甚至还咧嘴笑了笑道:“姑娘你真的一语中的,我跟您实话实话吧,我就是连条狗都算不上!” 他这么一说,姬雪冬反而有些不自在了,饶是她聪慧过人,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半天,方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王掌柜你是欺我没见过世面嘛?如此大的一家赌坊,柳家会交给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搭理?” 第五百二十章 落井下石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淡淡地笑了笑,对于这种冷嘲热讽他早已听的够多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耳朵快磨出茧子了。 只不过之前凡是敢嘲讽他的人都被他已收拾的服服帖帖,一想到自己今日所受的种种,再回想起之前自己是何等的威风,不由长叹一声。 这一声虽然并不是如晴天霹雳一样突然,但还是着实让在场的众人不由一愣,尤其是坐在其对面的姬雪冬更是一头雾水,“你这声叹气是觉得我说的有错?” 王林摆了摆手,一脸淡然道“姑娘,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既然败在你手下,那我自认技不如人,所以烦请姑娘不要在冷言冷语了可好?” 听闻此言,姬雪冬粉嫩的脸颊上登时涌起一抹煞气,一双本来漆黑如墨顾盼生辉地双眸也是霎那间变的寒气逼人。 王林心中登时一惊,能作为赌坊掌柜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傻的三多二少也分不清楚的人,都如此的模样了焉能不明白刚刚说错了话,有道是说出去但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就可以收的。 想至此节,便硬着头皮双手一抱拳道“姑娘,我王林也不是吃里扒外的人,你若是想从我这里听到关于柳府的事情,我奉劝您还是不要打这个注意了!”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刚才一脸寒霜的姬雪冬竟然笑了。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些突然,别人还好,只不过是诧异而已,而王林则不同了,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此时发笑,无异于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姑娘,”王林强挤出一丝笑容在脸上,缓缓地说道“看你笑的这么开心,难道我说的很好笑?” 闻听此言,姬雪冬蓦然收住笑声,面露鄙夷之色地瞟了一眼他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不好笑?” 呃 王林并没有想到姬雪冬会这样回答,饶是他一向自诩口齿伶俐才思敏捷,竟然一时间也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回复,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嘟囔出一句,“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觉得呢?” 姬雪冬本以为他可能会说些什么精妙绝伦的言论,可是闻听竟然是这种没有水准的发言,登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你看看我是谁?” 王林并不知道姬雪冬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怔怔地瞪着眼看着她,默然许久,方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姑娘是谁了,只是我有点想不通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雪冬似乎被王林地这一句话给气的不轻,蓦然仰起头长叹一声道“老天爷啊,你快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就这样的人也能做赌坊的掌柜,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可以过得去的人了嘛!” 如此嘲讽之言,不要说心思活络的王林了,就连一会聪明一会笨的周通都听出了其他的意思,竟然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还不简单,即使是头猪做起掌柜的也一定会游刃有余!” “扑哧”一声蓦然响起,本来压抑的气氛,也随着这一个笑声而变得愉悦了许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海大江一边搽拭着嘴角的酒渍,一边尴尬地解释道“周通兄弟这个比喻实在让我忍不住了,不瞒大家说,就在刚才周通兄弟话音落地后,我脑袋里的画面是,一头满身黑毛的大肥猪,身上穿着王掌柜的这身衣服,在赌坊了溜达来溜达去!” 他不说还好,众人俱都没有当回事,但是被他这么仔仔细细的一描绘,众人脑海里俱都出现了一副相同的画面。 呃 “太可怕了!”周通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咂舌道“海大江你这人实在是太坏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有有声有色地给大家描绘出来,你知道我现在满脑子是什么嘛?” 海大江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鼻尖说道“我不是也是听你说的嘛,我才”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自己可能又要挨一顿毒打,边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赶忙看向姬雪冬。 可让他意外的是,姬雪冬仍旧坐在椅子之上,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他之前说的话一般。 海大江心中登时一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周兄弟,你可不要瞎说八道了,在这两位仙子面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造次好了!” 周通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看到的满脸的疲惫,便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又没有造次,我只不过是” 话说至此,蓦然响起这话应该是姬雪冬说的,他虽然不知道海大江这话的意思,但是知道姬雪冬可不是好惹的主,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打了一个哈哈便不再言语。 看到这个好惹事的把嘴闭上,海大江心中长松一口气,可就在其刚平复好心情,以为万事大吉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轻叹,“唉,这人呢,就是不长记性!” 海大江乃是有小聪明的人,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只有在王林之上而不再其之下,还没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便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忙说道“姑娘,我是想向您禀报一件事情!”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好似对于海大江的反应颇为不屑,但想到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便故意将身子坐直,一脸肃然地说道“禀报事情?你难道没看到我现在正在忙嘛!” 看到姬雪冬没有出手,海大江的心中便定了不少,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因为看到大人在忙,所以才冒死出来给你说的!” “哦,是吗?”姬雪冬秀眉微微上扬少许,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向海大江袭去。 “没错!”海大江连忙将脑袋低垂,就这样还怕自己虔诚,又将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 如此怪异的姿势,姬雪冬看了双眉不由一蹙,但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便佯装没有看到一般顺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递到嘴边道,“说说看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得到了首肯的海大江脸上登时洋溢出无比幸喜的笑容,只见他抬手一指王林道“王姑娘,我知道此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在背地里干的坏事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挨几十大板!”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都怔住了,尤其是王林,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毕竟在前不久他二人可还是生死相依荣辱的队友,这才没过去的多久,此人便准备落井下石? 念及至此,便“啪”的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海大江,你他娘的这是想干什么,难道准备落井下石?” 可让人惊讶地是,海大江并没搭理他的叫嚣,甚至连看都没看王林一眼,双眸仍就稳稳的落在姬雪冬的身上。 本以为此人可能听了自己的禀报后神色会有所变化,可是天不遂人愿,此人不要说神色异样,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呃 海大江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苦涩地自嘲了一句,“都怪我自以为是,本想着帮姑娘,可没想到自己的说服力无法撼动此人在您心目中的位置!” “你说什么?”姬雪冬眼睛一白,没有好气地冷哼一声道“说事你就好好地说,在我面前卖什么关子,难道想让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嘛?” 海大江嘿嘿一笑,虽然他也很想这样,但是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摇了摇头道“怎敢劳烦姑娘您开尊口呢,我之所以停下来只不过是看到姑娘双唇干涩,想让姑娘饮杯茶之后在仔细的听我诉说!” “是吗?”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这不过是海大江灵机一动的借口之词而已,便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酒杯笑了笑道“难道海老板这么有心,那待我饮了这杯酒之后,再来好好听听你到底会说出些什么秘闻!”说罢便将酒杯往嘴边一递浅浅的抿了一下。 “这下好了!”姬雪冬一边将酒杯缓缓放在面前,一边瞟了眼眉带喜色的海大江道“你又什么事就说吧!”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的人,自然知道给他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的这个道理,刚才姬雪冬明显已经知道自己所说乃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但是却没有拆穿,反而还顺着自己的话抿了一下酒。 想至此节,便重重的一抱拳道“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实乃我海某人的荣幸”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的说出来,耳边蓦然响起一句,“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奉承,刚才将你打得半天躺在地上装死的事情,你怎么一个字也不提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不要说海大江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了,就连姬雪冬也是满脸的不悦。 海大江不愧为能在街面上混的风生水起的角色,在如此窘迫的氛围下,竟然云淡风轻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你懂个屁,你除了一天溜须拍马,你还有什么本事!你倒是说说看?” 。 第五百二十一章 言出必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讥讽,虽然在姬雪冬面前是只温顺的绵羊,但是在其他人哪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怎么?不服?”海大江将胸脯外围一挺,一脸挑衅地说道“在场的这么多人,我敢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的老底!” 闻听此言,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被海大江威胁的王林,更是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应! “唉哟哟,这是被人捏着七寸了嘛!”周通右手一抛,将几个果仁丢在嘴里,杜嘟囔地说道“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吃瘪的王掌柜,这可真是稀奇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一直环抱双臂冷艳观瞧的徐仁友,冷哼一声道“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王掌柜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但是没有想到这海大江也是一个人间极品!” “极品!”周通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向不苟言笑的徐仁友竟然会说着这么一句,差一点将刚刚吃在嘴里的东西尽数喷了出来! “你不觉得嘛?”徐仁友屈指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说道“要不岂能作出那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闻听徐仁友又旧事重提,海大江脸上登时涌起一抹焦急,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道“杜杜老板,不对不对,我应该叫你徐老板才对,我想问问你,教养是什么?” 徐仁友闻言一怔,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似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迟疑了半天,方才大笑一声道“真是活见鬼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嘛?你这样的人也配谈教养?” 按理说如此嘲讽的话,以海大江之前所流露出来的性格,觉得不会善罢甘休。 但让人意外的是,此人竟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少许,冷哼一声道“就像你说的,我这样的人是不配谈教养二字,但你觉得你配嘛?” 闻听他竟然没有反驳,徐仁友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方才轻蔑一笑道“我虽然不敢说配不配,但是我觉得我绝对不会干出没有教养的事情来!”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就好像他算死了徐仁友会这么回答一般。 二人相识多年,虽然谈不上朋友,但是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点,徐仁友一发现海大江脸上露出的笑容,心中便一惊。 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心的一般,就在他悬着的心还没有跳动几下,对面的海大江便脸色一凝道“那你说说在别人说话中间出言打岔这种事情算是有教养嘛?” 呃 徐仁友神色一怔,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圈套,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竟然是这件事。 “怎么不说话了呢?”海大江自然不会放过棒打落水狗的绝佳机会,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整天在说教这个说教哪个,可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有搽干净,就整天管这其他人上不上茅房!” 话说至此,便转身对着姬雪冬一抱拳道“姑娘,我海大江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我这个人确是个敢作敢认的主,我不像他们几个一样!” 说到这里,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抬手一点对面的几位,就脸温子琦都没有放过。 姬雪冬顺着他的指尖扫过对面,就在视线落到温子琦的身上时,不由轻咦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连他也是那种敢做不敢认的主了?” 海大江似乎并没有发现姬雪冬目光中的其他含意,仍旧自以为是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姑娘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嘛!” 话说至此,竟然抬手掩在嘴旁小声地说道“此人虽然看似憨厚,实则也是一肚子坏水!”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问道“是嘛?那我可要好好听听看了,说不定那天还有用到的地方呢!” 姬雪冬越是这般起劲,海大江越是说的兴起,若不是顾及身份,恐怕早就站起来表演了。 “有用?”海大江凝眉琢磨了半天这两个字,无奈脑中空空,只好腆着一张脸笑嘻嘻地问道“姑娘,海某有点不明白他有什么用呢?” 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顿地来到海大江的身旁,提起放在桌上的酒壶,为他续了一杯水酒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用人之道乃是信任加手段!” 海大江虽说是在闯荡江湖,但其实说白了就是在街面上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混日子而已,而且又没有什么学识,所以自然就不可能听懂姬雪冬说的所谓的用人之道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海大江,姬雪冬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觉得我的说的有点太高深了,有点没听懂呢?” 海大江并没有否认,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我这人真的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所以对于姑娘所说的这番高论自然是不可能听懂了!” 呃 姬雪冬并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如此坦诚,错愕地瞪着他半天,方才缓缓地解释道“比如说,你是我的手下好了,那我对你交待的事情可是能从简单到困难,这你懂什么原因嘛?” “大概知道!”海大江略微迟疑了一下,一脸不确信地说道“因为我纠结有多少能力,你可能不清楚,所以就要先丈量一二嘛!”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姬雪冬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越过王林径直来到徐仁友的身旁,也帮他斟了一杯水酒,甚至还抬手示意他端起喝掉。 徐仁友并没有客气,虽然他知道二人地位可能悬殊很大,但是出身军旅的他压根儿不在乎这些细节,便抬手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姬雪冬看着直皱眉头的徐仁友,莞尔一笑道“假如你也是我的部下,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便是保护好海大江的家人,你愿意嘛?” 徐仁友神色一愣,完全没有明白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缓缓说道“大人,您应该知道我和他有过节才对!” “我知道!”姬雪冬双肩微微一耸,一脸坦然地说道“我又不是瞎子聋子,你们两个今天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多次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对于姬雪冬的回答,徐仁友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立马说道“既然大人知道我和他有矛盾,那还为什么让我去保护他的家人呢?” 如此反问属实让姬雪冬没有料到,只见她双颊微微颤抖了几许,方才笑嘻嘻嘻地说道“因为海大江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所以我要派遣一个人去保护他的家人,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我和他有过节!”徐仁友脸色一凝,继续坚持自己的主见道“让我去保护一个这样人的家属,我是一点也不愿意!” 姬雪冬简直要被徐仁友这个耿直的性子气的差点要破口大骂,就连握着酒壶的手都因用力过猛显得无比苍白。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便连忙说道“如果这是命令呢,因为你同样也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只有你我才放心,你会愿意去嘛?” 听闻此言,徐仁友脸色登时一改,眸中带着刚毅地说道“如果是命令,那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我是一个兵!” 对于这个答案,姬雪冬好似并不意外,伸手拍了拍其肩膀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 如此的称赞,并没有换来徐仁友一丝的笑容,只见他脸色肃穆的犹如铁块一般,双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 看着判若两人的徐仁友,姬雪冬眉睫微挑,面露慧黠之色地说道“既然你答应了保护好他的家人,那你是不是可以保证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们呢?” “那是自然!”徐仁友想都没有想,姬雪冬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虽然他从刚刚那掠过的一抹笑容中察觉到一丝异样,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大人,那我必定会拼尽全力护他一家老小安全!” “嗯,不错!”姬雪冬眸中带着一丝赞许道“果然是我看着的人,有骨气!” 说至此处脸上蓦然多了一丝笑容,然而笑容刚起,竟又图转冷冽道“如果我让你杀了他全家呢?” 如此冷冽的一句话,让徐仁友登时脊冒汗粟,虽然说他是从战场前线回来的,但是听闻这话心中忍不住一哆嗦,好在他那宽大的袍子遮住了,要不然非要被有心之人嘲笑。 “既然是命令,我会毫不犹疑的执行!”虽然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但徐仁友最终他还是缓缓地说出了这一句! 姬雪冬抬手拍了拍徐仁友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便迈步来到海大江近前,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明白我之前说的话了嘛?” ???转载请注明出处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二章 打情骂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不知道姬雪冬说这番话的意图是什么,但着实却被她这杀伐果决的气势吓得不轻,就连额头上都肉眼可见的沁出了细汗。 “怎么?”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他的打算,抬手摁在海大江的肩膀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不是还没有明白?”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在海大江的耳朵里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其登时觉得头皮发麻,双唇更是不停使唤地哆嗦了起来。 “回姑娘的话,是有点不清楚!”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的海大江,连忙战战兢兢地说道:“我这人有点笨,姑娘您不要嫌麻烦好吗?” 如此乖巧的海大江与之前的嚣张跋扈简直判若两人,其他人还好,因接触不多并不是太了解他的为人,但是王林可不一样。 就像之前海大江所说,在这屋里最了解王林的人莫过于他了,同理在这个屋子里最了解海大江的人也非王林莫属! “老海?”王林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蓦然间插嘴道:“你他娘的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之前不时天不怕地不怕嘛?” 海大江闻言一愣,一双眼眸更是左右躲闪了半天,方才尴尬地轻“呸”了一声道:“你他娘的说的倒是容易,你刚才不是已近领教过了这姑娘的手段吗?还他奶奶有脸在这里笑话我!” 呃…. 王林被他说的脸色登时一变,本来形如槁木的双颊,竟然悄悄然涌上来一抹绯红,在烛火的照映下,竟好似画了腮红一般。 “二位?”姬雪冬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两人,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地笑意道:“如果我是你俩,那我绝对不会此时此地在这里打情骂俏!”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一愣,王林和海大江俩人的竟然好似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不约而同地摆手否认道:“姑娘,我俩可不是如您所说的那样,我…” 大同小异的话同时响起,竟然让一直沉闷的房间徒增了几色气氛,可这种吵闹的氛围好似并不是姬雪冬所喜欢的。 只见她抬起双手,佯装在耳朵边摁了一摁,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一个是颇受柳府倚重的赌坊掌柜,另外一个也算是一方势力的领头人,如此两个响当当的人物,竟然和那街头巷尾的吵架的泼妇一样没有分别,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害臊呢!” 如此奚落的言语一出口,两人的嘴巴竟好似装了开关一般,全都嘎然而至,海大江更好似怕不受控制一般,还抬起一只手将嘴巴遮掩了起来。 这等稚嫩的动作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猜疑,姬雪冬更是差点被他气的要笑场,好在她反应够快,就在其笑容要浮上脸颊的那一刻,她竟然狂咳嗽了几声。 手段虽然有点不高明,但是胜在管用,还没待她声音落地,心中的笑意便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二百五十三章 “咳咳!”姬雪冬手掩口鼻,一双眼眸稳稳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就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 海大江王林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登时便明白姬雪冬的意思,连忙稳住心神,海大江更是双拳一抱致歉道:“大人,小的并没有取消您的意思,实在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瞥到温子琦,登时话锋一转道:“实在是想到了这位温兄弟的往事,有点忍不住!” 姬雪冬乃初来青州,刚一入境便碰到了温子琦,二人一路上又基本寸步没有分开过,所以她竟然以为海大江竟然说的是真的,登时沉声道:“你说什么?” 海大江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没有察觉姬雪冬的这话中不悦之意,反而还以为是激动的如此,便笑着道:“大人不是刚刚说信任和手段嘛,我想明白了!” 或许是出于对温子琦的关心,姬雪冬现在并没有心思和他废话,登时将脸色一板道:“是嘛,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听此言,海大江心中一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大人之前说如果我是你手下,你给我安排任务,乃是从简单到复杂对不对?” “是我说的没错!”姬雪冬眼睛一白,悻悻地说道:“这个我刚才就给你解释过了呀,是想看看你是草包还是金子,如果你连简单的事情都办不了,那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派遣一些棘手的任务嘛!”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如若连个最简单的任务都办的一塌糊涂,那上位者自然而然地认为你就是只知道吃的饭桶而已。 这个道理其实海大江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刚才姬雪冬第一次说的时候或许是出于紧张,竟然被问了个一头雾水,好在和王林拌嘴之际突然间灵机一动,方才有现在得结果。 “大人,说的极是,”海大江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后来你说让徐掌柜照料我的家眷,其实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已经通过了你之前的重重考验,对吗?” 对于海大江的疑问,姬雪冬并不想否认,但是实在没有心思和他多做纠缠,便淡淡地应了一句,“没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对于海大江来说却是无比的兴奋,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摸清楚了此人说话办事的套路。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道:“因为我得到了大人的信任,所以大人会派遣一些比较棘手的任务,这一点我想我应该没有理解错!” “是这么个道理!”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一双眼眸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坐在旁边的秦可卿。 可让她郁闷的是,此人好似并没有准备出言阻拦的打算,反而眸中带着一丝的笑意,正在看着自己。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表情是什么,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好家伙,这明显是见死不救嘛!看我回去怎么让我哥收拾你!” 想至此节,蓦然间想起秦可卿不会管自己,那自己捡来的这位便宜哥哥绝对不可能和她一样。 眼随心动,心中刚想到温子琦,眼神便从秦可卿的身上移动道温子琦处,可是天不遂人愿,本来信心满满的她,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只见温子琦双眉低垂,一脸的倦怠之像,若不是那偶尔抬起的眼皮,都会被误认为已经睡熟过去。 如此一来,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她,登时觉得好无奈,便缓缓的将头转过来,慵懒地说了句,“然后呢?” 等了许久的海大江正在盘算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说还是不让自己说,刚要腆这一张脸去问,耳边蓦然想起了这么一声,登时满心欢喜地说道:“既然已经是棘手的任务了,那么应该也算是大人的心腹了吧!” “嗯,算是吧!”姬雪冬单手托着脸颊,丝毫没有兴致地说道:“心腹又怎么说呢?” “嘿嘿!”海大江似乎早已料到了姬雪冬会这么说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一脸得意的说道:“既然是心腹了,那自然是知道大人很多的秘密了!小人我虽然没有什么学问,但是知道想要保守秘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闭嘴!”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海大江总算说对了一句话,若要让一个人能够很好的保守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永远闭嘴。 只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样的话竟然会从一个街边的小浑浑嘴里说出来,虽然有点震惊,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却是有点本事。 念及至此,便眼皮微挑道:“想不到你竟然会想到这里,那之后你还想到了什么?” 海大江本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可能会遭受喝叱,可让他难以想象的是眼前这位杀伐果决的女子竟然好似对他的看法颇为赞同。 念及至此,便抿了抿嘴唇道:“因为我知道了大人很多的秘密,但是大人又对我颇为倚重,所以大人便派遣您另外一个很信任的部下来看守我的家人,如此一来,我为了我的家人,即使我有一天失手落入到敌人的手里,我也不会吐露您的丝毫消息,对不对?” 闻听至此,本来一脸厌烦地姬雪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甚至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我果然没有看错,像你看到这么透的人,想不出名都比较难!” 海大江嘿嘿一笑,既没有趁机奉承,也没有虚伪地拒绝,而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我就是因为想通了这些,所以我才想给大人送一份大礼!” 闻听此言,姬雪冬哈哈一笑,她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送礼是什么意思,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白无故地说送自己一份大礼,其目的绝对不单纯。 但她是何人,那可是刀剑上舔血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岂会惧怕一个小混混,登时咂了咂舌道:“我这人一没钱二没权,你阿谀奉承我一点用都没,你还不让多花点心思在其他人身上!” 第五百二十三章 以退为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如此明显的拒绝之词,若是方才其他人身上,必定会有所尴尬,可让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海大江竟然浑然不觉,反而还腼腆地笑了笑。 呃 姬雪冬瞪着一双眼眸错愕地看着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嘴角的肌肉竟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还好她置身于光线之外,要不然一个杀伐果决说起杀人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她,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深夜的风带着丝丝寒意从窗户外呼啸而过,海大江抬眼瞟了下窗户,似乎想要从紧闭的窗户中看出点什么名堂。 可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除了是雕花的木质锦窗再无其他,若要非要是说有什么发现,那也只好说听见窗户外的风格外的大。 “海老板?”姬雪冬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一脸地不耐烦道“你这说的倒是好听,可说句不实用的话来讲,你我才初次相识,你就对我这般客气,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受之有愧!”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语气微微一顿,幽幽长叹一声。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众人听罢俱都一愣,就连刚才被姬雪冬误认为是意识昏睡过去的温子琦,脸上也登时洋溢起一抹会心的笑容。 “姑娘这是何故呢?”海大江并非温子琦,她岂会知道这一抹长叹意味着什么,还在一旁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说道“姑娘要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和我说说看,别的不说,单就在青州,论消息灵通程度,恐怕鲜有几人能够比我灵通!” 此言一出,本来一脸疲惫的姬雪冬,双眸之中顿是闪出一抹兴喜的精光。 可她毕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地言语或神态,表明自己对刚才的话很感兴趣,便抬起双臂打了一个哈欠道“说的和真的似的,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好不容易有点东西可以拿出手,海大江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服输,更何况他知道姬雪冬不过是一个来青州公干的官差而已,怎么可能会真的了解青州的人和事呢。 想至此节,便眉宇上挑神色一凛道“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您刚才对我的这番质疑,那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闻听此言,姬雪冬心中一喜,知道此人已经被自己激上钩,但是若此时就提出问题,恐怕会引起他的猜忌,反而会影响全局。 便嘴角一撇,刚欲张口说他这是吹牛,眼尾蓦然瞟到坐在一旁的徐仁友,登时计上心来,话锋一转道“海老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看好你嘛?” 海大江一个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地混混头子,自然不可能接受别人对他冷眼,登时脸上板在一起道“海某人不才,实在想不出大人你这个想法的出处!” 姬雪冬嘿嘿一笑,从年幼便在刀尖上行走的她,察言观色的能力,恐怕在座的没有一人可以与其一较高低,所以看海大江是不是真的生气,对于她来讲简直比小孩子过家家还要简单。 “怎么不服嘛?”姬雪冬双肩微微一耸,一脸的无所谓道“其实说句实话,你的消息是不是青州最灵通的,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又不托你找人!” 如此明显的以退为进的一番话,海大江愣是没有察觉出来,竟然还以为姬雪冬是在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故意这么说的而已。 一个整天对着一帮无赖吆五喝六的人,岂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这句直白一点的话,这比揍他一顿都让其难受。 “唉,大人!”海大江心中虽然感激姬雪冬,但还是站起来一挥手道“我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出息,但是还有点骨气,我可不希望让大人觉得我无能所以才这么说!” 呃 姬雪冬瞪着一双眼眸错愕地瞪着他,显然如此的结局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自己还需要一番功夫,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迟钝。 想至此节,便抬手揉了揉鼻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海老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过就是一个过路人而已,过几日就会离开此地,你这样费劲吧啦地证明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皮微挑瞟了瞟坐在对过的王林和徐仁友。 虽然看上去像是做的极为隐晦,但是坐在其对面的海大江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所以对于这位无赖头子来讲,就好似故意做给他看的一样。 本来看到也就罢了,可再加上前面的几句,这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这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 想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再次央求道“大人,不是我海大江不识抬举,可是男子汉顶天立地,活得乃是一根脊梁,今天我若不让你看看我的真正实力,以后我也别在青州混了!” 听闻此言,姬雪冬差点笑出了眼泪,好在她反应够机敏,连忙抬手摁在自己的眼睛之上,长叹一声道“海老板,你说你这是图什么,我又没有说你是在吹牛,你看看你那样子!”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将手从眼前拿开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今天也就做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好了!” 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海大江,压根儿没有去多想,只待姬雪冬的话音一落地,便开口说道“大人,你倒是说说看,在青州还能有谁比我的消息灵通!” 姬雪冬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用鼻子长哼了一口气,方才说道“海老板,我们也先不说你们谁的消息灵通,我来分析一下我的理解可好?” “好呀!”海大江想都不想姬雪冬为什么这么说,便抬手搽了搽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的细汗。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落地,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先问你,之前他们指责你没有人性,将戍守边关战士的遗孤,全部聚集在一起用来乞讨,可有此事?” 事关自己的重要时刻,海大江压根儿没有去想姬雪冬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没错!” 话一出口,蓦然觉得好像有点怪,便连忙在后面补充了一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能够有口饭吃而已,如果没有我,恐怕他们早就饿死在某些犄角旮旯了!” 虽然早已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真当海大江一脸坦诚地说出来,姬雪冬还是有些受不了,粉嫩的脸颊上更是蓦然添了一抹煞气。 但想到此时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我只问你是不是而已,至于你这么做的目的,我没兴趣知道!” “哦!”海大江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此人为何前后反差这么大,但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 看着一脸淡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错的海大江,姬雪冬恨的牙根儿直痒,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你的消息全部来自于这些孩子对不对!” 海大江并没有准备否认,何况他也觉得这没有必要隐瞒,便点了点头说道“是没错,我的消息大部分都是来自这群孩子!” 听到了答案的姬雪冬缓缓点了点头,便没再和海大江费什么话,而是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徐仁友说道“徐老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所谓的这帮手下不过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小毛贼而已,对不对!” 闻听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徐仁友神色不由一愣,紧接着又听到这番嘲讽之词,心中别提又多郁闷了,但他出身军旅,自然知道军中有句老话,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 显然姬雪冬要比他要大好几级,一个伴随在郡主左右的随从,自然要比他一个逃兵来的有地位,这样的人只要随随便便一张嘴,捏死他恐怕比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想至此节,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极是,我们这帮子人呢,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话说至此,本想就此打住,但是想到刚才海大江后面的补充,登时也加了一句,“不过大人您放心,我们这帮子人虽然是小偷小摸,但也可以说是盗亦有道,我们从来不碰穷人的东西,我们每天都是在城门口寻摸出入城的人!” 俗话说的好爱屋及乌,因为之前徐仁友说过,自己一直在偷偷摸摸资助战士遗孤,所以此时听闻他只对富人下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心中还觉得此举颇为高明。 人吃五谷杂粮,言行举止皆受七情六欲的影响,心中若有了偏差,说出来的话自然而然也是有所区别,只见她嘴角微微一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了,我不就是因为进城的时候太过于高调,才被你们盯上的嘛!”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四章 孤掌难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这番言论,徐仁友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虽然他自知做的可能有点不对,但是心中还是隐隐约约感觉眼前这位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上扬的嘴角还没有回复原样,对面的姬雪冬竟然双手一抱拳遥遥一拜道“郡主当日虽然微服入城,但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皇家气势还是无法掩盖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怔了一怔,就连温子琦和秦可卿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二人所诧异地是,这小姑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他二人的反应不是很抢眼,但是姬雪冬竟好似猜到俩人的心思一般,腼腆一笑道“徐老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徐仁友面露难色地笑了笑,虽然他很想在姬雪冬面前显摆一下,可是当日因为另有要事,只是匆匆一瞥而已,而且当时也并没有觉得这几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到徐仁友竟然是这幅神情,双眉不由自主地锁在一起,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你当时没有看到是不是?” 徐仁友虽然很想摇头,但几年的军旅生涯让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纸永远包不住火,便尴尬地点了点头道“不瞒姑娘,当时我确实是在现场,只不过当时心中正想着其他的事情,所以并未留意”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女子,绝不是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话音还未彻底的落地,对面的姬雪冬便一脸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长叹来的属实有些突兀,本来就不得要领的几位,更是被她给弄的一脑袋茫然。 周通更是单纯的以为姬雪冬想到了伤心的事事情,竟然站起来走到近前想要安慰一二。 俗话说的好,人心都是肉张的,当姬雪冬昂起头看到一脸关心的周通时,心中竟然有一点点小小的酸楚与后悔。 “香香姐,你没事吧!”周通最终还是小声地说了出来,亦或是姬雪冬之前给众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蛮横,就算是发自内心的关心,都有点害怕会惹来麻烦。 可让周通惊讶的时,当姬雪冬听完她的询问后,非但没有出现想象中那骄横野蛮的一幕,反而抽泣了起来。 呃 周通何曾见过这种场景,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想要安慰一二,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要转身逃跑又觉得有失风度,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溜出一句,“香香姐,不要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这急中生智为了应付场面的一句话,竟然让姬雪冬“扑哧”乐了起来。 “你这个小家伙别看之前笨嘴拙腮的,没想到这开导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呀!”姬雪冬一边抹掉眼角的泪痕,一面笑嘻嘻地说道“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周通并不知道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她破涕为笑,就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没错,边羞涩地挠了挠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姐姐应该笑嘻嘻地才好看!” 姬雪冬嘿嘿一笑,抬手拍了拍周通的胳膊道“你放心好了,能让你香香姐哭出来的人还不多,就他们几个还不够格!”说罢便示意周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也不知是碍于姬雪冬的威严,还是真心的听话,小霸王周通竟然真的按照姬雪冬的吩咐笑嘻嘻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姬雪冬面露宠溺之色地看了看周通,方才缓缓说道“小周通,你现在呢就踏踏实实地坐着,看姐姐我怎么大杀四方”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好像不太恰当,便摆了摆手修改道“错了错了,我本来想说想说!”一连说了几个想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海大江也不知真的是鬼迷心窍还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这个时候笑嘻嘻地插了一句,“大人你是不是想说,我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了!” 此言一出,本来笑容满面的姬雪冬脸上瞬间覆了一层寒霜,一双眼眸之中更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光芒一般,径直超海大江席卷而来。 “大大人,”海大江看着这森森寒目,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祸,可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就算是刚才的话把天给捅破了,他也只有乖乖承认的份。 “怎么?你有话想说!”姬雪冬眉睫微挑,似笑非笑地瞟了眼道“你说你消息灵通,那我且来考考你!”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在思索什么问题。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约莫只过了几息而已便听到姬雪冬淡淡地说了句,“靠你太远的,你还说我诚心找你麻烦,那就给我说说,最近青州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吧! 听闻要考,海大江心中一惊,想的此人不会出什么难题吧,正在惴惴不安之际听见这一声,登时不由自主地大笑了一声。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无不一愣,姬雪冬大喝一声道“你笑什么笑,难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如此开心!” 海大江正愁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刚才的失声,闻听姬雪冬这么一说,登时顺着这个话题说道“大人,你还别说,真有这么一件事情让人想起来就忍不住的笑!” “哦?”姬雪冬双眉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海大江,似乎想要从其的神情中读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让她失望的是,目之所及除了镇定再无其他。 既然没有办法辨别真假,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是吗?那我倒是很想听听看,究竟是啥事!” 话已至此,海大江也不在多做奉承,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若说其他的你也不好对质,说我是肆意编造谎言,那我也很是冤枉,要不我就说一个场上的人就可以对质的好不好!” “咦?这么自信?”姬雪冬属实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敢如此狂妄自大,便抬手点指道“好,就依你所言!” 事情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见众人的好奇心也都被调了起来,海大江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就在前两日,益春堂发生了一件事情,你们可曾听说过?” “什么?”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海大江所说的场上之人竟然是温子琦,登时想要出言阻止。 可天不遂人愿,还没待他张嘴,温子琦竟然先她一步说道“哦?是嘛!没想到我益春堂门口也有你的耳目?我到想听听海老板说的是什么事情呢!” 闻听此言,海大江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温兄弟,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敢在你益春堂门口瞎胡闹,我这也不过是听说而已!” 温子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骗的不知东西南北,便打了一个哈哈催促道“你少给自己找后路啊,什么叫做听人说的,是听谁说的,在那听说的你能一一说出来嘛!”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海大江登时有点手足无措,好在他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真的去争辩的时机,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消息嘛,自然是有真有假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听闻此言登时哈哈一笑,抬手点指海大江,笑嘻嘻地说道“海老板难怪能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混的风生水起,单就这滴水不离的说话就足以让人甘拜下风了!” 如此称赞之言,海大江自然不敢受领,便连忙摆了摆手道“温小哥,您可千万不这样说,我这那叫混的风生水起,这连最起码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听闻两人说的兴起,姬雪冬轻轻地咳了两声道“如此寒喧之言,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没有什么,可是在此时此刻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呃 海大江登时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便连忙双手一抱拳致歉道“大人说的一点没错,小的一不小心就被这姓温的兄弟给带偏了!”短短的几个字,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温子琦身上,可他不知道这姬雪冬和温子琦是何关系,要不然他打死都会坐这种事情。 “行行行!”姬雪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这种事情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自己心里有数点就好了!” 闻听此言,海大江微微一愣,他也是小有聪慧的人,这话看似说的不偏不倚,可事实上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 想至此节,便看了看温子琦道“温兄弟,你说你是益春堂的门徒,你可知道就这两日益春堂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若论聪慧机灵,十个海大江都未必及他分毫,所以还没待海大江的话音还落地,便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圈套的!”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五章 马失前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不苟言笑的男子,竟然会说出如此俏皮的话来,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通一脸疑惑地看着脸色发青的海大江,对于他来讲刚才的这话并没有什么,而且此人的脸皮也厚似城墙,怎么莫名其妙的气成这个模样! 海大江可不和他一样单纯,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自己的算盘落空,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什么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周通闻言一呆,双眉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小周兄弟,你这有什么好叹气的?”与其相邻而坐的徐仁友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略微将身子直了一直,一边摆弄着面前的空碟子,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和这样的人没有必要,知道嘛?” 周通苦涩地笑了笑,同在街面上混饭吃,自然知道徐仁友口中所述指的是什么。 但生性耿直的他又颇为较真儿,就像他之前所说的,看到或听到不懂的事情总想着弄明白,若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去,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可现实往往不尽人意,有的时候并不是你想要怎么样便能怎么样,远的不说,单就刚刚便碰了一计钉子。 “怎么?”徐仁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道“看你的样子好像颇不甘心,就为了刚刚?” 周通抿了抿嘴唇,并没打算隐瞒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有点想不明白,就这么一句话怎么会让他”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学着海大江的样子将脸一板。 徐仁友哈哈一笑,抬手点指道“你还别说,你刚才学的还真的甚的精髓,那份小算盘打空的不甘心,简直表现的淋漓尽致!” 闻听此言,周通眉宇登时上扬,他只不过是耿直而已,又不是真的傻,便连忙问道“小算盘?这个怎么说?” 徐仁友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回头瞟了眼咬牙切齿的海大江,方才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不过是江湖上一些人惯用的伎俩罢了,也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段!” “是什么?”周通眸中带着一抹兴喜,如此良机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这么放过,便继续追问道“徐老板,劳烦您说说,我现在的心里简直就好比那老鼠在挠一般!” “行,这有什么难的!”徐仁友也没有拿捏,便直接点了点头朗声道“其实这人问这么一句,无非是想让温小哥先他一步说出来而已,这样自己就可以捡个现成的!” 周通闻言一顿,虽然听上去如此简单,可是自己总感觉好像是在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总差那么一口气。 若是其他人听到此,可能点点头装个样子便将此事就这个过来,可周通也真的是一根筋,竟然凝眉思索再三,最终让人诧异地摇了摇头道“徐老板,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听明白!”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是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耿直,便抬手揉了揉眼睛道“小周兄弟,你可真让我有点惊讶!” 其实此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可是却让耿直的周通误认为徐仁友实在嘲讽他,便心生不悦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不懂就是不懂!”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惊讶你对此事的的态度,而是好奇你竟然没有听过,要知道这可是此人常用的手段啊!” 闻听此言,周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本来好似覆了一层寒霜的脸颊也瞬间变得不再是那么冷冰冰了,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笑意爬了上来,“不瞒你说,我还真没有与此人打过交道,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即使自己不说的明白,这位徐老板也定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一般,就在他话音刚落地,另一侧的徐仁友便笑嘻嘻地说道“我懂我懂,这人的名声嘛实在是太臭了,平常躲都来不及那还有贴上去的道理!” 说到此处,语气竟然蓦然一变,本来还是笑嘻嘻地只眨了个眼睛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副老气横秋地样子道“所以,小周兄弟,你还是少搭理此人为妙!” 周通抿了抿嘴,若不是今晚坐在了一起,他才不愿意与此人有所交集,便嘿嘿一笑道“徐老板,若不是因为刚才的问题,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徐仁友大小也算是一方势力的领头人,自然不会那种一窍不通的棒槌,听完周通的话登时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便笑了笑道“其实刚才温兄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话的潜台词其实就是想说其实海大江并不知道益春堂发生了什么!” “哦?”周通抬手捏了捏额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海大江不知道,那他说这么一句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是想” 话说至此,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便将他脑海里没所以的疑云全都冲散。 “我懂了我懂了!”周通一面点着头,一面笑嘻嘻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招数呢,原来是小孩子玩剩下的小心思嘛!” 此言一出,别人只不过是笑了笑而已,可海大江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毕竟如此贬低他,就算是心胸在宽广的人都有点受不了,何况他本来就心眼儿本来就不大! 亦或是周通对之前海大江讥讽他的事情仍然怀恨在心,在他想明白这事的前因后果后第一时间竟然是冲着海大江一怒嘴道“海老板,没想到,你这人不只是看上去不咋地,原来心地也是一般般嘛,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嘛,还搞这么多花花肠子!” “谁说我不知道了!”海大江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一帮子什么都不懂的人,在这里瞎揣测,还言之凿凿地分析,也不嫌丢人!” “呃” 周通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本以为自己胜卷在握,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上,双唇嚅动半天,反才从齿间挤出一句,“看把你牛的,那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说这话有着很大的赌博成份,毕竟按照刚才徐仁友所提示的海大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想至此节,便“啪”的一拍桌子道“来呀,有本事你说出来,我到底看看你不是在虚张声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海大江眼睛一白,轻切了一声道“就在前两日,益春堂大堂里面突然出现一个武艺高超地疯子,此人双手各拿一个粪勺,将大堂给泼的是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 此言一出,场上的人俱都愣住,有不相信的,有诧异的,总之各式各样的神情都一时间内出现! 就在海大江志得意满准备张嘴要找温子琦核实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周通的一声,“放屁!” “什么?”海大江无奈地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咽了下去,一脸迟疑地说道“你在质疑我说的真实性嘛?” “是!”周通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道“我说你这通话就是放屁!” 海大江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冷笑道“小子,你最好注意地你的说话方式,怎么我说话就放屁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你回头问问温兄弟,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便行了!” 其实海大江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人验证一下便万事大吉了。 可让他郁闷的是,此人好似压根儿没有这个想法,大手一挥道“我不用去问,也知道你这说的是全是胡说八道!” 此言一出,场上的人都有点好奇,毕竟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只要一验证真相便可大白。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海大江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实话我现在求证的心思还真的没有听你在这里狡辩的大!” “呸!”周通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一脸鄙夷地说道“你觉得我是在狡辩?那我来问你,你去过益春堂嘛?” “什么?”海大江双眉一皱,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问了这么一句,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地说了句,“当然去过啊,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没有个头疼脑热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周通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斜依在椅背上一脸得意的浅笑道“那你去益春堂的时候想必是没有带眼睛吧!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水平的话来呢?”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六章 深明大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闻言一怔,瞪着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他,饶是他一向自诩口齿伶俐,但也被噎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嘟囔了一句,“我他娘是去看病的又不是又不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这话在此时并不太恰当,便打了个哈哈到此结束,本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瞒哄过关,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话音还没有落地,周通便露出了疑惑之色道“你说什么?”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恨不得在此人的脸上踹一脚,本想站起来好好叱责他一番,蓦然间想到这该不会是此人的缓兵之计吧。 念及至此,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嘛?实话和你说吧,少在这里给我打岔,你到底说说我哪里错了!” 此言一出,周通登时愣住了,一双眼眸瞪的就好似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海大江,默然良久方才大声说道“海大江,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那么无耻嘛,还打岔,既然你想早死,也别怪小爷我做事不留后路!” 二人剑拔弩张地这么一杠上,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按理说他俩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所以自然没有必要弄到这步田地,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有所怀疑。 周通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与海大江对质,端起一杯凉茶润了润嗓子道“你刚说的是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说至此处,便真的凝眉沉思了起来,海大江也不打搅他,端着一杯水酒冷冷地看着,就好似在等着看笑话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只过了几息而已,对坐的周通便冷笑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刚刚说有个疯子一手一个粪勺对不对!” 海大江闻言一愣,本以为此人会说些什么关键的话题,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便悻悻地回了一句“没错,是我说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嘛!” 对于这个回答,周通好似早已猜到了一般,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少许,一脸得意地说道“你还说他将堂里泼的一塌糊涂满地都是对不对?”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一方势力的领头人,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否认,便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这么说的,你有意见?” 周通好似就在等这海大江问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连忙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当然有意见,因为你他娘的就是在说谎!” “什么?”海大江完全没有明白自己被指责的点在何处,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周通,好半天方才问道“你个小王八蛋倒是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说谎了!” 周通缓缓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抬眼打量了一下海大江方才说道“你下次说谎动动脑子好不好,两勺就能把堂里泼的一塌糊涂,你泼一个给我看看!”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是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可是目之所及的周通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抹怪异地笑容蓦然爬上了海大江的脸庞,只见他从桌上抓起一个酒杯就向周通砸过去。 随着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海大江蓦然清醒了过来,站在桌子面前道“你个小王八蛋是拿我开涮是不是!” 周通回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酒杯,冷笑一声道“海老板这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是吗!” 海大江简直要被他气疯了,一双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好在他反应够快,猛的一拍桌子道“你见过用酒杯杀人灭口的嘛!” 周通咂了咂舌,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势说道“以前是没见过,但是从今往后,我可以说我见过了!” 此言一出,不要说海大江气的差点吐血,就连旁边看好戏的几人也都纷纷摇了摇头,毕竟这么幼稚的吵架属实少见。 “小周通,”姬雪冬实在看不下去他二人在这里胡闹了,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轻咳了两声道“您就是因为这个便说海大江是在撒谎嘛?” 周通似乎没有想到,连姬雪冬都参与了进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对啊,俗话说的好,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牛,这人没一句话真话!” 闻听他这番胡言乱语,姬雪冬双眉登时拧在一起,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这和他说的有关系嘛?” 听闻姬雪冬这番话,周通愣了一愣,他只是耿直并不是傻,好赖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明显的偏袒之意他若是在听不出来,这以后也就没有必要在街面上混饭吃了,还不如趁早回家干点别的好。 就在他心中愤愤不平,觉得姬雪冬心有偏袒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一声,“周兄弟,我可以证实,确实有这事!”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好似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让周通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虽然与温子琦相识没多久,但他觉得此人绝对不会说谎,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好吧,既然温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海老板厉害啊!”姬雪冬冷冷地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若是说其他的事情,她或许还能提起一点兴趣,可是此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哪里哪里!”海大江并没有发现姬雪冬的眸中已俱是不耐烦,仍旧笑嘻嘻地说道“我这其实也不过是人脉广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姬雪冬对于他的这番自谦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脑子都过。 “就这样?”徐仁友似乎并不太乐意看到海大江得意,便冷笑一声道“这件事就不说半个青州的人知道,至少也有三成的人知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正洋洋得意的海大江,蓦然被人泼了一头冷水心中别提有多窝火了,但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竟然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的话,许老板” “听,打住!”徐仁友蓦然抬起手截断道“本人是徐,双人徐,不是言午许,还请您不要在说错了!” 海大江本来就憋的一肚子火,又被蓦然打断,登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拍桌子道“我管你是双人徐还是言午许,我他妈的爱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 徐仁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道“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你想叫什么那是随你,假如你想叫父亲,我也没有意见!” 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了,又被这么一激,海大江即使是个傻子恐怕也按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便欲出手。 可还未待手碰到腰间的荷包,便觉得一道冰冷刺骨地寒光扫了过来,心中登时一惊,连忙熄了动手的念头。顺势拍了拍腰际的灰尘道“徐老板,我可不像你,只会动嘴皮子,你刚刚不是说我说的事情,半个青州的都知道了嘛?那你说一个青州人不知道的给我听听看!” 以徐仁友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的性格,自然不会被他所激,可让人诧异的是,他竟然嘴角一撇道“姓海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搭理你,可我害怕!” “害怕?”海大江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一番徐仁友道“有道是平身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难道说你徐老板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人神共愤地事情了嘛!” 如此讥讽之言,徐仁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只见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这事还真不劳你费心,我害怕的是这二位大人被你这个小人所蒙骗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闻听此言,缓缓地直起身来,笑嘻嘻地说道“为何这么说呢?” 徐仁友抿了抿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一般,默然良久,方才幽幽长叹一声道“大人,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二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若说是为了抓这个奸细,也用不知道你二位呀!” 说到此处,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王林,方才继续说道“若说不是嘛,那我也实在找不着更好的理由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腼腆一笑,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端详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我若说我真的是来玩的,你会相信嘛?” 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言,但心中明白既然人家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情愿编一个瞎话来掩饰,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念及至此,便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大人真的是深明大义,小的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话说至此,语气默然一顿,转头瞟了眼海大江方才继续说道“小的就是担心大人听了此人的一面之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济世药尊》来源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七章 点到为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抬眼打量了一下徐仁友方才缓缓地笑道“你这一说,我都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该郁闷了!” “啊?”徐仁友并没有明白姬雪冬所说是指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默然良久,方才冷笑一声道“大人我实在想不通您这有什么好郁闷的!其实徐仁友如此认为一点不为过,毕竟出身军伍有很多东西早已经深入骨髓了,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可秦可卿是何人,若论聪明才智,他几个徐仁友都未必是秦可卿的对手,而且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还未待他话音落地,此人便已经心知肚明了。 俗话说的好,看破不说破是为大智慧,秦可卿便是如此,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徐兄弟,这江湖可不比军中!”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徐仁友的心头,让本来笑嘻嘻的他脸色瞬间大变模样! “大人,我我,”徐仁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双唇更是嚅动半年,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都是小的太鲁莽了,小的”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便欲站起来要致歉,可坐在对过的秦可卿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缓缓将手抬起轻轻地摁了摁道“坐下说坐下说!” 听闻此言,刚弯下腰的徐仁友只好依言站起身来,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就恕属下鲁莽了!” 秦可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你我虽然都是来自军中,但是隶属不同,所以有些虚礼还是能免就免吧!” 徐仁友虽然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此人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自己再一味的自作主张,估计非但落不下什么好的印象,反而还会可能招来厌烦。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道“小的全听大人的吩咐!” 秦可卿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徐仁友的知趣非常满意,只不过此时并不是称赞的好机会,便摁下此念头道“刚才你和海大江争执的时候,你说他那不算本事,言外之意是你有”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起,而是就此打住笑眯眯地看着徐仁友。 徐仁友又不是耿直的周通,有些话即使是点到为止,他都能够准确的领会其真谛,便连忙点了点头道“大人您说的没错,刚才海大江所说不过是些街头巷尾传的奇闻逸事罢了!”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话音落地,被他瞧不起的海大江便立马一拍桌子站起来反驳道“什么叫奇闻逸事,刚才温兄弟也已经帮忙证实过确有此事了,你还在这里故意诋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徐仁友神色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嘴角微微一撇,轻切了一声道“切,你还好意思问我安的什么心?那我不妨告诉你,我徐仁友安的乃是好心,为着青州百姓谋谋福利的好心!你呢?” 海大江闻言一顿,被徐仁友这一顿连珠炮似询问,弄的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方才说道“我当然也是好心了,难道我像是那种有怀心思的人嘛?” 或许是觉得说这话没有底气,以至于说到最后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好了好了!”秦可卿缓缓抬起双手压了一压,不耐烦地说道“你俩从一见面就开始相互看不惯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也没见你们把对方怎么着,怎么,难道是演戏给我看的嘛?” 二人俱都是街面上小有名气的人物,自然听的懂什么是开玩笑什么是真的生气,登时默契地摇了摇头,就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 “那意思是没有意见了?”秦可卿秀眉微挑,瞟了眼噤若寒蝉地俩人继续道“若是没有意见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俩人俱都愣了一愣,徐仁又还好只愣了几息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海大江则不通,虽然看上去也是一脸震惊,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抹失望之色却是让人印象深刻。 更让他郁闷的是,哪个徐仁友竟然点了点头后,开始说道“大人,不知你可听说过前一段时间这益春堂遭了贼呢?” 此言一出,最震惊的可不是秦可卿,而是一直双目紧闭,佯装假寐地温子琦。 只见他眼皮蓦然睁开,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徐仁友的脸上道“你说什么?” “咦?”徐仁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一向云淡风轻地温子琦竟然对此事如此关心,便笑了笑说道“温小哥有点不太对劲啊,怎么对此事好似颇为上心呢!”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答复他,而是抬手指了指王林,方才笑嘻嘻地说道“徐老板,不瞒你说我呢那几天正好不再堂里,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顺手拎起面前的酒壶就要去给徐仁友斟酒。 徐仁友看了看温子琦的举动颇为惊讶,简直不敢相信此人这是要做什么。 江湖中素来都是将义气,有道是别人敬我三尺,我必还他一丈,虽然徐仁友混的不能算是风生水起,但是怎么说也是江湖中人,便俩忙抬手拒绝道“温兄弟,你坐下,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这样的人做的!” 温子琦闻言一愣,随即便将酒壶放下摇了摇头道“徐老板,瞧您这话说的,俗话说的好,前世几百此的插肩而过,才换来今生的回眸一笑,你我既然有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玩,那这等缘分可还小?” 闻听此言,徐仁友的双颊蓦然间涌上一抹绯红,刚才温子琦说的那一番话他也经常说,只不过是在风月场合对着姑娘说的,没想到此时竟然听到一个男子对自己说。 亦或是因为他的神情过于明显,温子琦不由一愣,回头细想一二,发现并没有什么说的不妥之处,便欲张口要询问一二。 可就在抬头的一霎那,眼角的余光瞟到姬雪冬竟然诧异地看着他,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转头道“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嘛?” 姬雪冬抬手扣了扣鼻尖,一脸坏笑地看了看温子琦道“温小哥,就凭这一句话,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 本来一头雾水的温子琦更是被她说的怔了一怔,双眸稳稳地凝在姬雪冬的脸上道“虽然姑娘说这话,我很开心,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您这个的夸赞的依据是什么?” 姬雪冬嘿嘿一笑,手捏兰花指压着嗓子唱道“公子呀,你可知这话常常出现在风月场所嘛?”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虽然满脸的坏笑,但是眸中却是无比的镇定。 “原来如此啊!”温子琦虽然不知道这话为什么会出现在风月场所,但是她相信姬雪冬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趣自己,便哈哈一笑自嘲道“我说这徐老板,怎么一副吃了苍蝇的感觉,如果是我自己遇到这种事,我估计结果也差不多!” 徐仁友连忙摆了摆手,虽然自己刚才很尴尬,但是绝不能让温子琦在继续这么说下去,便笑道“说实话当时我也懵了,要知道我可是常说这句话的,每一次去我都这样说,可听确实是第一次!” 说至此处,语气竟然一顿,抬手摁了摁胸口,一脸陶醉地说道“你还别说这心情还真有点小激动!” 温子琦哈哈一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场面上的话,但既然人家已经给足了台阶,自己若是趁着这机会,估计最终尴尬地还是自己。 念及至此,便抱了抱拳道“好说好说,徐老板你日后若想继续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妨道益春堂来找我!”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开玩笑,可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这话其实还另有他意。 徐仁友能隐姓埋名生活这么多年,论心智那自然也是上乘,便连忙一抬手抱拳道“好说好说,那日后估计还真要多叨扰温小哥了,毕竟干我们这行的,挨打那是家常便饭!” 闻听此言,温子琦微微一愣,想到之前此人曾说过一直默默地在帮助着遗孤,便双手一抱拳道“徐老板,日后若是弟兄们有什么跌打损伤的,经管送到我益春堂来,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治病开药还是多少有些心得!” 听闻这番话,徐仁友登时心口一热,要知道他们这群人在街上的口碑可不好,说是过街老鼠一点也不为过。 俗话说的好,人吃五谷杂粮的怎么可能没有个头疼脑热,再加上他们这个身份,说实话很不愿意去看大夫,一来嫌人絮叨,二来吗也不想被人过多的关注。 一想到过往的种种,徐仁友登时悲从心来,双眸之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 《济世药尊》来源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八章 鹿死谁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徐仁友,对于他来讲刚才所说之话不过是再平常的一句了,可没想到竟然会引起这样的结果。 心中登时有些愧疚,便连忙打了个哈哈道“徐老板,你无需这样,我又什么都没做!” 闻听此言,徐仁友面色一改,幽幽长吁一口气道“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随不是士,但是为了温兄弟我愿意肝脑涂地!” 在座的那一个不是心思聪慧之人,焉能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就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 温子琦虽没有在江湖上混过,但若是论才思敏捷的程度,在座的几位想必都没有这个能力与其一较高地。 此时看到众人投来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便无奈地摇了道“君子相交贵在交心,你我虽没有山盟海誓,但是我敢说,经此一夜后,我温某人若是在街面上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难道你会瞪着眼睛看我受人欺负吗?” 呃 徐仁友神色登时一凛,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自然,不要说我们已经是这种交情了,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被贼人欺负,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如此真挚的一句话让温子琦登时觉得有点羞愧,虽然自己并不是口上随便说说,但与如此的真情流露一对比,自己的明显就有点苍白无力。 念及至此,便抬手将酒壶再一起拎在手中,缓缓起身来到徐仁友的身旁道“徐大哥,你年长我几岁,我叫你一身大哥你不会嫌弃吧!” “啊?”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连忙说道“温小哥,这可使不得,我们之间” 他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混的人,礼数自然知道一些,说到一般蓦然发现温子琦站着而自己则坐着,便赶忙站起来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是痴长几岁而已,那敢在您面前以兄长自居啊!” 其实徐仁友这话并不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而已,而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可让他意外的是,当温子琦听完他这番话后非但没有坐下,反而一把将他拉过来搂着肩膀说道“徐大哥,瞧你那哆哆嗦嗦地样子,来干一杯!”说着直接将酒壶高高举起,嘴对嘴的豪饮了一口。 随着上下翻飞的喉结,“咕咕”的两声蓦然响起,温子琦长吸一口气,咂了咂舌道“今天这酒简直是越喝越有味道喽!” 说着将手中的酒壶一递,笑嘻嘻地说道“这酒我刚喝过,徐兄弟应该不会嫌弃吧?” 徐仁友低头看了看胸口前的酒壶,又抬头看了一下满脸酒气的温子琦,方才缓缓说道“兄弟既然将话说到了这里了,我若是再不识抬举,还找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就实在不给兄弟面子了!”说到这里便抬手接过温子琦递来的酒壶,仰颈就是一大口。 二人毫不避讳的这么搂在一起,看的众人俱都傻眼了,尤其是海大江,更是气的压根儿之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瞪的几欲要脱框而出。 “哎哎哎,你俩有完没完了!”姬雪冬眼睛一般,一脸嗔怒地说道“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这里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的好不好,你俩就这么勾肩搭臂的像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压根儿没有人会当回事,可让人惊讶地是,就在姬雪冬的话音还没有彻底的落地,本来就心有不悦的海大江好似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啪”的一拍桌子,指着两人就呵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说你两个老爷们儿搂在一起算怎么一回事!”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几人神情俱都一愣,刚刚姬雪冬说的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是在开玩笑,所以压根儿没有当回事,俱都一笑了之。 可此时的海大江再这么斩钉截铁来了一番,大家都觉得他这是想要落井下石,便都将视线移动他的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海大江似乎从众人如出一辙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满脸堆笑道“一个个像似看到了鬼似的,用的着这样看吗?” “鬼?”徐仁友轻轻地将温子琦递给他的酒壶放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若说是鬼,你也是个孤魂野鬼,至于为什么看你,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嘛?” 海大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他也是小有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但是生性好赌的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我又没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没什么,但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在加上之前此人的态度,便不难发现他其实已经心虚了,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徐仁友面露鄙夷地冷笑一声,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只不过他此时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转过头来冲着秦可卿一抱拳道“大人,刚才我说的话您可还记着?” 听闻此言,秦可卿单手托着脸颊莞尔一笑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记忆怎么可能变的那么差呢,这才过去多久当然记得!” 徐仁友没有想到不苟言笑的秦可卿竟然会说这这样的话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蓦然半天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大人日理万机,每天不知道要为多少事上心,小人位微言轻,还以为” 还未待他说完,秦可卿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又开始了,刚才我就不是给你说过嘛,我不喜欢这种奉承,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事情说清楚比这些有用多了!” 闻听至此徐仁友心中一动,连忙点了点头道“大人教训的是,小的知道错了!” 说罢便冲着温子琦双手一抱拳道“温兄弟,兄弟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但是苦于没有核实的时机,所以若是我说出来你觉得有点儿难为情,那你便当作兄弟我酒后失态胡言乱语可好?” 温子琦双眉一皱,虽然他对于此人不是很了解,但是从其刚才所说的种种不难发现此人其实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而且喜欢将事情压在心里深处。 远的不说,就单拿他和海大江之间的恩怨来看,此人试探了数次也只是浅尝辄止地说了一点点而已。 想至此节,便抬手揉了揉鼻尖,一本正经地说道“徐大哥你都这样说了,若不涉及道堂内秘密,我定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定会觉得他不诚心,毕竟是不是堂里的秘密,只要他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情。 可让人惊讶地是,徐仁友听闻此言非但没有一丝失望之色,反而一脸地诧异道“温兄弟,你说到是真的嘛!” 看到如此激动的徐仁友,温子琦更加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便欲张嘴给他一点信心,可还未待他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耳边竟然想起来一声冷笑。 “哼,当然是真的了,不关你说什么,他只要来一句这是堂里的秘密,你能拿他咋么着?” 此言一出,温子琦还好,只是回头瞟了言说话的王林而已,可徐仁友竟然脸色登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快闭上你的嘴吧,你以为温兄弟和你一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嘛!” 王林双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许,本来想着离间一下二人的关系,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声,刚想说两句缓解一下尴尬,可让他郁闷的是温子琦竟然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竟然先他一步说道“不要在自讨没趣了啊,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温子琦这种说话方式差点将王林气吐血,本来已经到了嘴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也生生地被噎了回去。 呃 “还是你霸气!”徐仁友一脸坏笑地竖起拇指称赞道“竟然敢这么说他,要知道此人可是最小心眼了,简直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转头打量了一下王林道“是嘛?还真没看出来哦,我还以为此人生性豁达呢,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变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既然被这二位大人找上门,那结果想必是不容乐观!” 其实大家都知道王林这次应该是没什么回旋余地了,通敌叛国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人敢包庇,毕竟纸永远包不住火。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情自然岂是他们平头老百姓可以谈论的,有道是出水才见两腿泥,不到最后一刻,久经鹿死谁手谁也不敢妄言,所以一个个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二十九章 除暴安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烛火的噼啪声蓦然想起,温子琦一脸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提手捏了捏额头蹙在一起的皱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瞧瞧你们一个个那担惊受怕的样子,还整天恭维来恭维去的,耀武扬威地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威风,照我看来啊” 话说至此边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露鄙夷之色地冷笑一声。 前面的话还好,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在江湖上混日子,有句老话说的好,宁可多说些废话,也绝对不要多一个敌人。 再说了胳膊终究是拗不过大腿的,他温子琦又益春堂在背后撑腰壮胆,当然可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不放在眼里。 可话说回来这最后的一抹讥笑,属实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就好似扎在这几位心头肉上的一根刺。 周通还好,只不过是微微怔了怔而已,便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可另外几人则全然不同,海大江的脸色更是由红变白,双唇则是哆嗦不止。 温子琦瞟了瞟,一脸不屑地轻切了一声道“怎么,看你这个样子还是很不服气嘛,难道你对我说的有意见?” 海大江可和傻兮兮的周通不一样,自然不会和惹不起的角色硬碰硬,便一笑假笑道“温兄弟,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这人其实最好相处了,别人说什么我一般都不会有意见!” 听闻此言,温子琦眉睫不由向上一挑,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竟然出自此人的嘴里,瞪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样的人,能混到现在都没出意外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称赞,可是仔细这么一琢磨好像又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海大江闻听至此,脸色不由一愣,不会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吧,此人的态度怎么会在眨眼间就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就在其准备笑着致谢之际,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 “好你个温小哥,这损人都不带脏字呀!”海大江气呼呼地摇了摇头,一指点住温子琦道“我海大江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在说话方面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可今日一见,”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竟然当着温子琦的面双拳一抱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温先生可以答应!” 闻听此言,温子琦双眸登时一凝,宛若暗夜里面两颗璀璨的宝石一般让人忍不住直视。 房间内烛火摇曳生姿,四周的影子也随之舞动,可让人诧异的是温子琦的双眸之中的竟然看不到丝毫的火光。 海大江何曾见过这样怪异的事情,竟然不知死活地伸长脖子上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虽然他一直自诩见过世面,可那终究是他自己在说,竟然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最高深的魅术,仅仅只需一个眼神便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在场之人虽然也不少,但是真的知道温子琦由此能力的也只有姬雪冬一人,本来还是低头浅笑她,蓦然察觉好像气氛不对,便欲张嘴询问一二,可就在她刚把头抬起之际,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神情,便连忙降头低下,心中直呼好险好险! 可其他几人不是她,并不知道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为什么同时变得不再言语。 亦或是心中有执念,周通竟然没有察觉坐在身边的温子琦的异样,而是抬手指着双目空洞地海大江说道“这人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知道的不敢说,不知道的更不敢瞎说,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搭理他,周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误以为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够响亮,便欲再询问一遍。 可让人惊讶地是就在周通上下嘴唇刚一分开要说话之际,身旁的竟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声轻叹,“唉,这都叫什么事呀!” 周通这人也是另类,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却生生地被温子琦带偏,竟然将原本已经要脱口而出地话给咽了下去,而是好气地问了一句,“兄弟,你在说什么呀!”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面露困倦之色地将身子向后一靠,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正说到兴致上,此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 话只说到此处语气蓦然一顿,围观的这几位自然以为,这不过是口干或者气结而已,便也没多想,而是继续静静地等着。 可是天不遂人愿,眼前这位竟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嘎然而止,俗话说的好,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这听到关键时刻眼看就要揭晓谜底了,却被告知结束了。 其他人还好,毕竟江湖阅历摆在哪里,知道嘴张在别人身上,说与不说都是人家的自由,你就是心中再有想法也是徒增烦恼。 可周通不一样,此人压根儿就不会想太多,做事完全看个人喜好,正听到兴头上了却发现没有下文了,心中登时一怒,蹭的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吼道“温兄弟,你这样可不对啊,这不是吊人胃口嘛!” 周通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他忘记了,被他呵斥的乃是温子琦,而且这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与不说都是他的自由,你压根儿没有权利去干涉。 温子琦扭头看了一眼他,一脸坏笑地说道“小周兄弟,你不要急躁嘛,俗话说的好,好酒不怕巷子深,这好戏往往是最后才会上演,我这先吊一下大家的胃口,不也是为了让这场大戏更精彩嘛!” 周通并不明白温子琦说的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有好戏要上演,便嘿嘿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不急了!”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再说。 周通也是乖巧,真的就好似小孩子一般应了一声,乖乖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面。 还未待周通的屁股坐热乎,温子琦便冲着徐仁友一抱拳道“徐兄,现在没人打扰你了,你可以好好地说了!”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做了这么多竟然是为了自己,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看我干什么呀!”温子琦嘿嘿一笑,似乎猜到了其心中的想法一般,打趣道“我脸上又没有钱,你眼睛瞪的这么大是想找什么!” 徐仁友嘴角一抿,他虽然不能算是聪明绝伦,但也可以是说百里挑一之人,眸中瞬间充满了感激之意道“多谢你温兄弟!” “谢他?”一直低头的姬雪冬蓦然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说道“他说这话你也信啊!” “信!”徐仁友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我!” 听闻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姬雪冬更是一头雾水,抬手指了指神情呆滞地海大江道“你的意思是,这位温小哥为了你?才让此人这样的?” 徐仁友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 呃 姬雪冬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虽然说她走难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如此古怪的事情属实是第一次遇到,便迟疑地说道“是我在做梦,还是怎么了嘛?我怎么有点迷糊!” 听闻此言,徐仁友神色登时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本来一向凶神恶煞动不动就打人的这位姑娘竟然会有如此腼腆的一面。 “大人万万不可迷糊!”徐仁友似乎已经接受了姬雪冬现在的样子,连忙撩衣跪倒在地上道“小人还想请您为我北境的将士做主呢!” 姬雪冬虽然性格跳脱,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一点也不含糊的,闻听此言便立马收起笑容向后退到秦可卿的身旁。 秦可卿本来有些困乏,但是听到刚才徐仁友的话好似不像在说笑,便瞬间来了精神道“不用跪在地上,你站起来说!” 可让人意外的,一向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徐仁友,并没有依照秦可卿的吩咐站起来,反而还伏的更底,几乎与爬在地上无异。 秦可卿见他并没有起来,也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声道“既然你想这样,那就随你把!” 徐仁友并没有因为秦可卿的这句话而谢恩,而是略微迟疑了几息方才说道“大人,小的这是在代替我那死去的六十七个弟兄向您行礼!” 秦可卿何等聪明,瞬间意识道这其中应该有事,便直了直身子道“你之前说过,你的这些弟兄并不是战死疆场,而你也因此落了一个逃兵的罪名,我想知道这个久经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开门见山的询问,属实让徐仁友一愣,只不过因为光线昏暗,而他又匍伏在地上,让人无法察觉道而已,只是觉得这次的回话要比以往慢了那么一丝而已。 “因为药!”短短几个字,却好似一个巨石丢就了深潭一般,登时激起了千层浪。 幽暗的厢房内,空气也蓦然变得有些凝滞,除了偶尔爆芯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异响。 秦可卿粉嫩的脸颊也因为这几个字蓦然多了一层寒霜,一双眼眸更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盯着徐仁友。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约莫也就过了四五息的样子,面若寒霜的秦可卿悠悠长叹一声道“究竟是什么药能让一队斥候送命!”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三十章 明知故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却让场上的这几位皆都一震,毕竟大家都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几个字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秦可卿的话音落地没多久,原本跪在地上的徐仁友便将头仰起死死地盯着她道“据说是一种可以人体各项功能都变强的一种药物!” “据说?”秦可卿秀眉紧锁,挂满寒霜的脸上又增添了少许的疑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可让她惊讶的是,此人的整个小队都因此丧命,而得到的结论却仅仅是个据说! 徐仁友满眼的无奈,他也知道这种说法实在有点上不了台面,但说实话对于此事他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就这点信息还是经过多方打听才得到的!可他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并不会听他的这番无稽之谈。 念及至此,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失落之感,本以为找到了申诉的机会,可还没开始就被自己的冲动给扼杀了。 可让他意外的时,就在他懊悔准备的不够充分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长叹,“唉,你这么多年就打探到这么一点消息?” 徐仁友闻言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可卿,漠然许久方才意识道还没有回答,连忙点了点头道“回大人,确实只有这么一点消息!” 秦可卿仅存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的被击溃,失落地往后一靠,幽幽长叹一声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小队长,这么多年就打听到这么一点消息可见此事封锁的和何等的严密!” 本来已经准备好挨训的徐仁友听闻此言,嘴巴登时长大,诧异地说道“大人,您您刚刚说?” 秦可卿并没有多想此人为何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神色不悦地摆了摆手道“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听至此,徐仁友这才确信自己这回算是找对人了,便将脑袋磕的如捣蒜一般砰砰直响。 这种场面对四品督察的秦可卿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只见她随意将手摆了摆道“行行行,你还是给我站起来说吧!你老是这样你不嫌烦我都烦的要命了!” 曾执意要跪在地上的徐仁友,听闻此言之后,竟然出人意料的站了起来,就好似此时秦可卿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嗯,这还差不多!”秦可卿秀眉微挑,白皙的脸颊上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却给徐仁友那黑暗人生照进去了一丝曙光。 徐仁友双眸一怔,神色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对于他来讲眼前这位可是能够帮助他恢复名誉的救星。 一向自诩聪明的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迟疑了好半天,方才缓缓说道“大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秦可卿悠悠长叹一声,一脸地哀伤道“袍泽兄弟可与狐朋狗友不同,只有经历过生死相依的洗礼,才会深入骨髓!” 徐仁友并不反对秦可卿的说法,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苟活于世的意义是什么!尤其是夜深人静冰凉刺骨的寒风席卷而来的时候,更是让其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刻。 “徐兄?”温子琦轻声唤了一句,“大人还在等着你呢,你怎么突然间走神儿了呢,快江事情的前后原委告诉这位大人好了!” 徐仁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连忙躬身致歉道“大人恕罪,小的因为一时思念旧友,而忘记了”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解释之词出口,坐在对面的秦可卿好似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连忙抬起手来截断道“打住打住,我既然不是你的上级,也就没有必要听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抿。 徐仁友虽然现在是街面上混日子的无赖,但他也曾是出身军旅的铮铮铁汉,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便立马清清嗓子说道“当日我们从前线下来准备回营休整,路过偏军大营的时候,从里面跑出一个参事将我们叫住!” “参事?”秦可卿双眉登时一凝,有些诧异的说道“一个参事直接将你们叫住,而不是用传令兵,这本身就有点奇怪哦!” 听闻这番言论,徐仁友似乎也才意识道这个问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是现在发现了有蹊跷,也丝毫不会改变当时的结局,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位大人可以还死去的弟兄们一个青白。 想至此节,便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不是小的夸奖你,您真的很厉害,这么一下子就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秦可卿紧锁地眉毛微微上挑了少许,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厉害,而是你们没有注意而已,毕竟一个高几级的参事直接下达命令,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有所怀疑!” “这个参事你见过嘛?”一句不高不低地疑问蓦然在徐仁友的耳边响起。 “呃” 徐仁友略微迟疑了一小会儿,毕竟时隔多年,有些事虽然一直压在心地,但是时间的车轮可以将一切东西碾碎,包括记忆! “怎么,想不起来了嘛?”温子琦再度地逼问到,毕竟此事的一切开端很有可能就是从这个参事说起,如果能够确定此人的身份,那可以是说是事半功倍了。 “不不不,”徐仁友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不能够确信在那之前有没有见过此人而已!” “什么意思?”温子琦双眉紧锁,一双眼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劲直向徐仁友席卷而去。 徐仁友也可以说是个口齿伶俐之人,但是竟被温子琦这么一句给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就是之前这个人我见没见过我完全没有印象,或者说我不知道哪一天的见面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闻他这番解释,温子琦这才明白是什么原因,便长叹一身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这就不好办了!” 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虽然他很希望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掰扯的清清楚楚,可他也知道那仅仅是希望而已。 一直坐在一旁的秦可卿,看到温子琦不再说话便莞尔一笑道“那后来呢?” “啊哦,”徐仁友并没有想到这位大人也是一个急性子,便重新组织了一下思路开始说道“当时我们一队人看到来人是个参事,便都停下来待命,我作为队长自然是上前听令!”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眼扫了一下秦可卿与温子琦,见二人并没有问话的迹象,便继续说道“当时我得到的命令是,丑时三刻在落日峰下待命!” 闻听此言,秦可卿和温子琦二人俱都一愣,毕竟这个时间可是有点奇怪,二人相视一眼后,温子琦便笑了笑道“大人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时辰有问题呢?” 秦可卿莞尔一笑,抬手将垂在耳鬓的秀发一捋道“丑时三刻?这个时辰可是人困马乏之时,这人是要想干什么呢?” 这话虽然像是在和温子琦闲聊,但徐仁友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便连忙一抱拳道“因为是命令,所以小的当时也没问,这点希望您能见谅。” 闻听此言,秦可卿神色微微一变,她也是从军中走出来的,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问的,毕竟走路任何一点风声都有可能影响战况。 烛火摇曳生姿,本来一脸凝重的秦可卿,因为自己的这个失误蓦然间觉得有些尴尬,便将头微微转向一遍,似乎想要逃避徐仁友那灼灼的眼神。 可天不遂人愿,她若是一直保持着之前的神态,徐仁友或许不会察觉什么,她这一动,不要说徐仁友了,就连其他几人的视线也全部吸引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了?”姬雪冬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担心秦可卿,竟然弯下腰来,四目相对地问道“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呀!” 若是在没人的地方,她必定会狠狠地扭一下姬雪冬,可在这么人的面前,自己还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官,自然不能做这种事情了,只好咬着嘴唇说道“没事,就是有点小伤感而已!” “哦”姬雪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大人,你的听小的一句劝,眼下乃关键时刻,我觉得您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俗话说的好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这里黯然神伤到不如振作起来,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 听闻此言,秦可卿缓缓地点点头,这话姬雪冬说的一点没错,斯人已逝徒然伤神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真的向她所说的一样打起精神将此事查的个水落石出。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三十一章 慧眼如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悬在空中的烛台被风轻轻的晃动了起来,秦可卿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幽幽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是没错,但是你可想过没有,这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有很多人是否能够寻的还是个未知数。” 听她这么一说,姬雪冬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毕竟时间跨度太大,而且听他刚才的讲述知道此事的人应该并不是太多,如此一来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小的知道错了,”姬雪冬微微一躬身,满脸歉意地说道“是小人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秦可卿其实也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姬雪冬竟然会如此反应,心中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但在外人面前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亲昵,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道“你想要帮助他人的心思我理解,只是有些事呢太过于冲动,可能会忽略了重要的细节!” 若是放在之前姬雪冬才不会听她在这里解释,可自从认识了秦可卿之后,让她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只可以靠武力来解决。 可能这就是官府与江湖的的不同之处吧,想至此节,姬雪冬便双拳一抱躬身退回了旁边。 秦可卿见她竟然没有出言辩驳,而是乖巧地退到一边,心中多少有点讶异,但深知此时不是询问的良机,便将脑袋一转冲着徐仁友道“那你们这群人就没有过想法嘛?” 徐仁友一脸坦然地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讲,服从上级的命令乃是毋庸置疑的,至于这个命令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没有去想过为什么! 秦可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事情果然如她早已猜到的一般,作为军纪严明的北境铁骑,第一条军令便是严格服从命令,哪怕这个命令处处都透露这怪异。 “人你不认识,命令你又不怀疑?”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徐仁友道“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若是常人向他提出质疑,他必定会出言反驳一二,可问话之人乃是温子琦,只好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下去,解释道“温兄弟,不怕你笑话,在此事上我是一点也不开玩笑!你所说的人我不认识,我告诉你,在几十万人的人数中,我又怎么可能全部认识!”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登时一红,徐仁友说的没错,不用说几十万的大军了,就是数万人的队伍也不可能人人相识。 尴尬归尴尬,但是对此事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有所衰减,继续说道“可我刚才听你说的原话是,你们这一队人准备回营路过偏军大营的时候,有个参将将你们叫住对不对!” 不过是一盏茶之前的所说的话,徐仁友又怎么可能忘记呢,听到温子琦的询问后,双眉不由紧锁来,一双眼睛灼灼地落在温子琦的身上道“虽然不是一字不差,但是大体的意思是没有区别的!” “好,”温子琦似乎对于徐仁友的回答并不意外,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张口道“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此人是个参将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只不过秦可卿和徐仁友二人的神情和另外几人稍有不同而已。 “温兄弟,”徐仁友神情有点异样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听兄弟这话,我就知道你没有在军中待过!” 温子琦听闻这番言论双眸不由一凝,他本是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自己刚才的这句话可能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便哈哈一笑道“徐兄,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好男要当兵好铁要打钉,您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待在军中只会拖累身旁的兄弟们!” 徐仁友微微一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对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当真,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温兄弟真会开玩笑,像你这样的人才,若是在军中供着都怕来不及,又岂会让你抛头露面呢!” 温子琦嘿嘿一笑,自然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两国交战当场阵亡的将士不说,就那些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士兵,其最终的结果大多也是不治而亡,所以一个出色的军医往往是一场战斗的关键之处。 “徐兄,你可别捧我了,”温子琦一脸娇羞地摆了摆手,否认道“我若是有这能力早就去军中了,有怎么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沟沟里呢!” 徐仁友幽幽长叹一声,一双眼眸怔怔地望着他,漠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上医乃医国,中医乃医人,下医乃医病,温兄弟你志在医治天下,而非” “停停停,”温子琦连忙抬手截断道,一脸惊慌之色地说道“徐兄,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朗朗乾坤天下太平的你这不是害我嘛!” 闻听此言,徐仁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失言,连忙扭头看向秦可卿,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可让他惊讶的是,理应是满面怒容的秦可卿眸中竟然闪着一抹愉悦的光芒。 徐仁友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如此怪异的事情实乃平生未见,便连忙致歉道“呃大人,小的刚才一时失言,还望您高抬贵手,绕小人一命!” 说到此便撩衣要跪,可还未待他把衣服撩起来,秦可卿便抬手阻止道“别跪啊,我可没这个本事,早知道害怕了就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闻听此言,徐仁友神色一惊,一手拎着衣角尴尬地怵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徐兄,你看你!”温子琦上前一把将衣服从其手中拽来出来,嗔怒道“说事就说事嘛,你好端端的说什么书呀!” 秦可卿自然知道温子琦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便佯装一脸惊讶地样子配合道“原来徐老板真是的说书老板啊!”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看了半天,方才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回大人的话,这小的一天闲来无事,就喜欢听个书了听个小曲儿,这日子长了嘛,竟然也多少学会点皮毛,所以一时间技痒竟然”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期待着看着秦可卿,毕竟这等拙略的谎言,若是有心拆穿只需多问几句便真相了。 可让他惊讶地是,秦可卿竟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说书好啊,说书可以明事理,这是好事呀!” 听闻至此,徐仁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小的以后一定多加练习!” “嗯,”秦可卿双眼微微一闭,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这种关于你个人爱好的事情嘛,我虽然不反对但是也不要影响了正事呀!” 徐仁友脸色一凝,他又不是周通,自然知道这话是在敲打自己,便连忙双拳一抱道“大人说的是,小的其实也就是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娱自乐一下而已,其他时间还是用在了刀刃上”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怵在原地不动。 温子琦双眸一凝,似乎察觉到此人的异样,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徐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听闻此言,徐仁友立马点了点头道“刀,我想起了哪位参事腰间有一对匕首!” “匕首?”秦可卿眉宇一蹙,轻咬嘴唇道“虽然说参事不过是一个文官,但是在军中要么没有配刀,要么应该是文官专用的锡口刀才对,这带一对匕首是有点奇怪!” 对于武器一道,在场的恐怕没有比姬雪冬更为了解的了,作为杀手的她们可以说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才对。 虽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所中意的种类,但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必须可以练就成入手之物皆为兵器的能力,所以听到秦可卿这番疑虑后,立马想到一种可能性。 可乔装为随从的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直勾勾的走上前去说,正素手无策之际,蓦然间瞟道温子琦竟然在看着自己。 姬雪冬心中一喜,刚欲要张口,便听到温子琦竟然先她一步说道“大人,有道是十道九医,我虽然还不能算是一个杏林高手,但是我对相面之道却是颇有心得,我观您这位部下应该是一位兵器高手,对于匕首一事,我们不妨问一下她的意见!” 秦可卿闻言一愣,在场之人中若说谁最了解自己这位假部下,恐怕只有这位了,而且以她对温子琦的了解,此话必定是原因的,要不然为什么突然将姬雪冬扯了进。 便顺着他的话题说道“温先生真的很会开玩笑,还给我耍个小心思扯十道九医,不过你说的确实不错,香香的确是位兵器高手!”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说的有模有样,可若是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其实这番话与之前温子琦所说可以说是一摸一样,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自量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的这番承认,瞬间将众人的视线都聚拢到姬雪冬的身上,若不是此地光线昏暗,她又站在光线之外,恐怕那满脸通红神情势必要暴露在众人面前。 “香香?”秦可卿并不知道姬雪冬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都没回道“你出来给大家分析分析!” “哦,”姬雪冬无奈地应了声,缓缓地走到桌子前面,将手中的佩剑往地上一杵,双手托在上面道“俗话说的一拳三腿五年刃,而这兵刃里面最为难道是软兵器,比如说九节鞭就是软兵器的代表!” 话说至此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便瞧见她将脑袋一转满脸鄙夷地瞟了眼海大江道“就拿他刚才扔出来的透骨钉来说,这应该算是入门级的才对!” 如此讥讽十足的一番话,瞬间将众人的视线聚拢道海大江身上,本想着以此人的性格,必定会跳起来争论一番。 可让人惊讶地是,此人并没有出现意想之中的暴跳如雷,而是嘴角挂着一抹憨笑,双目空空的注视着前方。 “不对啊,”周通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手掩口鼻的靠近温子琦道“这人从刚才就一直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被点穴了吧!”还未待自己的话音落地,便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对不对,要点穴最起码应该有接触才对,你和他少说也一米开外,难道是” “是什么是!”温子琦神色微微一紧,连忙抬手截断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隔空点穴这门高深的功夫?” 呃 周通将本来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啊,我这不是刚想说就被你抢先一步嘛!” 温子琦眉睫微微上扬少许,一脸得意之色地笑了笑,以他的聪明才智焉能不知道周通刚才想说什么,便双手合十的致歉道“行行行,都是我不好,是我抢了你的风头!” 周通眼睛一白,悻悻地冷哼一声,虽然说自己凭借惊人的演技险胜他一筹,但是总有一种给算计的感觉。 念及至此,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说的好像真的似的,你若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想去我家!”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诧异地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笑道“你我是好兄弟,这登门拜访乃是正常的礼节呀,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的话音落地,头顶蓦然传来了“噼啪”的爆烛声。虽说这一声并不是很大,但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即打断了温子琦,也将众人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王掌柜,你这灯芯有问题嘛!”温子琦脑袋微微上仰,瞟了一眼悬在空中的烛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怎么时不时地响一下,该不会是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吧!” 若是放在之前,敢有人对王林这么说话,其下场定是被揍一顿,然后扔出门去,可现在不同以往了,王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堆笑地说道“温小哥说的极是,我也曾一度怀疑这采办中饱私囊,一直找不到证据,今日听您这么一说我登时觉得定是在这个灯油上做了手脚!”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本来只不过是想随便找个借口而已,没想到此人竟然顺杆儿爬了上来。 念及至此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王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说了你说这话给我听,难道是暗示我认识这个采办不成?” 闻听此言,王林嘿嘿一笑,抬手挠了挠头道“温兄弟,您看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感谢你一下而已,毕竟此事困扰我很久了” 见他一副侃侃而谈准备长篇大论地说个没完的样子,一直凝眉沉思的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你是想感谢他提醒你,我知道了,口说无凭你既然想谢谢人家,那至少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来了这么一句,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可目之所及乃是一脸肃穆,丝毫没有半分的玩笑之意。 他也可以算是一个明白人,瞬间便知道自己这是又被敲诈了,俗话说的好破财免灾,但是这接二连三的敲诈勒索属实有点让人头疼。 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脸上还是挂满笑容道“那是那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好处,温兄弟虽然是好心帮我,但我岂能让人心寒呢,这好处自然有的,只不过”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回头瞟了一眼紧闭的门窗。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此人想说的是,好处虽然是有但是这出不了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冷笑一声道“王掌柜,你这人也是死脑筋,感谢嘛又没有说非要钱,有时候其他东西也可以替代不是嘛?” 王林双眉一蹙,他乃是一个生意人知道凡事都有个价值,只不过多少的问题而已。 可现在听此人的意思竟然是不想要钱,既然不是要钱那就是钱买不来的东西,想至此节便苦笑了一声道“听姑娘的意思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咧着一张嘴笑嘻嘻地看着姬雪冬。 姬雪冬哈哈一乐,这点小聪明在她眼里简直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般不自量力,“王掌柜不愧是生意人,这说话留一半的习惯真是到死都不会改啊,怎么你是想让我给你起个头是吗?”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再懊悔也是于事无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姑娘真的是慧眼如炬,我这不是害怕我给你东西温兄弟看不上嘛!”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被这种狡辩之词给说的不知西东,便摆了摆手道“关于这事你先待在一边想想吧,我现在没有功夫搭理你!” 王林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嘴巴微张一脸震惊地看向姬雪冬,可让他郁闷的是,后者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竟然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既然已经如此,王林只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是”便不再言语。 对于这一声回应,姬雪冬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和徐仁友说道“刚才说了这软兵器之所以被称之为最难,就是因为其不可操控性,所以才放在最后,现在再来说说这匕首!” 说至此处语气略微一顿,抬手将面前放的一双筷子攥在手里比划了一下道“这筷子的长度是不是和匕首差不多?” “呃”徐仁友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听姑娘这么一说,好像长短是差不了多少!”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并不意外,毕竟但凡长了眼睛不是瞎子的人都应该是这样的回答,“匕首虽然是兵刃,但你们有没有发现真正的高手没有几个使用此物的,反观练个三五个月拳脚的一般都喜欢用匕首!”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俱都默契的点了点头,周通更是咂了咂舌道“香香姐,你还别说,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江湖传闻的高手好像真的没有使用匕首的,倒是街边打架的泼皮无赖大部分都是用这玩意的!” 姬雪冬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缓缓点头道“所以用这种兵器的无非就两种,一种是师门技艺,第二个则是一般人用作防身用的。” 闻听至此,秦可卿登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在军中自然不需要防身,所以第二种可能性便很简单的排除了,那么就是师门技艺了!可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虽然她也是江湖中人,名气也属实不小,但那毕竟是几年前的事情,这几年虽然一直各地奔波,但基本上都是公干,很少和江湖中人往来,所以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武林中有用双匕首的门派!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移动道姬雪冬之处,毕竟在场的人中间也只有此人可以真的算是个江湖之人。 姬雪冬自然知道秦可卿投来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便略微迟疑了一下道“近年来江湖上曾有一个传闻,南越国有一个门派很是活跃,据说此派的开派祖师乃是一名剔骨师傅,一手剔骨刀使得出神入化,后来拜师学艺的人越来越多,就渐渐的成为了一方势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门派应该有个上百年的历史了,只不过因为远在他国,我们所知甚少罢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上登时敷上一层寒霜,如果姬雪冬所说一点没错的话,这位使用双匕首的参事是南越人的话,那这么多年过去了,北境的边关布防岂不是早就是他人的囊中之物了? 想至此节,便缓缓地抬起头冲着王林招了招手道“王掌柜,接下来我问的这个问题,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要不然你绝对看不到你所仰仗的柳老爷了!” 胡子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三十三章 瓮中捉鳖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一顿,瞪着一双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可卿,“大大人,您刚才说说什么?” 秦可卿并没有闲情逸致与他闲扯,便脸色一般冷哼道“我来问你,你为谁效力!” 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以他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秦可卿问的是什么意思,便打了个哈哈道“大人,您不是刚才已经亲耳听到了嘛,我是为柳”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狡辩之词出口,秦可卿便不耐烦地白了眼他道“你在这里是给我装傻充愣是吧?” 王林连忙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辩解道“大人,您这就冤枉小的了,我那里敢在您面前刷花样!” 秦可卿在官场已多年,什么样的犯人他没遇到过,若是细数起来的话,像王林这种自以为有点小聪明,便以为可以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对于这样的人秦可卿有一妙招,那就是挫其锐气,将其最为得意的东西彻底的击垮,让他彻底的失去自信心,念及至此,便打了个哈哈道“王掌柜,你是在暗示我笨是嘛?” 王林脸色一变,连忙摇了摇头辩驳道“大人,您真的误会我了,就是再借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种想法的!”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岂会相信这种苍白无力的辩解,便提手蘸了一点杯中酒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众人虽然相隔并不算太远,但因为她有意遮挡,真正能够看的一清二楚的也就是坐在对面的王林和站在其身旁的姬雪冬。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可让他惊讶地是,目之所及的秦可卿脸色铁青,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死死地盯着她。 “大人您,”王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便欲要张口询问,可刚张嘴说了两个字,便看到坐在对面的秦可卿竟然将手从左到右那么轻轻一抹。 王林立马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他也不是一窍不通的棒槌,焉能不知道秦可卿做是因为什么。 看到嘎然而止的王林,在场的其他几人皆都一愣,对于此人虽然不能说是很了解,但是就从今晚的表现来看,他岂是这么听话的人? 其他几人还好,都干笑了一声没有当回事,毕竟知道王林之所以这样,问题全出在秦可卿刚写的那几个字上面,可周通好似压根儿没有察觉这问题出在那里竟然站起嘲讽道“唉,王掌柜你这个有点奇怪啊,这可不一点也不像你了!”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愣,登时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你这年轻人真的管的很宽,啥事啥话你都能插的上嘴!” 此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是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的讥讽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可让人意外的是周通竟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出来一般,摆了摆手道“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觉得你和以往大有不同嘛,这才关心一下而已!” 话说至此,便抬手指了指一脸呆滞的海大江继续道“你看他我会搭理嘛!” 王林并不想搭理他,一脸不耐烦地长叹一声道“周通,我有时候真想以长辈的身份说你两句,但是又觉得这么做的话有点不合适,可你有时候实在是不像话!” 闻听这番言论,周通脸上登时挂满寒霜,一双眼眸就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 “算了算了!”王林随意地摆了摆手摇头道“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酒后胡言乱语!” 周通彻底的愣住了,俗话说的好,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何况是这种话呢?他虽然耿直,但是也不至于傻到已经被人骑到头上来了也浑然不知。便噌的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指道“姓王的,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怎么就算了!” 王林整天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戏耍一个周通不要太简单,虽然一边致歉一边陪笑,但是其眸中闪过的一抹慧黠早已说明了一切。 烛影摇曳,火光照映在周通怒不可遏的脸上,让本来就有点稚嫩的他更显得有些滑稽。 “周通,你先坐下!”温子琦连忙伸手拽了一下,生怕此人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按理说依周通的脾气,这个时候让他坐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被称之为小霸王了,可让人大跌眼镜地是,他竟然顺着温子琦一拽之力乖巧地做回了凳子上。 呃 此举不要说其他人诧异了,就连刚刚伸手的温子琦也是彻底了愣住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笑嘻嘻的周通。 “你以为我傻嘛?”周通似乎察觉出来温子琦的顾虑,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他想用激将法而已,我不过是配合他一下而已!” 听闻原来是这样,温子琦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便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做说了。 周通好像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刚欲张口询问是啥意思,耳边蓦然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声长叹,“唉,王掌柜你还是招了吧!这样对你我都有利!”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好似有着莫大的力量一般,将原本高傲自大的王林登时压弯了腰,“大人,小的其实是瑞将军府上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大部分是一介布衣,但是瑞将军的名号还是都听说过的,尤其是曾在军中待过几年的徐仁友,更是失态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瑞将军?”秦可卿其实心中也是一怔,但俗话说的好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好戏已经开罗,那自然不能草草收场,便波澜不惊地端起面前的茶盏,可让人奇怪的是她并没饮下去,而是举在眼前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对于秦可卿的反应王林好像并不意外,甚至连神色也都没有改变分毫道“瑞将军门下有八士,我就是其中的一名!” “你?”秦可卿一边盯着杯中的茶叶,一边冷笑道“就凭你这点水平也敢自称八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讥讽之言一出口,王林非但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还大笑了起来,“一个堂堂的朝廷大员,竟然是个以貌取人的角色,大周果然是气数已尽!” 这等话语一出口,众人皆都漏出了惊讶之色,秦可卿更是咂了咂舌称奇道“是不是以貌取人,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的,再说你如今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神气个什么劲呢?” 王林蓦然止住笑声,一脸神气地站起来,抬手指着桌前的这几位道“你们说之前分析的没错,我是为了那个名单,而你徐仁友,”话说至此,指头也刚好指到他。 徐仁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道“我怎么了?” “怎么了?”王林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摇头道“你以为你很聪明,做事滴水不漏,可我不妨告诉你,在我眼里你的那一些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是吗?”徐仁友哈哈一笑,似乎对于王林的质疑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还在一旁挑衅道“那你给我说说怎么才不算过家家呢?” 闻听此言,王林不由一愣,本以为此人会怒不可遏站起来反驳自己,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饶是他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来一句“懒得和你这种人说!” 徐仁友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举动让其措手不及,便连忙乘胜追击道“懒得?我看你是没想到我没中你的圈套,你想换下一个人了吧!” 闻听此言,王林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阴狠,虽然刹那间便恢复如初,但终究没有逃过这为老兵的眼睛。 “这么看来我是说对了!”徐仁友抬手揉了揉额头分析道“如果我并不是你真正想找的人,那你之前就没有必要和我费那么多的话,可事实上你费尽心机想要让我和你起争执,这么看来你是想要拖延时间!” 说至此处便眼皮一挑,瞟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王林道“王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王林肩膀微微一耸,云淡风轻地双手一摊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之前你们不就已经知道我要去柳老爷的事了吗?” “不对不对!”徐仁友连忙摇了摇头道“如果真的是见柳老爷,你被人拆穿后应该最起码会有一丝丝的懊悔之色,毕竟底牌已经漏了,可我发现你非但没有半点的懊悔之色,反而还是不是流露出些许的得意!” “笑话!”王林登时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否认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得意,毕竟在青州,还有谁敢不给柳老爷的面子!如果你们知道我是柳府的人,还能把我怎么样?” “可结果呢?”徐仁友右手冲着秦可卿一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这位大人并没有买账,甚至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但你”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温子琦。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鸣惊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徐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子琦双目一凝,面带一丝的疑惑道:“平白无故地被你这么看着,我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徐仁友被他说的脸颊不由一红,就连刚才想要说的话也差点忘记了,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道:“温兄弟你别闹,我找你有正经事要办!” 闻听此言,温子琦登时将嬉皮笑脸收起,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问道:“徐兄请讲,但凡有兄弟可以效劳的,我是绝无二话!” 此言一出,在座的俱都一惊,尤其是秦可卿更是不小心将端在手里的茶撒了不少。 别人要是有此举动可能没什么,不就是撒了一点茶水嘛,可秦可卿不一样,在众人眼了她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之人。 “大人,”姬雪冬连忙凑上前去打掩护道:“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可让她意外的,秦可卿竟神色坦然地摆了摆手笑道:“我没事,就是被刚刚温先生这番话给吓到了而已!” 姬雪冬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如此坦诚,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大人,这种小角色又怎么会吓到您呢?你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秦可卿面露尴尬之色地笑了笑,若是其他人敢再她面前这样诋毁温子琦,其结果必定是让他永生难忘! 可姬雪冬不是别人,乃是温子琦的妹妹,若说这世上还有那位女子可以肆无忌惮地当着她的面嘲讽温子琦,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诶,”秦可卿轻轻搽拭掉面前的水渍,笑嘻嘻地摇了摇头道:“香香,你又忘记了?我告诉过你多少遍,看人不能光看眼前懂吗?” 姬雪冬面上虽然连连点头称是,但耳朵里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进去,就连秦可卿没有在絮叨都没有发现。 “香香?”秦可卿秀眉微蹙,连忙呵住将脑袋点的好似小鸡啄米的姬雪冬“你这是在干什么?” 姬雪冬闻言一顿,连忙抬起头看着秦可卿,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俱是茫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道:“没…没干什么!” 秦可卿自然不会不会让她太难堪,便连忙拍了拍姬雪冬的胳膊关心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询问,其实稍微想一想,便会发现更多的则是在引导! 姬雪冬何等聪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明白了秦可卿此话的目地,便连忙接过话茬道:“回大人的话,确实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只是不敢肯定而已!” 闻听此言,秦可卿脸色登时变了又变,本来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不管姬雪冬怎么回答,她都可以一笑了之。 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姬雪冬竟然说的是想到了事情!如此一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念及至此,便抿紧了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她聪明伶俐不假,但对姬雪冬此话的真实性她并不敢断言。 事到如今,唯有硬着头皮问道:“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姬雪冬也不含糊,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刚刚我才想起来,之前给诸位说过南越的这个门派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听闻竟然不是在瞎说,秦可卿瞬间来了精神,连忙直起腰身问道:“是什么特点?” 姬雪冬也知道现在任何一个信息对于多年前的这个案件来说都弥足珍贵,便连忙回道:“但凡从这个门派出来的人水性都特别好!或者说是他们所招收门人第一条要求就是要水性好!” 此言一出在座的俱都愣住了,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他们大部分不是武林中人,但对于武林门派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听过不少,但是像这么奇葩的条件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众人如出一辙的神情,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道:“是不是都很奇怪,寻常门派招门人都是要求人品悟性,体态相貌之类的对不对?” 众人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是神情早已经告诉了她,姬雪冬抿了抿嘴,似乎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刚欲张嘴继续说,耳边蓦然传来了温子琦的一生询问,“要求水性要好,难道说他们要经常在水下?” 姬雪冬回头看了一眼他,眸中俱是赞赏,甚至还俏皮地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句“温先生这真是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啊,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之处!” 温子琦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不习惯被人这样夸赞,更何况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哪怕这个美女是其刚认没多久的妹妹,也让他脸颊一红。 如此窘迫的模样让姬雪冬登时大笑了起来,好在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只笑了几声便收住笑声道:“刚才温小哥说的一点没错,这个门派的人经常下水!甚至可以说很对技艺都是在水中练习的!”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抬眼扫视了一下众人道:“几位都是人中龙凤,不妨猜一下他们在水下练习什么?” 众人或许不知道他们在水下练什么,但是从姬雪冬那一脸坏笑中,不难猜出定不是什么好事。 “总会是摸鱼吧!”周通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如果是一群人摸鱼就好玩了!” 听闻周通这番荒诞的言论,众人皆都干笑了几声,毕竟大家都清楚一个能称之为门派的势力,自然不会干这种泼皮无赖的事情。 可让众人意外的是,姬雪冬并没有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在烛火的照耀下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辉。 “不…不会是真的吧?”周通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他只是耿直而已,并不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靠不靠谱心中还是多少有点数的。 姬雪冬并没有笑,而是脸若冰霜地点了点头道:“你还真没有说错,他们就是在水里摸鱼,只不过他们是用匕首在摸!” “用匕首?”周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默然良久方才缓缓地问了一句“怎么摸?”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好似有着无比巨大的杀伤力一般,让本来脸色铁青的姬雪冬瞬间破防,竟然被气的双唇直哆嗦。 “该是杀吧?”徐仁友轻咬嘴唇,有些不太确信自己的想法道:“如果真的是用手去抓,那与那些在海边的渔民又有什么分别呢?” 闻听此言,周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摸鱼有点不现实,一个武林高手带着一帮徒弟光着膀子在河里摸鱼,怎么看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市井地皮!” 他不说还好,这一张嘴众人满脑子都是一个仙风道骨白发飘飘的老者带着一帮年富力壮的小伙子在水里摸鱼! 就连姬雪冬也无能幸免于难,竟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够快,连忙顺着笑声说道:“也就你才会这样认为!你也不想想看这鱼在水中是何等敏捷,要在水里面杀它,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困难!” 此番言论一出口,众人才意识到这事情虽然听上去荒诞离奇,但若仔细这么一揣摩,便会发现是何等的可怕。 幽暗的房间呢,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周通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异响影响了众人的思绪。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秦可卿的一声轻叹蓦然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唉,如此严酷的训练,其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强身健体!”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众人也都表示赞同,武学创立之初本意乃是强健人的体魄,可到了后来便渐渐失去了初心。 姬雪冬回头看了一眼秦可卿,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武学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模样,现在哪还有人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 秦可卿苦涩地笑了笑,姐雪冬说的这些她岂能不知道,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亦或是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温子琦便没有保持沉默,最直了身子道:“连敏捷的鱼都能轻易击杀,那若是落水之后的人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道破了此事的核心,南越多岛屿,往来多数靠的是船舶,而且最让南越皇帝头痛的是在南越以南还有三十六寨。 虽然听上去这个名字一点也不起眼,但事实上三十六寨民分彪悍,即使是南越皇帝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剿灭,但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你的意思是?”秦可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来问道:“这个所谓的门派其实是南越皇帝培养的秘密武器?” 温子琦并不否认秦可卿所说的,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撑腰,江湖上一个门派想要快速壮大是何等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同行的打压,官府的围剿便足够让他们疲于应付了,哪还有时间发展?” 第五百三十五章 假戏真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温子琦刚才所说的这些,其他人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作为生活在阴影中的姬雪冬那可是深有体会。 亦或是因为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让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却将众人的视线都聚拢了过来。 尤其温子琦更是奇怪,一双漆黑如墨地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劲直地向姬雪冬奔袭而去。 “香香,你怎么了?”秦可卿并不知道这二人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从刚刚温子琦的眼神中可一看出来,这一段记忆并不是很温馨。 “没没什么!”姬雪冬自知刚才有点失态,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就是刚才听到温小哥说的这番,想起了之前的日子而已!” 闻听此言秦可卿不由一愣,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不难看出姬雪冬刚才的失魂落魄是因为什么,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会如此的坦诚。 饶是天资聪慧的她,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然良久方才轻叹一声道“不管过往是多么的艰辛,但终究已经过去,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你又何必坏了这份心情呢?”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却好似让姬雪冬瞬间开悟,只见她缓缓低头呢喃道“大人说的没错,过去的终究是过去,将来还没有来,唯有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实的!” 话说至此,蓦然仰起头长吁一声,就好似要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沉闷全部吐出来一般。 众人皆露出诧异之色,毕竟从此人之前的表现来看,她是绝对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怀疑,虽然有句老话叫做眼见未必是实,但老百姓大体上还是相信双眼所看到的。 “香香,”秦可卿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姬雪冬的手臂,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对于你来讲那都是曾经的经历,虽然过往的经历会影响人的心性,但是我相信像你这么阳光的孩子,必定不会被其所累!” 一段发在肺腑的安慰,让姬雪冬心中登时大暖,此时若只是二人独处,她估计难以抑制扑到其怀中哭诉的冲动,但此时并非她二人,所以姬雪冬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不过一时有感而发已并无什么大碍!” 说至此处脸色竟然一改之前的柔弱,双眸之中的涟漪也是霎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其他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坐在其对面的王林可是深有感触,刚刚还是一副柔若无骨惹人爱怜的样子,可转眼间便给人一种摄人心魄望而生畏地感觉。 也不知是他的反应过于明显,还是姬雪冬正好要找他,还没待他平复好心情,耳边就传来了一句,“王掌柜,不知你在瑞将军门下算什么人?” “啊?”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开门见山,饶是他一向自诩反应机灵,但还是被问的愣了半天,方才说道“我我就是一个小卒子而已!” “小卒子?”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一个小卒子竟然让你和柳南天接触?”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好似有着无比巨大的冲击力一般,让王林脸色登时毫无血色,一双嘴唇也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如此明显的神情不要说坐在对面的姬雪冬了,就连在王林身边的徐仁友都发现有些不对劲,连忙站起来说道“不对不地!他和柳府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吧,之前不是说”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一样震惊地看着姬雪冬。 “怎么了?”姬雪冬眼睛微挑,地眸中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道“被你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都有点想打人的冲动!” 闻听此言,徐仁友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虽然他对眼前这个姑娘不是很了解,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认那就是此人向来是言出必行,说打人那是绝对会对你动手的。 事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就在其心中暗呼自己这下要挨揍之际,对面的姬雪冬竟然朝着王林所做的方向走去! 咦?不是我?徐仁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难道是连夜的疲劳,让自己视力有些下降,连忙抬手揉了揉。 可结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姬雪冬依旧一步一顿地向着王林走去。 “姑娘?”王林并不知道姬雪冬要干什么,但是看到她脸色铁青的朝自己走来,想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便连忙向后撤了撤道“姑姑娘,你要干什么!” 姬雪冬并没有因为王林的询问而停下脚步,仍旧笑眯眯地朝他走来,只不过这一抹笑容,怎么看都散发着一股森森地寒意。 “姑姑娘,”王林战战兢兢地再度询问了起来,可让他大感意外的姬雪冬走到他的身边竟然没有停住,而是继续的向前走去! 只不过几息的时间而已,却让他额头沁满了冷汗,想要抬手去搽,又怕犯了此人的机会,只能任由汗滴肆意地流淌。 “王掌柜?”一句犹如九幽冥府传来的魔音蓦然从姬雪冬的嘴里响起。 “啊?”王林抬手搽了一下额头的汗滴,连忙应了一声道“姑娘有何吩咐!” 姬雪冬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会这样回答一般,还未待话音彻底落地,便说道“你说你是个小卒子对不对?” “是小的说的没错!”王林连忙点了点头,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补充了一句,“像我这样的人,说是卒子都有点夸大!” 姬雪冬并没有理会他的解释,便继续说道“你若说你是卒子,那你告诉我向柳南天这样的角色,瑞将军怎么会只派你来呢?”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问,饶是他自诩聪明伶俐,但还是被问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道“我不是被派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却好似将一块巨石丢就了水潭一般激起了层层涟漪。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道“你说你不是派来的,那你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带询问地瞟了一眼温子琦。 说实话温子琦也被王林这番话给说的一愣,正在凝眸思索此话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之际,蓦然瞟到姬雪冬投来的眼神,便立马说道“姑娘为何这么看我?” 其实这话只不过是说给众人听听而已,以他的聪慧焉能不知道姬雪冬这个眼神代表什么,只不过即使心中有数也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说了出来。 姬雪冬并没有让他失望,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她便嘿嘿一笑道“温小哥,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那你既然这么懂药,那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人说实话的毒药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王林,就算是傻子都会明白姬雪冬问这个的目地就是觉得此人并没有说真话。 王林作为赌坊掌柜的这么久,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没话说,马上便察觉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刚欲张嘴便发现已经晚了一步。 只听见姬雪冬说道“王林这老家伙没有一句实话,我想给他吃点毒药看看效果怎么样!” 温子琦看着王林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接过姬雪冬的话茬说道“有是有,不过给你这种新手用,容易出事故!” 坐在一旁的王林看着二人一问一答,自己又插不上嘴,急的差点要哭了出来。 “开完笑,”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一脸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能出什么事故,最多不就是一条人命而已,再说了既然是奸细怕什么,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大大人,”王林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忙跪下来辩解道“大人我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奸细呢?” 看着泪流满面的王林,姬雪冬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闻听此言,王林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喃喃道“什么人证物证,我怎么一点也不清楚啊!” “哎吆?”姬雪冬一脸惊诧地扭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道“你这老小子不赖嘛,的亏没有把你送到官府,要不然你这当堂翻供我这找谁说理去!”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抬手点指了几下王林,方才抬起头来朝这温子琦说道“温小哥,你刚说的这个药叫什么名字,现在可带在身边?” 温子琦并不知道姬雪冬这是真的想要,还是在王林面前故意演戏,想要吓唬一下此人而已,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见姬雪冬好像并没有领会道自己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带是带了,只不过没带解药!”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第五百三十六章 如坐针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面带不屑地轻切了一声道“你这话骗骗三岁小孩子还可以,你觉得我会信嘛?”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说实话不要说解药了,就是毒药他也没有,只不过他觉得姬雪冬此举应该只是吓唬一下而已,所以才将话只说了一半。 气氛瞬间变的尴尬了起来,坐在不远处的秦可卿似乎觉得再这样下去,不管他二人是谁,总会有一个人要露馅儿,便连忙清了清嗓子道“香香,不可造次!怎么可以和温兄弟这么说话呢!” 听闻此言后的姬雪冬神色不由一愣,好似明白了秦可卿此话的言外之意一般,立马冲温子琦扮了个鬼脸道“温小哥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 温子琦简直拿这两人没有办法,无奈地垮了下肩膀,笑嘻嘻地说道“王姑娘您知道嘛,我刚刚真的吓坏了,我以为你真的要用毒药毒王掌柜呢!” 姬雪冬信步走到王林的身后,抬手搭在椅背上,一脸慧黠地笑了笑道“王掌柜,刚才温小哥说我之前想给你喂毒药是开玩笑,你觉得呢?” 跪在地上的王林,说实话简直是如坐针毡,全身上下就感觉就上万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血肉,但又因为身后的姬雪冬不敢移动分毫,只能强忍着难受道“王姑娘宅心仁厚,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一定是在和温小哥开玩笑!” 姬雪冬哈哈一笑,抬手重重地拍了拍王林的肩膀道“王掌柜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确实是在开玩笑!” 王林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姬雪冬刚才是在开玩笑,但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自己岂会不知死活地去纠正!念及至此,便立马随声附和了一句“玩笑好玩笑好!” “好了好了!”秦可卿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立马抬手道“玩笑归玩笑,这事呢还是要说清楚,你刚才说你不是瑞将军派遣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虽然看上去说的云淡风轻毫无斑斓,但其实王林心知肚明,如果自己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结果就是刚才姬雪冬所说的事情。 念及至此,脑海里蓦然涌现出来的乃是姬雪冬那一抹冷笑,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念头,但是去让他有一种从脚底直窜上脑际的凉意,便打了个寒颤道“大人,我所说句句是实话!” “实话?”秦可卿秀眉紧锁,脸若寒霜地盯着王林,似乎想要从其流露出来的神情探查出一二,可让她失望的是,目之所及乃是满脸的肃穆,丝毫没有说谎时的心虚。 “对,是实话!”王林再一次重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小人之前确实说过不少假话,但是对于这件事,小的所说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此言一出,姬雪冬不由瞟了一眼温子琦,毕竟她清楚,此人之前曾中过温子琦的摄魂术。 可天不遂人愿,温子琦好似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般,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呃 姬雪冬心中甚是诧异,不知这个摇头是指什么,按理说摄魂术因该是无往不利才对,那这个摇头就是在表示此人在说谎? 想到此处,便欲上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骗子,可就在其脚步微提,还没有挪动地方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温子琦的一阵咳嗽之声, 这一声来的突兀,听的众人俱都一愣,全部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所处之处。 外人可能不知甚至还有人露出了关切地神色,可姬雪冬心中一清二楚,此人是在阻止自己的鲁莽举动。 既然用了这样的方法,那姬雪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便抬手轻柔了鼻尖,笑了声道“温小哥咳嗽的可真是时候!” 此言一出,本来还盯着温子琦的众人皆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过来,就好似视线商量好的一般。 温子琦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说了这么一句,饶是他一向才思敏捷也不由愣了一愣,好在反应够快,连忙回问了一句,“王姑娘这话怎么说,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姬雪冬本来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并没有真的想说什么,可是却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无奈之下只好抬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王林道“这王掌柜刚说完自己句句实话,你就咳嗽,你这分明是说他的说假话嘛!” 闻听此言,温子琦彻底怔在原地,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说这样的话,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嘟囔了一句,“不过是凑巧而已,我只不过是喉咙正好有点痒!” 说这话,这种拙略的谎言也就能偏偏三岁的小孩子,像姬雪冬这些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像是在说笑话一样。 可让人意外的是,姬雪冬听完这话之后,竟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温小哥你抓到了王掌柜的什么把柄而已呢!” 话说至此,只见她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转过身来走到王林所跪之处,俯身下来道“你刚才好像还欠温小哥一个人情对不对!” “啊?”王林没有想到这位姑奶奶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捞银子,便尴尬地点了点头道“小的虽然身份卑微,但是说出来的话从来那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那就好那就好!”姬雪冬好似知道他不会反悔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着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那要不我替他向你讨样东西?” “您?”王林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看温子琦又回头看看姬雪冬,说实话替人讨人情,这还是他经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 心中虽然有些费解,但还是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当然可以啊,能有幸得到大人的帮助,想必这位温先生应该是备感荣幸吧!” 这话说的一看就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乍一看上去都是废话,但是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这话其实另有深意。 其实说实话,王林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这二人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即使是真如之前姬雪冬所说想要巴结此人,但是素昧平生,你这冒冒失失地相帮其实只会招来别人的厌烦。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本应该一脸怒容的温子琦,竟然笑嘻嘻地站了起来道“别看王掌柜你现在跪在地上,但是这句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连忙拱手施礼道“温先生您抬举我了,不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凑的很近的姬雪冬,以他以往的经验,自己只需要这样起个头,姬雪冬势必会将她所需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眼神刚一接触到姬雪冬时,后者便嘿嘿一笑道“我觉得像温小哥这样的人,做一家赌坊的掌柜应该是他毕生的梦想!”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王林更是嘴巴长大,一脸错愕地看着姬雪冬。 可后者好像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看他这个憨厚的样子也不像做生意的料,如果真让他做了掌柜的,估计不出十天半月,这白马赌坊的招牌都会赔光了!”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姬雪冬,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姑娘这个要求好像有点过分啊,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这这!”亦或是实在害怕姬雪冬的怒火,连说了几个这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可姬雪冬竟然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没什么不合适的了,毕竟你说这么大的一个赌坊,可不能一日无掌柜!”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听完她的这番话后,王林额头上登时沁出来豆大的汗珠。 可他是生意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承认失败,便硬着头皮问道“王姑娘,您这是要提拔小人吗?” 听闻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不愧为赌坊的掌柜,瞧这说话的技术,明显是想问我会拿你怎么样,却说成了我要提拔你,不错不错!”说到最后,竟然抚掌叫起好来。 王林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本以为自己说的很高明,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都没想,便直接道破自己的用意。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心中就是在懊悔,也是没有办法收回来的,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那姑娘准备将我怎么处理呢?” 闻听此言,姬雪冬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幽幽长叹一声,轻拍了两下王林的肩膀,缓缓起身道“如果按照我的意思,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应该好好修理一番,然后浸猪笼!” 。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波三折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王林的脸上登时涌起一抹绯红,尴尬地说道“王姑娘真会开玩笑,这浸猪笼不是惩罚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吗?” 对于浸猪笼究竟惩罚的是什么人,姬雪冬自然知道,她才不在乎究竟惩罚的是人是鬼,对于她来讲这只不过随口说了这么一个惩罚而已! 见姬雪冬并没有准备答复他的打算,王林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咽了咽口水道“王姑娘,小的一直有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还烦请您帮我释疑一二!” “什么?”姬雪冬眼睛一白,满脸不耐烦地打量着王林道“还说一言九鼎,简直和放屁没什么两样,还好意思腆着脸来问问题?” 王林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怔怔地跪在原地,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就这么痴痴地跪在那里。 “香香!”秦可卿似乎很想知道王林此人还有什么花招要施展,便连忙呵斥住怒火中烧的姬雪冬。 姬雪冬身为杀手已多年,性格自然不是那种柔若无骨娇滴滴的女孩子,而且此时正怒不可遏,竟然下意识扭头准备回击。 呃… 满脸怒容的她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秦可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便连忙将头低下,生怕刚才的事情被别人发现。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已经反应够快了,可还是被别人有所察觉。 若说是被温子琦那发现还好说,根本就不需要费心思的解释,毕竟他是知晓三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的。 可让她郁闷的是,发现有问题的竟然是徐仁友,这一个在军中待了多年的老兵油子,有时候敏锐的简直让人害怕。 姬雪冬眼眉低垂,心只正盘算着该怎么解释才显得合情合理,耳边却响起了秦可卿的一声浅笑,“嘿嘿,瞧瞧你那样子,感觉你连我都想吊起来揍一顿!” 此话虽然听上去更像是调侃,但其实却是在实打实的帮助姬雪冬,毕竟二人的关系在外人眼里乃是上级与下级人民政府亦或是主子和仆人的关系。 一个敢满脸怒容直言顶撞的下属,在外人眼里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部下。 可若是主子压根儿没有当作一回事,甚至敢直言嘲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很多主仆到最后的关系和挚友是没什么区别的。 “小的哪敢呀!”姬雪冬低头小声的应了一句,毕竟秦可卿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若不做出回应,就会让她陷入两难地。 可让她无语地是,她说完之后并没有等来秦可卿的接招,而是听到了周通的一阵羡慕。 “这才是真正的的大官吗,你瞧瞧看一点官威都没,还和部下打成一片,哪像有些做官的,简直让人怀疑这是当官了还是当皇帝了!”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瞬间将原本凝滞不动的氛围给带动了起来。 温子琦咂了咂舌,连忙在一旁提醒道“小霸王就是小霸王,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虽然王掌柜早已把这里给围得水泄不通滴水不漏,但是你要知道还有一句话叫作隔墙有耳!” 听闻此言,周通才意识到有些话不是可以随便乱说,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岂是你想要收回就可以收回的,周通虽然心中虽然万分懊悔,但是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等等,等等!”正黯然神伤的周通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手来叫停道“你刚刚说什么?”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虽然脸上一副诧异之色,但是眸中却转瞬即逝地掠过一抹满意之色道“你年纪轻轻耳朵就背成这个样子,那真要到老了岂不是三尺之内炸雷你都浑然不知?” 按照之前周通的性格,若是有人这样嘲讽他,那结果必定是与其争个高低,可这次他竟然随意地摆了摆手道“温小哥,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开完笑,你刚刚说王掌柜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温子琦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此人虽然生性耿直,办事毛毛躁躁,但是洞察力却异于常人的敏锐。 “什么意思?”温子琦眼皮上撩,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林道“这你要问王掌柜了,这一切应该都是他的安排,我那里知道为什么?”说罢也不待众人是否有疑惑,便自顾自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此言一出,在坐的就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俱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到王林身上。 离其最近的姬雪冬更是蓦然转过身,诧异地说道“原来王掌柜还安排了后手啊,看来叫你王掌柜是对你最大的侮辱!”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没什么,但是像王林这样的人,听话自然不会只听表面意思,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王姑娘过誉了,我不过就是小老百姓一枚,被称呼为掌柜也是客人们抬举!” 这种拙略的辩白,姬雪冬自然没有放在心里,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一点不为过,便大手一会,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少再我这里给我东拉西扯了,我刚才问你的你可还记得?” 王林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忘记呢,只不过一直不想回答而已,此时见她再度提起,便知已经没有办法再逃避下去,便笑嘻嘻地回复道“当然记得啊,只是刚在诸位一直在聊天,我没有机会说而已!” “啧啧啧!”姬雪冬眼睛一白,冷冰冰地说道“你可真会说,不过你这人的记性我觉得可能不怎么好,忘记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僵,仔细回想着之前此人所说的点点滴滴,可是在不猜不透此人所指的是那一句,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姑娘一晚上教训了我好多次,我这一时间也不知姑娘指的是那一句!”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饶是她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也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无奈地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是吧!” 王林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赌坊掌柜,自然对人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生气一目了然,一想到之前惹怒此人的下场,便立马说道“王姑娘,您千万不要生气,我是我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姑娘我想到了,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嘛?” 姬雪冬面若寒霜地瞟了一眼他,悻悻地冷哼一声道“王掌柜,我想你是记错了吧,我何时问过你这样的问题,再说了你觉得我会在意你因何在此嘛?” 王林双目呆滞地愣在原地,原以为自己说的可能会引起此人的兴趣,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一时间双唇翕动,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一下子又跌倒了冰点,就连一向不顾场合随性所欲地周通也乖巧地放下手中的蜜饯静静地等在一旁。 “王姑娘,您稍安勿躁嘛!”温子琦似乎觉得这王林之所以在此应该是出于什么目的,便连忙笑嘻嘻地劝解道“我瞧王掌柜的神态颇为诚恳,要不你给他一次机会可好?” 若是其他人这样劝说那结果可想而知,可温子琦又不是别人,姬雪冬便幽幽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会向着他!” 说至此处语气一顿,抬手指着王林说道“瞧瞧看,这才是男人该有的豁达,你汗不汗颜!” 呃 王林错愕地瞪大眼睛,刚欲询问此言何意,耳边却又想起了姬雪冬的声音,“既然连温小哥都替你求情,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虽然一波三折,但终究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王林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道“是是是,温小哥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温子琦何等聪明,便连忙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道“王掌柜,你太客气了,这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温某人的面子也不大,王掌柜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话已至此,王林便也没有多做客套,便长吁一口气道“几年前,我偶然听说这青州出现一本上古奇方,传言上面记载的很有可能是长生不老的秘书,所以我便像瑞将军进言,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动,卖关子似的打量着众人,好似在等着众人询问是什么事情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等来的并不是询问,而是姬雪冬的一句冷哼,“王林,你最好不要给我来这套把戏,有什么话快说,免的受皮肉之苦!”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白,本想着卖个关子提升一下自己在秦可卿心中的地位,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一定注意,绝不会有下次了!” 。 第五百三十八章 进退两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姐雪冬眼睛一白,满脸鄙夷的冷哼了一声,她知道王林说的这些保证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等一下又会重蹈覆辙,所以压根儿也就没有当回事,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若是其他人被这样的无视,心中必定会失落很多,可让人想不通的是这王林看上去非但没有丝毫地失落,反而还满脸堆笑地说道“我这个人呢就是有点自以为是,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姬雪冬悻悻地撇了撇嘴,虽然说他根本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但俗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林虽非毒蛇,但是却非常的聪明,稍不留心他就会像泥鳅一样溜掉。 想至此节,姬雪冬便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字一顿地说道“王掌柜,你怕不会是要开玩笑吧,还自以为是?我这人也是好奇,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自以为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林下意识地抿了抿嘴,饶是他才思敏捷,尽然也是一时间不知道很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嘟囔了一句,“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肩胛口还疼的要命!” 众人相隔并不远,他这虽然说是嘟囔,但是大家还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尤其就在他旁边的徐仁友,更是一字不落的全数听了进去。 坦白来说,他与王林相识的时日并不算短,虽然知道此人向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像今晚这样的的懦弱确实第一次见。 亦或是因为反差实在太大,竟然情不自禁地扭头去看,可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他冒一身冷汗。 只见王林虽然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但是其嘴角却微微上扬,而且还时不时地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呃 徐仁友心中一惊,虽然说现在他早已不在军中,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让他性格变得无比谨慎,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在这么多年的隐姓埋名中没有被人察觉到端倪。 亦或是因为不自信,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多疑,徐仁友竟然强行摁下道破的冲动选择无视,可就在其准备摇头自嘲之际,眼角的余光蓦然瞟见温子琦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温温兄弟?”徐仁友最近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犹如做贼心虚般地轻声细语道“你有什么事情嘛?” 温子琦并不知道徐仁友怎么了,只是觉得此人与之前好似有些不同而已,心中也没有多想,便打了个哈哈说道“没事,只不过是在想王掌柜之前说的长生不老之事而已!” 其实温子琦这话也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大不一样,王林更是将头昂起,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王掌柜?”温子琦何等敏锐,在王林的视线刚一接触他的时候,他便面带一丝微笑道“你这么看着我,难道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个方子的事情?” 王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幽幽长叹一声道“当初我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雄心勃勃,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其他,就直接找到瑞将军说我愿意领命前来!”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俱都一怔,就在姬雪冬刚要出言喝叱之际,却发现王林的眼眶离竟然泛起了泪花。 姬雪冬虽然性格火爆,但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缓步走回到秦可卿身边。 既然姬雪冬能够发现异样,那么温子琦自然也发现了,只不过他并不像姬雪冬那么感性,而是略带一丝犹疑道“王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王林听到这样的询问,不管是不是出于礼貌都应该回答一二,可让人诧异地是,这位赌坊掌柜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咦 温子琦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心中正想着此人如此做的目的,耳边便响起了王林的一声长叹。“唉,诸位可能不清楚,在瑞将军府上,像我这样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说句不好听的话,各个活的毫无尊严,所以但凡有一点机会都会死死的抓住!” “这是好事啊!”温子琦似乎知道这种感觉,便在一旁点了点头道“若想早日出人头地,那势必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听闻此言,王林先是怔了一怔,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毕竟这种话怎么都不应该出现的此人的嘴里,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便幽幽长叹一声,随身附和道“温小哥说的没错,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当初因为太年轻,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却将自己置于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温子琦何等聪明,一时间竟然没有听明白他这话是的什么意思,便笑着猜测道“王掌柜你说的这进退两难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因此得罪了人?”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看似随意的一句猜测竟然让王林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温温小哥,你怎怎么知道的!” “猜的,猜的!”温子琦尴尬地摆了摆手,一向一憨厚示人的他并没有准备表现出多么机敏的样子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猜,谁知道让我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王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对这种推托之辞不会相信,只是嘿嘿一笑,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道“这人口一多了嘛,就会有管理着,像我们大约有个七八十号,所以就分成了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又有队长来管理,平常有什么的事情都是一级一级往上报!” 闻听至此,温子琦心中便有了个大概,但为了不暴露自己,仍旧诧异地说道“听你说的这个样子,好像和部队差了不多少嘛!” 王林并不否认温子琦所说的,缓缓点头道“瑞将军乃是将军,所以有些地方还是会保留这部队里的习惯,虽然有些区别,但其实也都差不多,只不过在瑞将军府上我们这些人呢都是以自己为主,可不想部队里面一切以集体为主!” 话说至此下意识地瞟了眼秦可卿,按照王林的猜想,当自己说道关于军中的事情时,这位曾在军中待过的大人应该深有感触才对,可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的镇定,就好似压根儿没有感觉一般。 见自己的小算盘么有打响,王林有些失落地说道“我们这帮人都像踩着他人的肩膀往上爬,所以像长生不老这种传闻,我是自然不会和我们的队长商量的!” 闻听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抬手点指道“这个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谁都想出人头地!而且长生不老这个对任何人都有着无穷大的吸引力,倘若在寻找的过程能够有所突破,那么进水楼台先得月便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对于温子琦的这番话,王林虽然没有承认,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精光便可以说明,当初他毛遂自荐之际,他确实有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我忘记了,我的上面还有一个队长,我竟然直接越过此人去找了将军,其下场便是我被排挤!” “那是自然!”温子琦嘿嘿一笑,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大一块肥肉,你若想独吞,其结果可能是被撑死。” 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却说的颇为在理,王林肩膀一耸,摊手道“我当然知道结果是什么!当初我一得到这个消息后,二话不说就越过了队长与那些谋士径直找到瑞将军!”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沉默了,毕竟再如此大的好处面前,一般人都不会愿意与人共享信息的。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一向随心所欲的周通都抿进了嘴唇,好似生怕泄露出什么消息一般。 看着众人俱都默不作声,王林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虽然不知道诸位心中现在想什么,但是看几位的神情,不难发现你们都觉得我做的没错!” 如此委婉的一句话,竟然出在王林之口,温子琦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怀疑。 “王掌柜,你错了!”一句冷笑蓦然响起,也打断了温子琦的思绪。 “我错了?”王林并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站起来分辩的冲动! “对,你错了!”姬雪冬的脸色冷肃的就好似三九天的寒潭,眼睛也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又静又冷。 这一次王林没有分辩,也没有遮掩,只是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错在那里呢?”王林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虽然他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回应,但若不问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让他意外的,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一直冷眼看他的姬雪冬竟然笑了,明明是宛若天仙,但却笑的让人毛骨悚然,至少王林是这样的感觉。 。 第五百三十九章 先见之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王林便连忙将头低下,生怕被姬雪冬发现他神情的异样,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刚低下头的霎那间,耳旁便想起了姬雪冬的一声冷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不顾集体利益嘛?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只为自己着想,那我北境几十万大军的血性男儿岂不是如一盘散沙?”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虽然料到此人定会反驳自己,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是用北境的士兵作对比。 “姑娘教训的是,”王林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立马服软道“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与那些铮铮铁骨的汉子相对比呢!”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林既然既然已经服了软,按照道理姬雪冬应该不会在与其纠缠。 可是让人惊诧的是,还未待王林的话音落地,姬雪冬便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去拽起来,喝叱道“既然你知道这些是铮铮铁骨的汉子,那你为什么还要为难他们!” 王林虽然不能算是彪形大汉,但也是比较壮士的一人,可在姬雪冬的手里竟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就好似一只小鸡被老鹰拎着一般。 “大大人,”也不知是王林是真的害怕的要命,还是故意乔装出一副怂活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没有为难他们呀,说实话我连他们是谁我都不清楚!” 闻听此言,姬雪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记错了,但是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错误,还不如将她的脑袋割下来的痛快。 正愁不知该如何回应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温子琦的一声,“你只是还没有成功而已,如果让你成功了”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哼哼地冷笑了一声。 这话看上去好像是在与王林说,可姬雪冬何等聪明,马上便意识到这可能温子琦发现了自己的漏洞,所以巧妙地提醒一下自己,便立马结果话茬道“你觉得我用你提醒?” 王林也算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角色,可在姬雪冬面前却是处处受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无奈地看着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姬雪冬自然不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解释,便借此机会说道“难道觉得我实在诽谤你?” 王林连忙摇了摇头,虽然他心中从来没有承认此人的做法,但还是乖巧地摇了摇头道“大大人,我可可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渐渐单单将此时处理了,便冷笑了两声随手将王林向外这么一丢。 “对对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王林连忙将脑袋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一般道“我哪里敢诽谤您!” 姬雪冬手腕微微一松把王林丢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我就姑且信你一回,那你有没有准备为难他们的家人!”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不敢怒目而视,只好将脑袋低垂道“虽然我现在没有,但是保不齐我将来会在他们身上做文章!” 以姬雪冬的聪明劲焉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只不过想到自己刚才的窘迫样子,便没有在深究道“我当然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把他怎么样,我说的是以后,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有先见之明你懂不懂!” 王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这种狡辩之词,但俗话说得好强权之下何来公平,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道“之前不太懂,现在彻底的懂了!” 的亏姬雪冬久经沙场,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要不然就王林这番懦弱的样子,必定会让她心生怜悯之意了。 “说说吧,后来怎么样了!” 一句冷冷的话彻底地让王林熄了卖惨的念头,尤其是姬雪冬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掠过的笑意,更是让王林后悔无比,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说实话我当初想都没有想,一获得这个消息之时第一时间便去找瑞将军!” 闻听此言姬雪冬眉宇一蹙,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这个看上去很精明王林嘴中,虽然说她不是瑞将军府中的人,但是作为一个门客也好下人也罢,在得到这种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去验证真假才是合情合理嘛?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像刺探军情出身的徐仁友更是嗤笑道“真是愚蠢的做法!”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可能是自己也觉得此举实在是幼稚,竟然没有与其辩驳。 “不对啊,你不反驳嘛?”周通看着咧嘴苦笑的王林,有些大失所望地说道“若是之前有人谁敢当着他的面说愚蠢,恐怕第二天只能在渭河里面喂鱼了吧!”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变,双眼一瞪喝叱道“周通,你可不要胡说,朗朗乾坤,我怎么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对于王林的辩驳,周通只是眼睛一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还知道伤天害理,你可记得三年前有一个姓李的外地人?” 王林眉宇微微一皱,好似在思索一般道“姓李?外地人?好像没什么印象!” 周通嘿嘿一笑,好似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一般道“你王掌柜是何许人,说句不夸张的话,跺一跺脚整个青州都会抖三抖,怎么会记这样的无名小辈呢!”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一句简单的恭维话,可是若仔细这么一揣摩,再加上周通那一脸的义愤填膺,便知道此话应该另有他意。 王林怎么说也是一个赌坊掌柜,自然不是呆傻愚笨之人,便连忙脸色一凝道“周通兄弟,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暗示?”周通显然对王林说的这番话颇有看法,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道“我哪里敢暗示,我只是侥幸听到过i一些传闻而已!”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周通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并不只是听说而已。 其他几人还好,或是觉得没有兴致,或是觉得懒得搭理,俱都笑了笑没有当回事,可徐仁友去神色反常地站起来道“周通,你说的可是李生?” 周通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徐仁友,蓦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你也听说过他?”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其实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徐仁友焉能看不出来,便抿嘴点头道“何止听说过,我与他还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呢!” 嘶 周通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站起来凑到徐仁友身旁小声地问道“传闻都是真的嘛?” 可让他郁闷的是,徐仁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迟疑了半天说道“我与他只是共事,算不上深交,只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渭河而已,置于是什么原因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这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其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的王林。 “原来你不知道啊!”周通面露一丝失望之色,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王林道“传言都是这王掌柜一手制造的!” “放屁!”王林立马站起来,指着周通的鼻子骂道“真是有种出种,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学会给人栽赃陷害了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说这种话,一个堂堂的大掌柜,竟然和街边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周通更是张大嘴巴,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王林,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面,此人虽然算不上有涵养,但也不至于如此。 “唉唉唉!”姬雪冬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站起身来劝阻道“有事说事就行,没必要人生攻击嘛!” 经她这么一提醒周通这才醒悟过来,就好似受了刺激一般,嗷的一嗓子吼道“好你个老王八蛋,你刚刚说小爷什么?什么叫做有种出种!” 本来气势汹汹的王林不知是不是因为姬雪冬的劝阻,竟然好似换了一个人笑嘻嘻地说道“年轻人,怎么这么火气大呀,我刚才说的是你们这种小年轻缺乏社会历练,容易被人蒙骗!” “啥?”周通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本来就笨嘴拙腮的他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也真有你的,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你也不嫌害臊!” 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王林这番操作属实这个未经世故的周通大开眼界,竟然忘记了之前所要说的事情,还是旁边的徐仁友轻声咳嗽了两声才让他重新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准备要张口细说之际,耳边竟然嫌弃了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来的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几位俱都一愣,纷纷将视线移动到出声之地,默契程度简直比视线商量好的还要让人惊讶。 。 第五百四十章 故伎重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摇曳生姿的烛光,缓缓地撒落在桌面之上,若不是上面堆的满满的食物,和散乱在上面的筹码,这个场景应该满温馨的。 “温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姬雪冬眯着双眼,诧异地说道“人家这二位正在说一些陈年往事,你跟着起个什么哄啊!”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都被气绿了,双颊边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得抽出了起来,虽然说二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一向形单影只的他还真的把姬雪冬当作自己的妹妹来对待! 想到此处,便气呼呼把手中的筹码往桌子上一丢,没好气地说道“我哪里叫起哄了,我这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听他这么气呼呼一说,姬雪冬反而有些愣住了,她本是聪慧之人,虽然不知道这声长叹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从温子琦的神情和口气中不难发现此人心中有点异样!念及至此便立马回头冲秦可卿施了一个眼色。 其实不用她施眼色,秦可卿也已经察觉出来异样,只不过因为身份的缘故,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见着神色毫无变化的秦可卿,姬雪冬有点纳闷儿,但又不好之言相问,只好硬着头皮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你刚说你有点看不下去是指什么呢?” 要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刚才的事情遮掩了过去。 其实姬雪冬如此问也有一点的私心,毕竟以他对温子琦的了解,若真的是发现了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要自己稍微这么一提,他便会摒弃自己的私心来说事。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没多久,温子琦便说道“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你们还和他客客气气什么?” 呃 姬雪冬错愕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说的如此直白,饶是她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抬手指了指王林说道“此人虽然很是可疑,但也仅仅只是可疑而已,有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真的投敌叛国!” “是吗?”温子琦眉峰微挑,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证据?曾几何时官府不是也不讲证据的嘛!” 话一出口还未待话音落地,他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太过于冲动了,连忙抬眼看向众人,好在大家并没有将他这句话当真,要不然若要追问起来,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 “就是就是!”周通的一句随声附和又将他再度拖到危险的边缘。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秦可卿和姬雪冬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两人相视一眼后,竟然双双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这一看不要紧,确让周通误以为二人是在对温子琦刚才说的话有质疑,便抬手推了推温子琦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让她们自己来评判!” 刚刚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此刻又被他给掉了起来,温子琦恨不得上去将周通的嘴给缝上。 可祸是自己闯的,将过错怪在其他人身上也不是他的处事风格,便幽幽长叹一声道“你这家伙真的让我失望!” “啊?”周通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子琦,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让此人失望。 “啊什么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嘛?”温子琦一边随意地应付着周通,一边在想最近又什么事情可以拿来用。 周通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不过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借口而已,还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双眉拧在一起回想着刚才的点点滴滴,想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好硬着头皮舔着脸问道“我哪里做错了嘛?” 俗话说的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看着周通这唯唯诺诺地样子,温子琦脑海里蓦然灵光一闪,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出现在眼前。 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没错,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不该对你这么好的!” 这番荒诞的言论一出口不要说周通了,就连聪慧机敏的秦可卿也是不由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一向不苟言笑的温子琦竟然会说出如此俏皮之话。 “什么什么意思?”周通脸色登时变得绯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其实不止是他糊涂,恐怕在场的人中除了温子琦自己知道之外,其他人俱都一样。 “没事没事!”温子琦宠溺地笑了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官府拿人那还需要证据不是嘛?” 这才过去几息,周通就是一个傻子恐怕也没有忘记,便连忙点了点头应道“你是说了啊,怎么难道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温子琦简直要被周通气的要吐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行行行,你呢乖乖地坐在一旁,听我说好不好!” 周通虽然不明白温子琦因何如此,但还是乖巧地坐下来等待着温子琦来解谜。 “诸位!”温子琦见众人已经面露焦急之色,便没有再多客套,便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想必大家应该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周通曾说过十方街的事情吧!” 闻听十方街三个字,周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官府抓人不需要证据是指此事,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悄默默地竖起拇指比划了一下。 “唉,你这家伙呀,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温子琦抬手轻轻点指,对周通他简直没有任何办法,尤其这时不时的小幼稚,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十方街这么多掌柜的都是奸细嘛?”温子琦眉睫微挑,冷冷地打量这王林反问了一句, 其实他清楚这个问题是没人回答了的,王林更不可能回答的出来,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一般,众人俱都沉默的低下头,王林更是双唇紧闭,生怕一不小心溜出几个字来。 “没有人可以给出意见对不对!”温子琦继续自问自答道“时过境迁,当年办事的人或许已经很多都不在人世了,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是在,木已成舟板上钉钉的事情,还能怎么样呢?” 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即使说现在有人能将此案翻过来,可是人已经早已的化成白骨,就算家属没有被诛连在内,这么多年也定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至少可以还世人一个真相!”一句满含悲泣的话蓦然从徐仁友的嘴里说来出来。 “真想?”温子琦冷哼一声,若说是在场的人谁最想要真相大白,恐怕非他莫属,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困难重重,将其必做的是登天也未尝不可。 “对,真相!”徐仁友似乎怕眼中的泪花滴落下来,缓缓地将头仰起道“虽然早已化成一堆枯骨,但真相是我们唯一想知道的!”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抬手一指王林道“真相就是此人一只在戏弄我们!”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早有察觉的徐仁友,更是惊诧地说道“果然这混蛋还另有安排!” “这话怎么说?”姬雪冬登时板起面孔,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王林道“刚才温小哥说的话,你可听到?” 脸色苍白的王林连忙点了点头,想都没有想便说道“小的听到了!只是小的” 对于这个答案,姬雪冬好似早已猜到了一般,连忙将右手微举沉声道“帮我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就可以了!” 呃 王林可在此事上吃过亏,自然不敢在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道“是!” 可让他郁闷的是,姬雪冬好似压根儿没有在等的他的回应,早就将脑袋转过去另外一边,正在和温子琦笑嘻嘻地说着,“温小哥,你说此人一只在戏弄,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若是其他人询问,温子琦可能会卖一下关子,或者要一点什么好处,可姬雪冬不是外人,只待她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扬声道“第一此戏弄我们是说柳老爷明日清晨与其有约!” 此言一出,姬雪冬不喜发怒道“小哥,你不会是在那我开玩笑把,她说的那么像模像样,你却说他是在戏弄我们?” 对于姬雪冬的质问,温子琦并没有心生不悦,反而还笑嘻嘻地说道“当然,她就想戏耍小孩子一般,将你们玩的团团转!”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登时一僵,心中不由感叹此人的小心眼果然名不虚传,便摇了摇头道“什么叫做我们被玩的团团转,正要是被玩,也是我们大家一起被戏弄!” 温子琦呵呵一笑,并没有与姬雪冬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辩,而是一脸坏笑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第一次的交锋,让此人觉得我们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所以紧接着第二次的戏弄又在瞧瞧地上演了起来。” 。 第五百四十一章 欲言又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时值深秋,又是深夜,而且这间房间又小,虽说坐了这么多的人,但也隔的有点距离,按理说应该不是很热才对,可让人惊讶地是这王掌柜竟然一脑袋的汗。 “王掌柜,你很热嘛?”姬雪冬或许是在怀恨此人竟然敢戏弄自己,竟然明知故问地说道“瞧瞧你这一脑袋的汗,就想人马上要咽气了一样。”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说心里话在场的所有人中间唯独此人给他的感觉与众不同,并不是因为之前用剑所致,而是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 “不说话就是默认我所说的事情了?”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他的打算,继续步步紧逼道“我虽然没什么人见识,但是也见过不少的人,尤其是将死之人的眼神!”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指了指王林的眼睛笑着说道“对对对,就是你这种眼神” 呃… 王林尴尬地笑了笑,作为赌坊掌柜这么多年,自诩什么样的话题他都能接下去。 可眼前这位说的竟然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打趣道“大人,您真会开玩笑。” 听闻此言。姬雪冬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着王林的脸,语气中寒气碜碜“王掌柜,我觉得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是不是真的开玩笑像王林这种老狐老狐狸焉能看不出来,只不过他是实在没有办法而已,只好虚言应付着。 见王林不再说话,姬雪冬也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向温子琦问道“小哥,你刚刚说他戏弄我们,可是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明白究竟是怎么戏弄的!” 温子琦看了姬雪冬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对于这位新认的妹妹,他有一种特殊得情感。 “很简单,此人是与柳老爷有约,这一点我觉得可信!” “为什么?”姬雪冬双眉微微一蹙,并不是他不相信温子琦,而是这中说法实在有些些不可思议,毕竟之前王林所表露出来的是柳老爷那边只是个幌子而已。 看着一脸认真的姬雪冬,温子琦面色紧绷,皮肤下怒气渐渐充盈,唇边抿出如铁的线条。 淡淡地笑了笑道“你之所以这么问一下是不是因为刚才这位王掌柜所给你的感觉是他没有底气?” 姬雪冬并不否认温子琦的说法,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我觉得有这种感觉的应该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说至此出,转身回去看了看一脸凝重秦可卿。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便缓缓直起身子点头道“香香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难道我二人都错了?” 温子琦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悠悠长叹一声道“你们都没错,这便是王掌柜的高明之处!” “什么意思?”秦可卿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动的王林身上。 对于温子琦所说,她是无条件的相信,只是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看着一脸市侩气息的掌柜竟然有着如此的能力。 此时她的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剑一样,灼灼地凝在王林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要要等待此人亲口的回答。 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王林虽然面露一丝惊恐之色,但其双眸去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 “因为他是有意为之,就是让你们觉得他在说谎!”温子琦似乎知道秦可卿心中的想法一般,缓缓地解释道“原本此人就是想借着柳老爷给你施压,可没想到你压根儿没有当作一回事,所以他才将计就计有了后面的恐慌。” 闻听至此秦可卿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觉得好像在真相面前还有一层薄薄的云雾遮挡。 烛火摇曳,闪动在她那明亮的双眸之中,黑幽幽的瞳孔乌亮如同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很明显!”温子琦的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想要避开秦可卿探究似的,低声道“就是想让你们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秦可卿闻言一愣,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王林一眼,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确实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方才冷冷地道“诱导我问出这个问题的企图是想拿瑞将军来压我?” 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于秦可卿的洞察力他是相信的,只要让她掌握一些线索,其结果必定可以还原整个事情。 见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认可,秦可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喜之色,反而柳眉一扬,粉面上突闪煞气“你此话可当真?” 温子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也没有虚言解释,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二人之间的默契业已达到了一定水平,有些话即使不用说出口,也都可以做到心知肚明。 “那这么说的话,这王掌柜是拿我去赌了吗?”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愧为赌坊的老板,这业务很熟练嘛!我还以为你只对银子感兴趣呢,没想到对人也是很有一手吗?” 闻听至此,王林视线瞬间凝结,缓缓抬头直视着秦可卿的脸,语气中既是无奈也有些许的不甘“眼下这个世道,单凭一门手艺是吃不饱饭的!” 对于这个回答秦可卿显然没有想到,错愕的看着他,默然良久方才缓缓说道“所以你就借着那个…那个长生不老的事情另起炉灶了?” 这番言论一出口,本来还一些镇定的王林神色顿时一改,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秦可卿。 “怎么?被我说对了!”秦可卿继续步步惊逼地说道“在外人看来你好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特立独行,可其实你却将一切人一切事都计算在内!” 闻听至此,王林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听明白了秦可卿的言下之意。颊边的肌肉也不由自主肌肉了两下,又强行绷住,语调仍是淡漠无情,“既是大人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你今日准备拿我怎么样呢?”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连最爱开玩笑的姬雪冬也不知怎么的都心里跳跳的,没敢出言插嘴,而是选择默默的立在一旁。 可是让王林意外的是,秦可卿并没有理睬他的询问,而是哈哈一笑道“这么着急想知道结果?”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重重的一拨,尤其是王林虽然神色没有什么大,不过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咳喘。 “真的假的?这样就受不了了?”秦可卿端起面前的酒杯缓缓地抿了抿,有些诧异地说道“瞧你刚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嘛!” 听到这里,王林竟然气息稍平,只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大人说这么多,全部建立在温小哥的一番猜测之上,倘若温小哥是蓄意报复,那大人不是错怪我一个好人了吗?” 亦或是好人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不自信,说到最后竟然连他自己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可他忘记了在场的有一位是斥候出身,不要说声音小,就是你上下嘴唇微微一动,他都可以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好人?”徐仁友简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诧异地说道“王掌柜你不会是被猪油糊了心吧,这话你都能说出来?” 徐仁友这么一说,周通立马来了兴致,在一旁帮腔道“徐老板,你可千万不要把罪责推在猪油身上,要知道猪油也很委屈,这事可是和它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呃… 徐仁友完全没有意识到周通竟然会开这样的玩笑,饶是他口齿伶俐才思敏捷,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你说的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闻听徐仁友此言,周通瞬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蹭的一下站起来笑道“何止是有一定的道理,简直是真理好不好,你说是不是!” 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他可不是直肠子的周通,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可是从尸山血海立爬起来的人,知道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所以说话办事向来都是敬小慎微,生怕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引火烧身。 见没人与其应和,周通只好悻悻地坐回椅子上,临坐下之际还不忘向旁边的温子琦小声地询问道“兄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按理来说以温子琦的性格自然不会和他在这事上胡侃,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温子琦竟然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道“听上去虽然差不多,但是却有点小瑕疵!” 此言一出最震惊的不是别人,而是深知其秉性的秦可卿,只不过碍于在众人面前不方便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一眼代表着什么,可令人想不到的事,他竟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而是随手拉过周通搂着脖子笑道“想要成为真理还的润色一二!” “啊?”周通有些不敢相信温子琦竟然会这样上,迟疑了几息便小声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呀,怎么就一点小瑕疵了,不过怎么看你都比我有见识,你给我分析分析,我好完善一下!” 。 第五百四十二章 瞻前顾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嘿嘿一笑,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缓缓地抿了一口道“周兄弟,你整天在街面上混,一定听过一句话!”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刚想卖个关子,耳边却响起了周通的声音,“是什么话呢?”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周通竟然这么着急,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打趣道“你这性格也太急躁了点吧,我这刚想卖个关子我就被你无情的打断了!” 听闻此言,周通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事比娶媳妇还要有意思能不着急嘛,再说了你我什么关系还用得着卖关子?” 被他这么一问,温子琦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道“好好好,是我的不对,我认错!” 说罢又把刚刚放下的酒杯再度端起,可还没待送到嘴边,耳边便传来了姬雪冬的一声打趣“这强调真是拿捏死死的啊,一句话说了这么久也没见说出半个字来,难道还要让人求你不成?” 这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温子琦自然不会当真,便哈哈一笑,刚欲要张嘴,却听到旁边的周通在哀求道“我的好兄弟,我求求你了,到底是什么话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之间何须这样!” 周通嘿嘿一笑,伸手拎过不远处的酒壶为温子琦又续了一杯道“王姑娘说的其实没错,古话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既然是教我东西,那自然是我的师傅!” 说到此竟然双手将面前的酒杯高高举起道“师傅请!” 温子琦虽然说心思敏捷,但是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竟然尴尬地不知所措,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拿起旁边的酒杯轻轻的一碰道“好兄弟,干了!”说罢竟生怕有人劝阻一般,仰头就饮。 呃… 周通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画面,而是双手端着酒杯怔怔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咂了咂舌,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咋说呢…”周通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又瞟了一眼温子琦刚刚放下的杯子道“兄弟,我手里的杯子才是你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对于温子琦来说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耳际。 如果周通说的没错,那自己刚刚用的又是谁的呢。 想至此节,连忙抬头看了周通一眼,可目之所及乃是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温兄弟,你用的是这位大人的杯子!”徐仁友一句话彻底的让气氛凝滞了下来。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将脑袋偏移分毫,直勾勾地盯着徐仁友,生怕有丝毫的偏移。 “她说你用了我的杯子!”姬雪冬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道“不就是一个酒杯而已嘛,至于这样嘛!” 她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作为江湖中人有很多事情都看的很开,其他先不论,但就刚才温子琦的举动其实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毕竟在她的心中已经觉得此人就是自己的兄长。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登时释然不少,本以为是错用了秦可卿的酒杯,所以一时间有些尴尬下不来台而已。 此时知道事实真相后,立马理直气壮地辩解道“周通,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怎么这么死板呢!我不就是用了一个酒杯而已嘛,瞧你那样子!” 周通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方才嘟囔道“不是说男女有别嘛,我也是好心提醒而已!” “瞧瞧你现在在样子,那还有一丝小霸王的气概!”温子琦得理不饶人得继续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与这二位姑娘共处一室,这若传将开来,岂不是坏了这二位的声誉!”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拍了拍周通的胸口继续道“以后行走江湖,记得将这里放开,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只有这里放得开你才能装下更多的东西。” 周通说的好一点是混江湖的,说的直白一点嘛,就是无业游民东逛逛西晃晃地混日子而已,岂是温子琦的对手,只需三言两语就被说的一愣一愣,甚至还点头附和道“是是是,只有心胸开阔了,眼见才能开阔,只有眼见开阔了,格局才能打开!” 温子琦本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竟然被他说的这么有格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轻拍了拍周通的肩膀以示赞赏。 “温兄弟,你刚才说王掌柜一直戏弄我们,殊不知您是怎么发现的?”徐仁友毕竟是打探情报出生的,就在众人为了男女之情闲谈之际,他却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闻听此言,温子琦并没有表现出惊诧之色,好似对于徐仁友的这个疑惑并不觉得意外,嘿嘿一笑道“这很简单啊,只要用心留意必定会有所发现!” 说至此处,蓦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再说了,你不是也已经察觉到了嘛?” 闻听此言徐仁友尴尬地笑了笑,温子琦所说是没有错,之前他也确实察觉到了此人有一些不合常理怪异的举动,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选择了放弃而已,想至此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了一丝的懊悔之意。 可是普天之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此刻就是心中再懊恼也只能无奈地去接受这个事实。 一想到自己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徐任友竟然有些伤感了起来,眼眶也是不由自主湿润了起来。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坐在其对面的姬雪冬立马发现了是徐仁友的怪异之处,连忙出言呵斥道“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整天想这种,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徐任由不是周通,便立马抬手抹掉眼角的泪道“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今天所有的种种都是经过我一点一点积累,所有对我来说是该外重要!” 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将脑袋微微仰起,幽幽长叹一声道“说的好像我们所有的种种都是刮大风带来的,谁的不是辛辛苦苦换来的!” 闻听姬雪冬语有讥嘲,辞意也甚是尖锐的一番话,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我这么说其实是想说我因为失去了太多,每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想前顾后。” “然后呢?”姬雪冬依旧心性未平,说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冷冷的“谁做事情不都是要想一想嘛!” 徐仁友能够率领百十来号人去刺探情报,自然有他独到地处事方法,便没有在理会姬雪冬的心情缓缓道“说实话,我之前确实也发现了此人的怪异之处,只不过当时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没说!我现在想问的是温小哥你是如何确定的!” 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摊手道“因为他一直在说假话,比如他之前说是瑞将军的部下,一发现瑞将军貌似也岂不了什么作用,立马编出一个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来,让自己脱离了瑞将军!” 闻听此言,众人皆都愣了一愣,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事情,听他这么一分析,好像发现是这么个道理。 周通更是点了点头附和道“温兄弟,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掰扯,我也觉得此人有些问题,不过这也不能确定他就一直在戏弄我们吧!”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周兄弟,你在想一想,他为什么提起瑞将军呢?” 这话虽然是他对着周通说的,其实也是说的大家听的,像秦可卿等人自然不用提俱都开始回忆之前的情形。 周通果然不负众望,思索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像是被戳破了他的身份后他说的!” 对于周通能够准确地说出来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以他的眼光来看,此人的记忆乃是相当的好。 “没错!”温子琦一边竖起拇指表示称赞,一边缓缓地说道“此人先是抛出一个柳老爷试图逼迫我们,可没想到这位大人压根儿没有放在眼里,接着便抛出来一个瑞将军对不对?” “是这个样子的!”周通立马的点头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一开始嘛在这里吹嘘他是一个生意人,后来发现事迹败露立马将青州最大的柳家给搬出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温子琦嘿嘿一笑,总结道“在王掌柜的眼里,一个小小的郡主随从,说句不中听的话不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嘛,只要搬出柳南天必定会吓的屁滚尿流!”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停顿少许,扫了一样王林道“王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王林抬手搽掉额头上的冷汗,轻蔑一笑道“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呢?” 。 第五百四十三章 咎由自取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如此态度蛮横的一句话,属实让在场的人一怔,尤其是周通,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道“奶奶的,这老小子怕是还有后手吧,你瞧瞧这说话的态度,感觉我们几个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呢!” 其实周通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为过,毕竟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何曾遇到过这样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就在其心中诧异同样是人,自己与此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差别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温子琦的一声轻叹,“唉,你以为在他眼里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嘛?” 闻听此言,周通心中登时一惊,连忙凑上前来小声地说道“兄弟啊,你别吓唬我,怎么看现在都是我们占上风才对吧,怎么反而!”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看着王林道“难道目前的这种状况也是他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温子琦并没有答应,而是云淡风轻地拿起面前的酒杯准备小酌一口,可当酒杯递道嘴边之际,突然想起来自己手中这个酒杯依旧是刚才姬雪冬的那一个。 若是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放下,那么自己之前的那一套狡辩之词便会将他送到一个两难之地,若是喝下去又多少有些奇怪,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笑着抿了一小口。 还未待温子琦放下酒杯,旁边的姬雪冬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夺过去道“你这人真是有意思,一次也就算了,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没完没了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俱都哈哈一笑,就连秦可卿也是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浅笑,毕竟她一直认为二人是兄妹关系,既然是兄妹打打闹闹公用一个酒杯自然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温子琦看着自己空唠唠的手,咂了咂舌道“你竟然也知道害羞,要知道我俩可是在一个房子里待过!用一个酒杯有什么大不了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人各有想法,不明真相的徐仁友等人俱都认为这个房子指的就是白马赌坊,毕竟现在大家都在房间之内。 可在秦可卿耳朵里却变了另外一种模样,要说世间上最贵的房子,恐怕只有妈妈的肚子了,温子琦刚才说的可是在一个房子里待过,那这个房子自然是指妈妈的肚子了。 姬雪冬嘴角一撇,白了一眼温子琦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有的没得,刚才这小周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这王掌柜还留有后手,你快想想怎么办吧!” 闻听此言,温子琦立马收起了嬉笑的心思,淡淡地看了一眼王林道“说实话,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我们都中毒成这个样子了,若不乖乖听他的话,即使是侥幸从这间屋子出去也是难逃一死!” 闻听中毒二字,姬雪冬双眸一凝,暗自用内里一试果然发现身体有异样,但经过大风大浪的他,自然不会因为一点毒就漏怯,便哈哈一笑端起拿在手中的酒杯小咪了一口。 虽然她什么话都么说,但是神情已经告诉了在场的其他人,温子琦并没有说慌。 秦可卿还好,因为她知道有温子琦在一般的毒压根儿不会出什么事,便淡定地端起酒杯小喝了起来。 可其他人则不同,周通和徐仁友二人更是像被抽走了魂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双目呆滞地望着王林。 “唉,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呀!”王林佯装一脸担心地问道“刚刚还不是一个个趾高气扬地教训我吗,这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调侃完这两人之后,王林终于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阴森森地说道“温子琦,三门徒之首果然厉害,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细,恐怕今日非着了你的道不可!” 温子琦对于此人的前后反差并么有太多的惊讶,随手抓了一把花生一个个地拨了起来,一边拨一边笑道“王掌柜你过誉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学徒而已,岂能受的了你这么高的赞誉!” 话说完这手里面的花生也拨了好几个,便一股脑地丢在嘴里嚼了起来,甚至还漏出怪异的称赞声“唔唔,这花生真不错,你们也尝尝看!” 王林就像看傻子一般地打量着他,默然许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温兄弟,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有” 还说至此便欲抬手,可还没待他将手抬起来,温子琦便抢先一步截断道“唉,等等等等,怎么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又没有问我走的是那一条道,怎么就不同了呢?”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方才缓缓说道“想你这么聪明的人怎能不知道我走的是什么道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药丸往桌子上一丢道“你不就是想要追求长生不老之道嘛,故弄什么玄虚!” 此物一经出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尤其是王林和徐仁友,二人俱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药丸。 “温小哥,你这是”王林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药丸,情绪激动地说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呀!” 温子琦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花生壳,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叫从哪里来的呀,这是我的好不好!” 听闻此言,王林立马满脸堆笑道“兄弟兄弟,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想法,我就是想核实一下,这东西真是你的?” 如此质疑的口气,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更不用说温子琦了,只见他眉峰一挑,冷哼一声道“这不废话嘛,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你可不要忘记我是干什么的!” “知道知道,您是三门徒之首!”王林立马点头赔礼,完全与刚才判若两人。 “哥,这是什么东西啊!”姬雪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从另外几人的神情来看,此物应该颇有来历。 这一声来的有些突兀,让本来就有些不知所措地王林更是一惊,连忙惊恐地说道“温兄弟,刚才她叫你什么?” 温子琦头都没有抬,一脸从容地说道“一母所生,不叫我哥叫什么!” “啊?”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这两人,许久之后才小声地说道“温兄弟,你的意思是你是太子的人?” “吆,知道的蛮多的嘛!”温子琦虽然嘴上笑嘻嘻地说着,但其实心中也是一惊,一个赌坊的掌柜就单凭这一点点的关系竟然敢猜测自己的是太子的人,除非此人知道很多,要不然觉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笑到“王掌柜,我怎么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这一句赞赏十足的话,让王林登时开怀大笑了起来,果然笑声刚一落地,便双拳一抱客客气气地说道“温兄弟,这话我可不敢冒领,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而已,哪里有什么深藏不露!”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登时一喜,连忙回礼道“王兄,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今天的事便好说了!” 看着这俩人在这里一唱一和地说个没完,可怕姬雪冬急坏了,瞅准机会连忙说道“哥,这个药到底是什么呀!” 温子琦这才意识到刚才一时间忘了回答姬雪冬,便连忙笑着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嘛,兴许徐兄也应该见识过此物吧!”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王林都为之一怔,要知道此物之珍贵成都可以和珠宝所媲美了。 可是让他更为诧异地是,徐仁友竟然点了点头道“当然见识过,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现在后背都发凉。” “什么?”姬雪冬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诧异地说道“一颗药丸而已,能把你吓的后背发凉,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徐仁友对姬雪冬的嘲讽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直勾勾地盯着白色的药丸,默然良久方才轻咦了一声道“这个好像比我看到的要大很多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眸登时一缩,缓缓地说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嘛,药效自然也改良了不少,所以这大小嘛自然也会跟着变化!” “原来如此!”徐仁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温兄弟,你能告诉我这颗药你是从哪里来的嘛?这对我很重要!” 温子琦眼皮微挑,瞟了一眼徐仁友笑道“你以为就凭借这一个药丸,你就能追查到当年的那个参事了嘛?” “难道不可以嘛?”徐仁友想都没想,连忙站起争取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可是唯一的线索,若是我不好好把握机会,恐怕有生之年都不会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了!” 听闻至此,姬雪冬焉能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药丸是干什么的,连忙指着药丸道“老徐,你刚刚说这个药丸是你唯一的线索,难道你们当年吃的就是这个东西?” 徐仁友双唇更是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一双眼睛也是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涟漪,毕竟时隔多年,本以为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 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虽然徐仁友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从他的神情可以不难猜出,这个药丸就是当年哪位参事给他们吃的。 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问道“当初哪位参事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这平白无故让你们吃药,难道你们不问是为什么?” 徐仁友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心中一阵疼痛,咬牙道“当日我们一队人奉命来到目的地,让人意外的是参事竟然已经在哪里等候!” “他先到的?”秦可卿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忙坐直了身子道“一个参事,虽然不能算是什么大官,但是按照惯例应该没有先到的可能行,这就有点奇怪了!” 徐仁友无奈地陪笑着,作为一个斥候,这些细节本应该当初就注意到的,可他非但没有察觉异样,反而还觉得这个参事为人不错,竟然先一步到了约定的地点。 想至此节,便懊悔地苦笑道“不瞒大人,当初我是压根儿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此人颇为不错,毕竟在军中没有官威的文官可是少之又少!” 这话说的没错,毕竟在军中各个都是靠着功劳说话的,能上阵杀敌不管你平日里如何,手下的都佩服,可文官就不同了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利对下属基本上都是呼来喝去,少有客客气气之人。 对于徐仁友所说,秦可卿自然也是知道,所以也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了笑道“那当时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呢?” 听闻此言,徐仁友面露悲凄的苦笑了一声,如果放在以前,有人询问关于任务的细节,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吐露一个字的。 可现在不同了,他以不在是军人,而且此事对他来说也已经不算是任务了,便毫无顾忌地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参事看到我们来了之后,面上露出了兴喜的笑容,当初我们还以为因为我们准时此人感到开心,现在回想起来恐怕不是这个意思!” “当局者迷嘛,”秦可卿并不想太打击他,便笑着宽慰道“毕竟一个上级安排了任务,下属自然不会多问半句,所以”说至此处,语气嘎然而止,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话锋一转道,“当初让你们执行什么任务?”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好在这么多年他对此事一直记载心里,只微微迟疑了几息,便说道“让我们去探查一下山中是否有贼寇!” 听到竟然是这么荒唐的任务,秦可卿差点笑出来,但想到此人因为这个可笑的任务而失去了这么多兄弟,便熄了取笑的念头缓缓道“这个任务听上去好像不应该是你们斥候所做的事情吧!” 徐仁友又不是傻子,闻听对方已经说的如此委婉了,兴怀感激地抱拳道“大人说的即时,当初在营中确实是这样说的,但当我们到了目的地后,此人却给我们另外一种说法!” “什么?”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道“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嘛?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这出发前和到地方是两种命令这也太奇怪了吧!” 徐仁友只好尴尬地低下头,毕竟他也知道这样是很不合理的,但是在当时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小兵而已,即使心中有想法也只能深埋心底,违抗军令这个帽子一戴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摘的。 亦或是被徐仁友的举动打动,也有可能是为了那死去的士兵不甘,秦可卿无奈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种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再去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你还是说说看把他到底说了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让徐仁友有些心情沉重,好在秦可卿并没有催促他,只是默默地等着。 可能是徐仁友已经想明白自己在这里黯然神伤对于破案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此人回忆才是正途,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当初这位参事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来对我们说,此去的任务并不是去探查有没有贼寇,而是去山上采集一种草药!” “采药?”秦可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如此荒诞的理由,实在让他难以听下去,便连忙出言打断道“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让一群斥候去采药这是咋想的!” 其实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人,只不过碍于身份的关系,大家不敢肆意发言而已,此刻听到她这么一说,俱都点头附和,周通更是站起来说道“大人你说的太对了,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编造的一个借口吧!” 说着此处,蓦然想起此事当事人还在现场,便连忙双手一抱拳道“徐兄,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再说这个什么参事的真不是人!” 徐仁友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信这种解释,不过想到此事确实处处透露着蹊跷,而自己当时又没有察觉,所以也没有争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周兄弟,你没有必要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知道此事我有一定的责任,若是我能当初察觉道异样,并能及时地提出质疑,兴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闻听此言,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如果按照现在的事态发展下去,那么最终很有可能此人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归咎在自己身上,想至此节,便连忙将手一抬截断道“徐兄,你错了!” 徐仁友缓缓地将头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错了?对是我错了,若是我当初能够” 话说至此,还没带已到了嘴边的话出口,耳边便响起温子琦的一声喝叱,“闭嘴,我说的是你自以为是这一点错了!” 徐仁友虽然不能算是聪慧过人,但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竟然不知道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双唇哆哆嗦嗦半天,方才硬着头皮问道“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呢?” 。 第五百四十四章 养虎为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将手中的花生壳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是因为没有察觉这些怪异的举动,才导致他们送命的嘛?” 徐仁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那双本来已经发红的双眼,再增添一抹黯然。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代表这什么,便幽幽长叹一身道“老徐,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既然哪位参事已经找到了你们,其实你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番话确实有些不客气,不要说徐仁友听了有些反感,就连与此事毫无干系地姬雪冬都觉得有点不妥。 “哥!”一句满含嗔怪地声音蓦然从他嘴里跑了出来。 这一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却让场上的这几位皆都一愣。 说实话温子琦也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但好在他反应够快,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好好好,我知道这话是有点不好听,但这确实是事实!这一点你们若是想要逃避,我可以换成一种你们可以接受的方式来说!”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徐仁友。 “不用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满脸悲伤的徐仁友竟然缓缓地摇了摇头道“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若是连直面自己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其他的东西!” 温子琦双唇微微一抿,嘴上虽然没有表态,但是知晓其性格的人都知道,徐仁友的这几句话说到了其心坎上。 或许是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血淋淋地事实,徐仁友神色坦然地长叹一声道“温兄弟,你就放心的说吧,我徐仁友虽然不成器,但是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就没有再多客套,便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位参事很有可能是南越的一位奸细对不对!” 徐仁友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听王姑娘刚才的分析,应该十有是没错了!”虽然他现在是一个平头百姓,但是也知道这南越奸细代表着什么。 对于他的回答,温子琦并不感到意外,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说道“试想一下一个如此明显的奸细竟然可以在军营之中大摇大摆的闲逛,这说明了什么?” 此言一出,在坐的皆都一怔,尤其是秦可卿更是脸色突变,别人或许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军队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如铁桶般的存在,可如今这桶内竟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只能说明这个桶已经出现了问题。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在其身旁站着的姬雪冬也是长吁一口气道“除非军中的人都是瞎子,要不然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此人的背景呢?” 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无奈地摊手道“北境铁骑那可是出了名的勇猛,怎么可能会是瞎子呢?” 姬雪冬自然知道此事,只是如果不这样就根本解释不同,一个敌国的奸细,在边境军中设计坑杀了百十来号斥候,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念及至此,脑海里蓦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让她遍体生寒。 亦或是这个想法实在可怕,竟然让她毫无顾及地扭过头对秦可卿说道“姐,我现在问的事情可能会涉及到很多军中隐秘,你若是相信我,那你一定要告诉我!” 秦可卿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是看到其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便觉得此事应该颇为重要,便想都没想就冲着温子琦施了一个眼色。 温子琦何等聪明,立马便明白了秦可卿想要干什么,便身似鬼魅一般地飘到了王林等人的身后打了一个响指。 “啪,啪,啪”三个响指几乎同时响起,等到秦可卿将视线移到他们身上之时,这三人皆都和之前的海大江一般无二。 “哥!真有你的!”姬雪冬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笑了笑说道“这是一个益春堂门徒可以做到的嘛?” 对于姬雪冬的调侃,温子琦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拿我打趣啊,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就没有在继续开玩笑,便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絮絮叨叨的一点也不爷们儿!”说完还不服气地扮了一下鬼脸。 秦可卿看着二人这么打闹也没有催促,而是在一乖乖的等着,是不是还漏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姬雪冬便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刚才这老徐说是他们被这个参事派遣到一处地方,我不在军中所以不清楚,这调派一个小队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嘛?” 秦可卿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要说调动一个上百人的小队了,就是十人以上都需要申请!” 听闻到这个答案,姬雪冬眉毛拧的更紧,本来还以为上级可以随意调派,可没想到竟然如此严格,登时将她所有的猜想全部打乱了。 看着突然变得沉默的姬雪冬,温子琦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坐直了身子说道“刚刚冬冬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闻听此言,秦可卿轻咦了一声,笑着说道“这可就奇怪了,你竟然还需要人提醒?” 温子琦面色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刚刚冬冬一说,我才发现我可能误入歧途了!” “误入歧途?”姬雪冬似乎也好奇自己给了温子琦什么灵感,连忙插言道“听上去好像都是我的功劳,你快说说!” 温子琦嘿嘿一笑,抬手点指道“你呀你,一点也没有正形!” 说罢也不理会姬雪冬的白眼,便将视线移动徐仁友身上道“此人说了几年前他们这一小队的事情,可是据我所知好像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前方出现哗变呀!” 这话虽然看似像是在闲聊,可秦可卿知道这其中更多的意思而是在向自己询问,便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在军中,但是也确实没有听到过风声,不过几年前毕竟我们年龄还小,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 对于秦可卿的顾虑温子琦早已考虑在内,便点了点说道“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但哗变可不是小时,即使过了几年为了防止再度发生此事,军中在这方面应该是格外的注意吧!” 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有句古话说的好亡羊补牢尤未晚矣,如果真的曾经出现哗变,那么军纪应该更为严格,可是这几年也没听说这样的事情。 想至此节,秦可卿便摇了摇头道“这也没有听说过,如果是近几年的事情我应该是很清楚的才对,除非他们能够将此事彻底的压下来!” 可死了大几十号将近上百号的人,而且可能是敌国的奸细所造成的,这事即使想压,恐怕也没人有这个能力。 “所以我觉得这事其中应该另有隐情!”温子琦抿了抿嘴唇,终于说出了积压在心底深处的顾虑。 亦或是对于温子琦的绝对相信,秦可卿竟然想都懒的去想了,便直接开口问道“你觉得是什么隐情呢!” 看着一向睿智的秦可卿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温子琦不由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当过兵,不知道一个奸细能在军中自由出入的可能性有多大!” 听闻此言,秦可卿略微迟疑了几息便淡淡地说道“谁也不能保证军中没有奸细,但是像这么光明正大,还敢把武器显露在外的应该是绝无仅有,除非”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姬雪冬,因为她想说的姬雪冬之前便已经说过。 姬雪冬嘿嘿一笑,似乎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是瞎了对不对!” 秦可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可让她意外的是,本来笑嘻嘻地温子琦看完她二人的神情后,竟然摇了摇头道“你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可卿和姬雪冬相识一笑,在温子琦面前她二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拘束,心中想的什么脸上便会流露出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温子琦眉宇紧缩,好似他想到的这个可能实在让他不愿意去相信一般。 “什么?”秦可卿和姬雪冬异口同声地问道,毕竟这个问题实在是让她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俩人焦急的神情,温子琦也没有再拿捏,便压低声音说道“除非大家所有的军官都知道此人是奸细,而且此人所有的行动都在其掌控之内!”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彻底的愣住了,显然这种情况比刚才是瞎了还要令人不可思议。 “哥,你不是喝多了呀!”姬雪冬实在是无法苟同,立马摇了摇头反驳道“有那个将军会傻傻地将奸细养在自己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嘛!” 秦可卿的想法似乎和姬雪冬相同,就在姬雪冬话音刚一落地,她便立马随身附和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 第五百四十五章 假戏真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她二人的反应,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嘿嘿一笑打趣道“瞧你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呢!” 秦可卿因为还有些顾忌和忌讳所以立马羞涩地低下头,可姬雪冬不同,生性大大咧咧的她,双唇立马一撇不屑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难道你想看到我俩整天吵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的怔住了,虽然她料想到姬雪冬定会出言反驳,但没想到一句话怼的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在他反应够快,陪笑了几声便连忙将话题转开道“按照常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但是此事怎么看都不太符合常理!” 姬雪冬虽然没有彻底听明白,但是觉的他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便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还真如你所说的这事他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 得到了赞同的温子琦立马点了点头道“所以了,自然也就不能用常识来考虑!抛开一切我们自认为合理的兴许就是此事的答案!” 或许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秦可卿和姬雪冬竟然默契地点了点头,一向古灵精怪地姬雪冬更是一改之前的跳脱道“抛出一切可能唯独剩下一个不可能,就是事实的真相!”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意识到姬雪冬竟然会变得这么正经,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看了半天,方才惊诧地说道“冬冬,你这强调怎么和庙里的老和尚一个样子,你怕不会是要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吧!” 姬雪冬眼睛一白,爱答不理地轻切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远走他乡,但我告诉你,如果我要走,我会把可卿姐也一并带走,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腆着脸求我留下来!” 闻听此言,秦可卿的脸颊蓦然变得通红,在火红的烛光下更让人心生几分垂怜。 姬雪冬乃江湖中人,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自然不会像秦可卿这样将心中的情感深深地掩埋起来,所以当她发现秦可卿竟然娇羞地垂下头去,竟然咂了咂舌。 “嗯?”秦可卿面露一丝不解,微微仰起头道“冬冬,你若是再敢取笑我,你信不信我我?” 按理说秦可卿并不是笨嘴拙腮之人,可让人惊讶地是她竟然连说了几个我之后选择了放弃。 其实秦可卿由此反应也是正常,毕竟黑白双剑的在江湖上那也算是准一流的高手,早年闯荡江湖之时又是和云承明一起行动,但凡有点头脑的绝对不敢拿他二人打趣,后来二人效力朝廷之后,更是不会遇到不开眼的人。 所以这姬雪冬的一阵打趣,竟然让一向思路清晰秦可卿拿捏不了分寸,毕竟对亲人和对下属还是有些区别的。 姬雪冬又不是未卜先知的仙人,自然不知道秦可卿为何话到一半却缩了回去,还以为是自己的玩笑开过了,毕竟若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让这二人产生了误会,那她还是不愿意看到的。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小声地致歉道“可卿姐,对不起啊,我其实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实话秦可卿之前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关系摆在面前,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可姬雪冬这么一道歉,反倒让秦可卿有限下不来台。 “没没没,冬冬你误会了!”秦可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其实不瞒你说,我从小和师兄一起在师傅门下学习,所以和平辈的相处可能是个薄弱的环节,就像刚才我知道你是和我在开玩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像觉得这样说有点欠缺,便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是我的下属,那我只要眉毛一皱脸一板,这事情就结束了!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好姐妹,若我也是这样皱眉板脸,那我们的关系可能也就到此结束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嘛?”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不就一个玩笑嘛,竟然给秦可卿带来这么多的负担,便连忙致歉道“姐姐姐,你先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我随口的一句玩笑竟然给你带来了如此多的焦虑,如果早知如此,我是打死也不会开口的!” 秦可卿彻底的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想,饶是她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蓦然想到身边不就还有个温子琦嘛? 念及至此便一拍桌子吼道,“小心眼儿,你还在一旁傻笑,冬冬都误会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帮我解释解释!” “啊?”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要自己出面,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又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多想了一些,另外一个也多想了一些而已!再说了冬冬的性格,误会?这二字从来都没有在她脑海里出现过!” “什么?”秦可卿眉毛拧的更紧,粉嫩的脸颊上更是蓦然涌起一抹不悦道“我让你解释,你说的这些是什么?” 呃 温子琦彻底懵住了,完全不知道此人为何会勃然大怒,几欲要询问又怕再度惹她生气,便只好陪笑道“我哪有,我这不是帮你在解释嘛?” “这叫解释?”秦可卿眉睫一挑,似乎对温子琦刚才所说的话颇有看法,嗤之以鼻道“说了就和没说完全一样!” 若说三人之中现在最冷静的应该非姬雪冬莫属了,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却没有想到引来这么多麻烦,不过同为女人的她自然知道如何哄秦可卿开心。 便立马站起来一拍桌子道“就是就是,说的这叫什么话,还一个多想另外一个也多想,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话说至此,便蓦然转过身对着秦可卿道“可卿姐,你别听我哥在这里瞎说八道,我压根儿就没有多想,我只是看到你脸色有点异样,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而已!” 听闻她的解释,在一旁的温子琦可以说是一脑袋问号,这还叫没有多想,可让他意外的是,秦可卿竟然很吃这一招,伸手一把将姬雪冬拽过来,双手互握道“冬冬,我其实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好咋么回复你而已!所以” 闻听此言,姬雪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嘎然而止是因为没有想好后面的话而已,便连忙笑着说道“姐,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这样原来你也是这样啊!” “啊?”秦可卿有些没有明白姬雪冬这话的意思,一脸狐疑地问道“什么叫做我也是这样!” 不知是为了安抚秦可卿还是真的找到了知音,姬雪冬竟然开心地直跺脚,好在他发现温子琦示意不可以大声喧哗,方才停止住了这不合时宜地动作。 虽然说不在跺脚,但是脸上浮现的喜悦之色就连站在对面的秦可卿都好似有被感染到,竟然也和她一样傻兮兮地笑了起来。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二人相互牵着手四目相对地傻笑。 本想着要不出言提醒一二,但是第六感觉告诉他千万千万不要这样做,要不然马上会变成众矢之的! 好在他并没等待太久,便听到姬雪冬说道“姐,你有没有和人吵过架之后,觉得自己刚才没有发挥好这种感觉!” 温子琦彻底的无语了,没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可让他更为惊讶地是对面的秦可卿竟然疯狂地点头道“有啊有啊,我每次吵完架都会一个人反思,自己刚才的发挥简直不堪入目,应该是这么说这么说才对!” 本来已经很无语的温子琦更是被秦可卿的这一番回答给彻底呛着了,竟然咳嗽不止。 “咳咳咳!”温子琦一边抬手搽拭着嘴角的水渍,一边摇头道“这都什么事啊!” 看着温子琦咳嗽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姬雪冬便欲提脚走过来捶一捶后背,却反些本来牵着自己的手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放开,再将视线上移,发现原本应该站在对面的秦可卿早已不在原地。 “呃  ” 走至一半的秦可卿蓦然想起场上还有一个是其妹妹,便连忙停在原地,回头尴尬地看向姬雪冬。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莞尔一笑催促道“你看我干什么呀,赶紧去呀!要知道我小时候被他不知道打过多少次,小心我借着捶背的机会报复哦!” 秦可卿自然知道姬雪冬是在开玩笑,因为就在她迈腿移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曾瞟到姬雪冬提起一只脚,只不过这只脚最终并没有离开原地而已。 念及至此便嘴角一撇道“你是真当我傻还是假当我傻,也不知道是谁将手从我手心里抽出去的!” 短短几个字,瞬间让姬雪冬脸色大变,原来刚才并不是对方将手松开,而是自己先抽的手,好在她站的地方并不是靠前,所以并没有被人察觉她脸上都异样。 。 第五百四十六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神,现在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清醒的,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温子琦。 本来还被呛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温子琦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恨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他也知道若是一味地逃避只会让事情便的更复杂。 念及至此,便抬手一抹嘴角的酒渍,对着姬雪冬嗔怒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看我呛成这样也不说给我过来顺顺气,难道你想看着我呛死不成!” 听闻此言,姬雪冬眼睛一白,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不在尴尬,也是为了让秦可卿更加确信二人之间的关系才这样的。 但说实话心中虽然知道,这么做其实是对大家都好,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还嘴道“切,就这么点水要是能把你呛死?你也太低估你自己了吧!” 说罢便绕道走到秦可卿的身旁,拽着她的胳膊道“姐,你看到这人有多么招人恨了吧,你还好心好意地担心他,真是浪费感情!” 秦可卿的性格自然不能和她想必,刚才也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此时被姬雪冬拿出来再度调侃,登时觉得尴尬异常,连忙将头转向另外一边,好似在逃避似的。 姬雪冬整日在江湖上莫怕滚打,什么样的市面没有见过,登时被两人那朦胧的情愫所感动,便熄了逗趣儿的心思轻声呢喃道“瞧瞧你们两个脸都和那猴屁股差不多似的。” 温子琦还好,再怎么说也是男的,脸皮自然也要比秦可卿厚上一些,知道若不阻止,恐怕这层窗户纸非要被她今天捅破不可,便脸色一板佯装不悦道“冬冬,你怎么说话的,人脸怎么能和猴屁股想比呢!” 姬雪冬嘴角一撇,咪着眼睛轻‘切’了一声道“怎么嘴长在我身上,说什么那可是我的自由,你若是不服气,那你也说啊!”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姬雪冬竟然如此蛮横不讲理,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他,默然良久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说什么啊!” 对于这个回答,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错愕地看着他道“说什么?能说的多了去了,比如比如之前你说军中奸细的那事!” 听她这么一说,温子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便连忙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冬冬,你这小丫头学坏了啊,现在和我都玩这种小把戏了啊!” 姬雪冬无奈地干笑了一声“哥呀,你这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她压根儿没有想那么远,说句不好听的话,作为一个杀手的她,七情六欲早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现在唯独剩下的可能就是对小虎他们的牵挂, 所以徐仁友部下的离奇死亡,以及周通所说的整个街道的老板被冤枉,对于姬雪冬来将连个故事都算不上。 一个连故事都算不上的事情,姬雪冬有怎么会去上心呢,只不过事有凑巧,就在她想着该说什么之际,此事正好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而已。 可人心隔肚皮,她究竟心中作何感想,谁都办法确认,所以只能主观的地认为刚才的这番说辞,就是在狡辩而已。 温子琦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具体想法,不过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个参事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军中高层的默允!要不然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默允?”姬雪冬显然觉得不太可能,便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奸细,又不是谁家的绣花枕头,随便找个不起眼的闲职一丢就万事大吉了!” “没错,”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在一旁点了点头附和道“这一点我和冬冬的想法一样!毕竟这人是奸细,我们能分析得出来他是南越的,军中自然也能调查出来!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以温子琦的聪明才智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没多久,温子琦便笑着摆手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你们不要忘记了,战场上虽然是比拼的是兵力,但是若兵力悬殊不大呢,那么计谋信息便是决定结局的重中之中!” “这两者之间又必要的的关系嘛?”姬雪冬眉毛微皱,似乎完全不明白温子琦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当然有!”温子琦想都没想说道“虽然我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但是我觉得在打仗之前双方就已经掌握了差不多的信息,比如说何人带兵,兵力多少,各兵种之间的数目等等!” 话说至此,便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身处,毕竟现在的三人之中,也只有此人曾在军中待过。 秦可卿乃是聪慧之人,有与温子琦有着不可言喻的默契,就在温子琦的眼神刚一触及到她之际,她便开口说道“子琦这番话说道倒是一点没错,虽然说每一次打仗都看似很突然,其实早在开战之前许久双方便已经开始相互打探情报了!说句通俗一点的讲,真正到了两军对垒的那一刻其实这场战争已经到了后期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温子琦点头附和道“如果刺探回来的情报是假的呢,是对方故意显露的呢?那么这场战役便可以说是屠杀了!” 此言一出,秦可卿和姬雪冬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刚才的这番话就好似一双大手,将两人面前的云雾拨开一般,让两人顿时觉得有股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好像知道了一点,”姬雪冬若有所思地咬着嘴唇说道“之所以让这名参事光明正大的在军营游荡,其实只是想利用他输送假的情报!” 温子琦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毕竟他知道如果真如姬雪冬所说是在利用此人的话,那么徐仁友那一队人的死亡其实是各饵!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移到道徐仁友身上长叹一声道“看来,你这仇是没法报了!” 秦可卿并不明白此人突然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迟疑了半天方才轻声问道“为什么就没法报了呢!” 温子琦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面色凝重地说道“你觉得一个逃兵,而且是被通缉的逃兵,能逃出升天的几率有多大?” 听闻此言,秦可卿神色顿时一愣,周国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上下一心,所以对于中途叛逃者自然是深恶痛绝,如此一来惩罚力度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想至此节,便转眼看了一下徐仁友摇头道“虽然说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想他这样的应该几率不是很大!”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表态,而是将视线微移到姬雪冬身上道“冬冬,那你说说一帮贼官府官府会不会坐视不管!” 被他这么蓦然一问,姬雪冬竟然怔在原地,好在即使地反应过来道“如果是一个两个,官府可能懒得搭理!” 温子琦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微微皱了皱眉便继续说道“那像他们这种的呢?”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说实话她来青州的时间只是这么几天而已,而且也是第一次遇到此人,所以不明白温子琦为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与其并身而立的秦可卿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妥,便出言道“子琦你瞧你这话问道,冬冬才来几天,她那里知道徐仁友的事情!” 看着秦可卿竟然为姬雪冬在鸣不平,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便抬手指了指桌上之前徐仁友丢出来的荷包道“就凭这一个东西还本能说明很多问题嘛?” 秦可卿有点不服气,登时眉毛一皱道“不就一个荷包嘛,能说明什么问题!” 温子琦简直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又不敢出言嘲讽,便无奈得轻叹了一声道“我说你怎么也变得和冬冬一样不喜欢动脑子了,这个荷包的主人是谁,你总该有印象吧!” “郡主啊!”秦可卿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可是话一出口蓦然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登时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自言自语道“郡主虽然说是微服出巡,但是自然不会就她一个人出来,怎么说身边也会带两三个随从保镖!” “然后呢?”温子琦眉峰微微上扬少许,继续引导道“郡主的保镖自然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能从这样的人当中偷到荷包,你觉得就单凭一两个小毛贼可以做到的嘛?” 秦可卿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温子琦这话说的没错,毕竟是郡主身旁的随从,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虽说偷东西不是比拼武艺。 但高手自然要比一般的普通人要敏锐很多,能从这样的人身上拿到东西而不被察觉,无非就是靠配合与技术,想至此节,便幽幽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单凭就这一个荷包确实可以看出好多东西来!” 。 第五百四十七章 借刀杀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嘿嘿一笑,知道以秦可卿的聪明才智,只需要微微动一下脑子,便可以发现这其中的玄妙。 “能看出什么?”姬雪冬眉睫微微一挑,似乎完全不认可二人的想法,出言调侃道:“不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泼皮无赖嘛,有必作出这样的惊讶的神情嘛!” 温子琦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便轻叹一身道:“冬冬,你这就小觑他们了!” “小觑?”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满脸的轻蔑道:“哥,你这个笑话可属实有点好笑,你觉得我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唉!温子琦轻叹一声,知道她并是在说笑,一个纵横江湖多年的杀手岂会将一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冬冬,你错了!”秦可卿似乎看出来温子琦有些无奈,便在一旁替他说道:“你哥说的小觑,并不是你怕他们,而是想告诉你有些人并不只是如表面上看到的样子!” 姬雪冬嘿嘿一笑,虽然她很想站出来告诉秦可卿自己也并不是看上去这么柔若无骨,但想到二人身份之间的差别,便熄了此念头道:“人在江湖飘,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即使偶尔有些差别也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吧!” 秦可卿愣了一愣,有些怀疑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姑娘怎么会说出这么老练的话来。 有道是爱屋及乌,或许可能是因为温子琦的关系,秦可卿竟然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因为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便柔声安慰道:“冬冬,你误会我和你哥的意思了,我们这并不是大惊小怪,而是想的比较多而已!”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觉得就这么说过于苍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便抬手一指徐仁友道:“刚才你哥不是说此人所遇到的那名参事有可能是军中高层的一个鱼饵嘛,而他现在之所以活得这么潇洒也可能是因为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这番言论一出口,瞬间让姬雪冬傻了眼,饶是他聪慧异常,但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委,便诧异地说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不太可能吧!” 秦可卿莞尔一笑,轻轻将姬雪冬拉到椅子旁边耐心地解说道:“之前我也觉得你哥在故弄玄虚,可是仔细想想在加上前两年的一场战役,我觉得你哥说的一点没错!” “什么?”姬雪冬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人,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两人之前说的话完全没有避讳她才对,可为什么自己到现在像个傻子一般,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 秦可卿抬手将杯中的凉茶泼在地上,重新沏了一杯茶推到姬雪冬的面前示意她坐下再说。 姬雪冬乃江湖中人,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便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一座催促道:“姐,你快说吧,我一点也不渴。” 二人虽然相识时间一点也不长,但秦可卿知道此人就是这样子不拘小节,便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好吧,都随你!”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动道温子琦身上说道:“你刚才说那名参事时个鱼饵,我起初觉得你是在瞎说八道,可我刚才突然想起三年前北境曾发生过一场让人拍案叫绝的胜仗,现在想起来可能和这个人有关系!” 闻听此言,温子琦瞬间来了兴趣,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猜测之言而已,眼下竟然有了可以佐证的事实,谈何能够不兴奋!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一脸幸福的温子琦心中正在想什么,便掩嘴轻笑道:“瞧你那样子,怎么一点不像之前的稳若泰山喽!” 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若是其他人他还好出言讥讽几句,但眼前的是秦可卿,不要说他没这个胆子了,即使有也没有这个心。 亦或是姬雪冬也很在意这件事情,竟然笑嘻嘻地推了推秦可卿的肩膀说道:“姐,你就不要拿我哥打趣了,你看看他的那张连,都红的和猴..猴,” 话说至此猛然想到之前因为说猴屁股被温子琦训斥,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尴尬地笑了笑道:“都红的和猴子喜欢吃的红苹果一样了!” 秦可卿本以为此人又要因为口不择言挨寻了,没想到竟然被她给圆了回来,便无奈地摇摇头柔声道:“看来你哥的王法挺重的嘛,这你都能转回来!”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确让姬雪冬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便连忙摆了摆手道:“这都是平日里练出来的,要不然又要挨训!” 闻听此言,秦可卿登时摇头咂舌,一脸诧异地看着温子琦道:“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威信!” 温子琦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焉能不知道秦可卿口中的威信乃是讥讽之意,便连忙摇头解释道:“你可别听这小妮子在这里瞎说,她这明显着是想借刀杀人!”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神色都跟着变了又变! 秦可卿乃是了解他的人,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想到了什么,便在一旁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温子琦并没有遮掩,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在想着这徐仁友的部下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被人调遣,而且还是一个奸细,是不是军中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咋么说?”秦可卿双眉登时一蹙,好似不能理解这句的话意思一般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迟疑了半天方才缓缓说道:“我觉得整件事情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传言北境铁骑乃是姓凌的当家!” “姓凌的?”姬雪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脱口说道:“就是和你同为门徒的那个凌少爷的凌?” 对于凌浩然的身份其实温子琦早已猜的差不多了,所谓的北境凌家二少爷其实不过也是他的一层皮肤而已,而能够让北境凌家帮忙隐瞒打掩护的只有当今的几位皇子,如此一来就不难猜到其内在的真实身份乃当今的二皇子林颢珃。 “正是这个凌!”温子琦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并不是他不想帮凌浩然隐瞒,而是他这个北境二少爷其实早已不在是什么秘密,只要稍有用心的只要一打听,都会得到这个答案。 其实温子琦很清楚,所有的这一切就是都是凌浩然有意为之,毕竟北境的凌家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去调查的,而且加上哪位陈大掌柜在外围帮忙,想推翻他不是凌家二少爷都难。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错愕地看着温子琦,虽然刚才只说了这简简单单地几个字,但是聪明伶俐地她马上便意识到了什么。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哥,你这何止是抱到了一棵大树,你这分明是...分明是,” 俗话说的好,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一向聪慧的她竟然不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词来行人,嘴巴张了有张,几次三番之后竟然手臂一甩道:“我不会说了,但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温子琦何等聪慧,自然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便嘿嘿一笑道:“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我这是知妹莫若兄了!”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动道秦可卿身上,微微一顿道:“传言朝廷并不太信任这背景的凌家,不知可有此事!” 按理说这种关于君臣之间的传言坊间多的是,什么功高盖主卸磨杀驴多的是,大家也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会真的有人去调查此事。 可让人意外的是,秦可卿竟然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这事还真有,要不然为什么在青州之外建造一个别院,而且还驻扎的部队呢?”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似乎并不意外,幽幽长叹一声道:“既然能在此地安排人监视,那么军中自然也少不了朝廷的人,所以...所以朝廷的人借奸细的手来掣肘北境军!”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默然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这也有点太让人心寒了吧,一个个拎着脑袋保卫家园,身后却有着自己人在算计?就算是戏文也不敢这么演吧!” 温子琦无奈地冷笑一声,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豪饮一口道:“俗话说的好傻人有傻福,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少所以才烦恼少,要知道有些事可比你戏文中听到的还要黑暗!” 说至此处便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面前继续道:“我猜测这漠北凌家定也知道这朝廷的人存在便将计就计,所以才有了奸细招摇过市都没人过问的场面。如此一来既安抚了朝廷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目的?”姬雪冬秀眉紧锁,似乎不明白都已经北逼成这样子了还能有什么目的,便一脸铁青地说道:“都已经开始做起了缩头乌龟了,还能有什么目的可言,如果是让我来保护这样的主子,我还真不如自立门户!” 第五百四十八章 强人所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姬雪冬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让一个杀手去理解他所说的实在有一点强人所难。 念及至此,便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解释道:“缩头乌龟这话嘛也有一点过分了,毕竟为了顾全大局可能是是要牺牲一些人的利益。” 姬雪冬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毕竟在她眼里利益从来都是让人屈服的谎言。 温子琦无奈地轻叹一声,知道就凭着这苍白无力的解释是很难让姬雪冬理解的,便凝神静听一番,发现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员走动后,方才缓缓解释起道:“北境铁骑功高盖主,让我们这位皇帝生了忌惮之心,这是其实从龙邸的建造便能看出来,这一点刚刚可卿也已经印证了说法!” 秦可卿一脸无奈地点点头,虽然她很不愿意去承认,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试想一下如果单独建造一个龙邸放在这里,其实对北境军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倘若凌家真起了反心也是于事无补,毕竟你只是一个行宫而已。 可如果军中在有一帮皇室的人,那结果就不一样了,二者相互依托成犄角之势,一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够快速地作出反应。 姬雪冬并不知道秦可卿为何默不作声,但瞧她那一脸的神伤,还误以为此人是因为北境军和皇室之间的间隙所致,便轻声道:“姐,你这就有点不值得了,为了他们两个...”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不对啊哥,你刚刚说你的那个凌少爷是北境凌家二公子,他怎么会跑来这里去参加什么药王大比呢?” 温子琦挠了挠头,其实他心中清楚漠北凌家与皇室有隔阂这种说法并不准去,因为这位二皇子既然敢借着凌家二少爷的名字来参加药王大比,而且凌家还极力地维护,也就侧面地说明了凌家并不是与皇家有隔阂,至少和这个二皇子是没有。 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声道:“冬冬,说实话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有些时候的想法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秦可卿都彻底的怔在原地,在她二人的印象里,温子琦向来都是有问必答,可刚才这一句话明显是在虚言应付。 两人心中虽然都有些惊诧甚至还有一些不解,但作为久经世故的江湖之人,自然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都默契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姬雪冬更是笑了笑道:“那当然了,人家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真龙天子,想法岂是我们这等俗人可以揣摩的!”说到此处还冲着秦可卿施了一个眼色。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色是在暗示着什么,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你看我干啥,连你哥都不知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又岂能知道呢!”说完将面前的酒杯缓缓地端起浅抿了一口。 姬雪冬哈哈一笑,知道她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图,便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移动到呆滞地海大江身上道:“哥,你这摄魂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嘛,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海大江,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地浅笑道:“俗话说的话,你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听闻装睡二字,姬雪冬眉宇登时拧在一起,她本是聪明之人,焉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是他们没遇到我,要是在我面前装睡,那他们可是打错了算盘!” 这番霸气十足的言论引来了秦可卿的一阵咂舌,其实刚刚温子琦说那番话的时候她也同样震惊不已,只是没有姬雪冬来的反应激烈而已,此时听闻姬雪冬这么一说,立马顺水推舟地问道:“冬冬,你就吹吧,还打错了算盘,你能拿他们怎么样!,要知道有信念的人可是真的存在的哦!” 听闻此言,姬雪冬哈哈一笑,虽然她们两人相识时间不长,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子琦的关系,竟然也生出了一种默契,此时听到秦可卿的这番话竟然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便一脸慧黠地说道:“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指连心!” 秦可卿瞬间接过话茬,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又不是山沟沟里未见过事面的村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话呢!怎么难道这话和你刚才说的事情有关系!” “当然有了!”姬雪冬脸色一凛,故意在海大江面前拿起自己的手左右端详道:“找一根竹签泡在盐水里,然后从指甲缝隙里面钉进去,那感觉简直是!”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好似给人联想的时间一般。 若说在场的人谁对这种事情最为了解,那必定是秦可卿了,虽然说她现在官居四品,但也不是身来如此,当年为了查案也曾在大牢里面见过用刑。 或许为了配合姬雪冬演戏,本应该习以为常的她竟然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在说了,我真见识过这种刑法,那受刑的人简直是生不如死!” 姬雪冬作为一个杀手,对于刑讯的事情可能没有秦可卿在行,但是若论起如何给人造成压迫敢,恐怕在场的没有一个比她在行,便哈哈一笑道:“姐,你见过的那都是小儿科,你知道嘛其实相对于手指来讲脚趾更为敏感!” 这简简单单地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秦可卿更是被她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顺着话题说道:“脚....脚趾啊!” 姬雪冬眼皮一挑,面露一丝坏笑道:“没错,就是脚趾!” 若说就这几个字压根儿就不会让人有什么感觉,可让人惊讶地是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脑袋微微一探看向了海大江的脚。 一脸呆滞的海大江本应该没什么反应才对,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姬雪冬的眼神就好像带着滚烫的岩浆一般,刚一接触到他的脚,便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耸了耸双肩摊手道:“海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又没说要扎你,瞧把你怕成什么样子了!” 海大江嘿嘿一笑道:“冬冬姑娘,您真会开玩笑,我这不是听几位听的入迷了嘛,所以一时间忘记给各位打招呼了!” 就正如温子琦所说,其实他早就清醒了过来,可是听着这几人谈的内容,他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俗话说的好,能够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它可不相信眼前这几位会让他大摇大摆的从这件房子里面走出去。 “哦?是吗?”姬雪冬咧嘴一笑,本来一副明眸皓齿的样子可在海大江的眼里却变得好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般。 闻听姬雪冬这番略带犹疑的询问,海大江连忙将双手高举,一脸虔诚地说道:“我海大江对天发誓,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绝不敢有一丝一毫地隐瞒!” 姬雪冬什么人,那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尖上舔血的杀手,岂会被这种发誓所迷惑,便随意地摆了摆手截断道:“你也不用给我来这招,你也知道你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我这人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告诉你若想活命,那就拿出你的价值来!” 海大江紧张地喉结上下翻飞,本以为是必死之局,闻听竟然还有一些生机,便连忙点了点头道:“小的一定尽我所能,为冬冬姑娘赴汤蹈火!” 姬雪冬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想为我赴汤蹈火说实话,你还不够格,既然我说来给你机会,那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说至此处,便将面前的茶壶用劲一推,这壶竟然好似算好了一般,不偏不倚地正好停在海大江的面前。 “喝掉它!” 一句简单地命令蓦然响在海大江的耳边。 这个时候的海大江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之意,何况他本就依旧口干舌燥,所以二话不说拎起水壶便喝。 “咕...咕...”喉结上下翻飞,小半壶的茶水只用了几息便一滴不剩。 姬雪冬瞟了一眼战战兢兢地海大江,冷冷地问道:“说说你和哪位徐仁友之间的过节,记住了我要听实话!” 闻听竟然是问这个,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温子琦和秦可卿都愣了一愣,但看到姬雪冬那一脸沉着的样子,便熄了询问的念头静静地等在一旁。 海大江虽然也有些诧异,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在几年前,这青州蓦然间冒出一帮有组织有分工的小偷,可让人奇怪的是这帮的小偷并不是什么人都偷,而是专挑一线比较富足的乡绅啊员外之类的下手,当时的官府也曾下令严惩不贷,可最后嘛都是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姬雪冬似乎意识了什么问题,连忙抬手截断道:“你说的这个不了了之是只官府彻底的放弃了追捕,还是乡绅们放弃了状告?” 第五百四十九章 重蹈覆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嘴巴动了又动,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刚才开始盘问他之前,姬雪冬便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不确信的事情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可姬雪冬那管他那么多,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登时火冒三丈道:“海大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这个很好骗啊!”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登时大变,怎么说也是在街面上混的不错的人,自然不是那种傻的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打趣的人,便连忙哆哆嗦嗦地说道:“姑娘,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哼!”姬雪冬鼻孔冷哼一声,眼睛一白道:“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是认为我是瞎子喽?” 呃... 海大江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姬雪冬,常言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他今日发现,自己在此人面前不要说是鬼了,就好似连爬都不会爬的婴儿一般无力。 亦或是此事对于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复。直到姬雪冬站起身来走向自己才意识道自己好像没有回答,便连忙说道:“姑娘明眸皓齿,宛然九天仙女下凡一般,我怎么会认为你是瞎子呢!” 话说至此还是觉得没有说服力,便欲将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称赞之词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可让他郁闷的是,还没待他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便被姬雪冬先一步打断道:“那之后呢?” “啊?”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本来已经准备的一番奉承之词也没有发挥出来,只好强行咽了下去道:“诸位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对于突然有人出来抢我的地盘,那我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 说到此处便将视线移动道徐仁友身上,毕竟自己能够醒过来,说不定此人也有可能已经悄悄地转醒,可事情并非如他所愿,徐仁友仍旧双目空洞地望着头顶的烛架。 姬雪冬抬眼看了看海大江  ,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浅笑道:“你这个就有点牵强了吧,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们一个是乞丐,一个是小偷,这两者之间谈不上抢地盘吧!”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尴尬,虽然姬雪冬说的是一点没错,但这么直白还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海大江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想到二人之间的差距瞬间便释然了,念及至此便挠了挠头说道:“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这乞讨也是有一定的诀窍在内!” “什么?”姬雪冬差一点笑出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物,但是像海大江这么自以为是的说实话还是头一次遇到。 “诀窍!”海大江面露娇羞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道:“这看似简单的伸伸手,可其中也是大有学问,比如说向谁伸怎么伸这都有技巧的!” 听闻此言,姬雪冬面露一丝不耐烦,刚欲张口呵斥,却发现秦可卿 在冲自己暗暗施了一个眼色。 她本是聪明之人,马上面明白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道:“海大江,你不会是给我开玩笑吧,不就是个伸手要饭的叫化子嘛,还被你说的好像有多大学问一般!” 海大将抬手扣了扣鬓角,虽然他很想站起来指着姬雪冬的鼻子嘲讽一番,但是想到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便马上熄了念头道:“姑娘说的严重了,不过就是一些小技巧而已,不能算是学问!” 虽然姬雪冬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去询问究竟是什么技巧,但是感性上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服软,便眼睛一白神态轻蔑地说了一句,“自吹自擂嘛也要有个限度,不要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海大江苦涩地笑了笑,知道若不说出点真东西,恐怕此人觉不会正眼看自己的,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乞讨看似很简单,只要是个喘气的人便都会。” 他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可要是把乞讨作为一种生存的本领,那便不一样了,每一次伸出去的手,必定要有东西带回来,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和机会。 “难道不是嘛?”姬雪冬继续不冷不淡的追问道:“我这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无赖,你既然这么自信,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闻听竟然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提海大江有开心了,便忙双拳一抱附身道:“多谢大人!” 姬雪冬似乎早已知道了此人会顺着自己的话,便莞尔一笑道:“客气话呢就不要多说了,我呢也不像听,你就给我说说这乞讨的技巧是什么!” 海大江嘿嘿一笑,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乞讨一定要选对人,你若选对人了呃,往往就会事半功倍,可若是选错呢,那结果就天壤之别了,空手而回先不说,单就一顿胖揍就足以让你记忆犹新了!”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姬雪眼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得手指,幽幽轻叹一声道:“那什么样的人才算选对了!” 闻听此言,海大江一脸坦然地笑了笑,显然他已经想到了对姬雪冬怎么说才能够引起她的关注,便一脸慧黠地说道:“乞讨乞讨,无非就是乞求讨要,如果连自己都快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自然就没有多余的粮食送给其他的乞丐。” “哦,原来是这样啊  !”   姬雪冬似乎想到了所谓的选对人是什么意思,便冷哼一声道:“你直接说找穿着华丽,手里有余粮的乡绅不就可以了嘛!还逗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有必要嘛?” 海大江尴尬地笑了笑,对于他来讲这当然有必要,只有时间拖的足够长,他才有信心让姬雪冬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这乃是他的心中想法,自然不可能对姬雪冬说了,便连忙挠了挠头辩解道:“姑娘您千万不要生气,你误会我了,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您也知道我大小算个首领....”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辩解之词说出口,便被姬雪冬直接截断道:“得得得,这种话我不想听,你接着说!” 海大江无奈的将已到了嘴边的话随着口水一起咽下去,重新组织道:“这选对人指的是找富豪乡绅,您想想看,您自己都吃不饱饿肚子,又怎么会去实施别人呢,即使是您心地善良,但是口袋里没有余粮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话到不是海大江拖延时间,而是事实便是如此,一个连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即使你有接济天下的心意但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不知为何刚才海大江的这番话竟然让她突然想到了小虎他们,如果自己的能力再大一些,那便可以让他们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至少不会饿肚子,想至此节眸中竟然泛起了涟漪。 站在对面的海大江并不知道姬雪冬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看到她双眼泛满泪花,竟然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这番话得功劳,便乘热打铁地说道:“可徐仁友的这帮人,他们也是找这种富豪乡绅下手,你说说看,这不是砸我的生意嘛?” 闻听他这番荒诞不经地言论,姬雪冬很不上去就给他一个耳光,可是想到刚在秦可卿的眼色,便强摁下心中的怒火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所谓的强地盘是说,老徐的这帮手下也是盯着这帮乡绅们下手,可这并不影响你乞讨呀,他偷他的你乞讨你的,这不是两码事嘛,你怎么会这么大火气呢?”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此人竟然还是一无所知,便抬手揉了揉鼻尖道:“冬冬姑娘,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乞讨的技巧嘛?” “不记得!”姬雪冬想都没想,便脸色一板道:“你觉得我会是记这种鸡毛蒜皮的人嘛?” 海大江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说,尴尬地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喃喃自语地说道:“姑娘说的也对,您一天需要记得事情那么多,怎么会对这种事上心呢,都怪我不好!” 这本是一句找补的话,让自己不怎么尴尬,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姬雪冬竟然冷哼一声道:“你也不是笨的一窍不通嘛,怎么才反应过来这个道理,还问我,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记在心上?” 呃... 海大江脸色登时变得通红,俗话说的好,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可眼前这位好似压根儿没有准备给他留面子。 念及至此,便摇了摇头道:“姑娘,我海大江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最起码的尊严还是有的,您这般不给面子,还想要从我这里听到消息?” 这番话一出口,姬雪冬瞬间笑了,抬手点指道:“海大江呀海大江,我想你已经忘了我之前说的话,我现在再给你重申一边可好,若想活命,就发挥你的价值!” 第五百五十章 悬崖勒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脸若寒霜地姬雪冬,海大江蓦然觉得有股森森的寒意从脚后果直接向后脑勺窜去。 他也是在街面上混饭吃的主,知道有些人不过是外表看着凶狠,其实内心异常懦弱。 可眼前这位不一样,虽然面上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其眸中偶尔流过的阴狠可不想是在虚张声势,在联想到之前的所受得罪,登时便将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 “这是自然,”海大江立马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刚才我并不是冲您发牢骚...”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好像说服力不够,便立马抬手一指徐仁友道:“我就是觉得这老天爷有点不太公平,怎么什么都向着他!” 人常说六月的天好似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可眼前这位的变化不比小孩子变的慢,就连姬雪冬都有点惊诧。 “你这话说的好像另有他意嘛!”姬雪冬抬手指了指徐仁友道:“既然你说起了,那你给我说说老天爷怎么向着他了!” 话音刚一落地猛然间想起好像刚才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便连忙抬手道:“等等,等等,刚刚我们好像说的不是这个吧!” 海大江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说辞,闻听此言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莞尔一笑道:“是是是,刚刚我正在给你说这乞讨的技巧!” 姬雪冬双唇略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好像是正在说这个话题!” 海大江简直欲哭无泪,眼前这位有时嘛睿智的让人后怕,可有时候又迷糊的让人可笑。 心中虽然七上八下,但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还没待话音彻底落地便立马凑上去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话题,我刚才正想和姑娘说乞讨技巧的第二大诀窍!” 像姬雪冬这样的人怎么会关注什么所谓的乞讨技巧,不过是因为刚才秦可卿的关系,自己在这里强撑这罢了,要是就她自己一个人,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了。 看着姬雪冬好似并没有搭理他的打算,海大江也不觉得尴尬,便自顾自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第二大技巧呢,便是要在合适的时间进行乞讨!” 姬雪冬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虽然压根儿就没有用心去听,但为了让海大江觉得自己是在听,只好时不时地点点头或者问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这一点至关重要!”海大江看着一脸肃穆的姬雪冬,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毕竟他觉得在这一方面他已经得到了此人的信任。 海大江这慷慨激昂的一句话,原本会觉得会引来此人的询问,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姬雪竟然打了一个哈欠道:“哥,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这突兀的一声,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温子琦都愣了一愣才说道:“我又不是乞丐,我怎么会知道呢?” 海大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方才缓缓停住道:“子琦兄弟,才思敏捷只不过不屑 宇想这种是而已!” 这一句不软不硬地奉承,按理说听者都会心生愉悦,可温子琦则不然,只是将头略微转了少许,冬眼皮微撩瞟了一眼侧过的海大江道:“海老板,你这拍马屁的功夫不行啊,怎么都拍到我这里了?” 海大江并不知道温子琦为何会说这么一句,瞪着眼睛看了他许久,方才苦涩地笑了笑道:“温兄弟,你就是太低调,像你这种人物,有多少人想巴结都没机会!我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让他溜掉?” 温子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被这种拙劣的话给所迷惑,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海老板,你我不是一路人,你没有必要对我这样!” 海大江嘿嘿一笑,他也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位是不是一路人,若不是因为今晚这个赌局,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和此人有交集,想至此节,便双手一抱拳道:“温小哥,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俗话说的好,人生走走停停,谁有能想到以后的事情呢?” 此言一出,另外三位俱都露出惊诧之色,怎么听这话都不符合他现在的处境,姬雪冬更是有点怀疑此人是不是之前被揍的傻了。 “是想不到,”温子琦对于此人确实没有什么好感,也就没有多做修饰,便直白地说道:“不自傲地说,我即使是不能问顶,但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你....” 话说至此,回头冲着王林一怒嘴道:“和他俩人的勾当,就是我现在宰了你,都不为过!” 海大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若是王林此人趁着自己刚刚迷糊之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那么此人这话倒是没有说错,若是没有说,那么此人又是何来这种说辞? 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个哈哈道:“温兄弟真是性情中人,这非黑即白的性格果然让人钦佩!” 听闻此言,温子琦眉宇一蹙,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中间漏了什么,怎么突然间不明白此人到底在说什么?便扭头看了看姬雪冬道:“这人脑子不会是出了问题吧,突然说这么一句是啥意思?” 这话也正好说道姬雪冬的心坎里,登时点头附和道:“我也发现这家伙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想到那说到那!” 秦可卿看着两人一头雾水的样子莞尔一笑,毕竟两人在审讯方面的经验和她有着天壤之别,便清了清嗓子说道:“他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你们说什么他都能接什么,若是不信,你问问他乞讨的第二技巧是什么,他能给你说半天!” 姬雪冬有些诧异地看着秦可卿,并不是她不相信,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这拖延时间有什么用,难道此人也和王林一样,和哪位青州土皇帝柳老爷有关系。 想至此节,便慧黠一笑道:“海大江,我现在很想听听你说的那个技巧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秦可卿温子琦了,就连海大江都彻底的怔住了,刚才秦可卿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此人既然 已经知道,为什么还会如此? 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咧嘴一笑道:“这第二技巧呢,就是要注重时机!” 看着他卖关子故意停下来,姬雪冬非但不戳破,反而配合地问道:“时机?什么时机?” 姬雪冬越是这般海大江心中越是开心,毕竟自己的目的便是拖延时间,也不去想此人为何如此,便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道:“这时机,就是成功的关键!” 说至此处抬手一指徐仁友道:“就拿他们偷东西来说,时机也很重要,若是在人家正要用钱之际,你显然是得不了手的!” 姬雪冬咂了咂舌,面露一丝慧黠之色,此人这一杆子竟然支到了徐仁友身上,不过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多大关系,便继续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得不了手?”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虽然说这么配合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来问,属实让他有点尴尬,但还是解释道:“因为此时的注意力在荷包上,你怎么偷,只要你一伸手那必定是被抓的!” “哦,原来如此!”姬雪冬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你别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我买东西也是,问了价钱之后也是想着荷包里面钱够不够的问题!” 海大将既没有趁机显摆,也没有虚言客套,而是眯着眼睛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就在他笑声还没有落地,耳边蓦然想起了姬雪冬的一声,“可是这个和你乞讨有什么关系呢,你说的第二技巧难道和这个有关系?” 海大江神色一凛,正色道:“当然有啊,而且关系还特别大呢!” “什么?”姬雪冬微微向后一撤,佯装出一脸吃惊的样子问道:“不止有关系,而且还特别大,你快说说!” 海大江怀疑此人是不是故意在戏耍自己,明知道自己是拖延时间还这样,便略微迟疑了一下,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非但没有催促,反而还拿过酒杯酒壶开始自酌自饮了起来。 海大江心中突然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此人之前很明确地告诉过自己,想要活命就要拿出点价值来,显然自己目前所说的这些对于此人可以说是一点价值都没。 念及至此,便连忙抱拳道:“冬冬姑娘,我...我,”一连说了几个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什么地方。 姬雪冬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吞吞吐吐的海大江,笑嘻嘻地说道:“你不是想说嘛,我就给你机会,怎么反而不说了呢?这第二技巧时机是什么意思呀?” 海大江又不是耿直直肠子的周通,自然知道这时候并不是真的在问他什么第二技巧,若是真的自己不知趣的接着说,其下车很有可能就是伸手异处。 念及至此,便立马满脸堆笑道:“冬冬姑娘,这第二技巧的事嘛,以后小的有机会再给您禀报,现在呢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说!” 第五百五十一章 对症下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哦?”姬雪冬眼皮微微一挑,有些惊诧地看着海大江道:“究竟是什么事还能比你的乞讨技巧要重要,快说来听听看!” 闻听此言,海大江心中长吁一口气,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测的没错,如果自己刚刚天真的认为此人真的是在问什么技巧,那么现在脑袋可能早已经搬家了! 想至此处,身上登时汗如雨下,好在门窗紧闭,要不然有冷风袭来,恐怕一场风寒是免不了的了! “就是...”海大江一边观察着姬雪冬的脸色,一边缓缓地说到:“我听说前一段时间柳府好像出事了!” “出事?”姬雪冬双眉微微一蹙,说实话她来青州不过是为了任务而已,之所以在这里胡闹,完全是觉得和温子琦他们在一起没有约束放得开,不用去顾虑太多。 “对,出事了!”海大江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就好似他所说的这事无比的严重。 姬雪冬下意识的瞟了眼身旁的秦可卿,毕竟在她的认识当中只有此人才会关注此事,至于温子琦,说的不中听点不就是一个郎中,想来也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目光之中的秦可卿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坐在不远处的温子琦面露一丝疑惑之色。 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意识道温子琦可对此事感兴趣,便抬手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哦,是什么事呢?说来给我听听!” 海大江并不知道姬雪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温子琦,还天真的认为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乐呵呵地说道:“冬冬姑娘,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青州的?” 姬雪冬捏着瓜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毕竟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希望太多的人关注自己,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怎么还突然盘问起我来了呢?刚才你不是也看清楚了嘛?” 说到此处,便低头在桌上一顿翻腾,好不容易从一堆干果蜜饯中找到了之前徐仁友拿出来的荷包道:“这绣囊就是我的,你说我什么时候进城的呢?”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登时变的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笑道:“一时间紧张地忘记了之前地事情,还望冬冬姑娘能够海涵!”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知道此人这么做是另有企图,但艺高人胆大的她并没有当作一回事,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道:“紧张这是在所难免,毕竟说话的机会不多了!” 呃... 海大江错愕的瞪大眼睛,他又不是傻子,焉能不明白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连忙讨饶道:“冬冬姑娘,您瞧您又在吓唬我了!” 看到海大江蓦然间变成如此乖巧,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道:“哥,一点也不好玩儿,要不你来吧?” 此言一出,满脸堆笑的海大江脸色登时变得无比尴尬,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自己不要说事先知道 了,就连事后都一点听不懂,还妄谈想赢?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也跟着移动温子琦身上,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的目光刚接触到温子琦的刹那间,耳边竟然响起秦可卿的一声询问“徐仁友之前说你的事可是真的?” “什么?”海大江连忙扭转头,警觉地看着秦可卿,蓦然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连忙摇了摇头道:“回大人的话,我不太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可不是姬雪冬,多年的官场经验让她很清楚,对有些人并不能太过客气,就像眼前的这位,一味的客气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便抬起右手仔细地端详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海大江心里踌躇,他虽然不知道秦可卿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至此节,便立马满脸堆笑的一躬身,挖空了自己的所知道的全部赞美之词说道:“像姑娘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别的地上我没去过我不敢说,但是在青州,那绝对是稳居第一之味!” 秦可卿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她这么问是别有用心没错,但是俗话说的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被人夸赞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哼!”定了定神的秦可卿,立马将脸一板道:“海大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手底下应该都是一帮乞丐才对,可你忙什么与众不同呢?” 见她脸色阴沉,语气也甚是冷冽,心想难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便连忙解释道:“大人,我想您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说的好听一点我好像管着这么多的乞丐,可您是有所不知,其实我是服务他们的人!”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齿间缓缓挤出一句,“服务他们?你说这话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嘛?” 海大江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地回过头来直视着秦可卿的脸道:“小的说的乃是句句肺腑之言!” 听闻他依旧这么油盐不进,秦可卿脸色瞬间凝结,恨恨一句自语后,方才寒气森森道:“你所谓的服务是什么,怕是剥削才对吧!” 海大江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黯然,叹息一声慢慢道:“是服务是剥削,这个乃是见仁见智,您要知道我每天晚上就要把地域给划分好,免得第二天会出现同一个地段出现两队人马!” “有组织有纪律嘛!”秦可卿眉睫微微向上一挑,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浅笑,虽然刹那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没有逃过海大江的眼睛, “大人过誉了!”海大江微微一抱拳,否认道:“哪有什么组织纪律,不过是大家都为了吃饱肚子才这样!” 让人好笑的是,海大江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那满脸的得意之色,就是个三岁小孩子也能看出来他对于这个称赞颇为受用。 秦可卿自然不用说,当然 也看得出来海大江此时的内心是什么样子,不过像她这样城府的人,即使是发现了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去点破,而是咧嘴一笑道:“都是一穷小孩子,竟然这么听话,看到海大江你颇有手段呀!” 也不知是秦可卿是有意还是无意中,说到最后的手段二字时语气竟然变得异常冰冷,就好似从九幽冥府传来的魔音一般让人闻之胆寒。 海大江抬手轻轻搽掉额头上的冷汗,面露一丝无奈之色,他既然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青州站的住脚,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也分不清楚的人。 秦可卿见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粉嫩的脸颊上又增一抹煞气道:“如果刚才老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么你手底下的这群小乞丐,其实是在北境中为国捐躯的战士的遗孤,对不对?” 本来脸颊就被吓得有点苍白的海大江,更是被这一句给吓得毫无血色,就连那自诩一向巧舌如簧的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呢?”秦可卿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继续语气森森地说道:“你可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是这群孩子的父亲所创造的!你非但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竟然还奴役他们!” “大人,小的冤枉啊!”海大江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辩驳,可能下场就是身首异处。 虽然他也知道此番辩驳的胜利的可能性极小,但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越是这般越是要争取,倘若最后能够侥幸赢了一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那便是一路坦荡。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嗖”的破风之声,海大江也是一个练家子,虽然连三脚猫也算不上,但是知道这一声意味着什么。 秦可卿眼皮都没有撩,只是将右手缓缓收回,本来捏在指尖的一枚蜜饯确不见了踪影。 海大江登时汗如雨下,本以为这位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应该是郡主身边的一个闲职,可没想到原来是个高手,登时有些怀疑徐仁友是在给下圈套,这样身手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偷? “第一次偏一分,是给你警告!”秦可卿又随手从桌上捏起一颗蜜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一次可就不会偏了!” 说罢便又摆好了架势,可让人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立马出手,而是嘴角噙笑地看着海大江。 呃... 海大江也可以说是聪明之人,焉能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奶奶是在等什么,便连忙恭恭敬敬地一抱拳道:“大人,小的初衷其实是想帮助他们,只不过方式方法有点欠缺而已!” 说到此处,蓦然觉得这个欠缺用的特别好,便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又一次地重复道:“对对对,就是手法有点欠缺而已!” 可让他惊讶的是,秦可卿好像并没有被他的这番言论所说服,只见她大拇指与中指扣在一起,中间正是夹着刚才捏起来的那枚蜜饯。 第五百五十二章 妄口巴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秦可卿这个手势代表着什么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连忙满脸堆笑地凑上前去说道:“大...大人,小的刚刚说错了!” “说错了?”秦可卿缓缓将手放下,笑眯眯第看着海大江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你准备怎么改呢?” “改改改,这就改!”海大江一边卑躬屈膝地认着错,一边在脑袋里面飞速的想着此人纠结会对什么感兴趣。 可让他郁闷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秦可卿给他的压力太过于大,脑袋里面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秦可卿并不是姬雪冬,在审讯这一方面的经验恐怕没人能比她更为优秀,知道什么时候该步步惊逼,什么时候又该适当地放松一二,所以也就没有催促他,而是笑眯眯第看着海大江。 亦或是因为她这种张弛有度的眼神,让脑袋里本来一片空白的海大江竟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让他心思笃定了许多,毕竟此事实在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众人相隔只有一张桌子而已,所以有什么变化自然看的一清二楚,秦可卿又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海大江的眼神变化,便婉儿一笑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海大江闻言一惊,心中不由感叹,自己只不过是刚想到而已此人便立马有所察觉,莫不是此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哈哈说道:“大人说的没错,小的是想到一件事情,但是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诡异,怕是我说出来大人认为我在胡言乱语,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毕竟像他们这种在世面上混过一段时日的人都知道话不可以说的太满,可海大江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坐在对过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握着他生杀大权的秦可卿。 “所以什么?”秦可卿眉峰微微一挑,面露一丝鄙夷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我心中自然会有数,用不着你在这里那话套我!” 听闻此言,海大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本想耍点小聪明,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只好尴尬第笑了笑道:“念小人没什么文化不太会说话,还请大人万莫动怒!” 秦可卿又不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海大江心中想什么她心里和明镜似的,只不过不屑与其计较而已,便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行行行,这种卖乖的场面话还是少说两句,其一我不喜欢听,其二也没什么用!” “没什么用?”海大江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有些不可思议地嘟囔了一句,“像您这么大的官,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会没有用呢?” 虽然说是嘟囔,但是大家都围着一张桌子之上,秦可卿离他又是最近,焉能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便冷笑一声道:“没用是因为,即使我现在承诺你没事,但是若一会儿你不能提供有用的价值,那我照样留你不得!” 第五百五十二章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本想着先讨要一个人情以备不时之需,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心中登时懊悔不已,就在其万念俱灰之际,耳边又蓦然响起了秦可卿的声音,“当然,你若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保你不死还是没问题的!” “啊?”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蓦然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便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大人您放心,只要我知道的您尽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可卿撇了撇嘴,像她这样久经世故的老江湖,岂会被这种场面话给蒙骗住,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话是说的漂亮,但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言而有信!” 这到手的机会,海大江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便连忙大手一挥道:“大人若不信,你尽管问!” 话已至此秦可卿若是再和他这些就失大人的风范,便点了点头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些小孩是战士的遗孤,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沿街乞讨?” 海大江闻言一顿,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一上来就问的如此敏感,刚才自己已经将大话说了出去,这要是反悔了恐怕那个蜜饯就会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念及至此便皱了皱眉毛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其实一开始也并不想这样的,俗话说的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 话说至此还没有他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便被秦可卿抬手截断道:“你就正常说就行,不用给我咬文嚼字!” “啊....哦!”海大江无奈的只好将准备好的话乖乖的咽了下去,尴尬地说道:“我其实也不想的,刚开始我在街上遇到这种沿街乞讨的小孩子,我还会出手实施两个铜板呢!”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一愣,姬雪冬更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咂舌道:“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会施舍的人?” 海大江自然知道姬雪冬这是在调侃,便面露得意之色的抱拳道:“冬冬姑娘,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海大江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看到弱小自然会施以援手!”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一出口,差点逗笑另外的和三位,好在秦可卿即使的轻咳了几声道:“然后呢?”,方才缓建了这个尴尬。 海大江并没有多想,依旧趾高气扬地说道:“然后我就变了呀!” “什么?”秦可卿有些惊诧地看着此人,俗话说的好眼睛乃心灵的窗户,像海大江这么奸诈阴险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单纯的话来。 “我说我后来就变了!”海大江似乎也意识道自己说的这话让人难以理解,便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后来我就慢慢地变的没有同情心了,对小乞丐也就麻木了!” 闻听至此,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若是让一个人改变,势必要经历些什么事情才正常,难道说此人经历过什么?想至此节便欲张口询 问,可还没待话到嘴边,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人影。 亦或是因为这个念头的关系,秦可卿并没有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而是幽幽长叹一声道:“你说你有爱心,可是之前老徐嘴里面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哦!”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固定在海大江的脸颊上,毕竟二人之前的矛盾近似水火,此时突然提到这个宿敌,海大江必定会有所动容。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她视线刚一落到海大江身上时,此人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起来。 虽然只是刹那间便恢复如初,但秦可卿便知道徐仁友之前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应该不是造谣生事。 “唉,大人你有所不知!”海大江一脸幽怨地摇了摇头,轻叹道:“我与他相识虽然不是很久,但是深知他为人处事颇为怪诞不经,造谣生事恶语中伤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秦可卿双唇微微一抿,似乎对海大江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抬眼瞟了一下便神色从容地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道:“原来是他恶语中伤造谣生事啊,那这么说的话你的那个青梅竹马的事情也是假的了?” 海大江双眉微皱,神色尴尬地揉了揉鼻尖道:“我是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但是很多年前便不告而别了,所以我并不知道徐老板说的是真假!” “哦...”秦可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脸坏笑地看了看身边的姬雪冬道:“冬冬,你听到了么,这海大江说他的表妹是不告而别,并不是真如徐仁友看到他行凶才逃跑的!” “有区别嘛?”姬雪冬嘴巴一撇,似乎对海大江所说倍感恶心,竟满脸鄙夷地说道:“结果都不是一样吗?” “啊?”秦可卿佯装一脸惊恐地看着姬雪冬,甚至还将身子微微后撤了少许道:“冬冬,你这不是胡闹嘛?这怎么可能一样呢?一个是不告而别,一个是落荒而逃,这中间的差别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不好?” 这番言论好似颇受海大江的喜爱,只见他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对啊对啊,这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可让他郁闷的是,姬雪冬好似并不为所动,眼角一白咧嘴轻切了一声道:“你觉得她是不告而别,可其实是你这位表妹看到你提刀行凶所以才躲起来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嘛?” 其实此话说的在理,若是常人遇到这种困扰了多年的问题,出现了另外一种解释必定会下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一番。 可海大江并没有迟疑,还没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便立马斩钉截铁地摇头否认道:“不肯能不可能,这青州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这么多年了若不是野男人从中作梗,我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么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彻底傻眼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道:“海老板,其实这是你的私事,我本不想干涉,甚至听我都懒得听,可是你实在是不像话!竟然妄口巴舌这么说你的表妹!”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举案齐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海大江神色登时一怔,虽然不明白姬雪冬为何会勃然大怒,但还是立马致歉道:“冬冬姑娘说的对,都是我的不是!”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姬雪冬就是有天大的怨气遇到这样的海大江也是有火没地发,有气没处撒,只好悻悻地摆了摆手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嘛?” 此话一出,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秦可卿和温子琦也都怔了一怔,毕竟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片空白。 呃... 姬雪冬错愕的看着这几位,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海大江,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变成了这样,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解释道:“这两个在人一起,什么门当户对气味相投都是虚的,最重要最重要的要彼此相信,知道嘛?” 这番言论属实与她的形象有些不搭,海大江还好,因为碍于她的威严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在一旁陪笑着点头附和。 可秦可卿则不同,听罢她这番言论后,竟然嘴角微微一撇咂舌道:“啧啧啧,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不害羞嘛?” 姬雪冬嘿嘿一笑,论审讯经验她确实不如秦可卿,但是她可是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起来的,对于这种事情自然要比从小待在花盆里的秦可卿要懂的多。只不过这番关于相处之道的言论从一个妙龄少女嘴里说出来,属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害羞?”姬雪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脸坦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不过是比你们看的透彻一点而已!” 秦可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饶是她冰雪聪明,但一时间也被姬雪冬的这话给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一个小姑娘,说的跟看破红尘的出家人一般!” 姬雪冬眼皮微微上撩少许,翻着白眼做着鬼脸道:“就我点道行还出家人,就是给出家人端茶倒水人家都嫌弃没有慧根呢!”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动到海大江身上说道:“既然是青梅竹马,那你更应改很信任她才对,可你却在说是有野男人相帮,你知道这话若是传在她的耳朵呢,你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嘛?” 闻听至此,海大江这才明白此人之前为什么会突然间雷霆大怒,但说出去的话乃是泼出去的水,哪怕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 想至此节,便满脸尴尬地笑了笑道:“冬冬姑娘,你说的是一点没错,两人在一起相处,唯有相互理解相互信任才是正道,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音信全无,你让我如何相信!” 姬雪冬双眉一蹙,有些诧异地看着海大江道:“你有没有去找过她呢?”不知是不是觉得这话问的有点问题,以至到了结尾之处声音竟然小的就连她自己也差点听不清楚。 可让人惊讶不已的是,对面的海大江竟然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还没待话音落地,便连忙站出来辩驳道:“找过,怎么可能没有找过呢,只是到现在一直没有下文而已!” 秦可卿似乎对海大江的回答有些意外,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蓦然半天,方才冷笑一声道:“找过?已你现在的能力,只怕青州有任何消息你都能知道吧!”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喝叱,和海大江非但没有漏出一丝惊恐之色,反而还还满脸得意地摆了摆手道:“如大人所说,不夸张一点来说,只要是在青州城,上午西城发生的事情,晚上东城的我绝对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闻此言,秦可卿心中一喜,下意识的将视线微微向另外一边移动少许,越过光柱射向了温子琦。 亦或是真的心有灵犀,也有可能是巧合而已,就在秦可卿的视线刚一接触到温子琦的刹那,后者也同样将视线瞟向了秦可卿所在之处。 “你怎么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 如此尴尬地一幕,让两人脸色登时变得无比怪异,好在温子琦反应够快,连忙接着说道:“我觉得不妨问一下海老板,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哦!” 正羞涩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秦可卿,蓦然抬起头来小声地说道:“那你来试试看?” 如此一来,温子琦也就没有再多客套,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由我麻烦海老板了!” 这话说的客气异常,简直可以说是礼貌有加,可海大江不是周通,自然不只是简单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而是凝眸苦思了便科方才抱了抱拳道:“能够为温兄弟效劳,这将是我有生以来最风光的事情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的怔住了,虽然他在益春堂出诊的时候也能听到病人的奉承之词,但绝对没有海大江说的这么让人脸色滚烫。 虽然有些尴但是以温子琦的才智自然不会一直的被这么说的,便连忙打了个哈哈道:“既然海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这么兜兜绕绕,岂不是让你误以为我是个骗吃骗喝的小骗子!” 说至此处便话锋一改,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几日前,悦来酒家出现死尸的这事你可听到过?” 听闻原来是这个问题,海大江神色登时一松,本以为是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原来是这事,便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听说过,据说人都被剁成几快了!” 在场的这四位也只有姬雪冬不知道此事,毕竟她才刚来青州没几天,可另外的两人则不同了,温子琦之所以被黄捕头邀约,完全是因为秦可卿的举荐,所以对这俩人来说悦来酒家的事情他二人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几块?”温子琦佯装一脸惊讶地长大嘴巴道:“不可能吧,我怎么听说是有一个人服毒自杀的呢?” “服毒自杀?”海大江微微向后一撤,歪着脑袋打量着温子琦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明明是被仇人所害!然后将尸体剁成几块,随意的丢在了青州城的某个角落!” “这我就不清楚了!”温子琦一脸失落地长叹一声道:“亏我还花了三两银子买来的这个消息!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海大江彻底的愣住了,温子琦刚才的这句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就这么个消息他竟然花了三两银子,而且这个消息还是个假的。 念及至此,便苦笑一声道:“我的好兄弟啊,就这么个消息,你还花钱买,你不会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吧!” 温子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道:“我哪里有钱啊,这不想指着这消息发点小财嘛,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点突兀,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一直云里雾里的姬雪冬也是一愣,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声,“哥,你干什么呀,长吁短叹的是想吓死人嘛!” 听闻此喝叱之言,温子琦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嘿嘿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双手一摊道:“我这哪里是吓人,我这只是感叹命运的不公而已!” “啧啧啧!”姬雪冬哥眼睛一白,咂着舌头嘲讽道:“瞧把你委屈的,还感叹命运不公!你怎么不去想想你...” 话说至此语气嘎然而止,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阵苦笑。 这蓦然间的变化,就连心思聪慧的温子琦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姬雪冬这是突然间怎么了,便连忙关心地问道:“冬冬,你这突然间怎么了?” 姬雪冬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缓缓地将放在面前的茶杯端起来,递到嘴边浅抿了一下道:“因为我突然想我们面前的这位海老板一定也用消息赚过钱!” 温子琦并没有想明白姬雪冬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便无奈了摇摇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只是你为何反应这么大呢?” 闻听这番言论,姬雪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道:“我说小哥,你刚刚还在说其他人说话不过脑子,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说句话有过脑子嘛?” “啊?”温子琦彻底的愣住了,一双嘴唇更是不由自主的上下抖动了起来,毕竟他刚才就是用这话教训过其他人,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才没过多久,竟然自己也遭到了报应。 “啊什么啊!”姬雪冬似乎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渐渐单单放过他,便嗔怒地说道:“我问你刚才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过脑子!” 看着步步紧逼的的姬雪冬,温子琦有些吃惊,眯着眼睛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毕竟以他的判断,姬雪冬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除非是另有目的,要不然就根本解释不通!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鼎力相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差不多,就在他刚定下神来便听到姬雪冬在一旁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我敢保证,我们眼前这位一定是用这些消息赚过钱!” 说罢也不理会其他几人异样的眼神,站起来劲直走到神情呆滞的王林背后道:“此人是奸细想必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虽然说清醒的人有三个,但是海大江自知在这种场合之下没有说话的资格,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乖巧地待在原地。 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这样便可以高枕无忧,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低下头想着待会儿如何应对姬雪冬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姬雪冬的声音,“海老板,你说我说的对吗?” “啊?”海大江完全没有意识会迎来这么难的难题,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方才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冬冬姑娘,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奸细,什么不是奸细。” “嚯,”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惊讶地瞪着眼睛道:“没想到你竟然避而不答?这可真让我有点意外了!”话虽如此,但是其眸中掠过的狡黠之色,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冬冬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海大江自知刚才说的有点欠妥当,连忙笑嘻嘻地想要补救,可是事情并非如他所愿,就在他这话音还没有落地之际,对面的姬雪冬便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竟然先他一步说道:“狡辩之词呢我不想听,也懒得去听,你呢就不要在多费口舌了!” 本来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被憋了回来,海大江尴尬的双唇直抽搐,要是放在以前,他必定会上去与姬雪冬一较高低。 可现在的他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愣头青,虽然心中有些不忿,但还是满脸堆笑地说道:“是是是,冬冬姑娘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姬雪冬对于他这种唯唯诺诺地态度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便随手一摆道:“行了,不要再我面前演戏,我知道你心里很不爽,但却奈何不了我!” 说至此处便随手一指对面的徐仁友道:“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们两之间的消息谁最为灵通!” 海大江也是聪明之人,闻听此言后并没有像之前那般争抢,而是迟疑了半天方才缓缓地说道:“也不能说是谁的消息最灵通,只能说我的可能要比他的来的准确一些!”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眉登时皱在一起,好似有些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便压低声音问道:“准确一些?这话是什么意思?” 海大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般,迟疑了好半天,方才小声地说道:“我给你这么解释吧,我手下的人都是乞丐,一般都是待在一个地方很久,所以看到的事情也是比较完整的,而老徐手下的乃是小偷,他们所看到的一般都是管中窥豹,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就凭借姬雪冬的聪明才智,有些事情只要蜻蜓点水般的说一下此人便可领悟当中的玄妙。 事情果然与他猜测的差不多,只待他话音刚一落地姬雪冬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只不过...” 或许是觉得此事无足轻重,姬雪冬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随便吧,那你既然对自己的消息很自信,那我来问你这近十日青州可出现什么怪异的事情?” 海大江闻言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姬雪冬,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说道:“怪异的事情?” 说至此处,眼神竟然不由自主地瞟了眼身旁不远处的温子琦,毕竟他所知道的能称之为怪异的事情也只有益春堂这几天发生的事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从海大江的眼神接触到自己的那一刹那,便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抬手捏了捏额头苦涩地笑道:“我们堂里发生的事情只能称之为荒诞,怪异好像算不上吧!” 海大江闻言一顿,随即嘿嘿一笑道:“温小哥真是风趣,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应该不只是荒诞了吧!” 闻听此言,温子琦双眉一皱,以他的才智当然知道海大江所说的另外一件事应该是指贡药丢失一事,可据他所知此事应该是被暂时的压下来才对,要不然朱堂主项上人头不保。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海老板,不就一个事情吗?难道我们堂里还有什么事情!” 海大江闻言微微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具体说什么事情,只是将视线从温子琦之处移到姬雪冬身上。 益春堂发生什么事情姬雪冬自然不清楚,只不过她心知肚明要找的哪一位绝对不会藏身在益春堂,便也没有追问另外一事究竟是什么事情。 看着默不作声的姬雪冬,海大江心中有点不知所措,迟疑了几息便小声地说了一句“若说再能称之为怪异的事情,好像也没有...”说至此处神色明显一顿,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虽然只有短短的那么一霎时,但是姬雪冬何等聪明,便嘴角一抿,笑嘻嘻地说道:“青州果然是人杰地灵,一个小小的乞丐头子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不由一愣,知道姬雪冬应该是误解了自己,便连忙致歉道:“冬冬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误会,不是小的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我才想起来此事,但是这事说实话也不能称之为诡异!”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闯荡江湖这么久,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把戏没有遇到过,岂会听信这番拙劣的诡辩。 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既然此人一直这样,姬雪冬也就没有必要在和他在客客气气,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海大江,我劝你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一件案子,若你知情不报,那我们只能换个地方谈了!” 本来一脸恭敬地海大江听闻此言之后,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他又不傻焉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换地方是指什么,便立马战战兢兢地一抱拳道:“冬冬姑娘原来是上命所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海某人自当鼎力支持万死不辞!”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本应该说的让人热血沸腾,可不知是因为心中厌恶此人的关系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竟然让姬雪冬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鼎力支持万死不辞!”姬雪冬一边摇着头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还真什么都敢说,就问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你都给我支支吾吾一点也不爽气,我还能相信你嘛?” 海大江的脸皮也着实让人惊讶,姬雪冬都这样说了,他非但没有一点的羞愧之色,反而还双拳一抱铮铮有词地说道:“这一点还请冬冬姑娘把心尽管放到肚子里,我海大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配合官府这事向来都是有一说一!” 闻听又是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姬雪冬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嘴巴子,但想到此人所干的事情,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处。 念及至此便熄了动手的念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按理说我应该问老徐的,毕竟他有人手在城门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将手下的人安排在哪里!”说至此处便语气一顿,随手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晃动了起来。 “有!”海大江想都没有想,立刻点了点头道:“四个城门,我每个门口都有安排人手,毕竟哪里每天人来人往,机会要不其他的地方要多一些!” 闻听四个城门都安排了人手,姬雪冬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甚至还佯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讥讽道:“即使是四个城门都安排了人手,但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用!” 听闻此番讥讽,海大江彻底的愣住了,本以为自己这番表现已经足够亮眼,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想到二人的身份和地位,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挠了挠头道:“冬冬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若真的要是成了气候,恐怕也早就被官府给剿灭了!”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趔,知道他是对自己刚刚的讥讽作出反击,便眼睛一白道:“你还别不服气,那我来问你,对于最近进出城的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海大江似乎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让自己来说,一双嘴唇嚅动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不知道题目怎么答是错误的! 念及至此额头上不由自主沁出一丝冷汗,刚欲抬手要搽蓦然间想起前两日有一批的难民进城,便立马说道:“冬冬姑娘,这前两日从城外来了一波难民!” 姬雪冬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然后你发现了什么古怪的地方嘛?” 第五百五十五章 慈眉善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双眉微微一蹙,一双眼眸不由自主地越过光柱看像远方,就好似在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看到他如此的样子,姬雪冬和秦可卿还好,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异样,可温子琦则不同竟然脸色一滞。 “几天前一批难民入城?”温子琦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诧异地问道:“海老板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大江连忙将远眺的视线收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道:“温小哥,难道你知道这回事!” 温子琦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那苦涩地笑容还是让海大江还是猜到了一丝,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小哥也遇到他们了?” 姬雪冬自然不知道在她和温子琦相遇之前的事情,便歪着脑袋一脸诧异地盯着他道:“哥,你也遇到难民了?” 温子琦本来就没有准备要隐瞒什么,此刻看到姬雪冬着急的样子,登时有些不解,便诧异地说道:“不就是一群流离失所的贫苦老百姓嘛,你们至于这么紧张嘛?”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就像是简单随口一说,可心思聪慧的姬雪冬焉能察觉不出来此话的言外之意,便失落地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 海大江并没有注意道姬雪冬的反应,反而还觉得温子琦这话说的有点问题,便缓缓站起身来双拳一抱道:“温小哥,在救死扶伤这一方面,我自持不是您的对手,但是这看人的本事,不是我说,您还欠缺一点!”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俱都愣住了,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另外俩位女的也都错愕地瞪大眼睛,毕竟她二人可是心知肚明。 “哦?是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面前洋洋得意海大江,方才小声地说道:“海老板,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你这当着二位姑娘的面这么说完,更何况还有一个乃是我的胞妹,你让我这脸往哪里放!”。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连忙致歉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温小哥我绝对绝对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每个人都各有所长而已,没想到...”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反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扇了几个耳光,这一幕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其他几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连忙抬手去阻止道:“海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 虽然说嘴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但是海大江却嘿嘿一笑道:“温小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不会说话!” 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道:“好好好,我也没有怪罪你,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呢?” 海大江能够在这鱼龙混杂的青州博得一方天地,自然不是一窍不通的傻子,岂会相信温子琦说的这种场面话,只不过对方竟然已经不再追究,那自己也绝不会往枪口上去撞 。 便立马知趣地打了一个哈哈道:“因为我们这整体要看太多太多的人,今天是饿肚子还是能好酒好肉全是一眼之间的事情,所以在看人这一方面自然要比常人要准一些!”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话虽然说的不上台面,但确有一定的道理在,毕竟乞讨可就是那一霎那的事情,念及至此,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是颇有几分道理!” 对于温子琦的这番称赞,海大江是完全没有想到,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意识道此人是在称赞他,便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道理不敢说,只不过是平常积累起来的经验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其脸上荡漾着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究竟是何等喜悦,尤其是坐在他对面的姬雪冬,更是不由自主地咂起舌来。 正志得意满海大江耳边蓦然响起这种声音,心中登时一惊,连忙扭过头来问道:“冬冬姑娘,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嘛?” 姬雪冬眼睛一白,满脸鄙夷地说道:“乞讨就乞讨,还被你说的好像有多大学问一般!” 闻听此讥讽之言,海大江神色一愣,俗话说的好泥胎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他并不是泥胎,便强压着火气挠了挠脑袋道:“冬冬姑娘,我们这叫什么学问呀,不过就是要一打眼就的知道此人会不会给我银子而已!” “说的和真的似的!”姬雪冬一边不以为然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我今天还真想开开眼了,你来告诉我什么人会给钱,什么人又不会给钱?” 听闻此言,海大江彻底的愣住了,本想服个软此事便过去了,毕竟二人的身份和地位相差实在太大。 有道是强权就是公理,和此人争辩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输了则还好,最多被奚落一番,倘若侥幸获胜,恐怕结果就是恼羞成怒。 可没想到姬雪冬竟然这样说,即使是想要退缩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冬冬姑娘您既然想要了解一下,那我就将我所知道的说给你听,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我的一些拙见,您就全当听个乐呵!” 闻听此言,姬雪冬彻底愣住了,本来此人一直是幅流氓无赖的样子,没想到此时竟然变得这么恭谦,心中登时有些犯嘀咕,可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便抬手一捋鬓边的秀发,笑嘻嘻地说道:“看来海老板对自己的这套心得很是自信吗!” 呃... 海大江神色一怔,瞪着一双眼睛尴尬地看着她道:“冬冬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不过是怕您笑话我而已!” “好了好了!”姬雪冬随意地摆了摆手,满脸地不以为然道:“你也不用给我假客气了,就直接给我说就行了!” 话已至此,海大江也不好在多做赘言,便清了清嗓子说道:“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越是心底善良的人,其面向也越发和善,就比如冬冬姑娘您,虽然嘴上一直冷言冷语,但是我知道你心底里其实是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啧啧啧,”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拍着手一边摇头咂舌道:“了不起啊了不起,你这是趁机在奉承我嘛?” 海大江并没有反驳,而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冬冬姑娘,您误会了,之前我可能有很多次变着法来奉承您,但是这一次说实话我可真没有!” 姬雪冬嘴角一咧,她闯荡江湖已久岂会轻信这种话,只不过眼下不是和他争辩这个的时机,便摆了摆手道:“行行行,随你怎么说都可以,不要告诉我就这一个所谓的心得!” 听闻这番不耐烦的言论,海大江苦涩地笑了笑,这就是典型的狼来的故事,一直虚言奉承即使说了真话也被认为是假话,念及至此,便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道:“回冬冬姑娘的话,当然不是就这一条了,还有眼睛!” “眼睛?”姬雪冬双眉登时一蹙,似乎知道海大江想要说什么一般,先一步说道:“你是不是想说眼睛乃心灵的窗户?” 呃... 海大江闻言一顿,完全没有意识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说,尴尬地嘴巴张了有张,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无奈的咽了下去。 姬雪冬何等聪明,看着脸色涨红满脑袋尴尬地海大江焉能不知道自己说对了,便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超的本事呢!” “冬冬姑娘...”海大江似乎再也受不了这言语上的奚落,便连忙出言打断道:“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真要是用起来,能够得心应手的恐怕就少之又少了!”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会反驳她,一脸震惊地端详着他,好半天才强忍着笑意说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应用的!” 亦或是为了要争一口气,海大江竟然想到没有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慈眉善目这个姑娘应该听过吧!” 闻听竟然在问自己,姬雪冬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当然听过!难道你又要说我长得慈眉善目了嘛?” 海大江脸色登时涨的通红,俗话说的好,打人莫打脸杀人不过头点地,姬雪冬三番五次的奚落他,实在让他心中怒火中烧!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姑娘您真会开玩笑,我所说的慈眉善目可不是您这样子!”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转眼扫视一圈后,发现好像并没有自己需要找的人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说实话几位都不是慈眉善目之人,既然没有好例子,那我再给你们换一种!”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都还可以这样,瞪着眼睛惊诧地看着他道:“你不会开玩笑吧,还可以这样嘛?” 第五百五十六章 尖酸刻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一凛,眸中皆是惊诧之色,似乎觉得此事再正常不过,反而对姬雪冬说出这样的话甚是不解,只不过碍于身份不便明说而已。 亦或是他的演技实在过于拙略,也有可能是姬雪冬太过明锐,竟然追问道:“海老板,你这眸中噙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笑话我?” 海大江闻言一惊,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冬冬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绝对没有笑话您的意思!” “是吗?”姬雪冬将信将疑地瞟了眼海大江,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岂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借口之词,只不过是不屑戳穿而已罢了!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就这样就结束了,本来还准备这一长串的说辞,可到现在却发现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强行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夜风袭来,带着丝丝凉意,虽说在屋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寒意正在袭来,姐雪冬更是下意识紧了紧松掉的袖口道:“海老板,若如你所说刚才你没有在笑话我,那你这个神情是什么意思!”话说至此竟然语气一顿学起海大江的刚才的神情来。 海大江看着学的有模有样的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无比尴尬,在他眼里此人应该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念及至此,便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冬冬姑娘真是风趣,小人刚才说实话是真的没有任何讥讽之意,之所以有点走神儿不过是在想如何才能给几位用最简短的话说的明明白白!” 姬雪冬又不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番诡辩之辞,便嘴角一撇冷哼一声道:“是嘛?那你说说你想到了没有?” “啊?”海大江彻底的懵住了,本来他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没想到此人竟然直指他的软肋,好在他反应还不算慢,连忙打了一个哈哈掩饰道:“幸不辱命想到了!” 听闻此言姬雪冬眼睛登时一白,没好气地喝叱道:“既然想到了那你还卖什么关子,尽管说便是了,在这里还等着我去求你不成!” 强权既是公理,海大江怎么说也算半个江湖人,焉能不懂这个道理,便强忍这心中的不悦,笑呵呵地说道:“小的岂敢劳姑娘大驾,我只是在找合适的机会而已!所以才...” 话说至此,还没带嘴里的话从齿间溜出,便被姬雪冬抬手打断道:“那你现在找到机会了嘛?” 海大江连忙点了点头,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找到了找到了!” 闻听此言,姬雪冬好像彻底失去了耐心,猛然一拍桌子喝叱道:“找到了还不说,难道等你坟头长草了托梦给我嘛!” 闻听至此,海大江自知如果再不说,恐怕脑袋真的会搬家,便清了清嗓子硕大:“冬冬姑娘,就好比从你现在的面向来看,你此时乃是怒火中烧!”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方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你小子可以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调侃我,真是不知道死字咋么写的嘛!” 本来就脸色惨白的海大江,听闻此言之后更是感觉胸口犹如重锤一般,就脸呼吸都感觉有点困难。 几人相隔并不远,姬雪冬自然可以看出他的异样,只不过她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他的打算,便把心一横继续道:“怎么,想给我来这一招,我给你说实话一点用都没!”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宛若九天玄女的姑娘,说话竟然如此尖酸刻薄,果然是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念及至此,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冬冬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改口道:“当初我教手下的时候,就和他们说过,这乞讨这一行,虽然看似无比简单,只是一伸手的事情,可殊不知有的人伸手可以丰衣足食,而有的人则是饥肠辘辘食不果腹!” 此言一出,在场的另外几位俱都如出一辙地瞪大眼睛,惊诧地望着海大江,温子琦更是摇着头道:“你这说的也有点太不可思了吧?这中间难道有这么大的差别嘛?” 海大江面露得意之色地笑了笑,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可是一切看在眼里,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差距。 一想到这一切的成果全是因为自己的教导,心中不由涌起一抹傲娇,嘴角更是一咧道:“不蛮几位,这差别还真的很大!” 如此镇定自若,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一直颇瞧不上他的姬雪冬都不由一怔,毕竟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是虚张声势什么是胸有成竹还是很好分辨的。 念及至此,便将身子微微坐直了少许,面带一丝冷笑道:“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究竟是什么高招!” 听闻姬雪冬这番话,海大江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毕竟一直趾高气扬的她,这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与之前并没什么区别,但海大江知道其实姬雪冬的内心已经动摇了。 胜利者的喜悦虽然不能彻底表露出来,但是海大江说话的语气却与之前有所不同,只见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放慢语气说道:“其实说简单的就是察言观色四个字,比如说...” 话说至此蓦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微一顿,转身指了指满脸呆滞地徐仁友说道:“他手下的人喜欢到处乱窜,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衡量标准是什么,但是总感觉应该是衣着华丽,财大气粗的人为首选!”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眉登时一蹙,面露不悦地截断道:“这和你有关系嘛?你说这些?”说罢更是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斜依在椅背上将眼睛微闭了起来。 海大江咽了咽口水,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该怎么说,可没想到竟然又被姬雪冬出言打断。 更让他郁闷的是,此人喝叱完他之后,竟然丝毫不给他分辩的机会,开始假寐了起来。 呃... 海大江怎么说也算是一方势力的头头,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竟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关系还是有的,因为我们也是以这类人为主要的目标!” 可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用,姬雪冬好似压根儿听到,仍然双目经闭就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无二。 海大江尴尬地摇了摇头,饶是他一向自诩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样被无视心中还是有些不爽。 “就这点关系?”温子琦似乎觉得问题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便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就因为这,你和这位徐老板弄的水火不容似乎有点不太合理!”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却好似击中了海大的要害一般,让其本来一脸的不悦瞬间变得尴尬异常,若不是光线昏暗,恐怕隐藏在尴尬之下的一抹恐惧非要被人察觉。 “就为这当然不至于!”海大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机会,将会是他翻身的好时机,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之所以恨他完全是因为他抢了我们的饭碗,让我们吃不饱而已,其他并无什么缘由!”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缓缓地输了一句,“他是偷,你是乞讨,他咋么会偷你的东西呢?难道说...”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这个可能实在太小,便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以老徐的性格怎么会偷小乞丐的东西呢?” “什么?”海大江似乎没有并未温子琦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双眉紧锁地问道:“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明白呢!” 温子琦闻言一愣,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刚欲要张嘴解释,耳边突然传来秦可卿那和煦的声音,“他起初的意思是想说,你与徐仁友这么大的矛盾,可能是因为徐仁友的手下偷了你手底下小乞丐的钱,可后来他又觉得以徐仁友帮助遗孀的性格,断不会做这种事情,所有又否认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秦可卿所说的这番话,还是因为害怕秦可卿的权势,海大江连忙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至此处语气竟然一迟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秦可卿。 秦可卿何等聪明,但也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有点懵,一时间竟然没有读懂其中的意思,便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想说,温兄弟说的没错?” 海大江苦涩地笑了笑,虽然没有明确地回答问题,但是其神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秦可卿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海大江,又将视线移动道双目空洞地徐仁友身上,毕竟从之前的了解来看,徐仁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可现在海大江的矛头直指,近乎要推翻徐仁友之前所做的一切,焉能让人不心惊。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宽宏大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阵阵冷风吹过,头顶的烛架随风而动,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递在唇前,并没有像以往的一样浅浅的抿一下,而是轻轻递晃了晃。 “大人,”海大江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让这几人产生了误会,便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您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秦可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眉登时皱在一起,有些惊诧不已地说道:“你刚才明明...”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局面全是自己一手制造的。 “海老板真有你的啊!”温子琦自然不会让秦可卿如此尴尬,连忙冷笑一声道:“故意什么都不说,只待我们一作出反应你便说误会了,真不愧为人见人怕都海老板!”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登时一变,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说道:“温兄弟,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的清清楚楚嘛?”温子琦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便咂了咂舌打趣道:“反应都这么大了,还在问我说什么,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海大江苍白的脸上更是掠过一抹阴狠,一双眼睛更好似要吃人一般紧紧地盯着温子琦。 “呀,好可怕的眼神啊!”一直在佯装假寐的姬雪冬缓缓地直起来身来打着哈欠说道:“好好的一个梦就这么被你们给搅合黄了!你说吧该怎么陪!” 姬雪冬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海大江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迁怒实在有点不敢冒领,便悻悻地辩解道:“冬冬姑娘,我可不是王林,你从我这里弄不到钱的!” 听闻此言,姬雪冬不怒反笑了起来,只不过让人觉得她这个笑声好像并不怎么和善,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假,“笑话,你以为我来这里你为了敲诈钱的嘛?”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默然良久,方才苦涩地干笑了一声道:“我这双眼睛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难道我之前所看到的都是假的?”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对于她来讲却是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而已。 “怎么?不是嘛?”海大江不相信自己都这么说了,此人竟然可以像没事人一般坐在这里无动于衷,便不死心的再一次说道:“其他我或许无法保证,但是您至少两次向王林要钱吧!” 姬雪冬一边云淡风轻地晃动着手里的茶杯,一边缓缓说道:“你就算看见了又能如何,难道你看到的就一定是对的?” 海大江何曾听过这种死皮赖脸的话,而且是从一个长得好似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漂亮女人嘴中,惊讶地眼睛瞪的睁圆,好在他反应够快,瞟了眼姬雪冬面前那一沓银票冷笑道:“冬冬姑娘,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姬雪冬随手将茶杯放旁边一放,顺 道将摆在一旁的银票拿在手中抖了一抖道:“你所说的物证就是这玩意对不对!”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登时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就是这东西没错,难道你敢说笔钱...” 话说至此,还未待已经在嘴里随时可以说出来的话流出来,便被姬雪冬无情地打断道:“你兜里也有钱,可不可以说你是偷了我的钱呢?” 海大江气的脸色登时发白,就连嘴角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起来,好在姬雪冬等人并没有看他。 强稳住心神的海大江自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好机会,便立马出言反驳道:“冬冬姑娘你这实属是胡搅蛮缠,照你这么说每个人口袋里都有钱,那岂不是大家都是犯人呢?” 姬雪冬好似并没有听一般,依旧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碗。 俗话说的好,别去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而此人明显是在装没有听见,海大江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双肩一耸,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冬冬姑娘,您手里的不就是去年秋天采摘的茶叶嘛,这有什么好看的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随手将茶杯往旁边一丢,嘴角微微一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人生如茶,茶如人生,只有你懂了茶,你的人生才会不走弯路!” 海大江完全不明白姬雪冬这是想表达什么,瞪着一双三角眼错愕地看着她,就好似想要从其表情中看出一二,可天不遂人愿,姬雪冬的脸上除了一脸坏笑,再什么都没有。 “不明白?”姬雪冬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秀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得地说道:“我看的是茶,可我耳朵里听的是事,就好比你之前说的我家大人误会你,可你说实话做的确实也是不地道,这攥着拳头让人猜,谁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呢?” 海大江正愁没有好的契机,听闻此言立马打了个哈哈说道:“冬冬姑娘说的极是,刚才我呢做的确实有点不上道,在这里先向几位先赔个不是!”说话间竟然双手抱拳,真的毕恭毕敬地作了几个揖。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之际,只见他已经直起身来笑道:“我其实是想表达的是这徐老板挡了我的财路而已,并不是想说他从我手下人的碗里偷钱!” 闻听此言,秦可卿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寒霜,刚才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此人就是这个意思,可这才过去多久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久居高位的她何曾受过如此戏弄,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啪”的一拍桌子喝叱道:“海大江,证词可是你想该就随便该的?” 听闻证词二字,海大江登时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何时变成了证词,可看着盛怒之下的秦可卿又不敢询问,只好小声地回道:“小的知道错了!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秦可卿对这种承诺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感觉,就好像耳旁风似的,若是在之前,有人敢在她面前这样出 尔反尔言而无信,其下场必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本来来白马赌坊就是为了温子琦,而现在海大江所说的事情好像又对温子琦有用,所以自然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便也只不过是发发火,吓唬吓唬而已。 念及至此,便长叹一声道:“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法理也不外乎人情,你若真心想该,我自然不会堵死你的回头路的!”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神,海大江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焉能听不出这话与之前秦可卿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完全是两个极端。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大喜,便连忙一抱拳道:“大人宽宏大量,小人自当铭记在心!” 秦可卿随意地摆了摆手应付了几句,便问道:“你之前说益春堂有怪异的事情,可指的是哪一件?” 此言一出海大江彻底的愣住了,他也是聪明人,略微迟疑了几息便明白了秦可卿是何意思,可此人所说的是‘哪一件’!言外之意是最近益春堂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 想至此节,便连忙一抱拳道:“大约在五日前后,我听我手下的小弟们在闲聊的时候,说起他们益春堂有个叫燕十三的小管事,竟然在彩蝶妨给一个姑娘赎身!” 呃...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怪异之事竟然是这种事情,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好在旁边的姬雪冬适时地插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怪异,不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嘛!”才化解了她的尴尬。 海大江闻言一怔,随即苦笑了一声道:“冬冬姑娘有所不知,这彩蝶妨是我青州一处怎么说呢...”说至此处竟然迟疑了半天,好似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一般。 姬雪冬简直气的要吐血,正说到关键时刻却突然这样,刚欲要发作,耳边蓦然想起了海大江的声音,“这个地方呢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去的!” “哦?”姬雪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口气一改冷笑道:“不就是一个窑子嘛?还有钱不能去?” 海大江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便是事实,只好苦涩地陪笑了几声说道:“冬冬姑娘,当初我也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不就是一个窑子嘛,还这么大牌!”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变得迟缓了少许,环视着众人慢慢地说道:“可我后来才发现,是我太单纯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几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样的惊诧,毕竟这几个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海大江可和单纯是半点儿也不沾边。 姬雪冬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确信是自己听到的话,便摇了摇头道:“单纯,你?打死我都不相信你单纯!” 海大江满脸尴尬地低下头,他也知道这个词和自己相差甚远,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汇,只能用这个将就一下,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心中登时有些无奈。 第五百五十八章 认贼作父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一脸尴尬的海大江,姬雪冬脸色虽没什么大变化,但是双眸之中还是隐隐掠过一抹浅浅的狡黠之色。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温子琦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毕竟他知道如果任由姬雪冬这么胡闹下去,其结果不是一无所获就是海大江恼羞成怒。 海大江似乎也不想多与姬雪冬接触,听到温子琦这么一问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小哥,你认识这个燕十三嘛?”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海大江,良久之后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海老板,你这句话我感觉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益春堂的人嘛!” 海大江神色一愣,有些迟疑地盯着温子琦,思索再三也实在想不通这话的由来,便舔着脸小声地问了一句“小哥,恕我海某人愚钝,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以他的判断此人应该不是愚笨之人才对,可怎么会连这话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想到此处便打了一个哈哈笑道:“海老板,您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在这里戏耍我呢?明知道我是益春堂的人,竟然还在这里问我认不认识燕十三,这不是考验我是什么?” 闻听原来是这个意思,海大江立马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温兄弟,您...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在旁边冷艳观瞧的姬雪冬看到海大江这副窘迫的模样,登时笑嘻嘻地插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海大江本来就有点词穷,再被姬雪冬这么一捣乱,登时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一双嘴巴更是张了又张,好似想要分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便冷哼一声,继续嘲讽道:“一晚上都在打转,就没看到你说什么正儿八经的事!” 海大江闻言刚想分辩,可让他郁闷的是还没待他张嘴,对面的姬雪冬便先他一步地说道:“现在想想其实这样不能怪你,毕竟什么样的人办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这都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海大江本来就因为被打断心有不甘,听闻此言之后更是气的要吐血,连忙站起来不顾一切地说道:“冬冬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海大江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的话说出来,便看到姬雪冬竟然手掩口鼻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海大江虽然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明,但也不是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对于这个笑声意味着什么,还是知道一些的。 “你笑什么?”海大江脸色一板,面带一丝愠怒道:“难道你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嘛?” 虽然只有这么短短几个字,但却是暗含着一丝头领该有的气度,即使是常在江湖中行走的姬雪冬都不由一愣。 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但还是被坐在旁边的温子琦有所察觉,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温子琦竟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道:“姓海的,你他娘的怎么说话的!”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是海大江了,就连姬雪冬都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投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冷笑一声道:“一个小小的乞丐头子,还他娘的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大爷!” 海大江完全都没有想到自己哪里得罪了此人,这开口闭口他娘的骂得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温子琦只骂了几句便没有在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一脸宠溺的关心姬雪冬“没事,有哥在,这种跳梁小丑成不了什么气候!”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错愕地看着温子琦,可目之所及乃是一脸坦然,丝毫不想是在做作。 “呃...” 姬雪冬抬手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一脸尴尬地说道:“你大吼大叫的吓死人了,你觉得我会怕他?” 温子琦自然知道姬雪冬不会怕海大江,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到刚才她双眸之中掠过的眼神,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她而已。 二人有来有往的这么说这,海大江在一旁插嘴也不是,不插嘴也不是,就尴尬地怵在原地。 好在时间并没有太久,温子琦便再度掉转枪头冲着海大江说道:“喂,问你话呢,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个彩蝶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有钱也进不去!” 海大江眼睛瞪大,有些诧异地望着温子琦,毕竟之前此人可是老板长老板短的,可现在不要说老板连名字都没有了,只是简单的一个喂! “怎么?”温子琦眉睫微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两颗璀璨的宝石一般 稳稳地凝在海大江的脸上道:“你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听的不够明白?” 听闻此言海大江心中不由暗暗嘀咕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嘛?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兄弟这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之前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说至此处便语气一顿笑嘻嘻地看着温子琦,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的眼神刚一接触到此人之际,这家伙竟好似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大手一挥道:“跳梁小丑还敢在我面前卖弄?” 海大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大眼睛问道:“兄弟,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海大江又没有招惹你,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呢?” 其实他这话说的也在理,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都在青州这个一亩三分地上混饭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又碰到一起,若是此时弄的面红耳赤到时候岂不是尴尬无比。 可温子琦好似压根儿没有想这些一般,面带鄙夷的咧嘴道:“你这句话说的没错,你是没有招惹到我,可你招惹到了我家人!”说到此处竟然态势霸气一指姬雪冬道:“就是她!” 海大江还 好,因为早已知道了二人的关系,所以并没有什么多大变化,可姬雪冬却脸色登时便的绯红无比,就好似红透了苹果一般。 “哥!”姬雪冬一边低下头,一面娇羞地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视线移动到身边的秦可卿处。 事情果然如她猜想的一般,秦可卿竟然也露出了惊讶之色,只不过姬雪冬并不知道此时的秦可卿想的乃是一向沉稳的温子琦为何会突然作出这么偏激的事情来? “温兄弟您看看您又忘记了!”海大江面带微笑的走到他的近前,伸手将其面前的酒壶端起,就要为温子琦斟酒。 可让人惊讶的是,温子琦好似并不太喜欢他为自己斟酒一般,竟然伸手将酒壶夺了过来自酌自饮了起来。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一方势力的头头,即使是一帮小乞丐,但也有一定的气度,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 羞愤,尴尬一时间全部涌上脑海,即使再有度量的人想必在这个时候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姓温的,你真的以为我怕你不成?”这一句压抑在心底里许久的话终于从海大江的口中脱口而出。 可让他惊讶地是,自己的满腔怒火就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全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温子琦依旧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在自酌自饮。 “无视我?”海大江脸色一阴,抬手便欲上前抢夺温子琦的酒壶,可让他不解的是,明明看到酒壶就在眼前,却一直无法拿在手中。 “妖法!”海大江大喝一声向后退去,可令他心中一冷的是,自己的双腿就好似被浇铸在地上一般,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怎么了?”温子琦回头瞟了一眼海大江,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刚就和你说过了,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显摆,真是不识抬举!”说至此处竟然大手一挥,海大江明显感觉道这一挥之力竟然暗含不少劲道。 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忧的一般,一股犹如排山倒海的气浪照着他的面孔而来,海大江连忙抬臂去档。可终究还是晚了一般,一股滚烫的热浪生生地将他推出去数米。 “你到底是谁?”海大江一边捂着胸口,一边问道:“为什么会用我们韩家的秘术!” “韩家的?”温子琦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面带一丝冷笑道:“一个认贼作父的逆子,也配谈韩家!你来看看我到底是谁!” 说至此处,只见他语气一顿,抬手在自己的面孔上这么一抹,本来一张还算俊俏的脸庞蓦然变成了一个年近花甲,满脸皱纹的老者,就连声音也突然变得无比沙哑,“逆子,看到为父,还不速速跪下!” 海大江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恐惧之敢,额头上也霎那间沁出了豆大的汗滴,就好似被水浇了一般,更让他惊讶的是膝盖竟然不受控真的跪了下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怀璧其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月隐星稀,一向灯火通明的白马赌坊和往常一样,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仍旧是人声鼎沸。 只不过在这异常喧闹的赌坊内,竟然有一间房间与众不同,虽然有着一样的装潢和陈列,但是氛围却是截然相反,别的房间是成鼎沸之势,而这一间哪怕就是掉一根针爱地下都是清晰可辨。 “哥,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姬雪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海大江,好半天在缓缓说道:“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 话说至此还未待她已到了嘴里的话蹦出来,温子琦便佯装生气的一板脸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还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 姬雪冬简直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她本是聪明之人,不需几息便明白了温子琦此举的用意,便咂了咂舌称奇道:“简直防不胜防啊,这也太让人头大了吧!” “头大!”坐在一旁的秦可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前是因为有其他几人在场,所以她才一直端着架子,可现在清醒的就他们三人,所以自然就卸下了全副武装。 “你不觉得头大嘛?”姬雪冬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秦可卿,毕竟她知道海大江之所以还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拜温子琦所赐。 对于姬雪冬的反问,秦可卿想都没想,云淡风轻地耸耸肩膀道:“并没有这种感觉呀,这有什么好头大的呢?” 闻听此言,本来略带迟疑的姬雪冬脸上更是涌起一抹诧异,毕竟她可是领教过温子琦的手段, “怎么了?”秦可卿似乎并不知道姬雪冬这是怎么了,还面露关切之色地询问道:“你脸色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难看呢?” 姬雪冬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顾虑,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可卿姐,我的这张小脸红扑扑的这么可爱,怎么会难看呢!” 呃...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长叹一口气,毕竟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就说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想至此节,便哭笑不得地说道:“好好好,我们家的冬冬是最可爱的好不好!”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一句玩笑之词,可心思活络地姬雪冬听完之后,竟然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面露一丝惊讶之色道:“你们家?”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好似有着无比大的魔力一般,让秦可卿的脸颊登时变得好似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在摇曳生姿的烛火下,竟然有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只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只过了短短几息,本来还满脸娇羞的秦可卿,便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让人无法反驳,“冬冬别闹,我和你哥还有正事要说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自然不会在疯言疯语地瞎开玩笑,便立马将笑容收回,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看着一脸乖巧的姬雪冬,秦可卿并没有按照她之前所说的和温子琦立马谈正事,而是面露宠溺地冲着姬雪冬竖起大拇指。 如此可爱的一幕,差点让姬雪冬崩溃,毕竟一个整天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杀手,怎么可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好在她反应够快,连忙将嘴巴微微一撅,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听个话还要表扬一番!” 话虽如此,但是其眸中掠过的得意之色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而逝,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便嘴巴一抿道:“可是某些人,现在心里别提有开心了!” 姬雪冬何等机灵,自然知道秦可卿嘴中的某些人,其实说的就是自己,只不过她并没有再度与秦可卿斗嘴,而是摇了摇头嗲声嗲气地说道:“可卿姐,你还是抓紧时间和我哥商量是吧,要不然这天可快要亮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这才意识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要抓紧了,要不然就到了这王林和柳府的约定时间了!” 姬雪冬一个江湖中人自然不会对朝政指手画脚,但还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毕竟她还是很相信眼前的这两个人的,“难道这王林真和柳府有关系?” 房间内就三个人清醒的,这话自然是说给另外两位听的,所以也便没有指名道姓地询问。 事情果然如他预期的差不多,就在她话音刚落地没有多久,耳边便响起了温子琦的声音,“其实他与这柳府有没有关系其实问题并不大!” “哦?为什么?”姬雪冬有些不解,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可他们连强龙都算不上,而柳府在青州可是实打实的地头蛇,如此明显在诧异和区别他不相信温子琦不知道。 “因为这个!”温子琦缓缓捏起桌上的那个白色丸药,放在光线最亮了地方缓缓转动着。 “就这个药丸?”这一次发出疑问的并不是姬雪冬,而是坐在一旁的秦可卿,虽然她不清楚这个丸药的功效是什么,但是能够用它来制衡青州这条地头蛇,本身来说已经是给他的无上光荣了。 对于这俩个人的疑惑,温子琦好似早已想到一般,只待二人说完话之后,便将这个药丸如若珍宝一般放回之前的锦盒后,方才笑嘻嘻地说道:“你两个人可以猜一下这个丸药的功效是什么!” 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两人虽然能够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但是在医药这一块自认不是温子琦的对手,便都坦然地摇了摇头。 “猜不出来嘛?”温子琦并没有继续将这丸药拿在手中,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角落一丢,便顺手拎起一个酒壶开始自酌自饮了起来。 “你倒是说啊,倒地是什么功效!”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自然不会笑盈盈地瞪着,登时不耐烦地催促道:“一个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怎么开始学起老头子的腔调了呢?” 正端着酒杯一脸得意之色的温子琦,听闻这番吐槽后,立马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幽怨地说道:“我哪里是学老头子,我不过想让你们猜一下而已嘛!” “好好好,我猜我猜,行了吧!”姬雪冬似乎有点受不了温子琦的这些絮叨一般,还未他彻底说完话,便抢先一步答道:“回想之前徐仁友看到这药丸的反应,我想大概和他之前在军中所服用的药丸差不多吧!” 闻听此言,秦可卿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得意之色,便连忙结果话茬说道:“如果我之前记得没错的话,这药丸应该是强身健体的,毕竟他之前说过好像是这么回事!” 对于秦可卿的补充,姬雪冬并没有露出反感之色,反而一脸欣喜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也记得好想他之前说过当初那个参事就是说的强身健体!” 听至此处,温子琦便没人在补充,便嘿嘿一笑道:“你两说的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此药并不是强身健体的,而是一枚长生不老药!” 虽然只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可是却好似有着无比大的的能量一般,瞬间将俩位女子的眼神吸引了过来,只不过这投来的眼神中并不都是崇拜,反而更多的则是惊讶和怀疑。 “哥,你开玩笑的吧!”姬雪冬将视线从药丸上移开,一脸镇定地说道:“这药丸真要是如你所说的是长生不老药,那我觉得你应该早已被人暗害,毕竟这玩意的价值可是足以上一个国家灭亡,而你只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道理却是没错,有道是怀璧其罪匹夫无罪,真要是长生不老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的手里。 这个道理温子琦自然懂,所以当听到姬雪冬的这番质疑之后,脸上登时掠过一抹坏笑道:“你说的我都懂,这药真的是长生不老药,只不过是个半成品而已,所以...” 闻听原来是半成品,姬雪冬和秦可卿登时长吁一口气,毕竟刚才姬雪冬所说的话大家都明白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那你们知道是谁从给我的嘛?”温子琦眉睫微微上挑少许,继续笑眯眯地说道:“这回若要是猜出来,我 ...”还说至此,还未待他将后半句说出口,便被姬雪冬的一句“柳南天”给彻底打断。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好半天在有些不解地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药丸是柳南天给我的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眼睛一白,一列鄙夷地咂了咂舌道:“哥,我是有脑子有思想的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 温子琦被她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给大家显摆一二,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更让他无地自容地是,为了知道此事的原委竟然又被姬雪冬给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第五百六十章 忍气吞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事到如今,温子琦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一直以小心眼的形象示人,但对姬雪冬又不好真的象对待外人一样锱铢必较。 看着温子琦竟然选择了忍气吞声,坐在一旁的秦可卿手掩口鼻的浅笑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小心眼还不立马还嘴?”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又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秦可卿这话是啥意思,虽然嘴上啥都没说只是不屑的轻切了一声,但心中去莫名其妙的涌过一股暖流。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面具的包裹下生活着,而眼前这位竟然在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还没有选择疏远她,甚至还对她较其他人要更为的不同。 想到此处,便佯装生气的往椅子上一靠,数落道:“世人常说拿着椽子买劈材将心比心,可我哥这人却不同,那心眼儿小的,简直...”话术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起手来比划道:“简直比针眼还小!” 对于姬雪冬控诉,秦可卿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双肩微微一耸,摊手道:“不瞒你说,这句话我听很多人说过,但是你这句是最没有说服力的!” “啊?为什么?”姬雪冬似乎察觉出来秦可卿这话里有话,可是聪明的她并没有立马作出反应,而是迟疑了小一会儿才不解地说了一句“怎么到我这里就没有说服力了呢?”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半天,方才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姑娘,其实论起聪明才智可以说与自己不相上下。 “哎哎哎,你俩有没有考虑过的我的感受呢?”温子琦生怕秦可卿抖露出来自己的糗事,便连忙插言道:“我还在这里呢,你们两个就公然在谈论我,这是不是有点太不给我面子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扑哧一乐,一脸坏笑地说道:“看来我们的温兄弟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 对于秦可卿的调侃打趣,温子琦只能苦涩的笑了笑以示回应,毕竟自己有些事情目前还不希望姬雪冬知道。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温子琦心中作何感想,秦可卿自然不知道了,只是看到他没有辩驳,便误认为是被自己说中了。 念及至此便立马收起戏虐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你说这个药丸是柳南天给你的,可据我所知想见柳南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闻此言,姬雪冬也同样露出惊讶之色,毕竟柳南天这个知府虽然说上去经常与民同乐,但聪明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说说而已,而且还送给他药丸,即使这药丸真的如温子琦所说不过是个残次品而已,但刚就长生不老这几个就代表着价值不菲。 温子琦并没有让两人等太久,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应该说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柳府的人找上门来才对!”话说至此便接着将自己与裴渊庭驾车,遇到柳府的下人闹事,以及自己到柳府的全过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闻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秦可卿和姬雪冬俱都怔住了,尤其是秦可卿,更是惊讶地瞪大眼睛,毕竟那个叫杨宏的男子她可是还有影响的,只是让她难以理解的是一个武艺高超的男子,怎么会突然间一病不起! 当初如不是此人声东击西将自己一行人暴露在守卫面前,温子琦也不会冒着生命微笑将守卫引开。 想至此节心中蓦然涌起一个念头,此人这样陷害他们,以温子琦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难道说此人一病不起是和温子琦有关系? 亦或是她的反应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温子琦太过聪明,只见他笑嘻嘻说道:“这杨宏实在是太坏了,要不是在行宫中这人将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事!” 此言一出,本来就震惊不已的姬雪冬更是差点叫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行宫?你刚刚说的是行宫对不对!”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对她隐瞒,便嘿嘿一笑道:“对啊,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毕竟行宫代表着什么这根本无需多说,而眼前这人竟然这般云淡风轻,焉能让她不心惊。 “好吧!”姬雪冬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侧身往椅子上一躺,生无可恋地嘟囔道:“你若不想好好活,我还能拿你怎么办!”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让人却能听出其中的怪罪之意,其实姬雪冬也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可在秦可卿耳朵里却变了味道,立马尴尬说道:“冬冬不好意思啊,去行宫是我的注意,我不应该让你哥跟着我犯险的。” “啊?”姬雪冬立马直起身子,诧异地看着秦可卿,毕竟最了解女人的还应该是女人,“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怪罪他,我...”饶是口齿伶俐的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个误会可不是那么好解开的。 看着突然间变的笨嘴拙腮的姬雪冬,温子琦心中别提有多着急了,可这个时候自己有什么忙都帮不上。 好在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只见姬雪冬右手一甩,一脸的坏笑道:“如果是他一个人,那我自然不乐意了,可若是和你一起那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秦可卿似乎不明白姬雪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要,双眉紧紧拧在一起道:“为什么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呢!” 姬雪冬并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本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来应付一下,可没想到竟然引来了这样的难题。 好在她反应够快,眼珠子一转便解释道:“当然不一样了,一个人这是自寻死路,两个人呢这就是爱的见证,试想一下一对郎才女貌的青年才俊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漫步在行宫之中,这是多么浪漫的事情!” 秦可卿也是女人,自然对浪漫的爱情很是向往,但是像姬雪冬所说的这种却是有点难以接受,便连忙摇了摇头道:“冬冬呀,先不说你这什么一个人两个人,但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漫步就已经让人敬而远之了!” 姬雪冬自然知道这是自己在情急之下说的有问题,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岂能承认自己这是胡编乱造,便硬着头皮辩驳道:“可卿姐,这你就不懂了吧,普通男女那是花前月下,可你们两个又不是普通人,花前月下这对你们来讲是一种掉身份的行为,而且你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环眼扫视了一下两人,方才继续说道:“那可是行宫,皇帝老儿的住处,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当然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喽!” 虽然知道她是在胡搅蛮缠,但是秦可卿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便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随你怎么说了!” 见自己的计划得逞,姬雪冬嘿嘿一笑,伸手挽住秦可卿的胳膀撒娇道:“还是可卿姐最了解我,那你们去行宫干什么去了呢?” 听闻此言,秦可卿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毕竟她和温子琦去行宫所办的事情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打了个虚言道:“你个小孩子不要知道的太多,这对你没有好处!” 姬雪冬的江湖经验自然非那些王林海大江之流可以相比的,立马意识到二人去行宫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知趣的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当起大人了!”说罢将手臂松开,直身起来拎起茶壶为秦可卿续了一杯茶。 只不过在倒茶的时候嘴巴并没有闲着,而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有道是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我就当你是大人好了!”说罢竟然还有模有样的将茶杯端起,敬道:“可卿姐喝茶!” 秦可卿虽然久经江湖,但毕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登时脸颊绯红,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姬雪冬自然不会就这么草草了事,继续步步紧逼道:“可卿姐,难道你看不上我们兄妹俩嘛!” 这话说的不要说秦可卿了,就连温子琦都彻底了愣住了,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眼后,竟然默契地摇了摇头。 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神情,姬雪冬咂了咂舌,无奈地将茶杯往秦可卿面前一推道:“看你嘴唇干的样子,赶紧喝吧!” 这话确实是发在内心的关心,秦可卿自然能够感觉出来,便随手接过茶杯道:“你呀你,可以不夸张地说是我见过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了!明明心里为他人着想,确非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来!” 听闻此言,姬雪冬面露苦色地笑了笑,毕竟做她们这行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从来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所以绝不敢有牵绊。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卸磨杀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回想着自己往日的种种,姬雪冬眸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涟漪,在烛火的照映下竟好似两颗璀璨的宝石。 看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坐在旁边的秦可卿神色不由一怔,饶是聪慧机敏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瞪着一双无助的眼神瞟向了旁边的温子琦。 温子琦乃聪慧之人,自然知道秦可卿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姬雪冬因何如此只能大概猜测到和她的过往有关,便无奈地笑了笑,毕竟他不能将姬雪冬的真实身份告诉秦可卿。 “呃...”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兄妹二人,好在她生性豁达,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愿意示人的一面,便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宠溺地看着姬雪冬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但那终究已经过去,就好像黎明之前的黑暗!” 姬雪冬微笑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其眸中无意之中掠过的那一抹感激却早已说明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温子琦看到二人这个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他心中很明白这两人其实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想要和平共处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亦或是因为自己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女子太过敏感,竟然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了?” 温子琦不由一愣,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没事没事,就是我觉得这王林应该不只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此言一出两位女子双眸俱是一凝,可能是她们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已,姬雪冬更是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讲?” 温子琦也没有多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解释了起来,“之前这王林虽然说是瑞将军门下的,可我觉得他应该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名不见经传!” “为什么这么讲?”姬雪冬似乎并没有准备去想是什么原因,还为待他话音落地便着急忙活的说道:“怎么就觉得他不普通了?” 温子琦完全没有意识到姬雪冬竟然想都没有想便直接问,错愕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分析道:“瑞将军什么人?那可是开过柱臣,虽然卸甲归田,但是其恩威不减!这样的人你觉得会像他口中所说的这般不堪吗?” 姬雪冬缓缓地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是这瑞将军的传闻也是听过不少。 “所以你觉得他说的有问题!”秦可卿适时的插了一句。 “嗯!”温子琦并没有保留自己的意见,直接了当地说道:“一个有着赫赫威名的人,竟然敢如此的光明正大寻找长生不老药?” “为什么不敢?”姬雪冬似乎不明白温子琦为何这么说,连忙诧异地问道:“谁都想要长生不老,这难道有错嘛?” 温子琦嘿嘿一笑,幽幽长叹一声道:“你都说了谁都想要长生不老,那你觉得既然一个门人都能得到的消息,那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瞟了眼门外道:“一个卸甲归田的将军,这是何等的聪明!” 姬雪冬并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便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可卿,可此人的神情和自己大同小异,好像也是一知半解。 既然秦可卿没有办法帮自己释疑,姬雪冬只好将视线重新移回到温子琦身上,厚着脸皮说道:“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的越来越糊涂了!” 温子琦也没客套,便耐心地解释道:“自古以来就有不少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的典故,所以很多武将都不能寿终正寝,其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功高盖主懂了嘛?”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一脸的鄙夷道:“不就是卸磨杀驴嘛,我自然知道,这难道和这有关系嘛?” 闻听此言,温子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道理虽然说的没错,但是这话从一个姑娘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想至此节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有,当然有关系了!” “什么关系?”姬雪冬似乎不相信这两者之间真的存在着关系,嘴角一撇道:“不就是不想干了辞个官嘛,还这么多弯弯绕绕?” 听她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就连在一旁的秦可卿都有点忍不住了,抬手捏了捏酸胀的额头,帮忙解释道:“冬冬,你要知道权利的诱惑是最大的,而且是那种仅仅就差一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意味着什么?”姬雪冬闻言一顿,她本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秦可卿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只是既然准备好了以单纯示人,便不可能口无遮拦什么都说。 “意味着成王败寇!”秦可卿并没有多想,而是待她话音落地之后,便继续耐心的帮忙解释道:“这里所说的成王败寇可是正正的,而不是打比方!”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是将此事说的清清楚楚,姬雪冬也适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是诱惑够大的!”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姬雪冬竟然是这样的反应,惊讶地瞪大眼睛道:“你不会是迷糊了吧,怎么这么淡定呢?” 有此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秦可卿也是如此,只不过她并没有像温子琦这般反应激烈而已,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 姬雪冬看着两人的神情,心知自己刚刚的反应做的有点不太附和实际,便立马打了个哈哈笑道:“对我来说家人便是我的天下,至于城头变换不停的大王旗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一个则是不关心,而一个则是我有意见也是于事无补!”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完全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有这样的感慨,温子琦还好,略微迟疑了几息便明白身在阴暗之中的她,自然不会对这个陌生世界有什么好的感情。便笑着打圆场道:“冬冬你这想法也够另类的啊!” 说罢便话锋一转道:“可有的人不这样想啊,进一步便可登天,这等诱惑之下还能在最风光的时候隐退,你觉得此人还简单嘛?” 听温子琦这么一分析,姬雪冬不得不对这个瑞将军重新评估一二,只是好强的她并没有立马服软,而是嘴巴一撇道:“说不定人家只是厌倦了打打杀杀呢!” 温子琦被她这话逗得差点要发笑,好在从其眸中掠过的一抹精光中察觉到姬雪冬只不过是嘴犟而已,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道:“好吧随你怎么认为吧,是他激流勇退还是厌倦了江湖纷争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呢?” 姬雪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刚才嘴上没有承认,但心中已经知道这位瑞将军竟然能够在风光无限的时候选择卸甲归田,其绝对是决定聪明之人,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纵容手下行此自寻死路的事情。 自古以来那一朝那一代的皇帝不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永享天年,现如今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将自己门人派出来大张旗鼓得寻找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药属实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想到此节,便长叹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这王林好像是没说实话,要不就是这家伙故意搬出这个瑞将军试图将我们吓退!” “目的呢?”温子琦似乎很认同姬雪冬的想法,便点了点头道:“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若只是想保住性命也断用不着此招,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奸细而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便好了呀,何苦弄了这么多花招?” “因为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奸细!”姬雪冬咧嘴一笑,一脸阴恨地看着双目空洞的王林道:“只有找到一个我们不敢招惹的大树,而且将自己说的自己无比重要,方才能够有一些生机不是吗?” 闻听此言,秦可卿脸色登时变得有些无奈,如果王林真的是瑞将军派遣出来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此人是敌国奸细的时候,她确实不能将其怎么样。 姬雪冬似乎从秦可卿的神色中读懂了心中所想,便继续说道:“你二人在回头想想,此人的之前的一举一动,在行迹败露的第一时间立马搬出来柳府,可当发现柳府在我们面前压根儿不起作用的时候,又搬出来的瑞将军!” 秦可卿无奈地点点头,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确实不争的事实,只不过让她无法想通的是,最后此人竟然试图想撇开和瑞将军的关系,念及至此便眉宇一蹙道:“前面你们俩个说的都对,我也都赞成,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听闻此言温子琦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诧之色,反而好似知道秦可卿心中的顾虑一般,抢先她一步说道:“是不是此人最后为什么要撇清和瑞将军府的关系呢?” 第五百六十二章 偷鸡摸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对于温子琦能够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神色淡雅地点了点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有点意外嘛?” 听她这么一说,姬雪冬也觉得有点奇怪,毕竟事出有点反常,俗话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此人前后反常这么大,绝不是好事。 想至此节便点了点头附和道:“好像是有一点古怪!” 听完两人所说,温子琦面露慧黠之色一笑“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把他叫醒问个清楚不就好了嘛?” 话虽如此但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面带询问之色的看着另外两人。 “看我们干什么呀!”姬雪冬并没有领会温子琦的意思,还误以为是让自己出手呢,连忙摇头道:“我可不会解这个摄魂术!” 听闻此言,秦可卿扑哧一乐,连忙手掩口鼻地笑道:“你哥是在征询我们两个的意思,瞧把你给害怕的!”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光线昏暗,要不然那红扑扑的双颊定会招来秦可卿的一番戏虐。 亦或是秦可卿的全部心思都在王林身上,所以在调侃完姬雪冬之后便对着温子琦说道:“对这个摄魂术我们也不不是懂,要不你自己拿主意吧!” 姬雪冬见人并没有注意自己的窘迫之样,心中登时大喜,连忙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又不懂,你看我们也没什么用,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也没有再多做客套,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便起身来到王林的身前。 两位女子俱都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一丝声音打断了温子琦,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温子琦竟然将食指中指叠在一起,在王林的眉心之处轻轻地叩了一下。 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姬雪冬更是抬手揉了揉干涩地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可就在她再度凝眸细瞧之际,原本昏睡地王林竟然幽幽转醒了过来。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双眼睛,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是在做梦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上去就是一巴掌,更让人诧异的是,打完之后还一脸真诚地问道:“王掌柜疼吗?” 王林呲牙咧嘴地捂着腮帮子点头道:“姑娘你下手怎么这么黑,我的牙都怀疑要被你打掉了!” “是吗?”姬雪冬佯装一脸惊诧地抬起手来,端详了半天方才点了点头道:“好像是有点没控制好力道,我都感觉手心火辣辣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摇了摇头道:“不对啊,你怎么能怪我呢,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在做梦嘛?我这好心好意的帮你,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王林简直被姬雪冬气的要吐血,平白无故地挨了打不说还要心怀感激,好在他久经世故,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的事情,便苦笑了几声道:“我的姑奶奶啊,让人分辩是不是在做梦不是又很多种方法嘛,您看您...”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段,好似觉得如果自己再这么絮叨埋怨下去,很有可能又要受皮肉之苦,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姬雪冬随手拿起一个水杯就朝王林泼来,王林连忙抬手去档,他怎么说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这要是被人泼了一脸凉茶,恐怕以后会威信全无,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水杯竟然是空的。 姬雪冬满脸懊悔地收回空杯子,失落地往桌子一丢,悻悻地埋怨道:“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王林心有余悸地放下挡在面前的胳膊,连忙陪笑道:“姑奶奶您做的已经够好了,我现在确信我没有在做梦,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听闻此意,姬雪冬满脸委屈地长叹一声道:“都怪我事先没有准备好,要不然这一杯热茶下去,保证您瞬间清醒!” 闻听竟然要用热茶,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好在杯子是空的要不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念及至此便立马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你真会开玩笑,我现在清醒的很!” “是吗?”姬雪冬双眉一蹙,一脸的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清醒了嘛?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还迷迷糊糊的呢?”说至此处,竟然低头在桌子上寻摸起了东西! “大,大人!”王林双眸一动,一种不详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连忙站起来阻拦道:“你在找什么呢,我来帮你好不好!”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姬雪冬指着放在王林面前的茶壶道:“我找这个东西!” 见果然被自己猜中,王林连忙伸手摁住茶壶,生怕姬雪冬过来要抢夺一般道:“姑奶奶,你要它什么?口渴了桌上不是有上好的酒水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缓缓地坐直了身子,脸色一板道:“你不说酒我还差点忘记了找你有事呢!” “啊?”王林好像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谁,岂是你想收便可以收回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闻听此言姬雪冬眉峰一挑,语气森森地说道:“王掌柜,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这白马赌坊竟然是家黑店!” “什么?黑店?”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有点云里雾里呢?”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冷笑一声道:“云里雾里?王掌柜你可说的一点没错,你回头瞧瞧看这 几位是不是也在云里雾里呢?” 王林刚才一醒过来就觉得有点奇怪,只是还没待他细看便被姬雪冬给打断了,现在想起来本应该最咋咋唬唬得周通就像喝醉一般,一向沉稳的徐仁友更是虽然双目呆滞但却面露一丝喜色,海大江则更为奇怪,虽然坐直一动不动但却是泪如雨下。 “是不是?”姬雪冬并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便继续步步紧逼地追问道:“你瞧瞧一个个都像是被人给...给,”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如果自己说起摄魂,按照王林的机敏劲必定会联想到温子琦,所以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下了毒!” “下毒?”王林扫视了一下众人,虽然有些症状确实与下毒类似,但总感觉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问题,便笑了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下毒呢?” 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姬雪冬自知接下来不是自己的强项,便抬手一指温子琦道:“若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人下毒,只需问一下温先生便可!” 此言一出,王林神色登时一怔,姬雪冬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而所谓的毒药其实基本上都是从药物演变而来,对于深谐药性的温子琦来说,辨别是否中毒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想至此节,便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抱拳道:“温先生,你我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聊的不是很投机,但是我相信以您的人品,断不会做一些嫁祸于人的事情!”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愣住了,好在他才思敏捷,立马反击道:“王掌柜,瞧你这话说的,我温子琦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也不屑做一些偷鸡摸狗下三滥的事情!”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心思活络的姬雪冬立马听出这里面好像有其他意思,便立马在一旁附和道:“这话我怎么听出来一点其他的味道,要不劳您大驾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偷鸡摸狗下三滥!” 温子琦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姬雪冬,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眸中一闪而过的赞赏还是让姬雪冬心情大好。 “是啊,难得有次机会!”一向沉默寡言的秦可卿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竟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用毒一道毕竟小众,世人闻之皆都退避三舍,今人如果能够有机会一睹其秘闻,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听闻至此,温子琦面露一丝憨笑,挠了挠头道:“大人严重了,反正时间还早,要不我就给大家说道说道?” 两人之间说这种客套话,秦可卿也多说有点不自在,但俗话说的好做戏要做全套,便强忍着笑场地冲动一抱拳:“小女子洗耳恭听!”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便不在客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古代人认为毒从草生,有毁坏肌体之害,所以人们对于毒是敬而远之,就拿这个房间来说,王掌柜也真够下血本的,竟然用了三种毒药!” 第五百六十三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几人俱都一愣,秦可卿和姬雪冬还好,因为看到温子琦云淡风轻的样子便知道因该没什么大事,可王林则不同,双颊登时变得毫无血色,就连双眸之中都是惊恐之色。 “温兄弟,玩笑可不是这样开的!”王林将皆是阴狠之色的双眉微微一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王林虽然不算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但没想到本应该是胸怀若谷温兄弟竟然如此歹毒!” “歹毒?”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这么说自己,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哈哈一笑道:“王掌柜,你这可就不对了,常言道病急乱投医,你这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竟然这么说我?”说到此处好似受了委屈一般,竟然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这一声长叹虽然不是特别突兀,但却让怒火中烧的王林不知所措,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放你娘的屁...” 还未待他话音彻底落地,便看到一道黑影破空而来,事到如今王林也便不在隐瞒自己会功夫的,右手轻轻一抬便将黑影抄在手中。 “吆!”姬雪冬好似对于这样的结局一点也不意外,微微将身子向后一靠,似笑非笑地说道:“果然按耐不住了呀,我以为你还要忍很久呢!看来这耐心也就一般般嘛!”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都被气的要变绿了,本以为自己这么露一手,这几人可能会大跌眼镜,甚至不敢再造次,可事实是非但没有让这几人惊讶,反而还迎来了姬雪冬一番讥讽。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登时心生不悦地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随意的这么一丢,悻悻地说道:“这酒杯可是我白马赌坊的产业,若我不出手不就这么被你糟蹋了嘛?”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这样化解尴尬,惊讶地长大嘴巴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产业?你辱我母亲这档子事,我就是砸了你的店也是活该!”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姬雪冬,饶是他聪明也绝对想不到姬雪冬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怔了许久之后,方才嘴角抽搐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岂是说收便能收回来的,便眼睛一白,无理取闹地说道:“在我面前就是不允许说,懂不懂?” 王林简直懒得搭理他,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方才嘟囔了一句,“砸碎了可都是我的血汗钱!” 作为一个赌坊的掌柜有这等举动,虽然不能说有错,但是总好似有点不太对劲,尤其是之前的大手大脚,更是与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姬雪冬能察觉到的问题,同样生为女人的秦可卿自然也能察觉的到,而且心思细腻的她更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想至此节便立马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这屋内的每一个摆件器具可都是血汗钱所换!”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动到王林身,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向王林奔袭而去。 王林虽然说见过一些世面,但何曾遇到过这样的眼神,便连忙将头微微一扭,好似要躲避秦可卿的探视。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要扭头的霎那间,耳边却响起了秦可卿的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来的属实有点突兀,王林本来就有点胆战心惊,此刻突然被这么一喝叱,登时身子一软,差点动椅子上掉了下来,好在反应够及时,急忙抓住两边的把手,方才没有彻底得滑下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冷哼一声道:“是不是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此言一出,王林还真的觉得后背直冒冷气,只不过城府极深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惊恐,反而还神色从容地坐直瞟了姬雪冬。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抿,好似没有看到王林瞟来眼神一般,冲着温子琦一顿首道:“温小哥,你刚才说的三个毒是怎么一回事!” 温子琦脸色依旧铁青,毕竟刚才王林辱骂其母亲这件事他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冷哼一声道:“姓王的,你可不要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可不会就这么过去,待我和这位姑娘的事了了之后,我在和你算总账!” 王林嘴角微微一抿,从刚才他出手没有给这几人造成什么冲击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的杀手锏已经没有了,现如今唯有祈求这位大爷说的什么三个毒药是在瞎说。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悬着的心还没有彻底地落下,只看到温子琦抬手指了指悬在空着的烛架道:“第一个毒就藏在这里!” 呃... 王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苦笑了一声道:“温小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这不就是一个烛架嘛?怎么到您这里就变成了毒药了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甚至等他说完好久之后,放在冷笑了一声道:“王掌柜,我既然一下子就指向上面,你觉得我说的是这个架子嘛?” 闻听此言,王林虽然神情上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那双眼眸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躲了一下道:“不是架子啊,难道你说的是这灯盏嘛?”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说话,而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继续看着王林表演,事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就在他吸第三口气的时候,王林果然再度动了起来。 只见他双拳一砸,一脸地懊悔道:“这家伙果然不靠谱,竟然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看到现在温子琦觉得已经是时候了,便直起身子明知故问道:“听王掌柜刚才的语气是,这灯盏好像不是你买的对不 对!” 听闻此言,王林脸上登时涌起一抹惊诧之色,连忙摆了摆手道:“怎么可能是我操办的呢,温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掌柜的,就像这种小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亲力亲为一手抓呢!” 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似很赞同王林所说的一般,可就在王林刚一放宽心,便看到温子琦歪着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对呀,我也没说究竟那个有毒呀,你怎么就知道是灯盏呢?” 王林简直要被温子琦要弄的要吐血,嘴角微微一抿道:“刚刚温兄弟不是指上面嘛,这上面不是烛火架子,也就那个灯盏了呀!还能有什么?” “还不是有灯油嘛?”姬雪冬实在看不下去两人这样绕来绕去,便皱着眉头说道:“我猜想温小哥的意思应该是说你的灯油有问题吧!” 闻听灯油二字,王林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虽然霎那间便恢复如初,可还是被姬雪冬察觉,只不过姬雪冬并没有立即点破,而是笑嘻嘻地看了看温子琦道:“温小哥,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温子琦一脸微笑地鼓掌道:“姑娘果然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所在,你可不像这王掌柜,兜兜绕绕就是不说,也不知道他还在强挣扎个什么劲呢!” 此言一出,姬雪冬哈哈一笑,一脸慧黠地说道:“这怎么能比呢,我猜对是因为用心,而王掌柜之所以一直猜不对,你以为他是笨嘛?” 温子琦眼皮微微一挑,一脸的不解道:“难道不是嘛?你说这灯架上就这么几样东西,论几率也就两三下的事情,可这位的掌柜的呢,回回都是避开正确答案!” “啧啧啧!”姬雪冬一边竖起手指摆了摆,一边撇着嘴说道:“我看你啊,一心就钻到药里面了,这你有都看不出来嘛,王掌柜之所以回回避开正确答案,那是因为人家知道这灯油有问题,所以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温子琦恍然大悟的一排桌子,冲着王林竖起拇指道:“姜果然是老得辣,我还差点以为你真的不知道呢,原来是在这里戏耍我呢!” 王林眉宇微微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温兄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在这里就我几个人,你这样非要说我的灯油有毒,那我为了自证清白我喝给你看好不好!” 话说至此,便抬腿想要上去将灯盏摘下来,可就在其脚步刚一踏在椅子上,便听到了温子琦的一声浅笑。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本来欲上去的王林也不由停下了脚步问道:“温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的这个灯油有毒,我喝给你看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见他慵懒地往椅背上这么一靠,伸这懒腰道:“喝有什么不敢的呀,只不过在喝之前我们最好配一点东西嘛,这样才有点意思!” 第五百六十四章 偷梁换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缓缓的将腿从椅子上拿来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温兄弟,你什么忙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温子琦面色淡雅地笑了笑,好似对于王林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很奇怪,只见他伸手将面前的酒壶推了过去道:“灯油毕竟是油对不对,我虽然想让你自证清白,但是又怕你太腻,所以让你用这酒润一润,你看怎么样?” 王林低头瞟了眼面前的酒壶,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其双眸之中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一抹惊恐之色。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便恢复如初,可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便立马抚掌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不要说内心正在煎熬的王林了,就连不明真相的姬雪冬都怔了一怔,虽然看神情就知道温子琦现在已经占了主导地位,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还是有点迷糊。 “温小哥?”最终她还是没有耐住性子,小声地问了一句,“按理说你为他着想,此人应该心怀感激才对,可我怎么瞧上去,他非但没有这个感恩戴德之意,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的笑了,以他对姬雪冬的了解,聪明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如此的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让王林更加的暴怒而已。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笑声还没有彻底落地之际,这王林竟然真的舍他而去,将视线紧紧的钉在姬雪冬的身上道:“姑娘,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这样上嘴唇与下嘴唇这么一碰,就说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是不是有点让人难以信服啊!” “吆,”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调转枪头和自己掰扯起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半天,方才咂了咂舌道:“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在温小哥哪里吃了亏,想从我这里招补回来啊!” 话说至此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毫不顾忌形象的翘起二郎腿道:“不过我这人比较大度,你这样对我,我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给你一句忠告!” “忠告?”王林也是久经世故的聪明人,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如此做了对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给自己忠告,便打了一哈哈摇头道:“姑娘,我老王虽然不是什么人中龙凤,但是好歹也在江湖上行走过几年,你这点小伎俩我劝你还是收回去吧!” “收回去?”姬雪冬眼睫微微向上一挑,似乎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只待他话音落地之后方才从齿间缓缓溜出一句,“可我这准备都准备,你说不要就不要,这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就连眼神也霎那间变得不再是之前那么柔若无骨,“再说了,我这准备的东西其他人也用不着啊,你不要谁要?” 王林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的,自然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姬雪冬是真的要送自己礼物,便摆了摆手继续推辞道:“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我平白无故就收人礼物,这若传将开来,我这以后还怎么服众。” 可姬雪冬好似压根儿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一般,甚至在听罢王林的这番推辞之后,脸上竟然涌现出来一股失去耐心的不耐烦,好不容易等到王林将话说完,便立刻眼睛一白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若想送的东西,一般来说还真的很少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拒绝!” 事已至此,王林也知道此事算是没有办法避开了,便面露苦色地笑了笑道:“姑娘,你这人真是客气,不知道你向来都给人送什么呢?还有您要给我送什么呢?” “啊?”姬雪冬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花言巧语的要拒绝,这才只有短短的几息此人便改变了注意,饶是她反应机敏竟然一下子也被这样的操作给惊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想不到王掌柜也是一个急性子啊!刚改变了主意,便立刻想知道我要送什么?” 王林嘴角微微一撇,面露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这姬雪冬绝对不会好心的要送自己礼物,反正已经决定了,何不早点知道最终答案,这样也可以早点制定对策。 “不用这么紧张!”姬雪冬看着满目期待的王林,并没有立刻就兑现自己的诺言,而是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干涩地眼睛说道:“我不过就是一句忠告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着急。” 说到此处,便将视线先从王林的身上移开,落到秦可卿的肩膀上道:“大人,这白马赌坊若是真的如现报所说,那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位王掌柜!” 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这话其实只是她随便的这么编造的,秦可卿焉能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可如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好硬着头皮下说道说道:“我大周有健全的律法系统,像王掌柜这种情况只能照上面所记载的行车裂之刑!” 此言一出,不要说被蒙在鼓里的王林了,就连姬雪冬都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说道:“车...车裂啊!” “没错,”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随意的瞟了一下远处早已面无血色的王林继续道:“像他这种将认贼作父忘记自己出身的人,俱都是施以车裂之刑!” 还未待她的话音落地,对面的王林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凑上前双手抱拳道:“大人,我不就是有点贪图小利嘛,怎么就要被五马分尸了,这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啊!” 闻听此言,秦可卿眼皮微微上撩少许,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林道:“误会?我觉得一点误会都没,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犯了什么罪给你捋一捋?” 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甚至秦可卿嘴角还微微掠过一抹笑容,可让人诧异的是,明明一副九天玄女的面孔,但却在笑声中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 “劳您大驾了!”王林自然不会错过垂死挣扎的时机,便硬着头皮说道:“那就有劳大人为小民释疑了!” 秦可卿简直没有想到这王林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长叹一声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既然我允诺了你,自然不会食言!”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竟然再无丝毫和蔼之色,就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道:“第一条,私设赌场之罪!” 刚说了第一条,王林便不承认,连忙在后边说道:“小的虽然没有什么学识,但是这个律法还是知道一些,这个私设赌场之罪我怎么从未听人提到过呢?” 若论律法,王林他必定不如秦可卿,只见秦可卿听罢他的辩驳之后,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大周之所以现在国泰民安,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多如牛毛的律法所致,谁告诉你赌坊可以私自开设了呀!”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傻眼了,这白马赌坊开设以来,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从来也没有官府或者衙门的人来盘问过这个罪责,今日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条罪状。 “不信我?”秦可卿瞟了眼一脸茫然的王林,面若寒霜地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是在想,我这赌坊开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有过官府来盘问过是不是!”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可眼前这位竟然好似可以看穿他心总的想法一般,焉能让他不心惊。 好在他也算见过一些世面,只迟疑了几息便连忙笑了笑道:“大人真的是慧眼如炬,小的心里面想什么您都一眼看出来了!” 久居高位的秦可卿什么样的奉承话没有听到过,只是嘴角微微一撇道:“少在这里给我带这个高帽子,第二条试图贿赂官员,你认是不认?” “啊?”王林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连忙摇了摇头道:“大人,我没有贿赂您啊,这您可是心知肚明的呀!”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见她神态随意抬手一指身边的不远处的姬雪冬道:“我你是今天没有贿赂,但这个人你今天可是大把大把地塞了不少啊,这你承不承认?”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第二条罪状竟然是这,只能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小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条我认...”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回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摆了摆手改口道:“不对啊,大人,我根本没有行贿过王姑娘啊,那是她敲诈勒索才对!” “哦?是吗?”秦可卿似乎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这么反击,饶是一向聪慧的她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将这个烫手山芋抛出去道:“王掌柜说你敲诈勒索,你承认吗?” 第五百六十五章 心知肚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话是在询问自己,便立马直起身子回道:“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听信此人的一派胡言,我敲诈他?”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来对温子琦说道:“那边坐的那个,给我十万两白银!”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她是在演戏,但听到如此巨大的数目嘴角还是不由自主抽到了几许,方才冷冷地回道:“不给!” 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话音还没有彻底落地,姬雪冬便转头冲着秦可卿双手一摊道:“大人瞧见了吗,刚才我对温小哥敲诈勒索,他给吗?答案很显然,他非但不给,反而态度还极为恶劣,你回头想想当初这王掌柜给我钱时候的态度!”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很清楚秦可卿想要的结果自己已经给了。 事情果然和她想的一般,秦可卿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王林道:“王掌柜,你若不是瞎子,刚才的事情你应该看的清清楚楚了,很显然并不是我手下的敲诈勒索你,而是你巧立名目蓄意行贿!” 王林简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的合不拢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出来,这个所谓的敲诈场面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可俗话说的好,强权之下何来公理,而且他本来有讨好之意,所以只能缓缓地将嘴闭上接受这个现实。 亦或是因为秦可卿实在太过聪慧,也有可能是王林的反应太过明显,只见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道:“这些虽然能称之为犯罪,但是也不致死,可你下毒谋害朝廷命官这就有点离谱了!” 可能是为了表现自己心中的怒气,毕竟不管是谁知道别人要对自己下毒,口气都不会好在哪里,说到最后竟然能够明显感觉到她话中的寒意。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即使王林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和周通一样,想必也能够听得出秦可卿此时怒意滔天。更何况王林察言观色的本领本就出众,立马便明白真正会要他小命的恐怕就这一条。 念及至此立马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大人,慧眼如炬一定可以还小民一个清白的,这姓温的肆意报复所以才满口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啊!” “哦?是吗?”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佯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毕竟若想表现出公正的一面,便不可以一味地逼迫。 跪在地上的王林听闻秦可卿竟然没有说下去,心中登时大喜,连忙说道:“此人因为怀恨在心,所以才使出如此歹毒的招式,竟然说我的白马赌坊里面有毒,更为可恨的是他竟然诬陷我要毒杀大人,如此狠毒之人,实乃平生未见过。” 说到最后竟然竟然义愤填膺地唾沫星子横飞,好在他跪在地上,要不然面前的一堆吃食全部都被他这一下子糟蹋了。 “原来他这么可恨?”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王林竟然这么会说,若不是自己早就知晓温子琦的为人在前,恐怕都有可能会被他说的信上几分。 王林看着秦可卿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瞬间来了底气,张嘴道:“何止呢,大人您可能刚来青州不知道此人的为人,坊间传言此人可是有着一副蛇蝎心肠的人面兽心!” “什么?”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在从齿缝里面挤出一句,“王掌柜,俗话说的话捉贼捉赃,你这空口白牙的这么一说,可是毁的人家这辈子,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这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可王林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尝到了甜头,压根儿就没有过脑子,直接一摆手道:“大人,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话,绝不敢有丝毫的杜撰!” 看其言之凿凿的样子,秦可卿下意识将视线移动道温子琦身上道:“温先生,这位王掌柜这么说你,难道你不解释一下吗?”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秦可卿这是何意思,便笑着摇了摇头道:“大人,此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我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样他便可以将我之前所说的全盘否定,必定一个人的品行端正与否往往可以决定他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瞬间让王林无地自容,甚至连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都说的预判的八九不离十。 “大人,你可不能听他在这里鼓吹!”王林似乎意识道如果在任由温子琦这么说下去,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皆都化为乌有,便连忙截断道:“盛传此人口齿伶俐,我之前还不信,觉得一个郎中能厉害到哪里去,可今日一见,才发现坊间传闻果然是有根据的!” 说至此处竟然故意停顿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秦可卿,就好似在等待她的询问一般。 可让他意外的是,本来才思敏捷的秦可卿竟然什么反应都没,反而一脸惊诧地望着他,甚至在两人视线接触几息后便将头扭向了另外一边。 呃... 王林简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嘴巴张了又张想要暗示一二,可确发现对方压根儿看都不看他一眼。 “大人?”被逼无奈地王林只好鼓起勇气小声地叫了一声,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秦可卿竟然手掩口鼻打了一个哈欠,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嘛?我都快听的睡着了!”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深谐察言观色之道的王林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前功尽弃,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大人您说的没错,就这种没有水平的传闻就算是我都听的要困了,何况日理万机的大人您呢!” 本以为这番吹捧之后,秦可卿再不济也会有所动容,可结果秦可卿竟然将脑袋微微向后一靠,双眼紧闭的假寐了起来。 嘶... 王林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若是不能够说出让人精神一震的话来,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怒火滔天的姬雪冬。 念及至此便膝盖微移,缓缓向前移动了少许,小声地说了一句,“大人,我之前听来我赌坊的人说过,好像是他们益春堂内也有敌国的奸细!” 闻听此言在座的俱是一愣,秦可卿自不必说了,立马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就连本来笑眯眯的温子琦也脸色大变,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黑夜中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灼灼地钉在王林的脸上。 看着众人的反应,王林心中立马涌起一抹得意之态,事情果然如他之前所计划的一般,虽然中途有些枝节差强人意,但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偏差太多。 “奸细?”秦可卿似乎也看出来王林这一次并不是张口就来的诬陷,便抬手揉了揉干涩地双眼道:“这可是大事,你可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没有证据的肆意攀咬了!” 听闻此言,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王林脸色立马一改之前唯唯诺诺,满脸决然地说道:“小的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孰轻孰重还是知道一二的,在国家大义面前还是知道如何抉择的!” 此言一出在坐的俱都愣住了,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本身便是一个如假包换得奸细。 秦可卿毕竟身为官府的人,对国家的归属感自然要比另外两个人要大很多,便按耐住心中的嘲讽淡淡地问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你王掌柜的竟然有如此的觉悟,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番话若是在放在平常,王林必定能听出弦外之音,可此时的他亦或是太过紧张,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还觉得这是在夸赞。 “大人您谬赞了!”王林一面摆着手,一面得意的说道:“只有世道太平了,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也只有安居乐业了,大家才会有闲钱来我这里玩,这样我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 这番言论虽然听着有点荒诞不经,但却说的有些道理在其中,秦可卿虽然没有明着表示赞同,但是那微微闪过的一丝动容还是让一直关注着他的王林有所察觉。 秦可卿何等机敏,深恐此人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便顺势将眼一眯,面露鄙夷之色地切了一声道:“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名族大义呢,没想到竟然还是为了你那点银子!” 本来还志得意满以为胜卷在握的王林,听闻此言之后脸色是变了又变,想要出言辩驳一二,又害怕时机不成熟,便尴尬地抬起来手挠了挠头。 如此一来反倒让秦可卿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一定会说一些辩解之词,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迟疑了好半天方才不解地说道:“怎么,我这么说你,你都不辩驳一下嘛?” 王林闻言心中一喜,若是自己凑上去解释就显得有点做贼心虚,可这被问起来那便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自投罗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王林便苦笑一声抱拳道:“大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唯利是图尖酸刻薄的小商人,说真的说我即使真有那种高风亮节的名族大义,你也会觉得我是在作秀,所以我还不如就这样将我最真实的一面呈现给大人来看!” 秦可卿身居高位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是见过不少,王林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己这种以退为进的招式会起到奇效。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秦可卿会称赞一下他竟然如此坦诚,可没想到到她竟然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好像是这么回事,猪鼻子插大葱,再怎么看还是猪!” 呃… 王林错愕地瞪大双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连忙抬眼望去,可让他心中大感不安的是,秦可卿竟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就好似在看一个弱智一般。 他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便连忙笑嘻嘻地凑上去说道:“大人您说的一点没错,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叫做秉性难移!”话说至此竟然语气一顿,转眼瞟了一眼温子琦。 “唉?”温子琦诧异地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王林道:“不对啊,你这话里有话啊,为什么说到秉性难移就看向我,难道我之前做过什么事情?” 秦可卿瞟了眼一脸得意的王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你刚说这益春堂里有奸细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秦可卿这么开门见山,王林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得意之色较之前更浓了少许,毕竟他知道秦可卿越是关心此事,自己的地位也就会水涨船高。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根据我得来的消息益春堂有个杂役叫做老六的人,此人的身份极为可疑!” 闻听王林竟然暗示老六乃是敌国的奸细,温子琦心中登时一愣,虽然他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可是此人现在早已经魂归故里了,此时再度拿出他的身份来做文章,这中间恐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念及至此便不动声色地给秦可卿施了一个眼色。 饶是秦可卿聪慧无比,但是对这种莫名其妙来的暗示还是有点不明所以,好在她反应机敏,只是迟疑了一霎那便双眉一蹙道:“老六?这怎么听上去既不像名也不像姓,难道是个诨号?” “啊?”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说这么一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半天。 说实话当初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个老六究竟是名还是诨号,对于他来讲这只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至于消息中所出现的人究竟是谁,名字真与假他自然不会去过问。 “啊什么啊!难道就这么结束了?”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显然没有想到所谓的消息竟然就这么一句话,好在她反应够机敏,立马顺势的将视线移动的温子琦所在,毕竟这样询问,可比冒冒失失地对质要显得更为妥当一些。 温子琦神色微微一愣,虽然想到了秦可卿最终会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但没猜到竟然是这个样子,迟疑了几息方才缓缓地问了一句,“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微微一愣,还以为自己误解了之前的眼神,竟然一改之前的气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问一下你们那个益春堂有没有一个叫老六的人!” 此言一出,立马引来了王林惊诧的眼光,毕竟从进门起她便一直是冷傲孤绝,何曾看到过她如此柔若无骨的一面。 毕竟久居高位,秦可卿马上便意识道自己刚才的举止有点不合时宜,便立马把头抬起来冷冷地看了看王林。 “怎么?你有意见?”一句冷冰冰好似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从秦可卿的嘴里缓缓地传来出来。 “没没没!”王林哪敢有丝毫的疑义,好不容易才在此人心目中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他可不想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度败光,连忙笑嘻嘻地奉承道:“大人这一招真高,一下子就试探出此人是不是真的在益春堂了!” 对于这种奉承秦可卿早就听的有些厌倦了,只是还因为没有彻底确认消息的真假所以才一直强忍着,此时既然已经知道了人名,本想发火,可觉得就王林之前所表现的种种来看,此人怕还是留着一手。 念及至此,便面色平淡地摆了摆手道:“王掌柜,话也不也说的这么难听嘛,我知道你记恨温先生说你在白马赌坊里下毒,但你也没有必要处处针对他吧!” 已经如此明显的偏袒了,王林竟然浑然不知,还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温子琦道:“大人,不是我王林处处针对他,反而是是此人处处要置我于死地,还在这了大言不惭地说就在这房间里就有三处...” 话说至此语气猛然一顿,心中暗叫不妙,好不容易众人将自己是否下毒的时候抛之脑后,不料自己竟然一时嘴快给旧事重提了起来。 想到此处,恨不得立马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好在他反应够快,假装呛着一般连连咳嗽了几声用来缓解这个尴尬。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咳嗽好以为万事大吉之际,坐在对面的姬雪冬竟然说了一句,“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闻听此言王林差点要吐血,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你想收就可以收回的,只能佯装不明所以地说道:“姑娘你说差点忘了什么?” 话一出口便立马后悔,可是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就在他话音还没落地,对面的姬雪冬嘴角便掠过一抹耐人寻问地笑容道:“还能有什么,就是你王掌柜想要杀人灭口的毒药啊 !” 呃... 王林脸色微凝,双唇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心声便连忙说道:“姑娘你还真的相信此人的一派胡言啊,我王林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也绝不会干这种下三滥丢人显眼地事情!” “哦?是吗?”姬雪冬眉毛微微上挑少许,一脸坏笑地打量这他,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向王林奔去。 王林虽然说见过一些世面,但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登时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将头转向一边,似乎想要逃避奔袭而来的目光一般。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脑袋刚刚转过去,逃离开眼神的那一刻,耳边便响起了姬雪冬的声音,“唉,温小哥,刚才你说有三处地方有毒,可你只说了一处,而且这一处还直接被王掌柜给否认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温子琦嘿嘿一笑,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本欲给王掌柜留点面子,毕竟都在青州,说句不好听点儿话,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弄的太僵,可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就连眼神与瞬间变得不在像之前一般清澈,说出来的话更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既然你想置我于死地,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句实在话姬雪冬也没见过这样的温子琦,还误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就在其想要出言提醒之际,发现那瞟向自己的一抹眼神中竟然有一丝的鼓励和赞扬在其中。 她本是聪慧机敏之人,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吆,火药味这么浓嘛!没看得出来这一脸憨厚地温小哥竟然也有发怒的时候,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你是病猫了!” 对于姬雪冬的调侃,温子琦自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只不过为了配合自己此时的心情故意叫脸色一板道:“姑娘这话说的我可不认同,我这叫兔子急了会咬人,可不是老虎不发威哦!”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将脑袋扭向一边,秦可卿虽然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可以可以可那轻微颤抖的唇角中可以看出,此时她正和自己一样,在全力的忍着笑意。 “有什么不一样嘛?”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竟然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温子琦有些意外地看着王林,说句实话,他是真没有想到这话竟然从王林嘴里说了出来,本来计划着由姬雪冬来询问,自己来解释。 可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虽然与自己的设想多少有些出入,好在并不影响最后的结果,便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一样?实话给你说罢,是完完全全两个意思!” “真的假的?”王林好似并不相信这个看是相貌平平的男子竟然还有如此学问,便嘴角一撇,面带不屑地说道:“说的和真的一样,王某此人我虽然没什么学问,但是我这人对于不懂的事情,特别喜欢刨根问底,还想请问一下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呢?” 温子琦正想着该如何让他问呢,没想到此人竟然这么配合,登时开心的大笑起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自讨没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笑来的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 “怎么害怕了?”温子琦嘿嘿一笑,继续挑衅道:“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给我道个歉我还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可是白马赌坊的掌柜,被人小觑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人,恐怕整个青州都不超过双手之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王林缓缓抬手抚过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你这样的人都敢这么在我面前说话!” 此言一出,温子琦还好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便不再理会,可姬雪冬则不同,先是将头频摇,后有咂了咂舌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话也敢说!” 王林自然不会对姬雪冬的话上心,还是和以往一样仍旧笑嘻嘻的,似乎觉得姬雪冬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故意的激自己。 “好样的!”温子琦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了一口方才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废话真多!”王林眼睛一白,毫不客气的嘲讽了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就好似娘儿们一样!你若要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不妨给我道个歉,我可以权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一乐,这本是自己刚才用来激他的,没想到此人竟然还了回来,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兔子急了会咬人,说的是兔子本性温顺,被逼无奈之下而反击!”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故意瞟了眼王林继续道:“这老虎不发威,则说的是被人小觑之后暴露真实的实力,你说这两种能是一个意思嘛?”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照此人的解释来看,自己确实错了,可一直觉得高人一等的他岂会轻易地向温子琦服软,便眼睛一白道:“这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那都是可以!” “哎吆吆,这嘴犟的有点水平啊!”温子琦焉能不知道他这是不想承认,便咂了咂舌头道:“这么名声大的一个人,竟然做这样言而无信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话说至此,故意停顿了少许,见王林好似并没有反应,便话锋一改道:“算了,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真一直逼你也非我所愿,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登时一愣,他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如此这般可比杀了他也让其难受,立马站起来反驳道:“姓温的,你最好将话说清楚,什么叫好自为之,我一个本本份份地生意人,有什么好不好的!”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搭话,而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此时他的眼神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钉在王林的身上。 王林虽然说每天见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这样子的也是少见。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眼神躲闪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对于王林的反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神色淡然晃动这手里的酒杯道:“看看人可以究竟能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 饶是王林的涵养功夫好,也架不住这番讥讽,脸色登时大变样,刚欲张嘴还击,便看到温子琦随手把酒壶的盖子掀开。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王林愣在原地,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温子琦一边把玩这手里的盖子,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王掌柜,你干嘛这么紧张,我瞧你刚才的样子不是想要找我算账嘛?怎么一看到我拿这个酒壶就一言不发了呢?”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似乎想要等王林的反应在做打算,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一直没有说话的姬雪冬竟然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何止一言不发,我看到他的眼睛都没动一下!”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只好将自己原本的计划打乱,随机应变道:“是嘛?那说明王掌柜看到了让其特别担心的事情呀!”说到此处便缓缓拿起手指的盖子端详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厢房内蓦然响起了两声“咕...咕”。 温子琦瞟了一眼王林,明知故问道:“王掌柜,你紧张什么呀,我不过就是看一看,你看看你的样子!”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打了个哈哈说道:“温兄弟,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紧张呢!”说至此处,竟然抬手搽了搽额头不知几时沁出的汗水。 “这还不紧张?”温子琦眉宇一皱,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林,据他所知这个酒壶全是有问题,虽然看上去与普通酒壶没什么差别,其实这个酒壶确另有玄机。 只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依照王林的城府即使是发现了自己有所察觉,也应该不是这个反应才对,如此的明显显然是不正常的。 念及至此,便随手将盖子往王林面前一抛,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抛出去的那一霎那间,王林竟然噌的站起来伸手去接。 “我的妈呀!”王林看了看手指并没有损害的瓶盖,满脸怒容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嘛,就这么随便乱丢!” 被他这么一弄,温子琦也有些好奇道:“看你这么紧张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呢?” 王林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手中的盖子,确定完好无损后才长吁一口气道:“这个手圣手胡国的得意作品,你就这么随手一丢?” “圣手胡国?”温子琦双眉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地酒壶道:“不愧是王掌柜,竟然有此等宝物,都怪我眼拙没有认出来!” 听闻此言,王林面色不悦地冷哼一声道:“何止是没认出来,你知道你差点闯了大祸嘛?” “大祸?”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抿,佯装一脸茫然地看着王林,好似完全不明白所谓的大祸是指什么。 对于温子琦的反应,王林好似早已料到一般,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这一个酒壶怎么说也差不多上千两的银子,你说说你是不是闯了大祸!” 听闻原来是这样,温子琦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王掌柜,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你说的是钱财啊!”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好像另有他意,王林也是聪明人,按理说不可能听不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可让人想不通的是他竟然简单地回来了一句,“当然是钱财了啊!” 看到王林这个样子,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上千两的银子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在你王掌柜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你会如此激动?” 听闻此言王林双眉登时皱在一起,虽然温子琦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我已经暗示地够清楚了,只不过作为生意人的他,不到最后一刻是觉得不会暴露自己的底牌,便装傻充愣地说道:“温兄弟真会开玩笑,俗话说的好,广厦千间皆是一砖一瓦而来,这千两纹银何止一砖一瓦,我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 听闻此言,温子琦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一脸惊讶地看着王林道:“王掌柜不愧是高手,这说的和真的似的,若不是我知道此物是什么东西,恐怕真信了你的话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王林的神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双眸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缩道:“温兄弟,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温子琦随手将酒壶攥在手中左右晃动了一二,方才笑嘻嘻地说道:“说实话这东西呢确实是少见,而且价值也和你所说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呢这玩意并不是你所说的圣手胡国的手笔!” “呃...”王林闻言一顿,错愕地瞪着眼睛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地从齿间溜出一句,“我怎么听的有一点点迷糊!你既然说这东西不是圣手胡国所制,却又说此物的价值连城!” “怎么?”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看他,方才摇头说道:“王掌柜,你这招置死地而后生,属实玩的不错,只不过呢我这人喜欢较真儿,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手便将酒壶举到光柱之下道:“这个酒壶之所以我说他价值连城,是因为它却实少见,乃是三才壶!”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神色俱都一愣,尤其王林更是脸色铁青,就好似覆了一层寒霜在上面,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着寒霜一般,“温兄弟,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王某人自诩见多识广,但怎么从未听过什么三才壶呢?”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不打自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眼皮微微向上撩起少许,一脸不屑地看着王林道:“井底之蛙自以为见过了世面,真是可笑!”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这样不给他面子,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冷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齿的利嘴,既然你说我是井底之蛙,那你来说说看,什么是三才壶!”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将壶往桌子上随意的这么一,和王林之前的小心翼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林脸色登时一凝,俗话说的好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产,此人如此的不屑一顾,显然是压根没有将此物当一回事,念及至此,便将已到了嘴边的喝叱强行咽了下去。 亦或是他的动作太过明显,还有可能是温子琦过于敏锐,就在他刚将嘴边的话咽下去,耳边便响起了温子琦的声音,“所谓的三才乃是天,地,人,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了温子琦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姓温的,你侮辱人也有点分寸好不好,我如果连天地人是三才也不知道的话,我还不白在阳间世上走一遭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愣住了,说实话他压根儿没有过这个想法,但这种情况之下,自然不会笑嘻嘻地赔礼道歉,便嘴角微微一撇,面带鄙夷地说道:“是你先不讲情面,现在反而还怪我不留分寸,真是可笑!” 话说至此便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椅背上,面色平淡地说道:“有道是物以稀为贵,三才壶之所以珍贵,完全是因为其稀少!” “稀少?”一直没有说话的姬雪冬,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双眉一蹙,打量着桌子上的壶道:“不就是一个酒壶嘛?有什么稀少的!” 温子琦并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横插这么一脚,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毕竟他很清楚这三才壶的由来是和黑道有关系的。 姬雪冬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打乱了温子琦的计划,此时发现投来异样的眼神,方才察觉出来自己可能坏了事情,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自然是不可能收到回来,只好硬着头皮笑了笑。 事到如今温子琦也没有办法,毕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好随机应变地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个酒壶之所以珍贵乃是因为他可以装三种酒!” 此言一处,在场的人俱都一愣,秦可卿和姬雪冬还好,稍微迟疑了几息,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可王林则不同,因为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东西,所以对温子琦所说的并不是很惊诧,反而让的诧异的是此人是如何得知这壶的真实情况的。 温子琦何等聪明,而且王林的反应又是如此的明显,便大致猜到了他心中的想道:“王掌柜,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的?” 王林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而已,心思聪慧的温子琦便已经可以确性自己猜测的没错,如此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便摇了摇头道:“我连你压箱底的杀手锏都一清二楚了,你却还在想自己的漏洞在哪里,你这还怎么玩?” 虽然是一句嘲讽之话,但却说的颇有道理,一个连最后的底牌都给抖搂出来了,而对方却还在想不明白自己输在了那里,这等的差别王林不是不懂,只不过生为生意人的他,不愿意接受这个已成败局的事实。 微风掠过,裹挟着烛火随之缓缓地摇曳,姬雪冬看着犹如霜打茄子一般的王林,轻叹一声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这里死撑着,你也算个人物了!” 说至此处便转头看了眼温子琦道:“照你这么说,这三才壶其作用和阴阳壶差不多嘛,都是用来暗杀之用的。” 温子琦缓缓地点了点头,此时他的视线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落在王林身上,久久之后方才缓缓地长叹了一声道:“阴阳壶,只能装两种,通常的乃是一种有毒一种无毒,在宴请暗杀目标的时候,为了消除猜忌所以通常杀手会先饮一杯!”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好似回想着什么一般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这壶酒上来的时候,王掌柜应该喝的是第一杯对不对!” 如此琐碎的小事,自然没人会记得这么清楚,但温子琦都这么说了便想当然的认为就是这么一回事,可王林则不同,是不是他喝的他心中很清楚,而且正如温子琦所说,这壶中确实装着三种酒。 亦或是此事实在让人后怕,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也是缓缓地坐直了身子,虽然她知道温子琦既然敢当众指出,必定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要不然以她的了解,此人绝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 念及至此,便面露笑容地说了一句,“阴阳壶是两种,那么三才壶显然就是三种了,可是我有点想不通,既然要毒死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得准备三种酒呢?” 温子琦闻言一愣,完全没有相当秦可卿竟然也会问,便清了清嗓子耐心地解释道:“阴阳壶嘛两种酒,一种让目标死亡,一种则是让自己完全没事,可这样就会出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姬雪冬立马坐直了身子,毕竟身为杀手的她,对于可能会出现的漏洞还是颇为在意的。 温子琦嘿嘿一笑,以他的聪明才智焉能不知道姬雪冬为什么这么紧张,便抬手轻压,缓缓道:“你不要这么激动,我说的出现一个问题则是指嫌疑太大!” “嫌疑太大?”姬雪冬双眉微微一蹙,迟疑了几息便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是杀手做东,那么客人死了,东家的嫌疑自然也是最大的!” 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对于姬雪冬的反应他是从来没有过怀疑的,便附和道:“好好的两个人在吃饭,一个毒发身亡,一个相安无事,就是再笨的捕快也知道活着的那一个必定是有问题!” 听闻此言,姬雪冬并没有立马作出回应,而是双眉紧缩地思索了半天,方才说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个三才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温子琦浅浅一笑,将视线移到王林身上道:“三才壶,便可以大幅度地消除这个问题,甚至还可以祸水东移!” “什么?”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功能,便连忙笑嘻嘻地问道:“这么厉害啊,那是怎么个东移法呢?”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这姬雪冬竟然问的如此直白,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默然许久方才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很简单啊,就比如现在!” 说至此处抬手一指桌前的几人继续道:“三才壶里面分别装的是剧毒,小毒和无毒三种酒,当然知道这三种的规律的只有王掌柜!他若想杀我的话只需要将剧毒的倒在我的杯子里面便可!” “这我当然知道!”姬雪冬似乎对于温子琦的解释并不满意,面露一丝委屈道:“那小毒怎么办呢?” 对于姬雪冬的小脾气,温子琦有些无奈,只好双肩一耸摊手道:“很简单剧毒给目标喝,小毒给自己喝,将无毒地给要嫁祸的人喝!这样一来不仅杀了人,还将自己的嫌疑洗到最低!” 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解释,姬雪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碎碎念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此物真的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不太适合,便连忙将已到的唇边的话换成“和王掌柜很配啊!” 听闻此言,本来就脸色铁青的王林更是多了一抹阴狠在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姑娘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我很配!” 说至此处,便转头瞪着温子琦,语气森森地说道:“姓温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必如此的陷害与我,竟然不惜杜撰出什么三才壶,真是让人可笑!” “可笑吗?”温子琦眼皮都没撩起来,好似对于王林的控诉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道:“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我且来问你,既然你说你是周国人,那么那些戍守边关的战士你理应心怀感激之情才对,你为什么要致他们于死地呢?”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怔,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致他们于死地了,再说了我压根儿都不知道他们谁是谁!” 对于这样的辩解,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待到他话音彻底落地之后便咂了咂舌道:“五叶花二钱,石菖蒲四钱,鸡血藤三钱,配以四时之水,三碗熬成一碗,我说的对不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却让王林脸色登时大变,就连坐在椅子上的勇气都没,惊恐地站起来连连后退,一边推一边惊恐地说道:“你到底是谁?”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井底之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到惊慌失措的王林,温子琦一脸从容,丝毫不受影响地往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笑道:“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嘛!” 王林满脸惊恐地靠在墙壁上,有些怀疑地看着温子琦,毕竟按照此人的说法,他不过是一个学徒而已,可一个学徒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呢? 念及至此便嘴角一撇,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相信一个益春堂的门徒能知道的这么多!” 对于王林的质疑,温子琦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刚才所说的不要说是一个益春堂的门徒了,就算是其堂主朱之廉也未必知道,想至此节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摊手道:“你信不信这都改变不了事实!”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也知道从刚才此人道出这一番话开始,自己便已经一败涂地了,可是生性好赌的他并不想就此附属,便垂死挣扎道:“事实?我怎么没看到所谓的事实是什么!” “哎?”温子琦眉睫微微一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王林,本以为此人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没想到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由对此人的看法有所改观。 常言道各为其主各凭手段,既然已经知道此人乃是他国的卧底,那么很多事情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的话便合情合理。 亦或是因为心中的改观,温子琦不由自主地收起了轻蔑之姿,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忍受着思念之苦,默默地为自己的国家出力,其实站在你的立场的话,你没有错,只不过我们两人的立场不同而已!” 闻听这番言论,王林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少许,虽然嘴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么黯然还是让温子琦有所察觉。 只不过让他好奇地是温子琦并没有出言点破,而只是冲着他干笑了几声而已。 这个笑容明明和煦的犹如春风抚柳一般,可却让王林有了一种刺骨的寒意,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好在他反应还算机敏,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温兄弟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嘛?王某人才疏学浅恕不能领会其真谛!” 温子琦并没有因为王林的这番话而心生恼火,只是哈哈一笑,抚掌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败,王掌柜果然是位人才!”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眼看了看秦可卿与姬雪冬道:“此人应该是南越安插在瑞将军府上奸细,没想打此人误打误撞得到了有关长生不老药的消息,便自作主张地离开了瑞将军只身一人来到了青州。” 闻听至此,一直专心听的姬雪冬双眉微微一蹙,迟疑了半天,方才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此人多年前被人安插在瑞将军府上,中间不知道是因为个人的原因还是上面人布局出了问题,此人便一直在瑞将军府上以门客的身份隐藏了下去。” 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如果真如自己所说,此人应该很多年前便在瑞将军府上,毕竟近几年的瑞将军不过是一个衣锦还乡的老者而已,如此大费周章却被安插在一个平民百姓头上,不要说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单就心里落差便受不了。 想至此节便将脑袋微微转过少许,看着王林道:“王掌柜,这么多年,按道理说你应该早已经功成名就退居二线了,却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你,看来我两是真的有缘!” 听闻这番言论,王林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话而已,“何止是有缘,我看简直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客套话给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温兄弟,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则怎么知道这酒有问题的呢?”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温子琦淡雅一笑,就好似一直在等到这王林询问一般道:“很简单啊,只需喝一杯就知道了呀!” “喝一杯?”王林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温兄弟,奚落也有个限度可好,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嘛?还喝一杯!”说至此处,竟然脚步轻移,缓缓像自己的座位走去。 “怎么你觉得我在吹牛?”温子琦抬手揉了揉酸胀地双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若是连这点东西都喝不出来,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你谈条件呢?”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神,像王林这么聪明的人焉能听不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便双目一凝诧异地看着温子琦。 “怎么?有意见?”温子琦似乎知道王林心中在想什么一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常言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机会只有一次,难道你不想...”说至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眸中带着一抹询问之意地看了看秦可卿。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何况两人早已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即使温子琦没这个举动秦可卿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便抬手轻揉眉角缓缓道:“我来白马赌坊不过是为了玩而已,有案子也好,没案子也罢,对我来说差别并不是多大!”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王林焉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道:“为什么?” “为什么?”温子琦显然有些意外,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其实很简单!” “简单?”王林双眉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温子琦,俗话说的好,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若要细分刚才温子琦所说的不要说半句了,恐怕连三成都算不上! 看着一脸忧疑地王林,温子琦哈哈一笑,抬手轻轻地拿过一个茶盏来,指着上面的盖碗说道:“若要喝到这碗中之茶,我需要做什么呢?” “什么?”王林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按理说本来应该是温子琦来回答自己的问题才对,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反客为主,让自己先回答他的问题。 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想到刚刚秦可卿所说的话,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到:“要喝茶嘛,当然是先拿起上面的盖碗喽!”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好似早已猜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嘻嘻地说道:“王掌柜说的没错,若要这杯中之物重见天日,只有一个办法再是推开上面的东西!” “上面?”王林也是聪明人,立马意识到温子琦的这番话中真正关键地乃是这两字,便缓缓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常言道点到为止,王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双拳一抱客气道:“看来我二人是不打不相识啊,如此也好,我们就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道:“王掌柜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你说什么客套话了,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可好?” 看着两人蓦然变成这个样子,秦可卿和姬雪冬俱都一愣,秦可卿还好,知道温子琦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便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可姬雪冬则不同,越听越觉得糊涂,便控制不住地问了一句,“哥,你们说什么呢?” 这一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在场的俱都一愣,就连姬雪冬也不由脸色一滞,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便可以收回的,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哥?”王林看了看姬雪冬,又看了看一脸憨笑的温子琦,他虽然不知道姬雪冬为什么会叫这么一声,但是现在清醒的人中间只有他和温子琦是男的,很显然姬雪冬绝对叫的不是自己,既然不是自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没错!”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镇定地说道:“这位姑娘正是在下的妹妹,我既然和王掌柜说了坦诚相待,自然不会有任何私藏,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带一脸宠溺地看着姬雪冬。 听完他这番解释,王林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他既然能成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见识,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这二人竟然是兄妹。 亦或是他的神色太过于明显,温子琦竟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抢先道:“王掌柜,你不用多想,这位却是我如假包换的妹妹,之所以隐藏身份就是因为怕有人会多想!”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很显然温子琦嘴中会多想的人指的就是自己,想到此处不由苦笑了一声摇头道:“温兄弟,我一直自诩我还算是哥人物,不论是什么,我都觉得我应该是出类拔萃之人!” 或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将一双眼睛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身上继续道:“可今日一见,我才发现和你想必的话,真的就如你之前所说我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第五百七十章 相见恨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打趣道:“王掌柜,像你这样的人物怎么还会记仇呢,这可让我有点没有想到哦!” 王林闻言一愣,充满血丝地双眸之中也凭空增添了一抹狐疑之色,怔怔地看了温子琦几眼方才柔声地问了一句,“温兄弟,你这话说的我都有点不知道改怎么回答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心思活络的他并没有给王林太多的机会,还未待他将后续的话说出来便先他一步说道:“你瞧瞧你还当真了,我不过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王林尴尬地笑了笑,他又不是初出茅庐未经世事的愣头青,岂会相信温子琦这番场面上的客套话,只不过在这种相互试探的情况下并不好真的发作而已! 念及至此便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皮,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温兄弟,刚才你所说的那一套什么茶烟茶盖的理论很似有趣,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给我说的详细一点呢?” 以温子琦的聪明劲焉能不知道王林是想问自己被后的主人是谁,只不过让王林失望的是,温子琦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面露一丝慧黠道:“掌柜的果然是掌柜的,这说话办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一顿将本来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再度的咽了下去,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想多学点东西而已嘛!怎么到了您那里就又变了一个意思。” 对于他的这番狡辩,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王掌柜我们两个谁都别说谁了,说好的开门见山结果到头来都是这幅腔调!” 被他这么一说,王林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虽然嘴上是说的开城公布,可结果却是一直在兜兜转转避重就轻,想至此节,便缓缓地长吁一口气抱拳道:“好,温兄弟快人快语,王某打心里佩服!” 说至此处便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道:“干了这杯水酒,你我坦诚相待可好?” 温子琦也不含蓄,想都没有想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就好似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似的。 看着上下翻飞的喉结,王林瞳孔不由微微一所,虽然只是一霎那便恢复如初,但他还是生怕温子琦有所察觉,连忙借着饮酒之际将头向上扬起。 还未待他将酒杯放下,温子琦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王掌柜,这酒也喝了,话也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就不要逗弯儿了好不好!” “好!”王林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朗声说道:“王某也正有此意,只不过在你我二人说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下这位大人是什么想法!” 说至此处便扭头瞟了眼秦可卿,此时他的双眸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之色,镇定地简直让人有些害怕。 “哦?”秦可卿可不是 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慵懒地将身子向后一靠道:“看王掌柜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作出选择,恐怕今夜是离不开这里喽?” 此言虽然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若仔细的静下心啦一想,便会发现其中另有他意。 王林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连的就是应付各式各样的三教九流,即使是想秦可卿这种大官,他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段。 只见他哈哈一笑,抚掌道:“大人,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一个生意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求财而已,又怎么会干那种送命的事情呢!” 说至此处语气微微一顿,伸手就从桌子下面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来。就在秦可卿诧异此人这是要做什么之际,王林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盒子打了开来。 “呃...” 姬雪冬错愕的瞪着眼睛看着盒子中间的一沓银票道:“王掌柜,你这桌子下面藏着这么多的钱,你就不怕你有人惦记嘛?” 王林并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礼貌地笑了笑,而是手腕微微一用力将盒子缓缓地推到秦可卿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秦可卿低头看着面前的银票,有些诧异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行贿,你这胆子可不小啊!” 对于她的指责,王林好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神色从容地笑了笑道:“大人,小的虽然不知道你来青州是做什么的,但是依我的拙见,人生在世不外乎为了一日三餐,你是从官也好经商也罢,其最终目的我觉得应该都是实现自我价值!” 话说至此,便将右手四指并抡,做了哥请的手势道:“这盒子中的银票每一张都是十万两,单凭一张就足以让一个人一辈子过的滋滋润润了!” “是吗?”秦可卿只是简单的扫了一下锦盒,发现王林并没有说谎,确确实实是十万两一张,更让她惊讶地是里面放的可是一沓而不是一张。 看到如此庞大的数目,秦可卿心中一惊,连忙摇了摇头道:“王掌柜,我想你看错人了,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你我初次见面,你这样做属实让我有点难办!” 对于秦可卿的拒绝,王林并不觉得意外,哈哈一笑道:“大人说的没错,无功不受禄,我王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送你这么多银子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心中一惊,虽然她爱财如命,但她很清楚有的钱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赚的。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王掌柜,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有意思了,什么叫做你又不是傻子!” 王林回头瞟了眼姬雪冬,神色从容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姑娘,这盒子里面是五十张影票,五百万兩银子,就算是皇帝老儿都会动心,你觉得我会平白无故送给这位大人嘛?” 姬雪冬双眸微微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蓦然涌上心头,还未待她将惶恐不安的心安抚好,耳边便响起了王林的一句, “如此大的数目,我只不过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用这么多的钱铺路,想必你王掌柜这朋友应该不只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了吧!” 如此荒诞不经的言论恐怕也只有姬雪冬才可以说出来,王林的脸都被气的微微抽搐了几许,好在他反应够快,哈哈一笑道:“俗话说的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是朋友了,我的事情自然也是她的事情了!”说至此处,竟然瞟了瞟一直没有说话地秦可卿。 这不瞟还好,一瞟之下差点下吓得王林尿裤子,只见秦可卿一脸淡定将酒壶拿起来,冲着锦盒就是一顿浇。 “咕嘟咕嘟~”声音过后,原本满满的一壶酒彻底的被他倒的干干净净,那锦盒也不知是什么制造的,竟然好似一个小盆一般一滴不漏。 “您这是干什么?”王林看着飘在上面的银票,心中万般滴血地说道:“大人,你不要就不要嘛,何苦这样做呢?” 秦可卿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从桌子上随便抓了两根筷子,将泡在酒里的银票给夹了出来。 一连夹了四张将他们一字排开面前,方才缓缓地说道:“王掌柜,我呢现在也不妨和你交给底,我来青州其实就是为了这些影票而来。” “什么意思?”王林闻言一顿,双眉下意识地皱在一起,迟疑地说道:“王某虽然不是傻子,但是着实不知道您想说什么!” 秦可卿嘿嘿一笑,像她这种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地相信这种场面话,只不过她也懒得戳穿,便双肩一耸摊手道:“你知不知道没有关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行了!”说罢也不理会王林是什么样的表情,便招呼姬雪冬过去。 姬雪冬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她很清楚,秦可卿既然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在其中,便想都没想乖乖地移动到秦可卿的身边。 只待的脚步刚一站稳,秦可卿便指着其中的一张银票说道:“你悄悄看,这影票有什么特殊之处?” “啊?”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问这么一句,要知道她们在来白马赌坊之前曾多少做过一些排练,但是刚才这些绝对没有事先通过气。心中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乖巧地凑近去看看有什么特殊之处。 亦或是姬雪冬对于银票的珍爱的成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从觉得这些银票好像有点问题,但是若要让她给指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在她反应敏捷,在看了一小会儿之后,便抬手指着其中的一张影票说道:“总感觉这张好像要比其他的几张要薄一些!” 其实她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而已,所以以至于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便看到秦可卿竟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五百七十一章 视而不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错愕地眨了眨眼,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没想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好在她反应够快,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想我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怎么可能分辨出来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最为震惊的当属拿出银票的王林,只见他眼睛瞪的睁圆,嘴巴也张得几乎可以吞下整个拳头。 按理说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秦可卿和姬雪冬,直到两位女子全部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他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摇头道:“二位,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听不明白?”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似笑非笑地说道:“王掌柜你这话可是毫无说服力,这么一沓都能拿出来,却还和我说你听不明白?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闻听此言,王林差点急的要哭出来,不是说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看秦可卿的样子是不会相信他真的一无所知。 不过生为生意人的他自然不会就此服输,而是把心一横道:“大人,小的若说是我啥都不知道你相信嘛?” 秦可卿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而是眯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将王林上下给审查了个遍。 “大人?您...”王林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连忙战战兢兢地上前询问,可是话刚一出口便发现自己不该这样,便生生的将已到嘴边的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可天不遂人愿,还未待他将话彻底的咽了下去,对面的秦可卿便发出了一声耐人寻味地冷笑。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就连久经世故的姬雪冬也是面露惊诧之色,更不用说王林了,只见他本来还多少有些血色的脸颊霎那间变得犹如白纸一般。 “大人,小的该死!”还好他反应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致歉道:“都是小人没有教养,打乱了大人的思绪!”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认罪,可却对之前银票的事是只字不提,秦可卿何等聪明,再加上形形色色的犯人审讯过不少,还没待他话音落地便已经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教养的事情待会再说!”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直接将王林从无限的遐想中给拽来回来,“你还没给我说这银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王林闻言一顿,懊悔之感霎那间侵占了脑海,本以为自己可能会逃过一劫,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强挤出一丝欢笑道:“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您真不知道?”秦可卿似乎对于王林的反应有些好奇,眉峰微挑一脸怀疑地说道:“这么厚的一沓银票,而且数目如此庞大,你竟然说不知道来处?你觉得这样的话谁会信,是你你会相信嘛?” 听闻这番言论,王林只能苦涩地笑了笑,秦可卿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几百万两银子又不是几两银子,不管是谁都会认真对待。 想至此节,便幽幽长叹一声,柔声细语地说道:“大人,其实这银子并不是我的,而是有人放在我这里的而已!” 听到这种解释,秦可卿差点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道:“王林,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子嘛?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五百万两银子还是别人放在你这里的  ,而且你还准备送给我!” 这事听起来是有些荒诞,可王林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如此的让人不可思议而已。 事到如今王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一五一十地说道:“大人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三日前我这里曾来过一个公子,这钱就是他的!” 秦可卿双眉登时一蹙,她来青州是为了方便查案,可以说大部分是时间都是易容乔装,知晓其身份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才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呢? 念及至此,便抬手截断王林,一脸狐疑地说道:“公子?你这慌撒的有点拙略吧,我来此地时日不多,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出一个公子,再说了你觉得以一般的家庭可以拿得出这么多钱财嘛?” 秦可卿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说是五十两五百两,有一些公子哥为了博美人一笑,是可能作出这种荒唐事,可这里的银子不要说是普通的乡绅富豪了,就算是一方大员恐怕也不可能拿出来这么多。 王林也不傻,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只不过作为生意人的他,只不过当这是一场交易而已,所以压根儿也没有去多想,此时听秦可卿这么一分析才发现却是存在这太多的漏洞。 念及至此便双手抱拳一脸肃穆地说道:“大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觉得我是在狡辩,但这确实是事实,当日这位公子过来直接找到我,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然我将此物交给你!” 听闻此言,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票显然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岂会和一个赌场的老板做生意,这其中显然是有些问题。想至此节,便抬手截断道:“什么叫做无法拒绝的条件!” 王林闻言一顿,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迟疑了小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当时哪位公子对我说,白马赌坊的招牌若想继续挂在门头上,就帮他办一件事!” “就是此事?”秦可卿眼神一扫面前的锦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像你王掌柜在青州应该也算是一个人物,有这种不明来路的人上门找麻烦我不相信你会言听计从!” 王林好似被戳到了神经一般,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方才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极是,小人一开始自然不会相信,甚至也动用了一些武力手段,可结果...”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 说下去,而是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就好似回忆起来都给他会造成无比大的恐慌一般。 秦可卿乃是聪慧之人,往日里从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线索中都可以拼凑出完成的案情来,今日却在王林这里碰了避,即使此人的神情已经如此明显,可对她来说依旧是一头雾水。 “是一败涂地嘛?”姬雪冬似乎察觉到了秦可卿有些吃力,便接过话茬询问了起来。 虽然论起审讯她的经验可能不如秦可卿,但是给人制造恐慌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亦或是之前姬雪冬就给王林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听闻姬雪冬这么一开口,王林竟然下意识的一哆嗦。 虽然只是短短的这么一霎那,但是却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睛,如此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便嘴角一撇冷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怕!” 听闻此言,王林便知自己刚刚的失态已经被人发现,便尴尬地低下头道:“姑娘的声音犹如六月惊雷一般,让小的有点手足无措!” 姬雪冬眉宇微蹙,此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夸赞,但属实让她高兴不起来,便脸色一板道:“王林,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瞎说,我的声音有那么大嘛,还六月惊雷,你是想让我闭嘴嘛?” 这番叱责让王林额头上登时沁出豆大的汗滴,几乎就要掉了下来,但她根本无暇顾及去处理,连忙双手抱拳,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话说出来,便被姬雪冬抬手拦住道:“行行行,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少在我面前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且来问你,这公子是长相如何,什么口音!” 呃... 王林闻言一顿,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一语切中要害,心中虽然错愕但还是丝毫不敢怠慢道:“长相嘛可以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口音嘛说的是官话,所以也听不出来什么!” 呃... 姬雪冬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本以为可能会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便悻悻地往后一靠道:“王掌柜,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嘛!” 王林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无法让姬雪冬满足,但这确实是哪位公子给他的真实感受,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姑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哪位公子举止之间好像有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在其中。” 如此解释实在往姬雪冬不敢苟同,便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出手阔绰,而且言行举止又如此的霸气,我就不相信...”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道:“哥,我们这么穷的人都会被乞丐盯上,这位公子如此有钱,你觉得海大江和徐仁友的手下会视而不见?” 第五百七十二章 争锋相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乃聪慧之人,立马便明白了姬雪冬的言外之意,二话不说将内力用到指尖之上,在海大江和徐仁友的印堂上轻轻一点。 随着两声轻喃二人悠悠转醒,只不过海大江与徐仁友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双眸之中俱是泪花 ,而且几欲要夺眶而出。 烛影斑驳,二人似乎同时发现眼前的场景有所不同,徐仁友还好,只不过是满脸懊悔地长叹一声,就好似不舍的醒来一般。 海大江的反应简直可以说是离谱,只见他一边抬手抹着眼泪,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妈了个巴子,真他娘的活见鬼了!” 虽然说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他二人醒来之前,其他几人都是屏气凝神地看着他们,所以这一句其实大家可以说是听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闻听他这番粗鲁的言论,姬雪冬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常言道爱屋及乌,同样若是讨厌一个人,不管他做什么在其眼里也是丝毫好感都没!便没好气地说道:“如此粗鄙的言论也不看看场合,就这么张口就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微微移动少许,落在徐仁友的脸颊上,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老徐,你手底下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个出手阔绰的公子!” 也不知徐仁友是不是还沉浸在回忆当众,对于姬雪冬的询问竟然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直到姬雪冬第二次询问,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问道:“姑娘,你说什么?” 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因为她知道此人之所以这样一定和温子琦脱不了干系。 可让她郁闷的是,就在她视线刚一接触到温子琦的霎那,此人就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地冲她笑了一笑。 明明是一脸憨厚的模样,可却从这个笑容中看不出丝毫的老实,反倒是觉得这笑中隐藏了不少的故事。 “哥,是不是你弄的!”姬雪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脸色一般悻悻地说道:“刚刚明明一脸阳光积极向上的样子,可被你这么一弄,你瞧瞧人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此为止,语气故意一顿,扭头瞟了眼徐仁友问道:“刚刚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事情嘛?” 徐仁友能作为斥候的百夫长,自然不会是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榆木疙瘩,立马明白刚刚所遇到的种种皆是拜温子琦所赐,便将脑袋一转,弃姬雪冬刚才的问题于不顾径直向温子琦问道:“温兄弟,真的是你弄的嘛?” 俗话说的好财不可以外露,同样本事也是如此,温子琦虽然说实话在江湖上少有行走,但是心思活路的他凡事都是特别谨慎。 此刻听闻徐仁友的这么一问,竟然一脸茫然地摆了摆头道:“徐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本事!” 徐仁友能隐姓埋名这么久没有被官府发现,自然不全靠的是勇气,心思敏锐的他岂会轻易的相信温子琦说的场面之话,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去深究,而是缓缓了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是微微一怔,随机便哈哈一笑道:“可不是就这么一回事嘛,还能有什么事!” 徐仁友咧嘴一笑,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迟疑还是暴露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老徐,你手下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出手好爽的公子呢?”姬雪冬似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一次问道:“我们这里有个线索说不定你可能认识他!”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蓦然半天方才从嘴中缓缓挤出一句,“我这边每天都会遇到很多有钱人,只是不知道给娘说的是那一个!” 姬雪冬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得到这样的回答,但是久经世故的他只是哈哈一下,便立马说道:“三日前来白马赌坊的一个男子,出手豪绰!” 闻听到出手大方,王林的眉毛下意识地拧在了一起,好似在回忆这什么一般道:“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还就这两天...” 说道最后竟然丝毫声音都没有了,就在大家以为此事又是竹篮打水一场高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他的一身惊呼,“是有这么哥公子!”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对于姬雪冬来说却无比的管用,只见她蓦然抬头说道:“多年的相濡以沫让你们应该感受的的北国的风光是何等的萧杀,所以你认为此人是从北境而来的人嘛?” 对于这样的询问,徐仁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不是北境的人,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要知道但凡可以出来探亲的人官位一定不小!” 姬雪冬并不知道徐仁友这话说的是否有水份,但江湖经验丰富的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让场面尴尬下去,便撩了撩鬓边的秀发嘟囔道:“既然不是北境的人,那这周边再也没有可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人了吧。” 说到此处,便将视线移动道海大江处,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海大江你可曾见过这位公子?” 看着前后反差如此明显的姬雪冬,海大江脸色都眨眼间变得无边难看,双嘴唇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许,好在他知道此时可不是负气刷心眼儿的时候,便迟疑了一下道:“姑娘你这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只是说公子哥儿,那我一天要遇到好多个!”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都愣住了,毕竟海大江这话说的没错,若只是一个公子哥儿那么每天大街上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呢! “出手大方的,遇到过吗?”姬雪冬并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得将此事了解,便继续耐着性子说道:“此人据王掌柜介绍嘛,应该是相貌堂谈一表人才,而且最为重要的此人不善言辞,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闻听她这么介绍,海大江的眉毛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一个出手阔绰,说话又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的公子哥儿,在青州不是没有,但是为了确认是不是心中所猜想的哪位人选,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此人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嘛?” 姬雪冬被他彻底的问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了他半天,方才将视线移动道王林所跪地地方,冷冷地吩咐了一句,“王掌柜,现在我来问你,哪位给你这笔钱的公子哥,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嘛?”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到最后还是需要自己来调节,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有是有,就是不太明显而已!” “什么叫不太明显?”姬雪冬似乎完全没有明白王掌柜这话说的什么意思,直到她随身附和了一句:“越是不明显,越是安全!” 听闻她这番荒诞的解释,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好在他往日里经常要处理这种琐碎的事情,自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姑娘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是这不明显的特征也太难寻了吧,要不您给我解释解释?” 姬雪冬双眉一蹙,没有想到扳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俗话说的好,开工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已经将此事搬到了桌面之上,那就一定要有个解决办法,要不然只会落下口实。 虽然说她压根儿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若是因此将温子琦受到牵连这可是她不想看到的局面。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好解释,所谓的不明显的特征就是人们一照面不容易发觉的特征,这么说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嘛?” 听闻此言,王林的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几下,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姬雪冬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 心中虽然对此抱有一点点情绪,但还是笑了笑道:“姑娘说的如此通俗易懂,王某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就在温子琦想询问有什么听不明白之际,便听到王林竟然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只是这不明显的特征是什么呢?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显然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迟疑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这个解释起来也简单,就比如拿你来说,看上去大腹便便一副乡绅土豪的模样,可其实你却是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高手!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明显的特征!”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用自己了举例子,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我清楚来!”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之前所说的这些完全是她信口开河随便乱说的而已,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听明白了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缓缓地问了一句,“那这位公子有什么不明显的特征嘛?” 第五百七十三章 班门弄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面露难色地应了一声,姬雪冬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若是说不出点东西来恐怕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念及至此便轻声说道:“当初这位公子来我白马赌坊的时候,我当时正好不在店里,所以他在外面的言行举止我并不是很清楚!” “你说什么?”姬雪冬秀眉一立,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挂上一抹寒霜,语气森森地说道:“你最好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要以为我哥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何况这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王林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连忙摆了摆手堆笑道:“姑娘姑娘,您先不要着急嘛!我只是谁我没看到他来店时的样子而已!”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不由愣了一愣,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此人说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冲动了。 可姬雪冬是何人,她可是刀尖上舔血的杀手,岂会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误,便冷哼一声,蛮不讲理地说道:“你觉得我没听清楚嘛,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听闻这番蛮不讲理的言论,王林气的脸色变了又变,但是想到之前的遭遇,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抿了抿双唇道:“多亏姑娘提醒,要不然我又误会您了!”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说的这话是违心之言,但因为自己有错在先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浅浅地笑了笑。 王林自然希望她不在深究,所以看到她在笑,便也附和着笑了两声。 “咳咳!”秦可卿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的傻样子,便手掩口鼻地咳嗽了几声。 本来就尴尬的两人,正愁没有机会,此时见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竟然如事先商量好一般默契的停了下来。 姬雪冬还好,借着饮茶之际将自己的头顺势低了下来,可王林则不同,竟好似抓住了机会一般,立马凑了到身边一抱拳道:“大人,小的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他半天,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林,你直到你这样子很让人心中不舒服嘛?” 王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眯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秦可卿,可发现目之所及的女子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打趣,便连忙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大人,小的因为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 闻听他又要开始狡辩,秦可卿连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制止道:“你我之间没什么矫情,什么事情公事公办就好!” 闻听到公事公办几个字,王林心中一惊,便欲上前想要辩驳解释一番,可秦可卿竟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连忙提指一点,脚跟刚刚提起的他,只好缓缓地回复原来的样子,乖乖的站在一旁陪笑。 秦可卿也并没有让他等太久,还没有王林将懊悔的心思平复好,便再度张嘴说道:“如此巨大的一笔数目在你手里,我不信你没有动过 心!”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是如此庞大的一笔呢。 王林似乎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说这么一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悠悠长叹一声道:“大人不愧是大人,可以将人心看的如此的透彻!” 对于这样的恭维话秦可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白了一眼道:“那这么说你确实动过心了?” 王林并没有遮掩,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如此大的一笔数目,不敢说任何人都会动心,但我觉得有十之八九的人都会吧!” 对于这个回答秦可卿好似并不意外,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继续说道:“既然动心了,那就这么拱手让人?恐怕么这么简单吧!”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好在光线昏暗,他又是低着头所以真正看到的并没有几个人,唯有坐在侧面的温子琦好似瞟到其脸色有些异样,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双眉微微皱了皱而已。 “回大人,小的曾派人调查过!”一句轻声细语的呢喃从王林这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嘴里说了出来。 秦可卿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连忙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出自王林之口,登时挠了挠头道:“难道是我没有休息好,耳朵出了问题?你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王林尴尬地将头抬起来,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让大人受惊了,小的是想起当日之事,又一点点害怕,所以才...”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以秦可卿的聪明才智,即使他只说一点点对方也必定会懂什么意思。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就在他话音落地没有几息的功夫,秦可卿便悠悠长叹一声道:“行了,此次的事情呢就这么算了!” 听闻事情就这么算了,王林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千恩万谢地说道:“大人的宽宏大量小人没齿难忘!”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不屑地冷哼一声,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岂会相信这种话,但对于这种角色也懒得去动怒,便摆了摆手道:“你说这呃公子来找你的时候你当时不在店里  对不对?”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蓦然改变的口气就连王林这个半吊子江湖人都听出来不是开玩笑,便立马站直了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当时确实不在店里,所以并没有看见此人来的时候排场是什么样子的  !”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并没有去考虑真实性,而是神色从容地抬起手点了点徐仁友和海大江道:“那你们两个呢?最近在街面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等威压完全和姬雪冬的不是一种类型,徐仁友和海大江难得的相视一眼,就好似在询问对方是否有什么发现。 看着对方双眸之中的茫然不知,两人俱都长叹了一声,这一声意味着什么在做的都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都没有察觉异样?”秦可卿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一双秀美登时拧在一起,瞟了一眼这几位道:“赌坊掌柜的言外之意是此人背景深厚,那把就是回想都能吓到变声,可自诩在青州消息最为灵通的两位,却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这番言论一出口,这几位俱都默契的将头低了下来,有道是人心隔肚皮,究竟有没有说话,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昏暗的房间内,随着烛火的噼啪声,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就连一项嘻嘻哈哈的姬雪冬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因为从这沓银票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明显的感觉道秦可卿好似变了一个人,想至此节便将视线缓缓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亦或是心有灵犀,也有可能是温子琦实在太过聪慧,就在姬雪冬视线刚一接触他的那一刻,他便好似已经知道了姬雪冬的想法一般,长叹一声道:“看来这银票的主人,是无比的聪明啊!” 此言一处,本来脑袋低垂像似i在受罚的几位竟然默契地都将头抬起来,徐仁友更是双眉紧锁道:“温兄弟,你这个聪明是怎么来的呢?” 温子琦哈哈一笑,虽然他想到会有人问他,但没有想到竟然是此人,心中虽然有些许的失落,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聪明怎么会骗过你们这么多人的耳目呢?”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动道王林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王掌柜,你之所以没有看到他进来的排场,可能是此人故意而为之!” 饶是王林聪慧,但他也实在不知道温子琦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思索了半天终究还是腆着脸问了一句?“故意?这是什么意思?” 温子琦眼皮一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夜空中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是闪着夺人魂魄的光芒。 王林虽然说见过一些世面,但是像这么怪异的事情属实还是第一次遇到,饶是定力超群,也只能双手不安分地向互揉搓着。 温子琦并没有继续给他施加压力,而是将眼微微一眯,斜躺在椅背上道:“什么意思?这还用我来解释嘛?肯定是故意避开你在店里呗!” “故意避开?”王林双眉微微一蹙,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与他素未谋面,他岂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离开店里呢!”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向温子琦。 温子琦嘿嘿一笑,似乎知道他因何如此一般,举止从容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递在唇边,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喝下去,而是轻轻地嗅了嗅道:“这茶果然越泡越没味,这事呢果然也是越想越后怕!”话说至此,便见他面露失望之色的将茶杯放回了原位。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蓦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这么说我的赌坊里也有眼线?” 第五百七十四章 自知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并没回答他,而是缓缓抬起头来趔嘴一笑,对于王林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表情已经足够可以说明问题了。 亦或是因为此事给王林的冲击力了实在有点大,竟然让他觉得下身疲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在身边有个椅子,方才没有出丑地摊在地上, “这么严重嘛?”温子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摊在椅子上的王林道:“不就是一个奸细嘛?怎么能把大名鼎鼎的王掌柜给吓成这个样子!” 这话中的嘲讽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可让人意外的一向睚眦必报的王林竟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仍旧双目无神地看着屋顶地烛架发呆。 “不至于吧!”姬雪冬似乎也觉得有点奇怪,瞟了瞟犹如一团烂泥的王林,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不就是一个赌坊嘛?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好似对于之前的事情有疑义一般地说道:“哥,你说哪位公子有意要避开王林,可我觉得有必要这样做嘛?” 姬雪冬的质疑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赌坊的掌柜,又不是三头六臂的那吒,至于安插眼线趁他不在店里的时候上门嘛? 更为让人觉得多此一举的是避开了在店的时段后,却大模大洋在店内等候,如此不符合常理不要说心思聪慧的的姬雪冬了,恐怕就是刚懂事的小孩子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说的没错!”温子琦缓缓直起身子,一脸肃穆地看这姬雪冬说道:“是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所以我觉得此人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闻听此言,姬雪冬出人意料的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将身子微微向后撤了少许,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往椅背上一靠。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啊?”好似被打断了思绪的姬雪冬,蓦然的昂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温子琦道:“你刚刚说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不由一愣,有些吃惊地将脑袋微微向后一撤道:“想事情想的这么入神,连我说的啥都没有听到?” 姬雪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双肩一耸摊手道:“想事情嘛当然要全神贯注了!”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凝眸思索一二,觉得温子琦刚才说的应该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要不然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便自作主张地一摆手道:“你说他故意为之,目的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 听他蓦然话风突变,温子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迟疑了几息才明白说的是啥,便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其目的应该就是掩盖其真实的目的!” 话说至此两人默契的将视线移动到王林身上,因为他二人很清楚,可以解开这个秘密的人只有眼前这位,或者说是知 晓整件事情背后真相的只有此人。 王林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如此看着自己,心思活络地他还以为自己又什么地放说错话了,连忙双拳一抱开始致歉。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双手刚一接触,还没有张嘴之际,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连忙抢先一步截断到:“王掌柜,我先说我先说!” “啊?”王林错愕地张大嘴巴,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点头道:“温兄弟真是客气,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嘛?” 温子琦也不客套,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吩咐谈不上,只是有件事情想要像你证实一下!” 王林闻言一怔,有些诧异地重复道:“证实?此话从何说起呢?” 对于王林的质疑,温子琦并没有多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当初这位公子来的时候你并不在对不对?” “没错!”王林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回答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去多想中间是否有什么猫腻!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并不意外,毕竟之前就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所以只待王林话音一落地,便继续问道:“那你回来的时候可曾发现店里有什么异样!” “异样?”王林闻言一愣,虽然他不明白温子琦为何会问这么一句,但是还是乖巧地回忆其当时的场景。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王林便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当时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的观察,但我敢说当初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样的回答,温子琦显然是没有想到,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王林,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林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样的回答定会引起此人的不悦,但事实如此,他又不敢添油加醋,只好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行吧!”温子琦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幽幽长叹一声道:“既然你王掌柜都这样说了,我也没办法,毕竟当时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你自己清楚!”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神,何况温子琦的这番话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王林岂能听不出来,虽然很想为自己证明,但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他气得面无血色,准备自认倒霉之际,眼角的余光蓦然瞟到之前送出去的锦盒,心中登时涌起一股念头。 就好似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扑上去抓住锦盒送到秦可卿的面前问道:“大人,说了这么多,这银票到底有什么问题嘛?” 秦可卿眼睛一白,瞟了一眼额冒青筋的王林,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这种事情是你该问的,是你该知道的嘛?”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 好半天方才从嘴中缓缓地说了一句,“大人,俗话说的好,死也死个明白,此物毕竟是经过我手,就算是我临终遗愿可好!” 听闻此言,秦可卿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上一抹怒容,身居高位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逼迫之言,便欲拍手喝叱一二此人的鲁莽之举,可就在她右手微举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想到,此事现在不止王林一同雾水,恐怕温子琦和姬雪冬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念及至此,便将高举的右手顺势摆了一摆道:“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是临终遗愿,那我也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说至此处,便将视线移动道海大江和徐仁友之处。 此时她的目光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让两人顿觉浑身上下都好似有小刀子在割一般。 “大人!”徐仁友毕竟是从部队出来的,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便连忙垂首抱拳道:“小的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自知这些事情不是我这等人配知道的,所以还请...”话说至此,便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之处。 秦可卿何等聪慧,焉能不知道此人是想让温子琦再度将他用秘术催眠。只不过对于催眠的事情秦可卿并不是很在行,所以并没有立马作出回应,而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温子琦。 二人之间早已有了默契,就在秦可卿的视线碰到温子琦的霎那间,他竟然嘿嘿一笑道:“你就放心大胆的说罢,最后我会将这些人的记忆全部抹除,绝不会留下什么隐患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在王林等人的心里却是翻了天,就在他诧异看向另外两人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秦可卿的声音,“几个月前,朝廷接到密报,有人私铸银锭!” “私铸银锭?”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几个字,王林更是摇了摇头道:“大人,您明鉴,我...” 话说至此还没有后面的话从口中出来,秦可卿便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截断道:“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就凭你还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所以你还是剩点力气吧!” 这话虽然说的颇不客气,但是在王林听来却是颇为受用,毕竟这话可以理解成自己不是嫌疑人。 看着面露喜色的王林,秦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当时都察院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就将一众督查全部派了出去,当然每个人任务都是一样的,就是彻查此事!”说到这里秦可卿便没有在继续往下去说,而是双唇抿紧打量这眼前的这几人。 在场的无一不是瞪大眼睛,毕竟此事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想象,王林等人因为身份的差距虽然震惊但是也不敢发表任何看法。 可姬雪冬则不同,只见她缓缓地闭上嘴巴咽了一口口水道:“姐姐,这种事情调查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毕竟能够办这种事的可不是普通人,私自铸银可不是随随便开个瓷窑那么简单的事情,这背后必定有这无比巨大的后台吧!”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五百七十五章 自取其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确确实实没错,国家是否安定,这经济是占有主要地位的,而经济其实说白了就是银子而已。倘若人人都可以私自铸银那所谓的交易也便没有了公平。 秦可卿身为四品督查,虽然不是主管财政的户部出生,但是也知道这件案子牵扯有多大,此次受命来青州调查,明面上是调查一下官员的考核,其实真正的目的则是为了调查银子造假的事情。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个凶杀案,却牵扯出来一大堆的奸细。 若是放在往日,这种麻烦事她只要移送给当地的府衙便可以了,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些细作能够隐藏的如此深,必定有一双大手在上面进行布置。 “姐?”姬雪冬轻轻晃动了一下秦可卿的手臂,小声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怎么从突然间变得如此憔悴!” 秦可卿双眼朦朦地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姬雪冬,又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温子琦不由长叹一声,原本想着此次来青州假银案可能要无功而反,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有力的线索。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岂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不由一时间失神而已。 此刻看到二人关切的目光心中不由一暖,莞尔浅笑道:“没事,就是觉得这位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回报!”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愣,皆都瞪大双眼怔怔地望着她,毕竟之前她给所有人的感觉可和现在是完全不同。 呃.... 饶是心思活络,反应机敏的姬雪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那里算什么回报!” 秦可卿并没有在过多解释什么是回报,而是抬起手来轻轻地在姬雪冬的手臂上一拍,好似在安慰又好似在回应。 “这和这银票有什么关系?”王林毕竟是赌坊掌柜的,而且这笔来历不明的巨款又从他手里出去的,所以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惊诧,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再说了大人你刚才所讲是有人私自铸银,这和这沓银票有什么关系!”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竟然想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锦盒拿回来,可就在他手还没有碰到锦盒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两道“嗖嗖”地破空之声。 还好王林反应快,就在耳边响起破空声之时,便连忙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可就在他刚把手收回来之际,“钉...钉,”两声利物钉在桌面的声音便传了开来。 “你想干什么?”秦可卿瞟了眼钉在锦盒面前的一双筷子,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若不是子琦及时出手,恐怕你王掌柜已经犯了砍头的大罪过了!”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一僵,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桌子上插着的筷子,强颜欢笑地问了 一句,“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并不意外,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好好的一个送礼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蓄意毁坏证物,你说这是什么罪过?” 此言一出,王林那本来就无所适从的脸又蓦然多了几丝惊恐,他虽然对律法不熟,但是也知道知毁坏证物的罪过可不小,便连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看看一下这些银票而已,并么有其他的心思!” “看?”秦可卿笑嘻嘻地将钉子桌子上一双筷子缓缓地拔出,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欺骗,便哈哈一笑道:“虽说人心隔肚皮,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像你这种见风使舵的人所言绝对非所想!”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虽然他当初确实有这想法,但事情既然没有成功,对方又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那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承认,便打了个哈哈说道:“大人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其实是一片好意,想要帮助大人一二的!”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帮我?怎么个帮法呢?” 王林瞟了瞟不远处的锦盒,虽然很想将他拿过来,但为了免遭猜忌,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冲动道:“大人,小的虽然没有什么其他本事,但是每天接触不少的银子和银票,所以对于银票的真假,还是有一定的辨认能力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白马赌坊每天这么大的流水量,他作为掌柜的自然每天要看很多,有道是熟能生巧,自然而然的就可以轻易辨认出真假来。 按理说这样的道理秦可卿不可能不知道,可让人惊讶地是她并没有将锦盒交给王林,而是从里面随便拿来两张银票出来,摊在桌子上问道:“你看这两张是不是都是真的呢?” 王林闻言一愣,本以为此人会将银票交到自己手,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虽然与自己的设想有些出入,但好在结果还是让他来辨别真假,便清了清嗓子移步到近前专心的研究了起来。 微风袭来卷着烛焰轻轻摆动,王林也算是见识过钱的人,可眼前这两张银票却让他不知所措,同样的花纹同样的材质,就连纸张的纹理也与真的一摸一样,说是其真的恐怕没有人会反对。 可王林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他从秦可卿等人的反应中断定此物必定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是碍于自己的水平不行,所以没有察觉出来异样而已,想至此节便悠悠长叹一声抱拳道:“大人,小的怎么说也算是整天和银票打交道的,可是说实话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以假乱真的!” 闻听此言,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她可不是那种涉世未深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这种看似回答实则完完全全是废话的回答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谁告诉你这是假的了?”秦可卿 一边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一边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王掌柜所谓的眼见,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此言一出王林彻底傻眼了,脸色登时变得好似猪肝一般,双唇更是不由自主 哆嗦个不停,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又不是直肠子的周通,焉能听不出好赖话。 “不对不对!”万般懊悔的王林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连忙摇了摇头,就好似要将脑海之中的杂七杂八要尽数赶出去一般道:“大人,你刚说的原画是谁告诉你这是假的了?” 秦可卿双肩微微一耸,摊手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听闻这番答复,王林的嘴巴长得几乎可以生吞下自己的拳头,诧异地看着秦可卿,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闭上嘴巴,对于他来说,秦可卿不管说什么,在他这里都正常的,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即使是玩弄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念及至此便苦涩地笑了笑,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看起来比哭属实好看不到哪里去。 “哎呀呀,你这是笑吗?”心思聪慧的姬雪冬焉能不知道这笑容代表着什么,便站出来打趣道:“我和你说,你若真的觉得我家阿姐是在拿你们开涮的话,那你真的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闻听此言,王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心中想想也就罢了,可谁能想到此人竟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不但知道他全部心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姑娘真会开玩笑!”无奈之下的王林只好厚着脸皮死活不承认道,“我虽然不知道大人的为人如何,但是观其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便可以断定大人绝不是那种宵小之辈!” 俗话说的话,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话虽然是十足的恭维话,但秦可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姬雪冬毕竟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自然不是这些半桶水可以想比的,只瞟了一眼秦可卿的神色,便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阿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给这帮自以为是的人上一课好了,你瞧瞧他们那副嘴脸,简直让我看了有种想吐的感觉!” 秦可卿闻言一顿,甚是不解此人为什么会替这些人说话,迟疑了小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便抬手点了点姬雪冬道:“你这个小丫头啊,简直一脑子坏主意!” 说罢也不解释这个坏主意究竟是什么,便抬手将本来放在桌上的两张银票拎在手中,原本就已经泡过酒的银票在灯光下这么一照,竟然好似可以透过光一般。 虽然说制作银票的本来也就是纸,能够透光也不足为奇,可让众人惊讶的是这两张银票的透光程度要比一般的纸要好。 在坐的虽对此没有研究,也都觉得这样子是绝对有问题的,姬雪冬更是耐不住好奇地说了一句,“这两张也太薄了一点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雕虫小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那两张被秦可卿拎在手里的银票确实要比普通的薄很多,这一点乃是大家有目共睹,可让人想不通的是,就是这张一看上去就很假的银票,却是秦可卿嘴里的真品。 亦或是看穿了众人的心思,秦可卿缓缓地将手里的银票重新放在桌子上,顺手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晃了晃道:“想必你们也看出这银票有问题了,只是想不通我不是应该查的是私铸银两嘛,怎么查到了银票呢?” 众人并不否认秦可卿所说,王林等人因为碍于身份的关系,并不敢随意搭话。 可姬雪冬则不同,一来江湖人豪迈的性格,二来觉得秦可卿虽然是官府的人,但是有温子琦在也不会拿她咋么着,便嘿嘿一笑道:“啊姐,说实话像你这么料事如神的人不去摆摊算卦,简直是一大损失!”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趣自己,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蓦然许久才想起之前温子琦所说的一句话,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一句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听的在场的俱都愣了一愣,尤其姬雪冬更是不知道此人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错愕地地长大嘴巴,怔怔地看着她。 秦可卿本就聪慧之人,自然不需要人解释,便知道场上的这几位心中正想着什么,便抿了抿递在唇边茶盏,故作姿态地咂了咂舌道:“瞧你们一个个的那个样子,简直就好似把答案写在了脸上一般。” “有吗?”这种场合之下,恐怕也只有姬雪冬敢和她开玩笑,抬手在其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拍了又拍道:“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我脸上有答案呢!” 秦可卿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可让她有些无语的是,就在姬雪冬的手刚从脸颊上离开,另外这几人好似被传染了一般也纷纷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一摸。 姬雪冬还好,本来就是女子,而且长得又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所以做这个动作非但没有一丝丝的不自然,反而还有些妩媚在其中,可另外几个就不一样了,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却也跟着学这种,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的秦可卿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右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挡在眼前。 正愁找不到机会谄媚的海大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凑上前来问道:“大人,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闻听此言,秦可卿将挡在面前的手放下,缓缓抬起头来道:“一群大老爷们,竟然学一个小姑娘,你们恶不恶心?” 好不容易有机会凑到近前的海大江脸色登时变得无比尴尬,本以为自己可以卖个乖献媚讨好一二,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像秦可卿所说,刚才自己也确实有模有样的学了。 不过在江湖底层直摸爬滚打 的他,反应还是有些的,只迟疑了几息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大人说的是没错,我们几个这不就是东施效颦嘛,其实只是想逗大人开心一下而已!” 这种奉承味道十足的话,在场的俱都听的愣住了,尤其是与其有过节的徐仁友更是恨的咬牙切齿直跺脚。 饶是秦可卿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也被海大江的厚脸皮给惊着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坐在对面不是别人,正是温子琦,立马站起来打圆场道:“你说这两张都是真的,可是这么薄不管是谁拿在手里都会认为是假的吧!” 亦或是二人早已习惯在自己最恐难的时候对方会出现一般,秦可卿丝毫不觉得意外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没错,如果单是这样的话,只要一拿在手里必定会露馅儿!” 说至此处语气微微一顿,伸手将原本分开来放的两张影票叠在一起后,方才继续说道:“如果是将这个两张银票叠在一起的话,就算是整天和银票打交道的钱庄老板都觉得没有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皆都漏出了茫然之色,毕竟刚才她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此银票是真的才对,此时又怎么会说这么一番话呢? 可能是众人的神色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太过聪慧,竟然先众人一步说道:“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前后矛盾啊!” 因碍于身份的关系,海大江等人自然不敢发表意见,但既然秦可卿已经问起来了,便也没有了估计,徐仁友更是怕在被海大江抢了风头一般,还没待秦可卿的话音彻底落地,便点了点头说道:“矛盾是有点矛盾,但应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是我们还没有知道的原因吧!” 这一句恰到好处好处的奉承,让秦可卿听的心中登时舒服不少,虽然知道他是在溜须拍马,但还是笑嘻嘻地竖起拇指称赞道:“老徐这话说的没错,人们往往觉得自己已经了解整件事情,所有就大肆的议论,其实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而已!”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在坐的又不都是傻子,焉能听不出这话的真正意思,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应。 秦可卿见次并没有太为难他们,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其实是我说之前说的也对,刚刚说的也对!” 呃... 众人皆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俱都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就好似刚才的讥讽还在耳边回荡一般,即使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再胡乱的发表意见。 秦可卿见众人没有再插嘴,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少许,对于她这个久居高位的人来说,阿谀奉承早已听的耳朵都要起老茧了,所以对于这种没有能力只懂得投机取巧的小人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阿姐,你是不是想说...”姬雪冬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话到了嘴 边却又突然停下来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 饶是秦可卿聪慧,但也无法做到料事如神,此刻看着姬雪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登时涌起一股好奇,连忙伸手拽了拽了她的小臂道:“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想到了什么,尽管说便是!在我这里还扭扭捏捏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姬雪冬抿了抿嘴,虽然这看似一句简单的打趣话,但却让她那沉寂许久的心泛起了涟漪,便莞尔一笑道:“阿姐,我没有扭扭捏捏,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 “说说看!”秦可卿眉睫微挑,继续柔声细语地鼓励道:“很多案子调查到最后往往是让人匪夷所思!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听听看。”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便没有在多做客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啊姐,我听说在黑道上有一种很高超的技艺,他们可以将一些名画通过技术分成两层,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层的每一层都是真的!” 话说至此,便语气微微一顿,将视线移动的秦可卿身上,似乎想要从其的反应来决定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秦可卿会有什么反应,即使再不济神情也应该有所变化才对,可结果秦可卿非但没有打断她,就连神色都和刚才一摸一样,仍旧静静地等着她。 既然如此,姬雪冬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到时候这两张画再各自找一个画轴给裱起来,即使是画画的本人来了也是很难分辨那一张是真的那一张是假的!”说到这里姬雪冬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抿紧嘴唇在等着秦可卿来评判。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秦可卿并没有立即回复她,而是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姬雪冬,蓦然许久方才浅浅地笑了笑道:“不瞒你说,就你刚才所听说的的这事我也曾有所耳闻!”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眯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秦可卿道:“阿姐,你...你也听说过这事?” “当然!”秦可卿并没有让姬雪冬多等,想都没有想便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差人去找过这个将画分开来的大师呢,只不过最终结果是失败告终而已!” “失败告终?”姬雪冬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迟疑了几息,方才小声地问道:“是没有找到这个人呢?还是传说是假的,根本没有办法将一幅画变成两幅!” 闻听此言,秦可卿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伸手将刚刚叠在一起的银票捏起来,在姬雪冬面前摇了摇道:“当然是没有找到这位大师了!至于你说的将一幅画变成两幅,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事是确有其事,而且证据就在你的眼前!” 这番言论一出口,姬雪冬瞬间呆住了,她本就是聪慧之人,而且秦可卿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她岂能听不明白,只不过让她无法想象的是这银票既然也能一分为二。 第五百七十七章 老谋深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时值深秋,本来就有些阴冷夜晚,在加上青州乃是山城,所以更是觉得有些刺骨的寒意袭来。 王林现在的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身上已经穿的是厚厚的锦袍,但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嗦。 以前听人说山里的夜晚要比外面要冷许多,他还不相信,觉得同在一片星空之下又不是山南海北,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区别,可现在看来,这种口口相传的俗语,真有不可撼动的道理。 “王掌柜?”一句犹如夜莺在唱歌的声音蓦然响起,让原本有些凝滞的空气都为之一动。 王林连忙抬头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正单手拎着银票笑嘻嘻地看着他,可让人想不通的是此人虽然嘴角挂着笑容,但却丝毫没有给人兴奋的感觉,反而还有一种阴气森森地错觉。 “大人?你叫我?”王林心中虽然有一些害怕的恐惧,但还是笑嘻嘻地迎了上去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只会一声就可以了!” 对于王林的谄媚,秦可卿好似早已算到了一般,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道:“现在你该给我好好说一说这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吧!” 听闻此言,王林脸颊旁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本以为秦可卿可能忘记了此事,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有逃过。 看着脸上变颜变色的王林,秦可卿已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道:“王林,你不要以为有瑞将军在后面,就觉得万无一失!”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整日里在赌场里面溜达,对于是随随便便地信口胡说,还是真正的大动肝火可以说是一听便知。 此刻秦可卿虽然是面上带着一丝笑容,但他知道这个笑容是用来掩盖杀气的。 想至此节,便立马收起了心,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小的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此话倒不是他为了应付而随便张口胡说的,而是打心底里面有感而发,毕竟私子铸造银两这可是有伤国之根本的大罪,皇帝既然将彻查此事的重任交给了都察院,那么下来办案的官员恐怕人人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秦可卿并不知道王林想的这么远,还简单的以为他是单纯的害怕自己的官职而已,也就没有再深究,只是眼睛一白道:“知道就好,刚才问你调查了此人没有,你的神色很是反常,这是怎么一回事!” 闻听原来是问此事,王林心中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虽然调查结果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后背发凉,但只是将结果说出来还是比较省心的。 想到此处便双手微微一抱拳回答道:“当日我从外面办完事往回赶的时候,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俗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像我们开赌坊的呢又最相信这个了,所以一路上就差把鞭子给抽断了!” 本以为自己说的绘声绘色跌宕起伏,可没想到还没待他话音落地,秦可卿便抬手截断道:“你最好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这种废话还是不要说了,你直接和我说正题吧!” 被她这么一喝叱,王林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乖乖地点了点头道:“当时因为着急,所以刚一到赌坊门口,我就急匆匆地跳下马车,径直朝着店内跑去,也没留心当时门口有什么异样!” “听,等等!”秦可卿似乎觉得王林在这里有意打马虎眼,便连忙叫停道:“你说你因为着急当时直接跳下马车,径直朝门口跑去,可我怎么觉得像你这种拿捏端架子的人,应该不会在外人面前这么失仪的吧,这里不会有什么你不想说的话吧!” 王林简直哭的心都有了,若不是之前秦可卿曾对他告诫过,最好不要浪费时间,他非要跪下来哭给她看自己有多冤枉。 其实秦可卿说的是有一些道理的,像王林这种开设赌坊的掌柜的,在外人面前说的好听点就是泰山倒了面色都不会有丝毫变化,毕竟只有喜怒不显才能让人无法察觉你心中的真实想法,而赌博其实就是博的一个心态。 “大人,小的当时真的因为担心赌坊内出事,所以压根儿就没有多想!”迟疑了好久,王林终究还是觉得为自己辩解一下为好,毕竟自己并没有说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背上一个欺骗朝廷命官的罪过可属实有些不划算。 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略微打量了一下王林,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好好,就依你所说,那你进去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死马权当活马医的王林,见秦可卿竟然没有在纠察自己有没有说谎的问题,便连忙兴喜地挠了挠头道:“当时冲进店内,发现店内一切照旧,我才将悬着的心送了下来,可就在我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您猜怎么着!” 话一出口,王林便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本来想调动一下秦可卿的兴趣,可他竟然忘记了对方的身份。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耳边便蓦然响起了“啪!”的一声。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惊的众人俱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大人,小的罪该万死,小的罪该万死...” “万死?一死便足够了!”秦可卿秀眉一立,满脸怒容地看着地上的王林,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星空中的两颗宝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王林闻言一顿,这位姑奶奶要是认真了,自己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自己即将完成的事情可能就此结束。 念及至此,便立马凑上来道:“大人,小的是一时忘乎所以了,绝对绝对没有嘲讽您的意思!不过大人我刚才明白了一件事情!” 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秦可卿并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想明白什么事?” 对于秦可卿竟然会问这一句,王林属实没有想到,迟疑了几息方才意识到这将会是自己能否死里逃生的唯一机会,便一本正经地说道:“之前听人说在极度的恐慌下大脑会特别的聪明,我还一直不相信!” 听闻又是这种废话,秦可卿脸色登时一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听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信了?” 王林立马点了点头,生怕会多生枝节一般,还没待秦可卿反应过来便继续说道:“我刚才害怕您老人家生气,所以脑袋里一直在想当时的情景,才发现当时确实有些古怪!” 秦可卿又不是初出茅庐的三岁小孩子,岂会相信他这番鬼话,只不过为了查案子懒得较真儿而已,便笑了笑道:“那你发现有什么古怪呢?” “事情是这样的!”王林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双眉紧锁道:“当时我不是从外面回来直冲大堂嘛,一进门发现一切照旧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在我心中一松之际,有一个我的伙计急匆匆的跑来找我!当时没发现异样,经过您刚才这么一鼓励,我想起这个伙计在找我之前正在和一个人站在一起!” 听闻王林的这番言论,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王林口中所说的与伙计站在一起的人,应该就在场上,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深情。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笑嘻嘻地问道:“这个人是谁呢?” 事情果然不出秦可卿所料,就在她问完这句话之后,王林缓缓地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死死地盯着徐仁友道:“徐老板,当日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正和小三儿在一起闲聊,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直坐在一旁的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问这么一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一脸茫然地说道:“王林,你什么意思,我那天不在你这里赌博,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味了呢?” 对于徐仁友的辩解,王林好似早已想到了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没错,你是在我这里整天玩,可唯独那一天你没有玩!这是为什么呢?” 呃... 徐仁友错愕地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王林,许久之后,方才摇了摇头道:“王林啊王林,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他娘的就是没有玩,你就怀疑我,我看你就是诚心想让这位大人误会我!” 王林并没有因为徐仁友的辩解而动容,依旧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咂了咂舌道:“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今天我才发现,你竟然这么厉害,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而是好似钓鱼一般等待着徐仁友上钩。 或许是徐仁友不知道王林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亦或是他早已看穿了此人的伎俩,只见他哈哈一笑,摇头道:“我不过是因为囊中羞涩没得玩而已,却被你包装成一个老谋深算地老狐狸!” 第五百七十八章 人言可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是我包装的嘛?”王林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 对于他来说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至于会给对方造成什么影响他并不在意,何况当日徐仁友确实是与小三站在一起, “难道不是吗?”徐仁友眉峰微微向上一挑,继续步步惊逼地追问道:“我当日来你白马赌坊本想赚一点小钱,可没想到赌运不济,三下五除二就输的一塌糊涂,说的不好听点就差要把贴身衣裤当掉来赌了!” 王林作为赌坊的掌柜的,自然是早已见惯了这种事情,只见他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道:“徐老板,真会开玩笑,说不知道你的技术我还能不知道,若说你赢的一塌糊涂我是绝对相信的,但说你输的一败涂地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抬眼瞟了瞟徐仁友,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若说你真的输的一败涂地,怕是脑子里想的什么事情根本没有心思玩吧!”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双唇之间挤出几声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王掌柜的现在就是想挖空心思抹黑我,我再怎么分辨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这番以退为进的话一出口,王林便知道不能逼的太进,便面露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徐仁友了,就连一直待在一旁看好戏的海大江都不由一怔,下意识地谩骂了一句,“他娘的,你这是要干啥?” 王林本来只是要宣泄一下心中的情绪而已,可没想到竟然惹到了这位,登时面色一变笑嘻嘻地说道:“扰姑娘受惊了,我就是有点看不惯此人的嘴脸而已,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作了一个揖。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个样子,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一个堂堂的掌柜,竟然....” 说至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幽幽长叹一声话锋一改道:“算了算了,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说罢便冲着秦可卿一怒嘴道:“阿姐,这人真的是滑的像个泥鳅,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嘛?” 秦可卿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王林道:“王掌柜,你刚才说发现有问题,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虽然是笑眯眯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却让王林有种坠入冰窟的错觉,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 亦或是明白现在可以决定其生死的只有此人,王林连忙盯着压力上前抱拳道:“大人,你可不能相信徐仁友这家伙的狡辩之词,我当初确确实实看到他和小三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起!” 秦可卿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自然有她自己的判断,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停,关于这事我不想听你在给你扯些没用的,你就直接告诉我这个小三找你什么事就好了!” 王林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也只好乖乖地咽回去,笑嘻嘻地说道:“当时我看到小三急匆匆地冲我跑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赌坊还是出事了,要不然此人绝不会这个样子的!” 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似乎觉得单凭一个手下跑来就能推断赌坊内出来事,此事实在有些蹊跷,便一脸茫然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进来没有发现异样嘛?为什么看到这个叫小三的就觉得赌坊出事了呢?” 王林似乎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在意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因为小人曾给他们说过在赌坊呢,如果不是天塌下来,就绝对不可以跑!” “还有这样的规矩?”一直佯装假寐的姬雪冬似乎觉得这个规矩实在有点古怪,便将眼皮微微撩开,嘲讽道:“你这不就是一个赌坊嘛,还弄这么个破规矩?” 王林脸色变了又变,若是寻常人敢这样说,他必定会喝叱一番,可面前这个不是寻常人,是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的大人物,对待这样的人物他可不敢有丝毫的逆反心理。 便连忙凑上前去为姬雪冬满满斟了一杯酒道:“俗话说的好,酒满敬人,茶满欺人,姑娘您看我做的可对?” 姬雪冬完全不明白此人这是要干什么,将脑袋微微一歪,打量这王林道:“王掌柜,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在问你,不就是一家赌坊嘛?你弄这个破规矩有什么意思?” 听闻姬雪冬再次问起,王林便知道没有办法在拖延下去了,便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姑娘,其实是这样的,我这里是赌坊,来这玩的人都是为了放松,所以我绝对不能给人营造一个紧张的氛围!”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立马坐直了身子诧异地看着王林,可目之所及的他一脸的淡定,丝毫不像是谎言被拆穿时候的手足无措。 她也可以说是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的江湖人,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想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便厚着脸皮说了一句,“跑动一下就会让人紧张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王林嘿嘿一笑,抬手将之前倒满的酒杯轻轻地往前推了少许,解释道:“姑娘,您有所不知,像我们开赌坊的可以说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有好说话的,也有不好说话的,这好说话的随便你怎么闹腾,他都不当回事,可若是遇到一个不好说话的那这事可就有的麻烦了!” 对于王林的解释,姬雪冬好似并不满意,她乃是江湖人,走南闯北去过不少赌坊,自然知道赌坊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至于规矩说实话还真的没有一个赌坊像白马赌坊的这个样子。 念及至此,便抬手指了指门外道:“王掌柜,你当我真的是初入江湖的小姑娘嘛?你门外养着那么多五大三粗的壮汉,你会有麻烦?” 王林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门外,可是紧闭的雕花锦门并没有给他机会,虽然他很快的将头再度低下,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场上这几位的眼睛。 亦或是察觉倒了自己的失态,王林便立马找补道:“姑娘你说的就是刚才门外的那一群人是不是?” 姬雪冬肩膀微微一耸双手一摊道:“如果你白马赌坊只养了刚才那一批爪牙的话,那我应该说的就是他们!” 如此俏皮的回答,让王林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他们这群人也就吓唬吓唬人可以,真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跑的绝对比我要快!” “啊?”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她知道王林这么说是为了显得这帮人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想笑,好在她久经世故,对于处理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只见她抬手捏了捏皱在一起的眉头,叹息道:“花这么的多银子,养这么一帮酒囊饭袋,也真够为难你的!” 这不过是姬雪冬一句应付之词,可王林竟好似遇到了知音一般,立马点了点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要知道别看我一天赚的多,可是每天我一睁开眼睛就有这么多人的嘴要喂。”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变,就好似想到了自己被出卖的事情一般,咬牙切齿地地说道:“更可气的还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这番义愤填膺的话,王林以为会得到众人的认可,可天不遂人愿,话音落地很久,也没见有什么反应,放眼望去众人皆都神色淡雅地坐在原地,更让他无语的是姬雪冬竟然低着头在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如此尴尬的场景,就连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王林都有些手足无措,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好似在哀求一般。 亦或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哀求,一个笑嘻嘻地声音蓦然响在他耳边,只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让他心情愉悦,反而有一丝丝的恐慌。 “不愧是赌坊掌柜,果然能说会道,这黑的活活地被你给说成白的了!” 王林抿了抿干涩的双唇,想要辩解一二,可对方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竟然先一步抬手示意他不要张口。 事已至此,王林只好将本已经倒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笑嘻嘻地点头道:“温兄弟,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有这本是,要是真如你所说这么厉害,我还作什么赌坊掌柜的呀,直接去作讼师就好了!” 温子琦对于王林的打断并不意外,只是将手缓缓放下,幽幽长叹一声道:“位微言轻这句老话果然没有说错,我都这么明显的让你不要说话了,可结果你非但说了,甚至还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话说至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就好似在平复心情一般幽幽长叹一声。 亦或是温子琦的这个平复心情用的时间太久了,让王林误以为他已经说完了,竟然在他叹息声后跟着说了一句,“瞧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敢扇你耳光呢!” 第五百七十九章 有眼无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打断他。 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得不说,王掌柜东拉西扯的功夫着实是令人佩服!”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夸赞,可若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另有深意。 像王林这种整天在各个赌桌游走打诨的人,自然也是听得明白,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好像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漏出来一丝深浅得意的笑容。 咦… 温子琦面露惊讶之色地看着王林,好似对此人会是这样的反应甚是不解,毕竟他自己很明白这话是人都会有些不开心。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王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冲自己在笑,温子琦虽说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也觉得无比的受挫。 亦或是瞧出来温子琦正无比的尴尬,刚刚坐好的姬雪冬再次直起身来喝叱道:“你笑什么笑!” 一共六个人除了王林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坐着,所以都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王林身上。 王林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好奇地回瞪着几位,可猛然间觉得姬雪冬好似在说自己,登时尴尬地挠了挠头回答道:“姑娘是说在下嘛?” 本来就心生不悦的姬雪冬,又闻听这般明知故问地话,登时气不打一出来,猛然一拍桌子喝叱道:“不是说你还能说谁!”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以他的聪明自然也能想到姬雪冬如此的暴怒完全是因为刚才自己让温子琦难堪的缘故,便摇了摇头说道:“小的皮糙肉厚的,所以一时间没有注意。” 姬雪冬一个刀尖舔血的杀手,岂会受这种窝囊气,登时噌的一下站起来,拿手一指王林道:“姓王的,你莫再我面前嚣张,你不要以为我阿姐真的在乎你那点狗屁线索,要是惹毛了姑奶奶,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狗窝!” 嘶... 王林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姬雪冬有句话说的没错,若不是知道了假银票的对于秦可卿的重要性,他也不敢这么豪横,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念及至此便连忙将视线移动道秦可卿身上。 秦可卿自然知道王林投来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甚至当着王林的面双肩微微一耸。 王林本就是一个靠着察言观色吃饭的主,焉能不知道这个神情代表着什么,额头登时沁出了丝丝细汗。 灯光虽然昏暗,但是其紧张的神色还是没有逃过坐在对过的姬雪冬,作为杀手,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手的机会,哪怕只是言语上也是如此。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香饽饽了,实话告诉你吧,我阿姐虽然对这个案子颇为看中,但是你觉得既然敢私造铸造银两,岂会是普通的小毛贼?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我阿姐乃是...”话说至此语气不由一顿,好似在想什么一般双眉皱在一起。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若是放在以前,他自然不会如此乖巧,可刚才姬雪冬已经给他说的很明白,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自然没有嚣张的资本。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就在王林想要张嘴询问是什么之际,耳边接着想起了姬雪冬的声音,“我阿姐虽然说乃是御前红人,但只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方才能够继续为陛下效力!”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一出口,王林彻底的傻眼了,尤其是最后几句,更是让他吓得差点摊在椅子之上。 俗话说的好山高皇帝远,可没想到眼前就坐着以为御前红人,难怪之前的那几个老千说此人有可以让青州变天的可能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念及至此,便立马一躬身,施礼道:“小人有眼无珠,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秦可卿一个久居高位的人,自然不会将他这种无理之举放在心中,便摆了摆手说道:“这种话你还是以后少说为妙,我虽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是难保那一句你会触到我的逆鳞,到时候...”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轻轻地笑了几声。 王林作为赌坊的掌柜,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人,自然知道那些时候对方说的是真话,那些时候说的是客套之词。 此刻秦可卿虽然是笑着,但是王林知道,这个所谓的逆鳞恐怕就是言语上的冒犯,想至此节便立马一抱拳道:“大人宅心仁厚,小人多谢...”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就在几息前,秦可卿曾提心过他这种客套话少说,便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当时小三急匆匆的跑过来找我说,有人在等我,我当时第一反应应该是官府的人!” 虽然他处理的很是巧妙,但是久经世故的几位,都看的出他这是中途改变了话锋,姬雪冬和温子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王林应该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了,所以自然不会去打断。 至于海大江和徐仁友更是不敢了,因为本来就碍于身份不敢随意插嘴,此刻有听闻秦可卿竟然是御前红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有什么冲撞,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 王林有些吃惊的看着众人,似乎还在好奇这些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哑巴,就在他脑袋里想着是什么原因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声询问,“官府的人?这话怎么说!” 闻听此言,王林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面露笑意的解释道:“大人是这样的,这赌坊的生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说实话但凡能够开赌坊的那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 听他这番解释,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面露不悦地说道:“你这是想说什么,是想告诉我你是黑白通吃的人?” 看着面露不悦之色的秦可卿,王林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大人大人,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闻听此言,秦可卿眼睫微挑,冷哼一声道:“量你也不敢有这个意思!”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朝王林奔袭而去。 王林虽然说整天游走在三教九流的人群中,但是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大人物,登时吓得体若筛糠般的颤抖起来,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大...大人明鉴!虽然我是白马赌坊的掌柜,但是其实我也是看人脸色的!”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当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意思,像秦可卿这么聪慧的人,只需微微一思索便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一边晃动着手里的茶杯,一边笑嘻嘻地说道:“看来白马赌坊之所以如此生意好,这官府后面也出了不少力啊!” 王林嘿嘿一笑,并不否认秦可卿所说,便点了点头道:“我孤身一人来青州,就算全身是铁又能打几个钉呢,能有今日的成就,其实都是官府在后面撑腰,我不过就是被推在面前的一个代言人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秦可卿缓缓抿了一口杯中茶,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可以这么有恃无恐,这也就是说其实这白马赌坊的幕后大老板其实是官府了!” 事到如今王林自然在不敢有丝毫隐瞒,便缓缓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没错,所以我在听到小三跑过来说有人在等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官府来人了!” 秦可卿点了点头,刚才王林所说倒是合情合理,所以她并没在此事上多问什么,而是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互利互惠的事情,你自然是乐意的很!” 王林闻言一愣,完全不明白秦可卿此话是什么意思,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一脸茫然,秦可卿缓缓摇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很多事情不是转脸就忘!”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秦可卿,可目之所及的她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在拿他开涮,连忙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大...大人,小...小的真的...” 可只说了几个字,秦可卿就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将手一抬截断道:“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辩解此事上,我现在关心的是银票的事情,至于你是周国人,西梁人,亦或是南越人,其实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我只要线索!”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了起来,按照姬雪冬之前所说,此人来青州真正的目的乃是调查假银案,所以其他事情对她来说不过是附带而已,倘若真的能够为此人提供有利线索,说不定真的她会对自己的身份视而不见。 念及至此便把心一横,上前抱拳道:“大人金口一开,小的自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第五百八十章 另辟蹊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淡雅一笑,像她这样的人岂会将这种场面上的奉承话当真,便轻轻摆了摆手道:“犬马之劳这事呢就算了,毕竟你是从瑞将军府上出来的,万一被人胡乱说话,打扰了归隐的瑞将军,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聪明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拒绝之意,王林自然也听出了端倪,只是现在的他将此事看的就好比是一个救命稻草,岂会轻易就这么放弃? 便立马双拳一抱,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大人您这话说的有点让小人汗颜,虽然嘴上说我是从瑞将军府上出来的人,但是像我这种小觉色,在瑞将军府上就好像沧海一粟般渺小,是没人会在意的!” 这番言论一出口,在场的俱都一愣,大家都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他这是想撇清和将军府的关系,可就在不久前将军府还是他最后的依仗。 其他人不说,但不代表姬雪冬不说,只见她咂了咂舌道:“王掌柜啊王掌柜,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露鄙夷地摇了摇头。 有道是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王林一脸纠结地看着她,本以为还有后续,可没想到到了关键地方竟然突然停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被逼无奈的王林只好厚着脸皮悻悻地说了一句,“我不过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份量而已,怎么就这也会遭到姑娘的讥讽?”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本来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打算真的就为这事奚落此人,可现在看来此人是有点不识抬举。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撇,没好气地说道:“王掌柜言下之意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喽,那我倒要听听看,一个背信弃义翻脸无情的狗腿子怎好意思去评判别人!” 这通咒骂不要是王林了,就连温子琦等人都傻眼了,皆都如出一辙地看向姬雪冬,毕竟一个长得宛若九天仙女下凡的女子这样说话还真的是没见识过。 王林虽说在街面上见识过泼妇骂街,但那都心中早有准备,所以到不觉得有什么,可这种毫无征兆地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瞠目结舌的王林,姬雪冬并没有就此打住的计划,便眼睛一白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呢,刚刚不是还看你很能说嘛,这么一会儿就变成哑巴,有点不现实呀!” 常言道好男不和女斗,王林他虽然不能算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汉子,但是也不屑和女人一较高低,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有可能随时要了他的性命,既是不屑又是不愿点叹了一口气! 唉? 姬雪冬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不接茬,错愕愣在原地,可她毕竟是行走江湖之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的吃一个暗亏,便在怔了几息之后冷哼一声道:“看来王掌柜是不屑和我理论,那好,” 话说至此语气一顿,蓦然伸手将面前的骰盅拿起来道:“既然是赌坊,那我们就用这玩意来定胜负吧!” “什么?”王林怀疑姬雪冬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提出这样的主意,要知道他既然敢开赌坊,那么自然在赌术有些造诣,要不然有人找上门来要和他赌,总不至于夹着尾巴挂免战牌吧! “没听明白?”姬雪冬晃动着手里的骰盅,一脸挑衅的说道:“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我给你个赢我的机会怎么样?” 王林面露苦涩地笑了笑,虽然说赌场无大小,可此人若是输了不承认,还要怀恨在心再借此大做文章,那自己岂不是费力不讨好?念及至此便摇了摇头说道:“姑娘,王某不善赌技...”还未待他话说出口,耳边便蓦然想起了一阵笑声。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王林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循声望去。 只见海大江一脸坏笑地摇了摇头道:“王林啊王林,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看身边有什么人好不好?” “关你什么事!”恼羞成怒的王林自然知道海大江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连忙呵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海大江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双肩微微一耸,以他的猜想姬雪冬如此聪慧,焉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代表这什么,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待他坐好,对面的姬雪冬便说话了,“唉唉唉,当我不存在是吧!” 听闻此言,王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海大江,方才回过头来说道:“姑娘瞧您说的,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呢!我这不是教训一下不懂礼貌的人嘛!” 姬雪冬眼睛一白,悻悻地说道:“此人不顾场合的插话是不礼貌,可某些人将客人凉在一别就只字不提了!” 这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王林岂可能听不明白,只不过心思活络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个哈哈道:“谁?是谁这么不礼貌,别让我知道,要不然我指定让他好看!” 这番不要脸的话让姬雪冬彻底的无语了,本来就心生不悦的她更是不想在与此人纠缠下去,便将骰盅抛给王林道:“比大小,一局定胜负!” 东西既然已经抛来了,王林自然不可能不接,便将骰盅抄在手中轻轻掂了掂道:“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和姑娘玩一盘,只是这比大小是比大还是比小呢?”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知道此人竟然能在青州这龙虎盘踞之地混的风生水起,自然有一定的本事,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向来都是赌大的,但我们就另辟蹊径赌小的好了!” “赌小的?”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姑娘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姬雪冬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道:“其他我又不会,赌大的我又怕是你强项,所以我只好说赌小的了!” 话虽说的有些窝囊,但是其眸中掠过的慧黠之色,任谁都听出她这话不过是一种示弱的手段而已,只不过坐在对面的王林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异样而已。 “就依照姑娘所说,赌小的!”王林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其实赌大和赌小并没有什么区别,三个骰子在他手中说的不夸张一点可以随心所欲。 可生性谨慎的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随意地晃动了两下骰盅道:“既然是赌,那赌点什么呢?” 对于他的疑惑,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嘻嘻地说道:“既然赌都另辟蹊径了,那这赌资自然也不能是普通的东西了,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眯着一双眼睛傻呵呵地乐了起来。 呃...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尴尬地看着姬雪冬,饶是他整天在赌场之中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但也被姬雪冬瞧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姑...姑娘?你怎么了?” 姬雪冬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任然用她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王林。 烛火摇曳,映射的双眸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王林想要打断又觉得有些不礼貌,便尴尬地低下头,想要躲过这灼灼的视线。 可就在他刚把头低下的那一刻,对面的姬雪冬便说话了,就好似在等着他这么作一般,“王掌柜,要不我们玩点特别的好不好!” 听闻此言,王林双眉登时皱在一起,生性谨慎的他觉得这个所谓的特别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的道理,便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什么特别的呢?” 姬雪冬就好似在等着王林询问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立马坐直了身子说道:“既然是特别的当然要与众不同了,就像银子这种东西,太大众化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因该赌一点和银子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是这个!”说至此处便抬手指了指海大江。 王林完全没有明白此人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姬雪冬又看了看海大江,疑惑地说道:“赌他有什么好赌的呢?” “当然有啊!”姬雪冬将脑袋微微向后一撤,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是想要了他的命嘛,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希望他活在世上,所以我们就以他的命为赌注如何,谁赢了这条命就归谁好不好?” 听完她的提议,不要王林了,就连其他几人都露出相同的神情,海大江更是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姬雪冬道:“姑奶奶您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怎么就...” 话说至此还未待他后面的说出口,姬雪冬便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抬手截断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乞求是我赢!” 第五百八十一章 公报私仇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咽了咽口水,一脸疑惑地看着姬雪冬,就好似在询问为什么要希望她赢。 姬雪冬也没有让他等很久,便轻了轻嗓子说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记仇,有仇我当场便报了,而且我呢喜欢折磨人,简而言之就是你若落在我手里的,可能会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一番毛骨悚然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口中,海大江虽然也是个恨人,但是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加上夜凉如水,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至于嘛?”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体若筛糠的海大江道:“你不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嘛?咋么会变成这样呢?” 海大江有心要辩驳一二,但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双唇嚅动半天放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我那是以讹传讹,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可是姑奶奶您这...”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胆怯将头低了下去。 看着欲言又止的海大江,姬雪冬眼睛一白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便将头扭到一边对着王林说道:“王掌柜,你觉得我说的提议如何?” 满脸恐惧的王林错愕的长大嘴巴,既不敢表示同意也不敢提反对意见,怔怔地杵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个叫御前红人为阿姐的人自然有她嚣张的资本,可他王林并没有这种资本,虽然他也很想让海大江这人彻底的消失在这世上,但绝对不是这样的明目张胆。 “没说话我就认为你同意了!”姬雪冬自作主张地一拍桌子,便站起来准备和王林一较高低,可就在她伸手要去那骰盅的时候,王林竟然将手微微向后一收,使的姬雪冬的手扑了个空。 “你什么意思?”姬雪冬歪着脑袋,打量着一脸纠结的王林道:“问你又不发表意见,这要开始了你又来这么一出,这算什么,戏弄我嘛?” “不敢不敢!”王林脸色一惊,连忙摇头摆手道:“我哪敢戏弄姑娘,我只不过是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呀!” 这话可以说是毫无底气,以至于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对面的姬雪冬有没有听到。 可让他惊讶地是,还没有待到话音彻底落地,对面的姬雪冬便大手一挥,满脸不屑地说道:“过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又不是周国人,你在乎他的死活干什么,再说了这种杂碎你在意他干啥。”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怔住了,饶是他一向自诩能言善辩,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姑娘你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明白!” 见过大风大浪的姬雪冬自然知道他这不过是狡辩之词,便嘴角微微一撇道:“嘴上说不明白不要紧,你心里面知道是咋么一回事就好了!” 看着咄咄逼人的姬雪冬,王林心中别提又多郁闷了,好不容易从秦可卿那里讨来的一线生机,这要是和此人一赌岂不彻底的泡汤了? 念及至此便将脑袋微微一拧,冲着秦可卿说道:“大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兴许对您的调查有所帮助!” 闻听此言秦可卿紧蹙的双眉微微舒展少许,一双眼眸中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喜悦之色。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坐在其侧面的姬雪冬还是察觉出来了异样,便冲双手一摊,悻悻地说道:“既然你想到了有用的线索,那当然是先紧着正事了,我们两之间的恩怨先放一放也未尝不可!” 王林苦涩地干笑了一声,他知道虽然现在是摆脱了此人,但是若是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待会的结果是一样的,念及至此便立马打起精神说道:“姑娘深明大义,小人佩服的很!” 闻听又是这种奉承的话,姬雪冬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斜依在椅背上道:“少费点心思在我这里!你还是多想想看怎么给我阿姐提供有用的线索吧,要知道我最多是为难你一个人!” 呃... 王林彻底的傻眼了,他本是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雪冬眼皮微微向上一挑,白了一眼道:“没什么意思,惹毛了我最多是你一个人身首异处,可若惹毛了我阿姐,别说是你白马赌坊了,就连你引以为傲的柳老爷都给你连根拔起!”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王林了,就连秦可卿都下意识的怔住了,连忙扭转头喝叱道:“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王林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就连那一双透露着机灵劲的眼睛也变得呆滞无比。 “唉,”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便干脆放弃了挣扎道:“我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 姬雪冬并没有否认,而是面露慧黠之色的笑了笑,行走江湖多年的她,知道有些人并不是适合给他太多的希望,只有将他所有的依仗全部都打碎他才会乖乖的就范。 王林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在经过几息的迟疑和绝望之后,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抱拳道:“大人,不知您之前所说的可还算数?”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竟然敢和我谈条件,看来你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如此冷冰冰的一句话,王林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便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说的没错,既然此事对你十分重要,我王某人自然想要得到一点好处,要不然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想着利益,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话音落地没多久,耳边竟然传来秦可卿的一阵哄笑。 “王林啊王林,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人物了啊!”秦可卿一边面露嗤笑,一边冷冷地说道:“一个弹丸之地的细作,也敢在我面前呲牙咧嘴,实话告诉你吧,假银案破与不破其实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知道为什么嘛?” 王林咽了咽口水,面色难堪问道:“为什么?还望大人能够指点一二。” 对于他的疑问,秦可卿早就已经猜到,压根儿没有等待他话音落地便开口说道:“很简单,就像之前这丫头说的,能够做这种事情的觉得不是普通的人,像我这种角色恐怕在这人的眼里连个蝼蚁都算不上,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是这个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你的有命去花!” 王林抿了抿嘴唇,一脸尴尬地笑了笑,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焉能不知道秦可卿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懂了嘛?”秦可卿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去考虑,便继续语气森森地说道:“既然这么危险,我又何必去冒着这个险呢?破不了案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人,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傻眼了,秦可卿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却很现实,既然能够动摇了国之根本,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假银案必定牵连甚广。 念及至此便欲张口,可让他郁闷的是秦可卿竟然好似知道他要说话一般,抢先一步说道:“所以你想说了说,不想说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啊?”王林惊讶地张大嘴巴,他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楞头青,岂会轻易地相信秦可卿所说的不会为难他这种话,登时双手一抱拳道:“大人,您误会了小人,小的其实并不是想真的以此来和您做交易,我只是觉得...觉得,” 话说至此一连重复了几个觉得也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就在秦可卿面露不悦准备出言喝叱之际,此人竟然好似已经知道了秦可卿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般张口道:“觉得此事可能和益春堂有关系!” “什么?”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眉宇紧锁地质问道:“你知道你说的意味着什么嘛?”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他又不笨岂能不知道自己所说代表着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温子琦道:“温兄弟,我这么说真的不是假公济私蓄意报复,而是那人身上有着很浓的药石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也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如果真如王林所说,此人真的个益春堂有关系的话,那朝廷必定会严加查看堂里的所有人,虽然自己当初设计的身份滴水不漏,但是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还事不要遇到为好。 念及至此便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道:“王掌柜,我倒不是说你公报私仇,我只是觉得你单凭身上的药石味道就猜测侧人和益春堂有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偏激了呢?” 王林嘿嘿一笑,虽然他不是诚心要这么一说,但是打心底里还是希望此人是益春堂的,毕竟能给温子琦制造一些麻烦他还是很乐意的,便点了点头道:“温兄弟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你们益春堂的人,那么就应该是一位常年吃药的主!” 第五百八十二章 马失前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眉宇紧锁,虽然说他也见过不少人,但是像王林这种厚颜无耻之辈却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人。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王林并不知道温子琦此时的心中是何想法,见其不做声还误以为是赞成自己刚才所说,得意的竟然翘起了二郎腿。 坐在对面的姬雪冬并看不到桌子下面的情形,只是看到王林竟然面露得意之色地靠在椅背上,诧异地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太累眼花了呀?” 这一句来的有些突兀,在坐的几位皆都愣了一愣,温子琦更是不知发在内心的关心,还是无意地说了一句“我看你是困了吧!又没有干活儿,怎么会累的眼花呢?” 姬雪冬嘴巴微张,错愕地歪着脑袋道:“不管是困了,还是累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听闻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饶是天资聪颖的温子琦也怔住了,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我怎么听的有点云里雾里的呢?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什么就结果都一样!” 姬雪冬看着一脸茫然的温子琦,也没有再故弄玄虚,便抬手一指王林道:“你瞧见没有,此人的这幅做派那里还像是一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分明就是...”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眼下自己所要说的有点不合时宜,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分明他娘的就是一个大爷嘛!” 这番言论一出口,众人的视线全部都好像商量好似的,齐刷刷移动道王林所坐的地方。 王林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人,被姬雪冬这么一说立马意识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不合时宜,连忙欲直起身来,可他忘记了自己还翘着二郎腿。 “哗啦啦...”杯盏摔落的声音此起彼伏,酒水更是撒的到处都是,王林虽然脸皮厚,但是也觉得无比尴尬,便欲将翘起来的二郎腿收回来,可桌围子上的流苏,竟然好似舍不得他一般。 如此紧急之下王林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只好再加三分力道,将翘起来的那条腿收了回来,只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时候回来的不只是脚,就连挂在脚上的桌围子一并被他抽的动了起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饶是王林脸皮厚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茶盏酒盅,王林的脸色瞬间涨成通红,想要出言缓解一下,确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幽幽的长叹。 这蓦然而来的一声长叹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多少,反而让惊呆的众人俱都醒悟了过来。 姬雪冬本就嘴上不饶人,岂会放过这样的良机,便咂了咂舌道:“王掌柜果然是大手笔,我只听说摔杯为号,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将能摔的一下都摔了!” 这话自然不是恭维,王林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此时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辩驳而已,只好尴尬地在一旁陪笑。 姬雪冬见对方没有说话,也就没有心思再闹下去了,便双臂环抱地将身子向后一撤道:“既然你已经开始要撤茶碗酒杯了,那我们也就不要磨蹭了好不好!”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僵,他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不通世故的楞头青,岂能不知道姬雪冬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姑娘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话说至此还没有将嘴边的话说出来,对方便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你这狡辩之词,我早已听的够够的了,你就不要在浪费口舌了,还是乖乖留着气力说点该说的吧!” 像王林这种人,自然知道姬雪冬口中所说的该说的是指什么,便无奈的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是,这眼看天就要大亮了,到时候...” 话说至此蓦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将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说辞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虽然他只说了半句,但是在场的人那一个不是聪明人,尤其是温子琦,更是瞬间猜到他要说什么,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看来王掌柜还是心心年念念着要去赴约嘛!” “赴约?”秦可卿双眉一皱,似乎不明白温子琦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然后就在她要开口询问此人究竟和谁有约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的出现,瞬间让秦可卿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起一抹怒气,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着寒意一般,“看来你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嘛!” 王林苦涩地笑了笑,若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会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秦可卿并没有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久纠缠,而是长叹一声道:“那这人除了身上的药石味道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嘛?” “还有什么?”王林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极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只不过当时因为心思根本不在那人的身上,所以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有点零星的碎片而已。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耳边蓦然传来温子琦的一句“你既然能说出药石,那你可闻到是什么味道?” 这一句看似简单的询问,其实却隐藏这莫大的玄机,如果真的王林能够准确的说出味道来,那此人必定不是长期服用药物之人,药石作为汤剂从来不是单一的存在,所以味道自然也不是单一的。 王林并不是整天接触草药的,自然不会想这么多,便极力的回想着当时那淡淡地味道。 呃... 思忖了半天的王林,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温兄弟,我虽然知道他身上有药味,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总之,”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直在重复着这两个子,就好似在脑海里思索该用什么词语来描绘一般。 可事实并非如他所愿,就算他挖空脑袋将自己平生所学全部都翻了个底掉,也实在找不到好的词汇,只能摇了摇头道:“温兄弟,我呢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有一种眼泪鼻涕横流的感觉!” 亦或是他觉得这个形容并不能称之为形容,以至于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听不大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可让人意外的是,当温子琦听到王林说的眼泪鼻涕横流时,双瞳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缩,虽然只有短短的那么一霎那,但还是被秦可卿有所察觉。 只不过她并没有询问原由,而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好歹也是掌柜的,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了,让你形容味道,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 王林也知自己理亏,便尴尬地挠了挠头,虽然很想帮忙但无奈是腹中没有学问,只好就此做罢。 “好了,你也不用觉得丢脸!”秦可卿并没有继续为难他,便话锋一转道:“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 !” “啊?”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说实话因为刚才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完蛋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亦或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这么傻兮兮地张着嘴巴,直到秦可卿再度询问他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抱拳道:“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可卿抿了抿嘴,虽然她已经一再提醒此人,不要再对她说这样的话,可现在看来是丝毫没有起作用。 她本来就是一个大度不拘小节之人,见没什么用,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老生常谈,而是干脆当作耳旁风一般随他而去。 刚表完忠心王林见对方并没有再继续说话,心中不由一震,还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身上了,饶是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烛火摇曳,厢房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就连一向最为洒脱的姬雪冬也察觉出来有些异样,连忙直起身子给温子琦施了一个眼色。 温子琦何等聪明,岂能不知道这是想让他做什么,便假模假式地清了清嗓子说道:“王掌柜,俗话说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以你这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一沓银票上的汇通钱庄真的是汇通钱庄吗?”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询问,王林先是微微一愣,毕竟在之前银票真假辨认上自己丢了人,可看到秦可卿那默许的眼神,便明白这个问题也可能正是秦可卿想要询问的。 便迟疑了一下道:“虽然我整天要经手很多银票,而且每个钱庄都会在银票上标注自己的名号,但说实话这一沓汇通钱庄的银票论手感是没问题的!”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头扭过来一脸惊恐地看向秦可卿。 事情正如他所担心的一般,此时的秦可卿嘴角正带着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死死地看着他。 第五百八十三章 斩草除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战战兢兢地咽了咽口水,像他这种虽然不能说是绝顶聪明,但是也要比一般的寻常人精明能干很多,要不然也坐不上白马赌坊掌柜的位置。 此时秦可卿心中想的是什么,王林虽不能说尽数猜对,但是也可以说知道个**不离十,只是他不敢先开口而已。 幽暗的厢房内,气氛变得无比凝滞,就连与王互看不顺眼的姬雪冬都不由自主地为他捏把愣汗,虽然她很想看到此人被喝叱训骂,但也觉得这次王林所犯的错误可不单单是叱责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可事情并非像她所想的那样,秦可卿非但没有暴怒,反而是面露一丝笑意地站起来,一步一顿地来到王林的前面。 “大...大人!”脸色苍白的王林,看着只有一臂之远的秦可卿,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可卿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将屁股靠在桌子边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王掌柜,虽然我知道你们做生意的,都是什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我还是觉得,在某些时候最好说点真的,要不然咋么把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既是是在九泉之下也有点丢人是不是!” 虽然这话说的丝毫没有怒气,甚至还是笑嘻嘻地,就好似多年好友聚在一起闲聊而已,可王林心中很清楚,这满面笑容的脸颊吓隐藏着无比的杀气,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念及至此便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致歉道:“大人教训地是,小的因为整日要和这些三教九流的斡旋,久而久之无意中养成了这种习惯,所以...”说到此处,便没有再往下继续说下去,而是尴尬地挠了挠头头。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好似已经知道他这未出口的后半句要说什么一般,便先他一步说道:“所以你就拿了一部分出来?” “啊?”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眸怔怔地看着他,或许是太过激动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几欲要脱眶而出。 玩弄人心的这一套,秦可卿可以说是甚有心得,都不给他反应机会便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拿?” “没,当然没有!” 王林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冤枉一般,立马摇了摇头否认起来,可秦可卿好像并不是很相信他,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王林继续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解释道:“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龌蹉行径我还是不屑做的!”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微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朝王林奔袭而去。 王林咽了咽口水,怎么说他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形形色色的人也是见过不少,所以虽然心中无比的恐慌,但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时间缓缓地流淌着,倚靠在桌边的秦可卿将外放的视线缓缓收了回来,轻叹一声道:“拿与不拿,其实我并不在乎,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个证物而已,多几张少几张其实印象并不大,你不用这么紧张!” 王林苦涩笑了笑,虽然嘴上不敢叱责,但心中早已将秦可卿骂了无数遍。 “好了,”秦可卿慢慢地站起身来,在房间的空地上踱来踱去,一边走着,一别小声地嘟囔道:“既然经验颇丰的王掌柜说这些银票的手感没有问题,那么看来这些银票应该真的是汇通钱庄的银票无异了。” 说到此处脚步蓦然一顿,扭过身来询问道:“那以你的猜测,这些银票是出子那里,真的是汇通钱庄嘛?” 王林简直要被这个问题给吓傻了,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秦可卿,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白马赌坊在汇通钱庄老板眼里,不要说强龙了,恐怕连个泥鳅都算不上,如此悬殊的实力他又岂敢肆意攀咬。 看着一脸纠结的王林,秦可卿似乎意识道自己的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便摆了摆手道:“你怕得罪人不敢说我也能理解,但我觉得我身后的这位,论实力恐怕可以碾压汇通,你还不乘此机会弃暗投明?” 对于秦可卿的提议,王林说实话也想,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感觉此人有些空泛,就好似飘在空中的仙女一般,根本不实人间疾苦。 想至此节便低下头拒绝道:“多谢大人好意,小人一向懒散惯了,这要是整天陪伴在你左右,虽说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但您也知道我们这种人须眉灼目一脸的凶煞像,这要是惊着了几位你让我有面目面对您的这些同仁!”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相信他这套说辞,只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想法,自己也便没有必要与此人闲聊下去。 念及至此,便把眼睛一白悻悻地说道:“机会给你了你不好好争取,那这也就不能怪我了!”说罢便转身来到温子琦地旁边说道:“你之前说这几个人记忆你可以消除对不对?” 听闻此言,海大江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俱都默契的将视线固定在温子琦的脸颊之上,此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绝望,竟让人有一种哀怜的感觉。 “没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点不拖泥带水地从温子琦嘴里传来出来,就好似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在他那里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温兄弟你可不要开玩笑啊!”坐在一旁的徐仁友还是不相信世间竟有这种技法,一脸疑惑地闻到:“你真的可以....” 或许他已经从温子琦那淡定的神色中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彻底的没有了声音。 “那好,你就开始吧!”秦可卿神色从容地吩咐了一声,便欲转过身去,可还没待站稳脚跟,耳边便响起了徐仁友的哀求声。 “大人,小的并没有做错什么,您为何要这样?” 秦可卿似乎也觉得这样做对此人有点不公平,便转过身来对温子琦说道:“你这个消除记忆是怎么消除的,是彻底还是可以选择性的,比如说就今天晚上的事情?”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笑了笑道:“若是其他人,可能是全部,但在我这里那可不一定,你想要消除什么我便消除什么!”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秦可卿还以为他是和自己开玩笑,便身子一扭嗔怪道:“好好问你话,你这是在干什么,拿我逗趣儿呢是不是!” 看着扭捏作态的秦可卿,王林等人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眼睛更是瞪的睁圆。 刚才的事情哪怕就是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看出来,这三人之中真正做主的并不是这位一直板着脸冷若冰霜的秦可卿,而是一直笑嘻嘻貌似憨厚的温子琦。 亦或是众人的神色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就连在一旁不说话的姬雪冬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道:“你们这神情是什么,怎么难道觉得我哥不配我嫂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愣住了,哥?嫂子?哪怕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一家人了。 “冬冬,你瞎说什么呀!”秦可卿面露娇羞地叱责了一句,便转过身来对温子琦说道:“那你就把他们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部给抹掉吧!” 温子琦对于秦可卿的决定并不反对,只不过在他看来对于王林和海大江的惩罚实在是有点轻了而已。 “阿姐,就这么算了?”姬雪冬可不比温子琦,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银子,但却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秦可卿似乎不明白姬雪冬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妹妹,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呢?” 姬雪冬看着一脸淡定的秦可卿,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心生不悦地说道:“阿姐,什么叫做反应这么大,这王林和海大江是干什么的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看着面带怒容的姬雪冬,秦可卿莞尔一笑,柔声说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还没待他的话音落地,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既然记得那你还只消除他们今晚的所见所闻?” 秦可卿嘿嘿一笑,知道她是为了那些战死僵场的士兵鸣冤叫屈,也不恼怒,而是迟疑了一下反问道:“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你想怎么处理呢?” “斩草除根!”姬雪冬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一句,然而话音刚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不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便立马恶狠狠地补充道:“一个拐卖儿童的老畜生,和一个时时刻刻想着置我们于死地的敌国奸细,你竟然只是想消除他们一天的记忆,阿姐你是不是疯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前功尽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姬雪冬的叱责,秦可卿并没有出现意象之中的恼怒,而是双臂环抱笑嘻嘻的朝着姬雪冬走来。 此时她的笑容之中充满了宠溺和欣慰,就好似一位家长看到了一直调皮捣蛋的孩子突然间变得很懂事一般。 本就聪明姬雪冬看到款款走来的秦可卿,双眉登时一蹙,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阿姐?” 丈许远的距离也就几步而已,还未待姬雪冬的话音落地,秦可卿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呃… 姬雪冬咽了咽口手,纵使陷入重重包围的她也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就连那一向引以为傲双眼都情不自禁地开始躲闪了起来。 “你怕什么呀?我又不吃了你!”秦可卿自然看得出姬雪冬有点紧张,便抽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姬雪冬的手臂道:“刚才据理力争的你跑哪里去了呢?” 姬雪冬羞涩的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话,纵使她嫉恶如仇,但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已将她戾气磨平。 面露一丝尴尬的她,羞赧地小声道:“我不是怕你,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做有点对不起那些被这个畜生囚禁的那些小孩!” 秦可卿双唇微微一抿,眼神躲闪地避开投来的目光,她当然知道姬雪冬口中所述的是指什么,只不过目前对于她来讲这些都是小事。 姬雪冬本就聪明无比,立马察觉了出秦可卿的异样,便站起来反问道:“阿姐,你或许觉得解救这些孩子和调查假银案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对于这些失去家庭的孩子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脱离虎口的机会!”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明白点到即止就可以,而且说句实话对方究竟是如何想的她自己不敢确信! 亦或是因为姬雪冬说的缘故,秦可卿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耐心地解释道:“冬冬,我知道你是为了这群孩子好,我也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做,而且我也很赞成将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绳之以法,可我…”说到此处竟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将头抬起。 若此时有个人可以看到秦可卿的眼睛,那么必定会发现那双本应该顾盼生辉的双眸竟然满是涟漪,稍有不慎都会夺眶而出。 凝滞的气氛再度充斥满了厢房,王林等人因为碍于身份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俱都战战兢兢的待在原地,就是咽口水都不敢太大声,生怕犯了秦可卿的忌讳,招来杀身之祸。 时间缓缓的流逝,其实也不过是几息而已,可在王林等人的眼里却好似过了数载,就在觉得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就好似一颗巨石掉入了平静已久的深潭一般,登时激起了千层涟漪。 “阿姐?”姬雪冬柔声细语的叫了一声,她乃是行走江湖之人,论反应能力自然要比其他几位要优秀许多,秦可卿的这番举动自然不会逃过她的眼睛。 “没事,”秦可卿强颜欢笑地搽掉眼角的泪水,苦涩地解释道:“若说是谁最能够理解这帮孩子的处境,我觉得我应该算是!” “那你…”姬雪冬闻听此言,立马站起来要询问,可秦可卿好似知道她要问什么一般,连忙挥了挥手截断道:“冬冬,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既然理解这帮孩子,为什么不出手相帮?” 姬雪冬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点了点头,她知道秦可卿既然这么说了,那必定还有后续。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秦可卿看到缓缓点头的姬雪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若真的如你所说,将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绳之以法,那么这群孩子怎么办?” 呃… 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说实话这个问题她压根儿没有想过,此时听秦可卿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杀一个海大江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可是杀了之后呢? 虽然她不知道青州这个地方的乞丐是怎么划分地盘的,但是若一个组织没有了领导人,其结果必定是会冲突爆发,而那些靠乞讨为生的孩子,再没有自保的情况下通常都会被沦为牺牲品,想至此节,便失落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秦可卿缓步走上前去,抬手在姬雪冬的头上轻轻抚过,安慰道:“冬冬,有些时候有些事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去做,而是我们不可以去做!” 听闻此言姬雪冬缓缓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对于她来讲这话是无比的刺耳,可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双唇颤抖了好久方才轻声地问了一句,“阿姐?真的是这样吗?” 秦可卿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那眸中闪过的黯然早已说明了一切。 “呼...” 姬雪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枕这椅背说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即使是碰的头破血流也是如此,阿姐你说杀不得此人,可我觉得此人非杀不可!” 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虽然她二人相处时间不是太久,但以她的了解,此人不应该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才对,便淡淡地说了句,“你明知动了海大江最后受苦的还是那群孩子,还要独断专行?” 姬雪冬并没有多想,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权衡利弊,我只知道坏人就要受到惩罚,好人就因该要被解救!”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放才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做其实不是在救孩子,而是将他们逼上绝路!” “不可能!”姬雪冬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一双眼眸死死地瞪着秦可卿道:“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投鼠忌器的让他继续危害社会!” “你怎么就听不懂呢?”秦可卿也不做退让,伴着脸说道:“海大江是恶人,他是该死,可是你要知道你杀了这个海大江,还会有第二个‘海大江’冒出来,就像贪官一样!” 姬雪冬神色一怔,她本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第二个‘海大江’指的是什么,只是让她想不通的,这与贪官有什么关系? 亦或是她的神情过于明显,与其对面而站的秦可卿竟然好似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般,摇了摇头解释道:“常言道,官子两张口,即吃上来又吃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姬雪冬哪有心思去想这些,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摇了摇头说道:“我那里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卜卦相面的老先生!” 本来心有不悦的秦可卿差点被她这句给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呀你,唉!”话说至此,话锋一转道:“这官字两张口,吃上的说的是拿的俸禄,吃下的说的是贪污!” 看着蓦然停住的秦可卿,姬雪冬并没有出言打断她,而是抿着嘴静静地等待着。 秦可卿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便继续说道:“所以说这官呢没有不贪的,只不过有的是贪财色,有的贪的则是名而已!” 听闻此言,姬雪冬实在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便皱着眉头说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嘛?” “当然有!”秦可卿似乎没有想到一向聪慧伶俐的姬雪冬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诧异地说道:“简直就是一摸一样,我们在打比方,这海大江就是一个地方的父母官,而他手下的这些小乞丐就是小商贩!” “你这个比方倒是蛮另类的!”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不苟言笑的秦可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便笑嘻嘻地附和了一句,“小商贩为了生存必须要上缴税银,这和小乞丐将每天乞讨的钱交给海大江倒是一样!” 秦可卿点了点头,她知道以姬雪冬的悟性只要静下心来,想通之前自己所说的事情简直是如履平地一般。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差不多,就在她刚点完头,姬雪冬便接着说道:“如果我把海大江杀了,必定会出现一个新的头头,而这个家伙是饿着肚子做到这个位置的,所以必定会变本加厉的喂肥自己!” “没错!”秦可卿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么一回事,弄不好这些孩子们过的连现在的日子都不如呢!所以说...”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姬雪冬。 以她的了解,姬雪冬必定知道自己所说是什么意思,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姬雪冬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竟然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要将海大江赶下去!” 呃... 秦可卿简直不愿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蓦然席卷而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一摊道:“赶下海大江之后呢?总不能...”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蓦然顿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姬雪冬。 第五百八十五章 言出必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一脸惊诧地秦可卿,姬雪冬慧黠一笑,抬起右手轻轻撩起垂在鬓边的秀发道:“阿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秦可卿苦涩地笑了笑,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此人真的想取而代之,念及至此便咽了咽口水道:“妹妹,你没有弄错吧?你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 对于秦可卿的质疑,姬雪冬甚是不解,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漠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缓缓挤出一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难道做他们的首领还有男女之别?” 秦可卿无奈地抬起手捏着紧锁的眉头,眼前这一位因为温子琦的关系,在她心目中地位自然与其他人要有所不同。 像姬雪冬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秦可卿这预言又止的样子是因为有事情,便笑嘻嘻地问了一句,“阿姐,你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嘛?” 秦可卿眼皮微抬,瞟了一眼姬雪冬方才缓缓说道:“之前老徐曾说过一件事,就是海大江的青梅竹马哪件事你还有没有印象?” 姬雪冬并不知道秦可卿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半天,方才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手持利刃行凶伤人的这事?” 此言一出,还未待秦可卿有反应,坐在一旁的海大江便跳起来说道:“大人,这种事情您怎么会相信呢?这都是这姓徐的想要…”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秦可卿竟然在看着他!此时秦可卿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朝着海大江奔袭而来! “大…大人?”海大江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辩解之词咽了下去,话锋一转地问道:“小的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嘛?” 秦可卿缓缓收回目光,嘴角一撇道:“效劳二字倒是用不着,你若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很满足了!”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要知道二人之间的差距简直可以用天堑来形容。 一个乃是身居要职御前红人,而另外一个则只是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的小混混而已,这么大的悬殊,说话竟然还这样客气。 海大江既然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青州将一帮泼皮无赖收拾得服服帖帖,自然不是那种不知三多二少的傻子,便连忙鞠躬哈腰地说道:“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小的但凡能为大人带来一点点的用途,即使是刀山火海我都会义不容辞!”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对于此人的这种阿谀奉承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待其话音彻底落地,久久没有回音之际,方才摆了摆手说道:“海大老板忠心可嘉,我心甚喜,只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干脆利落,你要是拖泥带水东拉西扯的话,那我可能就没什么心思听你废话了!” 海大江也是小有聪明之人,自然知道秦可卿这是给他下的最后通牒,便连忙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秦可卿必定会向自己提问,而这个问题中的每一个字他都必须要听的一清二楚!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只过了几息秦可卿便迈步走回自己之前的位置缓缓坐了下来。 海大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自己生死存亡的时刻。 就在他喉咙里的口水便没有到胃里,耳边便响起了秦可卿的声音,“徐仁友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闻听果然是这个问题,海大江嘴角不由抿了抿,迟疑道:“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 听闻此言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抬手端起面前的茶盅递在嘴边,让人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直接饮下去,而是微微地晃动了几下便又重新的放了回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句冷冰冰的询问缓缓地从她的嘴里再度溜了出来。 呃... 海大江微微一错愕,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徐仁友,此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所有的麻烦全部都是拜此人所赐。 秦可卿本来就坐在他的侧对面,虽然海大江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是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看他是觉得这个麻烦是他给你惹出来的?” 闻听此言海大江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大人,小的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为何如此看他?”秦可卿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便继续说道:“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我也不反对!” 像海大江这种人,虽然不能说是绝顶聪明,但也要比一般人激灵很多,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小的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俗话说的好,人正不怕影子歪,我之所以看他是在回想他之前究竟是怎么说我的而已?” “仅此而已?”秦可卿一脸疑惑地看着海大江,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人带偏。 “对,经此而已!”海大江深怕秦可卿不相信,一边点头一边解释道:“当时此人诽谤我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火,所以压根儿没有具体听!” 听闻此言,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冲着温子琦使了个眼色道:“我现在不想和他在这里逗弯了,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此人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一直端坐的温子琦闻言一愣,立马向前凑了凑道:“其实我更比较偏向于冬冬的提议,将此人彻底的...”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海大江。 秦可卿并不知道温子琦这么做的目的是吓唬此人,还是真的心中就是这般想的,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兄妹,这处理事情的想法都一样!” 说罢便不在理会温子琦,转头对着海大江说了一句,“现在的你对我唯一的用处就是...” 还没待她说完,坐在对面的海大江便立马接过话题点头道:“小人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为大人提供线索!” 秦可卿本来很讨厌有人打断她说话的,可一听海大江竟然这么说,便连忙将满腔的怒火跟随已到口的话一并咽了回去,“提供线索,你能提供什么线索?” 海大江神色一凛咽了咽口水,双手一抱拳道:“大人,是这个样子的,这徐仁友之所以对我肆意的诽谤,无非就是想侵占一些底盘而已!” “然后呢?”秦可卿并没有因为他私自改变话题而恼怒,而是云淡风轻地问道:“为抢个地盘,也应该不至于吧!” 海大江知道秦可卿身居高位自然不知道他们底层人的艰辛,但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想想而已,脸上只能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您可能不太清楚像我们这种人的生活条件,有时候....” “算了算了,烦死了!”一句悻悻地话蓦然从对面传来过来。 海大江只好停下来循声望去,只见姬雪冬正双臂环抱,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自己。 被姬雪冬蹂躏过的海大江自然不敢询问对方为何要打断他,便连忙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身上。 秦可卿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海大江投来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便微微一扭头,小声地问了一句,“冬冬,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呢?” 这样的柔声细语,瞬间将姬雪冬的一腔怒火给灭了下去,她只能嘴巴一撅,悻悻地解释道:“阿姐,你没发现这家伙又在这里瞎胡扯嘛,我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说罢便将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看着海大江道:“你是不是想说坏境不好,狼多肉少等等一系列为自己开脱的话?” 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真的被姬雪冬猜到了一般,海大江的额头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阿姐,你看到了吧!”姬雪冬抬手指了指海大江的额头,冲着秦可卿说道:“这人都被吓出冷汗了,说明我猜测的是一点没错!” 秦可卿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楚,只不过她的目的并不在此,便摆了摆手手道:“我觉得这是正常反应呀,被你一这么一吓,不出汗才奇怪好不好,何况你之前还刺了他一剑,换做一般人我估计都吓哭了!” 也不知是秦可卿这话提醒了海大江,还是此人真的被吓到了,就在秦可卿的话音刚一落地,他竟然哭的泪流满面。 呃... 这番举动不要说秦可卿了,就连姬雪冬都有点不可思议,只不过她并没有相信此人会被吓哭,便抚掌称赞道:“海大江,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我阿姐刚说了一般人要被吓哭,你就涕泪纵横,这演技真的是没话说!”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将身子前倾少许,单手托着下巴,一脸坏笑地说道:“要是我阿姐刚才说一般人非的吓死不可,你是不是还要直接死在我面前!” 第五百八十六章 将计就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面露苦涩之色地咽了咽口水,他早就知道此人一定会奚落自己,但是绝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难听,饶是他脸皮够厚也一时间觉得颜面尽失!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即使是海大江这人真的用她的话说是个畜生不如的家伙,但姬雪冬这样也实在有点过份,就连在一旁的温子琦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冬冬,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秦可卿毕竟是女儿身,脸面自然要比男的要薄一些,便连忙小声地劝阻道:“你有意见想法这个很正常,但你这样...”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其实没有必要说的太直白,只要能够将意思正确表达出来就可以了,而姬雪冬完全有这个能力从她刚才所说中领悟到。 事情就好似按照她的想法走的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对面的姬雪冬便抿了抿嘴唇说道:“阿姐,这样的人连死都不怕,你觉得他还会在乎这所谓的脸面?” 秦可卿愣了愣,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知道此人能说会道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她本来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口齿伶俐的人了,可与姬雪冬这么一对比,才发现自己简直可以用笨嘴拙腮来形容,念及至此竟然不由自主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与之相对而坐的姬雪冬了,就连偏左在另一边的温子琦都愣了一愣。 “什么意思,阿姐?”姬雪冬也不知道秦可卿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呢!” 秦可卿并没有遮掩什么,面带微笑地双肩一耸摊手道:“我和你之间自然不会来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我就有一说一了,你说你我要做这帮乞丐的头头我是真的惊呆了!” “啊?”姬雪冬吃惊地张大嘴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有什么好惊讶地,俗话说的好,人各有志,我的终极梦想就是能够作为这帮乞丐的头头!”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对这种玩笑话不会当真,便撇了撇嘴道:“说实话,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一群乞丐的正中间吆五喝六地使唤人!”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怔,其实当初自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压根儿就没有想那么多,目的就是想要将海大江绳之以法,可现在被秦可卿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太搭。 可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自己刚刚只不过是一时冲动,那恐怕比杀了她都要难受,便一咬牙跺脚犟嘴道:“姐姐,你这就外行了,这叫什么....”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滞,极力从自己的脑海里思索与之相关的词汇,可老话说的好,书到用时方恨少,多少还有些学问的她脑袋里一时间竟然如浆糊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就这么过去了,姬雪冬也觉得自己脸上快要挂不住了,便随便说了一句,“这叫万花丛中一点绿,姐姐你不懂这才是真正的和谐共处。” 秦可卿错愕地瞪大双眼,此时她的眼眸就好似黑夜里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让人望之一震。 “好了,我们的好绿叶!”温子琦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连忙抬手截断道:“我其实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俱都一愣,尤其是海大江,更是连忙将头抬起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子琦。 “人选?”秦可卿似乎很意外温子琦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以她对此人的了解,他应该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便疑惑地说道:“换一个人来,其结果不都是一样嘛,最终受苦的还都是那群孩子!” 这话说的其实有一点道理,只不过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浅浅一笑道:“你说的这个我有考虑,最稳妥地办法是将这些孩子全部解救出来,可这事对于我们来说有点费力。” “这有什么好费力的!”姬雪冬立马提出反对意见,其实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个人所从事的行业不同。 一个整天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而且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改变。 秦可卿不知道缘由,所以和她有争论,可温子琦则不同,说句不客气的话最了解姬雪冬的人,恐怕不是姬雪冬自己而是温子琦。 “我知道对你来说不费力!”温子琦眼睫微挑,一脸坏笑地说道:“一刀下去一了白了,可这低下的人你也总不能全部杀光罢!”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对于姬雪冬来讲,杀光这些小杂兵其实对她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便连忙话锋一转道:“可你杀完了,你这个老大也成了光杆司令了!” 温子琦自认为这话说的蛮有水平,至少会让对方反应一会儿,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姬雪冬竟然想都没想便说了一句,“说的好像我很稀罕这个什么乞丐的头头呢!” 温子琦被她咽的半天说不上话来,双唇抖抖索索半天,方才笑着说道:“既然你不稀罕,就不如按照我的主意了!” 听闻二人这么有来有往的交谈,秦可卿便惬意地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她知道既然温子琦说出来这样的话,那么他必定已经做了很周密的部署,出于信任和依赖,既然温子琦已经出面,那她自然而然地就退居二线。 迟疑了半天的姬雪冬最终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瞧瞧地凑上前来问了一句,“是什么馊主意,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对于她这种毫无正形的回答,温子琦也很是无奈,只能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什么馊主意,我这可是非常非常好的绝妙主意!” 闻听他竟然这么说,对面的姬雪冬脸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喜和意外,反倒是头眉紧锁,一脸地鄙夷道:“说的好像和真的一般,还非常非常好的绝妙主意,你也不...” 话说至此猛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并不太适合这个场合,便连忙话锋一转道:“你也不嫌害臊,说实话你这番自恋绝对是我平生所见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了!” 这话咋一听好像是在夸赞,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完全是两个意思,像温子琦这样的人,自然一眨眼便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争辩,而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唉?你这是什么意思!”姬雪冬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立马站起身来说道:“哥,你今天不给我把这话说清楚,你信不信...” 说至此处突然觉得一个妹妹这么要挟哥哥实在有点不太像话,便立马握掌为拳,揉着眼眶哭喃喃地说道:“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这番言论一出口,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尤其是受过她教诲的海大江和王林,更是嘴巴张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咦...”姬雪冬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反差太大,便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样子,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你们几个都见鬼了呢!尤其这海大江,你是什么意思?” 闻听突然叫自己,海大江立马乖巧的站前来,点头哈腰地说道:“冬冬姑娘,您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穷人罢了!” 对于王林的辩解,说句不中听的话,姬雪冬简直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没有去用心听,只待两人的话音落地之后,她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便连忙向着温子琦哀求道:“哥,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主意!” 温子琦本来就准备说的,即使姬雪冬不问,他自然也要找个机会说出来,此刻既然有人正儿八经的询问,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主意是,既然你没有时间来,那我们不如干脆将位置传给他便可以了!” 说至此处只见他右手轻轻抬了抬,指着昏睡中的周通说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姬雪冬压根儿没有去像温子琦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竟然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温子琦猜到她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也没有催促,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她。 亦或是被温子琦的眼神所惊醒,姬雪冬连忙点了点头,“这小伙其实还是不错的,除了有一点浮躁之外,再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的缺陷!难道你想...” 温子琦并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抬手将攥在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此时他的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可以散发出夺人神魄的光芒一般,让一般的人根本不敢直视。 姬雪冬自然不是普通人,只见她死死地盯着温子琦的眼眸,就好似想要从其眸中发现什么一般,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双眼眸除了深邃如潭再无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 第五百八十七章 打草惊蛇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见无法从其脸上读到有用的线索,姬雪冬只好失落地轻叹一口气,心中虽有万般无奈,也只好乖乖就此作罢。 这一口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让在场的人不由愣了一愣。 秦可卿虽然大致可以猜到,但还是笑嘻嘻地打趣道:“冬冬,你这是怎么了,觉得有人比你更胜任,心中有点不开心?” 听闻此言,姬雪冬眼睛登时一白,悻悻地撅起嘴巴说道:“阿姐,你可小瞧我了,我怎么说也是纵横江湖的大人物,岂会眷恋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头头?” “噢?是嘛?”秦可卿眉峰微扬,一边咂着嘴一边坏笑道:“我还以为你...”话说至此猛然意识到温子琦的这个提议不失是一个好办法,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说道:“你觉得你哥的这主意怎么样!” “咦?”姬雪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诧异道:“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啊,我只是有点懵!” “懵?”秦可卿双眉紧锁,有些疑惑姬雪冬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迟疑了半天实在想不明白,便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懵的呢?” 秦可卿这话倒不是为了让场面而随口这么应付的,而是她确实想不通这中间有什么事情可以值得为此。 姬雪冬虽然聪明伶俐,但俗话说的话人心隔肚皮,她也实在不知道秦可卿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你刚才不是很反对我对海大江动手嘛,现在怎么突然关心起这接班人是谁的问题来呢?” 闻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秦可卿登时笑的摇了摇头道:“冬冬呀,你这小丫头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之前确实是自己言语中有这个意思,便连忙将话锋一转道:“再说了,我如果真有这个意思也其实是有原因的!” 姬雪冬抿了抿嘴唇,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秦可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像她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秦可卿这番话乃是虚言,便摇了摇头没有在接话茬。 可让人意外的是,秦可卿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还凑上前来一脸坏笑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说这话是为什么?” “呃...”姬雪冬一脸纠结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可卿,本以为此人是随口这么应付一句,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便只好挠了挠头说道:“想到是想,就是不知道...” 话说至此还没带后面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就被秦可卿抬手给截断道:“就是什么就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们俩个只见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见外了 。”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可卿竟然还有这么一面,登时心生无奈地笑了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问岂不是闲的我很不上道?” 这话说的若是放在一般人哪里必定会招来非议,可秦可卿是何人,抛开温子琦这层关系不说,二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 所以对于姬雪冬这种打趣的话,秦可卿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只见她眼睛一白,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道:“小小丫头性格怎么这么怪异,属倔牛嘛!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还给我端架子!” 姬雪冬嘿嘿一笑,自然不会真的生气,反而还装作一脸惊讶地样子叫道:“阿姐,你还别说,你这句话还真的一点没有说错,我真的是属牛!” 秦可卿咧咧嘴,一脸鄙夷地瞟了一眼她道:“我管你属什么的,你要是在给我打岔,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闻听此言,姬雪冬立马乖巧地抱拳叨扰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那如花似玉的好姐姐,我再也不敢胡乱搭茬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罢,妹妹我洗耳恭听!” 秦可卿眉睫一动,知道她这话不过是说个自己听听的,真若自己说起来,她不相信此人会一直双唇紧闭一句话都不说。 想至此节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当初我不建议你动海大江,其实是有两层意思,其一则是动了此人担心会让那些小孩子受罪,这个相比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姬雪冬适时地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讲,当初确实很疑惑为什么秦可卿会反对她对一个丧尽天良畜生不如的家伙动手。 见姬雪冬没有插话,秦可卿多少有点意外,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便继续道:“第二层则是我想放长线钓大鱼!” “钓大鱼?”一句平淡无奇的话缓缓地从姬雪冬嘴里溜了出来! 姬雪冬的打断并没有影响到秦可卿的心情,只见她就好似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立马结果话茬说道:“没错,我就是想放长线掉大鱼!” 姬雪冬一个行走江湖的杀手自然不会像秦可卿想的那般周到,便皱着眉头问道:“一个乞丐头头,背后能有什么人?也值得你去钓?” 对于她的质疑,秦可卿并没有心生不快,只见她抿了抿嘴柔声道:“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就像这海大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可我总感觉此人背后应该有人给其撑腰!” 呃... 姬雪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姐,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呢,还有人撑腰?给你造车这个疑惑的点是什么,你可以告诉妹妹嘛!” 看着一脸虔诚的姬雪冬,秦可卿不由一愣,一双眼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姬雪冬一个纵横江湖的杀手,定力自然要比王林等人好许多,只见她是双眸直勾勾地回视着秦可卿,就好似在询问,‘你这么看着我是像干什么?’ 亦或是二人都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礼貌,就这样只过了几息,二人便默契地都将头低了下来,秦可卿更是‘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这一声轻笑虽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但是却让姬雪冬立马坐不住了,立马昂起头来嗔怒道:“唉,阿姐你这样就有点不对了啊,要知道妹妹我也是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不多说把,追我的人从这里都可以排到城门口了,你却看着我的脸能笑出来,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秦可卿无奈地捏了捏额头,强忍着笑意解释道:“刚才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衣衫褴褛手握半个破碗沿街乞讨的妙龄少女,压根儿就没有出现什么倾国倾城一笑百花羞的女子!”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被反将了一军,撅着嘴巴嗔怒道:“以后不可以这样想,知道了嘛?” 秦可卿配合地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以后我不这样想了好罢!” 听闻此言,姬雪冬晃动着胜利的小拳头,一脸喜悦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嘛,要不然我可要大义灭亲,让某些人从此在你眼前消失,到时候伤心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秦可卿何等聪慧,焉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别人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到好,伤敌一百自损全部身价,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面是怎么想的!” 姬雪冬何曾被人这样说服教育过,按理来说她应该很生气才对,可让人意外的是她心中并没有一点点的不悦,反而还觉得有股暖流不由自主的涌便全身。 只不过她并没有将这种感觉表露出来,眼睛一白道:“我现在想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你这第二层意思到底是什么?” 听闻此言,秦可卿神色不由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所说的事情并没有说完,不过像她这种久句高位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过错,便云淡风轻地笑了两声道:“你难道没有明白我第二层的意思?” 呃... 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从嘴里缓缓挤出一句,“不怕阿姐笑话,我是真没有明白,要不劳您大驾,给我解释解释?” 台阶已经铺好,秦可卿若是再不下来,姬雪冬也就没有办法了,可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大意外,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便看到秦可卿故作姿态的轻叹一声道:“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独立的去思考呢,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来给你解释!” 这番话一出口,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其他几位不不由自主的觉得有点尴尬,可碍于身份的关系,只能连忙将头低下,生怕一不小心笑了出来给自己惹上麻烦。 这等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这几位刚一低下头,秦可卿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所以组织你在这个时间段动海大江,其实只是想不要打草惊蛇,因为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有什么大树,而给我这个感觉的也就是你刚刚问我起疑的点就是此人怎么可能到现在都平安无事!” 第五百八十八章 故作镇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姬雪冬神色登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秦可卿,虽然她一向聪慧伶俐,但说实话一时间也没有听明白秦可卿这话具体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茫然地姬雪冬,秦可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可能是我没有说明白。”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姬雪冬心中一暖,如果按照常理,对方只要简单地说一句,你没有听明白?此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一个将问题推给了对方,一个是承认自己的不足,这一反一正差别便无比的明显。 姬雪冬心中正在感慨万千,耳边便响起了秦可卿的声音,“我觉得以我们对老徐的理解,此人应该不会非这么大心血去诽谤他吧!” “这一点我也同意!”姬雪冬立马接过话茬,发表自己的意见道:“虽然海大江一直在强调老徐是为了抢夺地盘,所以才如此做,可我觉得即然是抢地盘,那么可以编造的事情有很多,为什么要一直纠缠着多年前的一间无从对峙的事情不放呢,这中间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存在对不对!” 秦可卿似乎很赞同姬雪冬的这讨说法,缓缓点了点头补充道:“比如说这事已过去多年,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死无对证,这海大江完全可以一口否决,就说他是在恶意诽谤!到最后即对海大江造不出任何伤害,还惹得自己名声变臭,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觉得作为从边军出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就是说嘛!”姬雪冬也是义愤难平地接过话茬说了起来,“又没有什么好处,关键还这事还死无对证!所以 ...”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在做的都应该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是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差不多,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场上的这几位俱都将视线聚焦到徐仁友的脸颊之上。 “徐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作为赌场掌柜的王林觉得这个时候由他来问这一句最为恰当,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在一旁的徐仁友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一脸诚恳地看着姬雪冬,就像之前秦可卿所说,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官府抓住那说明他必定有一些过人之处。 “老徐?”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个投来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便皱着眉头说道:“这海大江的表妹难道你知道在哪里?” 此言一出最震惊的不是徐仁友,而是坐在其对面的海大江,只见他还未待话音彻底落地,便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徐仁友道:“果然是你在搞鬼!”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徐仁友便没有再退缩不前,而是面露鄙夷的冷哼一声,回怼道:“搞鬼?你可真看的起自己,大爷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你什么意思?”海大江双眉微微一蹙,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又不是傻子,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行间已经表述的够清楚了! 徐仁友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云淡风轻地扽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一下,平常你见我了都是哥长哥短的,倘若你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了婉儿,可千万不敢瞎叫了,要懂礼貌的叫嫂子知道嘛!” 听闻此言,海大江的脸色登时敷上一层寒霜,常言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对方都这样说了,不管是谁脸上都会挂不住! 其他人也都跟着一愣,就连生性洒脱的姬雪冬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尴尬地说了一句,“这事其实也不难理解,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嘛!” 她说的倒是轻松,可海大江觉得是受了莫大的侮辱,调转枪头叱责道:“姑娘你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的真爱嘛?” 姬雪冬神色一愣,看笑话似的打趣道:“你一个老爷们,怎么说也有点小地位,竟然问我一个姑娘家家这种问题,你不觉得过分了一点嘛?” 海大江或许是怒火攻心,压根儿就没有明白姬雪冬这话的言外之意,登时大手一挥道:“什么过份不过份,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有七情六欲也是情理之中!看你这么说相比你...”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右侧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吓得他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扭头望去。 只见就在不远处,温子琦正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可以射出裹挟着刺骨寒意的利刃一般,径直朝他奔袭而来。 “温兄弟?”海大江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连忙诧异地问道:“你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嘛?如果有的话,还请您明..” 话说一半,语气蓦然一顿想起这此人和这位姑奶奶是兄妹,登时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你想收就能收回的? 念及至此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希望温子琦不要在盯着自己不放。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乖巧的低下头此事便会不了了之,可让他郁闷的是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准备放过他的打算,直接叫道:“姓海的,你他娘的当我是死人嘛?”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点突兀,让在场的人俱都愣了一愣,皆都不明白此人这是怎么了?就连对其颇为了解的秦可卿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海大江能在这龙争虎斗之地博得一席之地,自然有他过人之处,便连忙满脸堆笑得说道:“温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的火气。” 这番隐忍说实话就连温子琦都有些惊诧,都被人指着鼻子欺负到家门口了还笑嘻嘻地在打趣,说实话他是第一个。 可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温子琦既然已经做出来这个样子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草草收场,便继续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眼前这位是我妹妹嘛?”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海大江面露尴尬之色地点了点头道:“知道知道,如此天姿国色也只有...” “少他们在这里给我废话!”温子琦强势的一拍桌子,恶狠狠地截断道:“既然知道和我的关系,还他娘的公然出言侮辱,你是真当我是豆腐做的是吧!” 这番霸气的言论,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姬雪冬都没有想到,只见她眯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温子琦。如果说此人是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兄妹情深,那么其视线扫到自己的时候应该有些心虚不自然才对,毕竟二人没有任何关系。 可让姬雪冬想不到的是,温子琦在看向她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甚至可以用坚定来形容。 呃... 姬雪冬也懵了,可又不敢出言打断,生怕这是温子琦设计好的,就这么呆呆得坐在原地。 “瞧您这话说的!”海大江缓缓站起来,一边去拎酒壶一边打着哈哈说道:“就是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啊!” 话说至此便探着身子试图为温子琦添酒,可就当他的壶嘴要碰到杯沿的那一刹那,竟然多出一个手来将杯子往后收了一收。 不出意外蓦然多出来的手正是温子琦的,久经江湖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海大江似乎并没有觉得尴尬,又再度的将身子往下压了一压,试图去够杯子。 几乎就差爬在桌子上的海大江终于再度的碰到了杯子,就在他手腕微提将酒壶斜着要倒酒的时候,本来空空如也的杯子上面竟然多了一只手。 看着将杯口堵的严严实实的手,海大江嘿嘿一笑道:“温兄弟,您这是干什么,如此佳酿就这么放任不管岂不可惜?”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卑微了,可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准备就此结束的打算,只见他抬手将酒壶轻轻推开道:“我温某人虽然贪杯,但是也不是什么酒都喝的!” 话已至此海大江也知自己没有了机会,便笑嘻嘻将身子直来起来道:“温兄弟这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真是让海某钦佩,说实话若是早认识一段时间说不定你我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呢!” 说到这里失落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就好似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温子琦看着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恶心的差一点儿要吐出来,一连干呕了几声方才彻底的平静下来,“你少在这里给我来这一套,就你这点伎俩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你以为我是少不更事连自立能力都没有的三岁小孩嘛?” 听闻他这番无头无脑的叱责,坐在一旁的秦可卿登时有些奇怪,就以她对此人的了解这番无根无据的话绝不会出现在这个时候,除非他有什么十足的证据? 想至此节便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连惊恐地看着温子琦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海大江也会魅惑之术?” 第五百八十九章 强弩之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言论一出口,登时引来了大家的惊诧之声,姬雪冬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海大江道:“就你也会魅惑之术?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海大江对此自然不会发表意见,只见他抬手挠了挠头,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大嘴巴道:“啊?什么叫魅惑之术?我听都没有听到过!” “没听到过?”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于她来讲温子琦说的话自然可信度要高一些,至于此人说的听都没听过那么自然就是在狡辩了!念及至此便转过头瞟了一眼温子琦道:“哥,这魅惑之术不应该是一门要求极为严格的秘术才对嘛?怎么这样的歪瓜裂枣也可以学了呢!” 其实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也不乏有些道理,毕竟在江湖上魅惑之术的传闻可以说是玄之又玄,每次出现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可现在竟然听到这么个角色也会这种秘术,焉能让她不诧异。 “皮毛而已,”温子琦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一脸淡定地解释道,“我猜测他应该认识会魅惑之术的人,而且关系嘛介于朋友之间,所以只教了一点皮毛,或者说对方本来就只会一点皮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过头来看了看旁边的王林。 不知是温子琦的眼神过于瑞丽,还是王林一直在关注着他,就在温子琦的眼神刚一碰触他,王林便一脸谄媚地问道:“温兄弟?您有事嘛?” 闻听此言,温子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恍然大悟地咂了咂舌道:“我可真没有想到啊,竟然是你!” “什么?”王林脸色一变,有些诧异地摇了摇头道:“什么没想到是我,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对啊对啊!”坐在一旁的姬雪冬也立马附和了一句,“哥,不止这家伙听不懂,我也听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神情,温子琦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姬雪冬嗔怒道:“你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是如此莽撞,我老早和你说的你全都忘记了?是不是?” “啊?”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可目之所及乃是一脸的肃穆,丝毫不像是在作秀演给众人看的,就连她自己都差点以为二人真的是兄妹了。 “啊什么啊!”温子琦好似演戏上瘾无法自拔一般,仍旧板着脸气呼呼地说道:“我教过你多少遍,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注重内核,你看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饶是姬雪冬行走江湖多年,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小声地询问一二,又怕打乱了他的机会,只好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这不忘记了嘛!” “忘记?”温子琦眉头一皱,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冷哼一声道:“这次是有我在你身边,要是我不在身边,你还不被这家伙给骗的团团转?”说至此处抬手一指王林。 “我?”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自己的得事,惊慌失措地回指了下自己道:“温兄弟,你我虽然有些误会,但是也不至于处处为难于我吧,就是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绝对不敢有欺瞒令妹的念头呀!”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没好气地说道:“掌柜的果然是掌柜的,这能说会道的黑的都被你说成了白的!” 说罢便不在搭理此人,而是转过头来对姬雪冬说道:“妹妹呀,你要知道在坐的这几人之中,就数王掌柜最狡猾,你还帮着他说话,要知道你是真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可此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呃... 姬雪冬愣了一愣,在她心中在座的这几位中恐怕最狡猾非温子琦莫属,可现在他竟然先声夺人指责对方是个老狐狸,自己虽然说是见过一些世面,可是在这个时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些什么。 亦或是察觉出来姬雪冬手足无措,温子琦便缓缓站起身来,信不走到王林的后背,抬手摁住椅背说道:“王掌柜,咋们真人面前不说家伙,这海大江的三脚猫功夫是不是你给教的呀!”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就连一向淡定从容的秦可卿脸色也是不由自主的变了一变。 “你....你什么意思?”王林扭过头来,眸中俱是恐惧的看着温子琦道:“我与海老板只是...” “好了好了!”温子琦似乎知道王林又会说一些狡辩之词,还没有待他进入正题便连忙抬手截断道:“我既然直接能道破你俩的关系,你还在这里给我狡辩个什么劲?” 王林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将本已到了嘴边的话也一同咽了下去道:“温兄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你说的这些我一点也听不明白!” 对于王林的反应,温子琦好像并不意外,神色淡雅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椅背道:“我们周国有句老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这样强撑着说实话也没有什么用!” 王林仍旧一脸茫然,只不过那双眼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站在其身后的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察觉其中的异样。 但让人意外的的是此时的温子琦丝毫没有慌乱,仍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几年前江湖中有几位赫赫有名的女子,各个拥有着不俗的容颜,但凡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皆都听过她们的名字!” 听闻温子琦说道几位赫赫有名的女子,王林这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神色不由一变,一双眼眸更是不由自主地左右动了动,虽然很快便恢复了原样,但还是背坐在对面的秦可卿和姬雪冬察觉。 只不过这二人并没有立马出言点破,而是看了看温子琦很配合地问道:“被你这么一说,同样身为女子的我们都有点心动了,那她们叫什么呢?” 闻听竟然是这二人询问,温子琦多少有些意外,如果按照常理,这句话应该由王林询问才对,虽然有些差别,但好在不会影响结果,便笑了笑道:“就是大名鼎鼎的三英四秀!” 短短的几个字,就好似有着裹挟这寒气一般径直朝王林的胸口席卷而去,虽然他早有防备,但还是忍不住连连呛了几声。 温子琦并没有立即去戳穿王林,而是笑嘻嘻地瞟了一眼他,方才继续说道:“当年这几位可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多少青年才俊为之倾倒,更有成名已久的大侠为其抛家弃子,真可谓风光一时!” 听闻温子琦竟然说的是三英四秀,姬雪冬心口不由一惊,若不是自己坐在光线之外,恐怕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就要暴露在众人面前了,亦或是怕被人察觉出来自己有异样,身为江湖中人的她,竟然傻傻地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下意识地看了看姬雪冬,其他人或许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他可是在清楚不过了,一个游走在阴影之下的杀手岂会不知道这等江湖传闻。 在场的人谁问都可以,唯独她问就有点欠妥当,毕竟她应该听说过这其中的事情,心中正在纠结此事,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将自己之前心中所有的纠结全部一扫而光。 “后来?”温子琦嘿嘿一笑,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耐心地解释道:“有的嫁为人妇相夫教,有的凭空消失从人间蒸发!” “原来是这样啊 !”姬雪冬也意识到刚刚自己问的有点唐突,便连忙将身子坐直打了一个哈哈道:“自古以来便有着红颜女人多薄命的传说,像她们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往往都会有着凄惨的结局!” 听闻她竟然将话题说的这么晦涩难懂,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阻拦道:“停停停,一个小黄毛丫头,弄的跟看破红尘一般,哥哥我还想一度这几位的风采呢!你就直接来了一句凄惨的结局?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嘛!” “啊?”姬雪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刚刚还一脸深沉的温子琦,眨眼之间就变得这么跳脱,任谁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将你的嘴巴给我闭上!”温子琦调皮的抬起手来一指姬雪冬,笑嘻嘻地说道:“我这好比容易有了点线索,差点被你说的我剃发出家!” 说归说,闹归闹,像姬雪冬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一本正经,什么时候又该极力的配合,便连忙收起嬉戏的笑脸,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看其脸色突变蓦然间变得一本正经,温子琦嘴上虽然没有称赞,但心中却还不由自主地为其竖起了大拇指,因为碍于众人的视线都在自己的脸上,生怕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连忙抬双手揉了揉脸颊道:“当然是三英四秀的线索喽!” 第五百九十章 大同小异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姬雪冬脸色明显一滞,若不是此时众人的心思都在温子琦刚才所说的事情上,恐怕她这番神色非要引起猜忌。 “线索?”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来,佯装吃惊地问道:“哥,你吹牛也多少想想好不好,多少年前的人你竟然说有线索?” 温子琦并没有察觉出来姬雪冬有什么异样,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呢,便嘴角一撇,眸带一丝鄙夷道:“从小就让你好好学习,你非不听,非要去舞枪弄棒,这下看出来差距了吧!” 闻听此言,姬雪冬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有我这个舞刀弄枪的妹妹在后面给你撑腰,你不知道被人揍了多少回了!”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比自己还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饶是他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苦笑地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轻叹在温子琦这里是无奈,可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变了样,至少王林的想法便不一样。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便将身子微微侧倾少许,单手遮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了句,“温兄弟,这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又何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奚落你的妹妹呢!”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劝阻,可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好像其中隐藏着不少挑拨离间之意。 温子琦何等聪明,只一个错神的功夫便明白了王林的险恶用心,可让人诧异的是他竟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抬眼瞟了瞟不远处正洋洋得意的姬雪冬,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两颗璀璨的宝石,所射出的光芒更像是可以划破黑暗的曦光一般。 姬雪冬一个时刻处在危险边缘的徘徊的杀手,其反应能力自然是不差的,便立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道:“就是喽,我什么都让着你,你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给我面子!”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登时大喜,本以为自己这点伎俩难成气候,可没想到竟然出奇的管用,便清了清嗓子佯装安慰地说道:“姑娘,其实你也不能怪温兄弟,毕竟在这种场合之下,女流之辈是有点不太适合!而且...”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的说下去,而是眼皮微撩看了看不远处的温子琦。 这番里外里的挑拨离间,就是傻子都看的出来了,更不用说聪慧伶俐的温子琦了,可让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指责王林,反而顺着他的话开始数落起来姬雪冬。 这氛围蓦然间变得有点尴尬,海大江和徐仁友虽然知道这兄妹俩应该是中了王林的挑拨离间之计,但又害怕随意的插嘴而招来横祸不敢出言提醒,只能默默的待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人已经从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开始变成了针尖对麦芒的争执,眼看就要大吵大闹了起来,徐仁友实在忍不住便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喝一身道:“你俩闹够了没有?”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用说海大江王林了,就连正在争的面红耳赤的温子琦和姬雪冬都不由愣住了,俱都回过头来看着他。 “这么点小把戏,你们看不出来?”徐仁友见俩人都没有在说话,便气呼呼地解释道:“这王林整天在赌坊里溜达,早已对人性的弱点掌握的一清二楚,他分明是向借此事让你二人争执,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此言,温子琦和姬雪冬默契的相视一眼,便不分先后地做回自己的椅子上。 姬雪冬更是还没待屁股坐稳,便张口说道:“老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徐仁友,本以为自己刚才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这二人也应该俱都清醒了才对,可现在看来对方只是被自己的气势所吓懵而已,并没有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解释道:“回姑娘的话,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王林玩弄人心自有一套,要不然这白马赌坊也不至于开到现在这么大!你难道...” 说到这里就在他唤口气的功夫,对面的姬雪冬竟然缓缓抬起手来截断道:“停停停,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徐仁友双眉微微一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姬雪冬,可对面的神色淡然,丝毫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便好奇地说了一句,“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了呢?” 姬雪冬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眼皮,冲着温子琦努了努嘴道:“哥,这傻小子完全不明白我在问什么,你帮他解释一下吧!” 这番言论一出,让不明真相的几位俱都愣住了,海大江更是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诧异地说道:“咦?这好像不对啊!” 他这番言论好像说出了王林和徐仁友的心神一般,徐仁友还好,因为并不涉及到自己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只是双眉紧锁,好似在想着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一般。 可王林则不同,只见他咽了咽口水,一脸诧异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呢,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何必要受他人的偏见呢!” “哇!”本应该回答姬雪冬问题的温子琦,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边抚掌一边称赞道:“王掌柜啊掌柜,你果然是个人才,难怪南越国会将你放在青州这个地方,看来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什么意思?”王林立马收回了刚才嬉戏的神色,脸色铁青地看着温子琦,就好似刚才的这番言论,彻底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一般。 看着脸色突变,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了一句,“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当然称赞你的能力喽,常言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可在你往掌柜这里却大便模样了!” 这番言论虽然听上去相似在称赞,可像王林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只停这话中的意思,便铁这一张脸说道:“温兄弟,你莫说这些大道理,我不过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赌坊掌柜的而已,这拽文嚼字的我听不懂,你最好还是说的通俗易懂一些为好!” 听闻此言,温子琦不由一愣,完全没有意识道这王林竟然会这样说,饶是聪慧机敏的他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好,既然你王掌柜都这样要求了,那我自然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话说至此语气刻意停顿了少,定了定神方才继续说道:“王掌柜,你是奸细这事我们现在都很清楚,我虽然不是什么官府之人,但是对于他国的奸细还是没有容忍到可以视而不见,所以在我这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番霸气十足的言论,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对其颇为了解的秦可卿都不由愣了一愣,好在处于信任并没有打断他,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死人?”王林抬手抚了抚脸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你们一直在说我是越国的奸细,可俗话说的好,捉贼要捉脏,你拿出证据来,我二话不说,可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这么凭空给我盖上这么一顶帽子,我就是死也不服!” 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说的倒是颇有几分气度,只不过坐在则对面的温子琦好似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一般,只待他话音落地,便面露鄙夷地摇了摇头,“真是死鸭子嘴硬,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死撑!”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连忙话风一改道:“其实坐在你的位置上我也能够理解你,现在为何会这样的强撑,有句古话说的好出水才见两腿泥呢,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就在这一点我还是停佩服你的 !”说着竟然真的双手一抱拳遥空一拜。 对于姬雪冬的这番话,王林神色上虽然一点反应都没,依旧铁青着一张脸,可其双眸之中闪过的那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 可让人惊讶的是,温子琦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可他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缓缓地将手放下道:“你王林一直在戏弄我们,这其实我们几个都很清楚,而且你自持会点魅术便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了,” 说到这里猛然想起好像漏掉了什么,便尴尬地抬手揉了揉鼻尖道:“更加上还有几个毒药,更是觉得这房间呢的一切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对不对!”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王林。 听闻此言,王林双肩微微一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呢?” 对于这种没有给出确切答案的回答方式,温子琦好似并没有想到,诧异的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嘴巴里缓缓挤出一句,“你若要是说对了,那我便直接说事情了,你若说不对呢,那我呢就给你说一下,你计划的漏洞,就这么简单” 第五百九十一章 顺水推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王林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紧张和窘迫,反而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不屑之色的说了一句,“温兄弟,我王林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若真如你所说,我真的是什么南越的奸细,你尽管拿出证据便可以,少给我来这一套!” 温子琦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虽然心中早已猜到此人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强势。 好在他早有准备,要不然真的要被此人唬住了,便缓缓地提起手示意王林先不要着急道:“王掌柜稍安勿躁,你看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我没有证据,你瞧你!” 亦或是对自己的计划完全信任,只见王林还没待温子琦话说完,便眼睛一白冷哼一声道:“早就知道你没有证据,你这是恶意...”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着急没有听清楚温子琦说的话,便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改道:“温...温兄弟,你说什么?” “咦,不对呀!”温子琦哈哈一笑,抬手扣了扣紧锁的眉头道:“你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简直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刚刚还在趾高气扬地指责训斥,这一转眼怎么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温子琦的这番话瞬间让王林脸面尽失,饶是他整天游荡在赌坊内,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尴尬地笑了笑。 无奈的笑容,并没有换来他心中所想的东西,更是激的在一旁看好戏的姬雪冬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来的属实有些突兀,其他俱都默契地漏出诧异之色,不解此人何会这般模样,唯独王林脸色一凝,双眸之中更是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 俗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亦或是因为之前姬雪冬对其造成过难以忘怀的伤害,心中虽然有着满腔的怨恨,但脸上还是挂着一抹笑容道:“姑娘为何如此开心?” “开心?”姬雪冬眼睛一白,丝毫没有客气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这人不只是心有问题,就连眼睛也是如此!” 这番不留情面的叱责,瞬间将王林说的哑口无言,若不是还保留这最后的一丝侥幸,恐怕就这句话便已经让他彻底的失去理智。 只见他苦涩地干笑了一声,打趣道:“姑娘的性格依旧是这么泼辣,看来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出来的这般得理不饶人。” 姬雪冬游历江湖这么多年,可以说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但是像王林这种脸皮厚且又会说的还是为之少数,若不是之前从温子琦的言语中得知此人乃是他国的奸细,恐怕自己会被他戏弄与股掌之中。 一想到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今天竟然差点在这一个小小的白马赌坊里面栽了跟头,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道:“唉,王掌柜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什么叫做依旧,说的就好似我和你认识许久一般!” 说至此处语气一顿,抬眼瞟了瞟双臂环抱的温子琦道:“哥,你不是说有线索嘛,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不要说王林了就连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温子琦都不由一愣,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 “咳咳,”姬雪冬也觉得转的有点快,连忙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补充道:“你刚刚不是说发些了三英四秀的线索嘛,这样的大美人,不要说血气方刚的男的了,就连我这种女的都想要一睹芳容。” 温子琦诧异地抿了抿嘴唇,虽然知道姬雪冬一定会将这个话题给自己抛过来,可完全没有意识道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抬手一指王林道:“要说这线索,还要从王掌柜说起!” “啥?”姬雪冬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温子琦,一个是成名已久纵横江湖的大人物,一个则是唯利是图的赌坊掌柜,就是怎么联想也很难将这两种人联系在一起。 亦或是姬雪冬的疑惑同样也是在场其他几位的疑惑,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也缓缓坐直了身子道:“你说这王林和三英四秀有关系,你不会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以她对温子琦的了解此人从来没说过什么大话,而且是这种事情,便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改道:“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温子琦并没有故作姿态,而是缓缓站起来信步走到门口,抬手指着雕花锦门说道:“这看似一道普通的木门,与其他并无什么大的差边,可我要对大家说的是,你们小看了这门的功效!” “功效?”姬雪冬有点不解地站起来,也迈步走到温子琦的门口指着锦门说道:“这不就是普通的一扇门嘛,除了这雕花有点琐碎之外,我再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对于姬雪冬的反驳,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云淡风轻地嘿嘿一笑道:“冬冬,跟你说实话吧,这门之所以特别,就是因为这上面的雕刻,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大有玄机!” 说到此便语气一顿,转身过来冲着王林说道:“王掌柜,三样毒,分别是灯,酒,门,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对于温子琦说的这个房间有三样东西是有毒的,大家还是记忆犹新,只不过之前只说了两件,想不到第三件竟然是最不起眼的门。 “这门有毒?”姬雪冬虽然很相信温子琦,但是心中的疑惑促使她问道:“哥,不是妹妹我不相信,而是我实在看不出这雕花有什么你说的毒!”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仍旧看着远处的王林,就好似非要等到他亲自承认不可。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王林好像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面色淡然地看着门口的两人也不做回应。 王林的反应,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好在他也并不是完全依靠此人是否答应来确认自己的发现,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既然王掌柜你不说,那我就献丑了!” 说罢便抬手一直屋子正中间的灯一本正经地说道:“此物乃产自三十六寨,人称千里明,其本来的作用是水煎治疗眼疾的,可不知是何人发现此物在经过高温的情况下,会变成让人的反应变的要迟缓,最可怕的是连思绪也是如此!” 话说至此一扫众人惊恐的眼光,尤其是掠过姬雪冬的时候,更是微微一笑,这一抹浅笑虽然看是随意,可却让原本一脸惊慌失措的姬雪冬瞬间安定了许多。 “那这酒呢...”温子琦并没有让大家等待太久,在视线全部收回来后便继续说道:“这酒呢其实比较普通,就是普通的致幻,产地嘛就是怎们青州,所以对于本地人来说根本不足为奇!” 听闻灯可以让人行动思绪变慢,而酒又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就连一直淡定的秦可卿都不由微微有些后怕,便轻呼一口气道:“这两个加在一起,可让人有点头疼!” 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无碍无碍,有我在这都是雕虫小技,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呃...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说,脸色登时变得绯红,就好似红透了的苹果一般道:“有你兄妹二人在,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这第三样毒你说这门,我怎么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话其实没什么,可让秦可卿无语的是,还未待她话音落地,与温子琦并肩而立的姬雪冬立马踏前一步,摆了摆手道:“阿姐,这中间可没我什么事情,要说给你安全感的可全都是我哥的功劳,我顶多算是个附庸品。” 被她这么一搅和,秦可卿更是尴尬无比,好在她久居官场知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服软,要不然必定会被姬雪冬欺负一辈子,便脸色一般娇嗔道:“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哥在说正事!”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是她借故扯开话题,还是真的如她所说是在说正事,不过让人惊讶地是她并没有点破,而是将计就计的噢了一声退回温子琦的身后。 温子琦也是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门上的雕刻在普通情况下是没什么,但是在这酒的作用下,可就大不一样了!” 他这番解释众人好像都没有听明白,就连秦可卿也是眉宇紧锁一脸的纠结,更不用说海大江和徐仁友了,更是一脑袋的茫然。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饶是口齿伶俐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里缓缓挤出一句,“说简单点这三样东西其实在下毒界并不算什么稀奇东西,都是普通货色,可是若是将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起用,在江湖中只有几个人可以有这手段!” 第五百九十二章 照猫画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言论一出,场上的这几位俱都愣了一愣,像他们这么聪明的人,焉能不知道温子琦所指的仅有几人是在说谁! “你的意思是?”秦可卿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一个消失多年的江湖人物竟然已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没错!”温子琦并没有多做修饰,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能将这三种东西配合起来使用,我想不到还能是谁有这种造诣!” 秦可卿对于温子琦的信任那是无需多言的,所以当听完温子琦的这番言论后,便想都没有多想便将视线停留在王林的脸上。 “大…大人,”王林岂能不知道这个眼神代表什么,但在他看来此事还尚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便硬着头皮询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可卿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神色淡雅地笑了笑。 饶是王林他自持察颜观色的水平较为出色,但也着实不知道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就在他刚要张嘴询问之际,秦可卿竟然双臂环抱,缓缓地向后一躺。 这一动彻底的打乱了王林的计划,本来已经想好了的说辞也只好随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如此良机,心思细腻的秦可卿自然不会让它白白溜走,便嘴角一撇道:“王掌柜,你有话就直说嘛,瞧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很不自在!” 这话虽然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王林怎么说也是赌坊的大掌柜,这点心思还是有的,便连忙抬起手来摆了摆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小的只是动了一点念头而已,却也没有瞒过您!” 秦可卿久居官场,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话早已经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而且说实话曾几度提醒他们不要在自己面前抖机灵,可结果显而易见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念及至此便脸色一板,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王掌柜你这是在笑话我吗?还明察秋毫?我觉得若不是有我这几个人在这里,现在你恐怕笑的嘴都合不拢吧!” 如此直白的言论,按道理像王林这种人岂可能不明白秦可卿想要说什么,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双目呆滞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装傻充愣也有点限度好不好,你这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满含怒气一句叱责,瞬间将王林的气焰全部击散,就连本来高昂的头颅也因为气势的不足缓缓地垂了下来,作为生意人的他,自然知道这样发展下去,其结果必定是一败涂地,便咬紧牙关硬撑道:“大...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闻他这番言论,秦可卿的眉宇登时拧在一起,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的两颗宝石一般闪耀着熠熠的光辉,所流露出来的光芒就宛如裹挟着寒霜的利刃径直朝着王林奔袭而去。 王林虽然整天游走在三教九流之中,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厚脸,但是对于这满含怒意的眼神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大人,小的知道错了!” 秦可卿又不是初入江湖的新人,自然不会将这种高压之下所流露出来的卑微当作一回事,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你又没有错,何必这样急于承认错误呢!”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丝毫没有怪罪之意,但是王林这个整天和游走在赌坊的掌柜,自然不会这样认为,便咽了咽口水凑上前来道:“大人有大量,小的就知道您没有怪罪我的意思!” 这话说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以至于说到最后不要说坐在对过的秦可卿了,就连他身边的海大江都需要皱眉凝神方才听明白他到底讲了什么。 海大江自认为自己已经购脸皮厚了,可听到王林这一番话后,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就好似生吞了几个苍蝇一般,若不是估计失态冲撞了姬雪冬和秦可卿,他恶心的早已吐的一塌糊涂。 虽然极力了遏制住了自己出丑,但是神色还是流露出来些许反感,本以为没有人会关注自己,可还没待自己整理好情绪,对面的姬雪冬竟然咂了咂舌道:“海大江,你和王掌柜的关系,我现在真的有点迷糊了!” 嗯? 海大江闻言一愣,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意识道是在问自己,便连忙陪笑道:“姑娘问的我一时间有点糊涂!” 说着抬手挠了挠头,转头瞟了眼同样一脸吃惊的王林道:“我和王掌柜的不外是,主顾和店家的关系,姑娘有什么好糊涂的呢?” 对于海大江的辩驳,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嘿嘿一笑道:“经此而已嘛?我怎么刚才听我哥的意思,你俩应该不只是这一种关系吧!”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登时一凝,双眸茫然地瞅着姬雪冬,就好似想不到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姬雪冬也没有让他多等待,便冲着温子琦一努嘴道:“我哥说的呀,对于我哥的话,我向来都是深信不疑!”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理由竟然是这样,苦涩地笑了笑道:“姑娘,我海大江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这耳朵却是出奇的好,我好像没有听到温兄弟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呀!” “唉,”姬雪冬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哥虽然没有明说,但你不会自己悟嘛!”说着站起来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当我哥发现你这家伙竟然会魅术,首先地反应就是看来王掌柜,这意味这什么你知道嘛?”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一变,虽然只有霎那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被姬雪冬逮个正着,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 海大江虽然是脸皮厚,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便不好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尴尬地低下头问了一句,“温兄弟的意思应该是想问王掌柜知道不知道这回事吧!”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冷笑道:“你可真会瞎说,还问王掌柜知不知道这回事!你怎么不说我哥是想让王掌柜来份打卤面呢!” 海大江还是能听出好赖话的,知道这后面必定还有后续,所以也不敢打断,只好抿嘴苦笑了几声。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的笑声刚一落地,对面的姬雪冬便冷哼一声道:“我都被你气的不知道说啥了!” 说罢竟然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座,撒娇道:“哥,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你来说吧!”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作出这样的反应,若不是自己知道此人的性格,恐怕还会真的以为她就是这么柔弱可欺,一想到那杀伐果决的姬雪冬竟然变成这幅模样,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又吃亏了吧,让你再强出头!” 这话虽然说的好似没有丝毫关心之意,但身子却缓缓地直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死死地盯着海大江,就好似一个深渊一般要吞噬了眼前之人一般。 或许是处于人趋吉避凶的本能,海大江连忙将头低下,小声地说了句:“温兄弟,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难受!” “是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地光芒道:“俗话说的好,人正不怕影子歪,你若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惧怕我这双至纯之眼呢?” “什么?”海大江好似没有听清楚刚才温子琦说了什么一般,歪着脑袋细声问道:“温兄弟,你刚才说什么眼?” “至纯之眼啊!”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魅术的入门手段,也是后续秘术发动的根本,难道这个王掌柜没有教给你?”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直摇头叹息。 常言道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何况还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就是再有城府的人也恐怕忍不住,况且海大江并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只忍了数息便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温兄弟,你这个叹息是什么意思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面露慧黠之色笑了笑道:“你问的是叹息,而不是否认王掌柜是否教你的事情,显然在你心中我这未说出后半句才是你最关心的对不对!”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的回答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圈套,可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便可以收回的。 只好硬着头皮辩解道:“温兄弟瞧你这话说的,这问题不是应该一个一个问嘛,我只不过是先问了后面的而已,却招来了你这般猜忌!”话说至此竟然也学着温子琦之前的样子摇头叹起气来。 第五百九十三章 害群之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学的有模有样的海大江,温子琦尴尬地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头道:“海老板,你这学的也太惟妙惟肖了吧?我都有点怀疑我兩谁才是原版呢!” 这种看似在吹捧实则是讽刺的话,瞬间让海大江无地自容,若不是自己之前释放透骨钉丝毫没有给此人造成伤害,恐怕这位心狠手辣的的乞丐头子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在此时出手。 温子琦虽然不能准确的猜海大江心中具体想的是什么,但是看他怒目而视便大概猜到此人心中有些不忿,常言道盛怒之下必有暴露。 既然已经将此人激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加一把火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念及至此便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道:“海大家你也不用如此记恨我,我与你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恩怨,你若真想恨的话,我建议你不如恨一下王林王掌柜!” 一直不敢多言的王林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大变,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半天,方才苦笑一声道:“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挑拨离间啊!”温子琦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双肩一耸开诚布公地说道:“刚才你不是就用这一招,让我和家妹争了起来嘛?怎么才过去这么一点时间,你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言一出,场上的这几位神色俱都一愣,虽然之前王林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温子琦竟然会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温兄弟,您真会开玩笑!”王林尴尬地笑了笑,辩解道:“我不过就是说的有些直白而已,怎么会让温兄弟萌生这样的想法呢!”如此辩解虽然说没有什么作用,但总好比什么都不干。 “开玩笑?”温子琦眉睫一动,面露一丝鄙夷地说道:“王掌柜,不是我记仇,但我温子琦之前曾厚着脸皮来求你帮忙,可你老人家是什么态度这我不必再说了吧!” 听闻此言,王林尴尬地笑了笑,虽然此人嘴上说的不记仇,但是这句话的字里行间每一个字都可以说是满含怨气!他虽然不是读书人,但还是知道这时候最好要放低姿态,要不然指不定会招惹出什么麻烦来。 想至此节,便立马脸上挂满笑容道:“温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当初我之所以问都不问是什么便拒绝,实则是...” 说至此处竟然语气蓦然一顿,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登时话锋一变喜上眉梢地说了句,“实则是我王某给温兄弟准备好了更为符合你身份的工作!”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愣住了,本想借着之前的事情大做文章,可没想到这王林竟然在情急之下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说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得一份差事,那么人家给抛出橄榄枝倘若自己不接,岂不暴露了来此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讨差事!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冷笑道:“王掌柜,你这反应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开始的趾高气扬问都不问难道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现在发现自己奸细身份已暴露,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话说到此也没有再多做客套,便话锋一转改口道:“虽然我很需要一份工作,但是相对于将你这种害群之马抓出来我更侧重于后者!” 虽然料想到温子琦必定不会接受自己所说的差事,但是绝对绝对不敢相信,对方竟然问都不问是什么工作便直接拒绝,这显然是在报复自己之前鲁莽的举动。 王林虽然说整天和人打交道,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倔强。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温兄弟又何必在我伤口上撒盐呢?” 对于王林的求饶,温子琦好似压根没有心思去听一般,一边用小拇指讨着耳朵,一边讥讽道:“有道是出水才见两腿泥,早知你现在会变成这幅模样,刚开始的你还会那个样子嘛!” 王林尴尬地苦笑了几声,虽然他极力的控制者自己的情绪,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懊悔了起来,可事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即使是懊悔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平静了,这个动作有点快啊!”看着渐渐情绪稳定的王林,温子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看在你如此坦诚,显然已经处理好了好了自己的烦心事。” 王林既不敢否认,也不敢点头承认,而是将头深深地买起来,本以为自己这样做可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将头低下去之后,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王掌柜,说说看吧,你是怎么认识三英四秀的!” 可以看出当王林听到温子琦的这番询问后,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虽然只是几下便恢复了之前的镇定,但聪明人都知道温子琦这话说到了电子上了。 “温兄弟,真会开玩笑!”王林动作僵硬地抬起头,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不知为何开始变的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那样的人物呢!” “是嘛?”温子琦嘴角轻轻一撇,眼睛一白道:“既然王掌柜说不认识,那可能是真不认识吧!”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本人了,就连一直在一旁听戏的姬雪冬都有些诧异,本来斩钉截铁一口咬定二人相识,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虽然心中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多嘴,可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说道“哥?你喝多了吧!” 对于姬雪冬的想法似乎秦可卿也比较认同,还未待她话音落地便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感觉,怎么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这二人的质疑并不是没有根据,毕竟温子琦这前后反差实在悬殊的有点大,可是让两人不解的是,当温子琦听到他们的这番言论后,非但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反而还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属实来的有点奇怪,饶是这俩位女子才思敏捷一时间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亦或是明白俩人一脸茫然代表着什么,温子琦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们先不要着急嘛,其实我说的这话一点也不矛盾,我们所说的三英四秀王掌柜或许并不认识!但是他认识的人或许就是我们所说的三英四秀!”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皆都露出同出一辙的神情,姬雪冬更是冲着秦可卿缓缓一耸肩,就好似在说“瞧见没,果然醉的不像样了!”更让人好笑的是一向严肃的秦可卿,竟然双眼微闭地点了点头。 呃...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这二人在意会着什么,抿嘴轻叹了一声道:“你们俩个懂下脑子好不好,不要老是这样好不好!” 他这番毫无威严的话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让两人立马统一起了战线,姬雪冬更是双手一摊道:“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人顶着,管我们什么事情呢!” 闻听至此,温子琦便知道让这两人懂脑子思索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俩懒的想,那只好我来说了!” 说罢便扭过头来,冲着王林描述道:“教你魅术的人是不是长得圆圆的苹果脸,一对柳叶细眉下有双传神动人的凤眼,最为重要的是在她的右侧嘴角下面有一颗米粒大的痣。” 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描绘,但却好似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让一向淡定的王林登时满脑袋冷汗。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王林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其的神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便一脸得意的笑了笑道:“看王掌柜样子果然是她没错了!” “她是谁?”王林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话一出口还没待落地他便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没告诉你名字?”温子琦眉睫微微向上一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我就不相信她既然决定收你为徒,会不告诉你名字?” 事到如今王林也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毕竟对方从其布置的后手就已经猜出来他的师傅,与这样的高手玩心思显然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念及至此,便抿了抿嘴说道:“虽然有授业解惑之恩,但是我并不能算上是她老人家的徒弟!” 听闻王林这番言论,温子琦的脸色不由一滞,随即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位还多少记得一些师门规矩!” 呃... 王林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可眼前之人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做作之意,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连忙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温兄弟,你难道认识她老人家?” 第五百九十四章 以退为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淡雅一笑,漆黑如墨的眼眸随意的瞟了眼一脸惊恐的王林道:“王掌柜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是响当当的武林高手,可我不过是穷乡僻壤的一个小郎中,这两者之间就是在再怎么想都不会有关系吧!” 对于这样的回答,王林明显不相信,他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未经世事的新人,何况刚才种种的迹象都表明眼前这位与传授自己的哪位相识,念及至此便知趣的点了点头道:“温先生您此话甚是有理,想您如此年纪轻轻又,怎可能认识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 这番言论一出口,属实让在场的人惊讶不已。 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诧异地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虽然他聪慧伶俐,但是属实没有想明白王林为何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亦或是温子琦的反应也有点怪异,本来志得意满的王林也跟着迷茫了起来,想要张口询问是不是自己领悟错了又怕言多必失,便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哥?”姬雪冬似乎察觉出来这两人之间有点问题,便轻轻的移动了一下椅子,略微凑近了少许道:“哥,你这个演技有点拙略啊 ,都被人发现了才矢口否认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本来一脸震惊的温子琦听闻此言之后,脸色也蓦然变得有些和缓,嘿嘿一笑道:“不是矢口否认,而是我对这几人比较了解而已!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眼看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王林,就好似在告诉他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模样。 王林也是小有聪明之人,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曲解了温子琦的意思,便连忙大了一个哈哈说道:“温兄弟,你这...”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下来,摇头叹息了几声。 在坐的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物,自然知道他这是想要化解尴尬,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即使是已经知道对方是敌国的奸细,但在事情并不明朗前都选择了沉默,所以并没有人出言点破,海大江这个墙头草更是陪着尬笑了几声。 若是在平日里,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都在青州这个地面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非道最后关头自然没有必要撕破脸。 可是海大江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一件足以让他后悔的肠子都要青掉的事情,此时的温子琦正愁没有机会发现心中的憋屈,他竟然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 既然已经找到了由头,温子琦自然可不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海大江,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被人拿捏在手里,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这话的鄙夷之意不用听都如此明显了,海大江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即使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惹不起的主,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温兄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海大江有什么地方得罪阁下了嘛?” 其实海大江有此反应也算正常,毕竟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奚落,即使再温顺的人也都会受不了,何况他海大江并不是什么温良谦恭之人。 看着脸色愠怒的海大江,温子琦哈哈一笑,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他早已猜到了,便想到没有想开门见山地说道:“海大江,你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么说其实只是想提醒你一二,可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真是气煞温某了!”说罢竟然真的脸色铁青地端起面前的茶盏豪饮一口。 呃 ...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变成理亏的一方,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咽了咽口水道:“温兄弟,我海大江自小就在街面上讨饭吃,所以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若是话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担待一二。” 一向桀骜不驯的海大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与其颇为熟悉的王林都不由一愣,连忙扭转头一脸惊恐地看向此人。 可让他郁闷的是,这海大江就好似是压根儿没有注意他一般,仍旧笑嘻嘻地看着温子琦,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结果一般。 温子琦何等聪慧,自然知道什么是张弛有度,便脸色微缓,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话!我与你虽然不是很熟悉,而且对你的做法也不是很赞同,但是至少你并没有让他们饿死街头,所以我才为你打抱不平!” “什么?”海大江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睑错愕地看着他,可视线尽头的温子琦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在拿他开玩笑,便心中一喜道:“有温兄弟这句话,我海大江就算是现在脑袋掉了,也觉得死而无憾,毕竟终于与人承认了我做的事情!”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偏激,但也并不是他肆意的讨好,至少在他心中有那么一刻是真的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自豪。 温子琦一脸从容地摆了摆手,既然已经让此人心中有所触动,那自然不会放过如此的良机,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可你这人就是没脑子,你说你怎么能相信王林这号人呢?” 海大江本来满心欢喜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可被着突如其来一盆冷水浇的登时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温兄弟,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云里雾里呢?” “云里雾里?”温子琦何等聪慧,自然不会放这到手的机会,便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一个小小的乞丐头子,你觉得以王林的身份,他会主动与你结识嘛?” 听他这么一说,海大江这才有点醒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林道:“温兄弟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像你这种日进斗金的人,又怎么会看上我这三瓜两枣呢!” 眼看时机已到,温子琦便立马站起来截断道:“就是了,一个堂堂的赌坊掌柜,说句难听话,他可是连睡觉都是睡在银票上的,又怎么会看得上你那一点点呢,除非...”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带慧黠地看了看王林。 王林一开始并不明白温子琦为何这么做,直到现在方才明白了过来,连忙苦笑一声道:“海兄弟,你可别听他在这里挑拨离间,你我二人都清楚,咋们这是气味相投,根本无关其他!” 海大江似乎多少有些动摇,就在他想要转头询问温子琦之际,耳边便响起了温子琦的一声冷笑“笑话,还气味相投,你说这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要是你兩真如你所说气味相投,那你今晚也就不会在战局不明的时候将你兄弟拖下水!” 这话听上去好像更为有理,海大江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判断,只好将头在转了回来道:“王掌柜,这温兄弟说的好像也没有错,还有就是你这当初...” 话说至此好像蓦然想起了什么,登时将双唇紧闭了起来不在言语,甚至惊恐地看了看温子琦。 当惊恐的眼神还未触及道温子琦,对方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还是让在场的人愣在原地,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姬雪冬都诧异地说道:“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笑的如此开心!” “开心嘛?”温子琦蓦然收回笑声,双目呆呆地看着姬雪冬道:“我只是为海大江不值而已!” 听闻此言,姬雪冬本来一脸茫然的神色蓦然掠过一抹慧黠,原来此人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便立马知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却恰到好处,温子琦虽然嘴上没有赞赏,但是其眸中掠过的一抹称赞之意还是准确的往姬雪冬明白自己没有做错。 “因为王林将他卖了,这海大江还在傻兮兮的帮忙数钱!”一句满含不忿的话缓缓地从温子琦嘴里出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姬雪冬便知道已经不需要自己在一旁帮腔了,便慵懒地往椅子上一躺,笑嘻嘻地看着海大江,因为他知道此人必定不会就这么装作视而不见。 果然如她所想一般,还没有自己的后背靠着椅背,这海大江便双眉一凝,沉声问了一句,“温兄弟,我海大江愚钝,实在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您不嫌弃劳驾您帮忙解释一二可好?” 事情到此其实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可温子琦好似怕火候不够,便摇了摇头道:“海大江,有些话呢我一个外人要是说出来可能会影响你二人的兄弟情感,这样子感觉我就像在挑拨离间一般。”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出来温子琦就是在挑拨离间,可经过漫长时间的烘托,这海大江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的思索能力。 更何况他自己心中也对二人之间的事情存在了疑惑,所以对于温子琦的这种以退为进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还大手一挥催促道:“温兄弟,您但说无妨,我海大江绝不会这样想的。” 第五百九十五章 顺水推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海大江那殷切的眼神,按道理温子琦应该是遂了他的愿望,可让人费解的是,看上去一脸憨厚的他并没有立马回答海大江的疑惑,而是嘴角微微一咧坏笑道:“海老板不是我温某人在你面前端架子,而是这种事情若是被我一个外人说出来,终归有点挑唆之意!”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苦心企盼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答案,登时失望地往后一靠,哭喃喃地说道:“我又没说你挑唆,您瞎担心个什么劲呀!” 听闻此言,温子琦立马神色决然地摆了摆手拒绝道:“这可不一样,虽然在你这里我是一位有着远大抱负的青年才俊,可在某些人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肚子坏水的蛀虫!这样的人说的话我猜测应该没什么可信度吧!” 其实此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下,海大江即使是笨的三多二少都不清楚,也断然不会相信温子琦的这番自嘲,何况他本来就不笨。 所以当温子琦说完这番话后,海大江竟然第一时间将手摆动道:“温兄弟,瞧你这话说的简直可以用妄自菲薄了说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这海大江竟然变得这么会说,错愕地瞪大双眼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浅笑一声道:“说明什么事呢?” 听闻此言,海大江彻底怔住了,以他对此人的了解,这人应该是无比的聪慧的才对,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若不是对方一脸的肃穆,他还以为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念及至此,便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道:“说明什么?只能说明那人的眼睛是瞎的!” 呃… 温子琦闻言一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海大江有所察觉。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海大江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之前你说王林这人将我卖了,我还在帮忙数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他再度提起此事,温子琦眸中快速掠过一抹慧黠之色,虽然只是那么一眨眼的事情,但生性谨慎的他还是将头低了下去。 海大江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自己询问完之后对方竟然好似有意避开他一般,他虽然不如其他人聪慧,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便失落地长叹一声。 本以为自己的这个疑虑可能永远是个谜团了,可没想到还未待他的声音落地,本应该低头逃避的温子琦竟然缓缓地将头直了起来。 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璀璨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让人竟然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温兄弟,”海大江立马站起来,满心欢喜地说道:“你…” 可让他郁闷的是,对方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只说了一个字便被温子琦给无情地打断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事已至此,海大江只好无奈地将原本已到了嘴边话又咽了下去,乖乖地坐了下来。 温子琦也没有让他等太久,还没待海大江的屁股沾到椅子,便冷冷地说道:“之前我曾对你说过,因为这些孩子没有饿死,所以我才觉得你这人虽然可恶,但也不能说一无是处,所以我才…”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些事自会有人来找你详细的算账,我呢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如此反差大的两种态度,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坐在一旁的其他几位都怔住了,生性跳脱的姬雪冬更是不由自主地咂起舌来,毕竟实在难以想象。 “温兄弟,你…”海大江更是脸色尴尬地挠了挠头,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分明在戏耍我呢!” 温子琦嘴角一撇,面露轻蔑之色地冷笑一声道:“戏耍你?那你应该感到自豪,毕竟还有一点价值,可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戏耍你!” 如此嘲讽之言,任谁听到都会翻脸,海大江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的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暴怒,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便将身子向后一仰不再搭理温子棋。 如此局面,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瞪着他那双漆黑入墨的双眸看了看佯装假寐的海大江,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一直在旁边观察局势的姬雪冬发现了他的窘迫,立马打了一哈哈坐直道:“让你再端什么架子,这下好了,彻底砸了吧! 正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僵局的温子棋听闻此言,尴尬的脸色上登时涌上一抹绯红,本以为姬雪冬出言会帮助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落井下石。 可他是何人,论反应能力恐怕在坐的没有一个是其对手,还没待姬雪冬的手从嘴边拿下来,温子琦便想到了该如何化解这个尴尬地场面。 只见温子琦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一脸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说你们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相信,现在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 姬雪冬正在收回的手蓦然僵在空中,面露不解之色地看这一脸坏笑的温子琦。 以她对温子琦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了解,自己刚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其尴尬,其结果必定会是这个样子的。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竟然是如此犀利,饶是她口吃伶俐,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什么差距!” 对于姬雪冬的反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她话音一落地,便立马笑着说道:“我这么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帮助海大江!” 这番言论一出口,不要说姬雪冬了,在场的俱都瞪大眼睛错愕地将视线聚集在温子琦身上,毕竟刚才那番话大家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海大江更是面露不屑之色地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海大江是三岁小孩子一样好欺骗嘛,说句不好听的话,刚才若是有个地缝我都钻了进去,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地说是要帮我?”话说至此只见他缓缓直起身子,将视线死死地落在眼前之人身上。 此时他的目光就好似裹挟着刺骨寒意的利刃一般,径直朝温子琦奔袭而去,可让人奇怪的是,这个看上一脸憨厚貌似柔弱的男子,只随意的将大手一挥,便将席卷而来的目光给挥散在面前。 “说话就说话嘛,这是干什么?”温子琦一边伸手扥了扥袖口,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吓得我差点连说什么都忘记了!” 海大江见自己的目光对于此人竟然毫无作用,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恐惧之感,若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王林欺骗的事情,他才不会招惹此人。 可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已经强撑到了这个地步,那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言放弃,便咬着牙顶着压力说道:“温兄弟,你可真会说笑,就我这点小伎俩,哪能吓得住你,顶多也就是让你看个笑话!” 如此谦逊之语竟然出自刚刚还怒目而视的他嘴中,若不是大家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领,指不定会露出什么惊诧之色。 按照江湖礼仪,对方都这般恭谦了,温子琦再不济也要回捧一二,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无法预料日后的事情。 可让人大跌眼镜得是,当温子琦听完海大江这番话后,竟然缓缓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你算说对了!就你那点本事,确实在我眼里就好似个笑话,你知道为什么嘛?” 海大江脸色涨成通红,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奚落,实在让他忍无可忍,就在其马上要爆发之际,对面的温子琦竟好似可以看穿他的心理一般,先他一步说道:“那是因为王林只教了你一点皮毛,所以你这魅术就是一个花架子!” 闻听此言,海大江的脸色登时一僵,眸中俱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就好似在询问对方是如何知道他二人之间的事情一般。 温子琦是何人,都不用想都便知道海大江心中所想,还没有待他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便笑呵呵地说道:“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闻听至此海大江只好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有点奇怪,按道理说...” “按道理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是不是?”温子琦又一次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笑嘻嘻地截断道:“那是因为你们所学的这些我也学过!” 其实温子琦不说此事,大家其实也心知肚明,毕竟在之前的几轮较量中,此人可以轻松的应对他们的一切秘术,如果不是师出同门,那么此人的能力必定是可以轻松灭杀他们的。 “果然如此!”验证了心中答案的海大江,缓缓地长出一口气道:“照你这话的意思我们应该是师兄弟,既然师出同门,那你为何百般刁难与我二人呢?” 第五百九十六章 势在必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并没有立即做出解答,而是抬眼扫了一下海大江和王林。 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洞穿二人的心思一般,让本来还觉得自己占一点理的海大江登时缩了回去,王林虽然没有他明显,但从神情也不难看出他也有些退缩。 看着两人的神色,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之色的冷哼一声道:“师出同门,刁难你们?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们的,这样的事情也真敢想!” 呃... 听闻温子琦这么一说,二人俱都漏出了震惊之色,怎么说他俩也是能够在将江湖中混饭吃的人,自然知道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王林更是长吁一口气,万念俱灰地往椅子上一靠。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尴尬,就连生性跳脱的姬雪冬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心中清楚温子琦这么做的目的是逼迫这两人交待一些事情,可绝对没想到竟然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念及至此便眼皮微挑,暗暗地看了看坐在侧对方的温子琦,可让她有些无语的是,此时的温子琦一脸坦然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就好似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 按道理说姬雪冬的这个眼神如此隐蔽,而且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一般人根本不会察觉,可让她费解的是,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温子琦的霎那间,对方好似察觉到了一般,竟然冲她笑。 饶是姬雪冬走南闯北见识颇丰,但是对于这个笑容还是有点茫然,本欲张嘴询问一二,却发现温子琦竟然在冲自己施眼色。 一个走南闯北的杀手,其反应能力自然要比一些人优秀许多,立马便意识道自己如果多嘴可能会影响了此人的计划,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事情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就在她刚将满腹的疑惑重新放回肚内之际,对面的温子琦竟然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俗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这么做还算是轻的。” 短短的一句话,就好似一颗巨石坠入了尘封依旧的深潭,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反应最为明显的是竟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仁友,按理说此事应该与他毫无干系才对,可他竟然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拳紧攥地挥动个不停。 呃... 温子琦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饶是他聪慧无比也想不通此人这是突然间怎么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徐兄,你这是怎么了?” 亦或是刚才听到的消息实在太过劲爆,就连温子琦的询问,徐仁友好似也没有听到一般,直到姬雪冬出言喝叱了一番,此人方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道:“就是太高兴了!”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可以说是一头雾水,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因为疑惑变的迷茫了起来,同样不解的秦可卿并没有选择独自一人思考,而是双眉一皱道:“高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听闻秦可卿竟然也在意此事,徐仁友便将满脸的喜悦尽数收了回来,迟疑了几息道:“小的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也从温兄弟刚才的话中听出来此人和传授王林魅惑之术的三英四秀有恩怨未了,而且大概率的是怨,而并不是恩!” 徐仁友的这番分析秦可卿自然早就清楚,只是她想不同的是这有什么令人开心的点。 “大人?”徐仁友似乎从秦可卿的神情中读到了她心中所想,便小声地说了一句,“您是不是觉得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既然已经被人看穿,秦可卿也就没有再隐瞒什么,便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即使如你所说他们真的有怨没有了结,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吧?何况是不是有怨这还是你的猜测!” 秦可卿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毕竟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可她忘记了对方并不是身居高位的她,考虑事情自然也有所不同。 “大人您有所不知!”徐仁友果然淡淡一笑,并不认同秦可卿的看法道:“很多事情或许真的如您所说,事情到了最后方才能看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可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能够看到希望就已经足够了!” 呃... 秦可卿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完全没有想到徐仁友竟然会这样反驳自己,虽然不能说生气,但是总觉得心里有点微微的异样,若不是念在此人这么多年为那些战死疆场的士兵们照顾遗孀,她必定会要问个清楚。 可让她惊讶地是,徐仁友竟好想知道她心中想什么一般,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大人您是不是好奇不就说猜到了他们之间有过节嘛,这算哪门子希望?” 秦可卿并不否认徐仁友所说,只不过久居高位的她竟然就这样被人洞穿了心思,总觉得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可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他,徐仁友这么做必定有什么隐情。 念及至此便将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压了下去,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徐仁友嘿嘿一笑,虽然对于自己能够猜到此人的心思有点小雀跃,但是毕竟二人的身份悬殊实在有点大,还是不敢太过造次道:“大人,小的也不过是侥幸而已,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这么说是担心自己怪罪于他,便玉手轻轻一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能够猜到我所想只能说明你聪明,这样的人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 如此和煦的话在徐仁友看来,不过是上级安慰部下的一些客套之词,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微微一弯腰拜谢了几声便起身于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之前所说的是真的嘛?” 温子琦自然知道徐仁友所问的是指什么,只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道:“徐兄,你这么聪慧那你不妨猜一下?” 呃...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答复,瞪着一双眼睛错愕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溜出一句,“那仁友我就斗胆猜一猜喽!”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右手略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姿势代表着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徐仁友也不客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虽然不能确信,但是总觉得温兄弟和江湖中所谓的三英四秀因该是师出同门!” 听闻此言,温子琦并没有出言打断,而是缓缓的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来递在嘴边,可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饮下去,而是轻轻丢嗅了一下便又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看着他又将茶杯重归原味,徐仁友紧锁的双眉略微舒展了少许,本以为刚才此人会出言打断自己,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生性谨慎的他立马意识到这样下去,即使真的一切被自己说中,那也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便连忙知趣的一抱拳道:“温兄弟,不知道我说的对嘛?” 刚刚将手从杯子上拿开的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停下来问自己这么一句,诧异地抬起头来道:“对,你继续说!” 可让他诧异的是,对方听完他的话之后,竟然尴尬地抬起手来挠了挠头道:“我就能想到这里,剩下的还要靠温兄弟来帮我们释疑了!” “咦?”温子琦诧异地轻咦了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眼前的徐仁友,此时他那双漆黑如墨的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朝徐仁友而去。 如果是平常,徐仁友必定会躲避这灼灼的目光,可此时他知道但凡自己有一点退缩,那么自己所期望的事情有可能就会如泡影一般烟消云散。 亦或是因为有着这强大的信念,当温子琦的目光触碰到他的双眸后,竟然有一种旗鼓相当的错觉。 “不错啊!”温子琦缓缓收回目光,笑着赞赏道:“看来徐兄这坚定不移的目光,就不难判断出你对此事是势在必得嘛!” 对于温子琦的赞赏,徐仁友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他也想云淡风轻的挥挥手说些风凉话,可他总觉得真要搬到王林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想至此节便缓缓站起身来一抱拳道:“温兄弟,我徐某人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不敢贸然相...”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其他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俱都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想要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温子琦竟然抬手截断了满腔悲愤的徐仁友道:“徐兄,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先坐下好不好!” 听闻此言,徐仁友彻底愣住了,本欲将自己积压多年的心底话要吐露,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便只好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乖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第五百九十七章 坐井观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缓缓坐回位置的徐仁友,温子琦淡淡地笑了笑。 就在众人其这是为何之际,只见他竟然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到徐仁友的背后。 “温兄弟?”徐仁友并不知道温子琦这是要做什么,连忙转过头来询问,可让人意外的是他只是说了个名字而已,便被温子琦给伸手拦截了下来。 “不着急!”温子琦将手轻轻地放在徐仁友的肩膀上拍了一拍,一脸和煦地说道:“你我二人刚才都说的那么投缘,甚至都以兄弟相称了,于公于私我都会祝你一臂之力!” 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一般闪耀着熠熠生辉,就连徐仁友那颗本来躁动不安的心也被安抚了下来。 心情略有平复的徐仁友笑嘻嘻地已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虽然他对温子琦并不是很信任,但唯今之计也只好将全部的筹码压在了此人身上,虽然他不是什么嗜赌如命之人,但对于此次的豪赌还是胸有成竹。 看着脸色渐渐变得平缓的徐仁友,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这笑容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一直密切关注他的王林有所察觉,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宛若春风拂面的微笑,在他这里竟然变得犹如九幽冥府逃出来的修罗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刺骨寒意森森袭来,王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亦或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这吞咽之声竟然要比寻常的大好多。 “咕!”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蓦然从王林的嘴巴理发出,虽然他很快的意识到自己这个无心之举可能会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连忙抬起收来去补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众目睽睽之下的他惊恐地用手摁着嘴巴,似乎有一些尴尬亦也有些懊悔子在脸上。 这种窘迫的场景王林并没有遇到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双唇嚅在手心中嚅动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的徐仁友,更应为他的捣乱心生不满,登时脸色一板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王掌柜,你这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温兄弟有意见?” 这话虽然看似说的普通,但其中却隐藏这极大的圈套,稍不留心就会陷入其中。 可王林也是整天在这三教九流的人群中混饭吃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徐仁友得手,便双眉一皱,嗔怒道:“徐兄,你看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是不是对你二人有意见,常言道开户之间进门便是客,我王林既然打开们来做生意,诸位能来这里捧场那都是给我面子,你说我再傻也不会咋自己的招牌对不对?” 听闻此言徐仁友彻底的怔住了,本想着耍点小心思刁难此人,可没想到对面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了,如此一来自己便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念及至此便抬手抹了抹酸胀的眼皮,冷笑道:“见人说人话见过说鬼话,不愧是王掌柜!” 说罢便将头扭回来,顺道将身子微微侧移了少许,待到可以正好可以看到温子琦,便停了下来道:“温兄弟,刚才我问您和王林他们所学的魅术是否是师承一脉,您还没回答我呢!” 问的这么直白,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温子琦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不过心中虽然有点难为情,但脸上还是毫不犹豫地笑了笑道:“徐兄,怎么突然换了一个词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之前在徐仁友谈及温子琦和三英四秀之间所用的是同门二字,可现如今竟然变成了师承一脉,虽然乍一听上去好想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若真的细计较起来,这两种称呼差别简直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既然是徐仁友换的,那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可让人意外的是,当听到温子琦的质疑之后,他竟然抬手挠了挠额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温兄弟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读书少,平常有想装的有学问,所以有些时候用词看似考究,其实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您不要太在意!” 听他这么一解释,本以为是他的无心之举的温子琦,这才发现好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便连忙收起了嬉戏的笑容,淡淡地说了一句,“徐兄,你也太见外了,我们两个谁和谁,还用得着这样吗!” 这话根本不用细听,偏袒之意就已经如此明显了,在坐的又不都是傻子焉能不知道,尤其是海大江更是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唉...”徐仁友自然也知道温子琦此举意欲何为,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你我相识只有短短的几个钟头而已,我觉得有些事情还好似礼貌一些好,要不然还会给人造成我在...” 还说至此还没有待后面的话出来,靠在其椅子上的温子琦,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少给我戴高帽子啊,我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和你对路就是对路,和你不对路就是不对路,我才不会违心的去趋炎附势!” 徐仁友闻言哈哈一笑,他当然知道温子琦在这里指桑骂槐是说谁,便抬手搽了搽眼角笑出的眼泪,摇头道:“还是你敢说,我要是敢这么含沙射影地说一下,我估计明天护城河下游就有我的尸首!” 温子琦闻言一愣,佯装吃惊地微微向后撤了两步,抬手捂着自己地嘴巴嘟囔道:“含沙射影都要没灭口,那我刚刚说的那么清楚岂不是要被灭门?” 徐仁友简直被温子琦的拙略演技给逗笑,连忙定了定神道:“你以为呢,在青州嘴巴上最好还是要按个把门的,要不然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这话并不是徐仁友为了配合温子琦演戏在随意编排,而是确有其事,只不过温子琦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还以为他是在故意给制造机会,便立马将手捂住眼睛懊悔地说道:“完了完了,刚刚的话就够灭门了,那我接下来要说的岂不是要株连九族了?” 呃...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这么厉害,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此人,可目之所及的男子看似憨厚,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呆板,可经过这么短暂的接触后才发现,这一切就好像是他设计好的一般。 念及至此,心中顿生佩服之意,好在坐在对面的姬雪冬恨很地瞪了他一眼,徐仁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便连忙尴尬地揉了揉眼皮说道:“反正是个死,要不你说出来让我们乐呵乐呵?” 这话一出,温子琦差点一口唾沫呛死,连连咳嗽了数声,方才平息下来道:“好你个姓徐的,我当你是兄弟,你竟然想着看我的笑话,这还叫什么患难与共!” 说到此处竟然语气一顿,话锋突变道:“既然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我说的这事你即使听到了恐怕也难道一死!” 呃... 徐仁友本来正在为自己的错误懊悔不已,闻听温子琦竟然还是给找补回来了,心中登时大喜道:“好啊,我还真怕你不敢说,我倒要看看你说的什么事情!” 话已至此,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装下去,便冷哼一声道:“我说的就是这王林的官方背景就是柳南天!” “啥?”徐仁友洋装一脸鄙夷叫了起来,虽然他们在江湖上混的人心中都大致有个猜测,但是从来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也知道心中猜想而已。 此时闻听温子琦竟然这么一说,心中便断定了此时的真实性,要不然就以温子琦的性格,会大费周章地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嘛?念及至此,便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就这?我还说我和柳知府有关系呢?这青州哪怕就是一个三岁小孩子也知道和柳知府攀上关系是何等光荣的事情,你确拿这来说事,真是可笑!” 虽然徐仁友说的言之凿凿,而且是一脸的鄙夷,但温子琦心知肚明这是在告诉他需要确实的证据,要不是大家都会当作是个笑话。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道:“别人怎么说我管,也懒得管,但是一个堂堂的知府和一个敌国的奸细合伙做生意,这事传出去恐怕就有点意思了吧!” 一直在隐忍的王林闻听到此,便再有忍不住了,还没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便立马站起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跳梁小丑,竟然敢血口喷人,你知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可以将你生撕了!” 看着怒火冲天恶气滔滔的王林,温子琦眼睛一白,咂着舌头说道:“吓死大爷了,你以为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奈何的了大爷,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便干那种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王林虽然想到此人可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猖狂,气的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是奸细!” 第五百九十八章 狐假虎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凭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一脸不屑地瞟了眼王林道:“就凭你这半吊子的水平是很难想明白的!”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眸怔怔地看着他,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发射箭矢的弓弩一般,满含怒意的眼神像箭矢径直向温子琦席卷而去。 “呀呀呀!吓死我了!”温子琦一边用手捂着胸口,一边笑嘻嘻地向后退了两步,佯装惊恐地说道:“这眼神,稍微定力不足的人,还不被你吓到尿裤子?” 虽然温子琦说的无比懦弱,甚至的举止行动上都有点窝囊,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镇定自若的光芒任谁都不敢小觑。 王林每日在赌坊里可以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有扮猪吃虎的,有狐假虎威的,当时还觉得很是神奇,可现如今看到温子琦的这一番表演,方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初那几个老千曾叮嘱自己当心秦可卿,可现在看来秦可卿在这人面前已经算是温顺友爱许多了, 一想到惹上了这样的人,王林心中何等懊悔,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既然已经闯了祸,唯有咬着牙硬着头皮死撑。 要不然墙倒众人推当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道:“姓温的,你不用给我来这招虚的,你觉得我是周通嘛,会相信你这种话。” 其实温子琦也并没他想的那么复杂,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懒得去解释,便抬手捏了捏鼻梁摇头道:“随你的便吧!”说至此处便冲着不远处的徐仁友一招手道:“徐兄,能不能给我说一下你和这王林的恩怨!”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属实让在场的人惊住了,就连一直期待能有机会一吐为快的徐仁友,也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挤出两个字“恩怨?” 对于这突然间变得不知所措的徐仁友温子琦并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的等待着,直到他问出了这两个字,温子琦才笑嘻嘻地点了点头道:“对,没错恩怨,只有我彻底的了解了你们兩的情况,我才好决定该怎么收拾他!” 这霸气侧漏的话,瞬间让场上的气氛变得怪异了起来,知晓其能力自然知道他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不知道他实力的也不敢妄自打断,因为大家都是江湖人,谁也说不上对方究竟有没有藏什么杀手锏。 王林虽然也想站起来反驳,但因为迟疑了几息的情况下,竟然被幸喜万分的徐仁友抢先一步说道:“这样最好了,既然兄弟肯帮我,那作为此事的受害者我若在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就实在对不起兄弟的这份热情了!” 晚了一步的王林,闻听至此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悻悻地冷哼一声道:“说的和真的一样,还受害者,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怎么害你了?” 看他这么气势凌人的样子,稍微有点不坚定的还真说不定被他吓了回去,毕竟刚才温子琦已经分析过此人应该真的和柳南天有什么关系,如此一来明哲保身之人自然不会拎着脑袋和官府对着干了。 可凡事皆有例外,让人诧异的是,当徐仁友听完王林的这番叱责后,竟然笑了。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在场的几位俱都都一愣,唯独温子琦在惊诧了霎那后,双眉竟然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 果然就在众人的惊诧中,上一霎那还是狂笑的徐仁友竟然哭了起来,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的好似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一般。 呃... 这前后的反差属实让在场的人不知所措,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秦可卿不由轻轻咬了咬嘴唇。 “你怎么害我了?”徐仁友一边老泪纵横一边抬手指着王林问道:“去年中秋节前夜你做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嘛?” 他说的如此悲愤,可让人惊讶地是这王林竟然真的好似什么都不记得一般,双肩一耸摊手道:“我做了什么?难不成我去年中秋节让你输个精光了?” 听闻此言,徐仁友好似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丝毫不意外地冷笑道:“你王掌柜说的好听一点,那可是整天日理万机,哪有什么心思记去年的事情呢!” 这话怎么听不像是在称赞,王林自然也听的出来,可实在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脸色一改,满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徐兄,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这每天忙东忙西的,哪有什么闲心去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一个乱七八糟!”徐仁友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句,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喷出熊熊烈火一般,死死地盯着王林道:“你可知道你王掌柜的一句随便的吩咐,你手下的狗腿子是何等的疯狂嘛?” “有嘛?”王林自然知道徐仁友所说的这种情况,只不过身为赌坊掌柜的他说实话也需要这种人,毕竟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他若亲自出面便有点掉价儿,派一众下人前去,有时候往往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 看着装傻充愣的王林,徐仁友心中何等愤怒,可是多年的隐忍经验告诉他,越是到关键时候越是要沉住气。 念及至此便将心中的愤怒略微的压了压,冷笑一声道:“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你王掌柜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王林虽然不能算上是绝顶聪明,但是对于这种耳熟能详的俗语那自然是不在话下,便摇了摇头道:“徐兄,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在嘲讽我,就你刚才说的这话,恐怕你在街面上随便拉一个喘气的人回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这话说的其实并没有错,可徐仁友好像并没有准备接话茬的打算,仍旧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林。 如此怪异的场景,王林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知道徐仁友这是要干什么,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意思就是说在宰相家看门的小门子在外面都好比是七品官一般对不对?” 果然如他所想一般,还未待自己的话音落地,对面的徐仁友便冷哼一声道:“你说的没错,连一个小小的看大门的都可以狐假虎威的耀武扬威,更不用说收到了命令的狗腿子了,虽然将你比做宰相实在有点抬举你!” 这话其实大家都明白,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竟然连忙抬手截断道:“徐兄徐兄,这你可看错了!”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挤进来,瞪着一双惊讶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唇间溜出一句“哪里错了呢?” “就最后一句啊!”温子琦也没有多做修饰,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就你刚才说将他比做宰相这一句其实是抬举他的这番话!” 呃... 徐仁友怔了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帮着王林,有些不可思议地错愕道:“温兄弟,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像着他?” “啊?”温子琦有些愣住了,歪着脑袋看了看徐仁友才意识到此人是误会了自己,便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徐兄,我告诉你啊,我并没有像着王林,我只是想告诉你,王林对于柳老爷是何等的重要,丝毫不亚于宰相对皇帝!” 听闻他这番解释,在坐的俱都愣住了,尤其是被涉及到的王林,更是嘴巴张的溜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 “你不用在我面前来这套!”温子琦似乎对王林所做的很是恼火,丝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这里简直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听闻这话,深有感触的姬雪冬立马点了点头道:“对对对,最好不要在我哥面前抖激灵,要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她这番话在外人看来,好似在帮助自己的兄长在造势,可知道实情的温子琦脸色不由的一变,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王林身上,毕竟刚才温子琦所说实在太过劲爆。 对于未知的事情世人都喜欢探究,在坐的也不例外,尤其是徐仁友,更是因为自己的走眼而耿耿于怀,此时见众人不在说话,便连忙挠了挠头问道:“那温兄弟,他到底和柳南天什么关系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佯装一脸吃惊地往后撤了撤脑袋,打趣道:“身为下属,竟然敢直呼父母官的名讳,看来你真的是准备不想过了!” “什么?”徐仁友好像有点不敢相信,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眼前这位竟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思,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才不怕他呢,大丈夫顶天立地为的是无愧于心,才不会学一些鹰犬爪牙阿谀奉承!”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他这是在讽刺王林,便笑着摆了摆手道:“不不不,徐兄,你可想错了,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的爪牙,人家乃是柳老爷的钱袋子,你懂了嘛?” 第五百九十九章 力排众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都露出了惊诧之色,只不过王林的与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同! “温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徐仁友似乎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半信半疑地歪着脑袋道:“这种事情不管你怎么知道的,总觉得可信度应该并不是很高!” 有此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只不过其他人或碍于身份的缘故都选在了沉默。 觉着气氛骤变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徐仁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为什么觉得不可信呢?” 听闻此言,徐仁友彻底的怔住了,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此人便应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才对。 可结果竟然会变成这样,温子琦非但没有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甚至还有一种要给大家释疑的错觉,想知此节便无奈地苦笑了一身道:“因为这事一听就是假的,根本不用去费脑子多想!” “什么?”温子琦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竟然会被一个街边得无赖壮汉这样说,好在此事大家都低下头,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 对于徐仁友来说,当是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可彻底说出了口才发现好像有点太重了,可常言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谁,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静观其变。 “徐兄?”温子琦终归要其他人反应过一些,只略微尴尬了几息便假笑了几声道:“不是我自夸,我觉得你应该是信任我的,对不对!” 徐仁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你说的没错,我是对你很信任!只不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有些话其实没必要说的太明白,就以他对温子琦的了解,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推测的差不多,就在他停下来没有几息,本应该等着他说话的温子琦,竟然双肩一耸道:“只不过这事实在太过隐秘了,你情愿相信我是在吹牛,也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对不对!” 徐仁有并没有否认温子琦的猜测,虽然他知道这样可能会影响道自己的事情,但总觉得既然要诚心相求,那么自然要自己的诚意来表达出来,哪怕结果有点差强人意。 可天不遂人愿,事情好想和他所担心的有所不同,只见温子琦在确认了自己的观点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还挂上了一抹笑容。 这一抹笑容虽然极其清淡,但是却给了徐仁友莫大的鼓励,让原本心中还有些犯嘀咕的他瞬间笃定了许多。 “到底怎么会是?”一句看似平淡却好似包含这一份好奇的询问蓦然打破了众人的思绪。 温子琦不用去想,也知道询问之人,乃是坐在一旁不说话的秦可卿,只不过让他有些想不通的事,她怎么会对这种事情上心呢? 心中虽然有些迟疑,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是这么一回事!这王林呢确实是敌国的奸细,而且我敢断定此人不是北面的,而是与我们大周有宿敌之称的南越!” 秦可卿对于这个回答好似并不意外,只点了点头说道:“是哪里的奸细对我来说其实都异样,我想知道的你是怎么断定的呢?”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这冷静,本以为她听到对方是南越奸细应该会大吃一惊才对,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念及至此,便抬手挠了挠头笑道:“我之所以敢断定,完全是因为这海大江所施展的魅术!” “断定王林的身份,你的线索确实海大江?”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笑嘻嘻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很了解你,我都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这话虽然说的看似在开玩笑,可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秦可卿心中想表达什么,便害羞地低下头道:“因为这海大江的魅术乃是王林所授,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秦可卿势必已经了解了他想要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没多久,秦可卿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你是从他的所习的功法发现端倪的,就好似江湖众人的招式一般,高手往往可以通过一些特有的招式而断定此人的门派!” 温子琦点了点头,他清楚已秦可卿的聪慧,想要调查王林和海大江的关系,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只不过此人好像今天并没有这个心思,一想到来白马赌坊是自己力排众议,登时觉得有点对不起此人。 “魅术也有招式?”因为自己的权利与和温子琦的关系,秦可卿丝毫没有顾及地说道:“我都没看到他两人出手,你就断定他二人的关系?如果这是在公堂之上,你这套说辞显然是没有杀伤力的!” 其实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其实不乏有些道理,有道是捉贼捉脏,捉奸见双,只凭三寸不烂之舌想要将二人联系在一起还是有点难度的。 温子琦自然知道秦可卿说这番的真实意图,其实是想让他拿出证据来,要不然将来对波公堂之上,这王林若是莫名奇妙的反悔你又不能那他怎么着。 一想到秦可卿费劲心血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赢面更大一些,竟然不惜这么做,心中登时涌起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说是喜悦又不完全是。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温子琦也没有再多做润色,便直截了当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也是内行人?”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虽然知道温子琦会魅术,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和当年声名鹊起的三英四秀有瓜葛。 看着一脸纠结的秦可卿,温子琦便没有在绕弯子,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可不能算是内行人,应该是大师级别的才对!” 这番豪横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俱都愣住了,虽然他们不能算是绝顶聪慧,但是对事情的分析能力还是要比一般人出色才对,眼前的温子琦一直以憨厚耿直的面孔示人,为何此时突然变的如此招摇。 秦可卿毕竟是了解他的为人的,知道温子琦性格谨慎,倘若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显然他应该就有这个能力才对, 念及至此,便笑了笑打趣道:“看来你们这一行真的是人才凋零啊,先不说这种货色的都有,就连你这样的人也能称之为大师!” 温子琦哈哈一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便抬手指了指王林道:“当初传授给王林魅术的应该是三英四秀中的姜幻英,此人虽然不能算上的一流的幻术大师,但是也应该是可以雄霸一方才对,可是...” 闻听他竟然用这样的口气来点评当年的风云人物,在坐的无一不是瞪大眼睛像似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他。 “哥?”姬雪冬更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三英四秀啊,怎么在你这里就像是在点评晚辈一般!” 这话说出来众人的心思,海大江等人因为碍于身份的关系,不敢有所表达,但是随声附和几句还是不担心的,登时房间内气氛突变,一边倒似的开始打趣起温子琦了。 按照常理这么多的人同时指责或者调侃,对方在气势上势必会矮一分,可让人意外地是,温子琦非但没有这种现象,反而还一脸鄙夷得回视着众人,就在他的视线扫到姬雪冬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停了下来道:“你呀你,当年我上山学艺的时候你才多大,你能知道什么!” 这话一出姬雪冬彻底的傻眼了,像她这么聪明的人,焉能不知道温子琦没有正面回应自己之前提出的问题寓意着什么。 “咕,”一声吞咽之声悄然响起,姬雪冬行走江湖多年,可以说有多少次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但她从来都没有今日之吃惊。 亦或是意识道自己的失态,登时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道:“你又不给我说,我哪里知道你这么厉害呀,早知道这样我还学什么艺,直接跟在你后面不就好了嘛?三英四秀的长辈,说出去都有面子!” 温子琦眼睛一白,虽然他二人在演戏,但是俗话说的好,真正决定成败的往往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节。 “温兄弟?”一直不敢插嘴的王林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毕恭毕敬地一抱拳道:“您刚才所说真的没有和我们开玩笑?您真的是三英四秀的长辈?可是您的年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王林知道有些江湖中人会习一种让容颜不变的秘术,虽然年近花甲但看上去仍然和意气风发的少年没什么区别,难道眼前这位便是习了这等传说中的功法? 想至此节便连忙尴尬地挠了挠头,要知道越是成名已久的人脾气越是古怪,若是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触犯了此人的禁忌,恐怕下场会生不如死。 第六百章 自作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王林,饶是他聪慧过人也实在想不通此人突然间是怎么了,想要去问个明白,又觉得以自己现在在众人眼中的身份不太适合,便强压下心中的好奇笑了笑。 很平淡的一声浅笑,可在王林的眼里确实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竟然还误以为是自己刚才说年龄的事情引起了此人的方感,念及至此便连忙一抱拳道:“温先生,都是小的不懂事才...” “小的?”温子琦惊诧地瞪大眼睛,错愕的地看着王林,虽然猜到此人在知晓自己的身份后,态度会有所改变,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登时摆了摆手道:“王掌柜,我还小,你可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小的之类的话!”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饶是他一向反应机敏,但被这样给堵了回来还是第一次,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您不是姜幻英的长辈嘛,我既然有幸从她哪里学的一些本领,虽然她不认我这个弟子,但是我怎么会尊师重道呢?所以在您面前我自然就是晚辈喽!” 呃... 温子琦简直凌乱了,眼前这个一脸谦恭的男子还是之前那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赌坊掌柜嘛。 “哇,那意思我的辈分也大了啊!” 一阵爽朗的笑声蓦然响起,众人俱都循声望去,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姬雪冬正一脚踏在椅面上,一手撑在桌沿上霸气侧漏地笑道:“照这个辈分推算的话,我还真是王掌柜的姑奶奶了嘛!” 此言一出,本来刚聚集到她身上的视线就好似收到什么命令一般,整齐划一地移动的王林身上。 王林虽然是不能算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江湖中人,但是多少还是沾到一点习性,登时双眉一蹙,面露不悦地反驳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想着法的占人便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话虽软弱无力,但是意思却已经足够明显了,姬雪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焉能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登时鼻子一哼,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占人便宜?还想着法的,你真以为自己是个腊八蒜了!”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缓缓地将手抬起指着温子琦问道:“你这个这个人是谁嘛?” 听她这么一问,本来心知肚明的王林竟然突然间不自信了起来,甚至怀疑自己的信息是否还准确。可对方已经点名道姓的询问了,王林自然不可能坐缩头乌龟,便牙关紧咬从齿缝中缓缓挤出两个字“知道!” 花了莫大勇气说出来的两个字,可还没待话音落地,便被姬雪冬一声冷笑给打断,“笑话,就你还知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本来还因为被打断心生郁闷的王林,闻听对方竟然死咬着不放,登时脸色一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青州赌坊是什么,这么点信息若是都弄不到,那还怎么在这立足!” 这话虽然乍一听好像并没什么,可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王林在无意中透露了一些信息,虽然已经极度的隐晦了,但是像秦可卿这么聪明的人只是一个错神的功夫,便已经一清二楚了。 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立马出言拦截,而是扭转头冲着姬雪冬暗暗施了一个眼色。 本来二人就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此刻看到悄然而来的目光,姬雪冬登时明白自己的使命,便嘴角一撇冷笑道:“一个赌坊掌柜的而已,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好像自己开的不是赌坊而是一个情报信息交易站一般!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那截三寸不烂之舌!” 呃... 王林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姬雪冬这近乎羞辱的方式给弄的一时间不知所措,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眼睛一白道:“这都被姑娘看出来了啊!” “什么?”姬雪冬完全没有意识道这王林竟然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行,如此一来自己怕是完不成刚刚秦可卿所交给她任务了。 念及至此便抬头欲看向秦可卿,可就在刚要抬头的那一霎那,眼角的余光竟然瞟到一个人,此人好似完全可以洞穿她内心的想法一般,甚至还缓缓地摇了摇头。 虽然这个动作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一直关注场上的这几位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作为赌坊的掌柜以及此事件的主要人物王林,更是直接扬言道:“温兄弟,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这蓦然而来的关心,瞬间让在场的人愣住了,尤其是姬雪冬,更是以为一着急听错了,连忙将视线移动道王林身上。 此时姬雪冬的眼眸,虽然好似两颗璀璨的宝石,但却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道:“我压根没有什么遮掩,你若是想找点麻烦,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王林咽了咽已到了嘴边的口水,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怎么敢找您的麻烦呢,你不来找我,我以经感激涕零了!”虽然笑着说的话,但是字里行间大家都听出来他的无奈。 姬雪冬自然知道他的无奈是因何而来,浅笑了几声便掰着手指头说道:“不是是想着法占便宜,事实上是想着法的想给我做小辈!” 说至此处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蓦然一顿话风一改道:“关键还恬不知耻地说知道他的身份,那你说说他到底是谁!” 闻听又是这个问题,王林心中登时有点恼火,自己赌坊虽然说不算什么大的势力,但是就打探线索这一方面还是有些能力的,便脸色一板道:“你口中的这位温先生,乃是咱们青州益春堂三门徒之手,医术高超颇有夺冠之姿!” 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可让人惊讶地是他的话还没有落地,姬雪冬便好似知道他会说这些一般,大手一挥否定道:“错错错,完全不对!” 这蓦然而来的变故,属实让王林有些惊讶,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眼前之人,还以为自己听错,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一脸冷冽,丝毫没有半点玩笑之态。 “怎么不对了!”想了又想的王林,确定自己说的没有错,登时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说道:“就我刚才这番话,你就是走在天边也绝对没有错!” 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似的争执,温子琦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王林虽然聪慧,但是在古灵精怪得姬雪冬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担忧的一般,本来一脸端坐的姬雪冬蓦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道:“你这话说的是没错,他走在天边也是青州益春堂三门徒之手,可问话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是你?”王林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差别,皱眉苦死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你有什么特殊之处嘛...” “当然!”还未待王林的话音落地,姬雪冬便肩膀一耸,摊手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根本不是什么三门徒也不是什么你的长辈!” 这突然起来的嘲讽,属实让在场的人一怔,让原本正在端茶喝水的温子琦差点呛死,一连咳嗽了数声方才彻底的平稳了下来道:“你瞎说八道什么呀!” 叱责完姬雪冬,温子琦便没有再继续搭理二人,而是埋头清理衣服上的酒滓。 王林的察言观色也可以数一数二,如此良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得放过,便连忙关切地问道:“温先生无大碍吧!” “唉!”姬雪冬幽幽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递了过去道:“都这么大人了,也不当心点,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彻底的放心呀!” 本来一脸谄媚的王林,听闻此言脑袋里蓦然闪过一道灵光,瞬间便明白了姬雪冬之前所说的一切,登时伸手一排脑门儿,自嘲道:“瞧我这脑子和记性,你不是我姑奶奶还谁是我姑奶奶呢!” 正要收回手臂的姬雪冬嘴角一撇,心中知道此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温子琦的关系,便收起了戏虐的心思道:“少给姑奶奶我在这里抖机灵,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如果放在以前,以王林的性格势必会出言反驳,可想起了此人和温子琦是兄妹后,不要说有反驳了,就连丝毫的不悦都没有,一脸堆笑地客气道:“是是是,姑奶奶说的一点没错,这样的人确实最讨厌了!” 如此不要脸的话,竟然是从这个赌坊掌柜的嘴里说出来的,在场的人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皆都目露疑惑之色,海大江更似倒吸一口凉气道:“王林,还能不能有点骨气啊,此人刚才所说的不要脸那是指你好不好?” 像王林这么聪明的人焉能听不明白姬雪冬所说,只不过碍于身份的关系丝毫不敢有表露,所以才故作不知,此时闻听海大江竟然敢直接道破,就好比直接将他披在身上的遮羞布给扯掉一般。 念及至此登时大喝一声道:“你个小鬼懂什么懂,竟然敢在这里大方厥词,你知道这二位是谁嘛?” 第六百零一章 死而无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王林,一个而立之年的人被叫作小鬼,怎么说都有点尴尬,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年龄还小的人。 心中虽然是怒火中烧,但想到王林刚才所说的后半句,还是强忍着发作道:“是谁?难不成还是天王老子不成!”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可让人意外的是,王林听完他的话之后,竟然没有笑,而是面露鄙夷之色地一白眼道:“我王林是谁,我在乎天王老子?” 呃... 海大江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虽然大家都会吹点牛,但是王林这个牛也吹的实在太大了,饶是海大江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这样眼睛瞪的睁圆看着王林。 按照常理吹牛拍马被人揭穿之时,多少都会有点不自在亦或者是尴尬,可让人想不通的是王林竟然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表现,甚至还嘴角微微扬起少许,面露得意之色地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同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海大江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了,登时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听听看这二人是究竟是何方神圣。” 虽然只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可是聪明人都听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何况王林乃是当事人,焉能听不出了。 只不过让在座的有点想不通的是,王林竟然没有生气,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摆了摆手道:“海兄弟,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敢这么招摇!”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承认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是有点招摇,但是就刚才的那一句话而言,王林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这层意思。 可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他心中虽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并不代表别人这样认为。 王林便是这其中的代表,所以当他看到嘴角抽搐的海大江,竟然错误的以为此人是因为想要凸显自己的位置故意而为,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感觉在秀优越感。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眼看就看要爆发肢体冲突的时候,作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温子琦竟然缓缓说了一句“二位,先解决正事最为要紧,你二人若是真的看对方不顺眼,大可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地的方打就行,为什么为要在这里影响大家的是时间呢?” 听闻此言,王林和海大江竟然破天荒的相互看向了对方,此时二人的眼神变得不在犹豫,就好似温子琦的这句话胜过一切。 看了看两人不在你争我吵,温子琦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若不是因为此时情况紧急,他才懒得搭理眼前这两位。 “温兄弟?”一直在等待着结果的徐仁友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声地问了一句,“看王林对你这毕恭毕敬的样子,难道你真的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带着疑惑之色地看了看温子琦,因为他知道有些话即使不说的一清二楚,对面地也可以完全明白!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就在他那期待的眼神中,温子琦竟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了笑道:“你不是还没给我说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温子琦,可目之所及的他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只好熄了询问的念头道:“当日我从他这里离开之后,此人竟然派人跟踪我!” 温子琦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一个赌坊掌柜的怎么会差人跟一个来赌的客人?思索再三方才歪着脑袋问了句,“跟踪你?难道你赢了他很多钱?” 听闻此言徐仁友脸色顿变,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几欲要夺眶而出,好在对方并没有催促,要不然他定然会爆粗口咒骂一番。 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更是一下子到了新的高度,就连最为沉着冷静的秦可卿都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以她的判断,温子琦刚才应该是说对了,要不然这徐仁友应该不是这样神情。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就在她抬手整理秀发之际,一直沉浸在惊恐之中的徐仁友竟然长叹了一声,“唉!人和人果然是有差别的!”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秦可卿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活笑着问道:“老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徐仁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随口的一个感慨,竟然会引来秦可卿的关注,登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就是这么有感而发!” “哦?”秦可卿双眉登时有一皱,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道:“有感而发?那你告诉我你这个感是从何而来?” 闻听此言,徐仁友知道自己是非说不可了,便定了定神解释道:“小的刚才不是说这王林派人跟踪我嘛,至于为什么我并没有说,对不对?” 这才转眼间的事情,秦可卿又不是七老八十自然是记得,便缓缓点了点道:“是这么回事没错!” 对于这个答案,徐仁友并没有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秦可卿话音一落地,便立马说道:“可温兄弟竟然一下子就说出来原因,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闻听至此,秦可卿终于明白徐仁友这番感慨是因何而来,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罢便将视线收回,继续整理自己的秀发。 这番举动属实让徐仁友有些意外,本以为此人可能会作出一些点评,可没想到竟然在知道了原因后就这么结束了。 心中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苦涩地笑了笑便将头转回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说的没错,当日我是从他这里赢了一点钱,您要知道我的开销可不小,就靠手底下这帮人显然是不能满足我的!” 温子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徐仁友口中所说的开销其 实乃是接济那些遗孤,便笑嘻嘻地说道:“常言道十赌九骗,你靠这个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话虽然是看是在开玩笑,但是其实徐仁友心里很明白,温子琦是在为自己担忧,便双拳一抱解释道:“温兄弟所说一点没错,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眼看中秋节了,我想着能从这赌坊内多少捞一点,那么大家虽说不能有鱼有肉吃,但至少能在这个团圆的日子吃的饱一点吧!” 这番言论一出,温子琦彻底的呆住了,饶是他聪慧过人也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真是为难你了!” 这看似一句简简单单的理解,却让徐仁友彻底破防,那双还算清澈的眼眸竟然眨眼间充满了涟漪,若不是他及时的将头微微扬起少许,恐怕会立马泪流满面。 “徐兄?”温子琦缓缓伸出手来想要安慰一二,刚伸到一半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没事没事!”短暂的几息,徐仁友便将情绪理好说道:“我就是突然间觉得...”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有些话并不适合在这可时间说出来,而且还是有更为紧要的事情没有说清楚,便立马话风一改,摆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这都是我的私事,若以后有机会和温兄弟把酒言欢之际,您在听我发牢骚也不迟!” 听闻他竟然这么说,温子琦也不好在强作要求,便点了点头遂了他的愿道:“瞧你这话说的,这机会当然是有的!” 徐仁友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知道有些话说过就算过,并不能真的当作回事,便附和的笑了笑道:“温兄弟说的对,这机会呢以后还有的是,今天我们还是好好的了结了和王掌柜的这段恩怨吧!”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便不好在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道:“徐兄所言极是,若是今天让他就这么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可就对不起那些站死在疆场的兄弟了!” “多谢!”徐仁友闻言一顿,连忙抱起拳来郑重地一鞠躬道:“有温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倘若今日能有幸让此人认罪伏法,那我徐仁友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说至此处便转过头来,冲着王林说道:“当日我从你这里赢了三百八十六兩银子,可你竟然派手下的人尾随我,这事你还记得嘛?” “你赢?”一直被众人挤兑的王林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登时站起来指着徐仁友的鼻子说道:“当年,你伙同他人利用千术在我这里骗了多少银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嘛?还竟然反咬一口说我派遣手下的尾随你?” “难道你没有嘛?”徐仁友双眉一锁,丝毫不示弱地说道:“你开赌坊的,我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你发现不了,那便是我的本事,至于你事后派人去我家里捣乱,这事你怎么不承认呢?” 第六百零二章 坐享其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按理来说这种指控,一般人听到神色都会有所动容,可王林好似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这对他来说根本都不叫事一般,甚至还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被王林给无视,饶是他涵养功夫好,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便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王林的鼻子道:“一个堂堂的赌坊掌柜,竟然有胆做事没胆承认?” 王林只是眼皮微微上扬少许,一脸轻蔑地看着怒目而视的徐仁友道:“不是我不承认,而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承认的,说白了屁大点的事情被你弄的这么上纲上线,有这个必要嘛?”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此人,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裹挟着刺骨寒意的利刃一般,径直朝王林奔袭而去。 “啊呀呀,啧啧啧,吓死我了!”王林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一边缓缓地说道:“你这个眼神是想表达什么嘛?” 本来就处于在暴怒边缘徐仁友,闻听此人竟然如此云淡风轻,心中登时怒火四溢,手指也因攥的太紧竟然变的毫无血色。 “老徐老徐!”本应该站在一旁凑热闹的海大江竟然出人意料地站出来调节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 徐仁友本不想搭理他,但是想到将要说的事情便眼睛一白道:“你少在这里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好不好,你知道这个禽兽到底做了什么?” 常言道看热闹不怕的事大,像海大江又与徐仁友有着矛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便装作一脸惊讶地问道:“是什么事情?” 徐仁友面露难色地长叹一声,眼神竟然突然间变的柔和了许多,“当初宛芹正和忘春在家里,这帮禽兽趁我不在家竟然破门而入...”说道最后竟然恨的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齿地声音。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这徐仁友,可视线中的他满脸怒容丝毫不像是在做作。 在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之际,海大江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宛芹?还有这个忘春又是怎么一回事!” “宛芹你不知道是谁?”徐仁友好似不理解海大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在恍然大悟地一排脑袋笑道:“忘记了忘记了,宛芹是后来她改的名字,至于忘春则是她的儿子!” 此言一出,海大江登时僵在原地,虽然他不如温子琦等人那般聪慧,但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听的清楚,尤其徐仁友所说的是‘她的儿子’这句话,更是让他心中一惊! 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海大江思索了再三,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最好还是问徐仁友来的比较靠谱。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再说下去,并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 说,而是这乃是压在心里多年的痛,所以话只说了一半便因为实在不忍去面对只好就此作罢。 可徐仁友既然决定将这件尘封多年的事情重新翻上岸来,便没有就在打住的打算,便一脸阴冷地说道:“你猜的没错,所谓的宛芹,其实就是你哪位下落不明的表妹!” 闻听果然是这么一回事,海大江身体明显一颤,虽然转眼间便恢复如初,但是聪明人都知道,此事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他的脸色,徐仁友只是轻轻一笑,便继续说道:“这就受不了了?那我这后面的还要说吗?” 这番挑衅的话,任谁都难以承受,何况海大江心里已有了若有若无的猜测,即使徐仁友不说他都会忍不住去询问,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心安。 心中虽然巴不得此人快点说,但嘴上还是故作姿态地说道:“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吗?如果我说你停下你会不说?真是笑话!” “哟哟哟,”徐仁友有点想不通此人竟然在关键时刻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若是放在平时,他可能会考虑一下此事的影响或者对自己的利弊,可今日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摇了摇头道:“我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听你的!” 话音刚一落地,立马摇了摇头修正道:“不对不对,我还是和你有点关系的!”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属实让海大江有些疑惑,双眼微眯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点关系!” 好奇已经被激起,徐仁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便双手一摊道:“很简单啊,我是忘春的爹,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呢?” “可笑!”海大江轻切了一声,身子向后一躺,一连坏笑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有意思,你和你的小杂种有关系,这和我...” 话说至此蓦然语气顿住,一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宛芹是他表妹,刚才这人又说忘春是宛芹的孩子,而不是我们的孩子!此是又拿这个孩子在和自己说事,很显然是想说自己和这个孩子有关系! “忘春!忘春!”海大江登时激动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就好似突然中邪了一般! “想起来什么嘛?”徐仁友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一脸坏笑地说道:“我现在该叫你海大江呢?还是海仲春呢?”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询问,却好似一颗巨石丢就了沉寂已久的深潭一般,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你说什么?”海大江似乎不敢相信,徐仁友竟然突然说起这个名字,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从嘴里缓缓挤出一句“她什么都和你这个外人说了?” 闻听外人二字,徐仁友登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这笑声就好似可以穿透灵魂一般,让海大江打心里觉得不舒服。 就在他强忍了几息准备出言喝叱之际,这徐仁友好似知道他要说话一般,竟然先他一步说道:“说我是外人,你 有没有脑子,你才是那个外人好不好!” 海大江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脸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是外人?” 对于这样的回答,徐仁友似乎觉得很是有趣,便咂了咂舌道:“难怪你只能指挥手下干一些坐享其成的事情,就你这智商也只能到此了!” 这番讥讽的话一出口,海大江脸色立马突变,一双眼睛更是恶狠狠地瞪着徐仁友,就好似在警告他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徐仁友不知是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还是故意为之,竟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宛芹是我娘子,忘春叫我爹,你说我是一个外人!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海大江顿时语赛,饶是他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他不双唇嚅动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之际,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姬雪冬好似找到了机会一般,立马坐直了身子问道:“老徐老徐,我听了这么久,你只说这个叫忘春的人叫你爹,并不是说他是你的小孩,这是怎么一回事!”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发现好像确有其事,便都默契地将视线聚集的徐仁友的脸颊上。 “他不是我的孩子呀!”徐仁友好似完全不在乎,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初我和宛芹在一起的事后,她已然有了身孕!” 姬雪冬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感如此坦白,反倒弄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她反应够机敏,只迟疑了几息便皱着眉毛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处于什么原因,与这个叫宛芹的姑娘在一起,但单凭你接纳了有身孕的她,这一点就值得尊重!”说罢竟然真的举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敬。 徐仁友腼腆一笑,连忙端起酒杯道:“姑娘你这话严重了,虽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是这又不是他的错,好好的一条生命可不能因为我的偏执而就此丧生了对不对,毕竟人命大于天嘛!” “好一个人命大于天!”一句赞赏蓦然从身边响起,徐仁友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温子琦正竖起拇指对他称赞道:“就凭你这句话我温子琦定会鼎力相助,还你一身清白!” 呃... 徐仁友彻底的懵住了,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缓缓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当酒杯离开唇边的时候,刚才还清澈透亮的眼眸竟然泛起了涟漪。 亦或是为了平息自己的心情,徐仁友抬手轻轻抚了一下胸口,长吐一口气道:“海大江,你知道宛芹在离开你的时候,就怀有身孕嘛?” 海大江似乎没有意识道徐仁友的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迟疑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又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什么?”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瞪着一双眼睛迷惑地看着他道:“你还是个男人嘛?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第六百零三章 仇深似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徐仁友的这番指责,立马引起了姬雪冬的共鸣,毕竟海大江刚才所说确实有点不负责任,只不过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该用什么方式来惩治此人,只好先压着怒火道:“看来你对你这表妹也就是现在的宛芹感情很一般嘛!” 海大江神色一怔,完全没有明白姬雪冬这番话的意思,那双原本透露着机灵的双眸也变得有些茫然,呆滞地看着姬雪冬。 “怎么听不明白?”姬雪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海大江,像她这么聪明的人焉能看不出此人是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 “姑娘你别被他骗了!”徐仁友生怕姬雪冬被海大江的神色所欺骗,连忙伸手拦截道:“这人别看一脸老实,其实贼的很,说的不好听点就连骨子里流的也是奸计!” 姬雪冬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不用老徐提醒他也知道海大江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只不过她并不在乎,所以也就没有点破,此时听闻老徐这么一说,只好改变自己的思路顺着这个话题道:“真的假的呀,这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完全没有发现他竟然在骗我!” 听闻此言徐仁友面露一丝轻松,虽然他不知道姬雪冬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的提醒,才发现海大江真正的嘴脸,但是不论如何总归是没有上当受骗,念及至此便欲客套一二,可刚才被他戳穿的的海大江竟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先一步说道:“姑娘啊,你可千万不要被此人的花言巧语骗了,要知道当年我表妹就是被此人给骗了,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眼看二人又要像之前那样可是相互指则,姬雪冬连忙抬手拦截道:“停停停,我头都要大了,你们一个个说!” 说罢也不理会二人是否答应,便抬手一指徐仁友说道:“你之前的意思是说,你当年救起此人的表妹时,她便已经有身孕了?” 徐仁友双唇抿了抿,神情甚是纠结地长叹一声道:“没错,姑娘说的一点没错,当年我在城隍庙救起她的时候,她便已经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长嘘了一口气,毕竟按照之前海大江所说,他二人只能说是青梅竹马,并没有明媒正娶,而此时突然间听闻竟然已经有了身孕,自然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姬雪冬毕竟是真正的江湖众人,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对于这种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看的还是比较开明的,只迟疑了几息,便有些不解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二人应该两情相悦才对呀,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同样有这个疑惑的还有秦可卿,只不过从小所受的教育让她第一反应,则是觉得这事有点不不可思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怎么会有孕在身呢?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移动到海大江身上,语气森森地说了句,“都怀了你的孩子,你还说出那样的话?” 海大江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看着她二人瞬间边将矛头对准自己,便立马知趣地低下头来认错。 可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让人无法解释,姬雪冬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海大江便喝叱道:“你不要以为将头低下我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了!” “啊?”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昂起头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此时他的眼眸中俱是疑惑,毕竟他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完全合情合理,可对方又是如何察觉出来的呢。 亦或是他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姬雪冬过于聪慧,就在海大江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际,对方竟然又再度地开口说道:“一个男人做了的事情连最起码承认的勇气都么,你与那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呃...” 海大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选择将嘴巴闭起来,因为以他的判断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多嘴,要不然指不定会招来什么祸事。 可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将嘴闭起来就能平安无事,可姬雪冬好似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老徐你继续!”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让本来正端茶待饮的徐仁友彻底的懵住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回指自己道:“让我说吗?” 亦或是因为刚才听到他收留了身怀六甲的宛芹,同样身为女人的姬雪冬打心底里对她有了另外一种看法,便一改之前的怒气和颜悦色地说道:“当然是问你了,这里只有你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 听闻此言,徐仁友连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手一抱拳道:“姑娘这话严重了,若是能将此恶贼绳之于法我再所不辞,何况此事本就是与我相关,我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话说至此便抬手一指海大江,一脸鄙夷地说收起了当时的事情,当初宛芹发现了你的恶行之后,连夜逃到城隍庙, 当时徐仁友也正好从北疆逃回来栖身与城隍庙,在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宛芹告诉我她的表哥借着酒劲将她侮辱了,因害怕其官府的势力所以并没有伸张。 可是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最终还是被宛芹的父母发现,再询问了原委好,知晓了乃是自己的外甥所谓,二老便直接找上门去讨要说法。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海大江的父母非但不承认这门婚事,甚至还反口咬定是宛芹自己不检点,勾引了其儿子海大江,如此一来本来是至亲的两家自然闹的不欢而散。 再回去的路上他们才听说,原来海家准备将他们的儿子送到知县老爷府上做上门女婿,所以自然不会承认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宛芹已经禁足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还是被传的人尽皆知。 宛芹的父母也因为此事的打击太大竟然一病不起,流言蜚语中宛芹的父亲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撒手人寰。 在丧礼上本应该不会出现的海大江竟然前来吊唁,只剩下孤苦无依宛芹和母亲自然不能拿他怎么办,气急败坏的海大江竟然将宛芹的母亲杀死,好在当时的宛芹因为腹中有胎儿在房内休息才逃过一劫。 闻听至此,姬雪冬的脸上早已覆满了寒霜,若不是因为之前温子琦的提醒,恐怕这海大江早已被她手起刀落砍个身首异处了。 一直注意着场上动态的温子琦,生怕这姑娘一时间控制不住出手,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徐兄,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忘春乃是宛芹当年腹中的孩子?” 此言一出,最为紧张的非海大江莫属了,只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仁友,嘴巴也因为一时间紧张地直哆嗦,毕竟他心里很清楚刚才徐仁友所说的是不是杜撰的。 微风卷着烛焰摇摆不定,海大江咽了咽口水,虽然时间只过了几息而已,可是在他眼里,却漫长的好似过了数年一般,就在他实在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之际,这徐仁友竟好似知道了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一般,先一步说道:“没错,就是宛芹腹中的孩子!”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在海大江耳中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其顿时眼前一黑,若不是一只手扶着椅子旁边的把手,恐怕都会瘫坐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稳了稳心生的海大江再度地直起身来,激动地说道:“我...我有孩子?” 徐仁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用鼻子轻哼一声,转过头来对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不是问我与王掌柜到底什么冤什么仇嘛?” 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虽然说你是兵,他是贼,但是我怎么都觉得你们之间的矛盾应该不像是国家大义,更像是私人恩怨才对!” 对于温子琦能够猜到这些,徐仁友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以此人的聪慧想到这些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便嘿嘿一笑道:“温兄弟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确实和他有着私人恩怨,而且可以说是仇深似海!” “哦?”温子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探查到人的内心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怔。 亦或是真的如他所说,在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神下,徐仁友竟然面不改色地回视着温子琦。 “怎么个仇深似海?”温子琦似乎对徐仁友的淡定有些意外,便浅浅一笑不动神色地收回了外放的眼神说道:“兄弟我虽然怕说起此事让你回忆起伤心的往事,但若想惩戒此人,这一步还是非要走不可,这一点还希望徐兄您能够有所体谅。” 第六百零四章 论功行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这些事情就像好了的已经结了痂的伤疤,而让徐仁友再回忆一遍就好似将刚结了的痂再度撕开。 徐仁友也清楚对方与自己非亲非故,若要真的希望他能帮忙那这一点那是最起码的,念及至此便淡雅一笑道:“温兄弟严重了,让您站在客观的角度上看待这件事情,也是对您的尊重,毕竟让您站在公理上决定帮亦或是不帮,总比站在情理之上要让人踏实许多!”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糙汉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徐兄这话真是让温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敢不敢!”徐仁友连忙抱拳客气了几声,虽然他知道温子琦并不会喜欢这种虚伪的奉承,但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自己多客气客气总归没有坏处。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饶是温子琦聪慧无比,他也绝对想不到徐仁友竟然想了这么多,还以为这位出身军营的汉子性格竟然如此腼腆,便连忙抬手搀起他的手臂笑道:“好了好了,徐兄你这场面的话还是留着以后和其他人说吧,我觉得你还是最好开门见山点好!” 话已至此,徐仁友也就不在客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时我听完宛芹所说的事情,心中别提有多恼火了,俗话说的好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当时确实有着为其打抱不平的念头,可宛芹却劝阻我千万不要替她出头!” 他这番话一出口,还没待话音落地,便激起了姬雪冬的好奇之心,立马坐直了身子询问道:“为什么不让你替她出头嘛?这有点不合常理呀!”这话说的确实不无道理,毕竟家里惨遭此大难,又怎么可能不让人为其鸣冤呢? 听闻姬雪冬此言,徐仁友并没有面露反感之色,反而轻叹一声,幽怨地说道:“当时我也确实是这样问她的,可宛芹却对我说,不让我帮忙其实是为了我好!”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脸惊诧地问道:“这姑娘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看着义愤填膺的姬雪冬,一直坐在一旁的秦可卿摇了摇头道:“其实宛芹说的没错,不让你去确实是为了你好!” “呃...” 姬雪冬神情呆滞,双眸俱是疑惑之色,若是宛芹说这话还情有可原,毕竟遭此大难,人的心智总归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可秦可卿不一样啊,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念及至此便挠了挠头,小声地问了一句“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不让帮忙反而还是为了老徐好呢?” 秦可卿呵呵一笑,有些惊诧地看着姬雪冬,对于她来讲,眼前这个姑娘虽然认识不久,但知道她乃是聪慧之人。 更因为温子琦的关系,总归与旁人有些不同之处,便耐心地解释道:“之前老徐不是说此人本是要入赘官 府的嘛?这事你还有印象吧!” “有啊!”姬雪冬似乎并没有觉着这两者之间有联系,便想都没有多想便说道:“因为攀上了高枝所以抛弃了青梅竹马的宛芹是这么个意思对不对!” 秦可卿并不反对姬雪冬的这种说法,便点了点头说道:“姑且就按照你说的,你说如果...”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像想到有什么事情徐仁友并没有说清,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询问道:“老徐,宛芹有没有说此人到底做了谁家的上门女婿呢?” 徐仁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可卿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惊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回大人的话,当年宛芹口中所说的人,乃是如今的知州鲁甬!” “知州鲁甬?”秦可卿双眉登时一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视线移动道海大江身上,可此人的神色明显有些古怪,竟好似有些许的尴尬。 虽然说做上门女婿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是能够做知州的女婿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才对,可此人的神色明显不是那种骄傲自满,难道说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抿,冲着姬雪冬说道:“常言道山高皇帝远,在这种偏远的郡县一个知州的威严往往要比那传说中的九五至尊要大的多,所以宛芹不让老徐去报官其实是想保护他!” 呃... 姬雪冬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本来茫然的脸色瞬间便的无比阴冷,虽然她知道官场之中无比黑暗,但没想到竟然离自己如此近。 亦或是察觉出来姬雪冬的失落,秦可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肩膀,宽慰道:“官官相护这事其实早已屡见不鲜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可能关乎生死,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不外乎动动笔的功夫!” 姬雪冬缓缓长叹一声,虽然她很不想接受这个问题,但这确实不争的事实,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倘若老徐去衙门口告状,所面临的极有可能乃是屈打成招对不对!” 秦可卿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当时的事情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但姬雪冬所说乃是最为稳妥的一种处理办法。念及至此,便对着徐仁友说道:“老徐,后来你没有去报官,难道就带着她东躲西藏嘛?” 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笑之中竟然流露出来些许的娇羞,“刚开始确实是带着她东躲西藏,可宛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就硬着头皮带她回了我乡下的老家!” 闻听他竟然带着宛芹回乡下老家,秦可卿登时觉得有些不解,便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从北疆逃回来的嘛?你还敢返回原籍?” 秦可卿这话其实并没有说错,士兵们在入伍前都回造一本册子放在府衙之内,一来 是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可以准确的找的亲人,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士兵们临阵逃脱好有个找的地方。 所以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绝不可以逃回原籍,一来大家都认识,二来也增加了被缉拿的风险。 岸说这些徐仁友都应该很清楚才对,可他竟然带着宛芹逃回原籍,这等鲁莽之举焉能不让秦可卿诧异。 “没办法啊!”徐仁友腼腆地挠了挠头,一脸娇羞地说道:“在青州城内两个人整天吓得连个面都不敢漏,而且吃也吃不饱穿又穿不暖,我一个大老爷们是没什么事,可宛芹还又身孕在身,我岂能让他受这种罪过,所以我就...”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使自己说的不是很清楚,对方也一定能够准确领会其意思的。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秦可卿便缓缓点了点头道:“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不失是一个办法,毕竟有一个容身之所嘛!” 徐仁友随身附和了几句,便话锋一转继续道:“当时逃回去的时候还担心官府会找上门来,可我发现好像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我就干脆改名换姓在老屋里住了下来!”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就这么简单?”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到事情就这样,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难道你的街坊邻居认不出你来,或者不问嘛?莫明奇妙的占用人家的房子!” 徐仁友乍一听还以为有什么事情,闻听原来是这事,便呵呵一笑解释道:“姑娘,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当时确实有地保上门来询问,我告诉他我乃是这家主人堂兄,自个家的事情还不是如数家珍?再稍微塞了点银子也就在没找过我什么事!” 听闻竟然就这样便将事情处理好,姬雪冬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那你怎么后来又跑到了青州来了呢?” 徐仁友抬头看了看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到此人会将这个话题再度翻起来,正愁找不到合适机会的他便一脸感激地说道:“人家常说患难见真情嘛!我和宛芹在逃亡之中彼此生了好感,在回去安顿下来没多久,便正事的结成夫妻,可我知道在宛芹心中永远有一根刺在,所以在忘春稍微大一点,我便将祖屋卖掉来到了青州!” 闻听此言,姬雪冬神情登时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的老徐心思竟然如此细腻,便打趣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个满脸憨厚的糙汉子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本来就有些害羞的徐仁友被姬雪冬说的更是脸颊绯红,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姑娘万莫再打趣老徐了,我那里有什么细腻的心思了,不过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心疼罢了!” “呀呀呀!”姬雪冬连忙嘴角一撇,摇了摇头说道:“这话从你嘴你说出来,真是让酸的掉牙了,不过这话海大江海老板应该听着不是很开心吧?” 第六百零五章 自作自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种调侃的话竟然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海大江本来就有点脸上无光,闻听此言之后更是觉得颜面扫地,登时拉着一张脸悻悻地说了句,“姑娘,真会说笑,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姬雪冬对于海大江这种反应并不奇怪,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失败是何等的困难,可姬雪冬岂会在乎他这些,便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是嘛?可我怎么从你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懊悔和委屈呢?” 有道是眼睛乃心灵的窗户,海大江虽然已经极力的掩饰了,但还无法抑制满心的懊悔,可要死面子的他岂会就这么承认,便连忙尬笑了几声,辩解道:“没有没有,只是因为最近一直没有休息好,所有神色有些困乏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分辨不出究竟是困乏还是懊悔,但看到对方竟然一直不愿承认此事,心中登时生出一股鄙夷之意,便冷哼一声道:“姑奶奶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地痞无赖,虽然他们所做之事为人所不齿,但至少有一点则是对挚爱之人呵护有加,可你!”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睛一白满脸讥讽地将头扭向另外一边,就好似连看一眼海大江都觉得会让她恶心不止一般,海大江虽然心中有些郁闷,但见此人不在刁难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愤愤不平的姬雪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登时一变,连忙将视线移动到徐仁友身上道:“刚刚我哥我说你和王林这家伙有私人恩怨,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呢!” 徐仁友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头,长叹一声道:“温兄弟猜测的是没错,我确实与这家伙有不共戴天之仇!”亦或是真的如他所说,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明显的可以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共戴天?”姬雪冬眉宇一蹙,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王林,小声地嘟囔了起来:“按理说这老徐刚从乡下来青州没多久,而且他这人应该很谨慎才对,怎应该不会招惹道此人才对,可...” 还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意识到事件的主人公就在面前,便连忙将以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转道:“老徐,这是为什么呀,按理说你俩应该没什么积怨才对吧!而且就以此人的身份,他应该对你很是客气才对呀!” 有此疑问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人,就连处事沉着冷静秦可卿在听闻她这番话后,竟然跟着的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幅度不是很明显,但已经足以说明她对此事的态度了。 “唉!”徐仁友悠悠长叹一声,此时他的双眸竟然眨眼间变得无比柔和,一副慈祥之态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和宛芹返回青州之后,因为身上有点变卖祖产的银子,所以就在西城根下买了一间小院,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好在一应俱全。” 听闻至此,姬雪冬缓缓地点了点头,本来覆着寒霜的脸颊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丝地笑容,虽然是一闪而过,但也可以看出对徐仁友的做法表示认同。 徐仁友在换了一口气后便继续说了起来,当时小孩因为刚出生,徐仁友因为要照顾她们娘俩就天天打个零工,虽然收入微薄,但日子总归是还能过的去。 姬雪冬似乎从徐仁友那温柔的眼神中察觉出来了什么,便连忙打断道:“照你刚才的意思,你并没有将宛芹的孩子另眼相看喽!” 听闻此言,徐仁友瞬间愣住了,迟疑姬雪冬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默然许久方才从嘴里缓缓挤出一句,“怎么会呢,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徐仁友竟然会这样想,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刚欲张嘴说自己太狭隘,便发现徐仁友的眼神蓦然突变,本来满眼的柔情顷刻间就凶光毕露。 “你怎么了?”姬雪冬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诧异地询问道:“突然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徐仁友并没有回答她的询问,此时他的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更是清晰可见,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狠狠地一句自语后,方才将视线聚集到海大江的身上道:“虽然我对孩子没有怨恨,但是对孩子的父亲确实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姬雪冬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徐仁友一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便皱着眉头问道:“所以你就召集了一帮兄弟处处与他做对?” 徐仁友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了心中的一阵疼痛,咬牙道:“当时我那敢有这样的想法,其一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确实忌惮其身份,其二当我和宛芹说起我的遭遇后,她竟然鼓励我帮助那些受难的兄弟们!” 闻听此言姬雪冬悚然惊,有些诧异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徐仁友道:“你的意思是,提出帮助死难家属的乃是宛芹?” 徐仁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眸色也变得深沉了几分,咬牙道:“没错,当时我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自保都有问题,何谈帮助其他人呢!” 见他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姬雪冬悠悠长叹一身,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凄凉。 “后来怎么样了?”温子琦似乎察觉出来姬雪冬心境的变化,便连忙接过话题问道:“你慢慢地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弟兄后,就开始了帮助他们?” 徐仁友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瞳孔犹如宝石一般,稳稳地凝在温子琦的脸上道:“当时嘛小打小闹,后来嘛越来越多的兄弟们觉得这样子不失一件好事,虽然看上去不光彩,但是弟兄们觉得总比一天浑浑噩噩来的要充实许多。” 温子琦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抬手举起了酒杯,仰首而尽,徐仁友并不知道他这是为何,但总觉得此时自己也想喝一口,便也二话没说端起面前的酒杯豪饮了一口。 气氛突然便的有些微妙和尴尬,连平常心思最活络的姬雪冬也不知怎么心的都心里咚咚跳个不听。 “就因为一次出老千也不至于被人尾随吧!”温子琦似乎觉得有些话最好还是开门见山说比较稳妥,便定了定神道:“虽然我不是这个行当的,但是我总感觉在赌场里面十有八九都会有老千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吧!” 徐仁友完全诶呦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说,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说道:“温兄弟这话说的没错,常言道十赌九骗,每家赌场皆是如此!” “那他为何?”姬雪冬似乎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便在一旁插嘴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王林这个人,但是也觉得就为这应该不至于吧!” 这话虽然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多少有一些不相信徐仁友的意思在其中。 徐仁友虽然不如她聪慧,但是也听出来这其中的意思,便长叹一声说道:“姑娘说的是有些道理,我当时也觉得应该不至于,可事实确实发生了,即使你觉得不可思议!”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诧异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嘴里吐出一句,“看来是我错了!” 此言刚一出口,一直没有说话的的王林蓦然发出一声轻叹,这一声轻叹来的甚是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就在众人诧异他这是为何之际,此人竟然张口说道:“你以为我显得发慌嘛?实话告诉你把,其实我乃是受人之托而已!” “什么?”徐仁友眉宇微挑,似乎对于王林的这番话并不太相信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冷笑一声道:“就你?王林王掌柜,还受人之托?我敢说能让你办事的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可我徐仁友敢拍着胸脯保证,我从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物!” 这番解释一出口,众人都表示赞同,毕竟能在青州开这么大的赌坊,自然不是普通的人,而让这样的人为其办事,显然也不会是阿妈阿狗。 可让人惊讶地是,王林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丝鄙夷地冷笑道:“姓徐的,你错了,让我派人教训你的正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闻他这番话,在场的人俱都倒吸一口凉气,俱都默契的将视线移动到海大江的身上,徐仁友虽然没有其他反应来的快,但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菜鸟,登时站起来恶狠狠地指着海大江说道:“他娘的,原来是你个王八蛋在背后搞鬼!” 海大江并不否认此事,虽然时隔多年,但是他依然觉得此事做的没错,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少他娘的在这里给我装什么清高,怎么难道只允许你做初一?我就不能做个十五?” 徐仁友闻言顿时大笑了起来,这笑声竟然让人觉得无比悲凉,就连刚才甚为得意的海大江也不由自主地寒毛直竖,心中更是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六百零六章 敲山震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袭来,卷着头顶的烛火摇曳生姿,温子琦看了看眸中俱是悲怆的徐仁友,心口不由一紧,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海大江引以为傲的这次行动可能会让他后悔终身。 想至此节便欲抬手拦截,可还没待他手臂举高,这徐仁友竟猛然将笑声止住,咬牙切齿地问道:“海大江,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嘛?” 海大江嘴角微微一抿,虽然他很想得意地说出,可总觉得徐仁友此人话中有话,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缓缓地问道:“做了什么事情!” 看着欲言又止的海大江,徐仁友的眼睛突然掠过一丝阴狠,抬手一指王林道:“既然是你授意王掌柜的,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嘛?” 听闻此言,海大江心底咯噔一下,连忙将头扭向王林问道:“王掌柜你做了什么?” “做什么?”王林似乎对海大江问出这样的问题属实有点意外,轻切了一声道:“我都是听你吩咐做的呀,你还问我干了什么?真是笑话!” 呃... 海大江神色一凝,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噌的一下站起来道:“徐仁友,宛芹和忘春现在在那里?” 他这反应属实来的有些突然,就连见过世面姬雪冬都不由一惊道:“这突然一嗓子是想干什么!” 如果放在之前,海大江必定会龟缩了回去,可这次竟然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死死地盯着徐仁友。 姬雪冬诧异地轻咦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竟然会无视自己,可转念一想此事也正常,毕竟此时对于海大江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了,念及至此便坦然一笑,顺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了一口。 徐仁友并没有正面告诉他,而是嘴角微微一撇轻哼一声道:“你现在想起了?那你当初怎能下得去手呢?”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 銆?/p>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神色突变悲怆,仰头长叹一声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在你这里都是笑谈!” 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海大江又不是傻子,焉能不明白说的是什么,便转身扑下王林,一把攥住其衣领问道:“你把他们娘俩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属实让王林一惊,只见他反手一把抓住海大江的手腕大喝一声道:“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我把他们怎么样这不都是你吩咐的嘛?”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好似有着无穷大的力量一般,让七尺之躯的海大江登时瘫软在地,哀嚎道:“放你娘的屁,我...我,” 亦或是他也明白自己的辩解是何等苍白无力,以至于说道最后竟然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呀?”姬雪冬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直起身来道:“怎么感觉这海大江像要死一般呢!”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徐仁友咬牙切齿地拿手一指海大江道:“我不知道他到底和王林做了什么交易, 这王林才会帮他行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姬雪冬闻言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林,好半天方才一脸疑惑地说道:“好像确实有点奇怪哦,我哥说这海大江的魅术也是你教的,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这姓海的若不给你什么好处,你会这么做?” 这话明显是问王林的,可王林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脸尬笑地看了看姬雪冬道:“姑娘,这事压根儿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忙而已,所以...” “当我傻是不是?”姬雪冬眉睫微挑,目露凶光地瞟了眼王林道:“虽然我不太了结魅术这一门的要求,但是我总觉得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事情,我哥刚刚也说了这姜幻英所说只传授了你这皮毛,但显而意见你俩关系应该不一般!” 王林虽然很想否认姬雪冬所说的这些,但是知道有温子琦在,这么做不过是徒劳,便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说的是没错,我与姜前辈关系是不一般!” 姬雪冬对于这个回复倍感意外,本以为此人会狡辩一二,可没想到竟然如此顺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错愕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怎么个不一般了!” “啊?”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刨根问底,慌乱地挠了挠头道:“因为我们是邻居,而且我曾帮忙照顾过她!” “什么?”姬雪冬简直被王林番话给惊住了,一时间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他,饶是她聪慧无比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好在她反应够快,只迟疑了几息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那你可艳福不浅啊,据说三英四秀每一个都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 呃... 这话竟然出自一个姑娘之口,饶是见过一些风浪的王林也是一时间语塞,错愕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方才苦笑道:“其实并不是如姑娘想的这般,当初她老人家因为身患重病,就在我家隔壁养伤,我一直忙前忙后地帮忙照顾,所以她为了感谢我,就教了我一点!” 姬雪冬虽然不相信王林的这套说辞,但是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便无奈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明,还没待她的视线触碰道自己,便明白姬雪冬要做什么,便缓缓地直起身子道:“王掌柜,撒谎也要看看附近有什么人好不好!不要信口开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子很掉身份好不好!” 闻听此言,王林下意识的神色一愣,虽然转眼间便恢复如初,但那一霎那的惊恐还是逃不过温子琦的眼睛,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笑嘻嘻看着。 “温兄弟,您这是什么意思?”并不知自己已经露馅儿的王林,在定了定神后便连忙说道:“什么叫很掉身份,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对于他的辩驳,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其话音彻底落地后,方才慢条斯理地拿起面前的茶杯晃了晃道:“因为被人戳穿后很没面子呀!” 王林又不是三岁 小孩子,焉能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便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说了句“温兄弟,你是在说我嘛?” 温子琦并没有遮掩,双肩一耸摊手道:“这里面也就你在撒谎,我不说你说睡呢?” “我?撒谎?”王林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生为生意人的他自然不会轻易就这么言败,便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道:“温兄弟,你这也太奇怪了吧,我怎么就撒谎了呢?你到是说说看!” 听闻此言,温子琦淡雅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既然王掌柜这么要求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还看在你之前叫我几句先生的情况下,准备对你网开一面的,毕竟幻英并没有真正收你为徒!可现在看来你这家伙一点都不老实,那就休怪我清理门户了!” 这番言论一出,王林登觉不秒,本来故作镇定的脸颊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汗滴,好在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被温子琦吸引了过去,要不然都不用温子琦解释,单凭王林的神情便可以断定他有没有说谎了。 心慌意乱的王林正愁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对面的温子琦竟然问了他一句,“你知道姜幻英叫我什么的嘛?” 王林怎么说也在江湖中混了一段时日,知道对方既然敢这样说,那必定有所依仗,便苦笑地问了一句:“叫您什么?” “吆?”温子琦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你这人反应也够快的,一发现苗头不对称呼立马就变了,刚刚还开口闭口你,这一眨眼就变成您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叫我一个您一点也没错,就连姜幻英她见了我的面也的弯腰行礼,你说你亏不亏!” 三英四秀在江湖中的地位别人不知道,但是姬雪冬和秦可卿焉能不清楚,只不过她二人一致认为温子琦此时不过是在吹牛,所以也没有真当做一回事,姬雪冬更是佯装惊恐的向后衣车,满脸惊恐地说道:“哥!原来你隐藏的这么深啊,当年你上山学医到底拜了谁为师傅啊,怎么辈分变得这么大!!”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若仔细一琢磨竟有一丝探查之意,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自己刚才所说确实有点骇人听闻。 看着一脸殷切的姬雪冬,温子琦眼睛一白,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没好气地喝叱了一声,便继续对王林说道:“我的师兄乃是三英四秀的师傅,你说说我是谁?” “咕...”王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他无法判断温子琦说的真假,但是直觉告诉他,此人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幻是逗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念及至此,便垂下头道:“温兄弟想不到您在武林中地位如此高,王某真是佩服,只不过在下并没有拜你口中所说的姜幻英为师,所以对我来说辈分在我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 其实这话说的也没错,毕竟按照他所说,姜幻英并没有收其为徒弟,所以在他这里师承确实约束不到,只不过在这个时间段说出这些话有点不适时宜而已。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六百零七章 深明大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神情不由一愣,虽然他料想到此人肯能会找一些借口,但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觉。 说实话之前虽然心中有一些愤怒,但毕竟是姜幻英教出来的,虽无师徒名份,是确实是师徒无疑,所以最多也就是惩戒一番,可听完这番言论后一向仁慈的他竟然动了杀心。 亦或是自己的神情没有控制好,竟然让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有所察觉,登时轻咳了两声道:“子琦,你想干什么?”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本来还没有察觉有异样的姬雪冬瞬间明白可能要出大事,便立马起来阻拦道:“哥,你冷静一下!” 二个女人这么一闹,其他三位就是傻子都看出来要出事,徐仁友虽然对王林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但是也觉的如果让温子琦出手将此人抹杀也并非如他所愿,便柔声阻拦道:“温兄弟,为了这样的人,犯不上惹上官司,我们还是将他送去官府好了!” 这一边倒的态势瞬间让王林明白,自己这可能是惹上了大麻烦,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你想收便可以收回的?便硬着头皮嘟囔了一句,“我怎么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呀!” 思前想后的温子琦觉得自己出手并不是最佳的计划,便将森森寒目缓缓收回,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王林,当初海大江给了你什么好处?”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明显一愣,下意识地瞟了瞟海大江,虽然刹那间便恢复如初,但在座的几位还是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让人奇怪的大家都选择了装聋作哑。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便笑嘻嘻地说道:“难道两人是想串供,还是你王大掌柜有什么惧怕的不敢说呢?” 这话虽然是笑嘻嘻地在说,但是王林可不敢真当作笑话来看,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姑娘真会说笑,王某行得端坐的正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没有嘛?”姬雪冬嘿嘿一笑,转头看了看海大江,明知故问道:“海老板,你知道王掌柜这是怎么了嘛?” 其实问海大江这话,姬雪冬心中一点也没抱有希望,所以话音落地之后便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想要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让她难以想象的是,就在她刚把头转过去之际,本没有多少期望地海大江,竟然张口说了一句,“王林,你给我交代,要不然有你的好看!” “咦?”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错愕的连忙扭回头来,惊诧不已地看了看海大江,如果放在以前她必定会插一脚进去,可此时她觉得让两人自由发挥效果反而可能会好一些。 念及至此便抬手拎起面前的茶壶想要为自己续一杯茶,可让她郁闷的壶内空空如也,早已喝的一滴都不剩,事已至此心中虽然有些许的不爽,但也只好无奈的将茶壶放在一边。 亦或是因为心情烦躁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巧合,随 手而放的茶壶竟然因为没有放稳而摔倒在桌面上。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眼疾手快的将壶扶起来便可以了,可能是因为觉得壶内以无茶水,姬雪冬竟然没有去管它,虽然摇上去没什么茶水的壶,这一摔倒竟然倒出来不少! 看着流淌着茶水的壶,姬雪冬瞟了眼王林,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道:“你果然厉害,不要说酒壶是阴阳的了,就连这茶壶也是!” 这话乍一听上去就满是讥讽之意,若是放在之前,王林必定会受不了,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警告的缘故,他竟然只是嘿嘿一笑! “唉,不对啊!”姬雪冬立马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林嘴角微微一抿,并没有准备解释这个问题,而是冲着海大江轻叹一声道:“海兄,说实话就针对徐仁友的是事情,你不能迁怒于我,这事我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听你的安排行事!”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道:“这事要怪只能怪你!” 海大江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便眼睛一白道:“怪我?真是滑稽!我只不过是让你教训一下此人罢了!” 听闻此言王林立马抬手截断道:“不不不,男子汉大丈夫,那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可不能给我来这一出,弄的好像是坏人一般!” 说至此处便扭头对徐仁友说道:“徐兄弟,不瞒你说,当年我所做之事全都是受命于此人!” 对其恨之入骨的徐仁友,说句难听点的话,即使听到王林的声音都想吐,又怎么会和他客套寒喧,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少和我称兄道弟,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徐仁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对不会和你这种人成为兄弟的!”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 銆?/p> 碰了一记钉子的王林,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愤怒之色,只是略微地迟疑了几分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我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就好比刽子手中的大刀,你能说这大刀有错嘛?” 此言一出徐仁友彻底的愣住了,饶是他一向口齿伶俐,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样的诡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的意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海大江?” “那当然!”王林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虽然他不记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有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在海大江的身上自己方才能够有一线生机,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记不住的事情相必对方也记得不太清楚。 在一旁的姬雪冬觉得王林此人实在太过狡猾,便摇了摇头道:“说句不客气的话,上个月发生的事情我都未必有你这么斩钉截铁,这都几年过去了,王掌柜你这也太有点...”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她的聪慧自然知道有时候,模 棱两可的回答,往往要比明确的回答更有效果,何况她插嘴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点醒徐仁友而已。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就在她话音刚以落地,对面的徐仁友好似茅塞顿开一般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拿手指着王林道:“王掌柜,我大周国有句老话不知道你这蛮夷之人有没有听到?”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叫作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王林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从其那紧皱的双眉之中便能发现他并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而已。 徐仁友也没有卖关子,在读懂了其神色后,便摇了摇头解释道:“王掌柜这话的意思就是满月了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是残月,水满了自然就会流出来,看是简单的话,但却蕴含着极大的真谛!”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解释起来竟然这般简单,几乎可以用常识来解释,登时委屈地冷哼了一声道:“什么真谛!” 对于这样的回答徐仁友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说道:“意思就是说话做事不要太满,这样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呃... 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他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新人,焉能听不出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便冷笑了几声说道:“想不到徐兄竟然还是学识渊博之人,只是王某愚钝,不知道你口中所说话太满是什么意思?” 徐仁友闻言一乐,抬手指了指海大江,语气森森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掌柜刚次所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听此人吩咐,那我到想问问看,海大江你当初是怎么说的!” 这蓦然突变的方向,让海大江神色登时一僵,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徐仁友道:“什么怎么说的?” 听闻此言,徐仁友彻底呆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将视线移动到此人身上,可目之所及的海大江一脸的肃穆,完全不像是在说谎,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鼻子骂道:“姓海的,你他娘的当年到底怎么和王林说的,你知道此人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嘛?” 如此愤怒的神情,明眼人都知道当年的事情必定不简单,海大江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便皱着眉头回忆道:“当初你在我的地盘上搅和了我很多生意,我一时间气不过就和王林絮叨了几句,没想到此人竟然自告奋勇地说,这事还不简单,他派几个手下过去好好教训一下你不就可以了嘛!” “就这样?”徐仁友并不相信当年的事情会如此简单,皱着眉头看着王林,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光芒一般,让海大江觉得无比的不自在。 好在海大江此事上并没有说慌,便悻悻地冷哼一声道:“你不用这样的看着我,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在这事上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 第六百零八章 反目成仇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之后,徐仁友的情绪并没有出现意想之中的波动,只见他悠悠转过身来长叹一声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虽然这句话近似偈语,但在场的却都明白他想说什么。 海大江本来的就一脸的凝重,听闻完这番言论之后,顿时覆了一层寒霜在上面,皮肤下的怒气更好似青虬一般顷刻间遍布满整个面孔。 “姓徐的,你什么意思?”一句近乎嘶吼的嗓音瞬间添满了房间,好在众人都好似有所准备一般,并未受到什么惊吓。 徐仁友嘴角微微一撇,循声瞟了一眼海大江道:“我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儿女被卖后的感受而已!”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是再未证实的情况谁人都抱有一丝的侥幸,海大江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当徐仁友的这番言论一出口,本来站在高处的海大家脸色登时大便模样,一双嘴唇更是肉眼可见地哆嗦了起来。 “你说什么?”徐仁友似乎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会这样说,瞪着意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突出一句:“你以为王林只是让手下的人来我家里将我训一段而已嘛?” 海大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虽然不如其他几人聪慧一些,但也没有天真到这个地步,便摇头到:“我料想此人也不会只是吓唬!” 听闻此言,徐仁友顿是愣住,饶是他机敏但也没有想到海大江既然天真到这个地步,苦笑地摇了摇头到:“不知我是我脑袋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你觉的以王林这市侩的本性,他会只是吓唬吓唬?”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神,徐仁友这句话明显着有歧义,海大江自然不可能听不懂,但苦于没有线索,只能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皱着眉头看了看王林道:“王掌柜,当年我只是让你吓唬吓唬此人,难道你不是这样做的?” 听闻此言,王林竟然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一脸鄙夷地说道:“你他娘的还要不要脸,你咋好意思说出当年你只是想吓唬吓唬此人这种话的!” 不知是海大江后知后觉,还是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无比聪慧,这原本已经很明显的一句话,可在海大江面前竟然好似变了个模样一般,让本来聪慧机敏的他竟然露出了茫然之色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少给我来这招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王林好似很熟悉他的做法一般,还为待他的话音落地,便大手一挥截断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用不着给我玩这种把戏!” 被蓦然打断的海大江虽然心中无比愤恨,但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说道:“正因为你我二人相识多年,所以你觉得我是那种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 好一招以退为进,让本来咄咄逼人的王林心中登时郁闷至极,就好像攒了一记重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 好在作为赌场掌柜的这些年早已将随机应变的能力练习的炉火纯青,登时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说的没错,正因为你我二人相识多年,所以我们彼此应该是很熟悉的才对,那你觉得我是那种胡言乱语盖不认错之人?” 呃...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王林,你不用给我来这招,我只要问问徐仁友什么事情都真相大白了!” 说到此便冲着徐仁友咳嗽了几声,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海大江他抹不开面子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所以姬雪冬等人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还觉得很有意思,毕竟之前两人弄的如此不愉快。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咳嗽声音刚一落地,本来还正面而坐的的徐仁友,好似不愿搭理此人一般,竟然扭动身子侧坐了过去。 呃... 海大江怎么也说一方小势力的老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登时脸色涨成绯红,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亦或是因为他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过重要,本来再怒火中烧的海大江竟然缓缓突出一口长气道:“徐老板,不知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如此客气的一句话,竟然出自海大江的嘴里,在场的皆有点诧异,徐仁友更是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打量着海大江,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我没有听错吧,刚刚是你在叫我?” 这话虽然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其中的嘲讽之意只要稍微一琢磨便会发现,像海大江这样的人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他竟然嘿嘿一笑,完全不当一回事地说道:“瞧徐兄这话说的,不是我叫你还能是谁呢?” 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徐仁友虽然心里怨恨,但并没有再继续奚落他,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被你叫作徐兄我可不敢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给我来这种弯弯绕绕!” 听闻至此,海大江也没有在客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王林说当年他只是派手下的人去吓唬吓唬你,不知你有什么想说的?” 徐仁友又不是傻子,刚才王林和海大江二人之间的谈话,他自然也是听进去了,至于还让海大江在复述一遍,无非就是心中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我看王掌柜是对吓唬有误解吧!”徐仁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什么看法和意见,而是眉睫一扬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如果王掌柜将当年的事情只是看成一种吓唬,那我大周当年对你南越所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串个门而已,你又何须在我青州潜伏这么久呢!” 闻听这番话,王林脸色登时大变,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似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虽然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但还是被盯着他的徐仁友有所察觉。 “怎么?”徐仁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 机会,便冷哼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呀呀呀,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嘛,烧杀抢掠说成吓唬,那我们...” 话说至此蓦然觉的国家之间的事情由自己一个蝼蚁之口说出来属实有点可笑,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长叹一声便不了了之。 “烧杀抢掠?”海大江有些惊诧地看着徐仁友,他才不管对方说的国仇大义是什么,对于他来说弄清当年的事情才最为重要,虽然刚才徐仁友话只说了一般,但好在自己想要的都已经有了。 “没错啊!”徐仁友似乎也知道对方想要的只有这几个字,所以也并没有继续纠结刚才未出口的后半句,便坦然地说道:“一众人尾随我到家门口,趁我门熟睡之时,一把火烧了我的房子,这难道叫吓唬?”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林,就好似在询问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吓唬? 可王林好似并没有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只是从容地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道:“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虽然不是君,我那帮打手也不死什么将,但是出去办事,哪有什么按部就班,都是随机应变行动的!再说了人和人的领悟能力那也是有高有底,你也不能说我错!” 徐仁友彻底的被王林的这番话给说懵了,虽然他知道此人向来是巧舌如簧,但是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本来已经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也彻底的被此人给打乱了,饶是他反应机敏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发现了他的窘迫,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道:“刚才王掌柜不是有一番精妙绝伦的言论嘛,什么刽子手的刀啊什么的!” 本来一筹莫展的徐仁友闻听此言,登时豁然开朗地点了点头道:“对对对,姑娘说的没错,此人刚才说的这番话我还记忆犹新,什么杀人者又不是刀!” 说至此处便鼻子一哼起,得意地说道:“你是没有杀人放火,但是你的那帮爪牙却干了这种事情,就像刚才你说的,他们不过是你手下的一帮打手而已,一切行动都靠你来指挥,你现在想要推的一干二净相比没那么容易了!”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登生懊悔之意,若不是自己的这番言论,今日自己便可高枕无忧,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徐兄弟,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若真要这么说的话,我的爪牙是武器,那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操纵武器的手臂而已,而发号施令操纵全局的乃是这一位!”话说至此,便抬手一指坐在旁边的海大江。 本来心生怒火的海大江蓦然发现此人竟然将所有罪责都推道自己身上,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王林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王八蛋,你他娘的竟然敢阴我,你信不信我将你的丑事全他妈抖出来。” 第六百零九章 慧眼识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如此咒骂之声理应会有一些效果,可让人惊讶地是,这王林竟然面不改色地打了一个哈哈道:“海兄弟,你不要这么大呼小叫的嘛,道理可不是凭借谁的嗓门大小来评定的哦!”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他的经验判断,不管是谁都会受不了这样的讥讽,何况海大江更不是有城府之人,所以对方必定会被他所激怒。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话音落地没有几息,本来就怒不可遏的海大江竟然一把推开椅子,气冲冲地向他走过来。 两三臂的距离海大江眨眼就到,就在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准备砸下去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突然喝叱了一句,“你当我不存在是嘛!” 这一声来的突兀,让在场的人俱都愣住了,尤其是海大江,更是尴尬地将手定在半空,砸又不是不砸也不是。 “海兄弟,你这是要打我嘛?”王林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便佯装惊恐地微微向后一躲,满脸惊恐地说道:“你我这么好的关系,你竟然要打我?” 他这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嘲笑,让本已处在抓狂边缘的海大江几欲要崩溃,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的感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温子琦适时的站起来打断道:“王掌柜,你真以为没人能把你咋么样了嘛?” 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却好似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让本来洋洋得意的王林脸上登时掠过一抹惊恐,虽然短短的一瞬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让一直死盯着他的海大江有所察觉。 “王林,是你先不仁的!”定了定神的海大江,自然不会放过反击的绝佳时间,便将拳头收回,悻悻地甩手道:“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王林自以为没有人可以收拾你,可殊不知在我周国有句老话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变,本以为自己借着秦可卿的威严可以压过此人一头,可没想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温子琦给搅和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无奈自己实在不知道此人的短处,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百般奚落。 “就你个土包子,也会知道这样的话?”定了定神的王林,自然知道和温子琦没什么好争执的,便将矛头对准海大江说道:“一个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的主,也好意思舔着脸在这里教唆其他人,说实话你说的不丢人,我听的都觉得有些丢人!” 海大江虽然不如其他几人聪明,但是也不是傻到三多二少也分不清楚,知道自己并不能把他咋么着,便调转话锋一脸恭敬地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先生,海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道可否劳烦先生大驾!” 如此寒喧客套之言,竟然出自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身上,众人都觉得有点不搭,姬雪冬更是毫不客气地指出道:“海大江,你知道这么好的一句话从你这嘴里说都变成什么味道了嘛?还不情之请,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海大江既然可以说的出来,那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盲目的瞎用。 可此时的他竟好似突然变聪明了一般,知道不是和此人争辩的好时机,便立马打了一哈哈满脸堆笑道:“姑娘真是慧眼识珠,我就这么稍微卖弄了一下,就被你给察觉了,这一点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此言一出,在座的其他人还好,只不过是将视线移动道海大江身上就罢了,可生为事件中海大江竟然因为之前的受到的伤害,竟然没有与其正面起冲突,而是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少给我带高帽子啊!”姬雪冬眉睫微挑,一脸不屑地瞟了眼他,毕竟之前所听到的一切,好像都和此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念及至此脑袋里蓦然闪过一道灵光,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她是聪明不假,只不过是懒得去动脑子去想而已,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么此事恐怕真的... 想到这里便连忙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甚至抬手招了招,示意徐仁友凑近一点。 徐仁友虽然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巧的将身子凑了过来,小声地问了一句,“姑娘,你找我有何吩咐!” 姬雪冬也没有客套,只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而已,迟疑了好半天,方才皱眉小身地问了一句,“你说王林当初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我听下来好像只有一个烧...”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虽然对于调查案件必须要将事情问个透彻,但是如果徐仁友认为所谓的放火烧就是烧杀抢掠的话,自己这么问明显有点不礼貌。 亦或是看出来姬雪冬的为难,徐仁友竟然毫不避讳地摆了摆手说道:“姑娘说的一点没错,如果按照我之前所说,此人最多也就是歹人,可您不知道,对于此人所犯种种恶行,我刚次啊所说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仁友,对于她来讲,刚才自己所言种种不过是江湖中惯用伎俩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收到如此奇妙的效果。 念及至此便佯装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摇头咂舌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这王林是不是也太有点目无法纪了吧!” “目无法纪?”徐仁友好似听到什么搞笑的话一般,登时笑了起来,虽然只有几声而已,但还是让姬雪冬无比尴尬,好在徐仁友知道此时这种时刻可不取笑的好时机,便连忙将笑声收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以为在青州还有所谓的麻烦嘛?” 呃... 姬雪冬完全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在徐仁友的嘴里,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好半天,方才确信自己没有猜错,便笑着说道:“老徐,你这话可是让人萌生歧义的,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一些,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这话其实并没有说错,毕竟有些涉及朝廷,为防止隔墙有耳,最好还是要少说这样的话。 按理说徐仁友一个多年的老兵油子,焉能不知道何为人言可畏,可让人惊讶地是,他竟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甚至还不厌其烦地在众人面前解释起来,“这里可是青州,在这里王法算什么,哪有柳府的规矩要严!” 此言一出,王林彻底的怔住了,一张苍白无血的面孔上,更是增添了一抹沧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徐兄弟,你不知道的可不要乱说,要知道祸从口出,你老是什么都说,这样只会让周国倒退几年。” “我有胡说嘛?”徐仁友好似并没有被王林的话唬住,继续解释道:“放眼望去整个青州有多少人害怕那远在天边的皇上,你再去打听打听有多少人是害怕柳府的?” 王林自然知道徐仁友所说一点没错,可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平时,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此时场上在的可不止他两人,还有一位乃是从都城而来的高官,对于这样的人来讲,很多话还是少说为妙。 亦或是察觉出来徐仁友的的态度与之前有些变化,本来意气风发的王林,竟然不自觉的收起来笑容,一脸端庄地的坐在桌子前面。 “老徐?”姬雪冬本不想打断这宁静的氛围,但是眼看就要天亮了,若是在不将这里的事情了结,恐怕真的会惹上什么麻烦,便皱了皱眉问道:“那按照你所描述的,此人应该还有三宗罪你没说出来吧?” 徐仁友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姬雪冬所说的另外三宗罪是指什么,只不过让其再将当日的事重复一边,无非是将其好了的伤疤再度掀开。 亦或是察觉道了徐仁友的为难,姬雪冬只好压低声音解释道:“老徐,我这道这样子可能让你很为难,但是你要想清楚,若你不能吧事情的全部告诉我们,单凭就刚刚的那点事情,恐怕很难把他怎么样!” 权衡利弊之后的徐仁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就好似将压在心口上的一块巨石移开了一般道:“姑娘的意思我懂,但是此事过去这么多年了,此人仍旧在这里逍遥快活,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去报官嘛?” 姬雪冬并没有否认她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在听完徐仁友的这番话后改变了想法而已,所以毫不掩饰地说道:“之前我确实这样想的,但是经过短暂的了解,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在无十足的把握下,你断然不会作出冒险之举的,而且就像你所说的此人可以逍遥快活这么多年,若是后背没有人给其撑腰壮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的说下去,而是将她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移动王林身上,似乎想要从其神情中探查一二。 第六百一十章 无情无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轻摇,卷着红烛左右生姿,姬雪冬缓缓收回外放的目光,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王掌柜竟然这般淡定,我说了这么多,你不要说反应了,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倘若王林真的毫无反应,恐怕真的会招来此人的不悦,便连忙摆了摆手辩解道:“姑娘刚刚的那番话原来是说给我听的呀!看我这呆头呆脑的笨拙样子,让你见效了!”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他这种低劣的狡辩所蒙骗,只是不以为然地冷笑了兩声便不再搭理他。 碰了一记软钉子的王林,自然不会在倒贴上去,便也将头转向另外一边问道:“徐兄弟,你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作烧杀抢掠,弄的我好像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竟然这样厚颜无耻,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王掌柜,你我之间的仇怨,你觉得单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调解好的嘛?” 这话一出口,本来笑嘻嘻的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底牌。 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什么事情都有个价值!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咧嘴一笑,笑眯眯地盯着徐仁友。 徐仁友虽然不能算是什么绝顶聪明之人,但是这话的言外之意他还是不难猜出的,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用给我来这招,我知道你看着我无非就是想从我的神情上,看一下是不是可以用钱来解决这事!” 王林并不否认徐仁友口中所说,只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肩膀一耸双手一摊道:“我倒觉得这不失一个好办法,毕竟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细节我觉得都无法可以准确的记起来,所以赔偿应该是最优的选择!”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有些道理,可若稍微想一想便会发现,这话其实说的可以用无情无义来形容。 可徐仁友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见他听罢王林的这番高谈阔论后,竟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让本来静坐的几人俱都一愣,尤其是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海大江,更是吓得一激灵道:“干什么呀!” “干什么?”徐仁友伸手捻起来掉落在手臂上头发,淡淡地说道:“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伤也,可若子女受伤了,这又改怎么办呢?” 海大江似乎没有听明白徐仁友这话是什么意思,眯瞪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好半天在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酸不溜秋的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听的我牙根都直痒痒!” 呃... 徐仁友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会这样说,登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就在其刚要张嘴解释是什么意思之际,坐在他对面的姬雪冬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了,便先他一步说道:“这你都听不懂什么意思,你还不如趁早买快豆腐撞死算了!” “啊?”海大江有些惊讶姬雪冬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虽然他没有听明白之前徐仁友都那句,但这一句他可听清楚了,便连忙厚着脸皮追问道:“姑娘,有道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就像你说的我买快豆腐撞死之前,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姬雪冬简直要被海大江给气笑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好在她久经世故,便双手高抬轻掩颜面道:“你这么厚脸皮的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海大江嘿嘿一笑,知道姬雪冬在数落完自己之后,便会帮忙解释,也就没有打断,而是乖巧得坐在椅子上面静静地等着。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约莫只是几息,姬雪冬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老徐说那么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对于这样的结果,海大江似乎早已料到,直待姬雪冬话音刚一落地,他便立马接过话茬道:“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快,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也被他蓦然的插入给彻底打断,只好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在重新组织道:“意思就是想说连头发皮肤都要细心呵护,那自己生的小孩子那自然更要呵护有加!” “原来是这样啊!”海大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可又不好厚着脸皮再追问下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是小孩子那更应该呵护了!” “咦?”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等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此人是没有听明白自己之前的解释,但又想抱住自己的面子,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念及至此便摇了摇头道:“海大江,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眼见自己的小伎俩就这么轻易简单地被戳穿,海大江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在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之上是个男人,这男人嘛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 说至此处还没待后面的话出口,便被姬雪冬抬手截断“就此打住,我不想听你的这段解释,说实话我牙根儿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之所以到现在为止还坐在这里,其原因只有一个!” 看着竖起来的食指,海大江似乎有些不解,但又不好意思明着询问,只能旁敲侧击地说道:“原来只有一个啊,我还以为...”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他的判断,对方一定会在他这句话后询问‘以为什么?’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双眼微闭,等着即将上钩的鱼之际,这姬雪冬竟然调转枪头和徐仁友开始攀谈了起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海大江虽然心中诸多不甘,但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无奈地靠回椅背。 “刚才你说王林去你家为非作歹,那不知他是否有伤害你的家人呢?”一句极度含蓄的询问缓缓从姬雪冬嘴里溜了出来。 这话自然是在问徐仁友,所以其他人也都没有插嘴,全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到徐仁友身上。 “怎么可能不伤害呢!”徐仁友似乎为了防止眼泪留下来,竟然将脸颊微微扬起少许道:“别的不说,但就深更半夜一群无赖一脚踹开木门,这让一般人就吓的难以忘怀了!何况对于他所做的事情,比起夜半三更踹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区别这么大嘛?”姬雪冬似乎有点不相信徐仁友口中所说,就在她把视线移动到此人身上的那一刻,她便确信此人绝对没有说谎。 念及至此,便轻咳了兩声道:“老徐,你若是觉得意难平,你大可以一句话带过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给我们说的让你悲伤难耐!” 这看似一句简单的宽慰话,可在徐仁友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只见他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道:“多谢姑娘关心,若是能够让此人受到惩罚,我这点伤痛又算什么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指了指海大江道:“刚才你不是问我,宛芹和忘春怎么了嘛?我现在就告诉你!” 呃... 海大江并不知道对方这是突然间怎么了,就在他还在揣测此人心意之际,徐仁友已经开门见山的说道:“当年王林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派了一群他的爪牙半夜三更来的我住的地方,一脚踹卡房门,将熟睡中的忘春掠走,临走又一把火烧了我的房子,好在当时宛芹与这些人在争夺小孩,所以才没有被烧死!” 说至此处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大声了起来,近乎嘶吼地说道:“可一个女人又岂是那帮子无赖的对手呢,三下五除二便把宛芹给打晕了过去!” 闻听至此,海大江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你等等。你刚刚说忘春被王林掠去了?”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你难道现在才知道嘛?”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海大江的问题,但他还是听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登时脸色煞白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那忘春现在在那?”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都知道这忘春其实是海大江与宛芹的孩子,虽然海大江从未尽过一个做父亲的义务,但是当知道了孩子出了事情后,出于本能还是第一时间询问结果。 可天不遂人愿,徐仁友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嘴角微微一撇冷笑了两声,方才抬手一指王林语气森森地说道:“忘春的下落,你最好还是问问此人比较好,他应该比我清楚!” 第六百一十一章 血浓于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突变,立马将视线从徐仁友的脸颊上移开,可还没待他将目光移到王林身上,对方便先他一步说道:“这事你不用我,这孩子的下落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呃... 海大江登时怔住,此时他的双眸之中尽是疑惑,饶是他自诩还算聪明,但是对于王林的这番话还是有点不知所措,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的他只好犹疑不解地问了一句,“我?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对于海大江的反应,王林好似并不意外,甚至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待他话音落地之后竟然长叹一声道:“海兄弟,你觉得都到了这份上了,我还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听他这么一说海大江这才发现,此人神态肃穆一脸淡然,丝毫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便抬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悻悻地说道:“既然不是开玩笑,那你为何说我应该清楚才对?” 闻听此言,王林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方才淡淡地说道:“海老板你现在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不是生意做的越来越大都忘记你我之间的合作了?” 话一出口蓦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连忙抬手欲拦,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还没待他的手靠近嘴巴,就已经有几道目光扫到了他身上。 “合作?”姬雪冬手指微曲有频率的敲打着桌面,一脸坏笑地说道:“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哦!问了多少遍你们都没说,没想到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 短短的两句话竟然好似有着莫大的力道一般,让本来一脸笃定的王林,脸色登时变得苍白,原本巧舌如簧的嘴巴,竟然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没...没有!”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这么拙略的演技所欺骗,便对手一挥截断道:“什么有没有,我又没说你们俩个有什么合作,你这么着急的撇清?”话说至此便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晃晃悠悠地飘向海大江。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亦或是因为之前的一顿爆揍给海大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还没待姬雪冬的视线接触道他,海大江便毫不思索地说道:“之前王林给我卖了好多小孩!” 此言一出,在场的俱都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脸色瞬间突变,本来还笑嘻嘻的好似春风拂面,可霎那间就变的杀意腾腾道:“你说什么?” 见她沉下脸,语气也甚是冷冽,海大江自知刚才的话已经让此人不开心了,便连忙解释道:“因为我这里不是有很多的小乞丐嘛,不知道王林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无父无母的小孩子都卖给了我,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抬眼看了一下姬雪冬,因为她知道如果对方肯听他解释必定不会打断他,如果连听都懒得听,那自己说的再多也就是徒费口舌。 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差不多,只见姬雪冬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也是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双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帮助了那群孩子?” “啊?”海大江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抬头看了姬雪冬一眼,方才慢慢领会到她说的确实就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说的一点没错,虽然外人都觉得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可是我海大江自认为其实是他们不理解我,要不是有我在这里有组织有纪律的管理这这群孩子,冻死在路边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闻听他这番辩解,姬雪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凝结在一起,缓缓抬头直视着他的脸,语气中寒气森森地说道:“买卖小孩在你这里变成了如此值得赞扬的事情?” 海大江悚然一惊,有些失态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将头转向一边,对着王林大吼道:“你刚才的意思是,你给我的孩子中其中就有你从徐仁友那里抢来的忘春?” 王林并不否认,虽然他现在知道这个叫坐忘春的小男孩乃是海大江的儿子,但是当年他并不知晓,所以双肩一耸摊手道:“每一次有人给我抵债的孩子我都送到你哪里去了,当然这个也不例外!”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对海大江来说却好似六月惊雷响在耳边一般,让其登时双眸呆滞,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变得毫无血色! “你的意思是,忘春你也送到我哪里去了?”海大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又一次的询问了起来。 可结果好像并不意外,王林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啊,对我来说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两样,你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嘛?” 听闻如此之言,海大江登时像一摊烂泥瘫软在地上,好半天才有反应道:“你的意思是我他娘的亲手将我的骨肉弄残?然后让他去要饭?” 王林对于这样的结果好像并不意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只负责给你孩子,至于你是怎么样调教他们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闻听二人说到这里,姬雪冬终于明白了一些,王林乃是一个赌坊掌柜的,自然会有不少的赌徒为了翻本向他借钱,可俗话说的好十赌九骗,想要翻本只会越陷越深,不得已就只好卖儿卖女! 而海大江呢则是专门收留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的,如此一来二人一拍即合便干起了这个勾当。 可海大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收到自己的骨肉,俗话说的好血浓于水,虽然他一直是以无恶不作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眼里,但真当知道自己的骨肉竟然过着那样的生活,心里登时疼的在滴血。 可更让他崩溃的是因为二人交易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他牙根儿想不起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念及至此便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有着养育之恩的徐仁友身上。 可还没待他张嘴,徐仁友便好似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般,竟然先他一步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 事到如今,海大江自然不可能在摆什么气派,立马点头哈腰地说道:“徐兄,你说的一点没错,我...” 话只说了一般,还没待后面的说出口,便被徐仁友直接抬手拦截道:“姓海的,你觉得我会帮你嘛?” 呃...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徐仁友的这个态度已经让海大江明白,想要让对方帮忙好比那登天,可救子心切的他牙根儿管不了那么多,便厚着脸皮笑道:“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徐兄的高风亮节自然不会看到我这样子对不对?” “高风亮节?”徐仁友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登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说实话来的属实有点突兀,让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正在低眉顺眼地求他的海大江更是不知所措。 “徐兄?”海大江虽然不想打断此人,但是恨不得现在就知道儿子究竟长什么样子的他,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您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嘛?” “开心?”徐仁友缓缓收回笑声,瞟了眼他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从你知道宛芹和忘春之后,你只关心忘春,甚至都不问问宛芹的下落,你觉得这样我会帮你?” 呃... 海大江完全不明白徐仁友想要说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徐兄,你想说什么?” 亦或是看到海大江低声下气,徐仁友竟然无比的开心,只见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实话,我虽然对忘春有感情,但是你觉得我对他和宛芹那个更上心?” 嘶... 闻听此言,海大江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同样生为男人,若是知道自己每天尽心尽力抚养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骨肉是一种什么心情,可事到如今唯有此人有能力帮助自己,只好委曲求全地说道:“当然是对宛芹了!” “没错!”徐仁友并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冷哼一声道:“我之所以这么多年揪着这事不妨,无非是因为我在乎宛芹的心情而已,毕竟忘春是她的孩子,你懂嘛?” 说实话海大江并不知道徐仁友想要说什么,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惹怒他,便顺着他的意思点头道:“懂懂懂,怎么能不懂呢,毕竟大家都是男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徐仁友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海大江的话音一落地,便立马翻脸道:“既然你懂,那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呢?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 呃...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那忘春也是你的孩子呀,你难道就忍心看他在外面挨冻受饿?” 第六百一十二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我的孩子?”徐仁友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面露鄙夷之色地瞟了一眼海大江,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 “难…难道…不…不是吗?”海大江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这点眼力见还是有得。 看着一脸惶恐局促不安的海大江,徐仁友脸上的不屑之色更胜一筹,只不过那双犹如寒潭般双眸,可能因为说到了忘春的缘故,变得不再是之前那么冷冰冰。 “我觉得你应该搞错了!”长叹了一口气的徐仁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养了忘春几年,怎么说我也算尽到了责任,现在既然你这个亲生父亲将他接回去了,那我理应恭喜你们才对,可我…”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眼一闭向后躺了过去。 “什么意思?”海大江双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常言道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何况是这种关乎自己的事情,更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饶是海大江平日里自诩反应敏捷,也不由自主地杵在原地。 亦或是倒影在海大江眸中的烛火,让原本就殷切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的炙热了几分,与之相对的徐仁友反应则是有点出人意料,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和海大江差不多,即使说没有那么激动,但也应该差不了多少才对,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只见他斜靠的木椅上双眉低垂,若不注意还会被误认为早已睡着了呢! “老徐?”姬雪冬似乎有点想不通此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便小声地叫了一声道:“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间…” 说至此处变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依她的理解,此人蓦然间变成这样,十有**则是因为想起来忘春小时候的时候,毕竟再怎么说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使是一块石头揣在怀里这么久在拿出来的时候也应该是带着体温的,何况徐仁友并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亦或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才觉得若是出言调侃实在是有点对不起那些被他帮助之人。 可让她懊悔的是,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原本在乔装假寐的徐仁友,竟然缓缓地站起身来,解释道:“姑娘,实在抱歉,并不是我徐某不上道,而是你刚才也听出来了,此人压根儿就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连孩子生母不要说关心了,就连最起码询问我都没有听到过!”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这才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自从知道了忘春和自己的关系之后,说的难听一点,可以说三句离不开孩子。 “你怎么这么想的?”海大将似乎有点想不通,这事到了他们嘴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连忙找机会辩驳道:“二位二位,稍微等一下可好!”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停了下来,就在质疑此人这又要是耍什么手段,只见他急慌连忙地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豪饮一口,容色多少有点和缓方才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是顺序有点弄反了,怎么在你们那眼里就变得好像我在乎忘春一个人似的。” 在座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他这种拙略的借口算迷糊,姬雪冬更是不耐烦地说挥了挥手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们谁呢?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本来满脸堆笑的海大江闻听此言后,神色登时一怔,嘴角更是肉眼可见的抽搐了几下,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将未放下的杯子又提高一些挡在唇前道:“姑娘,您绝对误解我了,我海大江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对于自己爱的女人,” 话一出口蓦然想起现在宛芹现在已经贵为人妇,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我这不是相信徐兄弟的为人嘛,和他在一起我岂会不放心呢!”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海大江,不愧为能说会道!这话说的不只是将自己的不足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还趁机又吹捧了一番老徐!”调侃至此便将视线移动到徐仁友身上,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老徐你听清楚了嘛?” 徐仁友年富力强,耳朵自然是没有毛病的,何况刚才海大江的声音并不低,他岂会听不清楚,只不过心生芥蒂的他并不想搭理此人而已罢了。 呃… 姬雪冬有些尴尬地看着面沉似水的徐仁友,饶是她心思活泛也一时间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化解,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 这一声轻叹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就连徐仁友的也不例外。 二人之间的地位毕竟有些差别,徐仁友能够这么多年避开追查,与其谨小慎微的性格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当看他到姬雪冬落寞的神情时,第一时间便是想到自己这下可能闯了祸。“姑娘,你..”一声细弱游丝的声音悄悄然地从他的齿间流出,可让人奇怪的是好似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便嘎然而止。 正愁没有机会的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便立马抬起头来迎了上去道:“你有什么事?” 呃…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这个反应,惊恐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姬雪冬,此时对方的眼神就好似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一般,让他竟然没有了丝毫的反抗能力,只好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姑娘,我...我刚刚没有听清,您问我什么?”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容,事情果然如她所预计的差不了多少,便缓缓地说道:“哦,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徐仁友闻言一顿,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知道可能问了之后会有一大串的后续,但是因为身份地位的问题只好笑嘻嘻地问道:“姑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知道在下可不可以效劳!” 姬雪冬莞尔一笑,虽然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自己亲手创造了这个结果,可她还是佯装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帮倒是可以帮到我,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徐仁友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事到如今焉能发现不了自己正被牵着鼻子走,心中虽然有些异样,但还是知趣地说了句,“瞧姑娘您这话说的,我与令兄这等关系,你还有什么好见外的呢!” 一直坐在一旁的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牵扯进来,本来因为嘴唇干涩,正欲伸手去端茶,被他突然这么一说登时僵在原地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好在他反应够快,只迟疑了几息,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没错,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没有必要顾虑这么多!” 听闻至此,姬雪冬也便没有在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老徐,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啊,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和王林有个了断,对不对!” “嗯?”徐仁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可按照自己的猜想对方应该不是问这个问题才对,难道自己多想了? 念及至此,便挠了挠头说道:“姑娘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徘徊其左右,就是想趁他不备的时候置他于死地!” 徐仁友的这番坦诚,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了一愣,姬雪冬也不例外,只见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后方才说道:“那驱使你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那个被掠走的叫作忘春的小男孩吧?” 徐仁友对于这个问题好似并不意外,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道:“您说的是没错,这么多年了一直给我动力的确实是忘春!” 似乎这个回答完全在姬雪冬的预料之中,直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不解地说道:“那你既然知道了这孩子的下落,你应该找他才对啊,你为什么在最后一步听了下来呢?”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和普通的聊天没什么区别,可若再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其实当中的怪罪之意极为明显。 徐仁友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但知道姬雪冬如此也是因为想不通,所以也没有埋怨,只是笑了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你说这孩子一天一个样,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敢确信究竟哪一位才是我家忘春!”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头看了眼海大江说道:“姓海的,我现在不想和你闹变扭,你给我交给底,你手底下一共有多少个小孩子!” 苦于不与自己说话的海大江,听闻此言登时兴高采烈地坐直了身子拿手笔划道:“现在不多,大概有二三十个孩子吧!” 对于这个答案徐仁友并不满意,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喝叱道:“姓海的,你少给我打这个马虎眼啊,你这么笼统的回答是几个意思,万一忘春不在你所说的这群人中间呢?” 第六百一十三章 借花献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什么意思?”海大江眉宇紧缩,按理说他也算得上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可刚才徐仁友这番言论,不要说听明白了,简直都有点让他不知所云。 在座的其他人也和他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可能只有温子琦一人了,只见他在迟疑了几息后竟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这抹浅笑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却将众人的视线全都聚拢了过来,尤其是姬雪冬和秦可卿,而是眸中带着一抹惊诧。 若说在场的人当中谁最了解温子琦,那恐怕没有人能比的过秦可卿,所以当发现他神色有异,秦可卿便第一时间觉得对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按理说姬雪冬一个混江湖的杀手,论城府应该不比在朝为官的秦可卿差多少,可让人惊诧的是,这小姑娘竟然直接问道:“哥,你怎么了?”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会问这么一句,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此时他的双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睿智,就好似一个严厉的兄长要说教妹妹一般。 其实话一出口姬雪冬便发现自己可能问的不是时间,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你想收就可以收回来的,只好战战兢兢地看着温子琦。 亦或是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严厉,温子琦轻轻将右手一挥,笑了笑道:“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徐兄真是个人才!” 这蓦然的一句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住了,尤其是刚才失言的姬雪冬,更是惊讶地张大嘴巴,饶是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旁边的秦可卿发现二人似乎陷入了困境,便莞尔一笑道:“你这话说的,老徐能够这么多年没有被官府的人发现,这样的人若不是人才还有谁能算的上!”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和温子琦相视一笑,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秦可卿这是在帮大家调停,便默契地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姬雪冬更是古灵精怪的打了个响指道:“是不是人才这事我觉得还是问问本人最好!”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最后会回到自己这里,苦涩地干笑了一声道:“我那里算是什么人才,充其量算是一个...算是一个,”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眼看了一下刚刚称赞自己的温子琦。 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上上下下将温子琦扫了个遍,可让他郁闷的是,对方一脸坦然浑身上下丝毫没有做作。 “怎么了?”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徐仁友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神里有很多想说的呢?” 听闻道破自己的目的,徐仁友尴尬地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巧妙的将话题移开道:“海大江,你刚说你手下有二三十个孩子,那么这些孩子的年龄都是几岁呢?” 一脑袋问号的海大江,心中还正在盘算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蓦然间又听到在问自己问题,便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少他妈的烦我,没看到我正忙...” 话说至此蓦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对此人这种态度,便连忙抬手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扇了一下打趣道:“呸呸呸,瞧我这张嘴!” 嘴上一面打着趣,手上也一刻没有停闲,连忙抓起面前的酒壶就要为其斟酒,可无奈桌子太大,只能尴尬地伸到一半。 “我不需要!”徐仁友自然知道海大江是想要干什么,便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了把酒言欢的地步,虽然我们现在坐在一个桌子上,但是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不是一路人,这种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吧,一来你也并非真心想和我喝酒,二来我看着也觉得恶心!” 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徐仁友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却可以让海大江从尴尬地场面中撤了出来。 只见他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缓缓地将手臂收回,顺手将酒壶放在面前说道:“徐兄快人快语,此意正和海某的心意,你说的一点没错,你我之间并无私交,若说真有一点关系,那也就是我儿子的娘现在是你的老婆!” 海大江这番话属实有点不好听,若是放在以前,徐仁友定会站起来反驳一二,可此时的他不知道是释怀了还是根本不屑语气争执,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之所以是忘春的养父,还不正是拜阁下所赐?” 呃...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现在不想和你斗嘴生气,我只问你一句,忘春究竟长什么样子!” 此言一出,在坐的其他几人俱都愣住了,有道是求人办事矮三分,像他这么恶狠狠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姬雪冬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算见过世面的,但是像他这种态度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觉得在坐的其他几人,都应该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一般,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一直以冷峻示人的秦可卿第一次掩嘴轻笑了起来。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尤其是那几位心目中将她看做神明一般的,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心中虽然有诸多的疑惑,但是对方毕竟身份还摆在那里,还是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可姬雪冬不一样,一来她压根儿就没有害怕过秦可卿,二来因为温子琦的关系,无心之中觉得有些情切,便丝毫不顾礼数伸手轻推了一把道:“你这突然间抽什么疯呀!” 短短几个字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海大江等人的耳边,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秦可卿竟然丝毫没有恼怒地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此人这样的态度,想必这老徐是不会搭理他的!”说到这里便撩起眼皮看了看对坐的徐仁友。 呃 ... 徐仁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之前海大江的态度,便苦笑了一声道:“大人你有所不知,不是小的不告诉他,而是您刚才也听到了,我问他这些孩子都几岁,他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 “十来岁!”海大江虽然很不想搭理此人,但是听闻刚才秦可卿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不太礼貌,便一直想找个机会做些补救措施,没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自己等来了这绝妙的机会。 对于这个答案徐仁友多少有些意外,一时间竟然打乱了他之前的计划,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蓦然间想起刚才温子琦说的那一句话,登时喜笑颜开地说道:“温兄弟,你刚才说我真是个人才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杀个回马枪,好在他反应快只迟疑了几下,便恍然大悟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个做父亲的一点也不合格!” 徐仁友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苦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硬着头皮再度问道:“我一直觉得我挺合格的呀,怎么到了温兄弟这里就变成了不合格呢?”说到这里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敬道:“借花献佛,敬兄弟一杯!” 温子琦也不客套,便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我虽然不是为人父母,但是我总觉得做父母的应该不可能把孩子的长相忘记了,不过后来一想这时隔多年未见,孩子变化大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连孩子岁数也不记得这就有点离谱了!”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一筹莫展的徐仁友瞬间豁然开朗,登时一拍桌子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日思夜想的,都忘记时间了,人家常说这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说我这都多少年不见了自然不记得孩子岁数了!” 听温子琦这么说还情有可原,可没想到徐仁友竟然也这样说,心思活络的姬雪冬登时明白两个人似乎应该在谋划着什么,便适时地插了一句话道:“一连长相二连岁数都不记得,你这让海大江怎么办!” 这话其实是说个海大江听的,可是后知后觉的海大江好像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待其反应过来了,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先一步的说道:“这还能怎么办,像他这么爱子心切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孩子受罪,只能将手下的小孩全部接回家里来抚养了!” 说到这里更是语气一顿,转头看了眼海大江问道:“海大江,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错,你不会知道了这群孩子中间有自己的血脉后,还让他们忍冻挨饿地在街面上乞讨吧!” 闻听至此,海大江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陷阱,可此时的他即使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圈套,但已经是为时已晚,更何况秦可卿已经开了口,他就是有其他的想法恐怕此人也不会同意。 第六百一十四章 技高一筹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念及至此,海大江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动到不远处的罪魁祸首,可让他郁闷的是徐仁友竟然好似知道他要看过来一般,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呃... 饶是海大江一向厚颜无耻,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避开视线道:“徐兄,你真的不记得忘春的长相了嘛?” 这话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没有说穿而已,所以大家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动徐仁友身上,毕竟结果如何只有此人可以决定。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约莫就是几息的时间而已,只见徐仁友一脸肃穆地摇了摇头道:“当年是你指使王林将他从我身边带走的,时刻多年孩子早已不是了往日的容颜,虽然你我不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找到他,不过恕我爱莫能助!”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悠悠长叹一声。 这一声长叹就好似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烦闷都吐出来一般,本来一脸的肃穆也变的柔和了许多,若仔细端详还能发现阴冷的双眸竟然在不经意间掠过一抹柔情。 事到如今海大江终于接受了对方不会帮助自己的事实,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也不好发作,只能悻悻地做回自己的位置。 “其实也没关系嘛!”秦可卿似乎觉得就以目前这种状况,海大江未必真的会将这群孩子全部抚养,便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我听你说手下不是有二三十个孩子嘛,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为了帮助你,我觉得按最大的来计算的那就二三的六,六十个来计算!” “什么?”海大江完全不明白秦可卿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里溜出一句,“大人,赎小人愚钝,并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烦请您说的清楚一点好吗?” 海大江这话其实并不是在客套,而是他真的不知道秦可卿这是做什么,至少姬雪冬此时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 “没听明白?秦可卿似乎对海大江的反应并不意外,歪着脑袋笑了笑道:“没事,你不明白嘛,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 说到这里玉手轻轻一抬,指了指王林说道:“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海大江说他那里的小孩子很多都是从你这里送过去的对不对!”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自己的事情,满脸惊恐地看着秦可卿,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此人会说什么,但是大致可以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亦或是在思索会是什么事情,竟然忘记了回应,直到秦可卿又问了一遍,王林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给出答复,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也没有很多!”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这个谎话没有用,毕竟海大江就在旁边,是多是少一问便知。 常言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视线还没有接触到海大江,耳边便想起了秦可卿的一身冷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海大江你说,王林给了往你那里送了多少个小孩子!” 俗话书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海大江整日在街道上摸爬滚打焉能听不出秦可卿此时是真的发怒了,便连忙规规矩矩地说了一句,“具体数目可能有所偏差,但是基本上两三个月就会给我送一个!” 对于海大江的回答,秦可卿好像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便继续冷冰冰的询问道:“那你们两个人的交易进行了多久?” 听闻此言,海大江彻底的愣住了,本以为对方只是简单的问一下,但没想到秦可卿竟然会问的这么详细,虽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乖巧地回答道:“前前后后一共八年!” 听闻竟然这么多年,秦可卿的脸上登时涌起了一抹寒霜,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群孩子的生活,但是不难想象是何等的困难。念及至此,便抬手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八年!难道就没有官府的人来管吗?” 这话自然不敢有人回答,毕竟大家都知道这话说出来会得罪人,二人俱都将头低下来试图躲避秦可卿的眼神。 可是天不遂人愿,海大江王林俩人刚把头低下,耳边便响起了秦可卿冷冷地声音,“把头抬起来!” 这话近似命令,海大江王林即使再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违逆,便都乖巧的将头抬起来。 “说!”秦可卿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两的打算,继续步步紧逼地问道:“八年就没有官府来询问?” 听闻还是这个问题,二人便知道这个话题是回避不了的,海大江的眼球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王林。 虽然只是那么一霎那,但是聪明伶俐的秦可卿焉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立马将视线固定在王林的脸颊上。 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九幽冥府的两株鬼火一般,所射出的森森寒光让王林登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穿脑际。 躲闪不及的王林只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大...大人,不是没有官府来管,而是没有人去报官,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以他的才智可以不难判断秦可卿必定知他所说。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一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秦可卿便皱着眉头说道:“没人告官?这是为何?” 王林并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问这么一句,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小声地说了一句,“因为都是他们卖给我的,所以自然不会去报官了!” “卖儿卖女?”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虽然常有耳闻,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猖狂,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道:“朗朗乾坤,怎会有这样的父母呢?” 对于这样的询问,王林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掌柜,你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察觉到了王林异样的姬雪冬立马出言点破道:“是不是知道什么,但又不想告诉我们?” 呃... 王林神色登时一僵,像他这种久经世故的人岂能不知道如果不说出一个绝妙的理由,定会招来秦可卿的一番怒火,便灵机一动道:“姑娘千万不要误会,而是王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心思活络的姬雪冬立马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便立马笑嘻嘻地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就从这群孩子的身份开始说起呗!” 闻听姬雪冬这话,王林额头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汗滴,连忙道:“都是一群普通的孩子,身份并无特殊之处!”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焉能看不出他这紧张的神色,只不过对于她来讲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关注的问题,便也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冲着秦可卿笑道:“阿姐,你觉得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嘛?” 秦可卿淡雅一笑,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道:“八年犹如噩梦一般的生活,不知道需要多久才可以治愈,亦或需要一生也未尝不一定!”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看着投来的目光,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让他们忘记这些苦难的日子便可以了!” 听闻还有办法,秦可卿脸上蓦然露出了兴喜的笑容,然而笑容刚起,便发现温子琦的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精光,便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便连忙说道:“我是不是没有注意到什么?”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像王林这种开赌坊的人,自然不会缺银子,那么他将这群孩子送给海大江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赌坊穷的揭不开锅无法供养嘛?”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神色登时一怔,温子琦说的一点没错,一个开赌坊的人怎么可能会缺银子,如果二人之间的交易不是为了银子,那就说明海大江所付给王林的要比银子要有价值。 想至此节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王林乃是一名敌国的奸细,对于奸细而已最有价值的莫过于情报,可海大江一个街头小混混又有什么情报可以值得他这样费心费力。 念及至此,便长嘘一口气道:“海大江,你给他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海大江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发现对方一脸的肃穆丝毫不像是在故作姿态,便咽了咽口水说道:“大人,小的有点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贵为四品督查,所遇到的犯人可以说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了,简单点来说就是什么样的都遇到过,像海大江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可以说遇到的最多了,登时大笑一声道:“海大江呀海大江,你还是太嫩了!” 话说至此便将杯子往桌子上随意的一丢,语气森森地说了一句,“”既然问出这样的话来了,你还认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第六百一十五章 唯利是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海大江闻言一顿,满脸茫然地看着秦可卿,饶是他一向自诩反应能力快,但是此时也不敢胡乱接茬儿,好半天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大人您可千万不要吓小的,小的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哼!”秦可卿可不是初出茅庐一问三不知的小萌新,登时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心来吓唬你?” “那倒也是!”海大江自然知道对方跟本不屑与自己这种人来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我只是不知道大人您刚才说的你知道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话说的还算诚恳,只不过他所面对的乃是刑讼经验异常丰富的秦可卿,所以这种话非但没有起到示弱的作用,反而还彻底的激怒了此人! 此时秦可卿的脸颊就好似覆了一层寒霜在上面,双眸也好似可以射出裹挟着刺骨寒意的利刃,径直朝着海大江奔袭而去! “大...大人!”海大江自知可能犯了此人的忌讳,连忙双手抱拳,战战兢兢地讨饶道:“小人并非有意冒犯您,只是愚钝不堪,无法领会您的意思而已!” 对于海大江的这番回答,秦可卿好似颇感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一脸坏笑地说道:“就凭你和他的关系,你以为你出事了,他敢来找我说理?” 呃...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色一僵,虽然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并不太敢确定,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大人口中所说的他是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说清楚,对方也会准确无误地知道他想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一脸不屑的秦可卿轻哼一声道:“哼,还在我这里给我来这一套江湖剂量!” 说到此处,语气蓦然一改,抬手一指王林道:“此人乃南越奸细这事你知道吧!” 海大江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虽然他心里明白说了知道之后,必定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可眼前此人的眼神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投机取巧,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知道!” 对于海大江的回答,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眼皮一挑道:“那你可知道此人在我青州是做什么生意的!” 听闻此言海大江彻底的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诧异地看了看秦可卿,发现对方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在玩笑逗趣儿,便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了句,“知道,开赌坊的!” “那你觉得开赌坊的人缺钱嘛?”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但凡是有眼睛的这个问题便不会答错,所以对于海大江的回答说实话她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只知道对方一张口她按部就班地问就是了! 海大江心中有些惊讶,怎么又是这种傻子都可以答出来的,此人葫芦地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想归想嘴上却是丝毫没有耽搁道:“应该不缺钱吧!” 闻听此言,秦可卿丝毫没有迟疑,便脸色一板道:“既然不缺钱,那为什么要把小孩子送给你?难道你对抚养小孩子颇有心得?”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开玩笑,可海大江心里明白,倘若自己真当这是个玩笑的话,弄不好自己脖子上这颗脑袋可能今天就要搬家了。 念及至此便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大人您可折煞小人了,就我这本事,连个温饱都难给保障,那敢还自诩什么颇有心得!” 对于这个回答,秦可卿好似多少有些意外,迟疑了几息便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不是抚养小孩的高手,对方有并不是缺钱的主,你们这个交易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难道你两人都是心系天下苍生的主?” 听闻此言海大江和王林两人顿时懵住了,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眼,虽然不知道此人说这话是想要干什么,但是总觉得如果二人敢冒领这个恭维话,其结果恐怕真的会让他两接济天下。 念及至此二人便默契地摇了摇头,王林更是苦笑一声道:“大人您真是抬举我俩了,还心系天下,之前不是这位姑娘说我是吃人不吐骨头嘛,我觉得这个反倒更贴切一些。” 秦可卿眼睛一白,虽然猜到这两人觉得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当,但是没有想到这王林竟然会用姬雪冬的话来堵自己。 心中正想着此事该如何处理之际,坐在一旁的的姬雪冬丝毫察觉出来秦可卿的异样,便咂了咂舌道:“王林,你这人真的是墙头草啊,那边风大你就像那边!”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登时一僵,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嘴巴里蹦跶出一句,“姑娘这话是从何说起啊,王某怎么有点懵啊!” 姬雪冬何等聪明,早已料到了此人会狡辩,便眼睛一白道:“什么从何说起,我说你是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你说你是造福一方的善人,现在我阿姐说你是心系天下的善人,你却又说自己是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你这不是兩面倒是什么?” 此言一出,王林脸上登时变得绯红,饶是他牙尖嘴利能言善辩,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双唇嚅动半天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按理说此事应该到此就结束了,可让人惊讶地是,就在他笑声刚一落地,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竟然好似替他辩解了一句,“妹子,你这就不懂了,王掌柜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一个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那么当然是那边有利偏向那边喽!” 呃... 从温子琦刚一张嘴,王林便觉得此人绝不会好心的帮自己,所以当听到这番言论也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姬雪冬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便连忙竖起拇指称赞道:“奸商果然是奸商,这都算计的这么清楚!只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皮微撩瞟了瞟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便立马结果话茬问了一句,“只是什么!” 对于温子琦的反应,姬雪冬也有些吃惊,本以为对方可能要领会一下再反馈给自己,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幸亏早有准备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只好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有条不紊地说道:“我之前说他是唯利是图,因为大家都不了解,所以他为了维护名声和形象所以说自己是造福一方的善人这个好理解,可阿姐说他是心系天下的善人,他为什么又拒绝呢?甚至不惜给自己带上一个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的帽子呢!” 她这番话一出口,海大江和王林两人神色瞬间骤变,海大江还好只不过是一脸吃惊,可王林就不同了,愤怒中竟然带着些许的不屑,就好似不相信温子琦真的知道他想什么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那抹不屑之色还没有变化之际,温子琦竟然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道:“这还不简单嘛?不就是怕摊上事嘛!” “摊上事?”姬雪冬似乎也被王林的那么神色给激的来兴致,还没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便立马步步紧逼地说道:“不就是一句恭维话嘛,还能有什么事摊上呢!” 听闻这番单纯的言论,温子琦淡雅一笑,抬手点指道:“早就告诉你读书可以明事理你不听,现在这下好了,丢人显眼了吧!”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在这个时间还不忘记奚落自己一把,气的一副银牙咬的吱吱作响。 好在温子琦察觉的及时,还没待她发火,便连忙将手轻摁,安慰道:“好好好,别生气,我这就告诉你!”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不好再发火,便嗔怒道:“算你实相,要不然有你好看!”说罢便双臂环抱在胸前往后一靠,斜依在椅背上道:“这个姿势不错,你说吧!”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只好苦涩地摇了摇头道:“王林之所以不敢冒领这番恭维话,其实是怕中了圈套,在加上之前海大江的的前车之鉴,他更加深信不疑,如若承认了这番恭维,其结果就真的会为这个名声付出代价,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一脸笑嘻嘻地看着王林道:“所以王掌柜我说的对吗?” 王林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悻悻地冷哼一声,便将脑袋转向一旁,好似是为了劈开温子琦的眼神一般。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脑袋刚转过去,身后的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说道:“可是王掌柜他忘记了有一句话,叫作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布衣,真想要他付出代价,即使他说什么都没用!” 第六百一十六章 垂死挣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这话看上去好像是在和姬雪冬说,可天资聪慧的秦可卿立马意识到这其实是在提醒自己,便立马结果话茬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温先生,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我还想多玩一会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这样被你给搅和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登时一僵,饶是他聪慧无双,也绝对想不到秦可卿这话其实是在找补,而不是真的怪罪其坏了好事。 “呃…”温子琦尴尬地拖长尾音,极力的想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 可秦可卿是何人,焉能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做什么,便婉儿一笑轻轻挥了挥手道:“温先生不必这般慌张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事到如今温子琦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苦涩的笑了一下道:“适才冒昧,温某不小心搅和了姑娘的计划在这里先行向你赔个不是!”话说至此竟然真的双手一抱拳浅浅的施了一礼。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此时她的双眸迷离,眼神中竟然有些许的懊悔之意。 温子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秦可卿那满含愧疚的眼神中不难发现自己刚才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便连忙解释道:“是我...我,” 一向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他,竟然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变得笨嘴拙腮,结结巴巴地连说了数个我。 若是就他与秦可卿二人独处,那么心里想什么倒是可以说出来,可现如今面对着这些人,自然放不开。 暖暖的烛火照映在温子琦的脸上,让其本来就有点绯红的脸颊,更是耀眼了许多。 “哥,”姬雪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然论聪明才智和温子琦差不多,但是其毕竟是女人,心思自然是要比男人细腻入微一些,便连忙出言打破道:“你这怎么突然连个话都说不利索了呢,难道是也被此人的心计给惊着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心中刚想抱怨这姑娘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落井下石,可转念一想觉得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便又将姬雪冬刚才所说又在心里免默默的思索了一遍,才发现对方好像是在帮助自己。 念及至此便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此人这点小伎俩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奸商罢了,不过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看着温子琦侃侃而谈,完全没有刚才的窘迫及尴尬,姬雪冬会心一笑,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便佯装吃惊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说罢便转过头来冲着秦可卿伴了个鬼脸道:“阿姐,我哥这家伙呢从小就有点自以为是,本以为长大一点经过社会的毒打,可能会好很多,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听的众人俱是一懵,尤其秦可卿更是眉宇紧锁,不过毕竟她身为女人,虽然身居要位但毕竟心性还是与男人有所不同,迟疑了几息便明白此人这是替他哥在找补呢! 念及至此脸上登时涌起一抹红晕,娇羞地说了一句,“你瞎说八道些什么啊,这里还有这几个人呢!” 姬雪冬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此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是担心刚才的事情被人说出去而已,便立马大手一挥,豪横地说道:“这点小事还不简单,待会让我哥将他们这段的记忆给抹掉不就好,反正也你不是准备要让这两个家伙弥补过错嘛!” 呃... 秦可卿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姬雪冬,又瞟了瞟不远处的温子琦,此时她的双眸皆是疑惑,就好似不相信这人的记忆还可以随意抹除一般。 温子琦何等聪明,在她的眼神还未触碰道自己便知道秦可卿心中想的是什么,便连忙小声的解释道:“这事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度,但对于我..”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些太过招摇,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可这嘎然而止的是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满脸惊恐的王林,便连忙话锋一转道:“连三英四秀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话一说完,温子琦便将视线扫向对过的秦可卿,可不知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还是方式方法有问题,对方竟然没有出现他预想的欢喜之色,反倒是一脸的愁容。 呃... 温子琦有些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然后就在他准备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不已的时候,耳边竟然想起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也是佩服了!”姬雪冬一遍低着头在桌上翻找着东西,一遍嘴里念叨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种炫耀的话一遍还不够,还换着法再来一遍!” 这话说的是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温子琦自然也知道是在说自己,便尴尬地笑了笑道:“你在找什么呢?” “找地洞啊!”姬雪冬似乎知道温子琦会这么问他一般,头都没有抬便说道:“我都觉得和你坐在一起丢人!所以找个洞钻进去!”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说,饶是他聪慧也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小家伙你给我记着,山不转水转,便让我逮到机会!” 此言一出,姬雪冬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恐地坐起来好似真的被吓到一般道:“你可千万便这样,我真的怕!” 话虽然说的委屈,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么一抹慧黠让温子琦觉得对方非但没有丝毫的害怕之意,竟然还有些许的期待。 “好了,你俩别闹了!”秦可卿知道二人是在斗嘴,所以也没有帮助谁的打算,干脆利落地将手从中间一栏道:“子琦,你刚说可以将人的记忆抹除这事可行吗?” 这个问题似乎王林等人同样关心,一来有着切实的关系,二来听着实在有点悬乎,所以当秦可卿说完这番话后,海大江王林等人竟然默契地将视线锁定在温子琦身上。 此时他们几人的目光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光芒一般,死死盯着温子琦,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的坦然,对于这些灼灼目光,竟然丝毫没有在意,甚至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当然可行了,因为你面前就有一位是被抹除了修改的异类!”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面面相觑,彼此惊恐地看着对方,就好似想要找出这个所谓的异类。 秦可卿环顾了一圈后,眉宇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虽然她曾经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但是对于这种未知的事情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惊恐。 “他!”温子琦抬手一指趴在桌子上的周通,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还记得他说过他家隔壁搬来一个老者这事嘛?” 闻听竟然是此人,秦可卿有些吃惊,嘴巴张了有张,想要去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有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巧赶上温子琦问起老者的事,秦可卿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老者有问题?” 温子琦并不否认自己的想法,便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老者,我之所以之前提出想要去他家,无非也就是想会会这位高手!” “哦!”秦可卿虽然不知道温子琦为什么会很在意这个老者,但是知道抹除人体记忆这事是可行的,便长出了一口气。 她是松了一口气,可海大江和王林则不同了,听闻确有其事,两人脸色登时大变,海大江一脸惊恐地瘫软在椅子上,若不是手肘及时的支在椅子侧边的护栏上面,有很大的可能此人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在地上,反倒是王林虽然满脸的惊恐,但是并不像海大江那般明显。 只不过在温子琦眼里,这种镇定其实和海大江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就好想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般。 “哥?”姬雪冬看着眸带浅笑的温子琦,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王林有点反常嘛,按理说应该他更应该害怕才对,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以温子琦的才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对方一定会猜到。 事情果然如她猜想一般,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听的众人皆是又愣,尤其是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王林,更是双眉拧在一起,虽然他知道这个笑一定是因为自己,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温兄弟,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闻听此言,温子琦收回笑声缓缓抬起头来,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夜空中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让人竟然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王林心中虽然也有恐慌,但他知道此时绝对不可以有丝毫的退缩,即使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可以。 第六百一十七章 言不由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什么意思?”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不屑之色地冷哼一声,反问道:“难道聪明绝顶的王掌柜你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嘛?” 闻听此言王林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自己竟然连对方的意图都没有猜到。 可作为生意人的他即使是手中没有底牌,也不可能就此认输,便佯装淡定地笑了笑道:“温兄弟这聪明绝顶的夸赞王某可是受之有愧,和您比起来我…” 话说至此还没有彻底说完,便被姬雪冬一声嗤笑给打断,“你也真是敢说,还敢和我哥比,别的不说单就胆没羞没臊这一点你真的是绝无仅有!” 王林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虽然对于姬雪冬的打断有些心生不悦,但想到此时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机。 念及至此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以到了的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缓缓道:“姑娘这话虽然不是很中听,但确实说的没错!我这人其他优点还真没有,就是脸皮厚这事是真的!”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本以为以此人的脾性,自己只要稍加刺激,便会让此人怒火中烧,可就以目前的结果来看,自己好像计算有错误。 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方面失手,脸色登时拉的老长老长。 好在她的反应很不错,只不过迟疑了几息,便眼睛一白,悻悻地说了一句“你这顺杆儿爬的本领也不差嘛,我一说你脸皮厚,你便毫不犹豫承认,看来我对你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嘛?”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一凛,还以为自己走神儿理解错了,连忙凝神望去。 可还没待他目光落稳,姬雪冬竟然好似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一般,朗声说道:“听不明白为什么是嘛?” 好要面子的王林自然不想承认,可对方竟好似能够看穿起内心一般道:“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说着玩的!” 呃… “说着玩的?”王林错愕地瞪大双眼,虽然他觉得此人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完全不靠谱,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跳脱,惊讶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姬雪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焉能不明白王林此举意欲何为,笑呵呵的玉手一挥道:“不和你闹着玩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刚才听到可以消除记忆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了一愣,就连一项以冷艳示人的秦可卿都不有怔了一怔,王林更是将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整个拳头。 “姑娘,你…你这转变的有点快呀!”定了定神的王林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很不想多和此人接触,但无奈对方已经向他开口提问,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之所以不怕,乃是因为我王林为人处事向来都是无愧于心…” “停停停!”姬雪冬连忙抬手截断,一脸鄙夷地说道:“说你不要脸你还真是处处给自己增加筹码,你害不害臊?还给我来了一句为人事处向来都是无愧于心!你真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像意识到自己确实是第一天认识王林,便连忙干咳了两声想要缓解尴尬。 可被欺负了一晚上的王林岂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立马抢过话茬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我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要这样说呢!” 姬雪冬本来还有些尴尬之意,没想到王林竟然如此上纲上线,登时气不打一出来,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王林的鼻子就骂道:“姑奶奶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能把我怎么着,真是给你三分颜色就像开染坊?” “呃…” 本来一脸得意嘴角微微上翘,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的王林,何曾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饶是他反应迅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开个玩笑嘛,姑娘何必这样生气!” “开玩笑?”姬雪冬又不是初入江湖的萌新小白,岂会相信这种借口之词,便眉睫一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俩还没有熟络到这个地步!”话说至此便故意停顿下来打量着王林。 起初王林并不知道此人这么做是为什么,甚至还诧异地回视着,气氛瞬间变的有些尴尬,在座的其他人也不好去打断,只能静静地看着俩人。 约莫过了几息,王林觉得有些不对,总感觉对方的眼眸中好像有什么,就在他刚要张嘴询问缘由之际,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便连忙说道:“姑娘刚才问我为什么不害怕对嘛?” 姬雪冬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那冷若冰霜的脸颊上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其实也没什么!”王林见对方没有打断自己,便确信自己没有猜错,就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不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异术!” 这话虽然是王林对姬雪冬所说,可是聪慧无比的温子琦焉能听不出对方是在质疑他,便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这个举动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对于一直关注他的王林自然是在明显不过了,便连忙扭头道:“温兄弟,我不是说你在说谎,我只是...”话说至此再说不下去了,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仅仅是不信嘛?”温子琦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而生气,依旧云淡风轻地玩弄着手里的小酒杯道:“要知道谎言是需要更大的谎言来包装!” “什么意思?”王林有些不明所以,思索了半天发现自己并不能准确理解,只好假模假式地说了一句,“温兄弟老是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实在让我有点难以理解!” 温子琦闻言一乐,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恭维,但后半句其实丝毫没有此意,甚至还有一些嘲讽的成分在内。 可让人想不通的是温子琦非但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还笑的特别开心,本来还有些小窃喜的王林,竟然被他笑的心里直发怵。 “温兄弟?”王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好柔声细语地打断道:“你这个笑让我怎么觉得我自己好像是个傻子一样!” 听闻此言,温子琦蓦然收住笑声,缓缓撩起眼皮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可一点也不傻,反过来是你一直当我们是傻子在嬉耍好不好!” “这话怎么讲?”王林闻言脸色一凛,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有道是进门便是客,我打开门窗做生意的,你们来光顾小地,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将几位当傻子一样嬉耍呢?” 虽然听上去颇有几分道理,但是他那左躲又闪的眼神却在告诉着众人,他这话说的有多么的言不由衷。 温子琦还好,并没有戳穿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撇而已,可是坐在其身旁的徐仁友好像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一般,登时站起来反驳道:“姓王的,你老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你敢说你没有嬉耍我,没有嬉耍海大江?” 此言一出本来准备安静看戏的海大江再也坐不住了,便立马皱着眉头道:“怎么这里也有我的事?”这话虽然听上去好似很无辜,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趟这淌浑水而已。 “当然有你的事!”徐仁友好像并没有准备让此人安心待着的打算,便继续在一旁挑拨道:“他说当年之事一切都是听你吩咐,可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你是个什么角色,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你觉得王林会听这样人的话。” 听他这么一说,海大江好像也开始有点疑惑,便转头看了一眼王林,刚欲询问是否确有其事,耳边却响起了姬雪冬的声音“唉,等等,等等,我有事不明白!” 闻听此言,海大江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循声望去,可让他有些惊讶地是,此时的姬雪冬真抬手指着自己,就在他眼神刚一触碰的对方之际,此人竟好似有什么感应一般张嘴道:“当年这位不是应该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嘛?怎么会变成老徐口中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这个疑惑对于秦可卿和温子琦来说同样有,只不过二人相对于姬雪冬来讲更能沉得住气一些,所以在一发现问题之际并没有立马去探究,此时听闻姬雪冬既然说了,便默契地将视线移动道海大江的身上。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按理解释此事的人应该是海大江才对,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的视线刚一接触海大江之时,坐在另外一面的徐仁友竟好似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一般,开口说道:“你们不用这么看他,这是就你们就是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这话就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让本来一脸惊恐的海大江登时变得怒气冲冲,一双眼眸更是霎那间布满血丝。 第六百一十八章 血浓于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说是行走江湖的老手,焉能看不出这事是怎么一回事,便都默契的将视线移动到海大江身上。 可让大家都意外的是,海大江并没有出现意想之中的暴怒,而是那形似枯木的脸颊上肉眼可见的爬满了青筋。 “没了吗?”姬雪冬缓缓地放下手中把玩的小酒盅,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说道:“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要不然就凭这姓海的脾性,非要把你嘴撕烂!” 呃… 本来暴怒的海大江,竟然被这一句话给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姑娘,我们可是实打实的男人,有什么恩怨纠葛也不会冲上去撕嘴!” 这番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可是静下心来一想发现其中的歧视之意却是异常的明显。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只不过行走江湖多年的的她,对于这种性别歧视并不屑于用言语上去证明,而是一脸不屑地笑了笑便不再搭理他。 但凡有一点自知之明都知道这个时候该安分守己,可海大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脑袋里搭错了哪根筋,竟然站起来说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不起我吗?”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这海大江竟然会自己贴上来,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我看得起你如何,看不起你又如何?” “啊?”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她半天,好不容易想到了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还没待他张开口,对面的姬雪冬好似早已等的不耐烦,已经开始询问徐仁友究竟是什么事情。 看着一脸得意眸中带着少许窃喜的徐仁友,海大江心中登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世人都喜欢趋吉避凶,海大江自然也不希望让自己难堪的场面出现,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阻拦道:“姓徐的,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可徐仁友好像并没有听从他的建意,甚至还嘴角微微一撇,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你他娘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说至此处便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不是之前说过此人欲飞上枝头变凤凰嘛?” 起初姬雪冬并不明白徐仁友这话是什么意思,略微迟疑了几息方才反应了过来,连忙笑着说道:“记得记得,怎能不记得呢!不就是要做达官贵人的上门女婿吗?” 话说至此便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已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嘻嘻地问了一句,“难道和他那个婚事有关系?” 听闻此言,徐仁友嘿嘿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称赞了一句,“姑娘果然天资聪颖!” 姬雪冬何等聪明,听闻这番称赞焉能不知道自己猜对了,便玉手一挥,慧黠一笑道:“老徐你这话说的,这么明白的事情,还值得你却夸赞?那这个婚事出了事嘛?” “可不是嘛!”徐仁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一副老太太拉家常的语气说道:“唉,你是不知道这事有多么狗血!” “狗血?”姬雪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并没有理解错,便歪着脑袋惊诧道:“真的假的,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不要说姬雪冬不相信了,就连坐在一旁的温子琦和秦可卿二人也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毕竟刚才老徐所说这话与他的身份一点不相搭,只不过这种事情,两人并没有正儿八经地拿到台面上来说。 眼下既然姬雪冬问了,那他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温子琦更是佯装愠怒道:“你不要瞎打岔,让老徐慢慢说!”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一向耿直肃穆的温子琦竟然也会变的这么调皮,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道:“对对对,是我不对,老徐你接着说,我不打扰便是了!” 徐仁友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何况他发现姬雪冬这人才不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只要她感兴趣的事情,什么约定承诺都是扯淡,念及至此便苦涩地笑了笑道:“姑娘严重了,有什么疑惑你尽管询问便是!” 说到这里本来以为对方会接一句话茬,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姬雪冬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保持这笑眯眯的姿势,死死的盯着自己。 徐仁友尴尬地咳嗽了兩声,像他这种人,虽然不能算是绝顶聪明,但是对方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看的出来的,便略微清了清嗓子道:“当年这家伙抛弃了青梅竹马的表妹,甚至不惜将姨娘逼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天不遂人愿,一切全部滑做泡影!”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下意识地看了看姬雪冬,想着对方会不会在听到这了这里之后来询问自己。 可是天不遂人愿,事情并非如他所预期的那般,姬雪冬非但没有出言询问,甚至还用眼神喝叱住了准备要出言阻住他的海大江。 事已至此徐仁友也没有办法只好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世人常说老天爷是公平的,我之前觉得这事从属是在胡扯,可自从知道了海大江的事情后,我真心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作为一个生活在阴影中的杀手,她觉得能如果真有一件事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那也应该是数不清的银子才对,便笑嘻嘻地说道:“老徐,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来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相信!” 对于这样的结果徐仁友好似早已猜到一般一点也惊讶,甚至还笑了笑,方才继续说道:“姑娘不相信也正常,比较这事说出来太有点悬乎了!” 闻听至此,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一向稳若泰山地秦可卿都有一点好奇,虽然没有很刻意的动作,但是眸中掠过的那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还是暴露出来她的真实想法。 虽然只是一霎那便恢复如初,但是坐在其对面的温子琦还是察觉出来异样,像他这么聪明的仁,岂能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便连忙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老徐,你就快点告诉我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温子琦竟然也如此上心,徐仁友有些不解,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你不要这么着急嘛!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好酒不怕巷子深,稍微等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番街头的片汤话属实让温子琦有些惊讶,饶是他心思敏捷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在他城府颇深便淡定地复述了一遍‘也许会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不过二人的语气上多少有些差别而已。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却让徐仁友顿时懵住,竟然猜不透对方这话是什么目的,只好笑了笑道:“对的,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对着姬雪冬一作揖,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听过,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这句话!” 姬雪冬自然听过这话,只不过他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听是听过,只是不知道你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者之间有关系嘛?” 徐仁友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只不过在他点完头之后便将视线移动到海大江的身上,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竟然让人有一股不敢直视的错觉。 海大江虽然不知道此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给他太多的说话机会,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姓徐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如果放在之前,对于这样的挑衅,徐仁友岂能会坐视不理,可让人惊讶的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道:“姓海的,忘春现在就在你那群孩子中间,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他长什么样嘛?” 对于这个疑惑不要说海大江了,其他几人也同样疑惑,虽然大家都猜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海大江将所有的孩子全部抚养,可这么做的自信来自那里却谁也说不出来。 海大江同样有这个疑惑,其他人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他不行,俗话说的好血浓于水,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在受罪,任何一个父母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是不是很想知道?”徐仁友一边在桌上随意的写画着,一边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笑意十足地说道:“因为我徐仁友知道这场赌博,你海大江是绝对不敢赌的!” 第六百一十九章 杀人诛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海大江的脸色不由一僵,双眸更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死死地盯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仁友能够隐藏身份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那种痴傻呆笨之人,焉能看不出海大江这话只不过是在狡辩,不过占尽优势的他也不屑彻底拆穿,而是轻哦了一声,佯装惊讶地说道:“海老板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个可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说罢便伸手将之前在桌上写画的东西一抹,更让人惊讶地是在抹掉之后他竟然抬起头来看了眼海大江道:“海老板,你知道我刚才画的什么嘛?” 海大江闻言一顿,本来心有不悦的他又岂会在意这些事情,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在鬼画些什么玩意儿!” 对于这样的回答,徐仁友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话音一落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海大江有些惊讶,就连一直坐在旁边的姬雪冬都有些不明所以,刚欲张口询问这是为何之际,耳边竟然想起海大江的一身喝叱,“姓徐的,你这是在嘲笑我了?” 闻听此言,姬雪冬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连忙将视线移动道徐仁友身上,更让她惊讶地是,这徐仁友听到海大江的喝叱后非但没有恼怒,竟然笑的更加大声,只不过这个笑声听着明显要比之前的悲凉许多。 姬雪冬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说其见多识广也是一点不为过,可眼前的这个场景属实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好在徐仁友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过了几息便见他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反而还为你有点可惜!” 闻听对方竟然为自己惋惜,海大江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登时脸色一般冷哼道:“少他娘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还为我惋惜,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相信嘛?” 其实海大江这话并不是为了找补自己的颜面,而是他真的觉得对方这是在换着方式来嘲讽自己。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当徐仁友听完他的质疑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海大江并不知道徐仁友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对方这是在玩弄自己,气的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徐仁友的鼻子就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要找死!” 这等咒骂按理说是人都会受不了,可让海大江无语的是,徐仁友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理都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和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刚才离我最近,你应该看到我画的什么了吧!” 闻听此言之后本来就怒火中烧的海大江,登时就气的要扑过去,可想到对方是温子琦,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将视线移动道此人身上。 “徐兄,你这是...”温子琦起初有些不解,然而看到海大江投来不善的眼神,瞬间明白徐仁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画的应该是一个人的相貌!” 对于温子琦的回答徐仁友好似非常满意,脸上登时堆满了笑容,然而笑容刚起又突转冷冽,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能感觉到森森地寒意,“那温兄弟,你可觉得我这画画的如何?”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问题,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嘴巴里缓缓挤出一句,“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在坐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短短的一句话应该是对画术极高的称赞,可徐仁友听完之后好像并不是很满意,只见他悠悠长叹一声道:“说实话我这幅画也是专门拜请高人帮我所画,自己又苦练多年可以说是早已熟记于心了!可为什么别人看了这幅画之后都说没见过这画面上的人呢?” 闻听此言天资聪颖的温子琦瞬间明白了这副画是什么,便伸手拍了拍徐仁友的肩膀说道:“徐兄,事情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结果,而且应该说这个结果也是你想要的,你又何必执拗于往日的苦难呢!” 这宛如偈语的一番话,听的众人皆是一愣,只不过心思聪慧的秦可卿和姬雪冬在思索了片刻后便都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可海大江和王林好像并不没有听明白,二人皆都露出大体相同的神色。 “温兄弟,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海大江毕竟和徐仁友还有未了结的事情,便忍不住地说道:“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可否允许在下和此人说些事!” 这话说的倒是客气,温子琦即使想要拒绝也是实在不好意思,便嘿嘿一笑道:“海老板倒是会说话,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对你说一句,刚才为你真的挺惋惜的!” 闻听温子琦也这样说,海大江更是一头雾水,本来想着找徐仁友的晦气也被他抛之脑后,登时追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呢?” 温子琦本来想着说完这句话便接着坐着看戏,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将目标放在自己的身上,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因为他刚才画的那否会应该对你来说很重要!” 海大江闻言一顿,有些怀疑地歪着脑袋,诧异地看着温子琦,好半天才咧嘴一笑道:“温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什么画对我很重要,而且还是用酒水画的!” 温子琦无奈的轻叹一声,抬手指了指徐仁友刚才作画的地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老徐所画的应该是一个孩童的形象,你自己想想看,一个孩童,他又熟记于心会是谁!” “我那里知道!”海大江似乎并不想动脑子,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然后话一出口猛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将视线移动到徐仁友作画的地方,可让他郁闷的是目之所及只是一滩酒水而已,哪有什么画像的影子。 “是不是懊悔的要死?”徐仁友斜躺在椅子上,单手撑着桌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是看样子你并没有想要抓住的打算!” 海大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一拳挥舞过去,可现在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唯一希望之后,这种念头刚一起来便被自己无情的给否决了。 “我果然没有猜错!”一直坐在一旁姬雪冬再也忍耐不住了,便立马坐直了身在笑嘻嘻地说道:“你之前说你不记得孩子的长相,说实话我心中还真的有点失望,虽然说他不是你亲生的,但是总不至于连长什么样子都会忘记,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尴尬地笑了笑。 徐仁友虽然没有她聪慧,但是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他还是能够想到的,便摆了摆手道:“姑娘不必这般模样,我并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 闻听此言,姬雪冬漏出了欣喜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刚一爬上脸颊,马上又变成疑惑,亦或是心中的顾虑已经不在,所以就毫无顾忌地问了一句,“可你怎么敢确信海大江就会一定按照你设计好的行动呢?” 徐仁友嘿嘿一笑,似乎对于姬雪冬提出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只略微清了清嗓子便说道:“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就是在怎么混蛋不是人,但虎毒不食子,所以当他知道了有骨肉在,就绝对会想法设法的去搭救!”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错,可心思细腻的姬雪冬好像发现这其中有个漏洞,便眉宇一蹙道:“话是如此没错,可是海大江完全可以不要这个儿子,再找个老婆生一个便是,这种做法虽然有点不是人,但是像他这种人做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奇怪!”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姑娘说的是没错,而且说实在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抛妻弃子了,所以干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就是了!”姬雪冬一本正经的接过话茬说道:“所以我才奇怪你这个迷之自信是来自何处呢!” “就来自他呀!”徐仁友肩膀微微一耸摊手道:“我之前不是说过老天爷总是公平的嘛,既然海大江他抛妻弃子,所以老天爷干脆就收回了这个权利!” 这话说的如此隐晦,按理说姬雪冬应该不是很明白,可徐仁友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这姬雪冬竟然恍然大悟地点了头道:“原来你的意思是,海大江这家伙现在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喽!” 说一个男人不是男人,任谁都无法忍受,即使海大江对其心有忌惮,但还是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姬雪冬怒吼道:“姓温的,你最好吧嘴巴放干净,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第六百二十章 唇枪舌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由心而发的一声怒吼,并没有达到海大江意想之中的结果,只见姬雪冬缓缓地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惊讶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你是在说我的嘛?” 怒不可遏的海大江彻底懵了,眼看对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一丝调侃自己的味道,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悻悻地回了一句,“不是叫你还能叫谁?” 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语气,让在场的人俱都一愣,姬雪冬更是惊讶地将嘴巴长大,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的态度竟然变化如此之快。 “可是我不姓温啊!你这让我该如何回答呢?”定了定神的姬雪冬,一脸坏笑地撩起垂在眉脚边的秀发说到。 听闻此言,海大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按照常理既然是兄妹,那么作为哥哥姓温,妹妹自然也应该姓温才对,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温子琦,嘴巴张了又张。 姬雪冬何等聪慧,焉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边将手微微一抬轻压了下道:“凡事皆有例外,这兄妹俩个不同型也不是什么希奇事,你也用不着这个样子!” 话虽如此没错,海大江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只不过在这个关节出现这样的事情有些让他措手不及而已,再加上之前的怨气还没有释法,登时恼羞成怒地将面前的茶碗往地上一摔,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什么什么样子,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么你管的着嘛?” 在场的众人都被他这幅样子给吓得一愣,皆都默契的将视线锁定在他身上,王林更是舔了舔嘴唇嘟囔道:“上好的白胚薄釉就这么被你摔了!” 情绪到了的海大江岂会容忍这种话,当时便反驳道:“少他娘的在我面前来这种拙略的表演,不就一个茶杯啊,说的正儿八经的像是什么珍品一般!” 说罢便也不管王林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转过头去气呼呼地一指徐仁友道:“姓徐的,你当真不告诉我忘春的模样嘛?” 徐仁友双肩微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我就不告诉你了,你能怎么办,要不你就全当没有这个血脉,要不然你就将这群孩子全部抚养!”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转过投来看了眼秦可卿。 徐仁友虽然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慧,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如果单靠自己的这一点依仗,便想要让海大江承担起全部的抚养义务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能够让对方彻底的屈服也唯有此人的身份。 秦可卿看着投来的目光莞尔一笑,她本是聪明之人,再加上此事本来就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还没待徐仁友张嘴,她便抢先一步说道:“这事即使你不说,海大江此人难道他敢不这么做?” 呃... 海大江似乎并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接的这么快,错愕地长大嘴巴,迟疑了好半天方才小声的解释道:“大人,可这些孩子的数目实在...” 话说一半还未待将已到了嘴边的话从齿间溜出,便被秦可卿无情地打断,“怎么难道你觉得有困难?”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人,虽然没有说混出个名堂,但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是看到秦可卿的眼神,还是知趣地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一种方式说道:“困难是有一些,说大嘛不是很大,说小其实也不小!” 看似说了一大堆,实在和没有说一点区别都么,秦可卿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见此人和自己来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登时脸色一板。没好气地说:“当初你不是来者不拒嘛?怎么到了现在却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呢?” 闻听此言海大江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没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这样说,好在他这人反应还算机敏,立马笑嘻嘻地挠了挠头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来者不拒的接受这些孩子,不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有口吃和睡嘛!” 话说至此便转头看了眼王林,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反过来说,如果我当时不接收这些苦命的孩子,我觉得就以王林此人的手段,这帮孩子恐怕活不了几日便会饿死街头。” 王林听闻此言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本以为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没想到此人竟然会将所有的罪责全被推在自己的头上,反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造福一方的大善人。 想至此节登时气不打一出来,站起来反驳道:“姓海的,可真有你的,常言道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重义也分离。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没想到...”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觉得这个形容用在这里并不适合,便连忙呸呸了几声改口道:“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是这种见利忘义之辈!” 王林的这番控诉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海大江云淡风轻地双手一摊,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误道:“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我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一心想救下这群孩子,你觉得我会...我会发神经收养他们嘛!” 看着二人在这了唇枪舌剑的争执,秦可卿嘴巴微微一抿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欲张嘴喝叱一二,可姬雪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站起来说道:“唉,等等等,你们先不要争吵不休,我突然想到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看着一本正经的姬雪冬,秦可卿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抬手示意另外两人先闭嘴。 海大江和王林也是乖巧,本来吵得如火如荼,可看到秦可卿的手势之后,竟然像两个乖巧的孩子一般,皆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哎呀,真听话!”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们还是知道这屋子里面谁真的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嘛!” 听闻如此调侃之语,二人皆都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很想否认,但是大家都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海大江更是后者脸皮说道:“趋吉避凶乃是人的本性,不知道姑娘想到了什么事情呢?” 姬雪冬面露不屑地轻切了一身,抬手一指他说道:“你当年既然和哪位知县大人家的千金定了亲事,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婚事,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做乞丐的头子吧!”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事情,尴尬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办,旁边的王林更是冷笑了一声讥讽了起来,“还在卖乖显能,这下撞在枪口上了吧!” 海大江本来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被王林这一通讥讽,更是觉得脸上无光,但常言道输人不输阵,便反过来说了一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事和你有半文钱的关系嘛!” 说完之后登时觉得心头舒畅了许多,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在等他话音落地之后竟然冷笑了起来。 这笑声对于海大江来说属实有些刺耳,但并不知道对方是在笑什么,只好眼睛一白,冷冷地说了句,“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嘛?” “当然不对了!”王林收住笑声,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你当年抬不起头来被人家赶出家门,又怎么会害的我如此惨呢?” 同为男人的海大江自然知道王林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可是姬雪冬并不知道王林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便欲张口询问,可还没待她张嘴,便被对面的温子琦无情的打断道:“你个小丫头问这么仔细干什么,这和我们一点关系都么!” 说罢也不理会姬雪冬是什么表情,便霸气地指着海大江说道:“你刚才说你有难处对不对!” 听闻此言海大江神情一僵,虽然对之前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但是见此人为自己解围,心中多少有些异样便点了点头说道:“是有难处!”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并不意外,只待他一点头便立马说道:“是什么难处?” 海大江抿了抿嘴,虽然心中有很多的个借口,但是知道对方比自己聪慧很多,便将那些轻易可以拆穿的全部否定,迟疑道:“是这样的,因为孩子实在太多了,这若他们挤在一起实在是...” 闻听至此温子琦焉能不知道他后续说什么,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好了,我知道了,关于这些孩子居住的地方,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建议!” “啊?”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借口,对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诧异地问道:“温先生有什么高见,不妨告知在下,如此一来在下也好着手操办此事!” 对于海大江这番恭敬的态度,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只见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那帮孩子,并不是为了帮你,你不必感恩戴德!”说罢也不待海大江作出反应,便自顾自地转头看着秦可卿说道:“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第六百二十一章 强取豪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秦可卿的神色有些迷茫,不解地看着温子琦,饶是她聪慧异常,但是对这种毫无先兆的询问也是有点手足无措。 “你说什么?”定了定神的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缓缓放下手中的空茶杯说道:“你刚问这个地方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那茫然不知的神情,温子琦的神色有些尴尬,本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细致了,没想到还是太跳跃了。 念及至此便抿了抿嘴缓缓解释道:“刚才海大江不是说若让他抚养这群孤儿有难处嘛,我觉得王林这赌坊若是稍微收拾一下,倒是一个不错的地儿!”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里缓缓挤出一句,“这个注意倒是不错!” “什...什么?”王林连忙站起来,想要打断这两人的谈话,可是发现对方竟然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无趣地说了一句,“官府即使是征用平民的东西,至少也应该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 他的这番控诉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温子琦仍旧满眼都是秦可卿地说道:“地方也不小,而且配套设施也齐全,只要稍微收拾一下便可以!” 秦可卿一边抬头打量着房间的陈设,一面点了点头道:“说的倒是没错,但是这毕竟是赌坊,而且之前这姓王的也说这地和柳府有关系,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自找麻烦啊!” “有吗?”温子琦似乎并不担心秦可卿所顾虑的事情,只见他嘿嘿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将王林是南越细作的事情一说,我就不相信这姓柳的敢明目张胆的护短!” 闻听他二人这番交谈,一直坐在旁边的姬雪冬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坐直了身子说道:“唉,你俩等等!”说着语气略微一顿,将面前放着茶杯端起来豪饮了一口继续道:“我听你兩的意思是想将那帮小乞丐安排在这里嘛?” “对啊!”温子琦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解释道:“三四十个孩子呢,放在那里都不是很妥当,我觉得这个地方...” 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猛然一顿,转过头来问道:“王林,你这里有多少间这样的雅间呢?” 王林简直气的要吐血,双唇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好半天才将心神安抚了下来道:“温兄弟,你这...”话说一半蓦然发现对方的双眸之中竟然掠过一抹刺骨的寒意。 王林怎么说也是赌坊的掌柜,每天自然要见识不少人,刚才的那一抹寒意如若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因该是实打实的杀气,一种自己但凡有什么逾矩的对方就会出手的杀气。 想至此节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楼上楼下三层总共加起来了有二十八间!” “二十八呀!”温子琦缓缓收回外露的目光,小声地嘟囔道:“如果两人一间,三四十人...” 嘟囔到这里蓦然觉得这个数目有点问题,便抬起头来看这海大江说道:“到底是多少个孩子是三十还是四十!”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错愕的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复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有四十七个孩子,至于男孩子和女...” 话说至此蓦然发现温子琦的眼神竟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问道:“温兄弟,你有什么事情嘛?” 温子琦看着战战兢兢的海大江,眼睛里俱是恨意,但想到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些事情,便幽幽长叹一声道:“你刚说的不出意外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外出行乞还能有什么事情?” 海大江抬手扣了扣头顶,刚想低头逃避这个眼神,可却被温子琦直言给拦住,“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正欲低头的海大江,听闻此言之后脸色登时变得铁青,只好无奈地将头抬起来道:“不是我有意瞒着您,而是您没有问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在理,但是在当下这种场合却是有点不合时宜,温子琦在听完他的这番回复后,竟然失声大笑了起来。 “还在这里给我小聪明!”蓦然收住笑声的温子琦眉脚一扬,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我温某人虽然年纪没你大,但是见的人说句实话应该比你多才对,但是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却是第一个!” 这话任谁听都被像是在称赞,但是海大江却嘿嘿一笑道:“温兄弟,您有所不知啊,像我们这种底层的江湖人,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若是脸皮薄一点恐怕坟头草都长得一米多高了!” 话虽然说的好似是在调侃,但是却道出了底层江湖人士的悲哀,温子琦虽然不能真的感同身受,但是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屑之色,而是淡淡地笑了笑便转移话题道:“那平常这些孩子都是谁来照顾的呢!” “照顾?”海大江似乎听到了什么让他无法想象的词语,皱着眉头打量了温子琦半天,方才领会到他的真正意图,便苦笑了一声,“平常我都会让一个手下的兄弟去照看五个小孩子!” 闻听此言坐在旁边很久没有说话的徐仁友,登时冷笑了几声道:“照看?我看姓海的你怕不是对这两个字有误解吧,就你口中所说的照看,我觉得应该用看管更为适合一些吧!” 被蓦然打断的海大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要辩驳却有发现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思索再三只好悻悻地说了一句“每个人对事情的看法有所不同,我认为是照顾,你认为是看管,这只说明我们之间的看待事物的观点不同而已!” “咦!”徐仁友简直被海大江的这番说辞给惊着了,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好半天,方才面露轻蔑之色地说道:“想不到你的这句答非所问竟然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话虽然听上去是有一丝的奉承在内,可是他那睥睨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海大江自然也看得出来,只不过他觉得此时并不是和此人斗嘴的好时机,便也没有再和徐仁友争执,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温子琦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要知道这出去乞讨也并不是说什么一点危险都没!” “乞讨还有危险?”温子琦并不这样认为,认定对方是在戏弄自己,脸色登时变得冷若冰霜。 海大江抬手拭掉额头的冷汗,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但凡有一点说不清楚,此人绝对会痛下杀手,念及至此便咽了咽口水解释道:“这每天出去乞讨,也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有心地善良的善人,自然也有满腹怨气的恶人,所以被拳打脚踢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说至此处蓦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话锋一变道:“就像刚一进城就被小偷给偷了荷包,这心情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倘若再上前讨钱这一顿挨打是少不了的。”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解释为什么会有危险一般,可是聪明人只要稍加思索便会发现,海大江其实是想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徐仁友。 徐仁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登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你不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说我,我这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海大江嘿嘿一笑,也不去理睬他,而是继续和温子琦说道:“所以小的才说,如果不出意外!”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他的真实意图,只不过在海大江和徐仁友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毕竟对方虽然手段不怎么光明,但是其目的却是让人钦佩。 “那意思就是四十七个孩子喽!”温子琦佯装没有听明白一白,随意的应否了一声便继续说道:“如果让这些孩子搬到这里来的话,两个人一个房间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喽!” 闻听至此,王林再也坐不住了,但是又怕惹来杀身之祸,只好挠了挠头小身地说道:“温兄弟,你这就决定了嘛?” “啊?”对于王林的反应,温子琦好像并不意外,毕竟将这么大的一座赌坊拱手让人,是谁都不肯的,所以也没什么惊诧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觉得我这样的有点不妥,还是你有什么想说的?” 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面容憨厚看似无比老实的一个人竟然如此的霸道,明目张胆地抢了别人的地盘,还反过来叱责对方。 “不是不妥,”王林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解释道:“我虽然是这赌坊的掌柜,但是这家店真正的幕后老板其实是柳知府,您这样子是不是有点...”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以温子琦的聪慧即使他只说到这里,对方也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负众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事情果然如王林所猜测的一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脸色铁青的温子琦嘴角竟然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道:“自寻死路是不是?” 王林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那洋溢的笑容的脸颊却在无时无刻的暗示着温子琦他并没有说错。 “这你就放心好了!”温子琦嘴角微翘,一脸坏笑地说道:“如果这白马赌坊真是他柳南天的产业,那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狂妄,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坦然地笑了笑道:“意思很简单,如果真是他的,我若张口让他拿出来做善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将身子微微向后斜躺少许,倚着靠背道:“再加上你这个人的身份如此特殊,所以我敢断定,他决不会承认这白马赌坊和他有关系!” 王林也是聪明人,知道温子琦这话说得并没有错,作为朝廷大员镇守一方的大将自然不可能和任何敌国的细作有接触,更不可能联手做生意。 但作为生意人的他,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将白马赌坊那个拱手相送,便嘴角一撇,硬着头皮说道:“常言道出水才见两腿泥,你觉得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让我彻底的相信你,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呀?”温子琦有些惊诧地歪着脑袋,似乎不敢相信都到了这个时候此人还在垂死挣扎,登时没好气地说道:“我想王掌柜你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其一我之所以准备将白马赌坊作为这些孤儿的庇护所,完全是因为此事就是因你而起,常言到有因必有果,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之前的原因,你懂了吗?” 王林自然不会承认这事是因自己而起,便眉宇一拧悻悻地说了一句“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驱使这些孩子上街乞讨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登时怒火中烧,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云淡风轻地笑一笑便不再搭理此事,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出手这些孩子可能永远没有脱离苦海的日子。 念及至此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我之所以没有蛮横地和你说这事,而是和你好声好气地谈,并不代表我没有证据,只是觉得这样做你心理可能多少好受一点,可我发现你非但没有心怀感激,反而还像戏弄傻子一般,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嘛?” 王林既然能胜任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还没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便已经想好了辩解之词,“温兄弟,你这话可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虽然一直自诩口齿伶俐,但是却一时间该怎么回复你!”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摇头轻笑道:“可真有你的,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至此处便将视线毫无留恋的从王林身上移开。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对方竟然就这样无视自己,心中属实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还没待他将躁乱的心安抚下来,温子琦便已经和旁边的徐仁友交谈道:“徐兄,你觉得这个地方如果用来安抚小孩子怎么样?” “啊?问我呢?”徐仁友似乎不相信温子琦这个时候分心来询问自己,诧异地看着他,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夜空中的宝石一般,灼灼地照在温子琦身上。 “没错!”温子琦并没有多做客套,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有能力,你会这样做嘛?” 闻听至此徐仁友彻底确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便抿了抿嘴唇说道:“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可能不会选择将孩子放在这里!”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徐仁友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不安排在这里?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徐仁友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也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人,对于某些话他知道并不能只理解其字面意思,而是要听出言外之意,念及至此便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可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对方好像对于他不做回应颇感不解,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方才疑惑地说道:“你怎么不说啊!” 呃… 徐仁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甚至有些慌张地将两只手搓了又搓,如此明显的举动,在座的人不可能看不到,只不过像王林等人因为之前的事情,早已对他怀恨在心,所以自然不希望他张嘴多说。 “温兄弟,我觉得…”定了定神的徐仁友终于张开了口,可话刚一出口又好似觉得好像说的不怎么妥当,便连忙改口道:“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的话,我觉得应该将这些孩子全部送回父母的身边!”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一怔,徐仁友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最好的归宿当然是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可将这么多的孩子找到其父母又谈何容易。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道:“徐兄果然是为人父母,想法完全与我们不同,可眼下有个很现实的难题摆在我们面前,就是这么多的孩子真的都能找到其父母吗?” 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王林刚才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父亲是觉得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推进火坑的!” 话说至此便将视线锁定在王林身上,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也都默契的将视线聚集在王林身上。 此时的王林看着众人的目光,焉能不知道对方想得是什么,便也没有兜圈子道:“就这件事上我敢说我虽然没有都说实话,但是水分都不大!” “什么?”温子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冷冷地说了一句,“水分都不大意思是都有水分了?” 此话似乎勾起了其他几人的共鸣,姬雪冬更是脸色一板道:“我早就说了这人的话十句能信个一两句就不错了,你看看拐卖人口的这种事情竟然在他嘴里如此轻描淡写!” 秦可卿对此也表示赞同,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只不过生性谨慎的她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继续盯着王林。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猜测的一般,就在众人指责完王林之后,此人果然开始辩驳了,只见他一脸从容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了一口,方才面无表情地说道:“诸位这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我开赌坊的总不能站在门口劝说别人不要进来玩吧,你们说对不对!” 说至此处便环顾一圈,本想着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站出来反驳自己,可让他惊讶地在坐的这几位一个个将嘴巴抿的紧紧地,似乎深怕一不小心溜出一句话来。 虽然王林一向自诩见识过不少场面,但是像这种尴尬的还是第一次遇到,饶是他反应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双唇嚅动半天只好自嘲地说了一句,“忘了几位的身份并不是我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 “有意思嘛?”姬雪冬似乎并不买她的帐,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赶紧给我说正事吧,我觉得我的耐心应该没有多少了!” 说到此瞟了一眼旁边的三尺青锋,虽然只是刹那间,但还是被王林察觉了出来,登时吓得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姑娘稍安勿躁嘛,我这就说!”王林赶忙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满脸堆笑地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个十赌九骗,我呢只不过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游玩的地方而已,至于进来的是什么人,这个我们还真没有权利去管人家,所以...” 话说至此便将视线瞟向了旁边的秦可卿,因为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天晚上此人可是是四五个早已退隐江湖多年的老千一起玩的,若说他们不相识,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到秦可卿,对方竟好似在等着他一般,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大...大人!”王林连忙收回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有什么事情嘛?” 听闻此言,秦可卿登时掩嘴轻笑,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其他人虽然很想知道是为什么,但又不敢询问,只好一脸期待地看着王林。 王林不知是知道众人心中所想还是巧合,竟然不负众望地问了一句,“大人,您这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嘛?”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没有在继续笑下去,而是嘴角轻轻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是你在看完,却问我有什么事情,难道你觉得我很闲?” 第六百二十三章 鸠占鹊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苦涩地干笑了一声,虽然他料定自己定会吃瘪,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尴尬,好在反应还机敏,借着几声干笑的时间灵机一动道:“小的只是想确认一下大人是否认识那几个老千而已!”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自然而然地回答认识或者不认识,毕竟这样才合情合理,可让王林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竟然嘴角微微一撇,冷冷地回了一句,“那你确认好了嘛?” 呃... 海大江错愕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可卿,好半天方才意识过来,连忙笑了笑说道:“回大人的话,确认好了!” “确认好了?”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这种拙略的借口所欺骗,便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道:“那确认的结果是什么?我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王林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没有想到竟然被对方欠着鼻子走,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因为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满脸堆笑地说了句,“既然大人这样问了,那小的就斗胆说一句您与那几位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秦可卿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对方说什么她都会点点头承认,毕竟让对方误以为占了先机,方才能后骄傲自满。 “看不出来啊!你这眼睛还是满刁钻的嘛!”秦可卿一面低头续了一杯茶,一面笑嘻嘻地说道:“我自认为做的应该还是不错的,怎么却没有瞒过你呢!”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预想的一般,当确认了自己没有猜错之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王林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改变,虽然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大人你谬赞了,”王林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数,方才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瞎猫碰上个死老鼠误打误撞而已!” 秦可卿呵呵一笑,也没有继续在此事上多做逗留,便抬手指了指温子琦说道:“王掌柜,就温先生之前所说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呃... 王林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直来直去,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只好就此作罢,随机应变地说道:“小的是没有问题,只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秦可卿乃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他这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便淡雅地笑了笑道:“只是怕柳南天柳知府不同意是吧!” 既然秦可卿都这么说了,王林也就没有在遮掩什么,便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没错,我不过就是一个掌柜的,看上去好像是风光无比,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帮忙搭理的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秦可卿对于王林的回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抿了抿嘴唇说道:“那像你这种人我觉得应该柳南天应该给的报酬不低吧!” 闻听报酬二字,王林的脸颊上掠过一抹惊恐,虽然眨眼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秦可卿有所察觉,只不过让人惊讶地是他竟然没有点破,就好似没发现一般。 “还好,还好!”定了定神地王林,连忙将头地下佯装娇羞地说道:“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吧!” 秦可卿见他有意避开自己的视线,知道自己刚才所想的十有八九是对的,便哈哈一笑,打趣道:“王掌柜你看上去不像是这么害羞的人嘛,怎么说着说着头都快到桌子下面了呢!” 闻听此言王林立马将头抬起来,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小人本是须眉浊目匹夫,就这我脏眼恐怕会玷污了大人的容颜。” “什么?”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道:“王林,你当我是那种跳入火坑的女子嘛?竟然用这种话来形容!” 这话虽然说的好像没什么,但是深谐世故的王林深知这个越是这种的越需要小心谨慎,便连忙摇了摇头道:“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小的真的是有点怕...” 说至此处王林刚欲站起身来,可没想到的是对面的秦可卿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连忙伸手拦住道:“行行行,恭维的话呢就不要在说了,我一来也不喜欢听,二来我觉得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才对!” “更重要的事情?”王林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句,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对,可是对方的言行举止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便咽了咽口水道:“大人,您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秦可卿对于这样的回答好似并不意外,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笑嘻嘻说道:“我的意思的像你们这种开赌坊的人,自然是不缺银子的,我想知道这柳南天平常是怎么付你的酬劳的!”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微微一凝,随即笑了笑道:“大人,小的也不过是个打打工而已,赚的银子都要如数上缴的,所以小人其实也是很缺银子的!” “是吗?”秦可卿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番说辞,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真的缺钱的话,也不会大把大把地花了,比如说这个!”说着抬手指了指堆在姬雪冬面前的那一搭银票。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登时青一阵紫一阵,好在他的反应够快,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大人,您指的是这个啊,不瞒你说这钱其实不是我的,乃是王森放在我这里的!” “王森?”秦可卿简直差点要笑出声来,这名字明显是姬雪冬随口捏造的,可此人竟然用在这里来挡箭! “对,就是他!”王林并不知道姬雪冬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当年他出事之后,就在我这里放了一些钱,嘴上说的是算是我帮他的酬劳,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是他留下来帮忙处理麻烦的!”说到这里竟然好似很失落地长叹一了声。 看着他这么卖力的表演,秦可卿也不忍心打断,便也跟着轻叹了一声,只不过她这个长叹明显和王林的有区别。 “所以说你也很爱钱了!”强忍住笑意的秦可卿抿了抿嘴继续调侃道:“照这么说的话,你这人还真的是...” 话说至此蓦然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此人,便只好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种客套话呢我也不怎么会说,总之王掌柜你要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江湖中最常见的一种寒喧而已,可王林也不知道太过激动还是脑袋一时转不过,竟然误以为秦可卿真的对他有所改观,竟然咧嘴笑道:“大人您谬赞了,小的还就这是这个样子!” 看着洋洋得意的王林,坐在一旁的海大江无奈的轻叹一身,按理说此人应该要比自己聪慧很多,怎么就看不出来对方是在玩弄他呢。 亦或是因为他的神情太过于明显,就在他还没有想通王林这是因为什么的缘故,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海大江,你这双眉紧锁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海大江精神一个激灵,连忙循声望去,之间姬雪冬正单手拖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明明顾盼生辉的笑容,可在海大江的眼里就好似冤魂索命一般,让他额头上登时沁出丝丝的细汗。 “姑...姑娘,我是在想一件事情,所以一时间失了神而已!”定了定神的海大江,连忙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解释到。 “想事情?”姬雪冬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番辩解之词,便嘴角轻轻一撇,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想事情想的这么出神?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海大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所谓的想事情不过是自己随口捏造的辩解之词,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打破砂锅问道你,好在他的反应也不算太慢,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姑娘,你这回真的误会我了,小的确实是在想事情,所以才...”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温子琦,因为他知道以对方的聪明劲一定会想要知道自己想什么。 可天不遂人愿,温子琦在看到海大江的目光扫来之际,非但没有出言询问,反而还低下头佯装在倒水。 呃... 海大江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一度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礼挤出一句,“我在想这孩子住在这里的话,总归需要有大人照顾嘛,可是这么多的孩子...” 话说至此竟然没有在说下去,而是悠悠地长叹一声,就好似这个问题真的让其想的可以忘乎所以。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本来低下头佯装倒水的温子琦,在听到孩子二字之后竟然将头缓缓抬起来看着他,直到王林的那一声长叹彻底落地,温子琦才嘴角一撇,面露不屑地说了一句,“看来海大江是想要鸠占鹊巢嘛!” 第六百二十四章 狼狈为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海大江顿时无语,脸色是变了又变,好在此时正好有一股微风吹过,卷着烛火摇了摇,方才将众人的视线给引了过去。 “温兄弟,您真会开玩笑!”有了喘息机会的海大江,连忙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我能有个安顿孩子的地方就已经很满足了,那里还敢有你说的那种想法!” 温子琦虽然没有将注意力锁定在他身上,但对于海大江的回答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没有吗?”缓缓将视线从灯上移开的温子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海大江虽然不如王林来的精于世故,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嘲可不是他可以随便搭茬的,便连忙摇了摇头道:“温兄弟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了,像你这样的人物若还以小人自诩,那我们恐怕连蝼蚁都不如了!” 温子琦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做讨论,只是嘴角略微上扬少许浅笑了一声。 海大江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本想着对方不管出于是同情或者不屑,只要开口询问,自己便有能力让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走,可天不遂人愿,温子琦竟然什么都不选而是直接无视。 “哥?”姬雪冬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身子一探,小声地说道:“刚才这王林说柳南天付给他银子,你怎么看?” 温子琦闻言一怔,有些惊诧地看着姬雪冬,刚才的话他当然也听见了,只不过当时的他因为在想着如何安顿这群孩子,所以并没有多留心,此时闻听姬雪冬这么一说,登时双眉一蹙,仔细地回忆了起来刚才的过程。 姬雪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对方在自己问完话之后竟然双眉紧锁,心中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扰乱了此人的计划。 念及至此,便嘴巴轻张欲解释一二,可还没待已到了嘴边的话从口中溜出来,正攒眉蹙额的温子琦竟然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这抹浅笑属实来的有些突然,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正要说的姬雪冬都不由一愣,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问道,“你笑什么呀!” 温子琦也不客套,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笑王林自作聪明!” 这话自然是说给王林听的,姬雪冬自然也知道,所以在温子琦回复之后,第一时间便将视线移动道王林的身上。 好在她反应及时,就在姬雪冬的视线刚一锁定,本来一脸安静的王竟然脸色登时变的无比难看。双唇更是眨眼间变得哆嗦了起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王林,抬头直视着不远处的温子琦,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穿透重重迷悟一般,可让他心寒的是,温子琦好似料到他会如此一般,此时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没什么意思?”将心神稳定了下来的温子琦,缓缓地端起面前地茶杯,好似在打趣一般问道:“可我怎么从你的视线中看到了满眼的不服与委屈呢?” 听闻此言,王林即使是想要否认,但是也错过了最佳的机会,便知道硬着头皮咬牙切齿地说道:“温兄弟虽然明察秋毫,但是您也知道想我们这种打开门窗做生意的人,若不是脸上有点东西,恐怕三天两头就有地痞无赖上门闹事!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已到道温子琦身上,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温子琦竟然冲着自己竖起手指点了一点。 王林一脸茫然,饶是他聪明无比,但是对于这种智商可以碾压自己的场面还是从未遇到过,好在他还留了一手,便借着打哈哈之际,重新组织语言道:“温先生的意思是我这是在有意为之喽!” 温子琦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眼睛一白道:“要不然呢,你真以为我们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嘛!”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之前的柔和,满含冷冽之气的说道:“是你自己从实招来,还是我说给大家听呢?” 呃.... 王林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还什么都不清楚对方便让自己从实招来,不要说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就是一个街头靠救济为生的流浪汉恐怕也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和盘托出。 看着没有动作的王林,温子琦悠悠长叹一声,事情果然如自己预想的差不多,能够在异国他乡为自己的国家舍身卖命,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想至此节,便强压下心中的鄙夷之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异国他乡带着使命的男人,第一个想接触的自然是官府对不对!” “什么意思?”王林似乎并不太懂温子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多少有点小猜测,但还是乔装一脸无知地样子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子琦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说话机会,便抬手轻摁道:“别记着辩解嘛,我这还没有说完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说至此处也不理会王林是何反应,便自顾自地说道:“可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介绍,总不能手里拎着东西登门拜访吧!” 王林嘴巴张了又张,想要插嘴又发现温子琦的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便只好将心中的欲望摁了下来。 温子琦虽然在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但是王林的反应却好似一点没有错过,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温子琦竟然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就连嘴角也是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然而笑容刚起又图转冷冽,好在王林早有准备,才没有被温子琦的举动所惊着。 温子琦并没有给他过多的缓冲时间,就在王林想着着此人这么做是难道想要吓唬自己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句“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你万般无奈一筹莫展之际,海大江冲入了你的视线!” 这话明显是在询问自己,王林并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回答,一脸茫然地打量这对方。 可温子琦好似并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只是轻喘了两口气便继续说道:“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自己挖空心思想要找的路径,没想到就这么容易送到眼前!” 闻听到此王林神色明显没有之前那般从容了,额头上虽然没有沁出细汗,但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比以前锁的更紧了。 “是不是呀?”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乘胜追击地说道:“当你发现了海大江这人竟然做着这种贩卖小孩儿的生意时,你心中立马想到了一个毒计!” 闻听到此王林再也坐不住了,才不管温子琦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冷哼一声道:“你这一切都是猜测,又不能算数!” 温子琦并没有和王林多起争执,而是死死地盯着他说道:“那你说我的猜测对与不对!” 王林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温子琦的询问,但是他眼睛一瞥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在外人眼里分明就是被戳穿了之后再逃避。 温子琦淡雅一笑,并没有继续和他争辩自己有没有猜对,而是自顾自说道:“于是你就用一些手段将一些孩子送到他手里,当然这些孩子中间有绝大多数是戍守边关将士的孩子!” 说到此处温子琦的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柔和,变得就好似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不说还夹着一些让人头疼欲裂的错觉。 “哥,你说什么?”姬雪冬发现温子琦刚才说的好像有一些让他在意的东西,便连忙抬手截断道:“你说此人送出去的那些孩子有些是将士们的孩子,这一点你怎么知道的!” 温子琦想到有人会在意这个问题,但没有料到询问之人竟然是姬雪冬,诧异了几息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其实王林早就拿到了那份将士名单,只不过他知道这个名单是绝对不可以对第三个人说的,所以他才会死不承认!” 闻听此言,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自己本想着守护的东西,没想到早已在对方手里,任谁心里都不会很好过,只不过一直生活在阴影处的他并没有沉不住气,而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那这个名单有是谁给他的呢?难道是”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将头转到一边看向了徐仁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在众人都要将视线也跟着移过去之际,温子琦连忙抬手阻拦道:“你们不用看老徐,名单不是他给的,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闻听不是徐仁友,姬雪冬的脸色登时舒展了少许,毕竟之前她可是很看好此人的,可就在其放松心情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念及至此,便轻轻咽了一下口说,结结巴巴地说道:“哥,你...你的意思,是..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可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说的是谁一般,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丢人现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得到了确认信息的姬雪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本来坐直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少许,就好似此事足够沉重,已经让她无法直立的去接受一般。 “谁啊?”在一旁的徐仁友并没有他二人聪慧,在确定两人不会说出名字之际,只能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毕竟自己差一点就替此人背了黑锅。 温子琦并没有着急地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幽幽长叹一声,将视线缓缓地移动到王林地身上,若有所指地问了一句,“王掌柜,不知道我说得是对与不对呢?” 他这话说得若是在平时必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他一番,毕竟不要说笼统了,连摸棱两可都算不上,怎么让人家来分辨是对错。 可是让人惊讶地是,这王林好似知道他说得是谁一般,眉宇往上一扬悻悻地说了一句,“姓温的,你少挖这种陷阱让我跳,要知道我也算得上聪明人!”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说这么一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第看着他,好半天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自己刚才铺垫好的情绪差一点就因为此人的自夸给塌方。 “怎么?”王林嘴角一撇,似乎对温子琦的摇头颇为反感一般,眼睛一瞥不屑地说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不是聪明之人?” 温子琦苦涩地轻叹了一声,他和等聪明,岂会因为这番言辞便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只不过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罢了而已。 念及至此的温子琦只好将几欲要笑出来的喜悦再度压了下去,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袖口的灰尘说道“我可没有自大到这种地步,要说这个屋子里最聪明的人恐怕非你莫属了!” 这话乍一听上去就是称赞之意十足,王林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说得场面话,但还是忍不住地漏出了喜悦之色。 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王林,温子琦双眸之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但是足以暴露出来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到底是谁呀!”在一旁的徐仁友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再一次的询问了起来。 可天不遂人愿,被他询问的温子琦还是没有回答他,只不过这次要比之前的一次要好了很多,至少引起了此人的注意。 “徐兄,你莫要着急呀!”温子琦淡雅一笑,随意地应了一声便继续将视线移开。 呃…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在确认了刚才听到的没有差错之际,只好将满腹的好奇压了下去。 “王掌柜?”温子琦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本来还笑嘻嘻的蓦然间神色一改,疑惑不解地说道“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你们这种细作是怎么个操作的,但是我自认为这细作获得了情报是不是应该送出去呢?”说至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眉捷微微上挑少许瞟了一眼王林。 王林也是聪明人,岂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不想就这么认输,便佯装不懂的样子轻呃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来,姬雪冬更是不耐烦地皱眉道“怎么?没有听明白?” 对于姬雪冬的突然袭击,王林有些不知所措,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摇了摇头说道“是没有听明白,不知”话说至此还没有待后面的话说出来,耳边便有破风之声响起。 事到如今王林也觉得没有必要在隐藏自己的身份,便将脑袋微微侧倾了少许,一个白色的碗盖便裹挟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看着轻而易举便躲开了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姬雪冬微微有些吃惊,也仅仅只有几息的时间便释然地笑了笑,毕竟在异国他乡若没有点自保的手段,这说出去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不吃惊?”王林有些惊诧地看着在场的这几位,本想着自己显露功夫的事情可能会让这几人大吃一惊,可没想到眼前的这几人好似压根儿没有感觉一般。 “有什么好吃惊的!”姬雪冬一边端起没有盖碗的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一边冷冰冰地解释道“既然是那边派遣过来的奸细嘛,总归要有点保命的本领吧,要不然派一草包过来岂不是丢人显眼!” 这话若是放在平日里,定不会有什么涟漪,最多当作一个笑话听听,可此时此刻王林竟然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允许外人这样的诋毁,边冷哼一声道“你错了,我可没有你说的什么保命技能,只不过是比你们聪明一点点而已,至于你刚才口中所说的草包一事,实话和你说吧我并不出色!”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轻轻一撇,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奸细一事喽?” 王林哈哈一笑,对于姬雪冬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他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只见他满脸地不以为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这个结果有那么重要吗?” 闻听此言姬雪冬神情淡雅地笑了笑,说实话她乃是生活在阴影之处的人,对于这种所谓的国仇家恨她并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她并喜欢将情绪写在脸上而已。 “姑娘什么意思?”王林似乎并不明白此人为什么会这样子的神情,按理说作为官府之人,听闻此言之后应该是义愤填膺才对,可对方非但没有出现自己脑海之中的画面,更是有一抹不屑之色涌上眉梢。 “没什么意思!”姬雪冬一脸从容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眼前,似乎这个问题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算个问题一般。 呃 王林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尴尬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自己反应还算激灵,嘴巴抽搐了几许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还以为你们当官的一个个都舍身忘死呢,没想到也有活在凡间之人!”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讥讽,姬雪冬登时涌起一股怒火,饶是她再无争但也觉得这话有点过了,便眼皮一挑冷冷地瞪了眼王林。 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的宝石一般,只不过所发出的并不是熠熠星光,而是夺人魂魄的妖异之光。 王林既然能在着龙虎之地博得一方天地,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便立马将头转到一边,假借和秦可卿说话之际躲开了姬雪冬的目光。 “大人,您贵位朝廷栋梁之才,可有想过百姓想要什么?”王林一改之前的嬉皮满脸肃穆地问了这么一句。 闻听此言,秦可卿蓦然一愣,本来她正单手托腮欣赏这眼前的好戏,没想到一转眼自己也变成了台上唱戏的人。 不过毕竟秦可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愣了几息,便双臂环抱得往后一靠道“听你的意思是,你好像知道老百姓想要什么?”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丢了回来,本来想着抛出一个自己便能坐山观虎斗了,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亦或是脸上的诧异之色太过明显,还没待他想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对面的秦可卿便又说了一句,“怎么原来你是想要想我讨教啊,我竟然还误以为一个弹丸之地的奸细竟然懂的这些!” 这话王林自然不爱听,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再度咽了回去,连忙话锋一转辩解道“这位大人,你这话属实有点让人听了刺耳,我” 话说至此还未待后面的话从嘴里溜出来,一直没有发言的温子琦好似蓦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手截断道“王掌柜,这种狡辩之词你就不要在说了,我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求证!” “求证?”王林脸色登时一凝,做赌坊掌柜的这么久,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要比一般人优秀,便谨慎地说道“向我求证,你可真看得起我,我不过就是就是,” 一连说了好几个就是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再一味的乔装成唯利是图的奸商已然是没有必要了,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看着王林欲言又止的的样子,温子琦并没有去询问和追问,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之前不是很好奇你怎么将消息传递出去嘛,我突然想到了一人,或许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闻听此言王林的瞳孔微微一缩,眨眼间便恢复如初道“温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呢?” 对于这样的答案,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是随意地笑了两声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虽然什么都不说,难道你没有发现此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在你们赌坊了嘛?” 此言一出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天资聪颖的秦可卿都神色一愣,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温子琦,就好似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一般。 。 第六百二十六章 心腹大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众人面露惊诧之色,温子琦淡雅一笑,对于这种结果他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 “温兄弟,您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呢?”王林似乎有点底气不足,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我怎么有一点迷糊!” “你一点也不迷糊!”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璀璨的宝石一般要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兄弟您真会开玩笑!”王林脸色一凝,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温子琪何等聪明,岂能看不出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便竖起食指轻轻摆动的少许,啧啧称奇道:“王掌柜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我今天第一次接触,我留给你的印象也并不是很好,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是眼皮微微向上一挑道:“所以你觉得我会有心思跟你开玩笑,照我看来王掌柜你并不是不明白而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一点尴尬,他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焉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幽暗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王林错愕的看着温子琦,饶是他一向自诩反应机敏但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这就没话了?”温子琦似乎对于王林的反应有一些经惊讶,按理说他刚才说的话对于一个赌场的掌柜来讲简直是小菜一碟,可眼前这位的反应属实有点让他想不通。 “不是没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林面色尴尬地撇了撇嘴。 这句话说的是没错,并不是他王林没有话说或者不说话,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前温子琦在说起他的信息是如何送抵出去的时候,他便意识到此人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深信不疑那人的出事必定和他有关系。 只不过让他也难以接受的是,对方是如何想到自己和那人有接触的。 念及至此便压下心中的好奇,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竟然被你们说成是一位勾结官府的敌国奸细这一点我本来就已经想不明白了,紧接着温兄弟你又说了一句我的信息是如何送出去的,你这让我如何解释!” “呀!”孟子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巴里溜出一句,“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会说,一下子把自己的嫌疑推翻,反而还我们塑造成一个栽赃陷害的坏人,看来王掌柜生意做得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 说只此处语气微微停顿了少许,将视线从王林的身上移开,朝着海大江说道:“海老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林之所以能够认识柳南天应该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吧!” 闻听此言,海大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无比难看,嘴巴张得也可以吞下整个拳头,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方才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温兄弟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介绍柳蓝天给他认识?” 有此疑问的可不止海大江一个人,其他人虽然没有他明显,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姬雪冬更是有一些不解的皱了皱眉。 “你不要这么早就急着否认嘛!”温子琪淡雅一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方才笑嘻嘻的说道:“我都还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你就着急了?” 海大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他也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人物,知道江湖中谈判最忌讳的就是不能够沉着冷静,而自己刚刚犯的就是这个大忌。 念及至此便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苦涩的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害怕嘛,所以才这样问兄弟你就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这番示弱支持理应有一点点效用,可以让他有些想不通的事,温子琦好似全无感觉一般冲着他冷笑了几声方才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过就是拐卖一些小孩而已,虽然罪大恶极让人恨得牙根直痒,但是和国仇家恨相比起来你这都不足挂齿。” 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蹬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便连忙站起来双全一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温兄弟,有你这句话我海大江就是有再大的冤屈也绝对不说二话。” 温子琪完全没有想到海大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表中心,一时间错的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旁边的姬雪冬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方才缓解了如此尴尬的局面。 “海…海…海老板,”温子琪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结结巴巴说道:“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温某人乃是一介布衣,你用对付管家的这套说辞来对付我是不是有一点点过了呢?” 海大将也是一个脸皮比较厚的人,嘿嘿一笑全然不觉自己有错的说道:“温兄弟,你看你这就有点见外了对不对,在我心目中温兄弟你的位置丝毫不比这位大人低,所以我这话其实并不过分!” 说到此处还下意识地往顷刻间方向看了一看,似乎害怕秦可卿怪罪自己,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面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反而眉宇带着一点点耐人寻味的浅笑。 “好好好随便你,”温子琪有些无奈地拍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摇头道:“你想怎么说随你怎么说吧,我现在只想知道的是当初你是如何想起把柳蓝天给他介绍的呢?” 海大江怎么说也是一方势力的领头人,这察言观色提升变意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知道温子琪二度询问这个问题自己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回避了,便悠悠长叹一声道:“温兄弟,在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一声您真的能确信他就是南越的奸细吗?” 听闻此言温子琪缓缓地坐直了身子,一脸肃穆地说道:“王林的身份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他绝对绝对是南越的奸细,而且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最近这段时间那他的消息是没有传递出去的!” “为什么?”海大江并不是不相信温子琦所说,而是这中间好像有很多事情自己并不知道,只好皱着眉头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对于海大将的疑问温子琦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露出少许的赞许目光到:“很简单因为那个人就是因为我而丧生!” “什么?”还大江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憨厚的男子,他虽然不知道温子琦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就其那一脸淡定的神态足以让他相信此人不像是说假话。 “哥你杀人了?”姬雪冬似乎不能够相信温子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忙伸手拦截道:“你想要问人话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这个牛可不是随便吹的哦!” 温子琦何等聪明岂能不知道姬雪冬这么说是在告诉自己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乱讲的。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端起面前的茶小酌一口方才缓缓说道:“说是杀人嘛其实也有点夸张,其实那人并不能算是被我杀掉,只能说是他的事与我有关系!” 姬雪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问子琪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看他一脸沉着冷静的样子别知道是谁应该是早有安排,便按下心中的好奇说道:“好吧,既然并非是你所杀那我就放心了!” 温子琦并没有继续和姬雪冬解释什么,而是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海大将说道:“这下你总相信我了吧!” 华竟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海大将也没有再继续问,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你说的没错,当年介绍了王林和柳南天认识的人确实就是我,只是让我有点想不通的是你是如何想到我的。” 听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温子期悠悠长叹一声:“其实想到你并不是太费事儿,因为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被人家赶出家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能够帮助你消除心头的怒火只有身为知府柳南天才可以做到,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去府衙告状。” “就这么简单吗?”海大江似乎很难理解就凭这么一点线索就能将自己和柳南天联想在一起实在有一点匪夷所思。 “对!”温子琪对于海大江的质疑市府并不惊讶,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像柳南天这种人他决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小看你,所以他必定会叫你收为己用,这一点从你犯下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没有受到惩罚便得到了佐证。” 闻听到此海大将的脸色彻底变了,变得犹如死灰一般毫无血色,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煽风点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海大江虽说已经极力的克制了,打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呃... “真的假的!”徐仁友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看着满脸尴尬地王林,不以为然地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不就是猜到了你的那点不足外人道的小事情嘛,至于吓得体若筛糠嘛!” 海大江自然想要反驳,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举动便只好就此作罢,可他也不是吃素的,便咂了咂舌称奇道:“真是东边日出西边亮,哪都少不了你啊!” 徐仁友闻言一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你这是在讥讽我嘛?” 海大江闻言哈哈一乐,也没有在继续搭理他,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就算是我介绍的,这中间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其双眸却死死盯着温子琦,似乎接下来温子琦所说对他是无比的重要。 可天不遂人愿,满眼期待的海大江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结果,还未待温子琦张口,坐在一旁的秦可卿便冷冷地说了一句,“这要看你知不道此人的身份了!” 呃...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连忙将视线收回,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对着秦可卿说道:“大人,我当年也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整天在街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 “这和你知不知道他身份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嘛?”秦可卿不耐烦地打断,似乎对于这样的解释,她实在没有心思在听下去了。 闻听此言海大江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错愕地看着秦可卿,虽然他很想和此人慢慢解释,但看到对方冷若冰霜的脸颊,只好长话短说道:“关系是没有多少,但是...” 话说至此还没有将后面的说出来,秦可卿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既然没有多少关系,你还在浪费我什么时间!” “好吧!”海大江有些无奈,毕竟老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自己乃是一介平民,对方则是如日中天的朝廷红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要简单多了,念及至此便将之前想好的说辞全部推翻,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时我因为穷困潦倒所以就想来赌坊捞一笔钱来填饱肚子!” 此言一出,还未待后面的话说出口,坐在对面的姬雪冬便噗嗤一声乐了起来,更让海大江觉得尴尬地是对方竟然一边拍着桌子笑一边打趣道:“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竟然想着跑到赌坊来捞一笔钱!” 听闻此言海大江尴尬地嘴角只抽搐,虽然他很想和此人争个明白,但是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若是再东拉西扯地恐怕自己的小命难保。 念及至此便压下心中的郁闷笑了笑道:“当时也真如姑娘所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分钱没赢着不说,反倒欠了赌坊一屁股债!” 听闻他这番讲述,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便冷冷地问了一句,“当时也是在白马赌坊嘛?” 海大江闻言一顿,起初以为对方又在喝叱自己,仔细一听原来是这样,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当时白马赌坊还没有建造呢,我们当时玩的地方好像叫...好像叫,” 说至此处海大江竟然无缘无故的结巴了起来,就好似年代久远已经记不清具体的名字一般,可心思细腻的温子琦发现自认的双眸在不经意间老是瞟向王林。 温子琦何等聪明,立马意识到这中间此人可能隐瞒了什么,便淡淡地冷笑了几声。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皆都一愣,俱都将视线聚集了过来,海大江更是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问道:“温兄弟因何发笑?” 可让海大江郁闷的是,温子琦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嘴角微微一裂,反问了他一句,“我笑归我笑,你紧张个什么劲!” 问题此言,海大江这次发现自己额头上早已沁满了豆大的汗滴,登时尴尬地抬手擦了擦道:“不紧张,不紧张!” 在坐的都是江湖上莫怕滚打多年的人物,海大江是不是紧张在众人眼里简直如明镜一般,秦可卿和姬雪冬还好,因为怕打乱了温子琦的计划虽然两人皆都没有出声,可让人有点想不通的是就连王林和徐仁友也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对于这个结果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们,茫然少许方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的话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若是再有个什么恩怨纠缠,那更应该在一旁煽风点火才对。 可眼前这两人却不是一般的人,一个是在异国他乡时时刻刻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奸细,而另外一个则是身上背负着莫大冤屈的老兵油子,若要是让这两人在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情上显山露水恐怕有点难度。 念及至此便坦然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你说不紧张就不紧张吧,我也懒得和你较这个真儿,我就是想问你一句,当年你在那个赌坊欠下一屁股债是怎么还的,难道也是王掌柜乐善好施出手帮忙嘛?” 听闻此言海大江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双目惊恐地看着温子琦,好半天方才从嘴巴礼挤出一句,“温兄弟,你说的虽然不是全对,但是也可以说八九不离十吧!” 对于海大江的回答,秦可卿等人皆都漏出惊讶之色,便连忙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可让他们不解地是,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们会将目光聚集过来一般,还未待视线碰触到身体,他便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不要这样子看着我,其实这事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在坐的那一个不是江湖上摸爬滚打混日子吃饭的人,岂会被这种低等级的借口给欺骗,只不过对方既然不愿意说明原因,那们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在追问下去而已。 “什么叫八九不离十?”温子琦安抚好了另外几人,便将视线锁定在海大江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难不成当年的王掌柜还不是王掌柜,而是和你一样是个赌徒?” 呃... 海大江再一次的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以为自己一时走神儿听错了,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随口试探。 “干嘛这么看着我!”温子琦双肩微耸,好似全然不知道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嘛!” 海大江闻言苦笑地摇了摇头,对方这话虽然听上去是毫无底气,可是他刚才可是看到一清二楚,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双眸是无比的镇定,甚至还在不经意间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没错没错!”定了定神的海大江,连忙竖起拇指称赞了几句,方才继续说道:“温兄弟,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现在就是说你当时在场我也会毫不怀疑!” 这番称赞并不是海大江特意为了讨好,而是有感而发,温子琦好似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便双手微微一抱拳,客气了一句,“海老板这话有点谬赞了,我不过是想的比较多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看着对方如此恭谦有利,海大江登时觉得有点不自在,连忙摆了摆手道:“温兄弟使不得使不得!” 窘迫不安的神色登时吸引来不少的笑声,其中最为大声地乃是做起海大江对面的姬雪冬,只见她一边笑还在一边摇头道:“你们两个真是搞笑,这都神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客气什么,有一说一不好嘛?” 听闻此言,本来笑嘻嘻的温子琦蓦然觉得自己好像做的有点忘乎所以了,便连忙轻咳了两声道:“照你刚才的意思,王林当初应该和你一样也是在赌场游玩的人,他看到你输的一塌糊涂所以大发善心帮你赢了回来?” 海大江闻言笑了笑,虽然他知道这事听上去有点荒诞不经,但实施确实如此,只好挠了挠头说道:“我也知道这事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温子琦差点被海大江这诚挚的态度给逗笑,好在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真的笑了出来,前面所积累起来的好感会瞬间化为泡影,念及至此便抬手端起面前地茶杯小小抿了一口,一杯冰凉刺骨的冷茶下肚,瞬间将那满腔的笑意全部给熄灭。 安抚好心神的温子琦眼神也变得果毅了许多,就连坐在对面的海大江都发现此人好像与之前判若两人,就在他心中想着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之际,耳边飘飘然响起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对方早已谋划好的局呢?” 第六百二十八章 人云亦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海大江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了一愣,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温兄弟,你这话是想说...”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王林。 王林自然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便眉宇微微一蹙,不耐烦地白了一眼他道:“先不管温兄弟说的这话有没有依据,单就你这个人云亦云的性格我就有点火大!” 这话一出口海大江顿时惊住了,若是寻常人也就算了,但刚才说话的乃是温子琦,如此明显岂不是会招来此人的怒火,念及至此便连忙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 还好目之所及的温子琦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那本来噙着笑意的双眸变得不在是那么和煦。 海大江心中登时长吁一口气,便立马将脸色板起来道:“王掌柜,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啊,再说了我是不是人云亦云这一点不用你上心,我现在想知道当年是不是真的是个局!” 这话一出口不管对方是如何回答,温子琦都知道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海大江的心底萌芽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身子微微向后撤了少许,斜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王林。 微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王林双唇抿紧,脸色肃穆地犹如一块铁板,论聪明才智他可能是不如温子琦,但是也知道这个问题不管自己如何应对都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 虽然有句老话说的死马当作活马医置死地而后生,可如此的僵局他王林虽然有些江湖经验,但还是拿捏不了分寸,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子的还用我来说?”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解释了一些,甚至能够隐约听到一丝丝的怪罪在其中。 呃... 海大江神色尴尬地错愕了一声,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原本想着此人可能会畏于秦可卿等人的面子没有这么嚣张跋扈,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将自己也拖下了水。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脸色一凝,喝叱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我海大江是没有什么本是,但是我绝对相信温兄弟的判断,他若说是你布的局,我敢说铁定是你捣的鬼!” 这番突变的话锋,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了一愣,就连本来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温子琦都不由神色一怔。 “你这是吃了火药了嘛!”王林自然不可能被他这股气势所压迫,登时没好气地反驳道:“拉不出屎来,怎么怪茅坑嘛!当初你输的那个鬼样子,要不是我帮你出谋划策,你能有翻身之日?怎么现在听人家这么随口一说,反倒是怀疑起是我在捣鬼了。” 这番反驳倒也不出人所料,毕竟有人怀疑必定要作出回应,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人编排,所以大家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诧之色,皆都保持着之前的神情好奇地看着两人。 “难道不是你?”海大江可能想到了什么,双眉登时皱在一起,语气森森地说道:“之前还觉得没什么,可今日听温兄弟这么一分析,我怎么发现这事哪哪都透着一丝的古怪!”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来对着温子琦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温兄弟若不是你刚才一语点破,我可能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想来当日之事一定是此人在从中作梗!” 闻听他的这番言论,温子琦淡雅一笑,既没有跟着附和,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纠结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当下的事情上比较稳妥!”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海大江虽然没有温子琦这般聪慧,但是也听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便立马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所说极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即使知道了当年是此人布的局也改变不了当下的局面,到不如想象如何安顿这群孩子的事!” 听他突然间变的这么通透,温子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变得倒是快,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眼下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这群孩子的安顿问题!”话说至此便将视线从海大江的身上移动道王林身上。 王林能作为赌坊的掌柜,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都分不清楚的人,便立马回道:“温兄弟,你看我干什么,常言道强权之下没有公理,你们想怎么做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呀?”一只没有说话的姬雪冬,蓦然间站起身来,抬手指着王林的鼻子说道:“这老小子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们是仗势欺人,我看你真的是...”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便立马话锋一转道:“真是气死我了!” 虽然很是巧妙的转换了过来,但是对于眼前这几位近乎人精来说,还是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姑娘,不要生气嘛!”海大江嘿嘿一笑,虽然他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慧,但是胜在脸皮厚,听到对方说出这番话来登时凑上前来宽慰道:“有道是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每个人不过匆匆数十载,何不让自己活得快活、潇洒一些呢?”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海大江的嘴中,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长叹一声道:“我这都活成啥样了,竟然要你这种人来安慰?” 如此明显的讥讽,不要说海大江了,就是稍有一点阅历的人都能听出来,可让人不解的是,这海大江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若是能让姑娘宽心,你就是骂我几句我也无妨!”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姬雪冬就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恐怕也不好意思说了出来,便眼睛一白悻悻地说了一句,“少在这里给我装乖啊,你之前不是说担心孩子们没人看管嘛,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 “什么?”海大江闻言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般,怔怔地瞪着眼睛看了姬雪冬半天,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连忙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如此甚好啊 ,有姑娘举荐那人必定能够胜任!” 这话虽然说的坦然,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黯然,还是反应了其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姬雪冬或许是没有发觉,亦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竟然大手一挥面带得意之色地说了一句,“那是,我举荐的人其实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泼皮无赖?”话音刚一落地蓦然间意识到对方就是自己口中所说的泼皮无赖,便尴尬地笑了笑。 海大江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碍于身份的问题便佯装没有听懂一般,点头附和了一句,“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姑娘走在一起的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夸赞了少许,便将头转过来冲着温子琦抱拳道:“温兄弟,如果由令妹来找照看的人,那我就省心多了!” 听闻海大江这么一说,温子琦只好苦涩地笑了笑,姬雪冬初来乍到,哪有什么认识的人,恐怕此事最终还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念及至此便欲张口调侃一下姬雪冬在狮子大张口。 然后还未待自己到了嘴巴的话溜出去,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改变了他之前的看法,只好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看着欲言又止的温子琦,海大江有些不解,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有些事情最好问清楚比较好一些,便鼓足勇气小声地问了一句,“温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又不好意思说呢?” 温子琦苦涩地笑了笑,知道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异样,便轻摇了一下头否认道:“不是好意思说,而是突然间觉的她这个注意相当不错!” 此言一出不要说海大江了,就连之前提议照看人选由她来选择的姬雪冬都神色一愣,一脸警觉地看了一眼温子琦,毕竟在场的人中间,唯有此人知道她的真是身份和不堪的过往。 “原来是这样啊!”定了定神的海大江,虽然之前准备好了一腔的称赞,但是深怕会画蛇添足,便将之前所有的念头全部推翻,淡淡地说了句,“既然温兄弟也这么说,那次事定是错不了了!” 话已至此温子琦便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台前头来看了一眼秦可卿,一本正经的说道:“孩子这边这样安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这赌坊的事情了!” 秦可卿自然知道温子琦所说的是指什么,便笑着打趣道:“你们兄妹俩也真是个人才,这边地方还没有确定下来,就急吼拉吼地在谋划后续了,若要是赌坊这事办不成岂不是白操这个心了?” 闻听此言,温子琦面色多少有些尴尬,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出手,即使柳南天真的将赌坊看的很重要,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自己,但还是恭谦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有你在嘛!”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知半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王林等人俱都漏出了惊诧之色,就连知晓二人真是关系的姬雪冬也都不由愣了一愣,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两颗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我?”秦可卿虽然久居官位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但是对于这种很容易让人造成误会的话,还是有一点不自在。 温子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这番话已经将秦可卿那个心撩拨了起来,还在一本正经地说道“对的,这事最后还的你出面!” 女人本就异常敏感,即使是地位尊贵的秦可卿也是如此,所以听闻温子琦这么一说,心中登时涌起一抹娇羞,但在外人面前自然不可能卸下伪装,便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了句,“让我出面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我该如何去说呢!”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按理说这种事情秦可卿本应该比他有经验才对,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动这个脑子,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我感觉只要照实说应该就问题不大!” 听闻此言,秦可卿的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对于这个提议她好似有些不是很赞同,但是又好像想不到更好的注意,只好迟疑了好半天方才点了点头说道“照实说啊!”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秦可卿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其他人他可能不予理睬,但是眼前这一位她可不敢任由这种负面情绪积压在此人心底,念及至此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你觉得照实说有什么问题嘛?” 秦可卿略微迟疑了少许,便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说道“总觉得如果照实说可能会适得其反!”此话倒不是毫无道理,毕竟一个堂堂的知府岂会那么轻易的任人摆布。 “为什么会这样想?”坚信自己的解决方案是最优的温子琦,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我们又不是让他最什么,说白了还是为了他好!” 此言一出,在座的俱都一愣,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温子琦如此自信的依据是什么,但是总觉得让人家无缘无故送出一座赌坊这事怎么听都觉得有点离谱。 看着众人如出一辙的神情,温子琦淡雅一笑,像他这么聪慧的人焉能猜不出大家心中想的是什么,便以手为笔在桌上写画了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就连一向最为活跃的姬雪冬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哥?”性子毕竟不如秦可卿稳住,只安静了数息,便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是在这里写画什么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一下姬雪冬,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说才能让柳南天心甘情愿的将这处赌坊送给我们!”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的张大嘴巴,看温子琦的样子,简直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人,在第一步还胜负难料的情况下,竟然将后续的都安排妥当了,念及至此便地将身体微微向后斜躺了少许,幽幽长叹一口气。 这一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都聚拢了过来,姬雪冬因为一直生活在阴暗之中,所以对于被人注视的感觉,属实有点不习惯,便大手一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都一个个的看着我干什么!” 这话自然是说给王林等人听的,虽然秦可卿的视线也随着众人在她身来停留了少许,但是以她的了解,此人绝对不会说出如此没有规矩的话。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般,就在她视线扫过姬雪冬之际,对方的双眸之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呃 秦可卿登时尴尬地愣在原地,那外放的眼神也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注视着此人,还是趁人不注意之际收了回来。 好在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旁边的海大江竟然一脸谄媚地说了一句,“姑娘有所不知,常言道赏心悦目就是” 话说至此还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便被姬雪冬抬手拦截了下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少在这里给我凭嘴,我呢没心思听你在这里瞎扯!” 呃 海大江尴尬地咽了咽口水,本来已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随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还欲张嘴解释一二,便发现对方早已经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和温子琦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哥,你说按你的意思照实说真行嘛?” 闻听连姬雪冬也在质疑,温子琦将手上酒渍擦掉缓缓地解释道“这白马赌坊现在名义上的掌柜乃是王林对不对!” 姬雪冬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对外公开的掌柜是他,那么大家心中也应该是他才对,至于”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一顿,抬眼瞟了瞟温子琦,因为以她的判断,即使自己没有将话说的完整,对方也应该能猜测到自己想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就在姬雪冬的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便嘴角微微一抿道“你说的没错,人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出来进去一直是此人在打理,那么人们自然认为王林便是白马赌坊的掌柜!”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抬手一直面若寒霜的王林,冷冷地说道“事实上他确实上也是掌柜,至于柳南天嘛,他因为在背后谋划操控着,所以众人绝对想不到他身上,这也是柳南天最为得意的地方!” 姬雪冬一知半解地皱了皱眉,虽然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但仔细一琢磨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心中正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询问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徐仁友的一句惊呼,“哎,不对啊!”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听的众人皆都愣了一愣,就连温子琦都不得已停下来诧异地问了一句,“什么不对呀!” 徐仁友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引来众人的关注,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诸位,我本来是心里想着,没想到一走神儿就”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一顿,转过身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刚刚说这应该是柳南天最为得意的地方,既然是最为得意的地方,那你的胜算岂不是微乎其微?” 闻听此言,温子琦会心一笑,原来对方说的是这个,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徐兄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叫成也斯败也斯,我说的他最为得意的是他和王林二人的关系极度隐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说句夸大的话,很有可能就他们两个人知道也说不定!” “然后呢?”徐仁友似乎没有明白温子琦想要表达什么,迟疑了半天方才继续问道“既然这么”说至此处脑海里蓦然闪过一道灵光,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立马打破了之前的所有想法,登时改口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着他那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明真相的姬雪冬登时觉得无比委屈,立马嗔怒道“少在这里卖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仁友可不是温子琦,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便将自己所想到的一五一十地给介绍道“姑娘,我觉得温兄弟的意思应该是,既然他们双方关系如此隐蔽,那么就是侧面的告诉我们,柳南天并不希望让人知道自己和这个赌坊有关系对不对!” 听闻此言,姬雪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关系隐藏的这么隐蔽,自然是不希望被人发现有关系,只不过让她有点想不通的是这个和温子琦讨要赌坊有什么关系。 亦或是姬雪冬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徐仁友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实在是高,竟然还没有待到她再度张口,徐仁友便抢先一步说道“因为害怕所以不希望让人知道,所以只要温兄弟上门一说,柳南天必定会同意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温子琦,就好似在向温子琦询问自己猜测的是否对一般。 可让他有些惊讶地是,温子琦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而已,并没有什么言语的称赞。 呃 徐仁友登时觉得有些失落,心中正在嘀咕自己什么地方有疏忽,耳边便响起姬雪冬的一声“难道不对?” 这话自然是和温子琦所说,像姬雪冬这么聪明的人,焉能看不出刚才温子琦的神情有所不同。 因为事关自己,徐仁友也立马将头抬起来,双目灼灼地盯着温子琦,毕竟自己刚刚口若悬河地讲了半天,可看此人的神色好像并不太对一般。 微风觉着烛焰摇曳生姿,温子琦抬眼打量了一下众人,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个可以吞噬万物的深渊一般,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都吸引了过来,就在众人想着此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温子琦的一声轻叹,“不是不对,而是他只说了表面的一层而已!” 。 第六百三十章 两面三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徐仁友脸色顿显尴尬,刚才自己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在给姬雪冬解释,转眼就被此人给打脸,好在这么多年隐忍早已将他的棱角磨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恐怕羞愧的都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说了表面的一层?”定了定神的徐仁友,似乎觉得将事情的原委弄清要比自己的脸面要重要的多,便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看来我还是想的有点太过于简单了!” 听闻他这番言论,温子琦的双眸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焉能听不懂这话,只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照顾此人的情绪,而是将此事快点了解。 念及至此便随意地打了一个哈哈,简单地客气了一句,“徐兄,不是你想的这样!” 说到这里便没有在搭理他,而是将脑袋一转冲着姬雪冬说道:“王林的身份乃是敌国奸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柳南天是不是也知道,我们现在并不能很确信,但是以为我的猜测,此人大概率是知道的!” 嗯... 姬雪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王林的身份对于柳南天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心中还是期望其并不知晓,毕竟一个边疆大吏勾结奸细这事意味着什么在明显不过了。 亦或是她的神情太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同为女人的秦可卿太过细腻,竟被她察觉出来姬雪冬的情绪有波动,便神态从容地拍了拍她肩膀道:“没事,你不用想那么多!” 姬雪冬闻言一顿,还一脸茫然地张大嘴巴,就好似在好奇秦可卿为什么会有次一问。 秦可卿何等聪明也没有点破,而是慧黠一笑,抬手点指道:“你这小丫头,还给我来这个小把戏!” 说罢便将视线从姬雪冬的身上一开,瞟了一眼温子琦说道:“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想来你已经算好了柳南天定会同意我的要求对不对!” 对于秦可卿会这么开门见山,温子琦多少有点没想到,好在他反应够快,还没待对方话音落地,便已经将想好的说辞按部就班地说了出来,“像官做到他们这么大,必定爱惜自己名声,所以但凡有一点点负面的言语牵扯道自己,其结果必定是斩钉截铁的否认!” 秦可卿似乎不是很明白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便皱了皱眉问道:“具体一点怎么说?” “具体一点?”温子琦错愕地重复了一边,刚欲要张口要打趣一番,坐在一旁的姬雪冬似乎意识到此人可能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连忙抢断道:“对,没错,就是让你说具体一点,比如柳南天为什么要否认呢!” 温子琦虽然对男女之前感情的事情不是在行,但是人乃是聪明之人,立马便明白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登时到捏一把冷汗。 好在反应够快,立马便笑道:“瞧把你猴急的样子,俗话说的好,好饭不怕晚,好酒不怕巷子深,我之所以没有一口气说出来,完全是 为了大局!”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好吧,既然你是为了大局,那我就...”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悻悻地白了一眼温子琦。 这个眼神之中的埋怨,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不是很偕人事的徐仁友都看出来她有些不高兴,可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反倒是最聪明的温子琦好似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妥一般,竟然大手一挥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怪你,反正我已经润色好了!” 本来就有点小生气的姬雪冬听闻此言之后,更是气的一肚子火,若不是怕他张嘴乱说,自己又何尝会受到这种窝心气呢。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可能是情绪没有处理好,也有可能是温子琦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过失,还没待姬雪冬张嘴,温子琦便抢先说道:“这是怎么能怪你,只能怪我!”说着竟然微微一抱拳,好似在认错一般。 本来一肚子火的姬雪冬话已经都到了嘴边,可被他这莫名道歉弄的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假模假式的认错算什么,好像说是那种心眼儿比针眼还小的人一般。” 这看似随口这么一句调侃,但却让一直冷若冰霜的秦可卿瞬间破防,说实话这个比喻用在温子琦身上甚是贴切,竟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讥笑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不明真想的海大江等人更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可卿,毕竟此人之前的气质可一直是冷若冰霜,怎么就这么不起眼的一句能让此人会坠入凡尘。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饶是他们一向自诩自己有何等何等能耐,但是对于此事还是一头雾水,海大江因为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和他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问了一句,“大人,刚才这位姑娘说的话竟然能让您开怀大笑?” 秦可卿自然不会告诉他具体的缘由,不过胜在她此时心情大好,所以也没有叱责海大江,只是冷言冷语地说了一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悬崖勒马不可以在继续追问下去了。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海大江不知是不是脑袋里面那根筋搭错了,竟然不畏死活地问了一句,“那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 他的这一番操作,不要说其他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就连秦可卿本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般,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从嘴里面溜出一句,“比若说柳南天会说什么,这就是该问的!” 这等讥讽之语,海大江不可能听不出来,可让人再度惊讶地是,他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这就是该问的,那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了!” 话说至此便真的将头一转,冲着温子琦便抱拳道:“温兄弟,我家大人问你柳南天会怎么说!” 他这话虽然看似没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传话,可是稍加揣摩便会发现其实另有深意。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打趣道:“你倒是聪明,这眨眼的功夫,便找到了靠山!” 这话是什么意思海大江自然知道,只不过他并没有争辩,而是双肩微耸一脸坦然地说道:“我倒是想,可是我没这个能力!” 温子琦淡雅一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继续探讨,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之前说过,这王林和柳南天的关系,很有可能就他们两个人知道,所以当我们去找他说这事的时候,你们觉得柳南天会想什么?”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询问,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了一愣,在迟疑了几息后,皆都漏出了费解之色。 “会想什么?”徐仁友毕竟觉得自己当初没有想到,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才智不够,便连忙问了一句,“难道会想我们是骗子?” 对于这个解释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惊诧地张大嘴巴许久,方才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徐仁友好似早已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会对一般,还没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便连忙追问道:“总不会以为我们是和王林一伙的吧!” 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肃穆地说道:“像柳南天这样的人物,王林是不是还有同伙,我猜测他在第一次见过王林后便有了答案,所以这个也不对!” “这也不对啊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也不对,一脸失落地将身子向后一靠,斜依在椅背上道:“那我是真不知道了,倒是会想什么!” 听闻徐仁友这么一说,温子琦也就没有继续在卖关子,便轻了轻嗓子说道:他只会觉得是王林出卖了他!” “什么?” 对于这个解释,众人好像都觉得有点不可思思,竟然异口同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温子琦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惊讶地看着众人灼灼地目光,好在早有准备,在迟疑了几息后,便有条不紊地说道:“因为他们只见的关系极度隐秘,所以柳南天在确认自己没有出卖自己之后,那便剩下了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王林在某些情况下出卖了他!”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毕竟人心隔肚皮对方心里想的是将你出卖,还是视为知己这事谁都无法保证。 王林自然也立马明白了温子琦的意思,登时怒不可遏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悻悻地骂道,“好你个姓温的,只要你们今天去找了柳南天,不管此时成败与否,我以后都别想在青州立足了!” 闻听他勃然大怒,温子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坏笑地咂了咂舌道:“啧啧啧,你只想到是青州立足嘛?” 第六百三十一章 胆小如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王林的脸色登时一僵,本以为对方只不过是吓唬一下自己而已,可当他发现此人神态坦然一脸的从容,心中登时翻起了嘀咕。 “你这是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王林,终究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厚着脸皮问了一句,“什么叫做我只想到,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温子琦淡雅一笑,丝毫没有遮掩的说道:“因为以你的智商,你只能想道这里而已,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肩微微一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他。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本来心情就有点小复杂,这一下子更被温子琦给打击的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王掌柜?”姬雪冬看着变颜变色的王林,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萌生一股捉弄他的冲动,便缓缓将身子坐着,满脸坏笑地说道:“你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遇到我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如果只是这么打趣的说说,王林最多当作没有听见便可以了,可让人完全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说到这里本以为结束的时候,姬雪冬竟然一转身,对着徐仁友问了一句,“老徐,这里面你应该最公道,你觉得王林是不是被吓破胆了!” “啊?”徐仁友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事情,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意识到姬雪冬这是要将自己推到众人面前,便嘿嘿一笑道:“姑娘您谬赞了,在您面前我怎么敢说最公道呢,至于你说王掌柜是不是被吓破胆,我觉得十有八九不是!” 对于这个回答,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诧异的看了他半天,方才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他不是吓破胆?” 早有准备的徐仁友虽然看出来姬雪冬的脸色不好,但是因为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还是不管不顾地将之前想好的说辞尽数说了出来。 “因为我觉得像他这种人,是没有什么畏惧之心的,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怕不怕喽!”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有畏惧之心,难道你没有发现他现在吓得已经是满头满脸的冷汗了嘛!” 听闻姬雪冬这番言论,徐仁又这才发现,坐在其身边的王林此时额头上早已沁满了豆大的汗滴, “这是为何?”徐仁友完全想不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诧异了好半天,方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一句,“王掌柜,他们也没说什么呀,你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呢?”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句玩笑话,可是若仔细揣摩一番,发现其实当中的讥讽之意也是颇浓。 王林能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这么多年,整日里应付各式各样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没话说,所以 岂能听不出这话的真正意图。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王林竟然没有去反驳,而是抬起手来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呃... 徐仁友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若是放在以前,不要说用言语讥讽了,就是眼神上稍有不恭敬,都会招来王林的一顿报复。 念及至此,便缓缓长叹一声道:“看来你是真的吓破胆了,我这样说你都不反驳!” 王林缓缓甩掉手上的汗水,随意地瞟了一眼徐仁友,便将视线移到温子琦的身上道:“温兄弟,俗话说的好,话说一半犹如钝刀子杀人,你这话只说了一半,是不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嘴巴抿一抿静静地等着温子琦的回应。 微风卷着红烛随意摇摆,照映在温子琦的眼中熠熠生辉,他本是聪明之人,岂能不明白王林这未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所以说了一半,是因为怕吓到你!” 听闻此言,王林登时笑了起来,这笑声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聚拢了过来。 “吓着我?”定了定的王林收回了笑声,一脸戏虐地说道:“我王林虽然不能说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也不是什么鼠胆之辈,想要吓着我恐怕还需要一点点东西哦!” 话说至此可以明显感觉到他那脸颊上洋溢出了一色得意,只不过这丝得意在满头的冷汗下显得极为的不协调。 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王林竟然是如此自大的人,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默然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是嘛,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这一抹耐人寻味的长叹瞬间将王林给激的血气翻涌,若不是看到对方脸上的失望之色恐怕他可能会铤而走险。 “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王林按下了心中想要动手的念头,冷冰冰地问了一句,“能够有幸得到温兄弟的赏识,我真的是三生有幸,只不过我怎么从你的这话中又听出了一丝的失望之意呢?这是为何!” 本不欲继续搭理他的温子琦,被他这番自以为是的样子瞬间给逗乐了,好在想起来天亮之后还又事情要做,便缓缓收回戏虐之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虽然站在对立面,但是我佩服你这种舍弃一切孤身一人来我大周的勇气,不为别的,就此一条我就觉得你是一条汉子,可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本来一脸的和悦也瞬间变得冷若冰霜,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裹挟这寒霜一般道:“可是没有想到,南越竟然会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派来!” 这突如其来的咒骂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了一愣,被他辱骂的王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道:“怎么...怎么反差这么大?”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他一个人,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坐在一旁的姬雪冬立马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前 后态度的反差也实在有点大把,刚刚还一脸崇拜,这一眨眼怎么满脸的鄙夷!” 若只是王林有次疑问,温子琦断然不会搭理的,但听到连姬雪冬也开口询问了,便一改之前的冷峻,笑嘻嘻地说道:“不是反差大,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对于这个解释,姬雪冬自然不会满意,便双手一摊,满脸惊讶地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这就结束了?”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解释竟然会如此的不受待见,尴尬地看了看姬雪冬,想要申诉一二,又觉得可能会没什么效果。 便只好熄了此念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他们这种细作究竟每天要干什么,但是我总感觉既然生活在处处都充满危机的地方,最起码的喜怒哀乐不全写在脸上吧,像他这种稍微说两句立马就给人甩脸子的人,你觉得合格嘛?” 闻听原来是因为这么回事,姬雪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 温子琦知道以姬雪冬的聪明才智,即使自己不解释对方也定会想明白的,所以对于姬雪冬的这番言论他就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就好,你可能不能学他,做什么事情只想着表面!” “什么?”听闻此言的姬雪冬瞬间来了兴致,本来已经将身子后撤,准备靠着椅背假寐一小会儿,可没想到这温子琦竟然借此来说教自己? 她是何人,乃是手握利刃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杀手,岂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便立马坐直了身子,想要回击几句。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在其还没有张嘴的时候便先她一步说道:“不要激动,你看看王林就是这种做事情只看表面的代表,到现在都没有相通我刚才到底说的是什么!”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话题转的这么快,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在随着口水咽了回去,但毕竟身子已经坐直,就这么什么都不说又再度坐回去未免有些尴尬。 念及至此,便假模假式地轻咳了两声,缓缓地问了一句,“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你说的太高深莫测了!” 虽然转换的很巧妙,但聪明的温子琦还是察觉了出来有些异样,只不过他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慧黠一笑,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有吗?我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那里有什么高深莫测一说!” 姬雪冬简直被他这幅嘴脸要给逗笑,但为了顾及温子琦的颜面,还是装作一脸无知地样子问了一句,“是你自己不觉得而已,不说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自然是满心欢喜,只不过心有沟壑的他并没有选择立马回答,而是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这有什么难得啊!” 第六百三十二章 卸磨杀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如此显摆卖弄的一句话竟然出自此人的口中,大家皆都漏出了惊诧之色,姬雪冬更是有点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 “哥,你这就有点...”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小声地嘟囔了起来,亦或是觉得这个时候正是他要显摆的高光的时刻,便只说随便地嘀咕了几句便嘎然而止。 可让姬雪冬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她这番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将众人的目光尽数吸引了过来。 “看什么看?”缓过神来的姬雪冬,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以随意调侃地,便脸色改,冷若冰霜地说了句,“信不信我将你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说着竟然伸手比划了一下。 咕... 王林等人不知为何竟然同时咽了咽口水,虽然在眨眼间便将视线从温子琦的身上移开,但还是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神。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姬雪冬并没有继续喝叱,而是转过头来朝着温子琦莞尔一笑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便没有在继续客套,便一脸从容地清了清嗓子缓缓解释道:“像柳南天这样的大官,是绝对不害怕有什么把秘密在我们这种小喽喽的手里的!”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皆都露出如同一辙的惊诧之色,唯独秦可卿好像与其他人略有不同,只见她的双眸虽然也有一丝的疑惑,但是刹那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为什么?”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抱着双臂向后一靠,斜依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先不说把柄不把柄,我总觉得但凡是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愿意被人知晓的过去,他柳南天我就不相信没有秘密!”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只不过在这个时间段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少有些不是很合适。 温子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若是其他人这样子他必定会反驳或者指责,可姬雪冬不是旁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之色来,反而还竖起拇表示称赞。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 “咦?”温子琦惊讶地看了看她,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饶是他聪慧无比也实在想不透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一个响当当的知府,想要一个人消失都不用动手,一个眼神便足以,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王林。 这一抹深浅得宜的眼神,让王林登时茫然了,本来他也能算的上是个聪明人,可现在竟然不知为何老是被此人牵着鼻子走。 亦或是因为在思索这个问题时过于出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刚才温子琦的话其实意有所指。 “所以什么呀?”见王林许久没有说话, 徐仁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疑问温子琦其实早已料到了,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提问题的竟然不是王林而是徐仁友,好在他反应够快,即使与自己预想的多少有些出入,但并不影响接下来自己所说的一切。 “所以,王林王掌柜你的身份其实在柳南天那里根本就不是秘密!”定了定神的温子琦,缓缓端起面前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便继续说道:“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吓唬你?”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好像是有点点唬人的意思,但是察言观色能力出众的王林,从温子琦的神情上可以确认对方并不是在吓唬他,念及至此便眼睛一白,悻悻地说了一句,“以温兄弟的手段,想要吓唬我还需要这么多的铺垫!”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傲娇地说道:“想不到王掌柜竟然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并非吓唬你,那你觉得我究竟对不对!”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若不是极力的去克制,恐怕非要在众人面前丢人显眼。 “看你的样子像是默许了!”笑嘻嘻的温子琦并没有给王林太多的反应时间,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据我猜测,你是敌国奸细这是,可能就在你第一次踏入柳府的时候柳南天便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 闻听这番言论,王林神色不由微微一懔,他本来就是聪明人,只不过是平日里不愿意去想事情而已,此时听温子琦这么一掰扯,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按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对于柳南天来讲我无非就是一个需要骨头啃的一个野狗罢了。”, 如此粗鄙的话,竟然出自这位赌坊客栈的老板,就在众人还没有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温子琦便已经笑嘻嘻地说道:“所以,这个名字是不是已经尘封了多年!” 姬雪冬并不知道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怔怔地看着他不久后,掠过一抹黯然之色。 “一个知府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踪迹,简直可以易如反掌,”定了定神的的温子琦,强稳住继续戏虐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王林的奸细身份其实在柳南天那里应该都不算什么!” 听他这么一解释,姬雪冬好似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一个知府和一个敌国的奸细,这两人竟然合伙做生意,这事要是传将开来,恐怕这青州要变天了吧!” 这么仔细一分析,在座的都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便都将视线移动在王林身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你...你们什么意思?”王林既然能够统领白马赌坊,那么自然不是什么一窍不通的棒槌,所以对于众人的眼神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心思细腻的他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故作糊涂地说了一句,“一个个的都这么直 勾勾地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字!” 如此自嘲并没有改变什么局面,众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饶是他脸皮比较厚,但也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温子琦并没有让他这般持续多久,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所以不管我们是谁去找柳南天,所得的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王林似乎没有想明白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痴痴地重复了一遍后,便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怎么可能会都一样呢!” 温子琦神色淡雅地笑了笑,好似对于王林会提出这样的质疑颇为惊讶,不过宅心仁厚他并没有出演奚落,而是抿了抿嘴唇说道:“因为柳南天给我们所有人的答案都是绝不认识你,这难道不一样吗?” 王林半信半疑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乃是商人出身,但是对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不怎么确信。 “不相信?”温子琦似乎察觉出来了王林的异样,便乐呵呵地追问道:“你还别不信!要知道人家柳南天柳知府乃是一方大员,他怎么会认识你这个奸细呢?” 闻听此言,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极力的克制,但还是没有躲过慧眼如炬的温子琦。 “看来你也是认同我的说法嘛!”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便步步紧逼地说道:“一个知道你身份还可以随时捏死你的人,确和你在生意?你王林也不是傻子,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听到这番言论,王林本来就有些不好看的脸色更是变得好似猪肝一般,他能够胜任掌柜一职这么久自然不傻,只不过之前并没有想这么多而已,此时听温子琦这么一说,脊背上登时汗粟直冒。 “是为什么?”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蓦然响在温子琦的耳边。 这一声来的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就连温子琦也是如此。 “徐兄,”看着一脸诚恳的徐仁友,温子琦并不好意思打趣,便引导地说道:“像这种明显碾压对方的合作,难道不像是在利用嘛!” 听他这么一说,徐仁友登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没错没错,这种情况怎么能叫合作,这不就是利用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头看了看温子琦说道:“如果是利用的话,那真的就如温兄弟所说,所得的结果必定是一样的,毕竟对于柳南天来说,这王林和工具其实没多大的差别嘛!” 一个堂堂的白马赌坊掌柜,竟然被人这样说,若是放在以前,王林再不济也会站起来喝叱一番,可此时不知是真的伤心了,还是懒得和徐仁友再起争执,竟然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你们也不用挖苦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以为这话是说徐仁友的,可此时他的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 第六百三十三章 死无对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王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心思活络的他并没有立即接过话题?,而是笑眯眯地对着徐仁友说道?:“徐兄啊,你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算了算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递在嘴唇???边。 本以为他可能是因为口干舌燥想要中途润用一下嗓子,可让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喝,而是嗅了嗅??便有重新放回桌上。 常言道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他这样只起了一个头,勾起了别人的兴趣然后再选择嘎然而止,属实让人有点郁闷。 秦可卿姬雪冬还好,因为知晓他的为人,知道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缘由,所以也没有做打断他的想法,而是选择静静的等待着。 可王林和海大江他们与温子琦并不熟悉,所以自然而然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其实是另有深意。还误以为他只是想中途停顿一下而已?,直到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再说下去的意思,方才不安了起来?。 “温兄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海大江终究还是问了出来,然而话一出口,他便立马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俗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难比登天,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温子琪嘴角微微一撇??,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缓缓停下从杯沿上划过的指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璀璨宝石一般闪耀着夺魄的光芒?,竟然让人有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温…温兄弟,?”避之不及的海大江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想要问…问我的吗??” 听闻此言温子琦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边摇着头一边打趣道:“你这话可就有点意思了,明明是你之前在叫我,现在却反过来问我有什么事??” 被他这么一说海大江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此人面前已经语无伦次了?,连猫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道:“太紧张太紧张了,都忘记我自己要干什么了?!” 海大江的神色毋庸置疑是有一点点惊慌,  这一点众人都看在心里,所以也没有人为此发出嘲笑之身。 温子琪自然也不会真的去讥讽他什么,一来不屑,二来也觉得没有必要??,便神色如常地问了一句你刚刚才想问我什么问题吗? 强  稳住心神的海大江,只能将心中的懊悔之余深深地埋藏在最深处,一脸恭敬地说道:“那我们这样做不就是相当于变相的得罪了柳南天吗????” “变相?”温子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里面挤出一句:“海老板,我们这可不是变相的得罪,而是正面的挑战他的威严??!” 呃… 海大江错愕地张开嘴巴??,满脸的惊恐之色,他可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知道得罪柳南天是什么样的后果。 “怎么?害怕了?”温子琦将手掌放在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二,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据我猜测啊,若是柳南天知道这赌坊是你用来安顿小孩子,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反对之话,但是心里我觉得...”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浅浅一笑。 海大江虽然不如温子琦聪明,但是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清楚的,而且这话其实也并没有说错,赌坊确实是用来安顿小孩子的,只不过是从柳南天嘴里抢来的肥肉而已。 念及至此不由苦涩地笑了笑,心中虽然万般懊悔,但目前可不是后悔的好时机,便硬着头皮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孩子才是未来嘛!” 此言一出,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姬雪冬更是有些不可思议地咂了咂舌。 “怎么了嘛?”海大江虽然大概能够猜到众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么好炫耀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让他白白流走,便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真挚的眼神加上茫然的神情,若是一般人必定会被他骗了,可秦可卿等人那都是一个个近乎人精的主,岂能不知道他这是在作秀,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没有人拆穿。 姬雪冬更是一边咂舌一边竖起拇指称赞道:“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才多长时间没有看你,这海老板的思想觉悟都已经上升到让人仰望的地步了!” 这话的吹捧之意如此的明显,海大江不可能听不出来,可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竟然颇为受用地笑了笑。 姬雪冬自然不会拆自己的台,便顺着海大江的意思说道:“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海大江虽然前半生尽做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可后半辈子若是有这种思想觉悟,我猜测老天爷一定会待你不薄的!” 海大江咧嘴一笑,知道姬雪冬是在吹捧自己,但心中却无比的开心,虽然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但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海大江,姬雪冬慧黠一笑,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秀发,缓缓道:“若是开门见山的去找柳南天要这么大一处产业,不要说他是知府了,恐怕就是当今的皇上都要思索一二,可若是将这处改为战争遗孤,我猜测柳知府必定会毫不犹疑的同意!” 听闻此言,海大江心中一凛,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退出来挡箭牌的,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神情有意,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她说的没错,传言柳知府爱民如子,将贻害无穷的赌坊改做安置战争遗孤之所,我猜测他定不会反对的!”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闻听连秦可卿都这么说了 ,海大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便只好乖巧地点了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一个区区布衣,平常就是见柳知府一面都难比登天,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讨要岂不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固定在秦可卿的身上。 秦可卿何等聪明又久居高位,岂能不知道他这是想要说什么,便神态从容地摆了摆手道:“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到时候我会待你出面去和柳南天说此事的,你只要准备好将孩子们带过来就是了!” 闻听此言,海大江登时脸上漏出了欣喜的笑容,然而笑容刚起有蓦然转成满脸的疑惑。 “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温子琦自然能够察觉他的神色有异,便皱着眉头问道,“突然间变得这么凝重,是有什么事情?” 海大江抬头看了看温子琦,面露疑惑之色地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抬手一指王林说道:“我们说了这么多,可忽略了此人,若是他不答应我们岂不是白谋划这么多了嘛!” 这话其实说的也在理,毕竟他们现在所说的事情全部都建立在此人答应的情况下,若是此人真的不答应,那么确实就如海大江所说白忙活半天。 可让他有些惊讶地是,对面的温子琦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好似一点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你就放心好了,到时候就没有此人的事情了!” “没有此人的事情?”海大江有些诧异地重复了一句,疑惑不解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事情呢,毕竟这赌坊的掌柜是他吧!” 有次疑惑的还有王林,毕竟此事与他息息相关,所以在海大江说完话之后,他的双眸就死死地定在了温子琦的身上。 对于二人投来的眼神,温子琦一点也不惊讶,好似全无感觉的一般,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到时候他就是死人一个了,你说与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在王林和海大江听来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海大江更是瞪大眼睛说道:“什....什么?  死...死人?” 如此惊恐的海大江,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诧异地看了他半天,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没错啊,只要我们一找到柳南天,这王林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脑袋搬家!” 呃... 海大江还是有些不明白,错愕地瞪着眼睛,好半天方才皱着眉头问道:“不是因该出事的是我们嘛,怎么会...”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眼去看了看王林。 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在座的都知道,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所有人的视线并没有聚集在王林身上,而是默契的全部集中在温子琦的脸颊之上。 对于众人投来的目光,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道:“很简单啊,因为只有死无对证才是保全自己唯一的手段呀!” 第六百三十四章 茅塞顿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言论一出口,不要说作为当事人的王林了,就连在一旁凑热闹的海大江和徐仁友都不由一愣。 徐仁友还好,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因为对温子琦的信任,所以即使有些不可思议,也没有明显的什么举动。 但海大江则不同,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温子琦,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兩汪混沌的泥潭一般满眼的迷茫。 更让人感觉颇为不解的是,在惊讶了数息后的他竟然单手捋着腮下的长须,一脸玩虐地看着王林。 “死无对证啊!”定了定神的王林,并没有理会海大江投来的目光,直接将视线聚集在温子琦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温兄弟,你这是有意要吓我一吓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眼皮微微一挑,神情淡漠地撇了撇嘴道:“王掌柜,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嘛?” 这话虽然看似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其双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深浅得宜的微光,足以让听者心中一凛。 “自欺欺人?”王林看似一脸从容地摇了摇头,抬手一指不远处的雕花锦门,笑嘻嘻地说道:“先是将我打造成一个人神共愤地坏人,接着再试图煽动众人对我抱有敌意,如此一来,我就水到渠成的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站起身来信不走到窗户边,伸手轻推,原本就虚掩的窗户随着一声吱呀呀应声而开。 时值深秋,夙夜的风冰凉刺骨,众人虽然在屋内围桌而坐,但是被这蓦然袭来的冷风一吹,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即使是武艺高超的温子琦,虽然体感并不感觉有什么变化,但为了隐藏一部分实力,也配合着大家打了一个寒颤。 屋顶的红烛,虽着这陡然袭来的劲风摇摆不止,有数次都差一点要被吹灭,但终究还是硬撑了下来。 “看道这烛光了嘛?”王林似乎意识道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便佯装高深莫测地说道:“虽然他摇摆不定几欲要熄灭,但他终究还是耐过了寒冬!” “这就没了?”等了半天的王林,似乎并不喜欢他门这这里冠冕堂皇地吹牛,便站起来,一脸哀怨地说道:“人生就像这烛火,而席卷而来的劲风,就好似是那无缘无故的油,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皮微撩随意地瞟了一眼王林道:“王掌柜,你这人这就有点不太厚道了啊,我这话题明明是时间,可你一转眼间便说了另外的东西!” 海大江闻言浅笑了声,便抬手将窗户关了起来,一阵吱呀呀地声音,窗户又一次被关在保安室的门外。 “这样就好多了嘛!”缓缓收回手掌的王林,神色略微得意的看了看身后的众人,笑嘻嘻地说道:“这屋子内若是不经常通一下风,总感觉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铜臭味道!” 呃... 众人皆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温子琦更是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他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名声显赫的大人物,但是自己在说如此关键的事情时,此人竟然会这样坦然。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端起之前自己晃动过的那杯茶小抿了一口道:“王掌柜,你是想通知谁嘛?” “通知?”王林好似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说,惊讶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缓缓地说道:“我能通知谁呢!难不成通知柳南天来要我的性命?”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反驳,可是在心思细腻的温子琦耳里,这话的讥讽之意是如此的明显,本来不欲搭理他的温子琦现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森森地冷哼一声道:“听你的意思,你很不服气嘛?” 王林既没有正面回答温子琦的质疑,也没有比山说水的影射对方,只是一脸坦然地耸了耸肩膀。 天资聪颖的温子琦焉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直冲脑际,不过好在他心思稳重,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动静来,只是冷冷地笑了几声而已。 这几声笑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还是将其他几人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海大江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与此人的相处时间并不久,但是他知道,温子琦如此这般模样,若不是真的有什么真的证据,他才不会如此的高调。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般,就在他还没有将躁动的心安抚下来,对方已经缓缓收回了笑容。 本来宛若春风的面颊,登时间变得好似覆了一层寒霜在上面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裹挟这刺骨的寒人一般,让人闻之胆寒,“数日前,我青州所发生的怪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不知道!”王林想都没有想,还未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好歹是一个赌坊的掌柜,每天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那有闲工夫听什么坊间传闻。” “咦?”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既然王掌柜没有听过,不如我来给你说一遍可好?” “你想说你就说嘛!”一脸无所谓的王林,好似压根儿对温子琦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般的应付道:“我这人对其他的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只对钱还好。” 他这番回答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海大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若不是顾及身旁有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恐怕早就脏话连篇的冒了出来。 “油盐不进是吗?”温子琦似乎意识到王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便面露得意之色地说了一句,“我温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官府之人,但是实话告诉你,对于刑讯逼供这事确实我还是颇为拿手的!” 若是按 照常理,心中有点小九九的人,听闻这番言论之后,或多或少神色都会有些变化,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王林好像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保持着之前笑眯眯的神情。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 銆?/p> “咦?” 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漠然良久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哥,你发现什么了嘛?”在一旁一直打量着两人的姬雪冬,马上便发现温子琦的异样,连忙脱口而出道:“我怎么感觉到此人有点不对啊!”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抬手将面前的一块巾帕拿起来挡在自己的嘴前,小声地说道:“没什么不对,不过就是封闭了一些感官而已!” 呃... 姬雪冬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温子琦说的是什么意思,更是惊讶他为什么要将巾帕挡在自己的嘴前。 亦或是察觉出来姬雪冬的异样,温子琦便随手将巾帕往面前一丢,开门见山地说道:“之前我不是说过这小子师从姜幻英他一直在拒不承认嘛,你对这事还有没有印象!” “我又不是傻子!”听闻此言的姬雪冬悻悻地眼睛一白,嗔怒道:“这才过去个把时辰,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难道他现在的样子和姜幻英有关系?” 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解释了起来,“姜幻英当年虽然在江湖上能够闯出一些名堂,但是若论起真正的魅术,在师门同辈中却不是最出色的!” 姬雪冬虽然不知道温子琦想要说什么,但是总觉得这事情应该和三英四秀有关系,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既然不是最出色的,那为什么在江湖中名声却丝毫不亚于其他几位呢?” 对于姬雪冬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对方可是单枪匹马闯荡江湖多年的杀手,便缓缓说道:“因为她对于封闭感官颇为精通,所以虽然魅术不是很出色,但是同辈之间都拿她没有办法!” 听闻此言,姬雪冬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虽然不是听的很明白,但是总感觉这个封闭感官似乎可以抑制魅术。 看着一脸愁容的姬雪冬,温子琦本不想打断她,但是想到天马上就要亮了,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所谓的魅术说简单了点,就是通过人的感官来达到催眠的效果,比如说声音气味视觉等等这些都是手段,而王林现在所用的就是封闭听觉!” 呃... 姬雪冬虽然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但是对于魅术一行所知甚少,今日听温子琦这么仔细一说,登时茅塞顿开,连忙幸喜地说道:“我明白了,如果将听觉封闭了,若是你再想通过声音进行催眠显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对不对!” 看着满脸欢喜如获至宝的姬雪冬,温子琦莞尔一笑,继续解释道:“你说的是没错,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听力这一方面来的伤害,可这样做同样有个弊端!”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大材小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至此的姬雪冬,自然不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立马直起身子,一脸幸喜地追问道:“弊端?什么弊端呢!” 温子琦简直被姬雪冬这蠢蠢的样子要逗笑,但聪明的他知道此时这个节骨眼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笑出来的。 念及至此便强压下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回复道:“这方法虽然是一个很好的预防的手段,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弊端就是只要一旦开启这门功法,其他人再说什么都彻底的与他无关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呃… 闻听此言的姬雪冬,立马将视线移到王林的身上,对方虽然面部有些神情迎合着众人,但是江湖阅历丰富的她,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温子琦说的没错。 “这也太明显了吧!”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有些难以想象竟然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方法。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海大江徐仁友同样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二人因为身份的差异,所以不敢贸然答茬,只能在一盘微笑的应和着。 可秦可卿则不同,一来三人本就相熟,二来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毫不顾忌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事因该是王林技艺不精学了一点皮毛吧,要不然就凭借这副挫样,也想…”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心中所想的话,若是毫无修饰就这么脱口而出,恐怕会让眼前的人大跌眼镜。 看着嘎然而止的秦可卿,温子琦微微迟疑了一二,便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道:“你说的是没错,这王林确实是学艺不精,只学会了一点皮毛而已,若是真的高手你一般人都很难察觉他已经将五感封闭了起来!” “真的假的?”姬雪冬似乎又来了兴致,立马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问道:“哥,你不要拿我当傻子好不好,单就关闭一个听力就变得这么傻兮兮了,这样是全部都封闭了起来,那还不变得和死人一样!” 温子琦淡雅一笑,好似早已料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一般,不慌不忙地端起面前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道:“你这样想也不足为怪,毕竟此人…”话说至此语气略微顿了顿,抬眼瞟了瞟仍旧傻兮兮赔笑的王林,摇了摇头道:“如此高深莫测的一门功夫竟然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属实让人有点心痛!” 姬雪冬错愕地瞪大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虽然知道温子琦和三英四秀应该有着不浅的关系,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大。 她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便马上将满腔的好奇压了下去,准备不在追问下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将身子后撤少许,温子琦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一般,便神色一改笑嘻嘻地说了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一个门派想要发展壮大,各式各样的人都会遇到!” 姬雪冬虽然不曾在门派中待过,但是作为一个杀手组织,其严密性和纪律性绝非一般门派可以相比 的,所以对于温子琦这种稀里糊涂地说法属实有点想不明白。 俗话说的好,眼睛乃心灵的窗户,亦或是姬雪冬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是心思实在太过于细腻,就在姬雪冬还没有将疑惑之色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坐在一旁的秦可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微将身子倾斜少许,小声地说了一句,“冬冬,你的神情不对呀?怎么了嘛?” 作为一个杀手,姬雪冬的反应那是毋庸置疑的,就在秦可卿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她便明白此人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便慧黠一笑道:“没事,就是觉得这样的人竟然会江湖中闻风丧胆的魅术,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听闻此言,秦可卿眉睫微微上挑少许,一脸坏笑地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应该是什么样的人用起来才相配呢?” 姬雪冬本来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秦可卿竟然如此的上心,为今之计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一身白衣似雪,在月华的笼罩下散发着淡淡地光辉,眸若琉璃,让人一见便再也无法忘怀!” 说这此处语气略微一顿,偷着瞟了一眼秦可卿,见其正攒眉苦死,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改口道:“阿姐,你觉得我口中所说的怎么样!” 秦可卿闻言一怔,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只说了两句,心中还正按照姬雪冬所描绘的在想象,事到如今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说的好是好,但是有点..有点.” 不知秦可卿是因为被蓦然打断了思绪,还是没有想到好的词汇,一连说了几个有点最终也没接上后半句。 如此尴尬之举属实不因该出现在她的身上,本来就凝神静听的海大江等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多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犯了此人的忌讳。 可事情好似并不像他们所担心的那般,秦可卿非但没有面露什么不悦之色,反而还哈哈一笑道:“本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来着,没想到丢人显眼了!” 如果只是朋友之间,这番自嘲自然而然会引来一顿嘘声,甚至有人火上浇油也说不定。 可此时在场的人中,温子琦自然不会去让她尴尬,王林海大江等人说句不夸张的话,就是再借他们俩个胆子恐怕也不敢,所以能接上话茬的也唯有姬雪冬一人而已。 姬雪冬果然没有让大家意外,就在众人还没有将慌恐的心安抚下来,她便咂了咂舌打趣道:“阿姐,你这还叫丢人显眼?” 说着抬手一直面前满脸错愕的王林道:“这才叫丢人显眼,你瞧瞧这假笑,我都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大耳光!” 秦可卿也没有因为姬雪冬的打趣而生气,而是顺着她的指尖将视线移动道王林身上,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没错,这也太明显了!” 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得意地说道:“你刚刚的意思是,这个弊端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对于秦可卿,温子琦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隐瞒,便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解决办法,而且很明显他并没有学会!”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里面皱起眉头重复了一句,“学会?你的意思是解决这个弊端,其实也是一个技能?” 对于秦可卿的聪明才智,温子琦不得不佩服,一脸赞赏地竖起拇指夸奖道:“不愧是你,这么快点发现了关键之所!” 称赞了几句的温子琦,面色一改之前幸喜,冷冷地说道:“能够将这个弊端降到最低的办法就是学会唇语!”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露出惊诧之色,纷纷将视线聚集在徐仁友的所坐之处,毕竟刚才此人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大家他会此等技法。 徐仁友虽然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慧,但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焉能不明白众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我只不过是会一点皮毛勉勉强强地猜测一二而已!” 对于徐仁友的这番辩解,在坐的几人可以说每个人的想法俱不相同,只不过因为当务之急并不是去探查他究竟说的真假,所以也便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迟疑几息便都默默地选择移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定了定的姬雪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本以为这个密法是何等的高深莫测,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简单,登时有些失望地往椅子上一靠,悻悻地嘟囔起来,“传的这么离谱,每想到...”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温子琦之前提起自己和三英四秀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根据他对这们功夫如此的了解程度来看,此人定是出自这个门派,而且貌似造诣还在三英四秀之上,念及至此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轻叹。 这一声轻叹虽然不是特别的突兀,但是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只不过在意识到竟然是她之际,便都光速的移开。 姬雪冬也懒得搭理海大江等人,面露鄙夷之色的轻切了一声,便找到温子琦开门见山地说道:“这王林既然连这种半吊子的功夫都用了出来,显然是害怕你对他施展魅术,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嘛?”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海大江等人也都好奇,听闻姬雪冬这么一说,便好似商量好一般齐刷刷地将视线聚集在温子琦的脸上。 温子琦也没有让众人的等太久,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便开口道:“对付这样的小角色,那用得着什么魅术,他越是这般说明我说的越接近真相,所以根本不用去搭理他,我们只要直接找到柳南天,说准备将白马赌坊该成遗孤的收容所,他定不会反对的,而且还会极力的赞成!”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哥,你这是不是吹牛吹的有点大!” 第六百三十六章 偷梁换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姬雪冬的调侃,温子琦压根儿没有往心里去,莞尔一笑道:“你看我这么憨厚老实,像是吹牛的人?” 闻听此言本来一脸肃穆的秦可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浅笑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些眼神意味着什么,久居高位的她对于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便嘴角一撇,冷冷地说了一句,“怎么,对我刚才的反应有意见!”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冷冽之气可以说是溢于言表,海大江更是吓得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有这样的反应秦可卿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见她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道:“若没什么意见的话就给我安分守己一点,别老是想着没事给我找点事情!”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大人,”徐仁友认为这句话绝对不可能是在说自己,便随声附和了一句,“您说的是没错,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老是想着没事找事!” 听闻此言,本来已经满脑袋大汗的海大江,神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他既然能够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搏的一方天地,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都分不清的人,而且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这是在说自己!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海大江还子啊纠结自己要不要反驳之际。本不应该说话的王林,竟然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姓徐的,你在这里指桑骂槐的是说谁呢?” 此言一出瞬间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尤其姬雪冬更是眸中带着一丝玩虐之姿。 “呀!”徐仁友似乎也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来这么一句,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王林,你这算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双眉也登时拧在一起,像他这么精的人,马上便意识道可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看似随意地扫视了一圈。 呃... 察言观色颇有造诣的王林,从众人的眸中立马便发现了问题,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心思活络马上便打趣道:“诸位为何这么看着我啊,难不成觉得我很帅?” 众人差点被他这番话给恶心的要吐,姬雪冬更是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悻悻地说道:“常言道灯下看人,越看越耐看,可你怎么越看越傻呢?” “什么?”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姑娘这话若不是打趣在下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说!” 姬雪冬眼睛一白,虽然猜到此人可能会来这这一套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属实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不要脸。 她本是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一个杀手,若不是今日有温子琦和秦可卿 在这里,恐怕此人早已是她的刀下亡魂了。 “为何这么说?”冷笑一声的姬雪冬,随手摆弄着面前的茶杯说道:“我怎么说也算是江湖上有些名号的人物,虽然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自诩还是见过不少人的,但是像你这种半吊子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闻听她这么一说,王林心中登时一惊,怀疑刚才施法的时候可能出了乱子,便连忙尴尬地笑了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让姑娘见笑了,我呢就是一个山野小民,所说所做的自然上不了台面,若要是因此污秽了姑娘的眼睛或者耳朵,王某在这里先行像你赔个不是!” 这话说的乍一听上去好似有点道理,可若是仔细一揣摩便会发现这那里是说话,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只不过怕影响温子琦的计划所以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冷冷地笑了笑。 这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没什么,但是在王林眼里却好似一根心头刺,让他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 亦或是他的神情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温子琦觉得姬雪冬受了委屈,就在王林的心神还没有安定下来,坐在一旁的他便冷冷地问了一句,“你说你不认识姜幻英?” 听闻此言,王林心头一凛,连忙将头扭过来问道:“是我说的呀,难道温兄弟有意见?” 这话说的如此刺耳,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招来不悦,可让人惊讶都是,温子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抚掌称赞道:“能在这龙蛇混杂之地,闯出一番名堂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摇了摇头修改道:“不对不对,你可不是一般人,我差点忘记了你的身份!”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个吞噬万物的深渊一般,死死地盯着王林。 也正如温子琦所说,王林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若是一般人遇到如此压迫之感,恐怕连说话都成了问题,可此人非但可以说话,甚至还是笑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对于你所说的事情我连辩解都懒得辩解,常言道清者自清,待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我相信温兄弟你定会大吃一惊!” “是吗?”温子琦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待到水落石出,你这么仔细,莫非是想带我们府衙当堂对峙不成?” 闻听此言,王林脸上登时掠过一抹惊骇之色,虽然转瞬即逝,但视线丝毫没有离开过他的温子琦,还是察觉到了一二,只不过心有城府的他并没有选择立马将此人戳破,而是淡淡地笑了笑。 王林并不知道温子琦在笑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的笑可不是真的只是看上去这么人畜无害。 “怎么?”定了定神的王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难道温兄弟没有这个胆量和我对薄公堂不成?” 这话的挑衅之意如此明显,温子琦不 可能听不出来,只不过让人惊讶地是他好似并没有被王林的激将之法所影响道,仍旧我行我素地玩着手里的被子,时不时地还发出几声浅笑。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温兄弟的这个笑容是不是想说,我在这里只是虚张声势?” 温子琦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双肩微微一耸摊了摊手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我怎么从你身上一点也没有看到呢?” “你什么意思!”气急败坏的王林,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将桌子一拍质问道:“你的意思我的大限已到?” “要不然呢?”温子琦也没有准备继续和此人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便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你刚才将听觉封闭了起来,我之前说的是什么相比你应该会听的清清楚楚,可现在你非但什么都没有听到,反而还给我们看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滑稽表演!” 这等讥讽放在一般人身上,必定会引来西斯底里的报复,可让人惊讶地是,王林听完这番话后,非但没有表现出过急的举动,反而还重新的做回了座位之上。 “我有点听不懂!”还未待屁股坐热的王林,眼皮一撩,语气森森地说道:什么叫做听觉封闭,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来巧舌如簧的王林,竟然会选择这种无赖的做法,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杯确认自己没有听差,便抬头反驳道:“事到如今了,你这么垂死挣扎还有意义吗!” 对与温子琦来说,确实是没有丝毫意思,但是对于王林来说意义却是无比的重要。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深偕谈判技巧的王林,像是饿狼发现了猎物一般,立马扑了上去说道:“你们给我头上做了这么大的一定帽子,我想要自证清白你却问我有没有意义?” 看着一脸肃穆,好似要随时扑上来撕咬自己的王林,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少在这里给我偷梁换柱地说道,我告诉你,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对薄公堂,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就是你的死期!” 听闻此言,王林的瞳孔不由一缩,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也足以说明他其实自己也害怕,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形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退缩而已。 “死期?难不成你还敢在大堂之上对我出手不成。”定了定神的王林,眼睫微挑,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就是在厉害,目前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学徒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不成?” 听闻他的这番言论,温子琦竟然失声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就好似一阵阵音浪一般,敲打着王林的胸膛。 就在王林受不了准备要张口喝叱之际,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说话一般,竟然先他一步说道:“你个蠢货,竟然以为是我要杀你!” 第六百三十七章 投其所好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从嘴缝里挤出一句,“不是你还能有谁?”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温子琦也很是无奈,苦涩地笑了笑道:“就你这脑子,在我青州之地隐藏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人发现,真的不知是你运气好,还是那帮大头兵太无能了!” 王林眉宇一蹙,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可是若这么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当中的鄙夷之意是如此的明显。 作为白马赌坊掌柜这么多年,对于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很久没有碰到了,不过他也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便眼睛一白悻悻地说了一句,“温兄弟,这么讥讽有意思嘛?” 温子琦闻言一顿,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溜出一句,“你可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讥讽你?”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冷笑着摇了摇头。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常言道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王林被他这种只说了一半的话简直气的要吐血,可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气呼呼地说道:“温兄弟巧舌如簧,王某我甘拜下风,只是你说不是你想要我的命,难不成还能有第二个人?” 这话虽然转换的有点突兀,但是众人也能理解,毕竟关乎身家性命,放在谁身上都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温子琦也没有在奚落他,只略微清了清嗓子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我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上升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我只是求财而已,至于害人性命一事还是不敢做的!” 听闻他的这番言论,王林差点脱口笑了出来,他又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岂会被这种拙略的借口所迷惑,若说其他人是来这里求财,他还能信个几分,此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把他头拧下来他都未必相信。 亦或是他的神情过于明显,还未待他张口说话,对面的温子琦便先一步说道:“怎么?你这个神情好像不是很相信我说的话嘛!” 王林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温子琦,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个带有吸力的石头一般,试图想要将温子琦的视线吸引过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的视线刚一触碰到温子琦的时候,便有一种泥牛入海的感觉,不要说吸引对方的目光了,就连自己想要逃离都显得异常困难。 温子琦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道:“自不量力,连姜幻英都不敢这么对我,就你一个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施展幻术?” 亦或是巧合,也有可能是温子琦觉得就这么将王林捏在手里玩弄实在没有意思,便将吸牢的视线放了开来。 缓了缓心神的王林,连忙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之前就有怀疑,但是并没有什么充足的证据,但经过这次短暂的交锋,他可以很 确认的告诉众人,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传闻之中的温子琦。 念及至此便将头微微台前,扭动这脖子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潜伏在益春堂假扮温子琦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的愣住了,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王林,许久之后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王林你是在说我嘛?” “不是你还能是谁?”略占上风的王林,登时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喝叱道:“我王林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知道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 “咦?”温子琦被他刚才的言论彻底的惊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说我!” “没错!”对于这样的答复,王林实在没有想通,一脸迷茫地看着温子琦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哎?”温子琦有点难以接受,此人竟然在这么调侃自己,但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时间,便强压心中的好奇,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王掌柜心里想的是什么,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可以乱揣测的!” 呀呀呀... 王林佯装惊恐地向后小撤了少许,笑嘻嘻地说道:“像你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是有着兼济天下胸怀的温先生!”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头转过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姬雪冬道:“还有你,虽然有时候的气势不错,但装出来的毕竟不是自己本身所具有的,所以...” “所以什么?”姬雪冬的性格可不是温子琦可以相比的,便玉手一抬,拦截道:“你话最好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这森森寒意的一句话,并没有达到以往的效果,按照之前的反应,王林应该面露惊恐之色才对,可此时的他,虽然脸上也有一丝的惶恐,但是稍有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吓死我了!”王林一边虚张声势地拍着胸口,一边撩起眼皮看着姬雪冬道:“如果连温子琦都是假的,那你这个妹妹自然也真不在那里去,虽然你武功不错,但是在青州这个地方,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冷笑了一声道:“今天真是让我开来眼啊!”说着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双臂怀抱一脸玩虐地问道:“你凭什么说他不是真的!” 这话自然是询问王林为什么说温子琦是假的,王林也知道,所以并没有去在意一些细节,便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很简单啊,因为温子琦他是绝对不会魅术的!” 看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就连姬雪冬都愣住了,诧异地看了看王林,方才继续说道:“你这句话可就有点问题了,凭 什么温子琦就不应该会魅术呢?” 有同样疑惑的并非只有她一人,海大江徐仁友同样也想不通,只不过二人碍于身份的问题并不敢仔细追问,此时闻听姬雪冬这么一说,登时将两个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 “因为我调查过他!”志得意满的王林嘴角微微一撇,端着架子说道:“我王林虽然是一个赌坊的掌柜,但是对于青州的事情还是颇为上心的,尤其是一些声名鹊起的,更是尤为关注!” 如此自信的一句话,理应得到众人赞赏,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姬雪冬便轻切了一声道:“说的和真的似的,你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操这门心干什么!” 她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有什么目的,没人愿意会做这种事情,毕竟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惹上麻烦。 “这你就不用管了!”神色略显尴尬的王林,随意地挥了挥手道:“这是我个人爱好,根本谈不上秘密!” 姬雪冬可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相信他这种荒唐之词,便眼睛一白反驳道:“不就是物色所谓的炮灰嘛,你真当我们是傻子!”说着瞟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徐仁友道:“是不是想不通?” 听闻此言,徐仁友也不客套,便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我是有点想不通!” 对于徐仁友的回答,姬雪冬一点也不意外,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抬手指着王林说道:“此人是奸细,这你总能理解吧!” 徐仁友并不知道姬雪冬的葫芦力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照实说道:“这我知道,只是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嘛?” “有,怎能没有呢!”姬雪冬一脸坏笑地说道:“作为一名奸细,最重要的工作理应是打探情报,可真正能接触道情报的唯有事件中心的那几个人!” 话说至此蓦然发现徐仁友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姬雪冬只好停下来说道:“我说的可能有点晦涩难懂,容我想一想..” 说至此处还没待想字的声音落地,只见她的脸上便涌上了一抹得意之色,就好似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解释一般。 事情果然如此,就在徐仁友诧异此人怎么会在短短的几息下变化的这么明显,姬雪冬便先一步说道:“虽然坊间也有一些消息,但是常言道十里路上有谣言,这话经过几人的转述后,往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思,所以真的打探消息,坊间的一半只能做个参考而已,并不能真的做数!” 徐仁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迟疑了几息方才缓缓说道:“既然不能做数,那么这消息应该从那里获取呢?” 姬雪冬没有料到此人竟然会问的如此突然,惊讶地连嘴都合不拢,好在之前早有预备,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正的消息,往往只有那些站在顶端的几个人才知道的最清楚,所以王掌柜才会想方设法的去打探人家的底细!” 第六百三十八章 自说自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徐仁友并不知道姬雪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尴尬地问了一句,“这这是为什么呢?” 亦或是觉得这样的问题实在有点太丢人,以至于说道最好就连离他最近的温子琦,都需要屏气凝神方才能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坐在其对面的姬雪冬好像并没有受到很么影响,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这还需要问嘛?接触这些人一来是为了消息,二来嘛”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了看王林。 按道理来说像王林这种聪明之人,是不可能不知道姬雪冬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姬雪冬的视线刚接触到他的那一刻,王林就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姑娘,你你有事?”面带尴尬之色的王林伸手抻了抻胸口褶皱的衣服,笑眯眯地说道“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犀利的眼神,若不是这后面有椅背,我怕是要吓得瘫在地上了!” 姬雪冬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萌新,岂会被王林这种拙略的借口所欺骗,只不过是懒得搭理他所以并没有去接着话茬,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温子琦笑了笑。 温子琦神色一愣,饶是他聪慧无比但也属实不知道姬雪冬这是什么意思,,本欲张口询问一二,又觉得如果这样做属实有点尴尬,便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王掌柜,你说我是假扮的,可有什么证据?” “什么?”王林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来这么一句,神色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始是这事啊,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双眉登时蹙在一起,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虽然看似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心思细腻的温子琦立马发现这其中好像隐藏着什么,便嘴角微微一撇,面带一丝犹疑道“王掌柜这话是暗指什么嘛?什么叫做以为我不在乎呢!” 若论才思敏捷王林可能确实不如温子琦,但是对于这种扯皮王林确实是要略胜一筹。 只见他哈哈一笑,随便的客套了两句,便语气一改道“我王林能有今日这点滴成就,全是靠自己一点一点的打拼,与你们这种名门望族可是不一样的!”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将眼皮微挑,一脸慧黠地看了看温子琦。 “名门望族?”温子琦差点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听差了,一脸惊讶地重复了一边道“王掌柜,我不知道你手下的人是不是刚拿钱不办事,竟然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这样!”说到这里竟然微微摇了摇头,一脸鄙夷的拿起面前的茶杯自酌自饮了起来。 虽然看似一句简单的调侃,就连问题都没有回答,但实际上非但对王林的质疑提出了回应,甚至还借此机会数落了一下他手下的人。 怎么说王林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任由温子琦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指责自己,便将手略微一抬,满脸不屑地说道“我怎么教导手下这事还无需你来操心,若有这闲心,我劝你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该如何收场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肩微耸摊手道“我温某人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这所谓的什么调查呢!” 如此霸气的话一出口,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坐在一旁的姬雪冬都好似感觉莫名的多了一些底气。 “真不怕?”王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现在肯给我认错,我大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要不然我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哇!” 温子琦错愕地张大嘴巴,说实话他真的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敢这样说自己,若是放在平时,他必定会出言反驳,可此时的他压根儿没有这种稚嫩的想法,只是嘿嘿一笑道“王掌柜,不是我瞧不起你,若是没有说这句话之前,我还以为你真的掌握了我的什么过往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本来一脸的坏笑蓦然间变得冷若冰霜,“可我现在认为,你非但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甚至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这话说就好似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血脉翻滚。 “是嘛?”王林定了定慌乱的心神,缓缓拿起手中的杯子,晃动道“你可不要以为我这个赌坊掌柜的只知道赌博开大小!” 这种自傲的话一出口,本以为会引起不小的反响,可让他郁闷的是众人非但没有什么惊恐之色,甚至都是一脸茫然之样,姬雪冬更是脑袋微微一歪,侧着打量道“我怎么感觉你就除了赌博开大小还能说得过去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用不堪入目来说!”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姬雪冬三番五次地让他颜面扫地,属实让他有点恼火,只不过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是,此人总是给他一种野兽的冷冽感!而这种感觉总是能将他的一腔怒火熄灭。 “姑娘果然还是之前的姑娘!”定了定神的王林,缓缓从怀着掏出一块锦帕,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姬雪冬眼睛一白,丝毫没有留情面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就不要给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狗屁话,还拽什么文邹邹的,我听了都恶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客气之话,竟然遭到了这么扎心的抨击,饶是他有些阅历,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旁边的温子琦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便将手轻轻抬起,拦截道“废话连篇,你不是说我是名门望族嘛?拿出点证据来好不好!” 本来想到怎么回怼姬雪冬的王林,听闻此言之后,只好尴尬点咽了咽口水,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随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怎么不说话?”耐心已经见底的温子琦,并没有给王林过多思索的时间,便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若是你真的调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这人生平最恨一件事!” 呃 王林闻言一愣,似乎完全没有听明白,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冷笑一声道“最恨别人欺骗!” “切!”温子琦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大手一挥道“就这还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说知晓我的底细,让我给你赔礼道歉!”说至此处似乎觉得在此事上,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竟然仰天长啸了一声。 这啸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众人将视线欲要移动到温子琦身上是,不知从何处窜出一股风来,将本来安静的烛火,瞬间吹的左右摇摆。 神情本就在喘息之间,这一明一暗的光线让原本就有些困难的众人更是雪上加霜。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嘛?”郁闷至极的王林,悻悻地冷哼一声,眼睛一白道“俗话说的好,世界上没又不透风的墙,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三更不怕鬼敲门!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觉得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嘛?” 他这番铮铮有词的话,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温子琦本人都有些好奇,此人到底查到了一些什么,便连忙笑着说道“王掌柜,你就不要调众人的胃口了,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就可以了!弄的我都有点心痒痒了!” 他这番话好似说到了其他几人的心坎一般,就在他的话音一落地,众人皆都默契的点了点头,毕竟门徒之首的往事,怎么听都觉得应该特别劲爆。 可是天不遂人愿,王林好像并不这么愿意就这么说出来,而是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摇了摇头道“温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要知道现在你我二人就像是在打牌,而我知道你过往这件事情就是我的底牌,你觉得作为生意人的我会这么简单的将底牌暴露给你看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露出失望之色,这话虽然听着不中听,但却是有一定的道理在其中。 温子琦才不相信王林所说的这一切,并不是他不相信王林的实力,而是他坚信师父师母一定会帮助起保守秘密,所以对于王林这种话全当一个笑话来听。 看着兴趣骤减的众人,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一脸坦然地摆弄起手中的杯子,王林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本来一心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可没想到不要说大鱼了,差点连个小虾米都没有钓到。 念及至此,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温兄弟,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就不要怪老哥哥我不念旧情,这都是你逼我的!”话说至此语气一改,就要张口说出所谓的底牌。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将要脱口而出之际,温子琦竟然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抬手拦截道“王林,这你可就错了,我并没有强烈要求,是你一直在这里自说自话!” 。 第六百三十九章 顺水推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这番言论,王林差点要呕血三升,本欲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只好再度咽了回去。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虽然说已经将计划早已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只要给他适当的机会便可以,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没待自己张口,对方便已将他扼杀在萌芽状态。 微风卷着红烛随意摇摆不停,占得先机的温子琦也并没有就此住手的打算,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道:“王掌柜,你也用不着这样,不就是没让你说嘛,你瞧瞧你呢脸色,就好像谁偷拿了你赌坊的骰子一般!”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不只是阻止了自己,甚至还顺道奚落了一番,他虽然不能说是声名鹊起的大人物,但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岂能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登时冷哼一声,面露不悦之色地说了句,“别人或许怕你,可在我王林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暴发户土财主的二世祖罢了,在我这里就不要摆什么架子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温子琦这么聪明的人马上便意识到此人的话里有话。 念及至此便收起讥讽的笑容,佯装一脸惊恐地问道:“姓王的,你说什么暴发户二世祖,有种你再说一遍!” 此番举动一出,名眼的人都看出来这其中有问题,就连对其颇为数息的姬雪冬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怎么?怕了?”像王林这种整日了在人群中摸爬滚打的人,焉能不知道刚才的神情意味着什么,便面露得意之色地嘴角一撇道:“我王某人能在青州这个地方立足,也不是随随便便仍人揉捏的!” 两人之间的态度转换,属实让在场的其他几人一脸茫然,姬雪冬更是皱着眉头嘟囔道:“怎么突然间风向变了呢?”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聚拢了过来,王林更是眼睛一白,自傲地说道:“我不过是懒得搭理,任由你们在这里作秀罢了,你们还真敢想!” 这话中所指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在这种风向突变前路不明朗的情况下,人们都选择了忍耐而已。 “怎么一个个都变成哑巴了?”洋洋得意的王林,并不知道众人在想什么,还趾高气扬地喝叱道:“刚才不都是一个个霸气外露,还想从我手里将白马赌坊变成收容所,也真亏你们想的出来!” 说至此处语气一顿,伸手从桌面上将之前送给秦可卿的银票一把抓了过来,咂了咂舌道:“这东西,你们也陪拥有?”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这森森语气不管是谁都可以听出此时的她心中已是怒火中烧,可让人惊讶地是王林非但没有面露惊诧之色,反而还嬉皮笑脸地摇了摇头道:“装,接着装,还在我这 里说什么郡主身边的红人,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秦可卿毕竟久居高位,何曾遇到过这样没有礼貌的人,脸上登时挂满了寒霜,刚欲要张嘴教教此人什么叫礼貌,却发现此人竟然好似知道她要说话一般,先声一步说道:“不瞒你说,今天我白马赌坊正好接待郡主的随从,你若是真的是什么红人,你敢与他们当面对峙嘛?” “什么?”秦可卿闻言一怔,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王林,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郡主的人。 “怕了吧?”一向聪慧的王林不知道是不是被几人压迫的失去了看待事物的本领,竟然误以为一脸震惊的秦可卿是在害怕。 定了定神的秦可卿眉睫微微上调,一脸坏笑地说道:“这你可就错了,有道是出水才见两腿泥呢,我还说你那个什么所谓的随从才是假扮的呢,你敢让他和我来这里对峙嘛!”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愣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饶是他一向自诩见多识广,但这种局面还是第一次遇到,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郡主的随从其实你相见便可见的?” “什么?见他还用费多大的事情?”秦可卿登时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就好似一击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王林的脸上。 事到如今王林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也不要这么嚣张,那位大人脾气虽好,但是对于你们这种...这种。” 话说至此语气默然一顿,好似意识到若是将话说的太死,万一有什么差池自己不好收场,便话锋一改道:“身份不明的人,恐怖不会很友善!” 久居官场的秦可卿岂能听不出他这前后两种话风,便摇了摇头道:“怎么突然间没有气势了,是不是觉得那个什么随从才是假冒的呢!”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对于王林来讲可就大不同了,可作为生意人的他,在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服输,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大人,这你可就误会了,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被此人欺骗了而已!”说至此处竟然抬手一指温子琦。 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可以吞噬人的枯井一般,死死地盯着温子琦,生怕此人会离开他的视线一般。 “欺骗?”秦可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虽然没有光明正大地去看温子琦,但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还是没有逃过一直注意着她的温子琦。 “对!欺骗!”王林立马接过话茬,想都不想秦可卿这话到底有没有隐藏其他的意思,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要知道有的人虽然貌似憨厚老实,但其实一肚子坏水!”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王林口中这个貌似憨厚老实是指谁,便嘿嘿一笑,扭过头来朝着温子琦道:“你听见没有,这位 见多识广的王掌柜说你一肚子坏水!” 温子琦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一抹眼神,闻言登时一乐,摇了摇头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说什么就随他去吧,刚才不是还在说我是什么暴发户二世祖嘛!” 本来觉得尴尬的王林闻听此言,登时来了兴致,立马站起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是什么暴发户二世祖?” 看其一脸激动,满眸都是怒意,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只不过这个笑意隐藏的极深,又加上烛火的摇曳所以根本没有人察觉到而已! “当然不是喽!”温子琦一面将头低下,一面用底气不太足的语气说道:“我乃是一介布衣而已,那里...” “你觉得我是傻子嘛!”似乎再也忍耐不下去的王林,连忙抬手截断到:“就你这演技,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你在撒谎,还一介布衣!”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冲着秦可卿一抱拳道:“大人,据传言此人武艺极高,为了防止待会此人恼羞成怒,我想向您讨要一件东西!” 秦可卿并不知道王林这是要干什么,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迟疑了好半天,方才不解地问道:“什么东西?” 闻听此言,王林脸上登时掠过一抹喜色,便欲张嘴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可还没待他将肚子里面的话说出来,耳边便响起了温子琦的一声浅笑,“嘿嘿,看来王掌柜是想一箭双雕了嘛!” “你什么意思?”王林闻言一愣,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反驳道:“什么叫做一箭双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于王林的辩解,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长叹一声道:“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讨要一个能证明身份的物件,然后跑去将郡主的随从请过来,这样两人一对峙,不管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马上便见了分晓!然后...”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了一下王林道:“不知道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饶是王林一向自诩见多识广,但是像温子琦这么聪明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刚才心中所想全部都被此人说中,而且可以说是连细节都没有差错。 不过毕竟作为赌坊掌柜这么多年,应对这种突发的状况,王林自然有他一套的处理办法,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这个方法可比我想的高明多了!”说至此处竟然真的语气一顿,双手拍掌称赞了起来。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属实让在场的人一愣,就在众人皆都诧异这是什么操作之际,这王林竟然神色一改,满脸嬉笑地说了句,“大人,我觉得他的这个主意真心不错,要不我们就按照他说的来做好不好,你赐我一件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我去将郡主的随从请过来!” 第六百四十章 巧舌如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怎么说她也算见过市面的人物,可属实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的厚颜无耻的人。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就连性格最为跳脱的姬雪冬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影响到秦可卿的判断。 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因该是一位高官,但究竟官居几品,这她还是不清楚的,而且平常打闹归打闹,涉及到这种原则上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些分寸的。 王林虽然很想听到答案,但又怕秦可卿说出来的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只好一脸纠结地等待。 随风摇曳的烛火轻轻晃动不止,王林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只不过在他的感觉里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眼看额头沁出的细汗就要从眉脚掉了下来,想要抬手去擦却又发现秦可卿正在盯着自己,只好强忍着不适小声地问了一句,“大人?你有…” 话说至此还没待已到了嘴边的话溜出来,对坐的秦可卿竟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直接抬手截断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请郡主的随从?难道是为了查验我的身份?” 此言一出,王林本来就已经要紧张的心,差一点从嘴里蹦了出来,好在此时正好刮过一股清风,觉着烛火肆意地摇摆不止,方才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要不然就王林刚才的窘迫模样,指不定会引出什么笑话来。 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将双手抱在一起,一脸恭敬地回复道:“大人你这是彻底的误会我了,就以您的气度,即使不用验明正身我也一眼可以看出您就是那人中龙凤!”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何况她官位尊贵,像这样阿谀奉承的话可以说听的早已耳朵都起疖子了,说句不夸张的话,还没待王林张口她就可以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在听罢这番话后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之色来,只是微微一笑道:“是嘛?我怎么记得你刚才并不是这样的说的!” 饶是王林脸皮厚,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尴尬问题,更何况旁边还有姬雪冬一直在旁边起哄地嗷嗷叫唤。 “算了算了!”秦可卿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焉能看不出王林短时间内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便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是我记错了?” 听闻此言王林如蒙大赦一般的将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道:“对对对,大人您一定是日理万机过于操劳,所以才有了这种癔症!” 这顺杆儿爬的水平属实让人一愣,就连秦可卿心中都不由自主地萌生一股淡淡的佩服,只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只是那么一霎那便被她给压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阿姐有病?”姬雪冬一句阴阳怪气地询问瞬间让王林如临深渊一般恐惧了起来。 更让他害怕的是还没有待他对这个问题作出回应,姬雪冬便再度地说道:“还有你手里面的银票,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王林这才注意到之前拿回来的银票还攥在手里,若是说出来的话因为没什么证据可以抵死不从,可这银票乃是实打实的攥在手里,就算他有着巧舌如簧的本事,恐怕此事也开脱不了。 “呃…” 尴尬的王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将尾音拉长,慢慢地拖延时间,期望自己可以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 可是天不遂人愿,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因为自己胸无点墨,一时间脑袋里竟然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到。 “我...我...我,”结结巴巴的王林一脸尴尬地重复着这个字,眼看就要黔驴技穷之际,秦可卿嘿嘿一笑开口道:“我什么我,你难道不是先行帮我保管一下嘛?” “啊?哦!”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饶是他自诩聪慧无比,但怎么都没有想明白眼前这位竟然会为自己开脱。 亦或是此事太过于震惊,一时间竟然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只不过见过大风大浪的秦可卿并没有将这些诧异的目光当作回事,仍旧云淡风轻地晃动着手里酒杯。 “大人说的极是!”终于缓过来的王林,立马点了点头附和道:“像大人这么高风亮节的人,怎可被这种俗物所烦心呢,我这是在帮大人您分忧!” 秦可卿淡雅一笑,这话前两句明显是在拍自己的马屁,而最后一句则是在回应之前姬雪冬的疑问,她虽然没有点出来,但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动到了姬雪冬的身上。 一个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杀手,虽然不是那种声明大震的人物,但作为一个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其反应能力还是要比一般人敏锐许多,所以就在秦可卿瞟向她的那一刹那,此人便已经做出来反应。 撇了撇嘴的姬雪冬眼睛一白,丝毫没有留面子地说道:“王掌柜,你呢这种哄骗小孩子的伎俩也只能骗骗我阿姐这种单纯的人,要是放在我手里,我早就将你扇的你老妈都不认识!” 这话虽然听上去颇为平淡,甚至有一丝的打趣的味道在其中,可是聪慧的王林自然不敢当作笑话来听,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姑娘真好开玩笑,我怎么会用花言巧语欺骗大人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所在道:“大人,其实我想要您的信物是想请那位随从大人过来帮忙!”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登时皱在一起,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王林,虽然无法猜测此人的真实目的,但是总感觉此事和之前所说温子琦的事情有关系,想至此节便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淡淡地问了一句,“帮忙?有什么好帮忙的!” 对于这样的回 答,王林好似早已想到了一般,只待秦可卿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据我之前所调查的结果来看,眼前这位温子琦并非是他本人,而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的说下去,而是目露惊觉之色地看了看一旁的温子琦。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只不过出于对温子琦的信任,所以心中并没有涟漪,只是脸上佯装一脸疑惑地问了一句,“而是什么?” “而是...”神情紧张地王林,咽了咽口水,虽然没有正面看温子琦,但是视线的余光还时不时的瞟向对方,就好似自己即将要说出来的话颇为重要一般。 “而是什么?”被吊足了胃口的姬雪冬,似乎并没有耐心看他在这里作秀,便咂了咂舌道:“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娘儿们一样,磨磨唧唧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呀,老是调大家的胃口干什么,难不成是你心中还没有编好?” 如此明显的讥讽,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王林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作为生意人的他知道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的河西,一时间的得意并不能代表什么。 “姑娘你这是着急什么呢!”定了定神的王林,将心中的愤忾压了下去,慢条斯理地说道:“常言道好饭不怕晚,你这么急难不成是因为心中没底?想要知道我到底知晓多少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差点笑出眼泪来,作为一个杀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此人就算有通天的本领,能查出来的也不过是组织放出去的假消息而已。 念及至此便收起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道:“王掌柜,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调查我们兄妹的底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纯属是痴人说梦,虽然我兄妹二人行得正坐得端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你!”话说到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睛一白面露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有一句话说的乃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这种已经骑在头上的侮辱,不管是谁恐怕都难以克制。 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的窜起来,若不是估计对方功夫比自己要高很多,恐怕他都会直接扑上去与姬雪冬来个你死我活。 姬雪冬一脸轻蔑地看了看王林,虽然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是她的强项,但是如此明显的怒意,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也能察觉出来。 只不过自持武艺高超的她,并没有将对方的怒焰放在心上,甚至还出言调侃道:“怎么了嘛?看你这个样子好像要和我拼命一样,难道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现在敢怒不敢言是因为没有帮手啊!” 第六百四十一章 鱼死网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一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饶是他一向自诩稳如老狗,但是脑海里的想法就这么被人在大庭广众给说出来,心中的滋味总归是不好受。 想至此节,视线瞬间变得锐利许多,若不是当务之急乃是将那位随从请过来,他必定要和此人来个鱼死网破。 “怎么?”姬雪冬自然发现了他的眼神有所不同,不过艺高人胆大的她并没有当回事,而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看你这样子好想对我刚才说的意见很大嘛!” 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饶是王林想要隐瞒一二也觉得是徒费功夫,便悻悻地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嘛?不妨猜一猜我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 “咦?”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她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只不过...”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一顿话风一改道:“只不过你觉得我有这个闲心去想嘛!”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嘴巴微微张开,几欲要反驳一二又觉得此时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便强压下心中的郁闷淡淡一笑道:“是在下鲁莽了,这等窥探天机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要不然年纪轻轻就红颜薄命,岂不是..” 还未待他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完,对面的姬雪冬神色一凛喝叱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姑奶奶我福大命大,用不着你在这里咒我!” 呃... 王林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还未待他想到更好的回答时,坐在一旁的秦可卿好似有点儿等不下去了,缓缓地坐直身子问了一句,“我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最起码要让我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话说至此语气略微一顿,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方才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这你要是找来对付我的人,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这话虽然看似笑眯眯地在说,可深偕世故的王林知道若是这个问题解决不好,不要说借信物了,就连自己项上人头都恐怕要搬家。 念及至此便略微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的调查,郡主的这个随从应该是幽州人,当年还没有在郡主身边当差的时候曾在幽州是一个名声比较好的少侠,而且此人长的可以说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听闻至此,秦可卿再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皱着眉头打断道:“哎,停停停,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问你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明白?” 王林闻言一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道:“我知道  ,只是...” “只是什么?”秦可卿身居高位已经多年,可以说早已对这些人的辩解一清二楚,所以并没有等到他将话说完,便大手一挥喝叱道:“还想让我等多久!难不成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本来就心有恐慌的王林,听闻这番言论之后,额头立马便沁出了豆大的汗滴,虽然他知道若是再不说清楚是为什么,必定会引来此人的滔天怒火。 可最为生意人的他知道风险和报酬往往是相辅相成的,便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息怒,小的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一件事情!” 秦可卿一脸铁青,做官这么多年可以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是敢和她这么扯皮的还真的遇到的不多,心中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想要表达什么事情呢?” 话一出口猛然间反应过来这话好像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难比登天,好在秦可卿反应快,立马跟上一句,“我这么说是不是让你有一种如愿以尝的感觉!” 本来一脸幸喜的王林,听闻这后半句后,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他的双眉就好似兩条嚅动的蚯蚓一般,死死地扭在一起。 “大人,您真乃神人也!”定了定神的王林登时双拳一抱,一脸恭敬的样子献媚道:“小的确实巴不得您说样的话!” 对于这样的坦白的回答,属实让秦可卿没有想到,竟然让她有一种答不上来的错觉。 气氛瞬间变得有限凝重,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都默契的将视线移动道秦可卿身上,就连温子琦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与众人不同的是,在他的视线和秦可卿的双眸一接触,便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知晓了原委的温子琦,自然不可能让秦可卿受到这种尴尬,便立马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看着众人投来莫名奇妙的目光,温子琦慧黠一笑,丝毫没有遮掩地说道:“之前这王掌柜一直在给大家说我是什么什么人,可是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我这人虽然丝毫没有刑讼经验,但是我感觉啊!”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一指王林道:“你恐怕是还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吧!” 王林虽然对于温子琦的打断属实有点不开心,但是目前还尚未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好强夹着尾巴说道:“温兄弟,你呢用不着给我来这个激将法,说是话,这种方法对我一点用都没!” “呀呀呀!是嘛?”温子琦对于这样的回答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双肩微耸摊手道:“常言道出水才见两腿泥呢,这不到最后一步,恐怕胜负输赢还不一定呢!” 这等自信十足的话一出口,瞬间将王林给惹的要骂人,只不过在发现秦可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连忙将已经窜到了头顶的恼火再度压了下去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温兄弟您竟然这么自信?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在这样垂死挣扎还又什么必要嘛!” “咦!”温子琦连忙抬起头来截断道:“等等等等!” 王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真的乖巧的挺了下来,甚至还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道:“你要干什么?” 可让他郁闷的是,他甚至不惜打断自己原有的计划,来向此人提问,可结果竟换来的是无视。 “刚才这番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头都没有抬的温子琦,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好像是我之前说过似的!”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良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不愧为霸道的二世祖,就连你说过的话都不可以让别人说!”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温子琦这么聪明的人焉能听不出这话里其实有话,便呵呵一笑,缓缓将头扬起来,瞪着王林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若有什么事情,说便是了,老是这样指桑骂槐属实没有意思!”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此人之前确实是在说,便连忙改口道:“之前你说那个什么郡主的随从莫非和我有关系?” 王林闻言一乐,本来正愁找补不回来,可没想到温子琦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登时抚掌称赞道:“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瞧把你乐的那个样子!”温子琦不过是故意为之,没想到此人非但没有识破,反而还沾沾自喜的炫耀了起来。 “乐难道道犯法嘛!”王林得意的将手中的水酒一饮而尽,咂了咂舌道:“若是没有那条法律规定,喝酒不可以乐,那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摆什么二世祖的威风!”话说至此便瞟了一眼秦可卿,就好似在说,真正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 秦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王林这家伙的信息是从何而来的,但是就以她多年的经验来判断,温子琦绝对不是什么幽州人。 常言道看热闹不怕事大,既然时间已经拖到这么晚了,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便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双臂环抱道:“好酒是越喝越想喝,这事呢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说说看到底这个二世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明显的偏袒是人都能听得出来,王林自然更不在话下,便双拳一抱恭敬地说道:“大人,据小的多方打探,发现此人并不是温子琦,而是幽州之源堂堂主胡甬的二公子!”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皆都愣在原地,纷纷将视线死死地锁在王林的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有用的线索,就连秦可卿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与其他几人略有不同的是,在惊讶之中竟然透露出一丝的了然。 “这话不是你肆意编造的吧!”定了定神的秦可卿,缓缓直起身子幽幽长叹一声,抬眼瞟了瞟坐在对过的一脸淡定的温子琦,慧黠一笑道:“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原来是胡丸胡二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第六百四十二章 无稽之谈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温子琦闻言一愣,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不知道这个姓胡的二世祖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从众人的神情可以不难猜出此人定不是什么善类。 “怎么了?”满脸笑意的秦可卿似乎察觉到温子琦的神色有异,便连忙收起笑容,关切地问了一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这话其实并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就是一句简单的询问而已,可不知王林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大,竟然噌的一下站起来说道:“他当然要说不认识了!” 闻听他竟然敢打断自己和温子琦的对话,秦可卿脸色登时一凝,毫不客气地喝叱了一句,“我问的是你嘛?”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的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虽然说他可能没有秦可卿等人聪慧,但是对方是不是真的生气他还能有所察觉的,便迟疑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担心大人受此人欺骗而已!”说罢便知趣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更让人哭笑不得是坐下的时候还冲其他人点了点头。 秦可卿对于他的这种狡辩之词压根儿没有心思去搭理,还没有待王林的屁股碰到座椅,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少废话,你在一边乖乖待着就可以了!” 本就一脸惊慌失措的王林,听闻他的这番言论之后,更是吓得面如死灰,额头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不过他毕竟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心中虽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一脸的虔诚,只不过此时的这番神情并没有人在意而已。 “是没听说过!”温子琦看到此人不再插嘴,便眉头微皱道:“难道此人很出名不成?” 此时他的眼眸中就好似可以射出划破黑暗的曦光一般,竟然让秦可卿萌生了一丝的愧疚之意。 “也不能这样说吧!”定了定神的秦可卿莞尔一笑,安抚好自己的情绪缓缓道:“人们常用好坏来将人归类,可是这个胡甬呢,却不能单纯的这么分辨!” “什么意思?”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虽然他知道如果单纯的将一个人用好坏来区分确实有点片面,但是让一身正气的秦可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事就有点蹊跷了。 秦可卿作为督查这么多年,对于人是否说谎可以说是一眼就能分辨,在加上他对温子琦的了解,她现在可以很确定是说,王林所谓的调查一定是无稽之谈。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摇头道:“其实也没啥,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做事偏激一些而已,好恶全凭自己的心情!”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按照她的理解,秦可卿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说明此人必定有着与人不同之处。 念及至此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黯然,还是多少暴露出其心中的失落。 秦可 卿幽幽轻叹一声,本来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没想到竟然让对方产生了误会,可事到如今若是特意的去解释,反而会给对方造成更多的负担。 想至此节便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笑嘻嘻地说道:“就像你治病救人从来不看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样,他也是如此,这一点不要说,你们还真有点相似!”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的这番言论一出口,瞬间让王林有股想哭的冲动,谋划许久的事情,就这么被人无情的破坏,放在谁身上都好不到哪里去。 可事情好似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一样,就在他的心情还没有彻底平复,耳边竟然想起了一声,“给你,拿去!”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对于王林来说就好似六月惊雷响在耳边一般,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外加丢在面前的一块令牌,瞬间让王林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多谢大人!” 缓过神来王林连忙恭恭敬敬地拿起面前的令牌,虽然没有光明正大的端详,但是不经意的那一瞥足以让他吓得腿部一软。 “现在去把那人叫过来吧!”一句云淡风轻的话缓缓地从秦可卿的嘴里飘了出来。 当发现秦可卿的身份后,王林有点后悔,自己劳心费力的这个局很大可能连个水花都不会溅起来,可事到如今自己的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再临阵逃脱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 念及至此便缓缓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一来门口之际,耳边便缓缓地响起了一声,“王掌柜,我觉得这种叫人的事情你随便招呼一个杂役就可以了,你就用不着亲自去一趟了吧!”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深偕世故的王林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若是我行我素不听介意的将脚步迈出门去,那么结果可能就是项上人头不保。 反应机敏的王林,自然不会让人瞧出他此时心情是何等的复杂,便立马伸手一排脑门,自嘲道:“瞧我这脑子,大人在这里我怎么可以先行离去!” 说着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又走了回来,只不过他的这么笑容明眼人一看就是强挤出来的。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焉能看不出来王林是何等的不愿意!只不过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皆都笑嘻嘻地看着一脸尴尬的王林。 其实此事也不难理解,温子琦和姬雪冬本来就和秦可卿是一伙的,所以自然不会多嘴,海大江和徐人友即使真的有这个心思说实话也没这个胆子,所以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尴尬。 一两米的距离,不过是数块地砖而已,可是对于王林来说,就好像是万水千山一般,一双腿更好似浇灌了铅一般,每挪动一步都好似要使上吃奶的力气。 秦可卿也不催促,就这般静静地等待着,直到王林耗费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来到了座 位前,才爆发出了一整无情的笑声。 这笑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王林更是喘着粗气,笑着问道:“瞧王掌柜的样子,我怎么感觉,你走了这么几步就好似翻越了万水千山一般呢!” 王林自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何等的害怕,便嘿嘿一笑辩解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你可不知道你的这块令牌是何等的重,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您可是我见过品级最高的大人了!”说到此处竟然下意识的瞟向手中的令牌。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皆都好奇的将目光移动到王林的手上,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众人视线马上要碰触到令牌的莎娜,坐在一旁的秦可卿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一声浅笑来的异常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从令牌上拉开,就在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移动到秦可卿身上时,秦可卿竟然摇了摇头道:“王掌柜,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虚职而已,怎么从你嘴里好像变的有什么生杀大权在手上一般!”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语气一改,幽怨地说了一句:“还有你的这个什么叫做,你加过最大的馆,据我所致,与你私交甚好的柳知府可是要比我大两级吧!”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这么会说,饶是他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 只迟疑了几息,便笑着说道:“大人您这话可就自谦了,柳南天他就是官职再大,也不过是一方大员而已,即使有着什么所谓的生杀大权也不过是自己的属地而已,真要是涉及到其他的州府,也只能乖乖地按照章程办事!” 听闻此言,秦可卿本来一脸的笑意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冽,就好似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般,“听你的意思,我们督查做事就是不按照章程办事了?”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番阿谀奉承的话,竟然会招来这样的事情,瞪着双眼惊恐地看着秦可卿。 “大人!”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将头低下双拳一抱道:“小的笨嘴拙腮的不会说话,望大人恕罪!” 话音还没落地,便看到他一脑袋嗑在桌面上,一面嗑嘴里面还一面在念叨着望大人恕罪之类的话语。 秦可卿毕竟久居高位,早已见惯了这种高威之下的恭敬,便大手一挥,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事等以后在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唤一个手下的杂役进来,拿着这块令牌去将你的后援请过来了!”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大喜,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为了不显的心虚,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未待秦可卿作出回应,王林好似生怕她出尔反尔一般,一溜烟跑到门前,对着门外吼了一嗓子道:“来人!” 第六百四十三章 自作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嗓子不说有多么整耳欲聋,但还是将众人吼的一愣,其他人还好因为这事和秦可卿有关系,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可姬雪冬不一样,登时脸色一板怒斥道:“让你唤一下杂役而已,你扯着嗓子吼什么吼!” 王林也觉得自己刚才吼的确实有点高,但可笑的自尊驱使他不能就这么的认输,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回怼道:“姑娘,你不要处处针对我好不好,我怎么吼我的员工那是我的事情,你这样横加干涉是不是管的有点宽呀!” 话说至此猛然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太过嚣张,便语气一改,柔声说道:“再说了,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这里的员工耳朵都有问题,你若不这样的大吼他们根本听不到!”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雕花锦门从外向内缓缓地推开,随着一身‘吱呀’的摩擦声,从门缝内探进来一个脑袋道:“掌柜的,你扯着嗓子吼什么吼呀!我在楼下都听到你在鬼叫鬼叫!”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愣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王林一直在众人面前吹嘘自己在手下的地位,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其他人或许只是当作个笑话,可是姬雪冬则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此人,登时呵呵一笑,朝着门口一招手道:“来来来,你进来!” 脑袋的主人闻言一愣,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作揖道:“这位仙子叫小的是有什么吩咐嘛!” 刚才半掩遮在门后所以众人并没有瞧真,此时才发现来人是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小杂役,夸大的行头下藏不住曼妙的身躯,凹凸有致的身段但凡长眼的都能看出此人是女扮男装。 “你是女的?”姬雪冬丝毫没有遮掩,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虽然我大周没有明令禁止女子不可外出,但是我瞧你年岁不大,怎么会在这里做这等事情呢!” 来人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仙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呢是苦命人家的孩子,俗话说得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 话说至此还没待后面的话说出来,王林便好似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少给我在这里卖惨,我叫你过来是有事吩咐,不是让你在这趋炎附势的!” 被蓦然打断的姑娘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反而眼睛一白,轻切了一声道:“切,瞧把你能的,还嘴里蹦出成语了呢!”话说至此便直起身来,迈步来到王林身边,悻悻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什么事情!” 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嘴角也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好在他明白此时绝不是和这个家伙生气斗嘴的时候,便将手里的令牌递给她道:“你去将坤字间的蓝大人请过来一下!” 闻听坤字间蓝大人,来人脸色登时一凝,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般,就这么直勾勾看了看王林。 此时她的眼眸 中闪过的惊恐,不要说心思聪慧细腻入微的姬雪冬能够看的出来,就连马大哈海大江都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什么问题。 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连忙抬手叫住此人,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小姑娘,我怎么瞧你的神色有些不对啊,难道这个坤字间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少女眉脚一挑,似乎对于海大江说出这样的话来颇为不屑,头都没有回地便走向门外,可就在她脚步刚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姬雪冬招呼了一句,“待会儿,你和那个姓蓝的一起过来!” 少女身体明显一僵,就连那抬在半空的脚也明显的顿了一顿。 姬雪冬瞳孔微缩,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秦可卿。 此时的秦可卿似乎也察觉出来什么地方不对,便清了清嗓子淡淡地吩咐道:“要不你陪她去请一下这位蓝大人?” 此言一出,不要说停在原地的少女,就连坐在一旁的王林都能够明显感觉道神色突变。 “大人,你是在说我嘛?”定了定神的王林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明明刚才喝叱住自己,怎么转眼又让自己前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还没有落地,坐在对面的姬雪冬竟然大手一挥,面露鄙夷地说道:“阿姐是在和我说话呢,瞧把你激动的!”说罢也不搭理王林是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站起向门口走去。 杵立在门口的少女并不知道这间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刚才几人的对话以及王林此时的反应可以不难猜出,眼前的这几位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想至此节便连忙的往旁边的一站,乖巧地等着姬雪冬的到来。 丈许远的的距离姬雪冬眨眼就到,就在少女还没来得及躬身行礼之际,姬雪冬便好似知道她要干什么一般,玉手一挥,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前面带路便可!” 少女闻言一怔,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此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想着有一个人陪同胆子总归是大了几分,便迈步向门外走去。 姬雪冬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也提脚跟了上去,只不过就在她迈步跨出门槛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身细弱游蚊的声音。 行走江湖多年的她,自然不可能漏出什么破绽,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信不向外走去。 “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缓过神来的王林终究还是觉得有点小小的郁闷,便淡淡地说道:“只要差杂役过去就可以了嘛,何必劳碌姑娘陪同呢!” 秦可卿神情淡雅地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信手捏起面前的一枚蜜饯说说道:“此物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在这个时间弄到它,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哦!看来王掌柜你还有什么手段是我们不知道的嘛!”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虽然 看上去是在说手中的蜜饯,但心思敏捷的王林可是一清二楚,对方是在说自己还有什么隐瞒起来没有说的。 想至此节便瞟了一眼秦可卿,只不过此时他的目光明显有些漂浮了,似乎在躲避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本来端详手中蜜饯的秦可卿好似知道王林的神情一般,头都没有抬,便笑着说道:“瞧王掌柜这激动的样子,难不成你是怕我学了你这技术,拿到别的地方赚钱不成?”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本来就有些恐慌的王林,不知怎么听完这句话之后心跳的更快了,嗓子里面也好似憋着一口气似的直想发作。 “哎!” 一声长叹蓦然打破了这份凝滞,就在王林长吁一口气,心中感叹这一嗓子来的太及时之际,耳边却响起了温子琦的一句调侃,“之前听说过凡事留一手,我还有些不信,今日看来这事还真不是假的,你瞧瞧就这么一点小事,王掌柜都装傻充愣地不说,更不用说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了!” “生意人嘛!”闻听此言的秦可卿,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然而笑意刚起又突转失落道:“江湖上不是有句老话说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王掌柜这是怕我学会了这技术,让他没有赚钱的地方嘛!” 心不在此的王林,一面静静地听着这两人在这里一唱一和,一面不露痕迹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待秦可卿连唤了他几次,方才意识道对方有什么问题在问自己。 可并没有仔细听两人对话的他岂能知道对方是问什么,虽然立马抬起头来,但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双嘴巴嚅动半天也没有半个字蹦跶出来。 直到他彻底的放弃,准备硬着头皮让对方再说一遍之际,侧面的温子琦竟然先他一步说道:“你看你问的这就不是时候,此时此刻的王掌柜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站在那小姑娘身上,那还有心思听你在这里瞎白活!” 此时他的目光就好似可以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死地定在王林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王林既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黯然,怎么说也是赌坊的掌柜,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在遮掩下去了的必要了。 温子琦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眸色也变得深邃了几分,原本就深邃如潭的双眸,此时更好像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闪耀着夺魄的光辉。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就连一直稳若泰山的秦可卿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双眉不由自主地拧在一起,虽然不知道温子琦这是要做什么,但是总觉得刚才的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大...大人,”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的海大江,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插嘴可能会招来横祸,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我刚刚好像发现,温兄弟在他妹妹出去前瞧瞧地传过话!” 第六百四十四章 各司其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是嘛?”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虽然很难确定温子琦与姬雪冬说了什么,但以她对二人的了解,大致可以猜测是嘱咐安全之类的话语。 “没错!”海大江并没有看出秦可卿脸色中隐藏的不悦之色,依旧步步紧逼地说道:“小的猜测,这二人定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是之前王林说的那般!” 闻听他越说越离谱,秦可卿脸上的怒意渐渐的也显露了出来,直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冷哼一声道:“你可管的真够宽的,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竟然还有心思去挑拨离间!” 说至此处抬眼看了一下王林,毕竟海大江刚才说的此人也是听听清清楚楚,倘若不给一个说法王林必定心有不服,虽然对于她来讲,王林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并不重要,但是她可不喜欢落一个仗势欺人的诬陷。 亦或是王林也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就在秦可卿的视线刚一接触道他的那一刻,王林便立马堆笑地说道:“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嘛?” “没什么!”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了会是这样的一般,莞尔一笑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对刚才海大江说的事情,你怎么看!”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本想着此人可能会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个样子,饶是他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此人整天在三教九流中摸爬滚打,插科打诨倒是有一套,一边随意地应付着,心中一边在想秦可卿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久久不进入主题的王林,秦可卿似乎有些不悦,本来在手中把玩的酒杯也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冷冷地说了一句,“问你话呢,你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地戏弄我是想试探什么嘛!” 本来就有点不知所云的王林更是被秦可卿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已到了嘴边的狡辩之词也只好识趣的咽了下去,情急之下竟然说了一句,“大人,这有什么,人家兄妹之间不过关心一下而已,也值得海大江专门拿出来说一趟!” 秦可卿眉睫微挑,有些不可思议地瞟了一眼王林,按理说此人应该狠狠地踩压才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念及至此便嘴角一抿,皱眉道:“既然是家人之间的关心,为何不光明正大呢!” 呃... 王林彻底的愣住了,刚才所言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何曾想到竟然还有后续,饶是他反应敏捷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问题。就在他无奈地准备要放弃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一整清脆的脚步声。 “哒...哒...哒!” 既然王林能够听得到,功力在他至上的秦可卿和温子琦自然也不在话下,只见二人默契的相识一眼,便都将视线锁定在门口。 “吱呀!” 随着门闩声音,雕花锦门被缓缓推开,姬雪冬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看到众人都盯着自己,立即露出了与往常一般笑容道:“瞧你们这样子,好像是等不及了嘛!” 说着扭头看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皆都笑了笑,便随着她将视线向后移去。 一个身穿蓝色锦袍,体型高大又有些驼背的男子正在抱着双拳冲众人行礼!虽然一头乌发,但不知为何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尤其是那深似沟壑的抬头纹更是让人无法判断其年龄。 “属下蓝远志见过督查大人!”一句铿锵有力不失气度的话缓缓地从此人嘴里溜了出来。 他这一嗓子虽然看似没有礼貌,其实则是暗藏不少玄机,初未谋面并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督查大人,倘若拜错了尴尬不说,若是遇到小肚鸡肠的人说不定还会招来麻烦。 这样进门便拜,一来显得恭敬,二来也正好借此机会可以看出究竟哪一位才是正主,毕竟在正主面前可是没有人敢随意的假冒。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秦可卿微微的一回礼,简单的客套了一下,便伸手示意近前回话,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蓝远志既然能成为郡主的贴身保镖,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所以秦可卿自然不会真的摆什么督查的架子。 “多谢大人抬爱!”蓝远志深施一礼,常言道礼多人不怪,他在郡主身边可是知道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步登天的事情可是比比皆是。 秦可卿淡淡地一挥手,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官场上的阿谀奉承,见惯不怪地说了一句,“蓝大人过来坐着说吧,我们这位赌坊的王掌柜,非要让我把你请过来鉴别一下我的真伪!”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默然许久方才尴尬地咽了咽口水道:“督查大人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敢...” 话说至此还没待他后面的话出口,秦可卿便笑着打断道:“蓝大人,蓝大人,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可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这真的是王掌柜的意见!”说到这里语气蓦然一顿,抬手一指王林道:“如若不信你可以问一问王掌柜!” 蓝远志面露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但还还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将视线移动到王林的身上,毕竟此事实在事有点儿匪夷所思。 看着扫来的目光,王林既没有隐瞒也没有遮掩,面露娇羞之色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使他真有着巧舌如簧的本领也不敢确信自己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 得到了答案的蓝远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说自己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但毕竟自己的主子只不过是个郡主,而对方可是直属当今圣上的都察院,这中间的差距还是有一些 的。 念及至此的他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若不是顾及此时有秦可卿这尊大佛在身边,恐怕他早已出手打得这个不长眼睛拖自己下水的蠢材,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王掌柜是吧!”强压着怒火的蓝远志,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毛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一个赌坊的掌柜,不安分守己地做你的生意,跑去鉴定什么督查大人的身份,你怕是脑子里装的浆糊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脸色突变,虽然他想到此人可能因为秦可卿的身份态度有所变化,但没有料到竟然如此的明显,饶是他一向自诩见过一些世面,但是这么反差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竟让口齿伶俐的他双唇嚅动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哑巴了嘛!”满肚子窝火的蓝远志,看他竟然没有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王林的鼻子便骂道:“一个他娘的生意人,你赚你的钱就对了,瞎掺合个什么劲,还舔着脸什么鉴别督查大人身份,你以为你是谁,腊八蒜还是大头葱?” 呃... 这一通连珠炮似的喝叱咒骂听的众人皆都愣在原地,本以为郡主身边的随从应该是以为谈吐优雅之人,可现在看来非但不是这样的,甚至还是满嘴的市井气。 王林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赌坊的掌柜,虽然没有这几位的牌面大,但是何曾受过这样的奚落,脸色登时便的通红,想要插嘴有找不准机会,只能任由此人数落。 微风吹来,觉着头顶的烛火肆意摇摆不停,一通不间断的咒骂终于消了蓝远志的一些怒火,只见他幽幽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人,这种跳梁小丑说的话你也信,您真的是太仁慈了!” 这蓦然转变的话风,就连久在官场的秦可卿都有些惊讶,不过好在她毕竟见过大风大浪,只微微迟疑了几息便笑着说道:“蓝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百姓对我们有质疑,我们当然要消除此等疑虑,要不然指不定在背后说我们什么呢,不是有句老话说的是什么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嘛!” 听闻此言的蓝远志,瞳仁微微一缩,似乎在惊诧此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嘴上却丝毫没有耽搁,一面打着哈哈一面斟茶道:“大人教训的是,小的就是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莽汉子,哪里懂什么大道理!” 秦可卿混迹官场多年,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怎么会对这种场面上的阿谀奉承认真,便随意地摆了摆手道:“蓝大人客气了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君分忧,只不过是各司其职而已!”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递在唇边,让人惊讶的是并没有马上喝,而是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双眉登时一蹙道:“刚才这位王掌柜和我们说蓝大人你是幽州人?不知是幽州哪里的呢!” 第六百四十五章 拖泥带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闻言一顿,面露难色地挠了挠头,虽然他不知道这王林究竟是从哪里获取的这些消息,但此时此刻这无疑是再给他找麻烦。 “难道不是嘛?”秦可卿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紧锁的双眉虽比之前的要舒展一些,但仍然能从中看得出,她对此事颇为看重。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双拳一抱道:“卑职并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调查属下,但是就我是否幽州人这一事,他确实没说错!” “什么?”秦可卿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此人竟然真的是幽州人,本以为王林只不是随口编造的而已,可没想道竟然是真的,心中的惊讶虽没有说出来,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惊诧还是难以掩盖的。 “属下说,小的确实是幽州人!”蓝远志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连忙恭恭敬敬地回道:“只不过属下不明白的是此人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秦可卿自然知道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一个郡主身边的侍卫,底细竟然被一个赌坊的掌柜给调查出来,此事意味着什么,同为官场的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念及至此秦可卿嘿嘿一笑,打趣道:“可能是蓝侍卫你侠名远扬,王掌柜特别仰慕你,所以才想法设法打探你的一切吧!” 蓝远志能够胜任郡主侍卫,自然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新人,岂会听不出秦可卿的言外之意。 只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想着当面戳破此事,那蓝远志自然也不会傻兮兮的贴上去,便知趣地将话题岔开道:“不知道大人问我这个问题是有什么事情嘛?” 听闻此言,秦可卿嘿嘿一笑,常言道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既然对方不愿意在这事上多做解释,自己何苦又去做这个恶人呢?想至此节便抬手一直笑而不语的温子琦道:“此人你认识嘛?”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看了看秦可卿,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方才缓缓地将视线移动到温子琦身上打量了起来。 按理说初次见面就这般像审视犯人一般的打量,放在一般人身上必定会惹来不悦,可温子琦觉得倘若自己表现出有点点异样,此人必定会揪着不放!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般,在探查了两遍后,蓝远志从他身上丝毫找不到破绽,便摇了摇头放弃道:“回禀大人,恕属下眼拙,并不知道这位兄台是谁!” 秦可卿嘿嘿一笑,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她早已知道,只不过为了让王林死心,同时也正好借此机会见一下此人,所以才答应了王林之前的要求。此时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便没有再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登时脸色一板喝叱道:“王掌柜,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听闻此言,王林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恐,反而一脸坦然地耸了耸肩膀,其实从拿到令牌的那一刻,王林便 在想这此时的这种局面,所以真当这一刻来临之际,其实他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可卿似乎想不到王林竟然会如此淡定,虽说作为督查这么多年来,形形色色的罪犯可以说见过不少,但是在铁证如山面前竟然还可以保持如此的镇定,不夸装的说王林可说是第一个。 “没什么!”王林神色从容地扥了扥褶皱的袖口,淡定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道:“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说什么?”饶是见多识广的秦可卿也属实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歪着脑袋说道:“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您没有听错!”王林嘴角微微上扬少许,好似看到秦可卿会露出惊诧之色让他颇为得意一般,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说这一切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呃... 秦可卿捏了捏皱在一起的眉头,饶是她反应敏捷,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让她萌生了一种自己脑子不够用的错觉。 或许是王林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本来准备看笑话的蓝远志依然放弃了自己之前的决定,噌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道:“注意你的说话态度,你以为你是谁!”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点突兀,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王林了,就连另外几个看戏的也是被他吼的一愣,海大江更是被吓得连手中的酒杯没有拿稳,洒了满手的酒渍。 缓过神来的王林拿眼一瞟蓝远志,此时他的双眸之中俱是幽怨,让怒目而视的蓝远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此人这是怎么了。 “你...你,”蓝远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迷离的小眼神,弄的我都有点彷徨了!”话一出口蓦然间发现这话好像在这个地方说不得,想要收回但是已经为时已晚,只好害羞的将脸一捂。 王林也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还端着的腔调差一点就因为这家伙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彻底破防,好在他反应机敏,连忙轻咳了几声方才缓解了尴尬。 “王掌柜?”姬雪冬嘴角一撇,虽然她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之前污蔑我哥是什么胡家的那个二世祖,怎么这时候像断了气一样一字不发呢!” 对于姬雪冬的恐惧,王林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觉得此人的眼神无比的冷冽,就好似三九天的寒潭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被此人给彻底的吞噬。所以听罢此人的喝叱,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被几个有心的人察觉了出来。 “您就别吓他了!”海大江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表现机会,便连忙直起了身子指着王林说道:“我觉得他刚才说的都是自己肆意编 造的,根本就没这档子事!”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有意偏袒王林,可若仔细琢磨一下便会发现,其实非但没有半点偏袒的意思,甚至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众人也都这么认为之际,被人污蔑的温子琦竟然笑了笑道:“蓝大人,你是否也赞同这位老板的说法呢?” 此言一出,瞬间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瞪着眼睛惊诧地看着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都在想此人怕是脑子有问题吧,咋么会自己贴上去呢! 就连姬雪冬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与其他几人不同的是,在她迟疑了几息后,便皱着眉头道:“哥,你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温子琦并没有搭理她,仍旧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位蓝大人,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两颗挂在夜空中的宝石一般,闪耀这夺魄的光芒。 “这位兄弟,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吗?”蓝远志嘴角微微一撇,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我初次见面,你就对我这么争锋相对似乎有点不妥吧!还有不知阁下是哪一位呢!” 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但是话中的冷冷寒意,就是远在桌子另一头的海大江都感觉的有刺骨的寒意袭来。 “益春堂温子琦,”温子琦眉角噙笑,不卑不亢地一抱拳道:“在下不过是一个药房的门徒而已,所以蓝大人应该没有听过我的名号才对!” “益春堂?”蓝远志双眉紧锁,似乎想要从记忆中找到与之匹配的地方,可不知是埋藏的太深,还是他压根儿懒得去想,在迟疑了几息后,竟然摇了摇头道:“恕我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过先生的名号!” 对于这样的答案,温子琦好像颇为意外,歪着脑袋疑惑道:“蓝大人竟然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还以为老黄将我搬出来了呢!” “谁是老黄?”蓝远志眼脚微扬,似乎颇为不解,毕竟身为郡主侍卫的他,向来都是被人捧在云端的存在,此人非但没有这样的举动,反而还处处流露出鄙夷之色,还有就是此人为什么突然搬出这么一个人名来是让他非常费解的事情。 “我一个捕快朋友!” 一句大跌眼镜的话蓦然从温子琦的嘴里遛出来,让蓝远志差点气吐血,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捕快而已! “很好笑?”温子琦似乎看穿了蓝远志心中的鄙夷,直接开口道破道:“他现在虽然是一个捕快,但确实我的朋友!”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冷笑一声道:“这位兄弟,不是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如此霸气外露的一句话理应会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露出惊恐之色,反而还冲着他笑了起来。 第六百四十六章 能言善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身为郡主的侍卫,可以说也是吃过用过的人物,大大小小的场面自然也见过不少,可说实话从未遇到过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憨货。 本欲好好教训一下此人,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猛然间想起此人竟然能和这位督查在一个桌子上玩耍,那么应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便熄了嘲讽的心,淡淡地问了一句,“听兄弟刚才说的这番话,我倒是很想结识你说的这位老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都一愣,按照常理此人应该勃然大怒才对,再不济也会说两句撑场面的恶语,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说要结识温子琦口中的老黄。 “我没有听错吧!”姬雪冬才一个江湖众人,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官场的礼节,便坐直身子,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结识老黄而不是我哥?” “你哥?”对于姬雪冬这位女子,蓝远志还是多少保留一点君子分度,并没有翻脸怒吼,而是淡淡地笑道:“这里面难道还有贵兄长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之前并没有提及与温子琦的关系,便腼腆一笑,抬手指了指温子琦道:“和你抬杠的这位就是我的胞兄,也就是因为我兄妹二人的关系,所以王掌柜才不惜痛下血本将你请过来主持公道!”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默然许久方才扭头看了看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温子琦,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有点迷糊,你们等我捋一捋!” 说至此处竟然真的抬手指了指王林嘟囔道:“你一个赌坊掌柜,竟然调查作为郡主侍卫的我,先不说你此举的目的是什么,单就窥探郡主这一事就足够让你喝一壶的了。” 说罢也不待王林反驳,便连忙抬手截断道:“你先别着急回答,我还有很多疑惑呢!” 闻听此言,王林只好尴尬地咽了咽口水,顺道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乖巧地待在一旁。 “还有这位兄台,王掌柜说你乃是什么胡家的那个二世祖,我想知道的是,这中间和我有半文钱关系吗?” 这话自然是和温子琦说的,可让蓝远志郁闷的是,此人竟然一点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仍旧双臂环抱静静地坐在哪里一动不动。 “唉?你什么意思?”蓝远志虽然说只是一个侍卫,但毕竟他跟的人乃是郡主,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往日里对其巴结的人可以说不在少数,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登时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因为黄捕头的关系,让温子琦对这个郡主没有什么好的影响,所以自然而然也对这些侍卫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但为了不让秦可卿过于尴尬,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了句,“这话你应该问我们这里的王掌柜才对,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如此冷冰冰的一句回答,任谁都能听出温 子琦心中并不是很开心,蓝远志自然也听的出来。 只不过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和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对方为何会如此这般,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不是傻子的话,在知晓了自己的底细后还敢这样说话,其结果必定只有一个。 念及至此便打了一个哈哈笑道:“这位兄弟,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你亲口说出来比较好一些!” 闻听这番回答,温子琦登时觉得此人话中有话,此时他的目光就好似可以扎透人体的利刃一般,稳稳定定在蓝远志的脸上道:“蓝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嘛!” “岂敢岂敢!”蓝远志淡雅一笑,这一抹浅笑虽然不能说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都吸引了过来,尤其是秦可卿,更是惊诧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愠怒。 只不过素有城府的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还是表现出了为妙,先不说会不会给温子琦造成什么负担,单单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性格就不是一个督查该有的素质,念及至此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悄咪咪的咽了回去。 “没有嘛?”温子琦并不知道秦可卿心中的这些想法,只是察觉刚才有那么一霎那神情有些不对,也没有放在心上,便继续说说道:“我还以为蓝大人是想给我暗示什么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缕夜风吹来,卷着红烛摇曳生姿,室内光影扇动宛若梦境一般,可蓝远志并没有闲暇之心去欣赏这些,而是面露惊恐之色地看着温子琦。 呃... “蓝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温子琦也有些惊诧,饶是他聪慧但也想不出此人为何会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没没什么!”巧舌如簧的蓝远志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开始结巴起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作为一个出色的侍卫,定力应该是基本中的基本,可此时的他竟好似看到了什么不敢看的东西一般,眼神左右躲闪不止。 “唉?”本来只是有些疑惑的温子琦,更是被此人现在的情形吓得一头雾水,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蓝大人,你别吓唬草民好不好,我这人胆子小可禁不住吓唬!”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瞟了一眼坐在对过的秦可卿,指望此人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温子琦的视线刚一触碰到对方之际,秦可卿竟好似知道他看过来一般,也向温子琦投来征询的目光。 呃... 虽然两人都很快的将视线移开,但是那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是让两人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草民?”终于缓过神来的蓝远志才发现温子琦刚才的回复里面竟然有这两个字,登时摆了摆手道:“这位兄台,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让小的如何受得起!” 在座的既然能在江湖上混饭吃,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都分不清楚的主,焉能听不出这话中好像另有他意。 温子琦更是眉 毛紧锁一脸惊诧地说道:“蓝大人,我没有听错吧,您竟然用了敬词,虽然我们常说赌桌之上无大小,但是我们还没开始玩,你用不着对我一个...” 话说至此语气默然一顿,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尴尬地笑了笑。 这蓦然而来的笑声,属实让有些人不知所措,秦可卿因为一直在注视着他,所以才察觉出此时温子琦的眼神集中在桌面之上。 “琉璃瓶?”秦可卿虽然不知道温子琦为何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看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瓶子,便不解地说道:“难道这东西有问题嘛?” 温子琦嘿嘿一笑,明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抬眼看了一下蓝远志,笑嘻嘻地打趣道:“蓝大人,你这神情突变难道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东西?”说罢随手将面前的琉璃瓶拿起来攥在手中。 本来还心有怀疑的蓝远志看到温子琦竟然如此的坦然,心中登时笃定自己的猜测丝毫没有错,便双拳一抱道:“不知先生贵姓,蓝远志一直兄台兄台叫的多有得罪,还望您不吝赐教!” 这番恭敬的言论一出口,在场的都愣住了,尤其是王林,本来还想着对方忌惮秦可卿没关系,只要能够助自己将温子琦击杀便万事大吉,可现在看来此人不知为何突然对温子琦的态度骤变。 “敝姓温!”温子琦淡雅一笑,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什么多有得罪,不吝赐教,蓝大人说的太客气了!” “温先生?”一脸疑惑的蓝远志似乎不敢相信对方竟然真的会告诉自己,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在一旁尴尬地陪笑着。 “蓝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王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皱着眉头说道:“据我调查此人应该是幽州的...” “闭嘴!”正愁没地方撒气的蓝远志大手一挥,直接截断道:“温先生是姓胡还是姓温,是不是幽州人,这与你一个坡赌坊有什么关系!”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此人态度竟然会变化如此大,震惊地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先生,此人这般有眼无珠,要不要手下出手代你惩戒一下此人!” 一句冷冰冰满含杀意的一句话蓦然从蓝远志嘴里瞟了出来,王林还想不通此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耳边又想起来一句,“若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属下也可以做到!” “等等等等,我有点迷糊了!”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姬雪冬似乎被他这句话给刺激到了,连忙站起来伸手拦截道:“你不是应该是郡主的侍卫嘛?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说过你根本不认识我哥才对,可现在怎么看来,好像都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蓝远志嘿嘿一笑,双拳一抱客气地说道:“姑娘你这话说的是没错,我与令兄是第一次相见没错,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令兄的仰慕之前犹如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断!”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一视同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俏皮的言论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按照常理和一般的认知,作为侍卫的应该都是一群不苟言笑之人。 可眼前这位非但打破了他们的固有认知,甚至还让他们有些怀疑此人的身份,与其说他是侍卫倒不如说他是混迹在街头巷尾的泼皮无赖更为贴切一些。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定了定神的姬雪冬似乎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歪着脑袋打量道:“你真的是郡主的侍卫,而不是王林去外面戏班子找的戏子?” 对于她的调侃,在场的其他几位都表示赞同,一来因为对方有官职在身,二来也并不了解此人的脾气性格,所以众人并不敢大肆的附和,只是简单地笑了笑而已。 “很好笑嘛?”似乎蓝远志并不喜欢众人的态度,一改刚才的嬉戏满脸冷冽,指着海大江等人地鼻子说道:“大爷我和这位姑娘说话,关你们几个什么事!” 呃...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遭受这个无妄之灾,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蓝远志,双唇嚅动半也没敢从嘴巴里说出心中的那一句疑惑。 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蓝远志似乎消了一丝的怒火,便没有再与他们计较,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我与令兄就好比...好比,” 亦或是腹中的措辞没有准备充分,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已准备好的话语,并不太适合此时的情况,一连说了几个好比最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正等着他狂谈大论的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尴尬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好在行走江湖多年的她阅历丰富,借着整理鬓边的乱发之际,连忙给一旁的秦可卿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蓝大人,秦某也觉得你这个变化有点快,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蓝远志。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秦大人,小的有一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嗯?”秦可卿似乎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变得这么客气,诧异地看着他道:“蓝大人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了,何须这般拘谨!” 蓝远志嘿嘿一笑,同为官场中人,自然知道有些话只不过是简单的客套一番而已,但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儿马虎,便迟疑了几息问道:“不知道秦大人可否知道这位兄台的真实身份!”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的言外之意秦可卿岂能听不出,但为了不让此人产生误会,便笑着反问了一句,“蓝大人听你这话的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蓝远志闻言一顿,虽然想到秦可卿可能会说一些出乎意料的话,但完全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将皮球有给踢了回来,只好尴尬地苦笑一声道:“属下是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大人知道的是否和属下知道的是一样的!” 这番好似偈语的话语一出口,听的众人俱是一头雾水,姬雪冬更是捏着皱在一起的眉毛嘟囔道:“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呢,难不成我哥有多个身份不成!” 虽然说是嘟囔,但是其实声音并不是很小,所以离他不远的众人可以说是一字不拉听的清清楚楚,蓝远志更是嘿嘿一笑道:“这位姑娘你还真说对了,令兄的身份还真的很多!” 姬雪冬作为一个混江湖的人,如果连这话都听不明白,那她这么多年能够相安无事也是一个奇迹。 “哦?是嘛!”姬雪冬立马知趣的接过话茬问道:“我到想听听看,我哥在蓝大人口中到底有多少身份!” 话已至此,蓝远志也不在客套,便清了清嗓子,掰着手指数到:“第一则是你兄长这你没有意见吧!” 姬雪冬差点被他这句话给气的吐血,若不是对方并没有说错,她真的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大脚,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没有意见!” 对于姬雪冬的回答,蓝远志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嘿嘿一笑道:“第二嘛,则是温兄弟刚才自己说的益春堂的学徒,这一点我想诸位应该并没有什么异议吧!”说罢便将语气一顿,环顾一圈看看众人是否有不同的看法。 这种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自然不会有异议,所以一切也都在蓝远志的意料之中。 在环顾一圈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后,蓝远志便接着说道:“这第三身份嘛,就是刚才温兄弟揣起来琉璃瓶的主人!” “这也算?”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撇着一张嘴拿起面前的一个空酒杯打趣道:“照你的意思我还是这个破酒杯的主人呢!” 案例说这种打趣理应会让蓝远志心生不悦,可让人意外的是,只见他云淡风轻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了一小口,缓缓道:“你这酒杯难道也有着特殊的身份不成?” 此言一出,姬雪冬神色登时一懔,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这话明显这就是告诉大家那个看似不起眼的琉璃瓶其实大有来头。 姬雪冬也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被蓝远志这么一提醒方才觉得此物虽然看似毫不起眼,但好似真的并不多见! 亦或是姬雪冬的神色让秦可卿想起了什么,立马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听你的意思,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秦可卿虽然和蓝远志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品级摆在哪里,所以作为上级的秦可卿发出的提问,下属的蓝远志不管出于什么愿意都不应该避而不答。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在秦可卿话音落地许久,也没看到蓝远志有回答的迹象,只见他双臂环抱一脸淡定地靠在椅背上。 “哇!你好没有礼貌!”姬雪冬似乎有点看不过此人的嚣张跋扈,便直言说道:“这为秦大人刚才问你话,难道你没有听见?” 对于此人的指责,蓝远志只微微一笑,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道:“我之所以没有回答,只不过是希望秦大人可以自己想一想而已,并非是我不懂得尊重!” 呃... 姬雪冬没有想到此人如此牙尖嘴利,竟然将自己推的一干二净,反而还说是为了对方着想。 “作为一名督查,理应对宫中的事情有所耳闻,难道秦大人没有听过,太子殿下的爱好嘛!”一句不咸不淡的询问缓缓从蓝远志嘴里溜了出来。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温子琦的胸口,蓝远志刚才所说确实与自己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大周国的太子林颢珏喜爱杏林之道,平日里酷爱研究丹石药剂,周边附属小国为了巴结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一小国竟然为了投其所好具全国之力炼制出一十二尊琉璃瓶,此事一顿被朝廷传位佳话。 想至此节秦可卿登时头皮发麻,毕竟这些琉璃瓶可都是太子殿下的心爱之物,可此时竟然出现在了温子琦的怀中,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了?”蓝远志似乎察觉出来秦可卿的神色有些变化,便立马凑上前来小声地说了一句,“看秦大人的神色,好像您并不知道此人其实是大有来头哦!” 秦可卿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这个瓶子究竟是怎么倒了温子琦手上她确实不知道。只不过出于对温子琦的信任,她觉得如果真的是和太子有什么关联,自己不可能不清楚。 想至此节便莞尔一笑,神态从容地说道:“不管是太子也好,还是庶人也罢,在我们督查眼里其实都一样,只要牵涉到我们所调查的案件当中,他们只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嫌疑人。” 蓝远志本想将对方一军,没想到反被对方给说的无地自容,毕竟都察院只是皇上调配,办案时就算是皇亲国戚都是一视同仁。 “秦大人说的没错!”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附和道:“您都察院办事,自然不需要看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只不过属下有些不明白的是,一个都察院的督查怎么会和太子的人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城镇相聚,而且还是这种乌烟瘴气的赌坊,难道...”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温子琦和秦可卿,毕竟有些话若是说的太直白,反而就没有这种含糊其辞来的有力道。 可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这一手应该是高招,没想到得到的回应属实有点让他意外,说是涟漪都没激起也不为过,话音落地许久之后也没听到两人的回复,温子琦更是端着茶杯一脸惬意地抿着茶。 第六百四十八章 人尽其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难道什么?”一脸冷冽的温子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蓝大人,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嘛!”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宝石一般,闪耀着夺人神魄的光芒。 蓝远志心里踌躇,作为一个郡主侍卫,虽然说如今国力鼎胜,没有宵小之人敢以身犯险,但自己能够胜任此位置那也是需要过人的胆识和能力,可为何此人的一个眼神竟然让自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瞧温兄弟这话说的!”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辩解道:“我这人就一根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暗示!” 温子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对这种辩解之词信以为真,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所以没有继续步步紧逼,而是随意的应付了两句,便话锋一改,淡淡地问了一句,“虽说这琉璃瓶的事情因该是人尽皆知,但终究实物因该没多少人见过才对,蓝大人虽为侍卫,但毕竟...”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尴尬地挠了挠头,毕竟他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这样说,极有可能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在贬低郡王府。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对面的蓝远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便准备开骂。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本来怒气冲冲的蓝远志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尴尬,伸出去的食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成了称赞的大拇指。 “蓝大人,你?”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不能准确的判断此人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大概可以猜测是因为怀中的琉璃瓶,便打趣地说道:“你难道想揍我不成?” 闻听此言,蓝远志尴尬地陪笑了几声,他也是聪明之人,知道此人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刚才举止,但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被压制的无言以对的蓝远志,温子琦心中长吁一口气,虽然在外人眼里自己是太子的人,但是他自己清楚的很,真正有此能力的乃是现在被困在知府后院的杨宏。 想至此节便哈哈一笑,顺势往椅背上一靠道:“蓝兄弟,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弯了,当日你们羁押的那个捕头,他是我的人!” 蓝远志闻言一顿,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像他这种聪明人不会听不明白温子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此人为何和自己一个侍卫说这些。 “怎么?”温子琦似乎对蓝远志的反应有些不解,眉毛微微一凝,诧异地说了一句,“难不成我和你说的这些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蓝远志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以对方的身份,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些,可现在看来自己 若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对方定不会善罢甘休,便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卑职知道是知道,只是有些不明白而已!” “不明白?”温子琦好像不明白蓝远志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地打量了半天,方才笑着说道:“蓝兄弟,你尽然和郡主微服来到这青州之地,难不成只是普通的侍卫嘛!”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暗含着其他的意思。 蓝远志作为当事人自然不用多想,便知道温子琦到底想说什么,脸色不由自主地一变道:“温兄弟万莫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温子琦脸上登时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本来自己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二,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明显,即使是傻子也可以看出此人心理到底是想什么。 “嗯,对胡言乱语!”蓝远志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生怕自己说的不够坚定,还在后面补充道:“温兄弟你贵为太子身边的红人,怎可拿我们这种人开玩笑呢!” 既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在试探,便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好好好,一切就依蓝兄所说,我们不开玩笑说点正儿八经的事情!” “对对对!”蓝远志生怕温子琦会反悔一般,还未等他话音落地便干嘛结果话茬说道:“这眼看就天亮了,想必诸位还有要事要去处理,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说罢!”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转身对秦可卿一抱拳道:“秦大人,按理来说属下本不该多嘴,但在不知道大人来此地究竟是所谓何事之际,小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大人!”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打探消息,但说的不卑不亢也颇有一些道理,但秦可卿可不是一般的人,岂会被这种简单的套路所迷惑,便淡淡地一笑没有过多的发表意见。 蓝远志并不知道秦可卿心中作何想法,仍旧一脸坦诚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这什么回应。 微风卷起红烛摇曳生姿,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温子琦看了看一脸从容的秦可卿,虽然不知道为官之道是什么,但是总觉得直属皇帝的督察员是不可能吐露任务信息的,便将话茬接过来打趣道:“蓝兄弟,你可真的够意思啊,我在和你说着,你却跑去找秦大人!” 蓝远志闻言一愣,他并不知道温子琦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秦可卿不显得尴尬,竟然还误以为此人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回过头来抱拳行礼道:“温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没加过什么大世面,这不...” 话说至此蓦然发现自己面前放着的一个酒杯,不由二话便端起来自罚了一杯道:“什么都不说了,这一切都在酒里了!” 呃...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若不是从刚才的举止中发现此人并没有说慌,他差点以为此人就是王林所请的戏子呢! 念及至此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好好, 就以你所说我们一切都在酒里了!”说罢便将之前放在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蓝远志虽然是郡主身边的侍卫,但是和太子身边的宠臣还是有些差距的。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的红人他日说不定就是国家的基石,而自己若无天大运气降临,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所以若能和此人交好,他日必定是好处多多。 “温兄弟,有事不妨直说吧!”蓝远志一面盘算这心中的小九九,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兄台刚才所说这位捕头是你的人,是指?” 俗话说的好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这话说一半最让人生气,可有时候恰到好处的停顿往往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蓝远志虽然不如温子琦聪慧,但是这么多年跟在郡主身旁,所学东西也属实不少,这一个嘎然而止让温子琦不得不将问题摆在明面上来。 温子琦虽然有些无奈,但聪明激灵的他只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想到了应付的对策,“唉,蓝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位捕头呢当日因为有要事要办,没想到冲撞了郡主,这一点我实在没有想到!” 说至此处便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道:“在这里我先行向郡主陪个不是,还望蓝兄能够在郡主面前为温某美颜几句!”说罢便将杯中所遗之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些突然,蓝远志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等到反应过来对面已经杯子倒悬。 事已至此,蓝远志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好尴尬地一抱拳道:“好说好说,温兄弟,你这话就有点客气了,当日冲撞之人又不是你,你何罪之有!” 这话乍一听好像说的颇为客气,可是若仔细的这么一想,好像并没有卖温子琦的面子,甚至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在其中。 温子琦也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若不说出点什么重磅的消息,此人定不会在郡主面前为老黄求情的。 念及至此便将杯子往面前一放,随意地笑了笑道:“蓝兄弟,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偏激了,当日虽然不是我冲撞了郡主,但是那个黄捕头却是我派遣过去的,所以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的失误!” “你?”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若是一个捕头,抓也就抓了,可若是真的牵扯到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那这个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 想至此节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温兄弟,你不会开玩笑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的身份应该是益春堂的一个学徒,按理说你和太子的关系应该没有几人知晓才对,他一个捕头岂会任由听你摆布?”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紧,没有想到此人并不像看上去这么鲁莽,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蓝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位捕头帮我办事,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 第六百四十九章 欺世盗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蓝远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马上便明白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中还是有点难以接受道:“温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这个黄捕头帮忙并不是因为你是太子爷的人?” 温子琦淡雅一笑,似乎对于蓝远志的疑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徒而已,让一个堂堂捕头帮忙跑腿办事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亦或是看出来温子琦心中的意思,蓝远志还未待他作出回应便继续说了一句,“那兄弟我可真的佩服你喽,要知道这捕头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吃皇粮的人!” 温子琦自然知道他像要说什么,便打了一个哈哈,一脸得意地说道:“蓝兄弟,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这位黄捕头他可和你印象中那些作威作福的捕头大人不一样,因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和街坊邻里关系的关系处的都不错,谁家有个什么事情也都喜欢麻烦他,这一来二去嘛在百姓中的口碑也是蛮不错的!” 闻听到此,蓝远志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出现了幻听,自己刚才的意思已经表述的很明白了,可此人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说是其风马牛不相及也毫不为过,但碍于对方身份的问题不敢肆意打断,只能满脸苦涩的迎合着。 是真心交谈还是虚言应付,心思细腻的焉能看不出来,只不过现在居于上风的他并没有把蓝远志的心境放在心里,仍旧自顾自地说着黄捕头的种种事迹。 破晓的曦光悄无声息地划破了眼的黑暗,一缕缕灰蒙蒙地光线肆意地从窗户里散落了进来,温子琦斜眼瞟了瞟满肚子怨气的蓝远志,幽幽长叹一声道:“蓝兄弟,现在你能明白我和老黄的关系了吧!” 蓝远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刚才温子琦说的这些真的让他不敢苟同,但为了不至于惹怒这位将来的大人物,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道:“温兄弟你与老黄的这份情意,听了让人无不动容,我虽然没有与他相识,但也由衷地佩服他的气度!” 温子琦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焉能听不出他这话里的吹捧之意,若是放在之前定会面露尴尬之色,可此时的他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一脸得意说道:“蓝兄弟这话说的,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温某人是什么样的人,交朋友自然也应该是什么样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无不傻眼,佯装是其妹妹的姬雪冬差点笑出声来道:“哥,你这话说的也太有水平了,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夸老黄,可若仔细一听你这分明是在自吹自擂嘛!” 姬雪冬说的一点没错,但凡有点阅历的都听出来了,但让人想不到的蓝远志还没待温子琦出言反驳,便直接抢过话茬道:“姑娘这你就有点狭隘了,令兄的这方气度,不用说大家都看在眼里!” 呃... 姬雪冬 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可以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但还是一时间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双唇嚅动半天只好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尤其是之前被他调侃的温子琦,更是一脸担忧地说道:“傻姑娘,你叹什么气,这不是蓝兄还没有拒绝嘛!” “啊?”蓝远志闻言一顿,完全没有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诧异地看着这兄妹二人。 “没有嘛?”姬雪冬本就要比蓝远志聪明许多,还没有待对方想明白是怎回事,她便脸色一改之前的嬉戏,满脸担忧地说道:“可我也没有听到他答应呀!” “不要急吗!”温子琦顺势接过话题,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此事毕竟关乎郡主声誉,蓝兄弟也要权衡再三才可以作出决定嘛!”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脸看了一下斜对过的蓝远志。 闻听至此,蓝远志依旧一头雾水,想欲张嘴询问,又觉得此举实在是拿不出手,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温兄弟说的没错,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的那么简单!”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想要吐槽一二,又怕耽误了温子琦的计划,便眼神一改之前的冷冽,楚楚可怜地说了句,“啊?不就放个人嘛,这点小事对于郡主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嘛?至于这么麻烦?” 这看似一句普通话实则内藏激将之法,蓝远志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而已,只能顺着意思说道:“我的好妹妹啊,你有所不知到,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何况身为皇室之人的郡主呢,自然不可能带头做一线违法乱纪的行为对不对!” 姬雪冬嘴角一撇,虽然嘴上没有反驳,但是其面部神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连刚刚夸夸其谈的蓝远志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是是是!”温子琦连忙接过话茬,一本正经地说道:“蓝兄弟这话真的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作为皇室之人岂会带头违法乱纪,倘若真有也一定是受人蒙骗被人利用才会作出此事对不对!”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马上就察觉出来温子琦这话中有话,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唉,等等等等,温兄弟你这话中好像有话嘛!” 对于蓝远志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嘿嘿一笑道:“蓝兄蓝兄,瞧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我怎么就话里有话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说道:“难道老黄当时被你们扣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吗?” 蓝远志闻听此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虽然很不想承认此事,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倘若自己不说出当时的情景,恐怕会让众人都以为郡主是被人利用的傻子。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温兄弟,不瞒你说,当时你的 哪位好朋友被郡主扣下之时,我恰好就在旁边!”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眼角微微上扬少许,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你当时就在旁边?那他当时难道没说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蓝远志苦涩地摇了摇头,略微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说道:“当时你的这位好兄弟可着实让我们吃了一惊!” 对于当时的经过温子琦自然从黄致和那里听到了一些,只不过他想不通的是,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便莞尔一笑道:“吃惊?难不成我这位兄弟还有什么冲撞之举嘛!” “那倒没有!”蓝远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想到这里,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口中的吃惊是指此人嘴巴的严实,问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 “原来是这样啊!”温子琦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对于黄致和所说,他是深信不疑的,之所以有此一问不过想知道一下老黄被羁押之后的事情,看样子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亦或是看出温子琦的失落,蓝远志呵呵一笑,面露慧黠之色地问了一句,“看温兄弟的神色,好像对我所说并不是很相信嘛!难道说还有人和你说过当时的情形!”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简单的一句玩笑话,但是仔细的一琢磨便会发现当中暗藏玄机。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便哈哈一笑,打趣道:“蓝兄,可真有你的,刚才还和舍妹说对我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山连绵不绝,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蓝远志尴尬一笑,抬手揉了揉了酸胀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温兄弟,你可真心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有此意,我这说其实就是想问一下当初你的哪位黄捕头到底去那里干什么了呢?” 温子琦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狡辩之词,便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要是误会那还好,毕竟我们两个还不是很了解,有所猜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倘若不是误会那就麻烦了!”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这未出口的后半句,不用说蓝远志了,就是在坐的其他几人都知道温子琦要说什么,只不过碍于身份的关系不便多说而已。 “误会,绝对误会!”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立马满脸堆笑的说了起来,毕竟此人身揣太子心爱之物,绝对不是一般的门客食肆。 “行行行!”温子琦自然知道见好就收,便大手一挥一脸坏笑地说道:“开个玩笑,瞧你紧张的样子,老黄要是没说他去干什么,我说不就是了嘛,至于这么敏感嘛!” 蓝远志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此人将自己逼成这样,现在反过来变成自己在惺惺作态,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温兄弟,可真有你的!”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当日黄捕头去了那里究竟是为什么!” 第六百五十章 根正苗红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嘿嘿一笑,竖起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因为我让老黄去帮我找个姑娘!” 呃... 蓝远志闻言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笑着打趣道:“温兄弟,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啊,只是这...”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 本来温子琦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被他这么一调侃才猛然察觉,好像这番话很容易使人误会!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就在他还没有调节好自己郁闷的的心情之际,眼角的余光便瞟到姬雪冬脸上掠过一抹鄙夷,温子琦心中立马暗道不妙,连姬雪冬都是这样的神情,那么坐在对面的秦可卿便可想而知了。 念及至此便立马大手一挥,嗔怒道:“蓝兄弟,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让老黄去找个姑娘,是因为这姑娘知道我的一些秘密而已!”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尴尬无比,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好在此时众人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要不然指不定会招来什么样的讥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双拳一抱,客客气气地一鞠躬道:“此时都怪我,是我在思想太过狭隘了!才让兄弟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温子琦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蓝远志纠缠,而是话锋一改,一脸肃穆地说道:“常言道知人之明不知心,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事不凑巧,我的秘密呢便被一个姑娘给发现了,更让人郁闷的是,这位姑娘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竟然跑到了南山坊!” 闻听到此,蓝远志双眉不由一缩,当时的情景他可是历历在目,若不是顾及此人是捕头身份,怕会引起当地衙门的注意,也不至于只是羁押这么简单而已。 “秘密?什么秘密!”蓝远志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凑到近前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能让你这样的人物这么着急,想来也不是寻常之事吧!” 温子琦既没有遮掩,也没有回避,而是脸色一版语气森森地说了一句,“我来青州这事,知道的人不足一手之数,而且临行前主上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此女子实在可恶,竟然施展魅惑之术,将我的过去调查的一清二楚!”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就好似仍旧气愤不过一般,恶狠狠地将袖子一甩。 看着怒气冲冲几欲要遏制不住的温子琦,蓝远志心中不由一紧,虽然不知道此人的过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单就太子门下这一身份,便绝对不可以暴露的。 “兄弟,你...”蓝远志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问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给...” 话说 至此蓦然发现身边就坐着两个女人,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改道:“怎么能这么轻易得相信人呢!” 本欲要发火的姬雪冬闻听他竟然变了话锋,悻悻地冷哼一声道:“别看不起人哦,你不是也在为女人鞍前马后的伺候嘛!” 蓝远志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的脾气竟然这么火爆,若是放在平时,胆敢有人对他这样,其下场最简单的也是要挨一顿毒打。 可此人不同,虽然不知道她自身是什么身份,但是其兄长乃是太子坐下的红人这一身份,便可在周国畅通无阻了,即使平日里有一些违规逾矩的事情,对方也都会睁一只闭一只眼的。 想至此节蓝远志嘿嘿一笑,逗趣道:“姑娘这你就说错了,南山坊的姑娘能叫姑娘嘛?只有你这种天生丽质的姑娘才能叫姑娘,她们?”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神色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满脸鄙夷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说她们是工具都算是看的起她们!” 此话不说还好,话音刚一落地,便发现有两道刺骨的寒意袭来,蓝远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秦...秦大人?”蓝远志并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此人,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您这是怎么了嘛?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还是小的那里说错了话了?” 秦可卿本来就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在加上刚才他的那番言论,更加的让她对此人心生不悦。 “我只是听不惯你的这番高谈阔论罢了!”丝毫没有留情面的秦可卿,眼睛蓦然一瞥,语气森森地继续道:“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她们的处境,但是我知道,进入火坑的十有八九都是被逼无奈,有多少良家女子为了...”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自己和蓝远志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争论的,便语气蓦然一顿,随意的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懒得和你说。”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本意不过是想讨好一下眼前的这两人,可没想到非但没起到作用,反而还将自己逼至如此窘迫的境地。 “大....大人!”咽了咽口水的蓝远志立马站起来想要挽回,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不过是一个郡主的护卫而已,而眼前这位督查大人可是根正苗红的皇帝亲兵,我一反一正的差距就是三岁小孩子也都可以看出有多大。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一张嘴,对方好似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打住,就此打住,我与你并不深交,有些客套话能免则免,你还是赶紧办你的正事吧!” 事已至此,蓝远志只好无奈地抱了抱拳,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愿意,但也只能乖乖地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毕竟对方可是 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殊权利,说句不好听点的话捏死一个郡主的护卫,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温子琦本就聪慧之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按照秦可卿的意思来做,要不然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便打了一个哈哈笑问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郡主的排场,但是我总感觉当日你们应该是将南山坊全部封闭了吧!”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若稍微动一下心思便会发现温子琦此言其实是一语双关。只不过刚刚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蓝远志并没有多想,便想都没想地说了一句,“那是自然!” 温子琦对于这个意外之喜完全没有想到,错愕地瞪着眼睛,诧异地看着蓝远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既然是全部封闭的话,那应该是根本没人进出吧!” 听他这么一说蓝远志这才发现此人好像另有他意,立马警觉地问道:“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是我们郡主肆意包庇?” 亦或是此事关乎郡主的声誉,蓝远志无形之中竟然将语气提高了几分,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害怕之色,仍旧一脸的坦然,甚至还冲着他笑了笑。 蓝远志何曾遇到过这种场景,往日里自己说句不恰当的话,那是何等的威风,可此时在这二位面前不要说面子了,小命都随时有可能不保。 “岂敢岂敢!”温子琦并没有让对方等太久,便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这围的铁桶一般,这丫头是怎么进去的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也有可能就是在你们封闭之前,此人便已经进去了!” 这般自说自话让蓝远志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嘟囔了一句,“这谁知道呢,或许就是像你说的这样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浅浅的笑容,在淡淡的阳光下,竟然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蓝远志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竟然还误以为是对方是赞成自己的观点呢。 “不对哦!”就在蓝远志的欣喜之情还没有彻底消散之际,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蓦然从隔壁传来。 蓝远志神色一凛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姬雪冬正单手握拳紧紧地挡在嘴巴面前,双眉紧锁道:“如果是在封锁之前就溜进去,那为什么黄捕头把南山坊翻了个地掉,也没有找到那人的下落呢!” 此言一出,在座的皆都傻眼了,尤其是蓝远志,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嘴角更是不经意间地抽搐了几下。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就在他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回答之前姬雪冬提出的问题,耳边却又想去温子琦的一句,“唉,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嘛,如果是封锁前进去的,那人呢?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就凭空消失呢!” 第六百五十一章 自作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一束束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慵懒地洒落在地上,本来就有些困乏的众人,在阳光的关照下更是一败涂地,全都默契地打起了哈欠。 “这我就不清楚了!”蓝远志一便用手掩遮着口鼻,一面无奈地说道:“当时我们封锁的时候,并没有清点在里面的人数,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尴尬地看了看温子琦,毕竟他心知肚明这样拙略的借口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的话音还没有彻底落地,坐在一旁的温子琦便满脸鄙夷地轻切了一声反驳道:“蓝兄弟,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吗?封锁之前没有清点人数,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个借口嘛!”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方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我觉得,合乎常理的作法应该是在确认安全之后方才可以封锁,要不然将包藏祸心之人也封锁在里面,那这不是相当于将老鼠和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面吗?” 蓝远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温子琦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似在打趣开玩笑一般,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乃是郡主所以才说的这样隐晦而已。 “温兄弟,”蓝远志虽然对于他是太子门人的身份略有忌惮,但刚才的比喻属实让他难以接受,便硬着头皮叱责道:“常言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一不留心可是会因为说错话会掉脑袋的!”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蓝远志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哈哈一笑,反驳道:“有道是法理不外乎人情,倘若郡主知道我寻人心切,想必也应该会体谅我等鲁莽之举的,对不对?” 这话自然是问蓝远志的,毕竟在场的人当中也只有他和郡主有关系,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本以会虚言客套一番的此人竟然大手一挥,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如果真如温兄弟所说是这么回事,我相信我家郡主一定会法外开恩的!” 说至此处好似生怕温子琦在他他抛出什么难题一般,连忙将话风一改,笑问道:“你几位怎么想起到这边来玩的,而且还这么整齐!”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一愣,尤其是心思活泛的姬雪冬,更是立马直起身子,一脸惊讶地咂舌道:“啧啧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什么叫整齐,这分明就是缘分好不好!”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这她,好半天方才苦笑地附和道:“对对对,姑娘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有道是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们既然能够有型坐在一起,这自然是因为缘分使然!” 这话本来姬雪冬就是一句为了缓解尴尬的玩笑话,可没想到竟然被蓝远志真的给解释了,更为让人惊讶地是,自己一时半会 竟然还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在那里。 “蓝兄弟!”稍微待气氛稍有缓和之际,一脸坏笑的温子晴竟然破天荒的将脸板在一起,道:“据我大周律法,若是皇亲国戚要出门,皆都要掐指算一算,今天是否益出城,难道郡主不行此事嘛?” “咦,什么情况,这种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终于缓过神来的蓝远志,连吗眉宇紧缩上,目路惊诧之色地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笑了,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其脸上,本来一脸憨厚的面孔竟然让人有一种狡黠的感觉子啊上面。 “我是谁?”缓缓收回笑声地温子琦,抬手一指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王林打趣道:“这位掌柜的在蓝兄你没来之前,曾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什么幽州的胡二公子,我说我不是,他非说我是!最终两人僵持不下,所以他才把你叫过来让你主持公道!” 蓝远志听完这番言论,一张洁白无瑕的脸上蓦然多了一丝丝的怒气,若仔细用二倾听,还能听到牙齿的“格吱吱”响声。 温子琦随意地瞟了一下蓝元志,见其强忍着想要发火的冲动,心中别提又多高兴了,但为了能够更好的利用此人,神色上并没又表现出什么特变大的变化,一脸坦然地说道:“你还别不信,这事在场的都可以做主!” 海大江虽然没有什么大城府,但是小聪明还是又一些,闻听到此,方才觉得温子琦应该是目前场上权利最大的人,便立马笑嘻嘻地凑过来帮腔道:“温小哥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可以作证此事的人!” “你?”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号人闯入其视野,尴尬地嘴角直抽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你难道刚才也听见这王林说的那些话了!” 海大江正愁没有踩压王林的机会,便立马点了点头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确实听的一清二楚,他不止编造了这些,甚至还将这位姓温的兄弟说成一个什么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坏人!” “真的假的?”蓝远志眉脚微微向上一扬,一脸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说道:“说实话,我蓝远志十几岁开始便在都城当差,虽然是一个区区的驿馆,但是对于我来说确实已经很知足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皆都一愣,完全不明白此人现在说这番话是想说明什么,但有不好意思开门见山地询问,只好无奈地等着。 时间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就在大家想着此人应该是脑子里面有问题之际,蓝远志竟然缓缓收回笑声,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可今日一见,我才发现,在温兄弟面前,我简直什么都不是,说是蝼蚁都有一种占了蝼蚁便宜的错觉。” 这话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温子琦的身上,就好似想要从其精致的面孔下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天不遂人 愿,温子琦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沉着冷静地看着蓝远志,就好像对刚才的那番话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吹捧完了?”温子琦看着一只盯着自己的蓝远志,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华丽的词藻呢,原来就这么老套的的吹捧,看来我还是对你的期待便高了!” “啊?”蓝远志闻言一凛,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焉能听不出温子琦的嘲讽之意,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所以只能尴尬地在一旁陪笑。 “蓝兄弟!”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缓缓从温子琦的嘴里出来,听的众人皆都一头雾水,姬雪冬更是诧异地嘴巴都合不拢。 “温兄弟,你说!”蓝远志也是乖巧,立马乖乖地会应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用不着这么做把,你就平常那样就好了!” 温子琦自然不会听他的,一脸疲倦的望椅背上一靠,一脸淡定地说道:“蓝兄,这实在想不同的话,完全可以问我,没必要就这么憋在心里。” 本来还欲张嘴询问的蓝远志,闻言之后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觉地看着温子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这番言论就好似说出了其他人心中疑虑一般,皆都默契地看向他。 此时的温子琦,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两个三九天的寒潭一般,死死地盯着蓝远志,不放在一丝一毫的生情变化。 “温兄弟,你这么看着我,是因为我脸上脏嘛?”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对的蓝远志,立马坐直了身子,笑嘻嘻地说道:“如果不是脏的话,这个可就有点奇怪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你都让我有点怀疑起自己的性别了!”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一般,闪耀这夺人神魄的光辉。 “温兄弟?温兄弟?”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还在一旁小声地呼唤道:“你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好像有点不合时宜,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我只是好奇,像蓝兄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彻夜地待在白马赌坊玩,作为侍卫的你不是应该时时刻刻看陪在郡主身边嘛?你这样出来,倘若郡主突遇危险,有个三长两短你又该如何是好呢!” “啊?”蓝远志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听错了,便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从嘴边缓缓挤出一句,“我大周国何等的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商贾...商贾,”话说至此语气默然一顿,好像觉得这么称赞有点过于尴尬,便连忙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这朗朗乾坤天下太平的,那有什么贼人匪徒!” 第六百五十二章 引狼入室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淡雅一笑,并没有与蓝远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而是转过头来对着王林说道:“王掌柜,蓝大人刚才说的想必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吧!?” “呃…”王林闻言一顿,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温子琦,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属实让他有些发愣?。 “温兄弟,你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王林双拳一抱,客客气气地说道:“刚才二位大人之间的谈话小的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温兄弟刚才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咦?”温子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还是脑袋惊诧地看着亡灵,许久之后方才从嘴边挤出一句:“看来王掌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都这么清楚了你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满脸坏笑的看着王林。 从窗外洒落的阳光可以不难看出此时的天光已经彻底大了,头顶的蜡烛?????就显得有一些突兀不和时宜。 王林并不知道对方要问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尴尬地应付道:“二位刚才已经说了很多,只是小的不知道您究竟问我的是哪一句??”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众人皆都一愣,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就连温子琦也是如此,只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更多的则是诧异。 “不知道是那一句?”定了定神的温子琦,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在这位蓝兄弟没来之前,我可记得你是何等的趾高气扬,何等的不可一世,这怎么人来了你反而像榆木圪垯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了呢?” 王林尴尬地苦笑了下,他也想把控战局,可现在看来自己非但没有这个能力,还极有可能是引狼入室。 看着一脸尴尬的王林,本应该是他帮手的蓝远志,面露鄙夷之色地笑了笑道:“温兄弟,你搭理他做什么!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你还真把他当作个人物了!”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就有些不自在的王林,更是脸上涌起一抹绯红,怎么说他也曾是个人物,虽然不能说是响当当的跺一跺脚抖三抖的角色,但也是说句话有人附和的主,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唉,这可就你的不对了!”温子琦自然不会将王林的想法放在心上,大手一挥,一脸笑意地说道:“蓝兄弟,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们可是深受此人的戏虐!说是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可是一点也不为过哦!”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好半天才从嘴角挤出一丝丝地笑容道:“温兄弟,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就此人,还能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这话说的其实并不是毫无道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面,王林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坊掌柜而已,可温子琦乃是手持太子心爱之物的宠臣,这一反一正的差距说是 天堑也一点不为过。 “你以为呢!”温子琦并没有太夸张的表情,神色入常地点了点头道:“昨日我与王掌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低三下四的想请王掌柜帮我个忙,可你猜王掌柜怎么着?”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蓝远志,而是王林,只见他一脸惊讶地盯着温子琦,双唇颤抖不止,好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温兄弟,你可不能这样说啊!” 对于王林的反驳,温子琦并不意外,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轻蔑一笑追问道:“我怎么说了,难道事情不是这样,是我姓温的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王掌柜帮我忙了不成?” 若是就他二人,王林最多一口咬定是对方在胡说八道,兴许不明真相的蓝远志可能会被他所左右,可是现如今一屋子的人,每个人可都是看清清楚楚,自己若是真的一口咬定抵死不认,势必会让另外几人站出来评判,别的人不说单就姬雪冬和秦可卿就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 俗话说的好,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蓝远志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与其毫无相干的人呢。 本来还正愁找不到借口,现在猛然发现王林的神色有异,便立马笑道:“温兄弟,也真有你的,虽然我不知道您求他什么事情,但是这事听上去真的很好笑!” 说着顺手拎起面前的酒壶就要给温子琦斟酒,可就在壶嘴要碰到杯沿的那一刻,突然间停了下来。 “唉,不对啊!”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的蓝远志,抽手将酒壶拿到面前研究了起来。 三才壶本来其实不是什么精妙的玩意,之所以可以让人无法察觉就是因为其做的和普通的没什么区别,但是懂行的人一拿到手立马就可以差距其中的诧异,何况拿在近前仔细端详。 “有点东西哦!”蓝远志一边掂量着手里的酒壶,一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林道:“你不是和我说你这是正经的赌坊嘛!那这个东西怎么解释呢?”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解释道:“蓝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呢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但是这来的客人是不是正经的客人我就很难保证了!” 闻听此言,蓝远志眉头一皱,他可是郡主身边的护卫,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子,论江湖经验可能不如些姬雪冬,但是警觉性也是在座人群中数一数二的! 蓝远志并没有立马和王林对质,而是将手中的酒壶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双臂环抱着往后一靠,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听你刚才这番话的意思,好像是说这玩意并不是你的,而是有客人遗留在你这里的喽!” 呃... 王林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幅度小到基本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在点头,毕竟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抵赖,终归还是有些心虚。 “那你可知道是谁的嘛? ”蓝远志好似并没有就此打住的计划,仍旧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东西的主人!”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皆都一愣,尤其是心思细腻的温子琦,更是眸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虽然刹那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被一直暗中观察他的秦可卿有所察觉。 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她并没有当面点破,而是兜了一个圈子找到姬雪冬说道:“我刚刚好像发现你的眼神不一样,难道你有什么异议?” 此言一出,姬雪冬瞬间愣住了,好在她反应敏捷,只迟疑了几息边玉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位蓝大人对此物好像有点格外上心!” 这番话一出口,本来一脸惬意的蓝远志脸色登时大变,想要坐直身子,又怕过于明显,只好尴尬地僵在椅子上前后都不是。 “蓝大人?”姬雪冬并没有准备收手的打算,而是笑眯眯地往前凑了一下,小声地说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东西嘛?” 蓝远志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嘿嘿一下,借着拍手之际缓缓将身子坐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每个人都有一些嗜好,比如有的人视钱如命,有的人呢又喜欢收藏一下大家的丹青妙笔,而我呢也有个小嗜好!”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么说,但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岂会被这种现编的谎言所欺骗,便步步紧逼地说道:“难道蓝大人的嗜好就是收集酒壶?” 蓝远志神色一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姬雪冬,方才笑着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这酒壶有什么好收集的,我是比较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已!”说着又拿起酒壶开始端详起来,就好似真的如他所说一般,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是姬雪冬好像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嘴角一撇轻切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可是郡主的护卫,说句不好听的话,想要什么样的玩意弄不到手还会喜欢这种稀松平常的阴阳壶!” 蓝远志并没有继续和她争辩,而是继续研究着手里的酒壶,就好像真的爱不释手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众人都被他这种忘我的神情所惊叹不已之际,一句不合时宜的冷笑,蓦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嘿嘿嘿,真是可笑!”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众人皆都被这个笑声所吸引了过去,姬雪冬更是诧异地说了一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神色坦然地说道:“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半天,方才嘴角微微一撇,悻悻地说道:“想明白就想明白了呗,为什么笑的这么瘆人!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嘛!” 第六百五十三章 环环相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本来一脸得意之色温子琦,被姬雪冬数落的一时间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角里挤出一句。 “我这就笑了笑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若知道这位的手段那岂不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缓缓地将手抬起来指着一旁默默无言的王林。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何况温子琦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姬雪冬岂有听不懂的道理? 登时便将视线锁定在王林的脸上,可目之所及不过就是一副猥琐的市侩样,并未什么让人觉得心中一惊的感觉。 “哥?你说他?”姬雪冬似乎依旧不相信温子琦所说的事情,迟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不解地问了一句,“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此人有什么可怕之处呢?” 对于姬雪冬的质疑温子琦多少有点意外,本以为此人可能会发现什么,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行走江湖多年的杀手,今日算是看走眼了。 想至此节便淡雅一笑,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二人乃是兄妹,自然不可能和别人一样嘲讽打趣,便语气一改,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我们少算了一步,差点酿成大祸!” “呃…” 姬雪冬还是有点不理解,但看到对方在耐心的解释,便按下了打断的心思,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等待,只不过从她那几欲要张嘴说话的神态来看,目前的这个情况恐怕并不能维持太久。 温子琦饶是他聪慧过人,但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对方的内心世界,只能凭借着明锐的洞察力去猜测她是不是已经不耐烦了。 念及至此便连忙双手一抬,做安抚状地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有些事情着急了只会蒙蔽你的双眼,现在安下心来仔细的用心去感受,或许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说句不好听的话,自从她可以独自闯荡江湖开始,就从来没有人敢对其这么说话。 这蓦然而来的说教,让姬雪冬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温子琦。 “看我做什么呀!”温子琦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是何想法,仍旧一副长者的语气说道:“轻呼一口气,将眼睛缓缓闭起来!” 呃… 姬雪冬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乖乖地按照温子琦所说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将眼也乖乖地闭起来。 其他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姬雪冬是个什么样的子的女人,他们刚才可是有目共睹,王林和海大江更是深受其苦。 “咕…咕!” 海大江咽了咽口水,刚想要张口吐槽一二,却发现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冲着他瞟了一眼。 这一瞥,竟然让一直自诩胆识过人的海大江脊冒汗粟,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冲脑际。 犹如惊弓之鸟的海大江连忙将头低下 ,试图避开这灼灼的眼神。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即使他已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可是那一副森森夺魄的寒目就好像刻在了脑海深处一般,根本无法忘怀。 就在他想着这事怎么这么怪异之际,耳边蓦然又想起了温子琦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听口气也明白并不是在对他说。 “现在放松心情,仔细地回想我们与王林所说过的话。”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海大江即使不如其他几人,也听得出来这话是温子琦对他的妹妹所说,便如释重负地轻吐一口气。 “然后呢?”姬雪冬似乎在按照温子琦所说一步一步的进行,只不过好像有点没有耐心而已。 本来一本正经的温子琦也被她这一句话给彻底的击败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立马便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就连刚才按照他所说闭上眼睛的姬雪冬,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算了算了!”温子琦有些气不过自己的一番苦心就这么被扔着地上摩擦,嗔怒道:“我想教你点东西,你看看你这有学的态度嘛!” 呃... 姬雪冬闻言一顿,有些不服气地撅起嘴巴说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踢皮球啊,明明是你笑的打断了我的思绪好不好,现在反倒怪起我不用心来着,有你这么教人的嘛!” 好一张巧言利嘴,说的温子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饶是他真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也不可能用在这个名义妹妹的身上,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行行行,懒得和你争,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姬雪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之所以说软话,只是不想让事情变的不可收拾,便知趣的没有在胡闹下去,而是慧黠一笑道:“这还差不多,有一点当大人的感觉了!” 话说至此便双臂一抱向椅背靠了过去,待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便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说道:“现在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说说这王林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吧!” 温子琦简直那她没有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瞧你这趾高气扬的样子,若不是看在你我是兄妹的份上,我早就收拾你了!” 姬雪冬自然不会真的当真,反而还吐了吐舌头,扮着鬼脸说道:“行行行,我怕你了还不行,你快说说看此人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便没有在和她逗趣儿开玩笑,而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刚一踏入这白马赌坊的附近,就有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将我们接过来的嘛!” “记得!”姬雪冬也没有在调皮捣蛋,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当时说实话我还有点好奇,这白马赌坊未免也有点太厉害了吧,我们刚一到附近,便有人出来相迎,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嘛?”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转过头来看了看 王林,笑嘻嘻地说道:“若是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内,我必定会对舍妹说,这有什么问题,人家赌坊生意做的大嘛,安排一下杂役下人在路口迎接赌客也不是没有可能,可现在呢!”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咧着一张嘴笑嘻嘻地看着王林,就好像在等待对方来补充他未出口的后半句一般。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他双眼乌溜溜的大眼珠盯了对方不足几息后,王林便耐不住压力问了一句,“难道温兄弟现在不这样认为了嘛?” “当然不这样认为了!”温子琦嘿嘿一笑,还没有待话音彻底落地,便立马说道:“现在我会告诉我那个傻妹妹这当然有问题了!” 被他唤做傻妹妹的姬雪冬脸上不由一红,一个在刀尖上甜血的杀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说傻,若是放在以前,一顿连珠炮似的咒骂是少不了的,可此时的她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暖暖的气息。 看着脸色微红的姬雪冬,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可不敢认为对方是傻,苦笑道:“温兄弟真是会开玩笑,令妹才华横溢武功高超,又怎么会傻呢!” “咦?”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说这么一句,惊诧的说道:“你这个扯开话题的技术倒是很新颖嘛,只不过在我这里行不通而已!” 说罢冲着姬雪冬勾了勾手指说道:“你瞧见没,这王掌柜想要挑拨你我的关系,让我试图没有心思去说他的事情,你说可恨不可恨!” 姬雪冬现在恨不得上去好好的修理一下温子琦,但是为了不影响他的计划,只能按耐住心中的郁闷,附和道:“他还是太小瞧你我的关系了,你对我所做的事情叫傻算是最普通最家常便饭的了,有怎么会挑拨成功呢!” “没错!”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说些,心思敏捷的他自然知道对方的言外之意是指什么,便连忙扯开话题说道:“这也就是他之所以失败的关键所在!” “失败?”王林似乎有点疑惑,皱着眉头问道:“温兄弟,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啊,若说失败的话,那我不是早就失败了嘛?怎么又跑出一个来呢!”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驳,温子琦似乎并不意外,哈哈一笑,抚掌道:“王掌柜不愧微生意人,这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属实让我佩服不易,只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说下去,而是伸手从蓝远志手里一把夺过酒壶道:“只是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一点而已!” 被蓦然抢夺的蓝远志能够明显的从起脸上看到不开心,只不过好似对方有什么鸡蛋忌惮一般并没有发作,而是笑着说道:“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若喜欢尽管说便是,何苦要从我手上夺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咧嘴一笑而已,似乎对于蓝远志的质问并没有发在心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酒壶在手中抛来抛去。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六百五十四章 本末倒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简直拿此人没有任何办法,尴尬地抬手捂住自己眼睛,一副不忍直视地样子。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手段,可能会让对方稍微收敛一下,但结果却有点事与愿违,此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将脑袋微微向前伸了伸问道:“怎么?害怕了?” “害怕?”蓝远志连忙将手放下,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毕竟如此自以为是的人还是确实有点少见。 “对啊,害怕!”温子琦并没有因为蓝远志的惊讶而改变什么,仍旧保持着之前那幅贱兮兮的样子说道:“要不是害怕,为什么连我看都不敢看呢?” 蓝远志被气的嘴角直抽搐,若不是估计对方的身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他一定会让对方明白自己并不是吃素的。 “我是有点担心而已!”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重心长地长叹一口气道:“虽然温兄弟你是太子门下的红人  ,但是像这种偏门并不常见的东西,你可能没有了解过其中的价值!”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本就聪明之人,焉能听不明白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便佯装一脸惊讶地向后一撤道:“蓝兄弟,你什么意思?俗话说的好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一个酒壶你说的价值在何处?” 说到此处连忙停在手里的动作,轻轻地将酒壶放在面前,只不过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慧黠可以不难看出,此人这么说完全是在演戏。 “价值嘛!”蓝远志似乎没有看出来温子琦有什么不妥,还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瞧着手把高流颈长,施釉也是润泽圆融,更是光可鉴人,再来看这纹饰,简直就是五彩缤纷!” 对于蓝远志的这番说辞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本以为此人应该是个孔武有力的糙汉子,可没想到竟然对这东西有这么深的研究。 亦或是被温子琦的神情所干扰,正说的头头是道的蓝远志蓦然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道:“温兄弟,你这疑惑不解的神情是有什么异议嘛?” 温子琦淡雅一笑,缓缓摇头道:“异议倒是没有,只是突然发现蓝兄弟你对这东西实在是太了解了吧!” 这话其实只是随意的一句应付话,但在蓝远志眼里竟然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称赞,一时间竟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哪里哪里!”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收起脸上的喜悦之态,继续解释道:“您再瞧着纹饰是不是与众不同?” “纹饰?”温子琦闻言一顿,立马坐直了身子笑嘻嘻说道:“虽然我对这酒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听说这酒壶上的纹饰不外乎就一些,比如有云龙、缠枝莲花、花卉、花鸟、草虫、海兽、山水、人物、暗八仙之类,但是这个酒壶的确实从未遇到过!” 听闻温子琦竟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了,蓝远志神色明显有些不一样,虽然只在转眼间便恢复如初了,但还是没有逃过温 子琦的眼睛,只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而已。 “原来温兄弟也是深有研究嘛!”蓝远志似乎有些不愿意提及纹饰,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便话锋一转道:“这酒壶最为珍贵的乃是与其配套酒杯,从大到小,一只套一只,每套十只,玲珑可爱。” 话说至此便么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就好似在等待着别人的夸赞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脸期待的蓝远志并没有听到称赞之词,而是温子琦的一声冷笑!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一下子便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了过来,就连一脸期待的蓝远志也不例外,只不过从其眸中流露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惊讶之色,而是三分疑惑七分惊恐。 “哥,你笑什么?”心思活络的姬雪冬,自然不可能太久的压抑自己的好奇心,见众人皆都不说话,便小声地问了一句,“难道这位蓝大人说的不对?” 温子琦并没有让姬雪冬等太久,只是简单的拿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说他错,也不完全对!之前我就说过此壶是比较珍贵的,其原因就是刚才这位蓝大人说的这些,只不过...”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坏笑地看着蓝远志。 姬雪冬自然知道温子琦此时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便立马在一旁帮腔道:“只不过什么?” 有次疑问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只不过现在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作为普通人的海大江和徐仁友等人并不敢随意的插嘴询问而已,即使是心中有什么疑惑也只好无奈地在一旁乖乖等着,毕竟一个是郡主的侍卫,一个是太子的宠臣,惹恼谁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亦或是知道众人的想法一般,温子琦并没有在铺垫什么,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只不过蓝大人有点本末倒置而已,此物的珍贵之处并不是什么配套酒杯啊,饱满圆融的釉!” 话说至此蓦然想到刚才蓝远志并不是这样说的,便连忙摆了摆手修改道:“不对不对,不是饱满圆融的釉,因该是五彩缤纷的釉才对!” 这两种说法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所以姬雪冬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诧地看着她。 可让她郁闷的是,温子琦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羞涩的神情,而是一脸坦然地看着姬雪冬。 呃... “哥,这好像没多大关系嘛!”无奈的姬雪冬只能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她知道对方既然说到这里了,那么必定是掌握了什么自己不曾知晓或者注意到的细节。 听闻这种带有情绪的质疑,温子琦嘿嘿一笑,一脸关爱地说道:“虽然是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你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这下懂了吧!” 姬雪冬有些无奈的苦笑了,其实她并没有听明白, 但是看到温子琦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敢说自己仍然是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此言一出,温子琦并没有出现想象的惊喜,反而脸色一改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给我来一套小孩子把戏,我又不是外人,你听没听明白和我直接说不就行了,我难道能把你吃了不成!”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尴尬地看着温子琦,许久之后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这不是被你打出心里阴影了嘛,哪敢和你说实话!”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都愣住了,她可是刚才听的清清楚楚,连忙惊讶地看向温子琦,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温子琦好似并没有发觉一般,仍旧一副长辈的模样板着脸道:“教训你还不是因为当时你实在太调皮了嘛!你说一个小姑娘大晚上不睡觉,愣是在床上蹦来蹦去,你说这样子做对吗?”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的话,自己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登时双手高举求饶道:“行行行,这种事情呢你还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我嫌丢人!”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这还差不多,其他人我不敢说,拿捏你我还是又很大的把握的!”话说至此便语气一改之前的严肃,笑嘻嘻地说道:“既然学乖了,就好好听着知道了嘛!” “我乖我乖!”姬雪冬似乎真的怕此人胡编乱造一些让她尴尬地话,连忙催促道:“就劳驾您说的仔细一点好不好!”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姬雪冬这跳脱的性格,他有时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长叹一身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嘛,这酒壶的上的纹饰一般多见为花鸟鱼虫,山水风景已经祥瑞等等,可你发现此物上的是什么?”说罢便将面前放的酒壶随手拎起来抛了过去。 这一拿一抛差一点把王林吓死,额头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汗滴,虽然他知道以姬雪冬的武艺,接个这玩意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还是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这好像都不是嘛!”姬雪冬顺势将抛过来的酒壶拿到近前打量了一番,疑惑地说道:“说是山水风景也不行,说是图腾祥瑞也有点不太对,总觉得有点怪里怪气的!” 对于这样的解释温子琦似乎并不意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一点没错,常用的它是一个都不沾边,但是就因为是这样才能彰显出他是何等的珍贵!” 呃... 姬雪冬还是有点不明所以,依旧端着手里的酒壶研究了半天,但不知是因为你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还是自己确实没有这个天赋,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之处,只好无奈地问了一句,“难不成此画是出自什么名家手笔不成?” 第六百五十五章 气急败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错愕地看着姬雪冬,一度以为自己刚刚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一脸诚恳,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就是自己刚才听到的意思。 “想法倒是不错!”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只好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耸了耸肩膀说道:“只不过这上面的纹饰并不是什么大家!而是...”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笑嘻嘻地瞟了瞟旁边的王林。 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立马便明白温子琦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毫不犹豫地将视线移动王林身上,惊诧地说道:“是他?这不可能吧!” 有此惊讶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只不过其他人因为碍于身份的问题不敢胡乱说话而已,此时听闻姬雪冬带头,登时都附和着点头道:“是啊,是啊!” 对于姬雪冬的质疑,温子琦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云淡风轻地笑着解释道:“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师,但是这其中的价值可是不菲,你再仔细瞅瞅看能发现什么?” 听闻此言,姬雪冬彻底愣住了,既然不是名家大师,那理应是没什么价值才对,可温子琦一脸肃穆的样子让她有些费解。 心思细腻的她虽然不明白温子琦口中的价值不菲到底是指什么,但出于信任还是乖巧地低下头去继续研究这酒壶上的纹饰。 呃... 虽然有些不愿意放弃,但是研究了半天的姬雪冬最终还是承认自己一无所获,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实在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猫腻,上面的纹饰既不对称,也好像与什么祥瑞不沾边!所以实在看不出价值不菲在那里!” 听闻姬雪冬说出这番话,温子琦便知道再让她自己琢磨下去估计也没什么多大的进展,便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上面所绘制的东西其实是一副部署图!” 此言一出,在座的无不哗然,尤其是王林更是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反驳道:“姓温的,你别信口开河,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人想不到的是如此大的反应但结果却是有点不尽人意,温子琦非但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还笑了笑摆手道:“别这么激动嘛,我又没有说错,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王林简直要被温子琦的这番论调给气的要吐血,嘴角抽搐了半天方才停了下来,连忙道:“什么叫做反应大,你说我是奸细也好,间谍也罢,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十足的证据,我就当作是开玩笑好了,可你说这个是什么部署图就不一样了!” “哟哟哟,瞧你这委屈的小眼神!”温子琦环抱双臂地往后一躺,一脸惬意地打趣道:“暗照你刚才所说的意思,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若认为我是在构陷你的话,那你就权当是在开玩笑不就好了嘛,何苦这般气急败坏呢?”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男子竟然如此会说,饶是他一向 自诩能言善辩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尴尬地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只能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座,不再搭理温子琦。 “咦?什么意思!”温子琦似乎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见其坐回位置后,便缓缓地坐直身子追问道:“不说话是表示默认了嘛?” 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的王林简直要被这话活活气死,怎么说他也是在青州有些名号的人物,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温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定了定神的王林,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毕竟对方实在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主。 “没意思了嘛?”温子琦好像对于王林的反应有些失望,无奈地轻叹一声道:“这才刚开始,你就觉得没意思了,那这还有什么好玩的!” 话说至此便语气蓦然一顿,转身过来对着姬雪冬说道:“作为一名敌国的奸细,在我国潜藏了这么多年,自然应该知道不少的消息,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嘛?” 听闻此言姬雪冬神色一愣,之前温子琦便提到过这个话题,但是只是轻轻的一句代过而已,并没有仔细的说明。此时又再度把这个话题翻出来,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心中登时惊觉地看向了放在面前的酒壶。 “这上面嘛?”心思聪慧的姬雪冬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酒壶,一脸疑惑地说道:“刚才你说这玩意是面布置图,可我怎么都没有看出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嘛!” 说着又再度伸手要去拿面前的酒壶,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姬雪冬的手眼看要碰到酒壶把手的那一霎那,蓦然从隔壁伸过来一只手,后发先至得摁在了把手上面。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坐在旁边很少说话的秦可卿都神色一僵,惊讶地将视线移动到手主人的脸颊上。 “你干什么?”姬雪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新人,岂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登时脸色一板地质问道:“蓝大人,你这动手抢是什么意思?” 蓝远志自然知道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会引来一系列的后续麻烦,便嘿嘿一笑自嘲了一句,“失误失误!” 这话虽然听上去好像是说这错误在他自己身上,可手里的酒壶却没有丝毫归还的意思,甚至还当着姬雪冬的面放在灯光下研究了起来。 姬雪冬乃是在刀尖上甜血的杀手,岂会容忍这样的侮辱发生在自己身上,登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际,右手便习惯性的向放在旁边的剑柄抓去。 “没用的!” 一句近乎嘲讽的冷笑缓缓地从温子琦的嘴里溜了出来,也打断了正欲要出手的姬雪冬。 “什么没用的?”一脸震惊的姬雪冬缓缓将手收了回来,不解地看向温子琦,毕竟她实在想不通,这话究竟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出手没有胜算。 温子琦闻言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引起了此 人的误会,便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蓝兄弟这么着急是没用的!” 此言一出,正在聚精会神研究酒壶上纹饰的蓝远志一脸诧异地抬起头,皱着眉头道:“温兄弟,你是在说我嘛?” 温子琦并没有遮掩,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大家都很淡定,唯独你着急忙慌的在研究那玩意嘛?”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蓝远志的手抖了一抖,虽然很快的被他克制住,但还是没有逃过大家的眼睛,只不过众人皆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契地笑了笑而已。 蓝远志既然能够胜任郡主的侍卫,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都分不清的人,立马想要自嘲了一句想要缓解尴尬。 可让他郁闷的是还未待他张嘴,对面的温子琦便好似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般,连忙举起手来拦截道:“停停停,狡辩的话呢我们也不想听,你也就不用费尽心机的去想!”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再度咽了回去。 温子琦看着憋的满脸郁闷的蓝远志得意地笑了笑,这种可以左右人的感觉说实话还是有点让他心动,虽然他知道这种恐惧完全来自于怀中的那个琉璃瓶,但还是忍不住去享受这特殊权利带来的愉悦。 “王掌柜?”定了定神的温子琦,按下心中的那份愉悦,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说道:“之前我一度以为,你的下线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可我突然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什么,但是久经世故的王林,立马从这话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味,连忙打趣道:“温兄弟,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开赌坊的掌柜哪有什么下线,如果真有也不过是一群嗜赌如命的赌徒而已!” 对于他的这套辩解之词,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一种期待已久的感觉。 直到他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连忙笑着说道:“都被我找到了这个证据了,你还在这里死撑着有什么意思呢!” 听闻此言可以明显地看出王林脸色一僵,皮肤底下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可充盈了起来,就在众人以为他可能有什么惊人之举的时候,此人竟然出人意料的冷笑了一声。 这一身冷笑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就连温子琦也不例外,只不过与众不同的是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了然。 “你不惊讶?”收住了笑声的王林,看着一脸淡定的温子琦心中很不是滋味,迟疑了半天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温兄弟,你这一脸淡定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觉得好奇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鄙夷地看着王林,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一般,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让人竟然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视同仁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神色一凛,虽然知道此人手段颇多,但是却没想到还留有这样的杀手锏,登时便欲将视线移开,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王掌柜,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温子琦笑嘻嘻地盯着呆若木鸡的王林嘲讽道:“此事是你先挑起的战火,怎么能这么快就要偃旗息鼓呢!我这刚想要玩一下,你这不是戏弄我嘛!” “什么意思?”王林似乎有些不明白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问道:“我何时挑起了战火呢?” 对于王林的这种质疑,温子琦哈哈一笑,好似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摇着头脑袋说道:“边境部署图都被你弄到了,你还装什么无辜!” 对于部署图三字王林好似特别抵触,还没待温子琦的话音落地,王林便一脸愤忾得反驳道:“温兄弟,你不要动不动就什么部署图,一次两次开玩笑嘛也就算了,这老是说被人误会怎么办!” 他这番论调一出来,在场的全都愣住了,尤其是被他指责的温子琦,更是一脸地不可思议,惊诧地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方咂了咂舌道:“呀呀呀!没想到啊,你这突然间的豁达,到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嘛!”心来这么仔细的一琢磨,便会发现当中另有他意。 王林既然能够子啊鱼龙混杂的青州城将白马赌坊打理的有模有样,自然有过人之处,抛开其背后官府的影子不说,其个人能力也应该是可圈可点的。 所以对于这番话只是微微一思索,便摇了摇头否认道:“温兄弟,这你可说错了,我王林你也知道的那是行得正坐得端,为人处事一向是光明磊落著称,绝不是你所想的的那种宵小之人!” 这番自喻一出口,让在场的人皆都愣住了,纷纷将是视线聚集了过来,姬雪冬更是一脸纠结地皱着眉头道:“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对于姬雪冬的恐惧,或许是被刻在了王林的骨髓里了,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敢这样的说他,其下场必定会好不到哪里去。 “姑娘真会说笑!”满脸堆笑的王林尴尬地脑袋解释道:“我不过是实事求是,怎么能说是不要脸呢!” 这种辩解之词,姬雪冬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自然不会当做一回事,便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行行行,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一件事情,还想要麻烦你一下呢!”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一怔,虽无法准确的猜到此人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看其一脸坏笑的样子便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念及至此便苦涩地笑了笑,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瞧姑娘这话说的如此客气,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了!王某但凡知道的绝对是言无不尽!”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按理说因该会引起一些反响,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姬雪冬好似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立马接过话 茬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布置图到底是什么?” 话说至此好像突然想到此物并不是叫这个名字,便连忙做了一个稍等一下的手势修改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错了,这应该是部署图而不是布置图!” 王林简直被他气的想吐血,对于他来讲这东西其实叫布置图和部署图两者的差别并不大,无非就是一个称谓而已,重要的乃是其所代表的问题才是王林所不想去面对的。 亦或是看出了王林的疑惑之色,姬雪冬毫不犹豫的向前凑近少许,一脸慧黠地说道:“王掌柜,这可就你的不对了,刚才那番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演讲现在还响彻在我耳边久久不能散去,你这就反悔了?” 被他这么一说,王林的脸颊登时涌上兩抹绯红,本来想要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可被姬雪冬这么一说,倘若自己真的不作出回应那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娘你误会了,我虽然不是什么侠客义士,但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反悔的!” 就好似在等着王林这么说一般,还没有待他的话音落地,姬雪冬便接过话茬问道:“那这个部署图是怎么一回事!” 做为生意人的王林,自然不可能承认此事,即使温子琦之前怎么说他,毕竟乃是空口无凭,可倘若真的承认了此物便是大家口中所说的部署图,那便是真凭实据。 这两者的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所以在没有十足的证据面前,他是怎么都不会承认此物便是什么部署图。 念及至此便哈哈一笑,慢慢解释道:“姑娘,我王某人生来光明磊落,说话办事从来不喜欢什么藏着掖着,有什么事都喜欢直来,绝不像某些人一样!”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口中的某些人是指谁,便诧异地哦了一声道:“王掌柜,你这口中的某些人应该是说我哥的吧,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王林自然不可能忘记,毕竟这两人可是让他受足了苦头,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再过个十年八年他也会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没忘啊!”一脸无奈地王林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道:“因为我王林说话办事向来都是追从本心,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原则?”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我实在想不通这话和你口中所说的原则有什么关系!” 这番质疑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地位卑微的海大江徐仁友因为不敢插嘴,但为了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皆都将一个脑袋点的就好在捣蒜一般。 “当然有关系了!”王林好像对于这个质疑并不惊讶,在看到众人如出一辙的目光之后,神色一改之前的谦恭, 满脸悲壮地说道:“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姑娘知道我王林绝对不会说假话,心中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你是他的胞妹我也一视同仁!” 呃... 姬雪冬彻底的傻眼了,对方如此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让自己明白这么一个事情,若不是对温子琦的了解和信任,差一点就被此人误导了进去。 想至此节别哈哈一笑,抬手点指道:“好吧,我信你了,你说罢这个部署图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王林登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若不是顾及喷到对面的秦可卿身上丢了小命,恐怕他这一口茶水会让整个桌子遭殃。 “你这叫信我?”王林一面擦着嘴角的水渍,一面瞪着眼睛哭诉道:“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们明白,在这个房间一直说谎戏弄大家的那是令兄,而不是我这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话说至此竟然激动的咳嗽了起来。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样,惊讶地嘴巴长的老大,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王掌柜你瞧瞧你激动的,我不就问了一句嘛,至于招来你这么多的话嘛!”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想是有点安慰的意思在其中,可若稍微想一想便会发现其中的怪罪之意更为明显一些。 王林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皮肤下更是肉眼可见的充盈起了怒气。 “哎呀,生气了?”姬雪冬佯装惊讶地微微向后一撤,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他可是我兄长呀,你就说说破大天,我又怎么可能信你呢,你难道没听过过一句叫做帮理不帮亲嘛!” “嗯?”王林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小声地上嘟囔道:“你自己都说了是帮理不帮亲,那更应该相信我才对啊,为什么还一直揪着这个诽谤不放呢!”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登时用手捂住眼睛,尴尬地说道:“错了错了,我本来是想说帮亲不帮理的,让你误会了!”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改,面色冷冽地说道:“这也不对啊,你这也没在理上啊  ,我帮你干啥!” 本来还有点小得意的王林,听完姬雪冬这番话后,差一点气的要提起来,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不止,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为何还问我这么多呢?” 他这个反应倒也正常,毕竟被戏耍了这么久,还没有彻底崩溃已经是很不易了,所以姬雪冬也没有什么惊讶之姿,而是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膀回复道:“我问你不是相信你,而是给你机会,你既然不领情,那就不要怪我出售无情了!” 话说至此便伸手想放在一旁的剑柄抓去,因为作为杀手的她知道,倘若部署图真的落到敌国势力手里,周国百姓毕竟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至于此事是否真假,那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在她心里宁可错杀绝对不能放过。 第六百五十七章 明知故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清晨的阳光早已撒满了整个房间,众人头顶上的烛火因为没有人去弄灭,仍旧时不时地发出“噼啪”的爆芯声,只不过此时早已没有人去关注她而已。 “姑娘,你?”王林似乎察觉出来了姬雪冬外露的杀意,连忙双眸一凝,惊恐地问道:“您....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伸手便去拿。 可就在手掌要碰到剑柄的那一刻,秦可卿连忙制止道:“你杀了他只会让事情变得说不清楚,还是交给官府好了!” 姬雪冬眉宇一蹙,有些不解地看着秦可卿,毕竟此人认识柳南天,送到官府的话其实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不出几日又会在外面逍遥法外为非作歹。 “没事,有我在呢!”秦可卿似乎知道姬雪冬在顾虑什么一般,尽然安慰了起来,“柳南天就是在明目张胆,也不敢在我们眼皮子地下行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何况...”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看了看王林。 这笑容虽然在外人眼里去好像没什么,但是在王林的眼里却散发着森森地寒意,就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变得有些结巴,“大...大人,何况什么呢?” 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脸淡定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方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何况柳大人也希望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什么?”王林似乎没有听明白刚才秦可卿所说,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她。 亦或是没有从秦可卿的脸上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王林只好承认自己的猜测,不解地问道:“秦大人,你刚刚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秦可卿缓缓放下手中茶杯,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道:“自以为是也应该有个限度好不好,你觉得我有什么心情和你开所谓的玩笑呢?”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毕竟秦可卿这话说的没错,像她这样身份的人自然没有必要和自己开什么玩笑,想到此处便无奈地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是,您怎么会和我们这种小角色开玩笑啊呢!” 亦或是觉得这样说实在没有什么礼貌,便乖巧地站起来双拳一抱道:“只是小人想不到,你说柳大人想要我的性命一事,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秦可卿自顾自地拎过一个茶壶,缓缓地往自己的茶杯里面续了一点茶道:“刚才不是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怎么你还不明白?”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下意识的将视线从此人身上移到温子琦处道:“刚才温先生是说了一些,但是这些都建立在他说我乃是奸细一事上面,可我真的不是什么奸细,所以这话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喽!” “啧啧啧!”秦可卿一边咂舌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这 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再说了我知道此人的性格,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王林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动作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脸恭敬的抱着拳头,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久经世故的老手,就从他那微微的一声长叹也都可以猜到此人现在并不是真心的服气。 时期果然如众人猜测一般,就在大家还没有将此无奈之意压下去,这王林竟然缓缓直起身来摇头道:“大人,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服!你若真的是想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咦?”秦可卿似乎没有想到此人的态度竟然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惊诧地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他好半天,方才从嘴角挤出一丝冷笑道:“我这人做事也不是你想的那么蛮不讲理,既然你想要证据,那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说至此处,便扭头冲着温子琦施了一个眼色道:“他想要证据!你怎么说!” 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突然找上自己,好在他反应不够慢,只迟疑了几息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王掌柜想死个明白,那我不过就是费点口舌而已嘛,岂会拒绝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不要说王林觉得脊冒汗黍,就连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一股森森寒气从脚后跟直穿脑际。 “温兄弟,听你这话我好像必死无疑了嘛!”王林嘴角微微一撇,似乎对于温子琦所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旧笑嘻嘻地说道:“我不就没有答应帮你找份活儿干嘛,你至于费这么大周折来消遣我嘛?” 对于这这辩解,温子琦好似已经听的不耐烦了,一脸鄙夷地抬手拦截道:“停停停,这种话呢就不要多费口舌了,说实话没用,我之所以来你这里是因为我在云承明的府上发现了问题,在你的那个叫什么的手下口里获得的线索!” 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王林的瞳孔明显的一缩,虽然很快的便恢复了原状,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只不过让人惊讶地是他并没有立马出言点破,而是继续说道:“当时我和云公子在府上演了一场戏,其目的就是为将潜藏在他府上的人给钓出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王林,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汪清澈见底的潭水一般,让王林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然后呢?”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摇了摇头试图想要将刚才的眼神从其脑海中赶出去,可让他郁闷的是好似压根儿没有什么效果一般,久久不能挥去。 “然后他就上当了呗!”温子琦并没有准备隐瞒什么,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本以为这奸细应该有点东西的,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此人竟然毫不犹豫地上来给我指了一条路!” 闻听至此,王林焉能不知懂啊是怎么回事,登时气的牙根儿直痒 痒,若是细耳听之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指的路就是找王掌柜?”一直在一旁少有插嘴的蓝远志似乎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迟疑道:“可这么做此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凑过来,惊诧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当时我和云公子演戏是说我需要大笔的银子,结果这个不入流的下人就跑过来说只要找白马赌坊的王掌柜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解决的!” “就这样?”蓝远志似乎觉得就这么一点证据的话,好像不足以证明什么,便笑嘻嘻地说道:“你说你需要银子,这人将你介绍给王掌柜,而王掌柜是开赌坊的,这开赌坊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这中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证据嘛!” 温子琦哈哈一笑,并不否认蓝远志所说,一个开赌坊的给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借点银子,这好像不算什么事情,可蓝远志并不知道当中还有其他事情,温子琦也没有再准备给他解释太多,而是直接越过他看着王林说道:“王掌柜,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王林自然不是蓝远志,他知道的远远要比此人多很多,所以看待这个问题自然也有不同的意见,即使是事关自己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从你来的那一刻,你就在一直观察我对吗?” 温子琦并不否认,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又互不了解,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挑战,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王林。 王林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便长叹一口气说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说求我办事!” 对于王林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一脸从容地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我怕那人在我之前已经和你联系过了,虽然他本人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但是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有另外的途径!” “如此惊觉?”王林似乎没有想到温子晴竟然会这样说,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找一个像样的手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要不然也不会被你顺着线索找到我了,不是嘛!” 温子琦并没有客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这手下是不是个人才其实也是很关乎结果的!”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随手往桌子上一丢,话锋一改道:“可我终究还是没有成功,你非但认出了我,甚至还陪我演了一场戏!” 听闻此言,王林哈哈一笑,随手拿起面前的牙签叼在嘴里嘟囔道:“堂堂的益春堂首徒来我赌坊,我岂能不亲自迎接,至于你说的演戏一事嘛,其实是你多想了,我只不过是不相信像你这样身份的人会缺钱而已!所以自然而然就不会答应你所谓的请求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自圆其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对于王林给出的回应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毕竟很多事情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可姬雪冬并不是他,有很多事情只是知道个大概,所以对于王林给出这样的反应属实有点想不通,竟小声地嘟囔道:“没有看错吧,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话虽然虽然说的够低,但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耳朵,只见他嘿嘿一笑,一脸宠溺地解释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对于王掌柜所做的事情只能说冰山一角吧!” 呃... 姬雪冬闻言一顿,如果其他人这么说,她还抱有怀疑的态度,但若是从温子琦口中说出来的那她的看法就不同了! “所以其实他是一直知道我们是谁了?”姬雪冬有一些苦涩地笑了笑,毕竟之前自己做了很多事情,而且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 亦或是看出来姬雪冬的心情有所低落,温子琦笑着帮忙宽慰道:“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知道我是谁而已,对于你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他并不知晓,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那样子对你!” 这番宽慰的话瞬间让姬雪冬安定了许多,刚刚泛起的杀意也被冲淡了许多。 不知是姬雪冬刚才的反应太过明显,还是温子琦太过聪慧,只见他嘴角掠过一抹欣慰的笑容。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而已,但还是让姬雪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所以他才明里暗里试探了我很多次?”定了定神的姬雪冬终于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话说至此便将视线从温子琦身上移动到王林的脸颊上,只不过在看两人的时候有所不同而已。 “姑娘?”王林似乎也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在遮掩了,便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道:“温兄弟说的这些都没错,就像你们之前判断的一样,我既然作为一个奸细,那么对于这青州城几位风光大胜的人物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这么说你承认了?”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在这个时间段承认自己的身份,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既然承认了身份,那么就说明依旧对我们无所畏惧喽!” 她这话其实说的并没有错,在座的其实也都差不多是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有表述出来而已,此时听闻她这么一说,皆都点头表示认同。 “哪也到不至于!”王林好像对于姬雪冬的说法并不是很赞同,微微皱了皱眉毛修改道:“不应该说是无所畏惧,只能说是懒得在装傻充愣了而已!” 看他如此慵懒的说出这种话,姬雪冬多少有一点点的惊艳,像他这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都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念及至此便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可卿道:“阿姐,你觉得如果按照此人现在的态度,我们是不是已经很难从这个赌坊活着走出去喽!”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子说,好在她反应灵敏,只迟疑了几秒便笑着打趣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的一切都在人家王掌柜的掌握之中嘛!” 这种调侃的话并没有理应会有众人的附和,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在场的其他几位不知道是因为王林的关系,还是这蓦然而变的氛围,都选择了沉默,就连温子琦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那双眼眸并不像海大江等人一般呆滞而已。 “哥?”姬雪冬也有点想不通,按理说温子琦既然能识破此人的伎俩,那么理应有所对策才对,可看他此时的神情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便疑惑不解地说了句,“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嘛?” 对于姬雪冬的质疑,温子琦好似并不当做一回事,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便摇头说道:“不要着急嘛,急什么,人家王掌柜费尽心机设计的局我们怎么也应该配合一下才对,你说呢!”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姬雪冬这么聪明的人,焉能不明白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装作一脸惊恐害怕的样子啊!”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这样说,饶是他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角无奈地挤出一句,“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王掌柜还怎么好意思在我们面前显摆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过头来看了眼王林,慧黠一笑道:“王掌柜,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王林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青州城搏的一方天地,自然有他该有的威严,平日里不说跺一跺脚抖三抖也是前呼后拥呼来喝去的主,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登时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喝叱道:“够了!你觉得这样奚落我,能满足你那该死的自尊嘛?”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温子琦好似并没有被他的这股气势所唬住,反而一脸淡定地揉了揉鼻子说道:“能啊,看你这么气急败坏我其实特别的开心!”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露出惊讶之色,就连秦可卿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此人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何时变成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的。 “是不是特别不爽?”温子琦并没有就此停下的打算,微微向前凑了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这种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说至此处语气故意一顿,屈指将王林面前的酒杯弹到!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人欠揍的神情,实在让他很火大,若不是此时尚不是最佳时机,他定会让此人尝试一下自己的手段。 “怎么?这都能忍?”温子琦看着缓缓平静下来的王林,似乎有点难以接受,毕竟 按照他的推断此人应该对自己大大出手才对,可照目前看来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有点意外?”王林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然地将滚到一边的酒杯重新拿过来摆在面前,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般。 “是有点意外!”温子琦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而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按我所掌握的信息,此时的地应该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么对于我这种挑衅自然就没有必要在忍让下去,所以你没出手,我是真心有点想不到!” “没关系!”王林一边抓过不远处的茶壶为自己添茶,一边不冷不淡地说道:“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又涵养,我之所以没动手并不是因为我能忍,而是我觉得倘若现在动手,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 听闻此言,在座的皆都一愣,毕竟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物,自然知道此人这般镇定,必定是有所依仗才对! 就连温子琦也是这般想法,只不过他并没像众人那般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而是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这人挺自大的,你刚才所说的有遗憾,难道是因为我?” 这番自赞的话一出口,让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差点将喝进嘴巴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若不是估计自己的形象,用内力强行压了下去,恐怕这面前的一桌子菜都要遭殃。 “哥,你不会是疯了吧!”强稳住心神的姬雪冬,立马捏着酸胀的额头无情地嘲讽道:“人家已经吧话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这番话其实很多人想说,但是因为温子琦的身份,所以众人也都是心中想想而已,此时听闻姬雪冬这么一说,皆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还没有将这种鄙夷的心太调整好,王林竟然淡淡地笑了笑。 这笑声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将众人们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更让人惊讶的是,就在众人还没有弄清楚此人这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之际,王林竟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温兄弟,你说的确实没错,影响我动手的确实是你!” “啊?”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没有听错吧,你既然将我哥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且刚才看你的神色也并像准备让我们离开的意思,怎么现在...”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无奈地看了看旁边的温子琦,毕竟她清楚的很,王林不可能告诉的事情,此人定然不会拒绝的。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般,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到温子琦之际,对方竟然好似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般,哈哈一笑道:“其实这事并不是太难理解,毕竟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却被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给拆穿,总归要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那里吧,就像我之前所说,要死也要死的明白嘛!” 第六百五十九章 时来运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在场的都是一愣,尤其王林更是脸色突变,本来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也霎那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你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王林口气稍缓,就好锐气被挫一般道:“我怎么有点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温子琦面露不屑得摇了摇头脑袋,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王林的脸色变了又变,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温子琦并没有没错,他并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只不过这种内心深处的想法就这么简单的被人猜透,属实有点小小的憋屈。 “被我说中了吧!”温子琦并没有等待太久,发现王林的神色有变化,便乘胜追击地说道:“其实说实话,这事不只是你心有不甘,就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也是一样!毕竟多年的筹备就这么毁于一旦,是人都会惋惜!” “笑话!”王林似乎有点难以承受这样的奚落,立马出言拦截道:“常言道出水才见两腿泥,这才到哪你就可以断定是我输嘛?” 这话乍一听上去气势颇足,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岂会被这种徒有其表的阵仗给唬住,更何况心思细腻城府颇深的温子琦,说句不中听的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相信?”温子琦并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翘着二郎腿笑到:“说句夸张的话,从我温子琦准备来你白马赌坊的那一刻起,其实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王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温子琦一句简单的话给吓退,只见他抬手捋着下颚的胡须,一脸惊恐的笑起来,只不过在场人的都看他这个惊恐其实是在乔装着。 “这也太奇怪了吧!”姬雪冬瞟了一眼王林,神情颇为不悦的叹息一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傲娇的资本,但是就以为我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你的胜算并不大。” “不大?”王林似乎对于姬雪冬所说并不认同,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肃穆地说道:“我王林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我所认识的人哪一个不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姬雪冬听罢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来强来的不满,只是随意的应付了两句,便将脑袋转至另外一边朝着秦可卿招呼道:“啊姐,这人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能赢,这不会是脑袋出问题了罢。” 对于姬雪冬突然将话题炮过来,秦可卿属实没有想到,好才她反应够快,只迟疑了几息便苦笑了一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王掌柜到现在都在垂死挣扎,就是因为觉得没有切实的证据攥在我们手里,所以才在这里巧舌如簧的狡辩!” 闻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姬雪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部署图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他还狡辩个什么劲,有必要嘛?” “有!”秦可卿似乎 觉得以姬雪冬的性格绝对不会想太深,便耐心地帮忙解释道:“虽然你哥说此物上面乃是部署图,但是此物说实话我们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见识过!”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自己这么说下去可能会引起姬雪冬的误会,便连忙语气一改道:“虽然我们都很相信他,但是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王林完全可以耍赖!” “耍赖?”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用这样的词语,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一脸呆滞的姬雪冬,秦可卿有些哭笑不得,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子琦的关系,竟然觉得此人这般傻兮兮的属实有点可爱,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不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耍赖的?” 闻听此言,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道:“是有点想不通,此人刚不是说生来光明磊落一口唾沫一个钉嘛,这不是扇自己耳光嘛!” 这话虽然是她二人在说,但是传到王林的耳朵力就变成了讥讽,本来就已经一直在忍耐的王林,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噌一下子窜的老高道:“脑袋大了碗大的一个疤,要杀要剐你只要拿出证据随便你,但是你这种无的放矢奚落我属实格局不高哦!”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对方竟然会这么大的反应,惊讶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对方怒目而视,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像他这种性格跳脱之人,岂会就这么被人奚落,登时咂了咂舌反驳道:“你以为你是谁,管天管地的,嘴长在我身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能把我怎么着!” 王林虽然整日在赌坊里,但是和女的吵架还真的为数不多,一时间竟然结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你说其他的我不管,但是你诽谤我这事我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啥?”姬雪冬瞪大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王林,像她这样在刀尖上甜血的人岂会在意别人的恐吓,而且对方还是这样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泼皮无赖,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王林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以为是仗着温子琦的关系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大小姐而已,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迟疑了一下便咬牙说道:“我的意思是姑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要以为有个你哥就可以高枕无忧,要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听他如此说,姬雪冬反而怔住,好半天方才叹了一口气道:“听你的意思是你看出我是佯狐假虎威了?” 王林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虽然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慧,但也绝对不是傻的什么都不懂的人,便笑嘻嘻地说道:“不是我看出来了,我想在座的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扭头看了一眼蓝远志问道:“蓝大人,你觉得草民说的对不对 ?” 蓝远志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看了王林一眼,才发现自己听到的就是此人嘴上说的,虽然很不想接这个话茬,但已经被逼道了这个地步,若是不说点什么,势必会被人猜忌。 想至此节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这才来了多久,我怎么知道你们说什么,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人!”说完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一眼。 见他沉下脸,语气也甚是冷冽,王林心知此人已经没有多大的仰仗了,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蓝大人,不是小的挑拨离间,此人现在唯一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不过就是一个破瓶子而已,倘若这个瓶子是透的呢?” “啥?”蓝远志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来直视这王林的脸颊,语气中寒气碜碜:“王掌柜,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王林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角里挤出一句,“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青州地处边疆,各色人等都混杂在一起,别的不说,单就是梁上君子就不少!” 蓝远志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心中的一抹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我知道,你们这个地方的治安确实不怎么样,我们刚一入城就...”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此事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可让他有点想不到的是,王林好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还没待他的话音落地,便连忙伸手拦截道:“别啊,不就是入城的时候被人偷了东西嘛,这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蓝远志乃是郡主侍卫,平日里虽然不能算是嚣张跋扈,但也不是随便调侃的人,听闻王林的这番言论登时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道:“姓王的,我看你她娘的是想找死!” 看着面色紧绷的蓝远志,王林心知自己这一把赌对了,便嘴唇一抿道:“蓝大人,你错怪我了,我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我知道当日有人从你们一行人中盗的一件东西!”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此事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对外伸张,你一个赌坊的掌柜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大喜,便双拳一抱恭敬地说道:“蓝大人,稍安勿躁,小的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此人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话说至此便抬手一指坐在旁边的徐仁友。 徐仁友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来这么一手,不管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单单就盗窃郡主这一条罪名就足够株连九族了,想至此节便咽了咽口水道:“王掌柜,栽赃可不是这么栽赃的,我何时说过我偷过郡主的东西了呢,你不要信口开河肆意攀咬好不好!” 第六百六十章 明哲保身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肆意攀咬?”王林面露一丝得意之色的将嘴角一撇,抬手指着之前徐仁友拿出来的荷包道:“蓝大人,究竟是我肆意攀咬还是此人想要蒙混过关您一看便知!” 顺着王林的指尖,蓝远志发现了压在筹码下的荷包,虽然并不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可以确定这东西应该没错,因为此物对他来说是无比的熟悉。 “是你偷的?”一句宛若森罗地狱飘荡出来的话,不紧不慢地从蓝远志的嘴里挤了出来。 徐仁友既然能够隐藏行径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可见其何等谨慎,说句不夸张的话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改变主意,所以对于蓝远志的这番话,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当然不是我偷的喽!” “什么?” 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股被人戏耍的怒意瞬间窜向脑门儿,对温子琦和秦可卿他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所以不敢胡乱造次。 可此人不过是个小小的赌坊掌柜,竟然也该在这么弄人面前奚落自己,反手便是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蓦然响起。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点意外,众人皆都愣住了,尤其是刚才还战战兢兢的徐仁友,一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王林捂住腮帮子站起来方才确信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大...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王林也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捂着脸颊询问道:“怎么莫名奇妙的打了在下一巴掌呢?” “哼!”蓝远志好似这一巴掌并没有消气,仍旧恶狠狠地说道:“打你这种瘪三还需要理由吗?大爷我手痒行不行!” 王林简直惊呆了,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此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此人之前虽不能算是风度翩翩和蔼可亲,但也应该是平易近人很好相处才对,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亦或是看出来王林心中的疑惑,蓝远志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我为什么打你,难道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闻此言,王林只能无奈地重新坐下咽了咽口水道:“小的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只不过是不敢确信而已!”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按理说因该没有人会相信,可不知道是蓝远志故意为之,还是他真的相信了王林这套说辞,竟然漏出惊诧之色道:“就你这样的人还做赌坊的掌柜?” 王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往日了觉得自己这个赌坊掌柜还是蛮有地位的,可今日和这群人走在一起,才发现自己说句不好听的话恐怕连给对方提鞋的机会都没有。 “大人,您说的对!”定了定神的王林,强心摁下自己苦涩的内心,笑着说道:“我这算什么掌柜,说白了就是帮人看场子的长工而已,只不过是名号上听着好听点叫掌柜的!” “看场子的?”蓝远志也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王林这话的言外之意,登时皱着眉头问道:“弄个将这么大的赌坊搭 理的井井有条,可见你这老板也没有看走眼,只不过...”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话风突变道:“可我想不通的是做买卖因该首重人品嘛,你这人品是怎么被幕后老板看上的呢?” “啊?”王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说,惊讶地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颤抖的双唇中挤出一句,“蓝大人的意思是小的人品有问题?” 听闻此言蓝远志嘿嘿一笑,并没有遮掩地说道:“我这人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喜欢直来直往,就你刚才的这番操作,说实话我真的不齿!” 王林好歹也是一个掌柜,虽然不能说有多么受人尊敬,但也是不至于被人这样奚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角抽搐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蓝大人,这话该从何说起呢?” “还从何说起?”蓝远志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端详了一下,面露鄙夷之色地说了句,“我本以为一巴掌会把你打醒,可现在看来好像是一点作用没有起嘛!” 这话一出口,王林的脸色突变,皮肤的怒气也是渐渐充盈了起来,本以为他会发作,可没想到数息过后竟然是幽幽长叹一声,“唉,大人啊,你这就被此人骗了!他说没有偷你就醒了!” “什么?”蓝远志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不解地盯着王林,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可以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让王林一时间竟然有被猛兽盯着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他是在狡辩!”避开这灼灼目光的王林,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此人向来是油嘴滑舌,说的话您可千万不要相信!”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不自在,虽然动手打一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回事,但是在秦可卿和温子琦面前就不一样了。 “这样啊!”蓝远志长吁一口气,将视线重新聚集道徐仁友身上,语气森森地问了一句,“刚才王掌柜的话你应该已经听的很清楚了吧,在这里我就不用重复说了吧!” “不用不用!”徐人友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笑嘻嘻地回应道:“小的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这听了可是一绝!...”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看着王林质问道:“王掌柜,在座的人这么多,你可以问问大家,我何时说过是这东西是偷的郡主的!”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神,这番言论一出口,本来怒目而视的蓝远志更是气的差点要跳起来,一双虎目也是肉眼可见的布满了血丝! “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低沉怒吼的声音从这位壮汉的嘴巴里喉咙出来,若不是估计身边的秦可卿和温子琦,他定会一把抓起王林的衣领。 “解释什么解释?”王林已经懵了,之前一直不相信人们常说的五大三粗没有脑子,可今日看来有些话既然能流传开来,必定有其道理,今日之事情已经这们明显了,而此人还在追着自己要什么解释! 强摁住打人冲动的蓝远志板 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道:“你指控此人盗窃了我们的东西,可他却一直在说自己并没有盗窃郡主的东西,此事既然是提出来的,那你最好给我将证据也找出来!” 王林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若不是估计对方的身份,定会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可现在对方的身份并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主,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大人,这摆在面前的便是证据啊,这荷包难道不是郡主的?” 听闻此言,蓝远志眉头登时拧在一起,看了看面前的荷包,尴尬地说道:“这东西并不是郡主的,而是郡主身旁一个婢女的!” 呃... 王林简直被此人的榆木脑袋给气的要吐血,一双手更是紧紧地攥着,若不是此时藏在袖袍下面,定会招来此人的猜疑,“不管是婢女的,还是郡主是不是都是你们的东西?” 闻听至此蓝远志只好点了点头,王林说的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确有一定的道理,想至此节,便将视线重新移回到徐仁友身上道:“你还有什么话将,此物不管是郡主还是婢女,那都是王府之物,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大爷的脑袋上动土!” 如果放在平时,徐仁友听到这番咄咄逼人的话一出口,必定会想着怎么祈求赎罪,可此时他不知道是脑袋了那根弦搭错了,竟然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这话说的是有道理,只不过这东西并不是我偷的啊,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对面的蓝远志已经被气的眉毛倒立,一双血红的双眼几欲要夺眶而出。 王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聪明的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若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主动权,其下场可能必死无疑,便立马站起来指着徐仁友的鼻子说道:“你说这东西不是你偷的,那为什么这东西从你怀里来的呢?” 一项笨嘴拙腮的徐仁友不知是酒喝的太多,还是如此的高压之下,让其脑袋异常活络,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一个手下偷的,但我发现此物非百姓之物,我就将他送到官府处理了啊!” 此言一处,在座的无不哗然,尤其是王林,更是惊讶的嘴巴长大,他才不会相信此人的这番借口之词,恶狠狠的一瞪眼道:“你这话恐怕只有鬼才信!”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的话音一落地,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竟然连忙抬手拦截道:“王掌柜,你这话我可就不喜欢听了,这位徐兄弟发现手下人行此等目无法纪之事,毅然决然的将其送到官府,然后将失物原封不动地送到这里来,此事应该值得奖励才对,怎么从你嘴里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闻此言,不要说王林了,就连蓝远志也彻底的愣住,眯着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地看着温子琦,好半天才点了点头道:“温兄弟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这话说的没错,这等侠义之士应该好好奖励一番才对,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岂不是落一个好坏不分的评价!”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一针见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哈哈一笑,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一般,此人能够这么快的反应过来?,绝不会是表面上看得如此简单。? 和煦的阳光缓缓地这洒满了整个房间?,在场的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进得目瞪口呆,王林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蓝远志。 可天不遂人愿,对方好像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仍旧笑眯眯地盯着温子琦,就像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与其无关,唯有此人才是他心中最为在意的人。? ?可王林并不清楚其实蓝远志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无比的?郁闷,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不明白这个荷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当他发现温子琦在帮此人极力地开拓之时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看着嘻笑颜开的温子琦,蓝远志惶恐的心终于平复了不少,既然知道他想要保护此人,  那自己又怎么可能与之唱反调。 ??在郡主身旁做侍卫这么多年,早已见惯了官场的黑暗,沉沉浮浮不外乎当权者的一句话。 王林虽然说不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但是商场和官场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他并没有像蓝远志那么看的透彻,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此人是受了温子琦的蛊惑。 想至此节便最再度站起来指着温子琦激动地说道:“大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此人的蛊惑之言!” 闻听又是这样让他下不来台的言论,蓝远志简直恨不得让此人立刻从眼前消失,但为了不让自己刚刚树立起来的形象就这么被击垮,只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王掌柜,你这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嘛?”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王林这样精通世故的人立马便从蓝远志的话中听出一些不悦之意,但想到此人若是就这么简单被温子琦给骗了过去,那么接下来自己的处境将更为不利。 念及至此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蓝大人真是风趣,我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大人您最好三思而后行,免得被宵小之人利用了你的单纯。” 这番含沙射影的话即使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他的意思,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聪慧无比的温子琦竟然闻言一愣,佯装一脸惊讶地说道:“王掌柜,也真有你的,你这是拉拢不成就要毁掉嘛,蓝兄弟不过是和我想到一起而已,你就觉得他是个傻子?” 王林听闻此言脸上登时变得无比难看,经过几次交手他早已知道此人不好惹,但没有想到竟然这样无耻,气的直咬牙根儿。 “别不说话啊!”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就此打住,毕竟此人先招惹的他,本来就有点睚眦必报的他,更因为有计划所以更是有点咄咄逼人道:“你这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嘛!” 王林自然不是默认,只是实在找不到反驳的机会而已,常言道蛇打七寸若是一击不中定会打草惊蛇,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是绝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 会。 想至此节便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看着蓝远志说道:“蓝大人,你好好看一看这荷包里的东西可曾少!” 蓝远志何等聪明,自然知道王林找上自己乃是被逼无奈,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这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有一点眼力见!”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虽然想到进行的可能有点困难,但没聊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人,我…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仍旧不死心的他还在垂死挣扎着。 其实事情到现在大家都已经看的明白了,就连最不会看眼力见的海大江都有点忍不住吐槽道:“也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这位大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还在这里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就跟一个婆娘似的。” 这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姬雪冬更是没心没肺地笑着打趣道:“海大江别看你这人不是个玩意儿,这两句话说的还真的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这话说是夸赞但细品好像又有点差强人意,若说不是夸赞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赞赏之意在其中。 海大江这人也是个人才,竟然大手一挥照单全收道:“姑娘谬赞了,我不过是看不下去此人的嘴脸了而已,你瞧瞧他的模样!”说着抬手一指王林。 顺着他的指尖,众人都将视线重新聚集到王林身上,姬雪冬更是咂了咂舌称奇道:“啧啧啧,你看看那两双眼睛,百里透着红,就好像要将我们几个生吞活剥一般!” 说着抬手将脸一挡,扭头道:“我这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都快要被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哭了!” 在场的人除了蓝远志,都知道姬雪冬的性格如何,皆都被他这幅扭捏作态的样子给惊住了,就连王林也不例外。 “姑娘,你放心好了!”不明真相的蓝远志,竟然大手一挥豪迈十足地说道:“我蓝远志虽然不是很么高手,但是对付这种角色还是有信心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但凡此人有一点点逾矩,我定会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张几个眼!” 这蓦然而来的怜香惜玉差点让姬雪冬给吐出来,若不是昨夜一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定会倒胃口吐的一塌糊涂。 “多谢蓝大人的好意!”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强颜欢笑地说了一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此人一直不将我哥放在眼中,一直争锋相对,我真害怕他一怒之下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这番惺惺作态的言论竟然冲姬雪冬嘴里出来,在座的无不哗然,尤其是身上还带着伤口的海大江,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直到眼角扫道胸口的红色血迹,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做梦。 亦或是他的神情太过于明显,竟然将沾沾自喜的蓝远志给吸引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双眉紧缩道:“这位兄弟,你这胸口的 伤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海大江登时一愣,连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若说是自己被姬雪冬所伤,那么刚才她的那一番表演岂不是化为泡影。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种在街面上讨饭吃的,受点伤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全都愣住了,就连姬雪冬也有点惊讶,瞪着一双眼睛诧异点看了他半天,方才无奈得笑了笑。 这笑声虽然不大,但还是将众人吸引了过来,只不过除了蓝远志大家都知道这个笑声的含义是什么而已。 蓝远志乃是侍卫,从衣服的破损便能看出此伤究竟是被和所致,只是他很难想象此人为什么要说谎。 亦或是看出来蓝远志的疑惑,海大江生怕自己的说服力不够,便欲张口在进行完善一二。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嘴巴微张,还没有说出来之际,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蓦然从王林的嘴巴里跑了出来!“大人你别听他瞎说八道,这伤明明是之前此人所伤!” 听闻此言海大江心登时凉了一半,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破口大骂道:“怎么他娘的哪都有你的事,这位蓝大人问我,你着急个什么劲,难不成急着去头抬不成!” 骂之此处猛然意识到自己虽然嘴巴上痛快了,但是事情却没有解决,便连忙话锋一转道:“大爷我在哪里受得伤,我自己能不知道嘛?你这人也是真的奇怪!” 王林简直呆住了,之前二人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才过去多久便成了这个模样,登时不服气地说道:“你保护她有什么用,该上收拾你还是收拾你,我敢说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切!”海大江自然知道王林口中的她是指谁,但现如今的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咬牙硬撑道:“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是吧!”王林简直要气的吐血,恶狠狠地点这头说道:“既然你说是在街上受伤的,那你当着蓝大人的面说说究竟是因何所伤,又被谁所伤呢!”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偏偏被王林给搅和的如此麻烦,海大江简直杀他的心都有了,但想到当下并不是找此人晦气的时候,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说着语气一顿,特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听好了啊,大爷我的伤是在拐子胡同的一个拐弯处,被一位女侠所伤,至于因为什么嘛,是因为我欺行霸市。”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全都愣住了,姬雪冬更是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若不是因为这伤是拜她所赐,她都差点儿相信海大江的这番话了。 “放屁!”王林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认识,登时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说道:“若是在拐子胡同受得伤,那你她娘的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你这么不去包扎呢!” 第六百六十二章 舍近求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海大江彻底的怔住了,自己刚刚不过是是随口一说应付一下而已,可此人竟然一直纠缠着不放,心中的火气简直就好似一锅滚烫热油一般要倾泄而出。 “大爷我爱玩行不行!”稳了稳心声的海大江,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就这点皮肉伤大爷我懒得处理,急着来这里玩不行吗?” “皮肉之伤?”王林嘴角一撇,一脸轻蔑地笑了起来,他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但是多年的赌场阅历让他也可以轻易的分别伤口究竟是被什么所伤,更何况海大江的他可是亲眼所见。 “不行嘛?”海大江眼睛一白,便欲转头不再搭理他,可就在脑袋将转欲转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让他面色大变,就连那眸中带的一丝怒气都被尽数吹散,取而代之的一汪的吸悦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找过郎中呢?” 这番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不要说王林了,就连最为稳住的温子琦都有限不敢相信,瞪着一双错愕的眼睛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让温子琦郁闷的是,就在他还没有将苦涩的心思收起来,耳边就蓦然响起了王林的声音,“瞧见了吧,不是我相信,就是这位温兄弟他都不相信!” “啥?”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让此人给钻了空子,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你可真厉害,这厉害,这见缝插针的本领这的是不得不佩服!” 这满含讥讽之意的一句话,王林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非但没有露出尴尬之色,反而还咧嘴笑了笑道:“温兄弟,您可千万不要抬举我了,我这算什么本事,不过是观察的比人仔细而已!” “什么?”温子琦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诧异地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宝石一般,放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不知死活的王林并不知道刚才的这件事情已经让温子琦怒火中烧,还在自己为是地说道:“我说我只不过是观察的比别人仔细一些而已?像你们这种人又怎么会理解呢!” 这话说的如此刺耳就是性格懦弱之人也会奋起反击,何况像温子琦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只见他淡雅一笑,眉脚微微扬起道:“我们这种人?我到想听听看你王掌柜是如何认为我的!”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却让王林登时感觉有股沁人心脾的寒意袭来,他本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意识到自己可能彻底的激怒了此人,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当然是忙着救死扶伤接济天下了!” 温子琦嘿嘿一笑,他虽然没有真的在江湖上行走过,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人,便皮笑肉不笑西说了句,“王掌柜 ,你这是不把我当回事吗?你觉得我是那种连指桑骂槐都听不懂的人嘛!” 闻听此言,王林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多大的诧异,就好像对方有次反应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意外似的。 “这您可误会了!”王林嬉皮笑脸的没有接着和对方掰扯,而是转过头来对着海大江问了一句,“海兄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最后说的一句好像是反问我怎么知道你没去看郎中对不对!”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让海大江为之一怔,饶是他一向自诩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诧异地长大嘴巴呆呆地怵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道:“是我说的啊,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这般呆滞的反应即使是傻子都看出来有问题,王林自然更是不例外,只见他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我这人虽然读书少,但是也能听明白你刚才说的这话言外之意则是你去看过郎中对不对?” 听闻此言,刚才还一脸茫然地的海大江瞬间变得气定神闲,将身子微微后向一靠,单手托在桌面之上,笑嘻嘻地说道:“是看过了呀!” “那为什么没有包扎呢?”王林似乎就在等待着这个结果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质问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带着伤口来赌坊的人,更何况这伤口还带着血!” “现在你不就看到了嘛!”海大江得意翘起二郎腿,五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就好似早已算到了此人会这么说一般。 对于这个回答,王林属实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虽然在赌坊里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但是像这么厚颜无耻的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竟然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问题,就连之前早已准备好的后续都化为泡影。 其实不要说王林了,其他人也是一样,姬雪冬更是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方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看到是看到了,只是有点想不通!”缓过神来的王林只能灵机一动,继续追问了起来,毕竟想要拖延时间总归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海大江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还在笑嘻嘻地说道:“你王掌柜不是一向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嘛?怎么还有想不通的事情呢?这不现实嘛!” 听闻此言,王林幽幽长叹一声,故作姿态地那起面前的酒壶晃了一晃,发现是空的之后,失落地往桌面上一丢道:“海兄弟,这可就你的不对了?我怎么会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一向都是成人之美的难道你忘记了?” 海大江双眉登时一蹙,虽然他不能准确的判断出此人突然间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是冥冥之中总感觉此人居心不良,心中虽然有了警觉,但还是耐不住好奇说了一句,“成人之美?” 此言一出耳朵中隐约听到有人叹息,还来不及去寻找这个声音究竟是从何人嘴里溜出来的,便听道王 林在笑着说道:“难道你忘记是我将你失散多年的骨肉送回到你身旁的嘛?” 这话就好像一击重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海大江的胸口之上,本来翘起的二郎腿也不再抖动,就连眼神也瞬间变得无比阴冷。 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海大江即使真的是个恶贯满盈的人渣,在对自己的骨肉上面还是留有一丝的人性,若不是王林自己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骨肉无法相认的地步。 想至此节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抓起面前的酒杯子就向王林扔了过去。 “啪!”酒杯摔碎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原有的宁静。 知晓事情经过的人都知道海大江有这个反应也属正常,所以一点也不以为,但蓝远志则不同,零星点的线索还是刚刚知道的,但是久经世故的他看到众人都没有反应,便也选择了静观其变。 “发火了?”王林回头瞅了瞅被摔成碎片的酒杯,一脸心痛地说道:“我也就奇了怪了,你们这种人都是怎么回事,发火就发火嘛,干嘛要扔东西,我的白胚蓝釉小酒杯就这么没了!” 说着还一脸惋惜地抖搂抖搂手,活脱脱一副市侩像,只不过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慧黠但凡有点阅历的都知道这一幕乃是故意做给众人看的。 “少在这里给我装蒜!”并没有因为就这么一摔就消气的海大江大声喝住此人的举动,一脸阴狠地说道:“我海大江充其量不过是个坏人,但和你一比起来我屁都不是!” 这话一出口,王林登时大笑了起来,一边摇着脑袋一边抬手点指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一个用你们的话来说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怎么能和你这种无恶不作的人相提并论呢!” 话说至此便转身对着蓝远志一抱拳,朗声说道:“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此人简直可以用恶贯满盈来形容,据传言多年前曾经犯下累累命案,但是去至今逍遥法外!” 这等控诉之言一出口,蓝远志脸色瞬间大便,虽然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说,但这样做的前提是没有将事情摆在眼前。 像这样直接放在面前的即使他有这个心,也不敢如此做,毕竟秦可卿和温子琦就坐在面前,这二人直接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来。 想至此节便抬手捏了捏紧缩的眉头,冷冷地说了一句,“照你这么说此人应该有着通天的本领才对,要不然也不至于犯下累累命案还活得如此自在!”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僵,按照自己的计划,蓝远志听罢他的这番质问之后因该是质问海大江才对,可事情怎么突然变了一个模样此人竟然舍近求远开始向上追查了起来。 念及至此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赌坊掌柜的,有怎么会知道这等隐秘之事呢,不过按照大人的分析,那么应该是这个样子,要不然这事有点说不过去了嘛!”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不择手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简直怀疑此人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惊诧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掌柜的这算盘打的到是很响吗!” 精通世故的王林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准备好,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草民有点不清楚!” 蓝远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不知道他这点小伎俩,便眼睛一白,悻悻地咒骂一声方才转过头来,看着海大江说道:“此人刚才说的这些可有其事。” 海大江早已知道此人定会有此一问,所以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道:“大人,您乃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看出来此人这是想着法了让我们不好过,所以自然是假的喽!” 听闻此言蓝远志抿着嘴角点了点头,说句不中听的话他才不管这里面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若不是王林将自己逼到这一步,他才懒得掺合这些破事呢。 “我就说嘛!”蓝远志似乎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眉开眼笑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道:“这朗朗乾坤的太平盛世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呢!”说罢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王林。 事到如今王林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此人并没有相帮的意思,就算他真的拿出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此人也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想到自己挖空心思弄来的人竟然是这样的货色,登时觉得万念俱灰。 常言道眼睛乃心灵的窗户,因为心态的崩塌王林的双眼登时变得呆滞,就算是三岁小孩子都能察觉到异样,何况是这群近乎人精的存在。 “咦,不对嘛!”第一个察觉异样是坐在王林对面的姬雪冬,只见她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小甜点,抿了抿嘴说道:“刚刚还是一副要气吞山河雄霸天下的样子,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变成这个挫样了呢!” 这话一出口,就像有号召力一般,瞬间将众人的实现给吸引了过去,坐在王林身旁的徐仁友因为并排而坐看不清楚,更是爬在桌子上回过头来打量。 “你干什么!”王林又不是傻了,岂会任由其他人像看猴一样打量他,眼睛一瞪道,“凑这么近难不成我王某人脸上写着什么秘密不成?” 徐仁友没有想到对方反应竟然这么快,登时尴尬地往回去一坐,面露羞色地反驳道:“又不是什么大姑娘,看看能咋样,再说了看一下难不成会少二两肉!” 听闻此言在座的皆是一笑,就连一向不够言笑的秦可卿都抬手掩住口鼻轻笑了两声。 暖暖的阳光撒在众人的脸上,配合着这淡淡的笑容,让人很难想象这种事情竟然出自赌坊里。 其实大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氛围不过是短暂的欢愉,只不过没有人戳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亦或是觉得当下这个氛围恰到好处,蓝远志换换的站起身来伸手拿过那个荷包笑着说道: “看来今日真是不需此行,即找回了此物,还结识了二位大人!” 说着便双拳一抱,欲趁机从此地离开,毕竟和这种随时有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存在待在一起属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的拳头刚抱在一起,温子琦便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把,连忙站起来摁住他的双手笑道:“蓝兄弟,你这着什么急嘛,我们这好不容易认识,你若就这么离开了,再相见还不得到猴年呀!” 闻听此言,蓝远志神色明显一顿,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了,他自然不可能能直接回绝,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客气的寒喧道:“温兄弟,此言正和我意,若不是担心温兄弟还另有要是,我又岂会做这种不懂规矩的事情呢!”说着便又乖乖地坐会自己的位置上。 温子琦虽然不是官场之人,但是对于这种场面话还是得心应手,便哈哈一笑应付道:“瞧你这话说的客气了不是,你我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你没发现我二人聊的挺投机,一点也不生分嘛!”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此人,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就在个把时辰之前还丈量了自己一番,这才一转眼就怎么有一种莫逆之交的感觉呢。 想至此节便立马双拳一抱,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这正是属下想说的,本以您也和其他人一样,可接触下来才发现你完全与他们不一样!这可能就是你为什么是宠臣,而其他的不过是幕僚的区别吧!” 这番吹捧之言一出口,让温子琦简直有点飘飘然了,若不是听出来他这话中好像有话,恐怕真被此人牵着鼻子走了,心思聪慧的他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心态调整好道:“蓝兄弟,有话就不妨直说嘛,拐拐扰扰的让人听着很累嘛!” 对于这样的回答,蓝远志好像多少有点以为,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温兄弟,您别误会啊,我这么做其实也是有苦衷的,毕竟若是我开口询问你认识谁谁谁,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我在盘问你一般,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瞪着一双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大笑了起来,其实蓝远志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在官场之上,若是说出这种话来,势必会被对方认为乃是盘查,便笑着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来做这个恶人便好了,不知道你还认识其他的谁呢?杨宏你可认识!”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先声夺人,毕竟太子门下的人他只知道此人一个,若是对方再说出个张三或者李四,那自己还需费心费力的去猜测此人是真实存在还是随口编造的。 “温兄弟,你说杨宏?”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说出这个名字,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个做事颇有手段的杨宏!” “颇有手段?”温子琦强忍着笑意说道 :“干嘛说的这么含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说出来不是更有感觉嘛!” 蓝远志自然不敢接这个话茬,毕竟对方和杨宏的关系自己单凭这一句还是无法判断的,只能附和着笑了笑而已。 看着满脸堆笑的蓝远志,温子琦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转过头来看了看秦可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二人本就心有灵犀,秦可卿瞬间便明白温子琦的意思,便淡雅地一笑道:“此人我也倒是听过一二,只不过...” 常言道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秦可卿的画龙点睛的一句瞬间让蓝远志的心七上八下。 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秦可卿给他创造的绝佳机会,便笑着摇了摇头道:“瞧见没,这才是众人眼中的杨宏,你客气的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蓝远志实属无奈,毕竟在没有辨别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说话做事自然要保留一部分。 “温兄弟,你应该明白我的!”一脸尴尬的蓝远志只好挠了挠头说出这句无头无脑的话。 可让人惊讶的是,温子琦在听罢之后,竟然竖起食指轻轻地点指了一二道:“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怕我不是和他一路的嘛,所以话只说了一半不是吗?” 这番言论一出,蓝远志若是还没有弄清楚此人的立场,那他这么多年的侍卫是白干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察觉到他神色有变化,便立即说道:“你知道吗,他其实也在青州!” 这话看似简单的这么一说,其实却内含不好小心思,不管对方怎么回答,他都会得到一个有用的线索,可蓝远志并不没有察觉,还一脸惊喜地说道:“是嘛,那我改天可的去找找他!”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登时笃定了,一脸坦然地说道:“他此次来也是奉了太子的命令,知道我在青州,前即日还特意的约我出来聚了一下呢!”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瞬间便让他的地位在蓝远志心里稳固了许多,蓝远志更是一脸艳羡地说道:“真羡慕温兄弟,出来公干还能遇到同僚!” 温子琦哈哈一笑,态度拿捏的恰到好处道:“是啊,这青州毕竟和都城没得比,就连酒水都差好多,上一次我二人只吃了几杯水酒,这家伙就开始给我诉苦!” 蓝远志并不知道温子琦这话其实是个圈套,还在一脸笑意地说道:“锦衣玉食惯了,自然吃不惯这种粗茶淡饭,这也倒是可以理解!”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竟然冲着他摇了摇头道:“不不不,蓝兄弟,你错了,杨宏这人你也知道的,这种苦还是受得住的,听说是任务遇到了有人搅局,非但任务没有完成,还被人家给阴了一把!”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惊诧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搅和他的局?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吧!”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六百六十四章 惹事生非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蓝远志这么说,温子琦哈哈一笑,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便是那个搅局的人,便摇着脑袋说道:“具体后续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老杨的样子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真的?”蓝远志脸色登时一僵,好像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一般,错愕地瞪着眼睛看了温子琦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你的意思这杨宏竟然是吃了哑巴亏?”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去回答,而是不以为然地将酒壶拎在手里,迟疑了几息方才苦笑一声道:“好像是这么回事!”说罢便摇了摇头为蓝远志开始斟酒。 二人毕竟身份有差别,早已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蓝远志,立马恭敬的用双手扶住酒杯,低眉顺眼地说道:“多谢多谢!” 温子琦焉能不知道对方的态度乃是因为怀中的琉璃瓶和自己刚才的这番操作,便大手一挥笑着说道:“谢什么谢,人们不是常说,赌桌之上父子,这父子在赌桌之上都不算,何况我们朋友弟兄呢!” 这番歪理属实让在场的人一愣,秦可卿更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在她的印象里,此人虽然不是那种木纳之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话多的角色,可此时此刻的温子琦完全和自己所认识的人不一样。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微微一动一二,瞟向旁边的姬雪冬,毕竟在她眼里,此人既然是温子琦的妹妹,那么自然对于这种反差应该没什么感觉。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眼中的姬雪冬一脸的淡定,只是眼皮微微地撩起看了一眼温子琦,便没兴趣地低下头去开始摆弄起自己手里的酒杯。 “温兄弟,这杯酒我敬你!”蓝远志双手高举酒杯,一脸笑意地说道:“本以为像您这种在太子爷近前的人,说句不中听点的话,可以说是嚣张跋扈才对,可这短暂的接触下来,发现你不但平易近人还异常的风趣幽默,和您在一起简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对于这种官场上的套路,秦可卿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可温子琦并不是,虽然知道此人实在阿谀奉承,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好在他够聪明,一脸笑嘻嘻地点指道:“你呀....”说着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浅浅抿了一小口。 像蓝远志这种老江湖,自然不可能让场面变冷,便立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能还没待到这股辛辣流入胃中,便咂了咂舌道:“之前人们常说这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一直还不相信,可今日才发现,古人诚不欺我,和温兄弟喝了一杯,不要说醉了,就连微醺都没有!” 闻听此言温子琦不由一愣,像他这样聪明的人焉能听不出来此人的潜台词是想再喝几杯,只不过此时的他并不像在这种事情上多应付,便佯装没有听明白浅浅的笑了笑。 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见其没有接话茬也不好再提及此事,便无奈的轻叹一声道:“温 兄弟,恕在下多嘴问一句,您在青州应该时日不短了吧!” 温子琦闻言微微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瞟了一眼他,见其一脸诚恳好像并不是在随意的询问,便迟疑了一二道:“蓝兄弟,我并不知道你为何有此一问,若是只是好奇我希望你就此打住,毕竟我来这里还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关注!”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温子琦这话说的没错,毕竟他隶属太子爷门下,很多事情还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打听的,想至此节,便立马一抱拳道:“温兄弟提醒的是,我这人有点不胜酒力,开始说醉话了!” 温子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听信这种荒唐的言论,便淡淡的一笑道:“是醉话就最好了,若不是醉话这可就麻烦了,毕竟你刻意的去打听这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指地看了看王林,虽然只是短短的那么一霎那,但是一直观察着他的蓝远志,自然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哦?是嘛?”蓝远志也不是傻子,立马便知道温子琦所说的有心之人就是指王林,就顺着话茬说道:“温兄弟,你说的一点没错,常言道人心隔肚皮,这每个人究竟里面是什么你还真不知道!” 这种含沙射影的话,王林焉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心中知道自己即使是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只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天不随人愿,温子琦好似并没有准备放过他的打算,就再王林准备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句,“王掌柜,你说我说的对吗!” 听闻此言可以明显感觉到王林神色一变,就连伸出去的手都楞了一下。 “什么?”定了定神的王林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故作镇定地问道:“我刚才没有注意听二位说了些什么,所以实在不知道什么对不对!” 听闻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只是淡雅一笑,可旁边坐着的蓝远志确不开心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此人曾多次让他陷入两难之地让他怀恨在心,还是有意再温子琦面前显摆一二,只见他立马将脸板起,喝斥道:“王掌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 刚刚喝了一口酒的王林,缓缓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蓝大人,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因为一时间走神没有听明白二位说了什么话而已,怎么感觉像犯了多大的罪过似的!难不成走神也犯法?” 早已习惯了呼来喝去当大爷的蓝远志岂会受得了这样的态度,噌的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别说我做事不讲道理,你既然说你刚刚走神,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再想什么?” 闻听此言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一撇,眸中带着笑意地说道:“蓝大人果然是讲道理之人,既然您问了,我作为一名无官无品的草民,自然 不可能有所隐瞒,我刚才想的是,这荷包理应是一件隐私之物,怎么您就可以这么确信,这个就是你们一行人中间丢的哪一个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蓝远志的脸色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在变化,刚才还是一脸的铁青,霎那间便涨成通红,在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就好似两个熟透了水蜜桃一般。 如此明显的变化,在做的无不讶然,纷纷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就在众人想着此人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之际,只见他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不...不是你告诉...告诉我的吗?”、 这种话竟然出自他的口中,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王林都彻底的愣住了,本来自己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拖延时间而已,可现在看来,这个荷包好像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荷包,当中因该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个铁打的汉子变成这样。 “是我说的没错!”定了定神的王林,咽了咽口水笑嘻嘻地说道:“这话是我说的没错,但是蓝大人您看都没看,就可以确定此物就是你们一行人的,这个是不是多少有点匪夷所思,若是我王林受人蛊惑,胡编乱造呢,那着岂不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蓝远志,因为他知道有些时候话说的太明白反而不如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本来还站在哪里的蓝远志竟然面露一丝娇羞地做了下来,一边做还一边嘟囔道:“真他娘的事多,这荷包难道就不能是我的嘛?我的东西自然只要看一眼便能确定了!”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愣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蓝大人,不是我王某人拆你的台,之前这位老板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此荷包是从一个姑娘身上来的,您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姑娘吧!” 这话的潜台词但凡不是傻子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蓝远志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他眉毛登时一拧,恶狠狠地说道:“姓王的,你他娘的别没事找事啊!我说这荷包是我的就是我的,关你什么事情!” 这蓦然突变的态度属实让人有点想不通,王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是我脑袋出了问题还是蓝大人你喝多了,这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说着便将视线移动到姬雪冬身上,因为他知道对于这样怪异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此人会感兴趣,可让他有点郁闷的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一脸困倦,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 “姑娘?”并不死心的王林,只能硬着头皮缓缓凑近一点说道:“您难道对这个荷包不感兴趣嘛?”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都一愣,尤其是蓝远志和姬雪冬两人,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只不过蓝远志的眸中较姬雪冬的要多一丝的惊恐。 第六百六十五章 口蜜腹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可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察言观色的水平那自然是没得话说,只轻轻一瞟便发现了蓝远志的异样,若是放在平时她必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此时她发现温子琦对此人示好,虽然是很隐晦,但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既然知道了这一点,那她就是一肚子的好奇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搅局,便眼睛一白,悻悻地说了句,“王掌柜,你看我是不是很闲?”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既然能够将一个鱼龙混杂的赌坊调节的井井有条,那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自然知道姬雪冬此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便连忙一抱拳道:“姑娘万莫生气,在下自然知道姑娘每天诸事繁多,只不过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而且看姑娘刚才精神疲倦,所以才特意想要...” 话说至此还没有待已到了嘴边的话从唇边溜出,便被姬雪冬无情的打断道:“你既然知道我这么忙,还那么多破事干什么,有这功夫你想想其他的事情不好嘛!”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漠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我只是要想讨好一下姑娘嘛!”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似颇为坦诚,但深偕世故的姬雪冬自然不会被这种口蜜腹剑所欺骗,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多谢王掌柜的好意,不过我担当不起,你还是收回去好喽!” “收回去?” 王林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双眸俱是迷茫,俗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对方这是明显的嫌自己烦。念及至此便知趣地笑了笑道:“还请姑娘多多担待,我其实并没有恶意!” 姬雪冬早已厌烦了他的这番论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行行,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都是出于好心,可以了嘛!” 这种不耐烦的口气,即使是个初出江湖的人都能知道若是在纠缠下去,必定没有好果子吃,何况是近乎人精的王林,立马满脸堆笑地抱了抱拳。 看到他既已这样,姬雪冬便没有在和他多说下去,便转过头来对着温子琦问了一句,“哥,你刚才说那杨宏和你酒后吐真言,不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嘛?” 此言一出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刚刚因为打探消息碰鼻子的的蓝远志都呆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句,“姑娘真乃女中豪杰,难道你忘记了刚才你哥和我说的话了嘛?” “记得啊!”姬雪冬对于此人蓦然插嘴多少有点小意外,不过心思深沉的她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仍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可我和你不一样,我俩乃是胞兄妹,你觉得我哥会对我藏着掖着嘛!” 这话虽然乍一听好像是在对蓝远志说,可是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立马便知道这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此先声夺人就是为 了断了自己找借口的后路。 蓝远志虽然没有温子琦反应快,但是也马上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便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这话说的,我一个外人,就是真的如人们常说的一见如故,但又怎们能和你二人相比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啧啧啧!”姬雪冬一边咂着舌一边摇头,虽然预料到此人会发现自己的真正意图,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变成这样,尴尬之色霎那间便布满了整个脸颊,若不是她聪明的立马低下头,恐怕定会被人发现这样一个杀伐果决的人竟然也会有小女儿态的一面。 可天不遂人愿,虽然她很快的躲开了众人的目光,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不过温子琦并没有出言调侃,而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实现吸引了过去。 “温兄弟,你怎么了?”不明真相的蓝远志还是一脸担忧地说道:“不会是刚才的酒喝的太急了呛着了吧!” 听闻这种荒唐的理由,温子琦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说句夸张点的话,就刚才的那一口水酒,过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消化十分也差不多消化了八分,又怎么可能呛着呢!心中虽然有点无语,但面上还是一脸受用地说道:“无碍无碍,有劳蓝兄弟担忧了!” 听闻此言,蓝远志心中大喜,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要比之前要好很多,“温兄弟,照这个样子看来,你和杨宏的交情不浅嘛!”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故意将话绕回来是什么目的,便笑了笑说道:“大家同为太子门下之人,平日里也是素有往来,所以这一来二去关系还是处得不错的!” 这种解释之词其实再官方不过了,可是在蓝远志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摸样,只见他登时双眼冒光地说道:“温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其实我与杨宏说是从小相识也不为过,但我们两个的关系其实很一般,您知道为什么嘛?” 闻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温子琦属实有点意外,饶是他天资聪慧,但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迟疑了半天,方才缓缓笑道:“蓝兄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又不是那种未卜先知的半仙,我怎么知道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只见他淡雅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很简单,因为我混的很差啊!”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在他的脑海里如果是从小认识然后长大了还能够来往的关系一般都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才对,还又刚才蓝远志说的这个理由,实在让他难以沟通。 “是不是很奇怪?”看着一脸茫然的温子琦,蓝远志无奈地笑了笑,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杨宏这个人怎么说呢,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诋毁他,但事实上他是一个很势利的人,人们常说的无利不早起的人就是他!” 呃... 温子琦神色有点尴尬,双唇不由自主地抽出了几许,两次的交手让他虽然不能说是很了解杨宏,但是也可以感觉到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良耿直之人,本以为此人只是对敌人如此,可现在看来好像对朋友也是如此。 看着一脸纠结的温子琦,蓝远志慧黠一笑,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说道:“所以,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嘛?” “我那知道啊!”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立马察觉此人话中有话,但他并没有出演点破,而是顺着这个话风说道:“你老是攥着拳头让人猜,一点也不爽气,难不成这才是你和杨宏关系疏远的真实原因?” 呃... 蓝远志闻言一愣,本来气氛已经被自己烘托的差不多了,可一下子又被此人给破坏的体无完肤,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温兄弟,你着玩笑开的真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实话和您说吧,杨宏之所以对我爱答不理,完全是因为我这人完全没有所索取的!” 听闻此言,温子琦登时双眉拧在一起,一脸纠结地说道:“好兄弟交往,怎么用索取二字呢,着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本来还一脸坦然的蓝远志,瞬间变得凝重了许多,若是单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温子琦这话可是明显的在偏袒,可刚才嘴角掠过的那一抹深浅得宜的鄙夷,又让他觉得这话其实有另外一层意思。 念及至此便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说道:“说过份我都是因为有这位督察大人在场,要不然...”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了看秦可卿。 秦可卿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岂会被这种拙劣的伎俩所左右,便将身子微微坐直了少许,一本正经地问了句,“因为我?你这话我怎么好像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呢?”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尴尬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小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有您在我应该变的斯文一点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被这种拙劣一眼就看穿的谎言所欺骗,便眉宇一蹙追问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我面前就要便斯文一点,难道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蓝远志更是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自己本来是像借着秦可卿之名将之前的事情蒙混过去,没想到湿手粘面粉甩都甩不掉了。 “当然不是喽!”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站起来双拳一抱,恭恭敬敬地说到:“小的因为自小习武,所以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说话办事嘛说好听点是一个大老粗,说的不好听就是什么礼数都不懂的一个兵游子,若是在其他人面前嘛,还无所谓,但是在大人面前若是也动不动张口闭口的污言秽语,岂不是脏了大人的耳朵?” 第六百六十六章 时来运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嘴角一撇,虽然她知道对方不过是借口之词,但并没有心思去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去非口舌,便眼睛一白不在搭理此人。 凝滞的气氛并没有缓解多少,至少在蓝远志眼里是这个样子,只见他轻轻地长呼了一口气,生怕影响到别人似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越是不想被人发现,可结果却偏偏人有大声地问道,“蓝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还没有将气缓过来的蓝远志闻言大惊,满脸都是惶恐之色地望着温子琦,毕竟在他心中此人应该是和自己在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来这么一招。 “温,温兄弟,你这是干…干什么?”一向口齿伶俐的蓝远志竟然突然变得结巴起来,脸色也霎那间变得苍白无力。 温子琦差点被他的这幅表情给逗笑,若不是他反应敏捷,立马用手里的酒杯挡在嘴前,恐怕定会被此人发现他是有意为之。 定了定神的温子琦,缓缓地拿开挡在面前的酒杯一脸无奈地说道,“我这不是看你脸色有异,担心你喝酒被呛着嘛!” 呃… 蓝远志登时傻眼了,这么熟悉的话不正是刚才自己所说的嘛,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此人给还了回来,想至此节便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笑声意味着什么,皆都默契地笑了笑,就连一着板着脸的秦可卿都忍不住抬起手来掩住口鼻浅笑了几声。 参差不齐的几声浅笑就好似一把利刃一般,将原本凝滞的气氛瞬间划的七零八落,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本来还有点苦涩的小心思瞬间也因为此事变得大好了起来,毕竟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换来秦可卿的释然这事怎么算都应该算赚了。 “温兄弟真有你的!”心情大好的蓝远志一脸笑意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兄弟就应该像你这样的,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跑起来!”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这话用在这里好像并不适合,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到更好的替代,便迟疑了几息一挥手道:“就这句吧!” 呃… 温子琦有些无语,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蓝远志,他真的不知道改如何去表达,迟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顺其自然。 念及至此便撇了撇嘴打趣道:“蓝兄弟,你这顺杆儿爬的功夫这是跟谁学的啊,我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成了好兄弟呢!” 这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属实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若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嘛,好像又有几分道理在其中,若是说他一本正经的说事嘛,当中又有很大的成分是在开玩笑。 蓝远志在郡主身边待的时日也不算少了,这种事情自然是遇到过不少,所以对他来说处理这种事情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只见他嬉皮笑脸的将头转过去又转回来,就这样连续弄个三 四次,方才停下来幽怨地说道:“温兄弟,谁告诉你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就刚才这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已经见了三四面了吧!” 温子琦倒吸一口凉气,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饶是他聪慧异常也绝对没有想到见面竟然会有这样的解释。 “蓝兄弟,你这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呀!”定了定神的温子琦,一脸怪异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这话说的一点不差,众人也都是这般想法,只不过因为二人是神仙打架,其他人避之都唯恐不急,自然不可能凑上来找不痛快。 “嘿嘿”蓝远志羞涩地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说道:“温兄弟一看就是正经人,从来没有去过哪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啥?”温子琦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迟疑了好半天,方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乱七八糟的地方?” 话一出口蓦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便欲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可常言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哥!”姬雪冬似乎发现了温子琦的尴尬,便连忙站起来帮忙遮掩道:“这你都不知道,所谓的乱七八糟就是像赌坊酒肆之类供人们消遣的地方!” 温子琦连忙就着姬雪冬的话茬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乱七八糟啊!我还以为是...” 话说至此蓦然发现自己差点又被自己给套进去了,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转道:“那种地下赌场其实也蛮乱的!”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虽然他刚才处理的满隐蔽的,但大家都明白中间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因为其身份的关系没人敢调侃而已罢了! “咦?”蓝远志虽然也看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说这个,而是眉睫一挑,惊讶地说道:“听温兄弟刚才这话的意思,你好像知道地下赌场是怎么一回事嘛!”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眉睫微微向上一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此人,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焉能听不出来刚才蓝远志这话当中隐藏着很多信息。 “怎么了?”被温子琦一直盯着的蓝远志,神色不由自主地变了变,但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迟疑了好半天方才压低声音问了句,“温兄弟,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呢?”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露出一抹深浅得宜的笑容道:“错是没有错,只是让我有点想不通,还有一点点小奇怪!”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哗然,就连沉着冷静的秦可卿神色都有些动容,只见她绣眉微蹙,眸带不解地看了看温子琦。 亦或是二人真的心有灵犀,也有可能是巧合,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道温子琦的霎那,对方的眼神也正好向她扫过来,虽然接触时间只有那么短暂的一霎那便各自移向了另外的地方,但两人确好似瞬间便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温兄弟?”蓝远志并不知道温子琦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刚才有那么一霎那对方的神色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回来神来的温子琦眸中依旧带着笑意,只不过这抹浅笑较之前的多了几分柔情在其中。 若是放在平时,蓝远志必定能察觉出来异样,可现如今的他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纠结刚才温子琦的那一句调侃,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出什么不一样,甚至还在打破沙锅问到底似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想不通,还有点奇怪,我就是想问一下哪里想不通呢?还有就是奇怪什么?” 这一古脑的问题好像对温子琦来说并不意外,只见他身子微微向后移动少许,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靠,缓缓道:“我想不通的是,我来青州这么久了,知道地下赌坊不足为奇,可你才来了几天,您又是从何处知道呢?” 闻听此言,蓝远志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爽朗地笑道:“我当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温兄弟是为这事在这里费心呢!” 对于这个结果,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诧异点看着蓝远志,毕竟在他的想法内,对方应该是一脸惊慌才对,可现在看来对方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炫耀之意在其中。 “难道这种事不值得人惊讶?”温子琦并没有掩盖自己的疑惑,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我从此人的嘴里知道你才来青州没几天!”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瞪着眼睛看了一眼徐仁友道:“难道说,你这个人没一句实话不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徐仁友是完全没有想到,生性警觉的自然是不敢立马接话,攒眉苦思了半天,也实在想不通温子琦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只好硬着头皮问答:“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至少在温子琦眼里是如此,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蓝远志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大。 只见他猛然一拍桌子,指着徐仁友的鼻子便骂道:“好你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眼前这位是谁你知道嘛?竟然敢恬不知耻的称兄道弟!” “啊?” 徐仁友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蓝远志,虽然对于此人的反应着实有点不悦,但碍于对方乃是郡主身旁侍卫这一身份,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蓝大人,小的刚才不是听温先生说赌桌之上无大小嘛,所以就斗胆称呼了一声兄弟!” 听闻此言,蓝远志登时意识道自己可能将此事给弄复杂了,登时咧嘴一笑道:“阁下可是姓徐?” 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变化,不要说徐仁友了想不明白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有点疑惑,皆都露出如出一辙的深情,坐在一旁的海大江更是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若不是用尽全力将其憋在嘴中,恐怕放在其面前的所有东西都要遭殃。 第六百六十七章 骑虎难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双人徐,”徐仁友并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 对于徐仁友的顺从,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只见他单手托着桌沿,五指微屈,有节奏地敲到着桌面道:“那我就不见外叫你一声老徐好了!” 说着眼神一改之前的游离,突变坚毅道:“眼前这位乃是太子爷手下得力战将,虽然人家没有丝毫的架子,和我们以兄弟相称,但是作为下属,我们应该友自知之明才对,对不对?” “呃...”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此人之前的反应可是历历在目,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便开始上纲上线。 想之此节心中多少有点不悦,但是一想到对方乃是郡主的侍卫,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满脸堆笑地说道:“蓝大人总结的很到位,温先生体恤百姓愿意与民同乐,那是他老人家胸怀若谷,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本来还是笑嘻嘻的脸颊瞬间爬满阴云,就连从同一张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判若两样。 “可我们若是不识抬举自以为是,那这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却让徐仁友脊冒汉粟,他虽说不如温子琦等人聪慧,但是也相差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反应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 “有什么不一样养的!”定了定神的徐仁友,强压着心中的好奇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的事情而已,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嘛!” 听闻此言蓝远志差一点笑出声来,若不是不想落人闲话,他定会站起来指这徐仁友的鼻子嘲讽一番,可如今的他自认为在温子琦二人心中应该是正面积极向上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在这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上纲上线。 所以只是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但是缺关乎道我们整个青州人民的整体素质,所以你说此事大是不大!” 听闻此言徐仁友彻底怔住了,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他,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什么?就这一个简单的称谓怎么就关乎整个青州的名声了呢,大人您不要吓我好不好,小的可没上过什么私塾!” 此言一出蓝远志的脸色可以明显地看出变化,本来还是一副笑盈盈的,可听罢他的这番言论后,瞬间变得好似一块铁板,皮肤下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的充盈了起来。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了?” 脸色肃穆的犹如铁板一块的蓝远志缓缓地从齿间挤出这么一句来,让本来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徐仁友更是吓的脊冒汗粟。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被顶在杠头上的温子 琦只好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老蓝我发现你这演技可以啊,这装模作样的样子说的连我都差点儿相信了!” 这等缓解气氛的话一出口,众人都长出一口气,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不管之前蓝远志说这通话的目的是什么,经温子琦这么一条侃就变成了十足的玩笑之言。 最为开心的不是徐仁友,反而是骑虎难下的蓝远志,说实话刚一开始他确实是想借此机会,在温子琦面前显摆一番,可越到后来发现事情越是不对劲,在加上突然想起之前温子琦说过那一番赌桌之上无父子的言论,瞬间便发现自己这个主意乃是十足的坏主意,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即使想要收回也已经为时已晚。 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突听温子琦的这番调侃,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便连忙结果话茬笑嘻嘻地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温兄弟!” 说着语气蓦然一顿,抬手将放在面前的酒壶再度拿到手中就要为温子琦斟酒,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要俯身之际,温子琦竟然将中食二指并拢轻轻地压在酒杯上面说道:“蓝兄弟,可以了可以了,我本来就不胜酒力,今天已经喝的足够了,若是在这样喝下去我可能要丢人现眼了!” 事已至此蓝远志只好就此作罢,乖乖地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笑着说道:“温兄弟,你刚刚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要吓吓他!” 温子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这种拙劣的谎言所左右,但又懒得去拆穿,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明言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只是有带你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蓝远志瞪大双眼,好像想不通温子琦竟然会问这么简单地问题一般,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摇了摇头说道:“说没目的嘛也多少有一点点,说是有嘛其实也不能算目的,只不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两颗摧残的宝石一般,稳稳地定在蓝远志的脸颊之上道:“试探?这有什么好试探的!” 蓝远志闻言登时变的有些尴尬,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刚才的这番话已经足够让他明白对方心中的真实想法。 想至此节,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话风一改道:“温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如此煞费苦心地想法设法地试探此人,其实是为了你!”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说道:“为我?是我太过愚钝还是什么原因,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的道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蓝远志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只见他面带一丝微笑,缓缓地抬起手来指着徐仁友道:“我想试试看此人在高压下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 本心,所以我才...”话说至此变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眸中带有一丝丝失望之色地长叹了一声。 这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温子琦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眸中和其他仁有所不同的是多了一抹的笑意。 “你这声轻叹是什么意思!”一句丝毫听不出是喜还是怒的话,缓缓从姬雪冬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她这一嗓子的突兀程度,丝毫不亚于刚才蓝远志的轻叹,只不过因为她性格反复无常的情况,所以并没有仁干直勾勾地看着她,而是继续选择盯着蓝远志。 对于姬雪冬的蓦然插嘴,蓝远志属实没有想到,迟疑了小一会儿,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没什么意思!只是正常的叹口气而已!” 姬雪冬何等聪明,这种只能欺骗小孩子的话,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只见她嘴角微微一撇,从唇角挤出一句,“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嘛,竟然用这话来对付我,你想要骗我也找点高明的好不好!”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姬雪冬说的一点没错,他是在说谎,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拆穿了。 “快说!”生性跳脱的姬雪冬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虽然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同,但还是继续步步紧逼地追问道:“你刚才说试探老徐是我了帮助我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闻听话题竟然变到了这里,蓝远志心中一喜,便端了端架子,拿着强调说道:“姑娘,我这人呢不会说话是真的,但是对朋友向来都是喜欢默默帮助!从不喜欢伸张!”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就他这套违心的言论差点说的她要吐,若不是还没有明白此人究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一定会毫无忌惮地大笑一场! “我说我这人帮助别人喜欢默默的!”不明真相的蓝远志并不知道姬雪冬心中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是看到刚刚她双眉一蹙,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便端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嗓子说道:“既然是兄弟,那么说话做事自然要多为对方考虑着想一番!” “呃...好吧!”姬雪冬错愕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心中对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哥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运气好!”说着眼神一瞟,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温子琦。 若是方才平时,这种场面话,蓝远志自然不会当作一回事,可不知是因为姬雪冬是女的关系,还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就是如此,只见他大手一挥,一脸得意地说道:“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好朋友相交凭借的乃是缘分而已,我能与令兄相认识这才是我的运气好!”姬雪冬嘿嘿一笑,虽然她嘴上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聪明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来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第六百六十八章 好高骛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自然也看的出来,只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而已,至于对方是以什么样的态度,他才不在乎呢! “所以你才会这么帮我哥?”强忍住笑意的姬雪冬,双肩微微一耸道:“可我实在看不出来你这所谓的帮有什么意义!” 闻听此言蓝远志的神色可以明显看出来变化,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其嘴角在不由自主地抽搐,毕竟当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因为害怕触及到自己的形象所以才灵机一动,改变了说法而已。 可天不遂人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姬雪冬打破砂锅问到底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让人生气的是都不给他想理由的时间。 “好了好了!”温子琦似乎发现蓝远志已经被逼的手足无措,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你一个劲地追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呀,真是服了你了?”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寻常人都觉得这是在和稀泥,可不知道蓝远志脑袋里少根弦还是转不过弯来,竟然觉得温子琦这是在含沙射影说他。 亦或是在高压之下蓝远志爆发出来了不可估量的潜力,就在认为温子琦是在寒碜他之际,竟让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理由。 “哎,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心中大喜的蓝远志,连忙伸手示意温子琦坐下道:“小孩子有这求知欲乃是好事才对,你这么凶巴巴地干什么呀!” 此言一出,在场的无不哗然,尤其是之前被这个小孩子特别关照过的王林和海大江,更是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整个拳头。 “小孩子?”温子琦其实也惊讶的合不拢嘴,只不过反应敏捷的他连忙顺势说道:“蓝兄弟,你说话也多少有点谱好不好,就她还孩子?说着抬手一指同样面露惊讶之色的姬雪冬。 “难道我说错了?”蓝远志好像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回头瞅了瞅姬雪冬,有扭过来看了看温子琦道:“我没说错啊,这不就是个孩子嘛!” 呃… 温子琦实在很难想象,虽然他知道对方不过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而已,可将姬雪冬说成一个孩子,这事就属实有点过分了。 或许是因为温子琦的神色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因为蓝远志急于想将这事搪塞过去,只见他神色一凛解释道:“常言道长兄如父,你既然是他的兄长,那这不就明白着了吗!” “不明白!”温子琦想都没想,便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实在想不通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哎!”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连这个都没想明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即使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在他们眼中你是孩子的定论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闻听竟然是这种强词夺理,温子琦实在很无语,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真的很奇怪你这 些歪理都是怎么想到的!难不成又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可能要说的并不太适合此时的情况。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蓝远志竟好似温子琦腹中的虫子一般,完全明白他要说什么似的,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不,这个乃是我的人生感悟,绝对不是我从其他地方剽窃来的。” “好吧好吧!”温子琦生怕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伸手拦截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原创了,用不着如此敏感!” “敏感嘛?”蓝远志好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双肩微耸摊手道:“我觉得还好了!”说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搓在一起,一脸慧黠地笑了笑。 这笑容是无比的怪异,饶是温子琦他反应敏捷也实在猜不透这个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温兄弟!”蓝远志似乎看得出来温子琦神色与之前有些差别,便连忙凑上前来小声道:“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吓唬老徐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眉登时拧在一起,此人之前说此举是为了自己而试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辩解之词。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既然是随口编造的谎言,那么理应是避之则唯恐不及,又怎么会凑上前来自讨没趣呢。 想至此节便淡雅一笑道:“蓝兄弟,你看你这话问的,我又不是那种未卜先知的半仙,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此举的高明之处呢!” 其实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一句客套之词而已,可蓝远志竟然天真的认为温子琦是在夸赞他,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高明之处更是让其无比的受用。 “谬赞了啊谬赞了!”蓝远志一边摆着手一边笑着说道:“那里有什么高明之处,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温子琦这么聪慧的人,马上便发现这话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便连忙抬手截断道:“你这话好像有点意思嘛!” 蓝远志闻言一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随着口水一同咽了下去!不解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呃… 温子琦简直要被他气吐血,之前此人给人的感觉可是近乎人精的存在,可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木纳了呢!难不成此人是在扮猪吃老虎?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道:“蓝兄弟,我感觉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蓝远志听闻此言,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头顶的碎发,小声地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想说点事情!” “想说你就说嘛!”温子琦神色一凛,脸色板的犹如铁板一块道:“怎么兄弟之间,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当面锣对面鼓的直说不就行了,搞的这么多花花肠子干什么!” 呃  ...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诧异地瞪大眼 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温兄弟,不是我搞花花肠子,而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积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笑嘻嘻地看着他。 “而是什么?”温子琦又不是那种初出江湖的愣头青,立马便迎了上去到:“蓝兄弟,你我之间的感情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是俗话说的好,一见如故也不外乎此了对不对,所以你有什么就不妨开门见山好不好!” 说着语气微顿,抬手指了指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笑嘻嘻地说道,“人们常说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我们的窗户没有打开,但是我还是希望蓝兄弟你能够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攥在拳头里让我猜好不好!” 此言一出,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本就不是什么痴傻愚笨之人,只要略微一思索便会发现温子琦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想至此节便略微清了清嗓子说道:”温兄弟,不是我卖关子不说,而是有些事情若是才能给我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你知道嘛!“ “什么?”温子琦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毛绕是他聪慧也是想不明白此人到底想要说什么,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压低声音问道:“蓝兄弟,不是我温某有意的,而是我实在想不通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说着看了看一脸尴尬地徐仁又,毕竟此事很大的成份都是因他而起。 这个眼神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生性谨慎的他还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出来异样。 亦或是发现了温子琦的异样,徐仁友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只见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询问一二,又怕过于唐突,只是浅尝辄止地问了一句,“温兄弟,你没事吧!” 这声音并不算很大,若是不屏气凝神的用心恐怕都很难察觉,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徐仁友以为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句细弱游蚊的声音,“我没事,你有什么事情想说嘛!”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温子琦,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对方好似压根儿没有注意他一般,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神色在和其他人谈笑风声。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徐仁友心中不由开始嘀咕了起来,毕竟对方连看他都没看一眼,又怎么会和他说这么一句呢? 可是天不随人愿,就在他万念俱灰以为自己是一时间脑袋出了问题之际,耳边又响起了温子琦的声音,“徐兄弟,你不用为此事大概疑惑,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发现我两之间的关系,你只要保持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可以,至于蓝远志之前的事情,你只要随机应变就可以,出了什么问题有我在,绝不会翻天的!” 闻听此言,徐仁友神色不由自主地变了一变,本以为自己是因为一时间过度疲劳,脑袋里出现了幻听,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而是温子琦在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与自己在聊天。 第六百六十九章 开门见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便把有些惶恐不安的心平复下来,笑眯眯地对着蓝远志说道:“蓝大人,说实话我刚刚真的是被你吓坏了!” “是嘛?”蓝远志眉峰向上一挑,抬手轻轻揉了揉鼻子,笑嘻嘻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演的这么不露痕迹,还有...”话说至此语气略微停顿了少许,抬手点了点徐仁友,一脸赞赏地说道:“你刚才的反应真的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呃...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诧异地看了看他,方才小声地回复道:“大人谬赞了,说实话小人的心口现在都吓得噗通噗通直跳!” 这等场面上的话,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在相互吹捧,但蓝远志心中明白自己之前的的举动并不值得推敲,便也装作没有听出来,甚至还跟着打了几个哈哈。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众人的脸颊上,若不是大家都各怀心思,兴许可能会感受到这难得可贵的宁静。 “蓝兄弟?” 温子琦虽然很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但想到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晚上了,若是再无什么建树,恐怕回去和凌浩然不好交待。 蓝远志似乎知道温子琦定会找他一般,还未待他的话音落地,便接过话茬笑嘻嘻地打趣道:“温兄,你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蓝某但凡皱一下眉头,你把我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温子琦嘴角不由自主抽搐了几下,虽然知道此人是喜怒无常的主,但没想说话竟然如此没有分寸,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蓝兄,切记要慎言,常言道祸从口出,你也是有品级在身之人,怎么可以说话这么没有分寸!”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在阳光下竟然有点微微泛红的迹象,好在此时众人的焦点并不在他脸上,要不然铁定会落人口实。 “忘了忘了!”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轻轻扇了两巴掌,认错道:“一喝点酒说话就没有分寸了,多担待多担待!” 温子琦自然不可能真的拿他怎么着,虽然他对于此人在秦可卿和姬雪冬面前说话这么没有遮拦很是不悦,但毕竟这里是赌坊,一个本就乌烟瘴气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的场所,又怎么可能遇到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想至此节便连忙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道:“你可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了,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像你这种人,就是一根筋!绝不会因为对方的提醒或者阻拦你就改变自己!” “厉害厉害!”蓝远志一边拍着手,一面笑嘻嘻地称赞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温兄弟!”说着便将手伸向了面前的酒壶。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便连忙抬手拦截道:“停停停,放开你手中的酒壶,我们现在乃是在聊天!”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感觉到蓝远志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一下。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僵了一两息便又再度的伸向了酒壶。 呃... 温子琦有些无奈,看着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酒壶,只好苦涩地笑了笑,将杯子举起来让他填了一点。 “这才对嘛!”一面收回酒壶蓝远志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你我二人联手就没有干不成的事情!” 这话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所说的事情乃是之手中的酒壶而已,可温子琦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立马将身子坐直道:“少在这里吹牛啊,还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都被人耍的团团转了,还又什么脸在这里吹嘘!”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登时一愣,一双眼眸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出了森森寒光,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向他这种聪明人,虽然不能做到温子琦那般敏锐,但是在在思索了之后还是能够准确的判断出此人到底想要说什么。 “谁耍我们了?”强忍着满腔怒火的蓝远志咽了咽口水,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将在场的其他人都扫了一边。 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在他视线扫过的霎那,除了王林其他人都保持着之前的神色,姬雪冬更是在他目光扫来的霎那,恶狠狠地回蹬了他一眼。 虽然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但是在蓝远志心中却变了模样,若不是因为此人乃是温子琦的妹妹,他都觉的此人应该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立马便被他自己给否决了,因为二人的关系就算他刚来这里没有多久,也都可以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应该是兄妹。 “蓝兄?”温子琦似乎发现蓝远志的眼神不对,便连忙出言将其吸引过来道:“我向和你打听一件事情,你若知道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见其蓦然语气变的如此客气,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蓦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你有没有有听说过前一段时间我们堂里有什么事情! “什么?”蓝远志简直没想到温子竟然会问这么一句,惊讶地张大嘴巴久久无法闭合,蓦然许久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温兄弟可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这话一出,温子琦心中便立马知道对方全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询问是哪一件,念及至此便没有遮掩地说了句,“蓝兄,我呢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可不要说你不知道哦!” 蓝远志神色一愣,两条眉毛霎那间便拧在一起,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俩颗可以放出穿透人体的光芒一般,稳稳地顶在温子琦的脸上。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脂,不要说海大江徐仁友了,就连秦可卿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因为她明白接下来温子琦所说的才是最关键的。 “你问吧!”似乎做足了思想准备的蓝远志,从嘴角缓缓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听闻此言,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既然蓝兄弟你答应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不和你客气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多做客套,因为他觉得蓝远志既然能在郡主身旁做侍卫,自然不是那种婆婆妈妈出尔反尔之人。 事情果然也如他所预料的差不多,听完他这番言论的蓝远志并没有出言打断,而是将身子略微调整了一下,静静地等待着。 事已至此温子琦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数日前益春堂突然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不知道和你们有关系嘛?” “奇怪的客人?”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问了这么一句,歪着脑袋缓缓说道:“这个奇怪二字对于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有的人可能觉得穿着怪异是为奇怪,也有的人认为言行举止怪异为奇怪,不知道温兄弟口中的奇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才意识道自己好像说的是有点笼统,便尴尬地笑了笑道:“蓝兄弟说的没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所说的奇怪,因该你所说的两者都占!” “都占?”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皱眉思索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都占的话,因该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温子琦登时面露失望之色,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人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这话虽然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又有点其他的意思在里面,蓝远志虽然不能和温子琦等人相比,但是也立马听出来这其中的暗示,便连忙抬手截断道:“温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认为我们的人会去益春堂呢!” 温子琦双唇微微一抿,迟疑了几息方才缓缓解释道:“蓝兄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一年一度的药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药尊之位是何等重要我想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知道对不对!” 蓝远志并没有否认,因为大家都知道此位置的重要,而他又在郡主身边当差,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毕竟各方势利争斗的漩涡,就是因为此人,所以自然很重要!” 对于这样的解释温子琦并不意外,若是对方否认不知道此位置的重要性,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既然兄弟说知道,那我想问一下郡主此行来青州的目的可是要与他们接触!”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感觉蓝远志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本来笑嘻嘻的脸颊也是在顷刻间变得犹如铁板一块,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不由脊冒汗粟,“温兄弟,你在暗示我什么嘛?” 对于神色突变的蓝远志,温子琦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还心中大喜,毕竟越接近真相,事情就会变得越残酷,所谓的一见如故的兄弟情在这面前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连屁都不是。 第六百七十章 死皮赖脸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见外了见外了啊!”温子琦哈哈一笑,神色不改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暗示,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好奇?”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神色一改之前的冷冽,疑惑地说了句,“我还以为你对我们有意见呢!”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姬雪冬更是咧嘴笑了笑道:“一个五尺三粗的大海,这心思怎么这么多,简直和我哥差不多!” 本来一听到她这么说,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隐约间都有一丝的愠怒在其中,可到后来竟然发现自己和温子琦差不多,便面色一改,笑嘻嘻地说道:“不是我们心思多,而是我们想的比较全面而已!”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头看了看温子琦,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摧残宝石一般吗,闪耀着摄人夺魄的光芒。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将话题抛到自己这里,诧异地瞪大眼睛,好在她反应机敏,只迟疑了几息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蓝兄弟,你这话说的我都有点尴尬了!” “尴尬嘛?”蓝远志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歪着脑袋不解地说道:“我不过是就是论事而已,温兄弟何来尴尬一说!”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其实自己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可没想到此人竟然这般认真了,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蓝兄蓝兄,别当真啊,我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蓝远志自然不好再说下去,便知趣地自嘲了一句道:“我这人呢没读过什么书,再加上喝了这么多的酒,就根本没有能力去辨别真假了,温兄弟你可千万别当真哦!” 温子琦无奈的抿了抿嘴,本以为自己刚才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可此时看来好像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便连忙抬手拦截道:“得得得,好兄弟不说这么多,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话已至此若是再继续说下去,就显得有点太过于较真了,像温子琦这样的人自然知道分寸,便连忙就此打住抱了抱拳! 这蓦然而变的画风属实让蓝远志有点措手不及,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尴尬地看了看温子琦,虽然他很想问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说错了,但是仅存的理智还是提醒他,此时尚不是如此坦诚相待的时机。 念及至此便立马知趣回了一礼,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此举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老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自己这么恭敬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蓝兄!”温子琦并没有继续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你觉得我是再暗示,其实是你太过于敏感了!” 闻听话题又突然转了回来,蓝远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知道此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谨慎一点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强稳住心声的蓝远志,抬手捏了捏肿胀的眉头,笑嘻嘻地说道:“是嘛?可能是我没有察觉出来,如果真如兄弟所说,那我在这里先行向你赔个不是!”话说至此竟然真的站起来双拳一抱躬身行礼。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回变成这个样子,饶是他聪慧异常,但也一时间不知道改如何办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放才从嘴巴礼挤出一句,“蓝兄弟,你这事在做什么!” 对于这样的反应,蓝远志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笑嘻嘻地挠了挠头说道:“老话不是常说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既然误会了兄弟,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赔礼道歉才对!” 呃... 温子琦有些尴尬地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改如何是好,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这里,要不然指不定回招来什么笑话。 “我替我哥心领了!”一句不愠不怒的话蓦然从身边响起。 蓝远志神色一凛,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循声望去,只见之前还靠在椅背的姬雪冬不知何时已经作直了身子,一脸肃穆地盯着自己。 蓝远志怎么说也是郡主的侍卫,虽然不能说久经沙场,但是也可以说是社会阅历丰富,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位姑娘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呃...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咽了咽口水,连忙将身子坐直,恭恭敬敬地一抱拳,小声地说道:“姑娘这话,真的是让蓝某无地自容!” 听闻此言,姬雪冬眉毛只是微微一挑,便嘴角上扬少许道:“哎,蓝大人这话可就说的有点过了,我兄长因为不胜酒里,说话办事可能有点拖拖拉拉,在这里我这个做妹妹的只能对蓝大人说声抱歉了!” 这番恭敬的言论竟然出自一个妙龄少女的口中,饶是蓝远志见多识广,竟一时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尴尬地抱了抱拳道:“姑娘此话真是折煞蓝某了,说句不见外的话,我与温兄弟可以说是一见如故,虽不能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但也可以说是心心相惜!” “啊”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蓝远志,虽然说她不是什么才高八斗的饱学之士,但是最起码的知道这个心有灵犀一点通并不能用在这里,尤其最后蓝远志所说的心心相惜,更是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怎么了嘛?”蓝远志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只是发现姬雪冬神色有点怪异,所以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姑娘,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呢?” 听闻此言,本来一脸尴尬地姬雪冬连忙摆了摆手,她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便笑嘻嘻地说道:“多谢蓝大人关心,我没什么,只是一直有个疑惑而已!” “疑惑?”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一直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的姑娘,不知道何时竟然占据了主导地位,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出于礼貌地说了一句,“姑娘若是有什么疑惑,尽管说出来便是,倘若我蓝某人知道的,我是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我不知道的,那我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帮你!” 嘶... 姬雪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作为一个生活在阴影下的杀手,她可以说见过了诸多的生离死别,所以对于生命的敬畏可以说是早已荡然无存。 对于这种场面上的话更是懒得去应付,若是在平时,她必定会开门见山地怼上去,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有点前怕狼后怕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搅和了温子琦的事情。 想之此节,便连忙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说道:“有蓝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我还有点受宠若惊,毕竟以您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承诺呢!” 其实这话说的并没有错,作为郡主侍卫的蓝远志,平常出来进去都是备受尊敬,哪怕就是有品级在身的外省官员,见了他都会客客气气地称呼一身蓝大人。 亦或是被姬雪冬一下子说到了关键之处,蓝远志神色登时变的有些尴尬,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一介武夫丝毫没有心机,可是他心知肚明,在诺大的皇城若是不留一手恐怕坟头草都已经长的过米了。 想之此节,变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哎哎哎,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既然和温兄弟乃是兄妹,那我又和他是挚友,那你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姬雪冬淡淡地笑了笑,像她这种江湖阅历,岂能不知道对方这话只不过是客套之言,但心思活络的她马上便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便立马向旁边移动了少许,单手挡在嘴前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吓老徐!” 蓝远志简直惊呆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不胜酒力听差了,可看到对方一脸虔诚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原来是这事啊!”强压住欣喜的蓝远志,端了端架子说道:“这种事情你个小姑娘可能不明白,你哥一定会知道我的用意的!” 这话的试探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就是三岁小孩子都可以听得出来,不用说在江湖中混了多年的姬雪冬,只见他嘴角微微一咧,嗔怒道:“蓝大人,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我在问你,你却一竿子给我支的老远,要是我哥能和我说这些,你觉得我还至于死皮赖脸的跑来求你?” 张弛有度的表演,让蓝远志完全不知道对方这话纠结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只能苦涩地笑了笑道:“看你两人打打闹闹,我还以为你们兄妹之间无话不说呢,可现在看来,温兄弟在你家的威望还是蛮高的嘛!” “何止呢!”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姬雪冬这种聪慧之人岂能听不出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便咧了咧嘴说道:“不管在哪里,有实力永远是受人尊敬的,即使是在家里面也是如此!” 第六百七十一章 爱莫能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也不敢多做评判,只能苦涩地笑了笑。 “是不是好奇怪?”姬雪冬似乎察觉出蓝远志神色有异,便丹唇微抿,带着一抹浅笑道:“怎么感觉大人的眼神中好像有故事似的!” “啥?”蓝远志闻言一愣,一双本来茫然的双眸,瞬间变得清澈了许多,摆手否认道:“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而已!” 听闻此言,姬雪冬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她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被这种拙略的谎言所左右,便“嘿嘿”一笑,抬手点了点蓝远志。 然而就在她的手还没有放下来之际,坐在他旁边的温子琦脸色蓦然一板,呵斥道:“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呢?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这一嗓子属实来得有些突兀,不要说姬雪冬被他吼的一愣,就连其他几人也都怔在原地。 王林更是被吓得一哆嗦,虽然很快的镇定了下来,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其他几人的眼睛。 只不过让王林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根本没有人去搭理他,最为明显的也就是海大江轻切了一声而已。 定了定神的姬雪冬轻轻咽了咽口水,对于温子琦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她多少可以理解一点,毕竟对方的是郡主身旁的侍卫,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别看他只是一个侍卫,真要是端起架子来恐怕一些地方官员都要卖他几个面子,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官无品的平民百姓,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还不快道歉!”温子琦嘴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脸色铁青地说道:“当初父母教我们的规矩和礼数难道你都忘了吗?”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本以为他只不过是在蓝远志面前做做样子而已,可谁曾想到竟是如此地较真儿! 她是何人,那可是刀尖上舔血,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杀手,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心中登时涌起一股不悦之感! 抑或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温子琦已经察觉出这是她的底线,便将脑袋一转冲着蓝远志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蓝兄弟,刚才是舍妹有失礼数,在这里做为兄长的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听闻此言蓝远志得脸色彻底僵住了,说句心里话他压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像他们这种行伍出身之人,对于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因为此事涉及到对方的家教问题,所以他才没有出言阻止而已。 没想到现在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子,他若是再不做出回应恐怕后续还有其他的事情,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温兄弟,你多想了,我压根就没有觉得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你我乃是莫逆之交,你的妹妹在我心里与我的妹妹又有什么区别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铁青的脸色并没有多少改变,只不过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只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在不在意那是你高风亮节涵养大度的事情,而我失礼就是失礼,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兄弟你就不要再推迟了。” 说罢又将他的双拳抱在一起,只不过这一次要将之前的那一次更为恭敬,就在蓝远志想要上前阻止的那一刻,他竟然将头埋进了辛苦。 久经世故的蓝远志焉能不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便连忙站起来上前搀扶道:“兄弟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突然间给我来这么一下!” 说着双手便微微一用劲,将正在鞠躬的温子琦给抬了起来。 如果真要是较劲,就以温子琦的武功,恐怕几个蓝远志都不能移动他分毫,可此时并不是比拼这个的时候,温子琦便顺着蓝元志的一抬之力坐直了身子。 “温兄弟呀温兄弟,你差点儿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长吁一口气的蓝元志缓缓抬手擦掉头顶上沁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玩笑归玩笑,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好像场面上的客套之词一般,可蓝远志心中明白,他说的乃事自己心中的真实感受。 一个如日中天的太子爷宠臣,和一个没落郡王的家臣,这两者是根本没有相比的必要,哪怕就是初入社会的新人,也能够毫不费力地选择对。 “我说了一事归一事!”温子琦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一面趁人不注意偷偷姬雪冬竖起大拇指。 呃… 本来还一点不开心的姬雪冬,彻底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饶是她聪慧异常也没有想到温子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姬雪冬缓缓地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所在,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提醒和暗示。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她刚一把视线从温子琦的身上移开,就遇到了正奔着她而来的一道眼神。 “阿姐?”姬雪冬先声夺人地说了一句,毕竟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占据一定的主动权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可卿万万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句,神色登时一凛,好在她反应敏捷,只迟疑了一下,便笑着说道:“别找我哦!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我是爱莫能助!” 呃… 姬雪冬脸色一凛,其实自己刚才只是想着不要被她絮叨而已,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尴尬地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嘟囔出一句“清官是难断家务事,但是一家人就不会说两家话喽!” 这话其实是她心中所想而已,可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从嘴巴里溜了出来。 轻飘飘的话在不经意间飘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也钻到了她自己的耳朵里。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马上便发现自己闯祸了,连忙伸手去堵自己的嘴巴,可此时的众人都已经将视线全都聚集在她身上了。 “怎么?”心思活络的她马上灵机一动,将原本堵嘴的手往旁边移动了少许,变掌为拳撑在腮下道:“难不成我给我哥找门亲事,也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 这番言论无意义将一块大石头抛进了一个深潭之中,一时间在众人的心中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这倒是一番好姻缘!”蓝远志不知是根本没有过脑子,还是把自己真的当成了温子琦的莫逆之了,竟然出言调侃了起来。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一件足以可以让他项上人头不保的事情。 “你说什么?”一句冷冷的,犹如从幽冥鬼府传回来魔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蓝远志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为今之计只有温子琦可以救自己,便连忙转过头才冲着秦可卿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回复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刚才所言乃事我温兄弟日思夜想的事情!” 这等儿女之情的事情,若不是亲朋好友自然不可能拿来开玩笑,姬雪冬一直将此事挂在嘴边,第一因为她乃是温子琦的妹妹,作为家人自然可以谈论此事,第二则是本来秦可卿就对姬雪冬有好感,将其当作是自己的好姐妹,所以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去计较。 可蓝远志则不同了,初次见面就说这些属实有点不合时宜,所以秦可卿自然不可能对其有什么好脸色。 “你兄弟想的?”面若冰霜的秦可卿自然知道,蓝远志这是想将温子琦也拖下水来,便冷冷的笑道:“说的跟真的似的,要知道我可不是傻的什么都不懂!”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挑眉瞟了一眼蓝远志方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王掌柜本来是想把你请过来一同对方你所谓的好兄弟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叛变,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这么会说,在加上自己本来好像就不占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大人教训的是,都怪小人太鲁莽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的祈求道:“大人恕罪,都怪小人一是鲁莽口无遮拦瞎说八道,还请大人看在卑职乃是初犯,放小人一马!” 这风云突变让在场的无不一愣,皆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就连生性洒脱的姬雪冬一时间也屏气凝神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天不遂人愿,本来满脸杀气的秦可卿竟然没有在和蓝远志多说一句话,而是转过头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说道:“时间该差不多了,你若是再没什么建树,这可就不止是尴尬而已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拖泥带水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一改之前的坦然,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瞬间多了几分无奈,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秦可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嘿嘿一笑道:“你说的一点没错,若是我再这样拖拖拉拉地无建树,恐怕回去真的很难交待了!” “知道最好!”对于这个回答秦可卿并不意外,只见她双手环抱胸前面若寒霜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呢,一直要喝个没完没了了!”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何况温子琦本就是聪慧之人,立马便察觉了秦可卿的真实意图,可说句不中听的话,自己又不好真的当着众人的面翻脸,只好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温兄弟?”蓝远志并不知道温子琦此时心中到底想些什么,只是发现对方好像刚才有些失神,便误以为对方只是没有听清楚而已,便欲张口重复一便。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的是,就在他嘴巴微张,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之际,对方竟然好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停停停,蓝兄弟,我这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最起码的道理还是知道一些的,你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瞧温兄弟这话说的,兄弟我只是开了个头,就被你无情的喝斥住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何等的打击嘛!“ “啊?”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位,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蓝兄弟,你我虽然说乃是第一次详见,但是不瞒你说,我对你的感觉,就好似已经来往数十年的好友一般,说是知根知底可以说是一点也不为过!” 这话一听便是场面上的客套之词,蓝远志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精明的他并没有立马出言点破,而是呵呵一笑附和道:“温兄弟,你这话算是说对了,不瞒你说,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善言语,所以有时候根本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 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完全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虽然他早有准备,但是真当面对此人,心中还是有一点点的难以相信。 “蓝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心存疑惑的温子琦定了定神,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但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蓝远志似乎早已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接过话茬说道:“用你的话说,你我二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啊?是嘛!”面露惊诧之色的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低看着他,好半天方 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有蓝兄弟这句话,我温某人就算现在出门就被人家杀了我都不后悔!  ”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皆都一愣,尤其是蓝远志更是瞪大眼睛,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低看着此人,毕竟刚才的话实在让人有点无法相信。 “哥?”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姬雪冬,似乎发现温子琦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便立马坐直了身子说道:“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刚才与温子琦说话的蓝远志。 听闻此言,蓝远志双眉微微一蹙,虽然论聪明才智他可能不如一些温子琦,但也不至于到傻的地步,所以姬雪冬这么一说,他马上明白是该找个理由离开这里了。 想至此节,便略微清了清嗓子,知趣地说道:“原来温兄弟还有要事要办,那兄弟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欲起身,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腰部用力要站起来的那一刻,一双洁白而修长的手轻轻地压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温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蓝远志神色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温子琦,毕竟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温子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嘴角带着浅笑地打趣道:“一听到我有事情,你就马上要离开,难不成是怕我要麻烦你不成?”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很明白,有些话说的含糊其辞一点其效果要远远大于一清二白。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就在他的这番话还么彻底落到地上之际,本来一脸疑惑的蓝远志就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 “温兄弟瞧你这话说的!”说罢便将身子微微向后一撤,方才接着说道:“我蓝远志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对兄弟向来都是两肋插刀!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避嫌!” 此言一出,在坐的皆都怔了一怔,尤其是姬雪冬,更是呆呆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一番话来的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大家的视线全部给吸引了过来,蓝远志更是双眉紧锁道:“姑娘,你这话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闻听此言姬雪冬目光一凝,宛若两道可以射穿人体的利刃一般,灼灼地钉在蓝远志的脸颊之上。 这森森寒目,让久经沙场的蓝远志心头一紧,作为郡主的侍卫虽然不像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一般浴血奋战,但是也不是那种圈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 “姑娘?”稳了稳心神的蓝远志,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道:“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姑娘的意思我觉得应该是在笑话我对嘛?” “笑话?”姬雪冬闻言一楞,随即摇着脑袋 笑嘻嘻地否认道:“我这明明是对你的赞赏,怎么到你这里却变成了笑话呢?” “赞赏?”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蓦然许久方才抬手挠了挠头说道:“姑娘这话说的真是让我汗颜,蓝某人我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当得起姑娘的称赞呢!”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唉,蓝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怎么什么都没做过,刚刚还不是帮忙试探老徐的忠诚度了嘛!”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哪怕是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便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看着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姬雪冬恨不得上前抽他两嘴巴子,但想到温子琦还另有要事,便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强颜欢笑道:“可能是我头发长见识短吧,你挖空心思非那么大的力气,去试探一个蟊贼头子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蓝远志笑嘻嘻地重复了一边,若是在之前姬雪冬这么问自己可能答不上来,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琢磨,自己早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付,便眉睫微微向上一挑得意地说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在青州这个地方,我觉得要说消息灵通的程度,这位老徐应该是可以排的上名号的!” “然后呢?”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去思考的打算,直接想都不想的便说道:“就算你说的消息灵通又如何,他一个半吊子郎中要这有什么用!” 闻听姬雪冬竟然说温子琦是个半吊子郎中,蓝远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若是其他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可此时说话的乃是温子琦的亲妹妹,他只好笑了笑打圆场道:“姑娘,这话也就你敢说,要不然...”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嘿嘿嘿笑了笑。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笑声当真隐藏这什么,只不过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机,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撇了撇嘴而已! 蓝远志没有想到竟然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不管是什么人,消息都是有用的,即使是你哥也一样的!” 姬雪冬一个行走在江湖的杀手焉能不知道消息的可贵,只是她实在很想听听此人到底是怎么解释,便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问了一句,“你这话恐怕也只能欺骗欺骗那种刚踏入江湖的三岁小孩子,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你这言论的,除非能给我说出为什么!” “为什么?”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姬雪冬竟然想都没有想便直接问,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道:“很简单啊  ,有消息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就可以有相应的对策咯!” 第六百七十三章 明知故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策?”姬雪冬眼神一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蓝月远志,毕竟着二字用在一个郎中身上属实有点不搭。 蓝远志并不知道姬雪冬在想些什么,只是发觉此人神色有异,便想当然地认为是对方在质疑他,便嘴角噙笑地摇了摇头:“姑娘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夸张了,一个郎中要什么对策!” 姬雪冬并不否认这个说法,但是心思聪慧的她并没有将真实想法过多的表现在脸上,只是浅浅笑了笑道:“夸张倒是不敢说,毕竟我没有站在你的那个高度,所以看待事情的眼光也必定有所偏差,只是我有点想不通而已!” “想不通?”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还有问题,无奈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不是那种很耐心的人,但是因为此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也只好静下心来询问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姑娘的忙呢?” 听闻此言,姬雪冬惊讶地嘴巴差一点掉到地上,瞪着眼睛看着蓝远志,毕竟这前后的反差实在有点大。 “怎么了?”蓝远志心里一阵踌躇,虽然说他也不傻,但是对于这种揣测人心的事情还是有一点勉为其难。 “没事没事!”姬雪冬连忙摆了摆手,虽然答得很快但目光确暗中闪动了一下。 蓝远志自然不是榆木疙瘩,虽然姬雪冬只是那么一霎那而已,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视野,只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出言点破,而是迟疑了一下,咬牙说道:“没事就好,要是有事千万别太客气!” 姬雪冬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能耸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说道:“我是没什么事情,不过蓝大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蓝远志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姬雪冬一眼,才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便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重要的事情?什么重要的事情!” 姬雪冬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过头来直视着蓝远志的脸颊,漠然许久方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丝的笑意道:“你刚刚不是说要给我解释为什么要试探老徐嘛,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听闻此言蓝远志悚然一惊,有些失态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啊!这一说的多就忘记了正事!” 话说至此便语气蓦然一改,本来还有些愧疚之色,可转眼间便成了一脸的得意,毕竟这个理由可是他挖空心思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 姬雪冬并没有惯着他,见他端着架子心中登时涌起一股鄙夷之意道:“我那尊敬的蓝大人,您是不是可以说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另有深意,蓝远志虽然不能说事绝顶聪明,但是还事能够听得出好赖话的。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强压下不悦之意的蓝远志,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意道:“我与令兄乃兄弟相称 ,姑娘和我说话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这话无非是自己想找个台阶,姬雪冬岂能不知道,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也就没有过多的去计较这些,只是随意的应付了两句,“行行行,好好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虽然知道这话乃是客套的虚言,但是已经找补回来面子的蓝远志自然不会傻的跑去求证此事的真实性,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解释道:“我之所以试探老徐,其实是想给温兄弟送一份大礼!”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琦都不由一愣,之前此人说徐仁友消息灵通,这一点他到不否认,只不过说实话这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大,此时又闻听这番言论,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大礼?”姬雪冬似乎也察觉到温子琦的异样,心思聪慧的她焉能不明白对方现在在想什么,便贴心地代问道:“你所谓的大礼是不是就是指老徐的消息灵通?” “呃...” 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姬雪冬反应竟然这么敏捷,在他的印象中此人应该是个没心没肺才对,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错了。 念及至此便苦涩的笑了笑点头道:“姑娘说的确实没错,我所谓的大礼就是指老徐收集情报的能力!” 蓝远志这话说的其实没错,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所谓的知彼就是要仰仗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要不然也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有那么的探子在前面开路了。 “收集什么情报!”姬雪冬似乎觉得此人有点夸大其词,便婉儿一笑道:“你这话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用在我哥身上却有点不太适合!”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脑袋转过来指着秦可卿说道:“总觉得这种事情更应该在我阿姐身上更为适合吧!”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将秦可卿也拖下水来,怔怔地待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似乎,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来想要看一下秦可卿是什么反应,结果发现对方的神情好像与他差不了多少,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话怎么说?”秦可卿似乎也没有意识道姬雪冬为什么要把话题抛给自己,但是天资聪颖的她在迟疑了几息后,便笑着说道:“难道我就是需要那种靠情报来办事的人!” 此言一出,姬雪冬还好,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可蓝远志则不同了,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在耀眼的阳光下面,竟然看不出一点血色。 “大人大人,  您可千万别误会!”缓过神来的蓝远志像是被人用手捏着嗓子一般,沙哑地解释道:“我这么说其实只是想阐述一下情报的重要性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对于这样的解释,秦可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眼皮微微撩起瞟了一眼他,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情报是重要,但 是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之前姬雪冬就说过,秦可卿之所以现在再度将这个疑惑提出来,也是为了帮助她,毕竟当初这个问题,蓝远志只是一笑了之根本没有做出回应。 饶是蓝远志聪慧,也绝对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小心思,竟然还单纯的认为是秦可卿也和姬雪冬的想法一样,便耐心地解释道:“大人,小的之所以说此事对温兄弟重要,完全是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甚至可以防患于未然!” 听他说的如此郑重其事,秦可卿都有点茫然了,一双眼睛迷离地看着温子琦,似乎想要从其神情中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天不随人愿,一像精的像猴的温子琦此时竟然也是一脸的茫然,本来清澈如水充满睿智的一双眼睛也不知何时变得无比的空洞。 呃.... 秦可卿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竟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想要出言询问一二,又怕是此人的计划,只好按下心中的好奇,随机应变地说道:“情报线索可以放缓于未然?你说若是放在战场上这我信,但是这...”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瞟了瞟温子琦,这眸中的不屑之意但凡行走江湖的都能看出来,更不用说整天待在郡主身旁的蓝远志了。 “那是那是!”蓝远志也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当面顶撞秦可卿,便笑嘻嘻地解释道:“在外行军打仗情报自然重要,但是属下觉得,这老百姓过日子若是也能有什么情报,那必定是另外一番场景!” 秦可卿自然知道对方是在否认自己所说的事情,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而已才会说的如此含蓄,便眸中带笑地追问道:“哦?是嘛,那你说说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就比如这位温先生,他如果能获得情报!”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这话好像说的无比笼统,便连忙将话风一改,该问道:“你一直张口闭口情报情报,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情报对于温先生来说才能算情报呢!” 如此直白的一句,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尤其是姬雪冬,立马在一旁竖起拇指称赞道:“阿姐就是阿姐,一下子就问道了节骨眼上了,  说了这么多,到底什么才能算的上情报!” 闻听两人都提出了同样的疑问,蓝远志知道若是不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这二人定会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比如说,隔壁州县发生了什么瘟疫啥的疾病,倘若温兄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这则消息,就能想出应对之策,说大了一点可以拯救苍生与水生火热之中,说小了一点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暴赚一笔!” 闻听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在场的人皆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脸色一凛,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镶嵌在夜空的两颗摧残宝石一般,闪耀着摄人夺魄的光芒。 第六百七十四章 投石问路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还在沾沾自喜的蓝远志并没有马上发现气氛出现了变化,仍旧挑着眉峰打量着众人,直到发现了温子琦的眼神。 “温…温兄弟?” 蓝远志并不是傻子,马上从其愠怒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些端倪,便连忙收起傲娇的心思,小声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温子琦既没有表面自己的观点,也没有否认蓝远志的疑惑,而是从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浅笑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错了呢?”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还想着投石问路探明一下对方的真实想法,可没想到竟被对方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将了自己一军。 想至此处简直懊悔的肠子都快要青掉了,可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蓝远志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自己即使现在跳出来说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其他意思,也已经弥补不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蓝大人,是睡着了嘛?” 一句不高不低的声音,缓缓地从姬雪冬嘴里溜了出来,毕竟在场的这几人中也只有她的性格才会说这样的话! “姑娘真会开玩笑!”蓝远志一面尴尬地端起酒杯缓解情绪,一面笑嘻嘻地解释道:“和温兄弟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有很多的话都说不完,又怎么会睡着呢!”姬雪冬差点被他这番矫情的话给说吐了,若不是估计自己的形象,她必当会站起来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姑娘?”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在强压着动手的念头,还傻兮兮地凑上前来问道:“怎么看你的脸色有点异样,难不成是哪里不舒服?” 听闻此言姬雪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藏于袖中的手也是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就在她满腔的怒火就要倾泻而出之际,温子琦竟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出言道:“老蓝,你再瞎胡说什么,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蓝远志并不知道这看似有些怪罪的话其实救了他一命,还有些不情愿地埋怨道:“你这当哥也是个怪人,妹妹身体明显的不舒服,你却放任不管,而是追问个没完没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过家人的身体?” 这话竟然从他嘴里说出来,温子琦差点将下巴惊掉,虽然知道此人是在这里说着给他听的,但是竟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亦或是察觉到了温子琦的窘迫,本来已经怒火消了一些的姬雪冬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蓝远志便喝斥道:“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瞎说八道,要知道在我哥的心目中只有天下的黎明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过是浮云尔尔!”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愣在原地,蓝远志更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姬雪冬的眼神也从茫然变成了惊恐。 “瞎胡闹什么呀!”终于缓过神来的温子琦连 忙将脸一板,嗔怒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将众人拉回了现实,蓝远志更是立马在一旁摆手拦截道:“温兄弟温兄弟,千万不要动怒,小孩子这是童言无忌,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温子祺双眉微微一蹙,似乎很难想象到一句喝斥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好事,迟疑了半天,方才疑惑地问了句,“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好事!” 对于温子琦的疑惑,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只见他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温兄弟像你这种出生名门世家的人,一定听说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吧!” 这种耳熟能详的话温子琦自然听过,只不过让他有点诱惑地是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但心思聪慧的他并没有立马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哈哈一笑抬手点指道:“你呀你,说就对了,还给我显摆个什么劲呢,若是我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要给我讲一讲是什么意思呢!” 蓝远志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果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温兄弟,我心里想什么完全瞒不过你!“ 话说至此便知趣地再没有虚言客套下去,开门见山地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兄弟可能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之士,所以才投身于太子门下,准备成就一番事业,可经过令妹的一番训诫,我才发现是我的格局太小,完全没有办法领会道温兄弟的胸襟!”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温子琦虽然知道对方是再吹捧,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窃喜一番,只不过并没有脸上表露什么,而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否认道:“蓝兄谬赞了啊,小孩子的话你怎么可能当真呢!” 这等欲迎还拒的神态,简直活脱脱一个被冲昏了头脑的庸官,若不是那眼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慧黠,让姬雪冬才放下心来,她必定会联合坐在一旁的秦可卿让对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家人情深。 “唉,”蓝远志一边摆着手,一别将尾音拖的常常道:“温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这小孩子说的话才是真话,童言无忌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她知道对方既然尝到了阿谀奉承的甜头,自然不可能被自己三言两语给打发了,便也没有再和他再这事上争执,而是话峰一转道:“既然蓝兄弟这么说了,那必定就是这么一回事!”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神色一改之前的从容,落寞地长叹一声。 这一声长叹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时刻关注着他的蓝远志了,就脸坐在一旁的其他几人也都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怎么了嘛?”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仁友并不知道温子琦这是怎么了,连忙将身子微微倾斜少许,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温兄弟你没事吧!” 亦或是因为这个称呼给他带来太多的意外,话音刚一出口便连忙 将脑袋扭到了蓝远志的方向,毕竟此人就在这个问题上可是数落了他不少,可让他意外的是,目光所及的蓝远志一脸和煦,就好像此事压根儿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没事!”温子琦自然被徐仁友的举动所吸引,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听到刚才蓝大人说小孩子不会撒谎这事有点小小的后悔而已!” “什么?”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直到从其眸中察觉到一丝丝的慧黠方才确信对方不过是再演戏,便顺着这个思路问道:“像你这样子的人也会后悔,这事可真有点稀奇啊!” 话说至此用余光瞟了一下对方,发现温子琦并没有拦截他的意思,甚至还流露出一点点赞赏的意思,便继续大胆地说道:“要不给给我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你这样的人物后悔!” 温子琦简直被徐仁友的敏锐给惊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道:“此事说来也有点丢人,若不是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打死都不会说这事的!” 这惟妙惟肖的演技,差一点让秦可卿和姬雪冬信以为真,就在俩人相视一眼,准备对此提出疑问之际,温子琦竟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对两人施了一个眼色。 本欲张嘴的姬雪冬立马便明白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乖巧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甚至还在一旁帮腔道:“阿姐,不瞒你说,难得能看到我哥有这么颓废落寞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注意听哦!” 心领神会的秦可卿哈哈一笑,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人一般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是看到你这么开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听听好了!” 经过这俩人的这么一烘托,气氛已经到了温子琦不得不说的地步,本来无比突兀的一件事情也变成了理所应当。 “哎,此事说来话长!”定了定神的温子琦缓缓倒了一杯水酒放在自己的面前,缓缓解释道:“大概半个来月前,我有一天在青州的街面上遇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乞讨!” 话说至此默然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没有说服力,便语气故意一顿,抬手点了点头海大江道:“现在想来,这个小孩子应该是你手下的人没错!” 这般笼统,海大江自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想到在青州十有八九的小乞丐都是自己的手下,便咧嘴笑了笑道:“温兄弟说的没错,放眼整个青州,这种小乞丐都是我的手下!” 本来虚假无从考证的一件事情,在经过海大江的佐证后竟然变的让人开始不在怀疑。 温子琦双唇微微一抿,故意在众人面前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在众人的好奇心都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之时,只见他幽幽长叹一声道:“当时我呢也喝了一点水酒!根本没有去想,可现在想起来,发现那个小孩子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 大错特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在座的神情皆是一愣,不管是真的是乔装的俱都眼睛瞪的睁圆。 “什么真的假的?”徐仁友似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小孩子应该是不会撒谎的吧!” 这话就好似掀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一般,让温子琦潸然泪下。 “哥?”姬雪冬作为家人当然是第一个出言关心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哭的这么伤心!” 有此疑问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只不过其他人因为碍于身份的关系,不好第一个发生而已,此时听闻居然有人带头,便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蓝远志更是轻叹了一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诫道:“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却认为,并不是有泪不能流,而是没有到了伤心处!” 这宛如偈语的一番话瞬间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就连脸上挂着泪痕的温子琦也是如此。 “你说什么呢?”姬雪冬似乎对于此人的举动有一点不开心,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敷上了一层寒霜,“什么叫做没有到了伤心处,难道你觉得我哥是…”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以她的聪明才智焉能不知道蓝远志刚才说这些话的企图,之所以自己说这番话其实就是想让对方觉得就是一个靠着兄长的绣花枕头。 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就在她还在怀疑对方会不会上当之际,只见蓝远志双唇微微一抿,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我的傻妹妹,你看来真的不懂你哥!”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扭头看了一下温子琦,之间对方并没有出言阻止的打算便接着说道:“像你哥这种人,可以说是在外面即使受尽了屈辱,也绝对不会在家里面袒露一分的!” 说至这里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便连忙改口笑道:“当然像令兄这号风云人物,自然时不会收到不公的待遇的,我只是做个比喻,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匹不穿,这话明知道对方时在阿谀奉承温子琦,但是姬雪冬还时听着心里美滋滋的。 “我才不信呢!”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嘴角一撇,一副不屑地样子说道:“说的像你很了解我哥似的!”说到这里便没有在搭理此人,而是转过脑袋看着温子琦说道:“哥,他说的对吗!”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了对方会怎么回答,但还是乔装出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温子琦。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温子琦岂能不知道对方是在帮助自己,便佯装生气的脸色一板道:“我和蓝兄弟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不知确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这话虽然看上去像是没有回答姬雪冬提出的疑问,但其实大家都听的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回答蓝远志属实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对方会正面回答,可没想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饶是他反应机敏也是一时间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呃... 错愕了好半天的蓝远志,终于安抚好了自己激动的内心道:“温兄弟,瞧你这话说的,你和一个孩子认什么真啊!”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壶,站起来便为温子琦去添酒。 亦或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在伸到半路竟然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直到发些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方才笑嘻嘻地将酒杯给填满。 “蓝兄弟!”温子琦看着几欲要溢出来的酒杯,笑眯眯地打趣道:“常言道茶满欺人,酒满敬人,你这对我的尊敬都溢的到处都是嘛!” 本来因为自己的失误真懊恼不堪的蓝远志,神色登时一喜,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抢先一步为自己缓解尴尬,便连忙接过话茬笑着说道:“何止是溢出来,简直就好似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噗嗤!” 一声不和适宜的笑声蓦然想在众人的耳边,本来心情大好的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干渴的皮肤下怒气霎那间便充盈了起来。 像他们这种习武之人,最起码的听声辨位那是不用去问大家都会,所以根本不用去寻找就知道刚才的笑声纠结是从谁的口中出来的! “王掌柜?”温子琦生怕蓝远志这小子一怒之下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毕竟刚才对方的神情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便连忙抢先一步质问道:“你不说话我都差点把你忘记了,怎么难道你觉得刚才蓝兄弟说的话有问题!” 其实王林何尝不想没有人注意他,只是刚才蓝远志这话实在让他难以仍受,所以才无奈之下的笑了出来。 “没没没!”懊悔不已的王林连忙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否认道:“蓝大人说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刚才的无礼之举完全是因为此人!”话说之此便抬手一指趴在桌子上的周通。 “什么?”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刚才的耻笑是因为什么,本来自己可能三言两语解决的事情,没想到被此人给搅和的如此麻烦,便双眉紧缩道:“人家好好趴在这里休息,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讥笑的!” 王林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己刚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其目的就是想将其他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这里挪开,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常言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即使他现在懊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可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因为我看到这小子才嘴里含这一个鸡爪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一副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说句不夸张的话,自己的脑海里早已演练过数种可能,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情,饶是他聪慧过人,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的假的!”坐在周通旁边的徐仁友似乎察觉出来了温子琦此时的窘迫,便连忙站起来帮忙掩饰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睡 觉啃鸡爪子的!”说着便抬手要去掰开周通。 对于这个举动在场的谁都没有想到,心思细腻的秦可卿立马出言阻拦道:“随他去好了!”毕竟周通中了温子琦的术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倘若就这么叫醒指不定会又出什么乱子。 可天不随人愿,秦可卿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她的话音刚一落地,徐仁友的手已经将周通搀了起来。 “没有啊!”徐仁友看着嘴巴里空空如也的周通,毫不犹豫地质问道:“你这小子不会是在戏耍我们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将视线聚集到王林身上,毕竟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他很有可能得罪蓝温二人。 “怎么可能呢?”王林一脸惊讶地看着周通,本以为借此机会想让这个直肠子的小霸王醒来,可非但没有如愿,反而还将自己推入了深渊之中。 “有什么不可能的!”徐仁友并不知道对方的惊讶是因为没有醒来,还误以为是因为没有看到鸡爪子,所以便步步紧逼地说道:“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过来看!” 这话正和王林的心意,只见他还没待对方的话音落地,便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搬过肩膀就看。如此大的举动,就是中移魂术的人也应该被折腾醒来了,毕竟他也是对此术略懂一二的,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丝毫没有反应,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笑容,甚至还能偶尔听到一丝丝的鼾声。 “没有吧!”徐仁友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的打算,也凑过来说道:“说了你还不信,这哪里有鸡爪子!”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温子琦。 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温子琦自然知道,便嘿嘿一笑道:“老徐,你这就有点不解风情了,人家王掌柜之所以这么做,你真当他是去查看什么鸡爪子了嘛!” 闻听此言,徐仁又神情不由一怔,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温子琦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自己又岂能听不出来,便连忙接过话茬说道:“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查验鸡爪子!” 这等精湛的演技也只有徐仁友这种人才可以做的出来,毕竟数年的逃亡生涯让他早已做到了切换自如。 “当然不是!”温子琦强忍着大笑的冲动,抬手捏着紧缩地眉头说道:“你忘记我之前说过此人精通魅惑之术一事了嘛?” 徐仁友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但是心思谨慎的他知道,自己只要将对方的问题重复一遍,再语气稍作修改便能完美的完成任务,相知此节,便双眉一皱,满脸疑惑地重复道:“精通魅惑之术?”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对方便接过话题说道:“没错,就是魅惑之术,这王掌柜之所以这么激动,你真的以为他只是好奇,我告诉你,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其实是想对周通施展媚惑之术。” 第六百七十六章 苦口婆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什么?”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他之所以能够隐瞒身份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可不仅仅凭借的乃是运气。 “我说他之所以这么兴奋,乃是因为另有目的!”温自琦似乎怕徐仁友不好意思询问,便直接抢先一步说道:“你难道忘记了他是什么人?” 徐仁友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这王林将他害的如此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又怎么可能忘记了他是什么人呢! “当然不会忘!”定了定神的徐仁友将脑袋微微扬起,似乎是怕眼眶里的泪水滚落下来一般,长叹一声道:“此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就是在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忘记他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还好,因为知道二人的过节,所以只是有点伤感而已,可蓝远志则不同,只见他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霎那间充满了怒意。 “老徐,你说什么?”似乎察觉到这中间有隐情的蓝远志,连忙抬手截断道:“你刚才说这姓王的老王八蛋害的你家破人亡,这事是怎么回事!” 呃... 徐仁友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搅合进来,尴尬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方才从嘴角里面挤出一句,“其实也没啥,就是有钱人的惯用伎俩而已!” 对于这个解释,蓝远志属实没有想到,错愕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老徐你这家伙的表达能力有问题,我怎么听完你说的话之后更加的糊涂了呢!” 听闻此言,徐仁友彻底呆住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此时此刻他想哭的心都有,本以为可以随意的应付一下便能了事,可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 “怎么了嘛?”蓝远志眉峰一挑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能看不出对方惊诧之意,若是放在平时他必定会用他的威严去强迫对方,可此时因为有温子琦在身边,便不可以有这种目无法纪的事情发生。 “没...没什么!”定了定神的徐仁友双唇抿了抿,无奈地就解释道:“有钱的那一套,你知道的喽,什么卖儿卖女逼良为娼不是常用的手段嘛!” 蓝远志自然知道这些套路,只不过他并不想在温子琦面前过多的表露,便佯装第一次听到似的,一脸惊恐地说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友这样的事情发生!” 话说至此还觉得好像没有说服力,便抬手一指王林道:“我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人,看来果然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这蓦然突变的画风,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住了,尤其是刚才一脸苦涩的徐仁友,更是震惊地半天合不拢嘴! “蓝兄蓝兄!”温子琦深怕此人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便连忙出言拦截道:“你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呀!吓的我都忘记我刚才要说什么了 !”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蓝远志这种久经世故的老江湖马上便明白对方此言的真实意图,便连忙知趣地赔礼道:“对不对对不起!温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一听竟然有这种为富不仁的家伙存在,登时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一出,在坐的无不哗然,就连一直冷眼看戏的秦可卿都怔了一怔,本来清澈似水地眼眸中蓦然掠过一抹笑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温子琦自然不会被他这种拙劣的借口所蛊惑,只不过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非将他拆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想替天行道将此人就地正法呢!” 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其实另有深意,还以为对方只是在调侃,便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温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使此人真的目无法纪行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行私刑对不对!” “咦?”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他知道刚才的这番言论根本就是有意说给他听的,但还是惊讶不已! “怎么了嘛?”蓝远志似乎对于温子琦的反应并不意外,就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连忙凑上前来问道:“难道温兄弟觉得我说的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话虽然看似这么简单的一句,但是若仔仔细细的一揣摩便会发现其实另有深意,只不过这对于天资聪颖的温子琦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想明白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怎么可能呢!”温子琦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蓝兄弟有些话呢本不应该对你说,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对你是无比的相信!”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故意一顿,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俗话说的好,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这温子琦此举的高明之处便是在此,只见蓝远志好像着了魔一般,神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又变。 “温兄弟!”安抚好躁动内心的蓝远志双拳一抱,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道:“有温兄弟这句话就是让我蓝某人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 表完忠心的蓝远志语气蓦然一改,一脸慧黠地笑道:“好兄弟,你说你这话都说到一半了,怎么能这样呢?” 听闻此言的温子琦嘿嘿一笑,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可心思沉稳的他并没有表达出多么的得意,反而抿了抿嘴唇,皱眉道:“不是我不说,而是....而是,” 听闻他一连说了几个而是,确没有丝毫说下去的意思,蓝远志差点气的要吐血,若不是估计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他必定会站起来好好收拾一下此人! 好在对方就在他要崩溃的那一霎那,终于继续开口说道:“而是这话要是被其他有心之人听到的话,随随便便就能扣我一 个大罪!”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地看出蓝远志神色一愣,一双炽热的双眸也霎时间变的冷冽了许多,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温子琦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已经大概猜到对方要说关于那方面的事情了。 “这么严重呀!”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悠悠长叹一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双臂环抱在胸前,微微向后一趟道:“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神一变,森森寒目中蓦然射出一道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好像可以射穿人体的利刃一般,径直朝王林奔去。 “大...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王林察言观色的能力本就出众,何况对方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 “干什么?”蓝远志并没有将自己的目光收回,而是嘴角微微一撇,语气森森地说道:“在座的人当中,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只有你有二心,所以我看你今天是不要走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王林双眸一凝,虽然论聪明才智他可能不如其他几人,但是也不是傻的三多二少都分不清的人,便明知故问地说道:“为何让我今天不要走了!”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蓝远志好似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会威胁到温兄弟!” “威胁?”王林似乎没有想明白,歪着脑袋看了看温子琦,方才摇着脑袋说道:“这位温兄弟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又怎么可能会威胁到他呢,这不是大人无中生有嘛!” 听闻此人竟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蓝远志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便欲出手好好教训一下此人,就在他刚把手臂抬起的那一霎那,从眼角的余光中瞟到温子琦竟然在看自己。 呃...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是却让蓝远志整个脊背都沁满了冷汗,好在他习武多年,反应还不算慢,便顺势的将手臂继续往高抬了许多,直到举过头顶指着大梁上的灯架方才听了下来道:“你看到这屋顶的灯了嘛!” “啊?”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听呢,直到看到此人依旧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方才确信自己并没听错,便不解地问道:“我看是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这和大人误会我有什么关系!” 蓝远志嘿嘿一笑,自己花费了这么多心血才想出来的借口,又怎么会因为对方的一句有什么关系便化为泡影,便得意的解释道:“当然又关系了,而且不瞒你说还大着呢!” 王林也不是傻子,但他实在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知道对方就是在等着自己上钩,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句,“小人实在愚钝,无法理解大人真意,如果大人有时间不妨给小人略微的解释一二可好!” 第六百七十七章 坐视不理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的差不多,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本来还端着架子的蓝远志眸中蓦然掠过一枚慧俠,抬手点指道:“好说好说!这都不叫事!” 如此俏皮的话一出口,让原本凝滞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了许多,就连王林自己都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事说事!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姬雪冬强忍着笑意缓缓说道:“你一个郡主身边的侍卫,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的没有水准呢!” 听闻此言的蓝远志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起,满脸笑意地说道:“侍卫一职乃是我的本职工作,工作当中自然应该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了,毕竟此事关乎郡主的安危,可此时乃是兄弟之间的私下交流,自当摘下面具坦诚相待喽!” 呃… 姬雪冬错愕地瞪着眼睛,按理说她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吃过的盐可以媲美他们走过的路,可还是被蓝远志的这番言论给惊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真的假的呀!”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抬手捋着鬓边的秀发缓缓地说道:“蓝大人,你知道你这番话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打击嘛!” “啊?”蓝远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饶是他自诩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坐在身边的温子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难处,便抬手截断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跟着瞎搅和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说!” 本来就是担任调节气氛的姬雪冬,听闻此言后,立马知趣的将嘴巴闭牢,生怕一不小心又给惹祸。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就连处于旋风眼的蓝远志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他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只要讲问题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便万事大吉,便嘿嘿一笑,抬手点指道:“温兄弟,刚才和说你说的话怎么的又忘记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登时一愣,饶是他聪慧过人也一时间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企图是什么,迟疑半天方才从嘴角挤出一句,“蓝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言刚一出口,还未待话音落地,温子琦便知道自己掉入了对方的全套了,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又谈何容易。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蓝远志嘴上虽然没有明确表达,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慧黠还是无情的将他出卖了。 “对待家人要用心,不要动不动就搬出你的优越感!”蓝远志一边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边云淡风轻地开始训导了起来。 既然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套路,温子琦自然不可能让他占据主导地位,便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瞧蓝兄弟你这话说的,一家人怎么可能秀什么优越感呢,再说了我刚才也没有是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吧!” 这番辩驳其实对于刚才的事情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不过蓝远志并没有准备继 续下去的意思,毕竟好不容易扔出去的烫手山芋,躲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伸手去接呢。 “好好好,是我理解错了好不好!” 蓝远志一边摆着手,一边笑嘻嘻将话题扯开道:“刚才我看你心情很是低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话说之此蓦然响起之前说到关于隔墙有耳的事情,便将脑袋一转,冲着王林说道:“今天这个房间礼说出去的话,但凡我在外面听到一句,我会让你白马赌坊彻底从地面上消失!” 呃... 听闻此言王林简直要哭的心都有了,本来之前只有温子琦和秦可卿两人寻他的晦气,自己稍微谨慎点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可现在又多了一个本来应该是自己帮手的蓝远志,这就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大人,我怎么可能呢!”王林虽然心中诸多的懊悔与郁闷,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的笑意在脸上道:“我白马赌坊一项秉承着顾客之上的原则,只要出了这道门,房间内的事情是一个字都不许提!” 对于他的这番解释,蓝远志自然不会相信,只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去考证此事的真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将脑袋转了回去。 温子琦双唇微微一抿,有道是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王林即使再有后台但毕竟是地方上的官员,和权力中枢的皇亲国戚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相知此间便嘿嘿一笑道:“蓝兄弟霸气外露,这还真是让我有点没有想到的!” “哪里哪里!”蓝远志完全么有想到,就这么一点的鸡毛蒜皮小事也值得对方如此惊讶,便连忙扯开话题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已至此,温子琦知道若是再推拖下去也不是会是,便请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蓝兄弟,之前的话我只说了一半,你知道为什么嘛?” 蓝远志苦涩地笑了笑,他自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厚颜无耻得追问,便没有遮掩地摇了摇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兄弟我确实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这个结果,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神色一改之前的云淡风轻,一脸肃穆地说道:“在我温某人的耳朵里,只有太子爷的命令,至于皇命嘛...” 话说之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蓝远志,只不过此时他那双原本漆黑如墨的双眸并不像之前那般清澈,若是仔细观瞧的话还能从中发现隐约可见的杀意。 “温兄弟,慎言慎言!”蓝远志连忙站起来用手示意温子琦赶紧闭嘴,毕竟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外人道的,何况身边还坐着一个督察员的督查! “怎么,你怕了嘛?”温子自然知道蓝远志阻止他的出发点时好的,但是眼下这一切都不过时自己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而已,自然不可能就此住手,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难不成 蓝兄弟想要踩着兄弟的肩膀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蓝远志又岂能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便连忙神色一改,一本正经的说道:“温兄弟,你这话说的真叫人伤心,原来我再你心目中竟然时这样的人!”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诧异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给他带来无限惊喜的人,“没看出来啊!蓝兄弟你这张嘴这么厉害啊!” 空的毕竟是空的,蓝远志即使是一时间占据了上风,但终究没有强大的后续,还是再几息后气势落了下来道:“温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我之所以阻拦你,是怕...”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不动声色地瞟了瞟秦可卿,毕竟对方乃是直属圣上的督察院。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地示意一下没有人会注意,没想到自己的眼神刚刚一接触道对方,便迎上了秦可卿的一双怒不可遏的眼神。 “怕我是嘛?” 秦可卿什么人,自然不可能任由其他人这么说她,便冷冷地说道:“我们督察院的人不偏不倚只听命与圣上一人的命令,难道这也有错?” 蓝玉志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恭恭敬敬地一抱拳解释道:“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卑职绝对没有任何质疑您的意思!”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对于这种狡辩之词,秦可卿简直都不用去回想他说了些什么,便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桌面上的一掷道:“即使贵为郡主也不敢这样质疑我们督察院,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纠结是谁给你的胆量!”话说至此便将视线略微移动少许,落到了温子琦身上。 如此明显的举动,在座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蓝远志更是吓得额头上登时沁出了豆大的冷汗,本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可没想到竟然会将温子琦给牵扯了进来,这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是他嘛?”一句包含着刺骨寒意的询问缓缓的从秦可卿嘴里溜了出来。 “不不不!”蓝远志生怕此事越弄越大,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大人,你听我解释,此事完全与温兄弟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人之错!” 听闻此言,秦可卿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以她和温子琦的关系,即使对方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的,何况之前的话明显就是温子琦设下的圈套,自己又怎么会当真呢,心中无所谓归无所谓,但现在并不是只有他和温子琦两人,倘若自己不做出点反应,万一日后此人将此事翻上水面来,自己两人就变得无比的被动。 相知此间,便将脸色一板,缓缓地从口中说道:“虽然我们是没有命令不可以私自调查各方官员,但是如此目无王法的言论传到我的耳朵里,那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喽!” 第六百七十八章 自讨没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见秦可卿沉下脸,语气也甚是冷冽,蓝远志自知刚才说错了话,心中歉然,忙解释道:“大人,您误会温兄弟的意思了,他绝对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目中无人的..” 话说至此还没有待他解释道关键地方,便被秦可卿无情给截断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说话的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嘛?这般没有礼数,难道郡主平日里就是这么约束部下的?” 呃... 蓝远志心里踌躇,秦可卿虽然是督察院的人,可以同品大一级,但郡主毕竟乃是万金之躯,即使真的如她刚才所说没有好好的约束部下,那也轮不到她来指指点点。 想知此间便眉毛一皱,语气有些严厉道:“这位大人,你虽然是直属圣上的的督察,但也应该没有资格来评判我家主人的吧!” 话说至此蓦然响起这样好像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便临机一动道:“还说我没有礼数,你这样评判一个万金之躯的郡主,难道就是有礼数的表现?还是说您接到过圣谕要调查我加主人了?如果有那我没有二话,你随便怎么说都可以!若是没有的话!”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嘴角微微一撇,冷冷地瞟了一眼秦可卿。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笑话,我有没有接到圣谕,这事难道还需要知会一个侍卫?” 听闻此言蓝远志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盈了起来,唇边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秦可卿这话虽然说的让他很没面子,但他却实是找不到反驳的地方,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人家说的也是有理有据。 想至此节蓝远志神色一改之前的冷肃,淡淡地说了一句,“大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不能耐你何,但是小的也给您说句心里话,就是大人之前的举动让我很不开心!” 听闻此言,在场的皆都愣住了,面对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捏死自己的人,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一点还真的值得人去尊敬。 “没看出来嘛!” 秦可卿似乎也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说道::“逸琼郡主竟然会有你这样的手下,也不妄她平日里对你们那么好了!” “啊?”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不已地看着秦可卿,本来挂满寒霜的脸颊上也瞬间爬满了疑云! “大...大人,您刚刚说什么?”仍旧没有从惊讶中走出来的蓝远志咽了咽口水道,毕竟刚才秦可卿说的话实在让他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可卿莞尔一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不知道对方刚才究竟有没有听清,只不过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而已罢了。 “她说什么你难道真的没有听清?”姬雪冬似乎觉得这个时候因该由自己来接手,便连忙将身子坐直,一脸坏笑地说道:“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满眼的惊恐,而不是茫然!”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半路杀出一个姬雪冬,尴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好在其反应并不算太慢,便咂巴咂巴嘴巴说道:“姑娘观察的真是仔细!不瞒您说我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这话自然是借口的推脱之词,姐雪冬又岂能听不明白!只不过她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向往常一样撇了撇嘴道:“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吓人嘛!” 蓝远志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多做纠缠,便连忙岔开话题道:“姑娘性格真是好,什么事都喜欢跟着!”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却包含着不一样的意思,姬雪冬作为一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又岂能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来,便眉宇向上一挑道:“看来你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嘛!” “啊?”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变成这个样子,尴尬地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好不容易安抚下来自己,便连忙张开嘴巴问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了,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君子坦荡荡 小人长戚戚,你不就是嫌弃我打断了你的高谈阔论嘛,直接说不就行了嘛,非要给我拐弯磨角的说些有的没的!” 蓝远志神色一凛,虽然他嘴上没有对与此事做出回应,但其双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淡淡的得意还是将其真实想法如实地暴露了出来。 “不说话就以为没事了?”姬雪冬好似并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的的打算,见其不说话,便立马凑上前来,步步惊逼的追问道:“我这人做事有始有终,可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小萌新。” 蓝远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盯着他,此时他的一双眼眸之中皆是落寞,时不时还会从中掠过一抹懊悔之意。 “姑娘说话真是风趣幽默!”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幽默风趣!”姐雪冬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是如此的评价自己,脸忙抬手截断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论!” 被蓦然搭断的蓝远志只好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无奈地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发现姑娘的这几个优点而已!” “啥?” 饶是姬雪冬聪颖过人,也属实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这般说话,惊讶地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坐在其身旁的秦可卿及时地帮腔道:“就她还有优点?而且还是几个!” 闻听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自己本意只是随便应付一下姬雪冬而已,可没想到竟然招惹上了此人,而且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若是不把这个事情给处理好,恐怕还有可能将两个人都得罪! 想至此节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没想到大人竟然会如此在意此人,难不成?”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可卿。 事情果然如他之前所预测的差不多,在一说到二人的关系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秦可卿的神色有些变化,若是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抹娇羞。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霎那,但已经可以蓝远志安定了许多。 第六百七十九章 方寸大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乃是何人,岂可是他这种人质疑的,但老话说的好,老虎不会因为狗吠而回头的,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我在不在意,这和你好像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你只要照实回答就好了!” 蓝远志有些无奈,刚才自己不过是胡编乱造用来唬人的一套说辞,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后续呢,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秦可卿岂会不知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但心中不悦的他并没有准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了事,便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说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敢抗命不成?”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自己是想缓解气氛而已,怎么最后会演变了成抗命,心中越想越绝的委屈,双眼之中竟然不知真假的泛起了泪花! 这蓦然突变的场景,属实让在场的人皆都一怔,大大咧咧地姬雪冬更是出言嘲讽道:”哎吆,我去,这事可就尴尬了,让你说我几个优点,有必要难到涕泪横流嘛!” 短短的一句话,就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在蓝远志耳边一般,让他一时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点背的事情呢!想至此节,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随着清脆悦耳的巴掌声,蓝远志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捂着脸颊嘟囔道:“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什么做梦?”缓过神来的姬雪冬,啃着手里的鸭梨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本以为哭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更为扎心的,竟然都开始动手了!” 说罢便把剩下一般的鸭梨随手放在旁边,轻叹一声道:“既然说我的优点让你这么为难,那你就不要说了,万一在将你逼急了做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本来被调侃的有点小郁闷的蓝远志听完姬雪冬的这番话后,竟然心中大喜,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好在对方没有在纠缠下去了,这对他来讲也可以说是大赚一笔,毕竟脸只是疼一小活儿而已,而脑袋若是掉了那 可是一辈子都玩完了! 想至此间便连忙将原本摁在脸上的手放下来抱在一起说道:“姑娘您可千万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闻听这番言论,姬雪冬只是淡雅一笑,像她这种在江湖上早已混迹多年的人,分寸拿捏的自然是没有话说,便将手轻轻一挥道:“行了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蓝远志自然乐意听到这样的回答,便立马在一旁附和了几句,只不过就在他说的兴致盎然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像瞟到秦可卿的神色不怎么喜悦,心思活络的他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小声地问了一句,“大人,你是不是有心事!” 话一出口蓦然想起之前的警告,登时便产生了悔意,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收回来的。 好在对方并没有立即发飙,而是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么快就忘记了之前受的罪了?”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好在对方只是喝斥了几句而已,这对蓝远志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人教训的是!”如蒙大赦的蓝远志连忙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在大人的威严下早已吓得方寸大乱了!哪里还记得之前的事情!” 这话本就是一句奉承之言,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不会当作一回事,所以蓝远志也就没有多想,可天不随人愿,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坐在对面的秦可卿竟然双眉瞬间拧在一起了。 蓝远志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哪里说错了什么,惹到了眼前这一位,可自己刚刚仅仅只说了一句话而已,而且自己这话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让人容易生气的部分呀!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就在蓝远志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之际,对面的秦可卿已经将双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看向他的眼神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出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大...大人!”蓝远志连忙停下了自己的思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小的是哪里又说 错话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皆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个本应该趾高气扬的郡主侍卫,竟然变得如此的卑微。 “你没有错!”秦可卿并没有给他制造过多的压迫感,只是犹疑了几息后,便一脸肃穆地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逸琼郡主的错!” “啥?”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之前说到郡主时还是很含蓄,此时竟然说的如此之间,甚至还直言对方错了,难道此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想至此节,便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恭敬有礼地问了句,“大人,这话怎么说,您又没有见过我家主人,她又何错之有呢?” 虽然看似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却好像耗费了他全部的体力一般,一时间气息不匀不说,脑袋上更是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谁说我没有见过她呢!” 秦可卿绣眉微微向上一挑,宛若凝脂的脸颊上蓦然多了几成笑意,只不过这笑容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您见过她?” 蓝远志有些不相信对方的话,毕竟这段时间郡主见的人他都知道,在他的印象里面好像并没有看到过此人才对,难不成此人会易容术? “当然见过!”秦可卿并没有给对方过多的遐想空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实话,我们见面的次数应该还不止一次!” “什么?”蓝远志瞪大双眼一脸惊诧地看着眼前对方,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这个举动合不合礼数,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震撼了! 秦可卿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之举而恼羞成怒,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蓝远志自然不可能正面质疑秦可卿,毕竟老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这位可是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权,随时都可能要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想清楚厉害关系的蓝远志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大人,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点想不明白而已!” 第六百八十章 一本万利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并没有因为蓝远志的狡辩而改变初衷,而是淡淡一笑道:“这个问题很难嘛,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原本雪白面色的蓝远志,听了这话后神情倒无什么大变,只是呼吸略为较之前的急促了少许。 “大人天资聪慧,万事万物在您眼里皆都是一清二楚,可是卑职愚钝啊,这三多二少都分着费尽,更不用说这样的事情了!” 一句傻子都听出来的奉承话,就这样从蓝远志嘴脸跑了出来,更让人惊讶地是他好似一点也不尴尬,甚至都可以用坦然以对来形容。“说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嘛!”秦可卿斜靠在椅背上,抬起她的芊芊玉手挡在嘴前,笑着说道:“我为官这么多年,按理说这种阿谀奉承的话听的也不少,但是不知为何你刚才这几句竟然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啊?”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此人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 想至此节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只要大人开心就好,至于是奉承也好,真心实意也罢,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秦可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摆了摆手道:“好了好,这种话呢偶尔说一说就可以了,若是一直挂在嘴上,反而还让人产生厌烦之感。” 听闻此言,蓝远志自然不敢再一直厚着脸皮拍马屁了,便知趣地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没错,一切全听大人的吩咐便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思索着什么一般。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饶是秦可卿聪慧过人,但是也很难准确的猜到此人到底想什么,好在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便清了清嗓子询问到:“蓝侍卫,你是有什么问题嘛?” 正愁的不知改如何起头的蓝远志闻言一喜,连忙双拳抱在一起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小的这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慧眼!”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一脸淡定地说道:“那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就是了,只要不涉及到机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就算是刚才你逗我开心的报酬好了!” 听闻此言蓝远志差点笑出声来,这宗买卖对他来讲可以说是一本万利,自己不过是动一动嘴而已,可换来却是实打实的好处。 念及至此便连忙收起喜悦之姿,恭恭敬敬地一抱拳道:“大人,小大实在是想不明白您何时见过逸群郡主?” 对于这个问题,秦可卿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见她双肩一耸,一脸从容地反问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听闻此言蓝远志眸色中掠过一抹黯然,迟疑了几息后,方才一咬牙道:“大人,卑职就直说了吧,小的乃是逸群郡主的侍卫,此次青州之行我与另外一位吴侍卫一同保护郡主的安慰,所以来青州郡主见了什么人,小的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只是...” 话说至此变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不用说的太直白,以对方的聪明才智也绝对没有问题。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秦可卿变笑了起来,这笑声虽然不能说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给吸引了过来。 “只是没有见到过我对不对!” 就在众人惊讶秦可卿此举究竟是要干什么之际,一句好似玩笑之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其嘴巴里面蹦了出来。 “对!卑职确实没有见过大人!”蓝远志没有否认,虽然他知道如此直白的承认,多少显得自己有点无能,但大事当前根本由不得他想那么多。 这样的答案好似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秦可卿更是笑眯眯地端起面前的薄胚茶杯缓缓递在唇边,让人惊讶地是她并没有喝,好像是嫌弃茶品相不怎么好一般,只是晃了晃又重新放回到位置之上。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惊讶地嘴巴张的老大,若不是眼角的余光瞟到姬雪冬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恐怕他都意识不到自己此时应该干什么。 “大人?”蓝远志咽了咽口水,虽然对方说自己之前曾让她开心了,但据他所知身居高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怪癖,若是一不小心踩了这条红线,任你之前做过什么赏心悦目的事情也是白搭。 “怎么了?”秦可卿好像料到了此人会有此疑问一般,一脸淡然地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嘛”? 嗯? 蓝远志神色一凛,虽然说自己的脑子不怎么好,但这才过去多久,自己是不可能忘记刚才说过的话,想至此间变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帮卑职释疑嘛?” 这话一出口还未待话音落地,蓝远志便萌生了悔意,可是俗话说的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难比登天。 就在蓝远志想着这个问题是绝对不可以问之际,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竟然笑着回答了一句:“我是答应了你没错啊,可是你不是没问嘛!” 听闻此言,蓝远志简直要哭了出来,虽然心中对被冤枉是非常的生气,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满,笑着重复了一句,“小的想知道大人是何时见过我家郡主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是必须要弄清楚的,不为变得那是因为这是他做侍卫的本质工作,所以秦可卿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嘿嘿一笑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因该是昨晚吧!” “什么?”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蓦然许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难道昨晚与郡主把酒言欢的柳公子是大人你易容的?” 此言一出,秦可卿的双眸登时一凝,自己不过是随口编造的假话而已,可没想到竟然换来了这样的情报,放眼整个青州,敢称呼为柳公子的恐怕只有柳南天的公子了。 想之此节,便暗暗瞟了眼温子琦,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表示,但是心有灵犀的温子琦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照之前的原定他们来此地调查的乃是云承明所说的事情,可现在看来此事暂时放后来,毕竟一个郡主跑到如此偏远的地方,本就值得怀疑。 而此时更是听到她竟然和当地的官员有联系,那这事情就不能以寻常心对待了,毕竟周国有条铁律,朝臣不得与外省官员有私下联络,而现在看来这个郡主非但联络了,貌似关系还应该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到了把酒言欢的地步。 第六百七十一章 睚眦必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秦可卿便将身子微微坐直了少许,笑了笑道,“难不成昨晚郡主只见了一个人吗?” 蓝远志闻言一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虽然眨眼间便恢复如初,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秦可卿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抿抿了嘴巴便将话题扯开道:“说来也是奇怪,你一个侍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就是一句简单的疑惑,可在这一帮近乎人精的人眼里那自然是别有一番深意在其中。 “大人此言何意?” 蓝远志并不傻,虽然和在场的几个人精比起来,自己的才智要稍逊一筹,但是也不是那种听不明白话的人,便笑嘻嘻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意思!”秦可卿对于蓝远志的反应并不意外,将之前放在面前的那一个薄胚茶杯再度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方才缓缓说道:“一个久在都城待的侍卫,又怎么会认识远在千里之外的柳公子呢!” 如此指向性明显的一句话,蓝远志又岂能听不出深意,登时额头吓得直冒冷汗。 朝廷明文禁止朝臣与外官有接触,而一个侍卫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认出出一个外官家的公子,这样的情形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当中一定有问题。 “大…大人,”稳住心神得蓝远志想着这种事情要赶紧解释清楚,要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嘴巴刚张开只说了两个,便被秦可卿无情的打断。 “停停停!”秦可卿一边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边面露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听什么解释,我也懒得搭理你们之间的关系,在我没有接到命令之前,这些我只会当作八卦听一听而已,所以你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去解释!” 闻听此言,蓝远志只好无奈的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虽然他并不是很相信秦可卿的这番话,但是碍于对方身份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来。 “这还差不多嘛 !” 看着乖巧听话的蓝远志,秦可卿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邪魅笑容说道:“我这人喜欢听话的,而不是有主见的,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嘛!” 蓝远志岂能不明白,便嘿嘿一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刚才是卑职鲁莽了!” 话已至此,秦可卿便也没有在去刁难她,而是将话题一转说道:“我之前说郡主错了乃是因为她眼光有问题!” 蓦然听到这么一句,蓝远志属实有点想不明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此人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或许是蓝远志此时神情太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过于敏锐,只见她幽幽长叹一口气,解释道:“你用不着这么疑惑,我说她了错了,是因为来青州竟然挑了个胆小怕事侍卫!” 本来一脸茫然的蓝远志听完此言后,神色突转尴尬,他有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秦可卿这是在嘲讽自己。 “大…大人,”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满脸堆笑地说道:“您这是在说属下嘛?”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么说过于不礼貌,便连忙紧跟着说了句,“能入大人的眼的那都应该是个顶个的高手了!” 一句本来是质问的话,竟然被他修饰的好像是在拍马屁一般。 可秦可卿是何人,那可是从诸多信息中剥茧抽丝出线索的督查,岂会被这种拙略的手法所欺骗。 只不过让人有点想不到的是,她好像对此时浑然不在意一般,只是淡雅一笑,便按照自己的节奏问道:“这青州可是边陲大城,往来各地的人都有,说是龙蛇混杂一点也不为过,来这样的地方,就带你和一个老…”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并没有注意听一名侍卫姓什么,只好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什么来着?” 这种情况之下,蓝远志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助她,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无动于衷得坐在原地,也不知是没有听明白,还是想故意看秦可卿出丑! “老吴!”一句不高不低不好不坏的提醒蓦然响在耳畔。 秦可卿略显诧异地看了看徐仁友,便继续回到自己的话题中来,“一共就带你们两个侍卫?”话说至此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脸色登时一板。 这蓦然突变的神色让房间内的气氛也跟着变得凝滞了起来,就连性格最为跳脱的姬雪冬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只不过在她口咽下去口水的同时,好像也忘记了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竟然笑嘻嘻地说了句,“阿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于秦可卿而言,姬雪冬和其他人自然不同的,一来二人因为温子琦的关系,在感觉上本就亲近很多,二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变得好似无话不谈的朋友。 所以当听闻姬雪冬发出疑惑之言时,她想都没有多想,便解释道:“这姓蓝的嘴里没说实话!” 此言一出,姬雪冬本来笑眯眯的脸颊上蓦然爬上了一层寒霜,皮肤下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的充盈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变化坐在她对面蓝远志不可能看不出来,可是让人难也相信的事是,此时的蓝远志满眼都是秦可卿,就好似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此人。 “大…大人!”缓过神来的蓝远志连忙双拳一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句句实话,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那天打五雷轰之刑!” 对于这种毒誓,秦可卿可以说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一脸淡定地摆了摆手道:“用不着发这样的誓言,若发现你撒谎欺瞒于我,你只要以死来谢罪就好了!”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 说句不开玩笑的话,这种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天打五雷轰的誓言,最多也就骗骗那种初入江湖的愣头青,而以死谢罪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却是有着让人无法想象,根本无法理解的巨大禁锢能量。 “一切听大人的吩咐  !”蓝远志虽然很无奈,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做着回应,毕竟对方可是有着随时捏死自己的能力。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一言九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我吩咐?”秦可卿嘴角微微向上一扬,邪魅地笑了笑,虽然对方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而已,即使自己的官职高于对方不少但也没什么作用。 “没错!”蓝远志神色一凛,义正言辞地说道:“卑职虽然没什么本事,职位也不高,但是向来都是说话一言九鼎!” 此言一出,秦可卿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顾及自己的形象问题,她必定会肆无忌惮的嘲讽此人一番,可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众人心目中是冷若冰山生人勿近才对。 “阿姐!”姬雪冬似乎秦可卿的神色有异,便连忙跳出来解围道:“这位蓝大人说话怎么一直是这种腔调,我都有点快受不了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肩微微一耸摊手道:“不就是一个侍卫嘛,有什么好神气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无不一愣,对方再不济也是郡主身边的侍卫,说句不好听的话,寻常百姓避之唯恐不及,而她竟然还敢出言挑衅! “胡闹!”温子琦生怕蓝远志恼羞成怒,便抢先一步叱责道:“没有半点礼数可言,蓝大人可是你这样的人随意的开玩笑的?”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指责姬雪冬,但其实聪明人都听出来,其实温子琦是在帮她开拓,不管之前姬雪冬说那番话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经过温子琦这么一搅和就坐实了是在开玩笑。 蓝远志自然也听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虽然说他对之前姬雪冬所说的话有些小小的负面情绪,但是在温子琦这尊大佛面前,就显得无比的渺小,再加上刚才的这番话,更是让他提不起一点计较的心思。 “你看你!”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便凑上前来说道:“你我乃是一见如故,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一个妹妹和兄长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在你这里变的上纲上线了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不知道对方这话的言外之意,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随蓝兄你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话说至此便将视线移动到姬雪冬身上,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摧残宝石一般,闪耀这耀眼的光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姬雪冬神色不由一愣,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可以不难猜出对方此举必定另有深意,只是这深意究竟时何便不得而知了。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虽然从蓝远志的角度可以看的很清楚,但是他认为这不过是温子琦当着他的面教训一下姬雪冬而已,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知趣将脑袋低下来避嫌。 就在他刚一低下头的霎那,只瞧见温子琦的嘴巴微微动了一动,本来一脸茫然的姬雪冬脸上瞬间爬满了狡黠。 “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姬雪冬嘴巴微微一撅,满脸委屈地说道:“我不过就是想问一下蓝大人而已嘛,你至于这么火大嘛!” 闻听此言,蓝远志立马将头抬起来,一脸惊讶地说道:“问我?” 对于蓝远志的反应,姬雪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早已料到一般,嘿嘿一笑道:“对,没错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生性谨慎的蓝远志双眉不由微微一皱,第六感告诉他此人问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气氛已经被烘托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若是不问一句究竟时什么事情,绝对会被人误以为自己乃是因为怕事所以才不敢接茬。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嘿嘿笑道:“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和我还这么客气!”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你还是就刚才的那个样子吧,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被她这么一说,蓝远志神色明显有点不自然,抬手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是听了你的建议不装腔作势嘛,怎么到你这里又有意见了!”说着还面露无奈之色地摇了摇头。 姬雪冬简直被蓝远志的这番操作给惊呆了,本来是对方的 问题现在却推到了自己头上,登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那有那么好容易被你猜到的!”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蓝远志虽然不是很懂女人,但是也听过这番言论,不由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道:“好吧,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话说至此便语气微微一顿,蓦然改口道:“你刚说有问题要问我,是什么问题嘛?” 本来正愁找不到合适机会的姬雪冬听闻此言后心中大喜,便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才说郡主只有两个侍卫,可是老徐之前在城门口明明看到的是一行人,而且那个荷包据说还是一个女眷手中所得,难道那个女眷就是所谓的郡主?”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问的竟然是这事,神色不由变得有些不自在,但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口,现在再反悔明显已经来不及了,便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道:“唉,老徐说的没错,我们是一行人,只不过这一行人中作为侍卫身份的只有我和老吴两个人,所以其实我也不能算错,至于你说的这个荷包的主人是不是郡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 “不是?”姬雪冬对于这个问题好像有点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那这个荷包的主人是谁,而且你还只瞟了一眼,就能确信此物就是你们当中的人丢的!”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好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歪着脑袋补充道:“刚才我也瞧过这个荷包的做工,说是做工精良多少有点抬举,所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此言一出最为激动的竟然是白马赌坊的掌柜王林,只见他那原本呆滞的眼神中蓦然闪出两抹精光,毕竟在很早之前最先提出这个疑问的是他。 如此明显的举止,在场的皆都看的一清二楚,蓝远志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姑娘你说的没错,这个荷包的做工确实不算精良,我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因为这个东西是我做的!” 第六百七十三章 理所当然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都一愣,纷纷将视线聚集了过来,毕竟这个言论实在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你说什么?”姐雪冬咽了咽口水,强稳住心神道:“你说那个荷包是你的?”说至至此便将脑袋一歪,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徐仁友。 徐仁友也不傻,虽然没有在场的其他几人反应敏捷,但也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在迟疑了几息后,便便连忙站起来双拳一抱道:“姑娘,您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说慌啊,当初真的是从一个女眷怀里…”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之前温子琦帮忙圆的场,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改道:“被人从一女眷怀中所偷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并不意外,毕竟刚刚温子琦废了那么大的心思帮忙从事件中摘出来,他如果还是不上道的自寻死路,那他这么多年的隐匿生活恐怕是在吹牛。 “可刚才这位蓝大人说这乃是他的物件!”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林,似乎觉得眼下这个机会是提升自己形象的绝佳时机,便连忙站起来指着徐仁友的鼻子说道:“难不成你觉得是蓝大人在说谎?” 话说至此猛然觉得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好像说服力并不是很大,便灵机一动补充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人,值得蓝大人动心思?”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了一点,但确实没有错,一个整日陪伴在郡主身边的侍卫,而另外一个则是在街头巷尾靠着小偷小摸混日子的蟊贼,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用天堑来形容也可以说一点不为过。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护卫郡主生命安全的侍卫,说的不中听一点,那都可是眼高于顶的主,又岂会去骗一个泼皮无赖。 徐仁友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王林这是给自己下套,若是任由他口无遮拦的这么说下去,一会儿指不定要给自己扣一个什么罪名呢? 想至此节便眉毛一挑反驳道:“王掌柜,你可真的是长得一张好嘴,这 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变了味道!要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蓝大人的坏话,而你开口闭口的就在说蓝大人撒谎! 王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尴尬地咽了咽口水道:“我什么时候说蓝大人撒谎了,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偷换概念好不好!” 话说至此便欲转过头来向蓝远志解释一二,毕竟眼前这位的观点才是最重要的,任徐仁有说上个十句百句都不抵此人的一个眼神。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蓝远志之际,对方竟然好像感觉到了一般,“啪”的一拍桌子,呵斥道:“姓王的,你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谁说话你都插一脚,你知不知道这样子让人很讨厌!” 蓝远志闻言一顿,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给吓得尽数散去,尴尬地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你闭嘴好不好!” 蓝远志好像并没有消气,仍旧板着一张脸说道:“你瞧瞧你就好似那疯狗一般逮谁咬谁,我倒是很想问一下你,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嘛?” “啊?”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此人,本以为此人在郡主身边这素质应该不是那种街头巷尾的流氓,可现在发现好像还不如那种泼皮无赖,尴尬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草...草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就是...就是有点怕你被人欺负!” “什么?”蓝远志还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直到看到对方一脸的坦然,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强压住要耻笑的冲动,好奇地问道:“怕我被欺负,被谁欺负,是温兄弟还是这个姓徐的!”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能够在青州这个龙蛇混杂之地博的一方天地,自然不是什么愚笨之人,马上便知道即使自己说破天恐怕的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作为生意人的他 并没有就这么简简单单放弃的习惯,便硬着头皮缓缓说道:“是他们所有人!” “所有人?” 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脸色瞬间便的无边难看,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好在身为侍卫的他临危反应能力不差,便连忙拿起放在面前的酒杯挡在嘴前,笑嘻嘻地说道:“之前还是一个一个的咬,这下狠了啊,一下子将全部人都囊括其中,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屋子里面就你一个好人不成!” 王林闻言彻底愣住了,虽然早已在脑海里演练了很多种结果,可当下这种却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饶是他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地嘴巴直哆嗦。 这么明显的反应,在座的皆都看在眼里,只不过都没有发表言论而已。 此事毕竟是蓝远志起的头,那他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只见他意味深长地长叹了一声,便不在搭理此人,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说道:“姑娘,刚才老徐说的没有错,此物确实因该在一个女眷手中才对!” 呃... 姬雪冬似乎有点想不明白,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虽然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可能会牵扯出什么问题来,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说道:“我被你说的有点迷糊了,你的荷包在女眷怀中,而且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理所当然,这…”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突然她发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觉得自己做的好像有点太过分了。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就能收回来的。 “我送给她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瞬间让房间的气氛变得无比凝滞,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都是神色一怔,看向他的眼神也变的有些耐人寻味。 对于这个回答姬雪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见她幽幽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因为是你亲手做的,即使是做工拙略哪位女子也视若珍宝,一直戴在身上对不对?” 第六百七十四章 掩耳盗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这番言论,蓝远志脸上蓦然浮起了一丝笑容,虽然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其神情早已告诉了众人,姬雪冬说的应该一点没错。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姬雪冬双唇微微一抿,笑盈盈地点了点头道:“没看出来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还有这份心思!” 蓝远志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这份心思指的是什么,便面露娇羞地摆了摆手道:“妹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的脸都被你说的发烫了!”话说至此便低下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荷包轻叹一声道:“就是这做工真心的有点上不了台面!” 这番自嘲的言论一出口,并没有招来想象中的哄笑,反而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安静,就连性格最为跳脱的姬雪冬也一改之前的举止,端庄且不失礼貌的抿了抿嘴。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所以,其实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谎!” 这话看是随意的这么一说,可秦可卿知道对方是在回应自己之前提出的疑问,便慢慢的将身子坐直点了点头道:“那是我误会了你!”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一凛,干枯的皮肤下蓦然增加了几分惶恐,立马摆了摆手道:“大人此话严重了,您只是在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而已!”说至此处,便将视线锁定在王林身上,若不是此人之前跳出来,自己又何苦说这些私事。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这番话事在给自己铺台阶,所以生性爽快的她并不屑用这种东西,但念在对方乃是一片好意,便也没有拆穿而是淡淡地笑了笑。 “蓝兄弟!”温子琦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坐直身子说道:“你刚才说你家郡主见过柳公子对不对!” 蓝远志闻言一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温子琦,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此人应该还有后续才对。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 的差不多,就在温子琦通过神情确定自己刚才没有说错之际,便继续说道:“不知郡主阁下来青州一共见过几次柳府的人!” 听闻此言,蓝远志的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虽然说自己有讨好温子琦的意思,但是这种涉及到郡主秘密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多提的。 亦或是温子琦已经从他的神情中读懂了蓝远志的想法,便出言解释道:“蓝兄弟,你别多虑,我并不是想要窥探郡主的信息,而是我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蓝远志并没有立刻相信他,依旧保持着之前警觉地神态说道:“我一个侍卫,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隐秘...” 话说至此还没待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便被温子琦抬手截断,就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道:“蓝兄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着瞟了一眼身旁的王林海大江等人,语气一改宛若森罗地狱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你们几个最好知趣点!” 王林等人闻言一顿,像他们这种人虽然不能算是绝顶聪明,但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可以说是久经世故,焉能不知道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海大江更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了事,看到众人没有回应,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接下来我说的,你们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是结果到最后其实都一样!”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淡淡地笑了笑,此时发笑无异于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割了一刀。 “温兄弟,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透露一个字的!”海大江第一个开始表态,毕竟他知道在众人心目中的自己的形象并不算好。 温子琦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嘴角微微一撇,便没有在继续搭理他,而是转过身来对着蓝远志说道:“蓝兄弟,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起的杨宏嘛?” 听闻此言,不要说蓝远志一愣了,就连秦可卿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以她对温子琦的了解,此人既然再 度提起此人,那么就一定有什么目的,要不然以温子琦的性格才不会做这种无用功呢!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在看到蓝远志点头回应后,温子琦便长叹一口气道:“他现在就住在柳府!”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杨宏乃是太子门下的食客,此人受命来青州办事,却住在知府家,任谁只要稍微动动脑子便都能想到这中间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用惊讶!”温子琦似乎早已揣摩透了蓝远志的心思一般,竟然笑着说道:“更让人惊讶地还在后面呢!” “还有?”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在他眼里太子和知府有私交这事已经是足以让人惊掉下巴了,可现在从温子琦刚才言论来看,这好像压根儿都不算是!相知此间,便咽了咽口水道:“温兄弟,你不会是拿我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温子琦顺手端起放在面前的茶杯递在唇边,轻轻嗅了嗅道:“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家郡主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了!” 还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蓝兄弟,你放大胆子猜一下,这杨宏来青州是干什么的!” 呃... 蓝远志彻底的怔住了,瞪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既然是住在柳府,难不成和柳知府有关系?”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并不意外,若是对方猜不出来。他才会有点奇怪,一个能在郡主身边做侍卫的人,又岂会是那种傻的连三多二少都分不清的人。 “没错!”温子琦并没有遮掩什么,一本正经的地点了点头说道:“蓝兄弟,你说的没错,这杨宏之所以来青州,就是受太子爷的命令来帮柳南天偷一样东西!” 听闻此言蓝远志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毕竟温子琦刚才说的实在有点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堂堂太子爷竟然亲自下命令,让手下人帮一个知府偷东西,这事若不是温子琦所说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 冰山一角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有点难看,怎么说他也是郡主身边的侍卫,说句不好听的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心中有无比的诧异,但还是没有过多的流露出来。 “温兄弟,你这话不会是开玩笑吧!”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终究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事,迟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你觉得我会在这事上瞎说八道嘛!”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质疑,抿了抿嘴唇说道:“蓝兄弟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听闻此言蓝远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这话看似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其实聪明的人都从中听出了一点猫腻。 “嘿嘿”蓝远志闻言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小声地嘟囔道:“因为这事实在是...”话说至此边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若有所指地看了看了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便随意地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蓝兄弟,你呢稍微的平静一下!”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说这么一句,一时间竟然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了挤出一句,“温兄弟,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抬头直视着蓝远志的脸颊,语气中寒气森森:“蓝兄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并不是在暗示,而是在告诉你,与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现在听到的最多只是冰山一角。” 蓝远志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直到看到温子琦一脸的肃穆,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忙咽了咽口水说道:“温兄弟,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桩桩件件都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嘛?” 事到如今温子琦也就没有在做铺垫,幽幽长叹一声道:“这才到哪里,蓝兄弟你就这么的惶恐了嘛!” “什么?”蓝远志双眉 登时拧在一起,此时他的双眸之中闪耀的耀眼的光辉,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两颗摧残宝石一般道:“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 温子琦既没有否有,也没有给吃肯定的回答,而是淡雅地笑了笑反问道:“蓝兄弟,你一看就是见过市面的人,你不妨大胆的猜一猜,这杨宏受了太子爷的命令来帮柳知府做什么!” 闻听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一凛,看向温子琦的眼神也变得宛若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冷寂,若不是温子琦并非常人,恐怕在此等的威压下还没待对方张口,自己便一股脑的尽数吐露了出来。 “想不出来!”蓝远志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以为自己可能在不动声色悄咪咪的情况下,给此人一个措手不及,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小觑了对方! 对于蓝远志的反应,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神色坦然地笑了笑道:“既然蓝兄弟这么说了,我若是直接说出答案,就好像是有点炫耀一般!所以不如我给蓝兄弟多少提点一下可好!”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么婆婆妈妈。本来以为对方是个爽快之人,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心中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别扭,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道:“如此甚好,一来我也不怎么尴尬,二来也能让大家听的明白!” 听闻此言,温子祺嘴角微微上扬少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喉咙便开口问道:“柳南天柳知府在青州,说的不中听一点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对不对!” 对于这样的说法,蓝远志并不反对,若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郡主又岂会千里迢迢的跑来青州,相知此间便点了点头说道:“这话最然说的有点不好听,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温子祺莞尔一笑,将手中的被子缓缓放在桌上,方才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在坐的都不是外人,蓝兄弟没有必要说的这么含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蓝远志简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秦可卿,毕竟此人乃是直接听从当今 圣上的命令。 亦或是他的动作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温子琦太过敏锐,就在蓝远志的视线刚一接触的秦可卿的霎那,温子琦便笑着说道:“蓝兄弟,对于眼前这位大人,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此言一出,不要是蓝远志了,就连秦可卿都下意识地怔了怔,连忙瞟了一眼温子琦,就好似在询问缘由一般! “理由?”蓝远志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一般,咽了咽口水便打破砂锅问到底道:“我需要一个充分让我信服的理由!”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这么难缠,神情登时变得有点尴尬,就在他挖空心思想理由之际,耳边蓦然传来秦可卿的一句,“因为我们三人从小便相识!” 这一句话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分量已经足够了,可让人想不道的是蓝远志好像并不满意,皱着眉头看了看温子琦道:“温兄弟,就这个理由嘛?” 亦或是他的神情实在有点招人烦,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啪”的一拍桌子喝斥道:“你这人也是的,怎么这么一点眼力见都么呢?话都说道这里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嘛!” 事到如今,蓝远志自然不可能就此退缩,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说道:“姑娘休要这般生气,蓝某生性愚钝,实在无法领会姑娘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姬雪冬登时无名火起,若不是顾及会打乱了温子琦的计划,她定会拽着此人的衣领好好教训他一番,好在她涵养的功夫不低,便抬手捏了捏酸胀的额头道:“你呀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句古诗!”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都一楞,秦可卿和温子琦二人的脸颊更是霎那间变得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就在秦可卿刚要出言喝斥之际,姬雪冬竟好似觉得之前说的不够有说服力一般,又补充了一句,“蓝大人,之前一直听说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我还有点不相信,今日一见,才发现这些流传多年的俗语果然有一定的道理在其中!” 第六百七十六章 有恃无恐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的有点尴尬,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温子琦和秦可卿两人身上,毕竟刚才的事情实在有点让人有点惊讶不已! “你胡说什么呀!”秦可卿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上一抹愠怒,一双芊芊玉手高举作势就要打在姬雪冬的肩膀上,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不知是于心不忍还是已经默许了此事,竟然装模做样一番后当着众人的面收了回来。 “我有嘛?”姬雪冬慧黠一笑,面露一丝得意之色道:“当年你两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的事情,你觉得我岂会就这么简单的忘掉!”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秦可卿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凭她的聪明财智,岂能不知道温子琦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打消蓝远志的顾虑而已,只是被姬雪冬说的有点让她不好意思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蓝远志一边挠着头一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之前还在瞎揣测,看来是我有点格局小了!”话说至此好像蓦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噌的一下扭过脑袋死死地盯着温子琦。 饶是温子琦足智多谋,也着实没有猜偷对方的脑子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想明白了!”蓝远志似乎相通了什么一般,一边拍打着温子琦的肩膀,一边颜羡地说道:“如此一来你不得宠还能有谁?” 闻听此言,温子琦的而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双充满迷茫的双眼稳稳地扎在蓝远志身上道:“蓝兄弟,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来一些其他的意思!” 蓝远志哈哈一笑,也没有客套,边开门见山地说道:“温兄弟我是这么理解的,你既然能成为门徒,想来这医术应该也不低!” “然后呢?”温子琦并没有给对方太多端架子的时间,就在对方话音刚一落地,便立马结果话茬说道:“这和我得宠不得宠有什么关系嘛!” 听闻这番言论,蓝远志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改之前得意之色,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虽然我只是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侍卫,但我这人看事的眼光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就拿温兄弟你将要参加的药尊大比来说,你觉得真的公平嘛?” 呃...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蓝兄弟,虽然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但是温某还是给你小小的提个醒,这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可千万不能儿戏啊!”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并不傻岂会听不明白这话的言外之意,便咧嘴一笑,摆手道:“温兄弟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就以我对温兄的了解,你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人,既然你不出卖,那眼前的这两位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说至这里双手蓦然一抱拳,对着秦可卿便深施一礼,就在秦可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蓝远志竟然又张口道:“既然是青梅竹马,那我可以断定,这位督察大人绝对  不会陷温兄于不已之地的!所以其实我说的这话根本就不怕其他人听到!” 温子琦淡雅一笑,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却早已像众人阐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蓝远志似乎对这个反应并不意外,微笑地回应一二后,便抬手一指王林海大江等人道:“至于这几个人,我蓝某人说实话从未放在眼里!”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出口,在场的无不哗然,尤其是王林更是眼睛瞪得睁圆,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就好似想要从其脸上探查此话的真假一般。 “不用这么看着我!”蓝远志并没有给王林留情,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一个敌国的奸细,我作为一个周国的侍卫,才不会像这位督察大人考虑那么多,直接杀了便是!” 话说至此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蓝远志确实起了杀意,只不过就在这缕杀意刚刚流露出来,便又被他的一阵笑声所取代。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王林等人紧绷的神经上狠狠地的给了一刀,就连姬雪冬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 嗦道:“蓝大人,这可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宣判了死刑,是不是有点太过唐突了呢!” 蓝远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尴尬地嘴巴长得可以吞下整个鸡蛋,好在他的反应并不慢,顺势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头,摇头道:“我的好妹妹,老话说的话,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再说了既然有嫌疑在身,也不算冤枉他!”呃... 姬雪冬简直要被他的这番论调给他惊掉下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蓝远志,按理说自己才是那个生活在阴影之下的杀手才对,可和对方这么一比较,自己简直是愧对杀手这两个字! “难道不是嘛?”蓝远志似乎从姬雪冬的神色中察觉道一丝什么,便笑嘻嘻地说道:“与保护周国数以万计的百姓来相比,杀一个有嫌疑的奸细可以说是再划算不过了!” 姬雪冬并不苟同他这个说法,但是考虑到温子琦的事情,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抿嘴笑了笑便不准备再搭理此人,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太多反而无益! 亦或是觉得自己的观点已经得到了全部人的认同,蓝远志脸上露出了惯有的得意之色,四眼打量了一圈,见没人提出异意,便将身子向后一靠,斜躺再椅背上说道:“温兄弟,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有恃无恐了吧!” 温子琦实在拿此人没有办法,只好虚言应付了两句,便话锋一转道:“蓝兄弟,你刚才说这药尊大比并不公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远志或许依旧沉浸在之前的得意之中,只见他大手一会,毫不遮掩地说道:“瞧温兄弟也应该是个通透之人,怎么在这事上走了眼呢?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会有一个无偏无依的野郎中能够一举夺魁吧!” 呃... 温子琦神色明显一愣,虽然自己也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此次比赛只是比拼医术,但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言论还是有点不习惯,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无偏无依的野郎中,分明就是他本人。 第六百七十七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虽然不如其他几人聪明反应快,但是在郡主身旁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便错愕第看着温子琦道:“温兄弟,就你现在这副神情,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天真的认为我在开玩笑!”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眸不由一怔,凭借他的聪明才智焉能不知道蓝远志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抬手捏了捏眉角笑嘻嘻地反问了一句,“蓝兄弟何处此言,难不成我已经被你看穿了?”说至此处便顺势揉了揉酸胀的脸颊。 “嘿嘿!” 蓝远志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若无其事的拿起面前的酒壶为温子琦斟了一杯水酒后,方才摇了摇头说道:“看不看穿其实问题并不大,我只是提醒一下温兄弟,这里面水可是深的很!” 这话虽然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但是在场的人那一个不是久经世故的人精,岂能听不出他这番其实意有所指! “是嘛?”温子琦一面打着哈哈,一面缓缓的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浅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酒过于辛辣,本来还笑嘻嘻的他竟然眉头紧锁了起来。 “你以为呢!”蓝远志嘴角微微一撇,似乎对于温子琦这样的人竟然能问出这话来,属实有点不屑,毕竟在他的心里,此人乃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岂会连这点官场的门道也看不出来。 以温子琦的机敏程度,岂能不知道对方是在等自己询问,便将酒杯缓缓放下,笑嘻嘻地问了一句,“听蓝兄弟的意思,你好像知道的蛮多的嘛,要不给兄弟我开开眼见?”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姬雪冬立马跟着起哄道:“对对对,听蓝大人的这副口气,明显知道不少内幕消息,刚才你不说了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可千万不能言而无信哦!” 被她这么一通说,蓝远志即使有心想卖个关子也实在不好意思了,便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姑娘莫要这么性急嘛,我又没说不将,这不是有点口干舌燥了嘛!”说着抬手拿起面前的白胚茶杯豪饮一口凉茶。 “啧!”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确实是口干舌燥了,只见他一边咂着舌一边夸赞道:“要说这解渴还是要这凉茶,一杯下肚立马通体舒坦!”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那现在可以说了嘛?” 话已至此蓝远志也就没有在拖延什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药尊虽然看似只是比拼这些人的岐黄之术,但其实并非单单如此!” 像姬雪冬这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心思聪慧的她并没有立马点头迎合,而是皱了皱眉毛反问了一句,“药尊大比,不是比拼岐黄之术比拼什么!” 对于姬雪冬的回答,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只见他哈哈一笑,抬手点指道:“我的好妹妹,有句老话说 女人的虽然不中听,但是确实没有错!” 听闻此言,本来一脸迟疑的姬雪冬脸上瞬间涌起一抹惊诧,语气幽幽地问了一句,“是什么话!” “头发长见识短!” 蓝远志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话可能会惹怒此人,想都没有想后果便张口说了出来,然后话音还没有落地,便发现自己这句话好像说的有点不合时宜,便连忙补充了一句,“你可别生气啊!” 听闻这种言论,姬雪冬岂能不生气,一股无名之火噌的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然后就在姬雪冬怒不可遏准备好好质问一下,坐在旁边的秦可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深闺大院的千金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然见识少喽!” 听闻此言姬雪冬窜起来的怒火瞬间熄灭了不少,也意识到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如果沉不住气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是要坏了温子琦的事情,便强颜欢笑地说了句,“我当是什么呢!那你说说不比医术比什么!” 蓝远志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将此人激怒了,还一脸得意的说道:“医术只是其一,最为重要的乃是后台靠山!” “什么意思?”姬雪冬双眉一蹙,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一个五大三组的侍卫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此时的蓝远志正在兴头上,并没有留意她的神情,便笑着结果话茬说道:“什么意思?就是说其实所谓的药尊大比,不过是各大势利的角逐而已,你真的以为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一飞冲天嘛?” “有实力也不行嘛?” 姬雪冬自然知道势单力薄在这种情况下是完全没有用的,但是为了将此人彻底的带入温子琦设计好的陷阱中,便佯装一脸茫然地问了这么一句。 “妹妹,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 蓝远志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一边摇着脑袋一边笑道:“实力在洪流面前简直一文不值,说句不好听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过于出挑只会招来杀生之祸!” “杀生之祸?”姬雪冬佯装惊恐地附和了一句。 “你以为呢!”蓝远志并没有看出来对方是在引诱自己,便神情淡然地笑了笑道:“在如今这个社会缺的不是人才,而是听话老实的奴才!”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这话说实在的已经说的很透彻了,但是心思聪慧的姬雪冬并不认为到此就可以为止,便继续装傻充愣地问道:“奴才?这话怎么解释!” 蓝远志简直要被姬雪冬气的要吐血,按理说自己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稍微动一下脑子便能想的一清二楚,可此人明显是没有去想究竟是为什么。 想至此间,只好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毕竟对方乃是温子琦的妹妹,如果自己因为这点无关痛痒的事情和将来这位药尊弄得不愉快,那属实有点不值当 。 “很简单!”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耐性的解释起来,“说句比较简单的话,在这个独木桥上只有自己和敌人,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盟友一说,倘若你没有投靠任何一方,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闻听至此,姬雪冬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若是再一直这么问下去,势必会招来对方的猜疑,便笑着将话题引到温子琦身上,“那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这蓦然突变的话锋属实让蓝远志没有想到,只见他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姬雪冬,蓦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说道:“令兄当然没问题喽!” “那就好!”姬雪冬见好就收地笑了笑,顺势将身子向后一靠,斜依在椅背上道:“就我这小脑瓜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要你说我哥没问题,那我就满足了!” 呃... 蓝远志有点苦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哥可是太子身前的红人,这势力恐怕普天之下没有比他好的了吧,他若是医术也是上成的话,那这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 “唉!”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抬手拦截道:“蓝兄蓝兄,这话你可不要瞎说,小心隔墙有耳!” 蓝远志闻言哈哈一笑,抬手点指道:“温兄弟,你怕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嘛?像你的身份其实不就是走个过场嘛?” 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邪魅一笑地看着温子琦,毕竟在他的心里此人乃是太子门下的,若论势利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比得过当今太子呢! 可让他有点想不到的事,就在他的眼神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温子琦竟然面露失望之色地轻叹了一声道:“蓝兄,你有所不知,兄弟我在着青州可以说事如履薄冰你知道嘛,就在前几天...”话说至此便语气故意一顿,顺手端起放在面前的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常言道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这话都说到这里了却嘎然而止,是人都会有点抓狂,蓝远志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他嘴角竟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不对啊!”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的蓝远志,连忙抬起手来揉搓着脸颊说道:“你这话都说到这里了,怎么突然就不说了呢!” 见对方的反应和自己所猜想的差不多,温子琦心中大喜,但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流露出什么喜悦之色,反而还长叹一声道:“因为实在有点丢人现眼,没有脸面说啊!”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蓦然许久才歪着脑袋问了一句,“温兄弟,听你这话是把我当外人了嘛,有什么话还不能和兄弟说的!” 对于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对于温子琦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可不知为何他竟然双眉一蹙,好似上了套一般反驳道:“蓝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觉得这种差点被人取了性命的事,有点说不出口而已!” 第六百七十八章 欲盖弥彰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取你性命?”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有点难看,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第盯着温子琦,似乎想要从其脸上查看一下对方是不是在虚言欺他,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愠怒,丝毫没有作假的意思。 “没错!” 温子琦抿了抿嘴,以他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对方这双没有离开过自己分毫的眼睛代表着什么,便嘴角一撇道:“就像蓝兄弟,你说的这条独木桥上只有敌人,而我现在就是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第看着他,毕竟对方的后台乃是太子,全天下又有几个人敢打他的注意! “想不明白是嘛?”温子琦似乎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一般,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在其他人眼里我应该是一个没有偏倚的的孤家寡人才对,这样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了什么,一转头看了眼王林道:“王掌柜,我的信息你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啊?”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自己的事情,错愕地长大嘴巴,怔怔地看着他,毕竟刚才这几人的对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对其没有好感的蓝远志并没有惯着他,直接眼睛一白喝斥道:“刚才还不是听能说会道的嘛?怎么一问你话就和个哑巴似的!” 王林闻言一顿,见他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心知刚才的迟疑让自让对方怒火中烧,便连忙笑着解释道:“蓝大人万莫生气,小的只是有点没想明白而已!” “没想明白?”蓝远志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番话而改变态度,依旧冷冰冰地说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刚才温兄弟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没有听明白!”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王林深知自己没有办好改变对方的看法,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亦或是觉得无趣,蓝远志悻悻地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此人,转过头来看看温子琦道:“温兄弟,如果兄弟我刚才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刚才是说你被人刺杀了对吗?”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竟然还来了这么一句,温子琦不由地愣了一愣,好在他反应机敏,连忙顺势打了一个哈哈道:“瞧蓝兄弟这话说的,什么叫对吗,明明就是好不好!” 呃… 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有点尴尬,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道:“对不住!对不住,这事都怪兄弟!”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脸上也掠上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那这行凶之人应该被兄弟…”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温子琦的回应!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笑容,而是爬满了失落。 “这还得要问 你呢!” 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原本那双漆黑如墨眼睛里也瞬间布满阴狠道:“要不是因为蓝兄弟,我想那人现在应该是不在这世上了!”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布满疑惑,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刚才的话明显是说此事完全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导致对方没有能够手刃仇敌。 可说句不夸张的话自己与对方乃是第一次见面,若是再要说的细致一点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想至此节便立马坐直了身子,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满脸疑惑地说道:“我?温兄弟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 “糊涂吗?”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态度并没有和善多少,依旧冷冰冰地说道:“当日好不容易追查道行凶之人,派人去缉拿可没想到!”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故意的冷笑了几声。 此时发笑无异于给蓝远志当头一棒,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温兄弟,你的意思是?”以他的感觉,自己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毕竟温子琦的聪明才智绝对在自己之上。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悻悻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到:“蓝兄弟,你猜的没错,黄捕头之所以去南山坊就是帮我去缉拿凶手了,可没想到凶手非但没有缉拿到,反而还将自己送入了大牢!” 闻听事情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差不多,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点尴尬,如果之前温子琦所说没错的话,那此事可有点棘手了,别的不说,只要温子琦在密信中向太子稍微提一下此事,那么郡主必定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温兄弟,你看这都是个误会,谁知道黄捕头是为你办事呢,当时他那个嘴啊  ,属实有点严,怎么问都不说!” “哼!怎么说?” 温子琦眼睛一白,没好气地反驳道:“如果当时他说是为了帮一个郎中抓一个女子回去,你觉得你们放他走的几率有多大!” 被他这么一问,蓝远志反而有些不好回答,错愕地长大嘴巴,好半天方才笑嘻嘻地说道:“瞧温兄弟这话说的,这不尝试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嘛!万一就成功了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以他的聪明才智焉能不知道蓝远志这话不过就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而已,即使是傻子都能知道,一个小小的郎中又能有多大的面子呢! “过去的事情我现在不想提了!”温子琦恰到好处将态度软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是我我也不会同意放人的!”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是仔细这么一琢磨又好像发现另有其他的意思,蓝远志便是如此,起初还在笑嘻嘻的夸赞温子琦大度,然后刚吹捧几句便发现这话好像另有歧义,便连忙抬手截 断道:“等等等等,我怎么觉得这话好像有点不对!”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一脸坏笑地问道:“怎么不对了,蓝兄弟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听闻此言蓝远志便欲张嘴和对方掰扯一二,然而刚要想说什么,又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嘟囔道:“算了算了,温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温子琦闻言一顿,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个样子,错愕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笑着打趣道:“我还听成蓝兄弟说,让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什么?” 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他虽然没有温子琦聪明,但是这种小把戏还是能听出来的,便知趣地问了一句,“那温兄弟,你想怎么办呢?” 见其如此知趣,温子琦呵呵一笑。便客客气气的端起酒杯敬酒道:“蓝兄弟瞧你这话说的,俗话说的好,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一个小小的门徒,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法而已罢了!”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不过在端起酒杯霎那,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蓝远志。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霎那,但对面端着酒杯的蓝远志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没有领悟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而是跟着喝了一口酒。 亦或是辛辣刺鼻的烈酒让他茅塞顿开,就在烈酒刚一入喉的霎那,蓝远志觉得自己因该问问对方刚才所谓的想法是什么! 想至此节,便缓缓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打了个哈哈说道:“人们常说这酒壮怂人胆,这杯酒下肚,竟让兄弟我产生来了一种想要知道温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的冲动!” 听闻他竟然借着喝酒之际装傻充愣问及此事,温子琦属实有点意外,好在自己之前早有准备,便清了清嗓子按部就班地说道:“瞧蓝兄弟这话说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能有什么想法,无非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而已!”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蓝远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本来多少有些舒展的眉毛再一次紧紧锁在一起,疑惑地说道:“你是指那个刺客?” 听闻他说的如此直白,温子琦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这个女人还能有谁,我总不能让蓝兄弟因为我的事情目无王法私自释放黄捕头吧!”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无奈地笑了笑道:“温兄弟这话说的明显就没有帮我当作自己人嘛!你瞧瞧这比山说水的样子,若不是兄弟我多少还上过几年私塾,恐怕都不知道兄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对于蓝远志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哈哈一笑道:“蓝兄弟,你这不是当众拆我的台嘛?再说了我说什么怎么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这最后的关键还是要看蓝兄不是嘛!” 第六百七十九章 前功尽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我?”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第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难道我可以帮助温兄弟?”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情登时一愣,嘴角的肌肉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自己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句,好在他心里承受能力还可以,要不然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定会被此人给活活气哭。 “瞧你这话说的!”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双臂交叉叠在胸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是有多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什么?” 蓝远志听的有些懵,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夸赞,但是总感觉又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迟疑了好半天竟然挠着头问了句,“温兄弟,你这话是在夸赞我嘛?” 此言一出,不要说温子琦了,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可卿都差点笑出声来,更不用说笑点低的姬雪冬了,只见她一手捂着嘴巴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此时发笑,让本来就有点一头雾水的蓝远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两人。 起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还一度的认为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可是越想越觉得这事好像与自己有关系,直到最后发现对方的笑料竟然是刚才的问题,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两个颧骨更是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绯红色。 “当然是在夸赞你了!” 温子琦生怕自己之前所作的前功尽弃,连忙跳出来说道:“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蓝兄弟你就不用多疑了!” 正倍感尴尬的蓝远志听闻此言,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喜色,缓缓抬起头来说道:“我这人脸皮薄,有点容易害羞!” 这委屈巴拉的小神情差点让温子琦从椅子上掉下去,连忙尴尬地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好兄弟之间这都无所谓!”说至这里还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的就宛若多年的老友一般。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举动,本来有些失落和娇羞的蓝远志,眸中登时掠过一抹刚毅之色,笑嘻嘻地说道:“温兄弟此话说的没错,好兄弟就是应该这样坦诚相待!” “对吗!”温子琦嘿嘿一笑,以他的能力岂能看不出对方已经将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尽,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好兄弟就应该如你所说的坦诚相待互相帮忙才对!” 这话的重心明显的放在了互相帮忙上面,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能听的出来,按理说蓝远志自然也不会不懂,可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出现众人心目中的回答,而是反常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没错,好兄弟就是应该坦诚相待互相帮忙!”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愣住,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也只能作废,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准备换 另外一套方案。 可就在他刚想要张嘴说话之际,蓝远志竟然出人意料的拍着胸脯保证道:“温兄弟,你说说看有什么事情需要兄弟我帮忙的,只要兄弟能帮的,绝无二话!” “啊?”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惊讶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笑着打趣道:“蓝兄弟,你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嘛!” 蓝远志神情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方才缓缓地说道:“什么措手不及,温兄弟你在说什么呀!” 温子琦嘴巴微张,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道:“没事没事,蓝兄弟不用介意,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话说至此便拿起面前的酒壶为蓝远志缓缓斟了一杯酒。 看着面前满满的酒杯,蓝远志苦涩地笑了笑道:“温兄弟,你这突然间的客气让我有点不习惯嘛!” “这有啥好不习惯的!”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面露慧黠之色道:“好兄弟之间那有那么多的讲究,不过就是一杯水酒而已嘛!” 这话虽说的如此随意,但是聪明的人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寒暄之词而已,皆都没有放在心上,蓝远志更是摆了摆手截断道:“好好好,你想怎么说都行!可以了吧?有什么话你酒直接说好了!” 话以至此温子琦便也没有在继续和他客套,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蓝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酒真的不客气了!”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竟然双拳一抱施礼道:“我想要见一下那位姑娘!” “姑娘?”蓝远志脸色登时一凛,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惊讶地看着温子琦道:“温兄弟,如果我没有曲解你的意思,那你应该是想说行刺你的乃是一位姑娘?” 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既然之前已经铺垫了那么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草草了事,便长叹一声道:“不仅是一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有着不俗姿色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温子琦心中有着羁绊,还是这么形容一个女子属实让他有些不自在,以至于说道最后那声音近乎已经听不到了! “绝色女子潜入南山坊?”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蓦然响在众人的耳畔。 “姓王的,难不成你有意见?”姬雪冬脑袋都没有回喝斥道,毕竟向她这种水平的杀手,听声辩位这种本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王林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发表了一下看法,就招来了这样的喝斥,登时无奈地笑道:“姑娘万莫生气,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这事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这种久经世故的老江湖岂能听不出他这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好了,少给我来这种攥着拳头让我猜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林属实没有想到 ,尴尬地抿了抿嘴唇说道:“是这个样子的,小的我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的大人物,但是知道若想要藏一件东西,最好的地点便是根本不容易察觉的地方!” 听闻此言,姬雪冬脸色上登时涌起一抹愠怒。悻悻的眼睛一白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既然决定藏东西,那当然是不希望被人察觉喽!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才能不被人察觉!” 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却是是在理,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王林好像对于姬雪冬的这番言论并不是很喜欢,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姑娘说的是没错,但让姑娘若藏一样东西你知道该怎么藏嘛?” “什么?”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王林竟然会问她这么一句,饶是她反应机敏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地杵在原地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那要看藏什么东西喽!” 这话其实说的没错,毕竟很多东西有其独特型,所以藏匿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同了,可让人惊讶地王林一脸坏笑地摇了摇头道:“不管藏什么东西,其实都一样,只要藏在同类当中,别人都很难发现,比如这杯水酒!”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前一递,一脸炫耀的看着众人道:“如此香气逼人的水酒,不管藏在哪里都很容易被人察觉或者发现,但是只要我们将他倒在酒壶当中,也就是重新和同类在一起,我们是不是就很难发觉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愣在原地,他刚才这番言论虽然没有惊世骇俗,但却属实让大家眼前一亮。 一直待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海大江更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一脸惊讶地点了点头道:“所以行刺温先生的那位刺客才会选择南山坊,毕竟南山坊里面姑娘最多,就是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没有人察觉的出来!” 这话就好像点睛之笔一样,让蓝远志豁然开朗,连忙跟在后面缓缓道:“因为都是女人,而且每个姿色都不错,这突然之间多一个少一个又有谁能知道呢!”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若仔细这么一揣摩便会发现其中好像有一点推脱之意,毕竟到目前位置,他从来没有承认南山坊里面窝藏了此人。 “你是不知道!”温子琦好似对于他这个解释并不意外,神色淡雅地笑了笑,便继续说道:“但是有的人绝对知道!” “谁?”蓝远志脸色登时一惊,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就好像想要从其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天不随人愿,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惊慌之色。 如此直勾勾的盯着,即使是傻子都会发现,何况温子琦,只不过他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蓝兄弟,你这么看着我让我多少有点不自在,要不你想想看,又有谁能知道呢?” 无功而返的蓝远志,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角,苦涩地说道:“就凭我这点本事,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第六百八十章 出人意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想都没有想便做出了回答,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只好重新咽了下去,改口打趣道:“蓝兄弟,你的每一个决定和反应都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本以为你会想一想然后在做出回应的!” “有吗?”蓝远志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之处,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此人,许久之后方才嘿嘿一笑,解释道:“真是让温兄弟见笑了,像我们这种习武之人,一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都是看当时的心情,从来都不会顾虑太多,人们不是常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嘛,就是形容我们这种人!” 谁都没有想到,这番自嘲竟然巧妙的缓解了刚才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最后话音落地方才发现竟然有这个意外之喜。 “到底是谁嘛!”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将喜悦之心瞧瞧埋藏在心底,一本正经的追问道:“说真的,就算我挖空心思去想,其结果也和现在的情形差不多,与其这样费心费力又耗费大家的时间,我还不如干脆的放空脑袋多好!”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的愣住了,饶是他一向深谋远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尴尬地苦笑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豁达,放眼天下我不敢说全部,但是至少也有八九成的人生怕自己想的太少而受到排挤,可你竟然是因为嫌麻烦甘愿什么都不想,你也真是个奇葩!” 对于这套说辞蓝远志只是浅笑了一下便算作回应,毕竟以他对温子琦的了解,此人在寒暄完之后必定会开始说正事!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思绪还没有彻底收回来之际,坐在对面的温子琦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知晓此人在不在南山坊的恐怕只有黄琴黄坊主了!” “黄坊主?”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所指的人竟然是她,皱着眉头迟疑道:“温兄弟,你说这番话总需要理由或者证据吧!” 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温子琦又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蓝远志竟然会维护此人,而且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想至此间便也没有遮掩,开门见山地说道:“蓝兄弟,我怎么感觉你和这黄琴黄坊主的关系不一般啊,我就这么一说,你瞧你这激动的样子,我都不敢相信,这还是我认识的蓝兄弟嘛?” “啊?”蓝远志神情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么说,尴尬地挠了挠头皮解释道:“没有喽,只是觉得我们作为男人说话办事最好有凭有据!” “咦!”温子琦一边面露鄙夷之色,一边向后斜躺道:“蓝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还给我来一句大男人说话办事要有凭有据,你可还记得刚刚是怎么说他的呢!”话说之词语气蓦然一顿,抬手指了指一脸尴尬地王林。 “他?”蓝远志似乎没有想明白温子琦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此人,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不解地问了句,“ 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嘛!” 呃... 温子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直到看到此人一脸的诚恳,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涉及到自己就是要有凭有据,若是其他人便是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闻听至此,蓝远志这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尴尬的脸色登时大变,赶忙辩解道:“温兄弟,你原来说的是这事啊!这两者能比吗?” 他这种辩解之词,温子琦自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便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行行行,你呢就不要为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我也没有真的取笑你的意思,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和这黄坊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都跟着附和了起来,姬雪冬更是眼睛一白,悻悻地说道:“你真当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的傻子嘛?脸都红成那个样子了还在这里嘴硬!” 本就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蓝远志被她这么一调侃更是尴尬至极,脸颊之上的绯红是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 “有嘛?”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并没有准备放弃,依旧在垂死挣扎道:“没有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闻听他还在狡辩,姬雪冬脸上登是涌上一股不耐烦,眼睛一白道:“你就说吧,那个黄琴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其实听到这里,大家的耐心都基本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对方身份的缘故和刚才的那一番话,所以王林等人都不愿意招惹他而已,至于秦可卿嘛,也因害怕打乱了温子琦的计划只能强耐着性子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听闻此言,蓝远志幽幽长叹一口气,或许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缓缓说道:“这事怎么说呢,说是有关系其实一点关系都没,说是没关系嘛又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什么?”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登时一板嗔怒道:“蓝大人,这么说有意思嘛?我哥正儿八经地问你,你瞧瞧你!”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扭到另外一边,准备不再搭理此人。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提及了温子琦的缘故,还是蓝远志自觉这么做的有点过分,便连忙拦截道:“姑娘万莫这么说,我之所以说的这么模棱两可也是被逼无奈,并非是我蓝远志不识抬举!还望姑娘能够体谅一二!” 虽然姬雪冬对他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对方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自己也不好真的板起一张脸对其不理不睬,便缓缓地转回头来问道:“被逼无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变扭呢?” 此话甚的人心,还未待她的话音落地,便迎来了一阵附和,只不过都是点到即止,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真的一时间没有把 握好分寸,惹对方心生不快,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蓝远志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似乎此事真的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就连那一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攥在了一起。 “蓝兄?”温子琦似乎察觉问题有些严重,连忙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真的让你很为难,就权当我们什么都没问,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对外人道的!” 这话乍一听完全的是在为对方考虑,就是仔细思索亦是如此,只不过这句适合大众的话并不适合此时的蓝远志,毕竟自己之前曾夸下海口对温子琦乃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事没事!”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轻轻摆了摆手自嘲道:“蓝某虽然不能算上是个人物,但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既然对兄弟说了,那自然是不会有所隐瞒,只不过此事不知该从何说起而已!”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露迟疑之色的皱了皱眉。 此情此景就连近乎人精的温子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意的浅笑,静静等在一旁。 蓝远志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便苦笑一声道:“想必诸位因该都记得这个荷包!”说到这里便将那个做工不算是太好的荷包重新拿在手中。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眉毛下意识的皱了一皱,以他的聪明才智马上便想到可能和郡主身边的那个侍女有关系,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过多的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迟疑了一下问道:“和她有关系?” 蓝远志神情淡雅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算是绝顶聪明之人,但温子琦刚才口中所说的她还是不用想就知道是在指谁。 “什么!”温子琦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满脸惊恐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难道你所仰慕的这位姑娘就是传闻中鼎鼎大名的黄琴黄坊主?” 然后话一出口,温子琦边连忙的摇头否认,毕竟刚才蓝远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所仰慕的这个女子乃是郡主身边的侍女,又怎么会是在青州颇为神秘的南山坊坊主呢。 亦或是温子琦的动作实在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蓝远志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只见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温兄弟,你想什么呢,黄静乃是郡主的婢女,又怎么会是南山坊的坊主黄琴呢!” 此言一出,温子琦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了许多,就连那上原本平静的放在桌上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点指不已! “让兄弟见笑了!”蓝远志好像意识到此人已经猜到了什么,便也没有再遮掩什么,而是一脸娇羞地说道:“温兄弟果然机智过人,就单凭这两个名字就被你猜到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对方并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回应,但是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其实已经回答的足够清楚了,何况温子琦本就是聪慧之人。 第六百八十一章 旁敲侧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蓝兄弟你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啊,我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般聪明,那我还在这里做什么,早就去参加科举考试去了!” 这番话明显就是场面上的寒喧,蓝远志又岂能听不出来,便笑了笑道:“瞧温兄弟这妄自菲薄的谦虚劲,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温兄弟嘛!” 话说至此蓦然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敬道:“照我来看,温兄弟若是真的去参加科举考试,一定会名列三甲!” 说罢便欲抬手饮酒,可不知道为何坐在旁边姬雪冬竟突然冒出来一脸愤慨地抬手截断道:“你等一下!” “啊?” 蓝远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迟疑地看着对方道:“姑娘这是有什么事情嘛?” “有什么事情嘛?”双眸俱是怒火的姐雪冬,脸色肃穆的就好似铁块一板道:“你最好把这个嘛字给我去掉,我找你确实有事!” 呃… 蓝远志实在想不明白对方这是突然间怎么了,连忙将手中的酒杯缓缓放在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道:“蓝某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姑娘此时的心情应该并不好,而且大概率是我引起的,只是让我有点想不通的是,我应该没有招惹到你才对吧!” 这般卑微的话竟然从蓝远志嘴里说出来,在坐的无不哗然,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侍卫,虽说品级不高,但老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向他这样的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在青州那应该是绝对的横冲直撞蛮横无理才对!又怎会有这么窝囊的一面给众人展示呢?” “没有招惹?”姬雪冬虽然心中早已被此人的举动给逗得捧腹大笑,但还是乔装成一个怒不可遏的样子道:“如果你没有招惹我,我闲着是没事干?还是吃饱了撑着和你寻不痛快!” 呃… 蓝远志微微一错愕,回头细想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言语,便不解地问道:“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想必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只是蓝某人我生性愚钝,实在不知道是哪里惹到阁下了。” 这番恭谦并没有换来对方态度的好转,姬雪冬脸色依旧铁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好似要喷出怒火一般,恶狠狠地说道:“  你凭什么觉得我哥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夺冠!” “  啊?” 蓝远志闻言一顿,这才明白对方因何会突然生气,登时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说道:“我的好妹妹啊…” 话说至此还没待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便被姬雪冬悻悻地截断道:“谁是你妹妹了,不要在这里胡乱攀认亲戚好不好!” 听闻她语有讥嘲,辞意甚是尖锐,知道她乃是气性未平,便也不恼,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淡淡道:“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胡乱认亲戚,姑娘先别生气好不好!” 姬雪冬虽然生气但也不至 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便眼睛一白,悻悻地说道:“承蒙蓝大人关心,小女子还不至于到了生气的地步!” 话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但是在场的人又不都是傻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蓝远志自然也察觉出来了,只不过并没有去点破,而是尴尬地笑了笑道:“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 这话明显是在找补,姬雪冬岂能不知,便嘴角一撇道:“蓝大人,这种假客气的话呢就不要再说了吧,你还是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可好?” 蓝远志闻言苦涩地笑了笑,自己原本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现在非要揪着让说出来个子丑寅卯,这让他好是郁闷,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即使是自己心中无比的懊恼,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其实这事说起来简单的很,只是姑娘你太多心了!” “我多心?”姬雪冬闻言双眉登时一拧,本来舒缓一些的脸色又覆上了一层寒霜,恶狠狠地说道:“你在质疑我哥没有夺冠的能力,还说我多心?”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蓝远志简直要被她气的要哭,若说与她好好辩驳一二,又有点不太适合,毕竟有句话叫做好男不和女斗,而且对方又是温子琦的妹妹,于情于理都只能任由她在这里数落自己。 “好了好了!”温子琦生怕姬雪冬做的太过火,便连忙抬手截断道:“我和蓝兄弟还有正事要说呢,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好不好!” 姬雪冬闻言一顿,不甘心地瞟了眼蓝远志,方才努着嘴巴说道:“我这哪里是瞎掺和了,分明就是在为你鸣不平!”话虽如此,但是原本坐直的身子还是微微向后的一靠。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温子琦自然知道她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便接过话茬说道:“但蓝兄弟不过是一句开玩笑的话而已,你又何必这么上纲上线揪着他不放呢!” 正在为找不到说辞急得团团转的蓝远志闻言一喜,连忙摆了摆手打趣道:“好了好了,温兄弟就不要为这种事情数落他了!” 说着顺手拎起面前的酒壶为温子琦添了一杯酒道:“来来来,喝酒喝酒,这种事情不就一说一笑的事吗,怎么连你也这么认真了呢!”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蓝远志其实是想岔开话题,便端起酒杯会心一笑道:“好好好,就依蓝兄弟的意思,喝酒喝酒!” 话已至此二人便都默契地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俱都将手中的水酒一饮而尽。 辛辣刺鼻的酒味只窜脑际,温子琦抿了抿嘴笑嘻嘻地说道:“酒真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好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不能少了它!” 蓝远志想要附和,又因为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笑道:“温兄弟所言极是,这好友相聚若是不喝两杯水酒总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什么东西!” “可不是嘛!”温子琦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说 道:“要说这喝酒,我认识的人当中,你还别说真有人是海量!” “是嘛?”蓝远志好似被勾起了兴趣一般,坐直了身子一脸好奇地说道:“我也比较贪杯,就是这酒量实在差点,如果有机会还望兄弟能够引荐一番,让我也好开开眼!”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仔细一想便会发现其实他另有深意。 温子琦何等聪明,还未待他话音落地,便已经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了,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蓝兄弟,这个人不需要引荐,你也认识的!”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一凛,二人相识不过数个时辰而已,若说有共同认识的人,恐怕也只有杨宏此人而已。 “你说的是杨宏杨兄弟?”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道:“我能想到的恐怕也只有此人了!”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似乎并不意外,毕竟对方怎么说也乃是郡主身边的侍卫,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恐怕他也做不了多久了。 “没错,就是此人!” 温子琦竖起拇指称赞道:“此人的酒量说实话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他若敢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 这种赞扬他人的话蓝远志自然不敢提出质疑,便也跟着附和了起来,究竟自己心中是如何做想,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凭借多年的江湖阅历,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唱反调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也这样认为?”温子琦毕竟无法准确判断对方喝杨宏的关系,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了句,“你与他喝酒的时候也是会喝很多嘛?” 看似随口的这么一问,其实当中另有深意,不管对方如何回答,对于温子琦来说都是一个很有用的线索。 “让你见笑了!”蓝远志闻言一愣,本来笑嘻嘻的脸上蓦然多了一丝丝的尴尬,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只迟疑了几息便开始解释道:“说出来不怕兄弟笑话,对于他的事情我也是听闻!” 听闻此言,温子琦心中登时大喜,如果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远在他乡又岂能不聚聚,所以登时便明白了他二人之间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 “什么意思?” 温子琦眸中登时掠过一抹讶然,惊诧地说道:“这家伙也太不像样了吧,下回在聚的时候我好好说道说道他!” 蓝远志只能苦笑的应和着,毕竟有句话说的好,不适合的圈子即使是挤破脑袋进去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如此明显的神情,温子琦又岂能不知道对方心中想着什么,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蓝兄,你也不用这么消沉,这家活儿的酒量其实也是看心情的,就想上次这家伙只喝了几倍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虽然没有温子琦反应机敏,但也可以算的上反应快之人,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胡说八道?酒场上的话应该是不算数的吧?” 第六百八十二章 欲擒故纵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温子琦淡雅一笑,以他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对方是想给自己来一招欲擒故纵。 只不过蓝远志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其实都是温子琦设计好的,最后这一句更是一个诱饵,就等着对方来上钩。 温子琦嘿嘿一笑,一切都照着自己所预先演练的方向发展,按理说他应该顺势而为直接说出杨宏到底说了什么。 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这么做,而是双臂环抱胸前,斜靠在椅背上端着架子说道:“所以我也没有当回事,就当听了个笑话而已!” 他这么一说,可让蓝远志郁闷不已,本来是耍了个小聪明想套一下对方的话,可没想到对方非但全身而退,反而还把自己将了一军。 事到如今若他真的能够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温子琦反而有些为难,可心中激起的涟漪又是轻而易举可以散去的。 “笑话?什么笑话呢!”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尴尬地追问了一句,毕竟这事如果到此结束自己非但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还惹了一身臊! 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明知故问地说道:“看来咋兄弟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嘛!” “啊?” 蓝远志猜不透对方这突兀的一句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能干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呢?” 对于这个回答,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哈哈一笑,抬手点指道:“这不都喜欢凑热闹嘛!” 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蓝远志登时开怀大笑,点着头附和道:“没错没错,你还别说真的是臭味相投!” 清晨的阳光明媚,透过窗户洒落在二人的脸颊之上,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两人如此默契,必定会认为二人乃是之交才对! “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收住笑声的蓝远志,语气一改之前的谄媚,宛若多年老友一般打趣道:“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你这吊胃口的本事真的炉火纯青啊,我现在你知道有多好奇嘛!” 温子琦自然知道,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精心设计的,便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本想端个架子摆个谱,被你这一搅和我都不知道说到哪里了呢!” 话说至此便语气故意一顿,就好似在回想自己到底说到哪里一般。 蓝远志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人,急躁的差一点儿就要抓狂,几次欲出言打断,又怕扰乱了对方的思绪,只好耐着性子静静地等着。 其实时间只不过是过去几息而已,但是在蓝远志的心里面就好似过去了数个时辰一般。 就在他再也忍不住,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之际,对面的温子琦好似知道这已经是他极限,竟先他一步说道:“我想起了来,刚才我说到杨宏这家伙趁喝醉给我说了一件事情,然后你认为他这是在酒后胡言乱语对不对!” 蓝远志简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苦 涩地笑了笑回应道:“没错,我好像是这么说的!” 对于这个情理之中的回答,温子琦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意外,只见他竖起食指在自己的眉脚点了点,炫耀道:“是不是对我这么好的记性甚是惊讶?” “啥?”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理解错,便连忙笑着说道:“温兄弟,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嘛?” 温子琦嘿嘿一笑,低头审视了自己一圈后,摇着脑袋否认道:“没有什么变化啊,我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我,你怎么会觉得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这通厚颜无耻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在座的皆都有点不敢相信,对其最为熟悉的秦可卿更是被气的五官扭曲。 “过了啊过了啊!” 蓝远志强忍着大笑的冲动,伸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打趣道:“好要别人夸,你这一个人在这里自吹自擂就有点过分了啊,再说了就以阁下的这幅尊荣说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不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夸张啊?” “有嘛?”温子琦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眉脚,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嫉妒呢!” “什么?嫉妒!”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兄弟,你这个梦呢该醒醒了!” 这番舒服的交谈,并没有给众人留下多少遐想空间,毕竟之前的事情大家可是记忆犹新,即使二人现在再怎么熟络,总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 “我就没有做梦!”温子琦似乎眼睛一白,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望椅背上一靠道:“做梦的人是杨宏好不好!” 听闻此言,蓝远志瞬间来了兴致,立马凑上前来,一脸坏笑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梦啊,连你这样的人都这么上心!” 这神情明显的已经被吊足了胃口,温子琦也见好就收的没有再多绕弯子,只不过再说之前还是稍微的表演了一番。 “你这是干什么呀!”蓝远志似乎有点想不明白,温子琦为什么突然间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四周的窗户。 “没事,就是怕隔墙有耳!” 温子琦恰到好处收回外放的眼神,一脸警觉地说道:“因为这事实在有点太大了,杨宏竟然想着长生不老!” “啥?”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尴尬,虽然说长生不老乃是世人梦想,但是敢将这话说出来的恐怕也只有当今的圣上才对。 “你不是开玩笑吧!”蓝远志定了定神,依旧对这事抱有怀疑态度,毕竟以他对杨宏的了解,此人生性谨慎,又怎么可能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呢。 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端起面前的那一个白胚浅釉的茶杯轻轻晃动起来,直到对方一头雾水准备询问之际,他才嘴角掠过一抹耐人 寻味的笑意道:“这种事情你觉得我有这个胆子嘛!” 这话咋一听好像有一点答非所问,但是蓝远志也不是那种一窍不通的棒槌,便咽了咽口水回应道:“兄弟你是不像这种胡说八道的人!” 其实这话并没有什么歧义,不过就是正常的回答而已,可是温子琦竟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猛然地做起来,用指甲轻叩桌面道:“这杨宏也不像是那种瞎说八道的人呀!” 蓝远志自然知道杨宏并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他难以接受而已,便疑惑不解地说道:“温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事到如今,温子琦已经彻底的掌握了主动权,便将手中的茶杯轻轻递在嘴边抿了一小口道:“刚才不是和你说,这杨宏和我在一起喝酒嘛,几杯下肚后这家伙就开始给我诉苦!” “他对你诉苦?”蓝远志似乎想不通杨宏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但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有什么疑惑。 “对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温子琦似乎看出了蓝远志的心结一般,直接开门见山递说道:“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蓝远志很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也只好苦笑道:“温兄弟说的也对,那他和你诉什么苦呀,像他那样的人,可不像轻易暴露自己的不足哦!” 这么明显的找补,温子琦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现在的他压根没有去拆穿的意思,便径直说道:“这小子本来是受上面的那位的命令来帮助柳南天柳知府的,但是好像中途出了岔子,任务非但没有完成,还丢了一件宝贝!” “太子爷帮柳知府?”蓝远志实在想不通这两者之间到底能有什么联系,一脸纠结地摇着脑袋道:“这也实在太扯了吧!” “扯嘛?”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在纠结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便眉宇一蹙道:“蓝兄弟,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我听到他给我说的这些事情,我和你的反应其实差不多,都是不相信!” 蓝远志并没有否认自己对此事抱有怀疑态度,但又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便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见他并没有说话,温子琦心中多少有点失落,本以为自己早已将此人攥在手心了,可目前看来自己好像有点太盲目自信了。 想至此节,便抬手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缓缓说道:“你不相信我也能理解,毕竟你都没有真正了解杨宏!” “什么?”蓝远志闻言一顿,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温子琦的话中明显夹杂着其他的意思,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只不过他实在想不通此人竟然这么不给自己留情面,毕竟之前自己曾坦言与杨宏乃是从小相识。 “我说你不了解他!”温子琦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索空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连他是哪里的人你都不知道,你又怎么可能了解他呢!” 第六百八十三章 前途未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什么意思?”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双眼眸俱是疑惑的看着对方,毕竟刚才这句话单从字面意思来讲实在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兄弟,你真和他从小就认识?”温子琦也没有多说废话,嘴角微微上挑少许,面露一丝挑衅地说道:“他的身份可不简单哦?”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这拿捏得恰到好处神色,让蓝远志不由一怔。 “我有点迷糊了!”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也没有遮掩,光明正大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迷糊什么?”温子琦一边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几个干果,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难不成你会连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蓝远志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拿不出什么充足的理由来辩驳,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记得是记得,只是为什么温兄弟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难不成杨宏说他不是幽州人?” 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虽然杨宏没有亲口告诉过他究竟是哪里人,但是仅仅就凭借他那使得出神入化的抓钩,就可以判断出他绝对不是如蓝远志所说的幽州人。 “怎么肯能呢?”蓝远志似乎从温子琦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皱着眉头道:“那他说的是哪里人?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是拔了一层皮我都能认出他来!” 听他这么一说温子琦也有些疑惑了,按照自己的观察来判断,这蓝远志不像是在撒谎,可是事实上杨宏使用的武器乃是一种靠近海边渔民一种捕鱼工具演变而来的。 幽州地处周国西垂,别说海了,就是连大一点湖泊都没几个,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呢? 想至此节便将视线缓缓收回,死死地盯着蓝远志,毕竟以温子琦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舍弃自己的感觉,而将赌注全部压在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身上。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蓝远志虽然没有他聪明,但是都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了,又岂能不知道自己因该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两个人中间有一个在撒谎!”温子琦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来表达而已。 “撒谎?”蓝远志闻言一愣,似乎想不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皱着眉头道:“常言道儿不嫌母丑,犬不怨主贫,一个人若连自己的出生地都不敢承认的话,可见这人是何等的自卑!” 这话的贬低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温子琦又岂能听不不来,只不过他有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抨击的。 正想着以此为契机,好好的说一下此人的价值观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让他豁然开朗,原本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变得无比清楚。 “蓝兄弟,”定了定神的温子琦整理好心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我虽然与杨宏看上去还算不错,但你懂的这些都不 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蓝远志闻言一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温子琦一眼,方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确实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但深偕江湖世故的蓝远志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轻吸了一口凉气,佯装惊讶地说了句,“这个蓝某我还真么看出来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并不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般,只待对方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打了个哈哈说道:“那都是因为兄弟我精于演技,这一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我这里更是被作为为人处事的标杆!” 呃… 蓝远志错愕地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毕竟在他心里温子琦应该是那种说话办事一丝不苟的人才对。 “怎么了嘛?” 温子琦伸手抓过面前的酒壶,缓缓地为自己斟了杯水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啊!” “有吗?” 蓝远志神色顿显尴尬,不由自主地抬手挠了挠头顶,若二人真的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那他还有可能没有顾忌地说出自己的顾虑,但现在对面坐的并不是,甚至可以说连朋友都算不上,那他自然不可能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还在给我装傻充愣!”温子琦并没有给对方太对的辩驳空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与你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可不要忘记我是干什么的!”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本就不是那种善于思考的人,所以这被猛然的一问,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了挤出一句,“你不是一个郎中嘛?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问题?” 其实有此疑惑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只不过其他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所以没有敢提出来而已! “问题是没有!”温子琦双肩微耸,满脸炫耀之色地双手一摊道:“就以我这儒雅的气质来讲,不用看都知道要不是教书育人的老先生,要不就是治病救人的老郎中!” 呃... 蓝远志有点尴尬,虽然不好意思当面讥讽,但是从其神情中可以不难看出他内心正在备受煎熬,毕竟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属实有点少见! “哥!”姬雪冬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温子琦,便眼睛一白,气呼呼地说道:“你这真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厚脸皮一半不要脸啊!” 这话恐怕也只有姬雪冬敢说,毕竟温子琦给众人所展示出来的是他们不敢去逾越的,至少蓝远志心中是这样想的! “你懂什么呀!小屁孩!” 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子逆来顺受,便眼睛一瞥没好气地说道:“整天说话办事都不过脑子,真要是有一点你离开了我,你可怎么办呀!”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 想到温子琦竟然会怼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刚问蓝大人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不要说蓝远志了,就连温子琦都彻底愣住了,按照他的计划这个问题应该是由蓝远志问出来才对,可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家伙抢先一步! 心中虽然有些苦恼,但也只好压着性子解释道:“让你平常多读书,你非要舞刀弄枪!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其实想告诉蓝兄弟,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技能!” 姬雪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虽然温子琦刚才是对自己做出了解释,但是在说之前眸中掠过的那一抹黯然之色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还有一个技能?我怎么不知道呢!”亦或是担心自己又说错了话,以至于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的话音一落地,本来耷拉着脸的温子琦脸上登时掠过一抹喜色,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让惴惴不安的姬雪冬释然了不少。 “你对我又不关心,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温子琦虽然心中大喜,但还是忍不住踩一脚姬雪冬,毕竟以他的理解,如果是兄妹之间,这种时候肯定会不忘奚落一下对方。 “得得得!”姬雪冬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但又不好真的生气,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慨道:“你就少得瑟一点行不行,快说到底什么技能?” 话已至此,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再东拉西扯地营造气氛,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俗话说的好,十道九医,我作为一个郎中自然也对占卜略知一二!” “什么?”姬雪冬瞪大眼睛,一脸惊诧地看着温子琦,毕竟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兜了这么多圈子,就为了这两个字? “看你这样子是不相信嘛!” 温子琦似乎对于姬雪冬的反应有一点点的惊讶,一脸不解地说道:“要知道我的占卜水平,在同行之中的名声还是很大的!” 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猛然一顿,抬起手点了点道:“远的我就不给你说了,就我刚才说的那个杨宏,你以为他真的是跑来找我喝酒叙旧的嘛!” 这话明显的是说给蓝远志听的,姬雪冬又岂能听不出来,但苦于没有机会将话题给送过去,只好悻悻地长叹一声道:“怎么听你的意思是,那个杨宏之所以找你,其实是想让你给他占卜?” 这恰到好处的一句询问,让事情瞬间变得简单了不上,温子琦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要不然你以为呢,人家现在可是柳府的座上宾,又怎么会在乎我这个前途未卜的路人呢!” 第六百八十四章 青梅竹马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番话明显就是自嘲,姬雪冬又岂能听不出来,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耳边蓦然响起了蓝远志的声音。 “温兄弟,你可真会妄自菲薄!俗话说得好出水才见两腿泥呢,这才哪到哪你就开始打退堂过了?” 听闻此言,姬雪冬心中登时大喜,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对面坐着的温子琦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在等待着他上钩的这个机会。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就在蓝远志的话音一落地,温子琦便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道:“蓝兄弟,你不用劝慰我,我自己已经给自己卜过一卦!” 闻听竟然是这样的理由,蓝远志差点将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虽然说他也对占卜一事颇为相信,但是以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又怎么可能前途未卜呢! 想至此节,便咬了咬嘴唇道:“兄弟,我说两句不中听的你便在意啊,虽然人们常说人算不如天算,但是蓝某人觉得有些事情也不尽然,就像你!” 这番话竟然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侍卫嘴里说出来,温子琦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直到看到对方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我?”定了定神的温子琦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话怎么说,难道我有什么不同嘛?” 蓝远志似乎猜到温子琦可能会提出疑问,也不惊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方才解释道:“我虽然对朝廷政事不了解,但是放眼天下,又有谁人的实力能超过太子爷呢?”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放眼如今的周国,除了当今的圣上恐怕没有那个人的实力可以超越太子,倘若这位太子爷肯力荐,那所谓的药尊不过就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温子琦压根儿没有去想蓝远志这话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便神色自若地笑了笑,毕竟自己所给众人造成的假象便是如此嚣张跋扈,倘若做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蓝远志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将身子微微前倾少许,一脸慧黠都说道:“何况你还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闻听此言,温子琦彻底愣住了,饶是他一向聪慧过人,也属实没有想到蓝远志这话的企图是什么。 “得天独厚的优势?”思索再三的温子琦最终只能向现实低了头,一脸尴尬地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我有什么优势呢?还劳蓝兄弟给我解释一二!” “好说好说!” 蓝远志哈哈一笑,抬手为温子琦续了一杯水酒 ,方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是你选择了太子爷,其实以兄弟的拙见,恐怕是太子爷选了你才对!”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咽了咽嘴里的口水说道:“蓝兄弟,你不要 开玩笑好不好,千金之躯的太子爷怎么可能会选我呢?你怕不是喝多了在这里胡说什么酒话吧!” “酒话?” 蓝远志嘴角微微一瞥,似乎对于温子琦提出这样的质疑让他很是无语! “对!” 温子琦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中间有什么门道,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道:“要不是酒话,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不符合常理的话来了?” 话说至此觉得好像说服力不够,便又补充了两句,“就算是我医术精湛,远近闻名那也不可能入太子爷的眼吧?还选择我,这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好不好!” 蓝远志面露一丝无奈,摇了摇头抬手轻指秦可卿道:“  温兄弟,你不觉得你之所以一路轻摇直上与这为大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嘛?” 此言一出,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一向稳若泰山秦可卿都面露惊诧之色! “我?”定了定神的秦可卿,强忍着发火的冲动,冷冷地说了一句,“最好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 蓝远志闻言一顿,见她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心知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对方心生不快了,便连忙解释道:“大人千万不要动怒,小人之所以这么说真的是有所依据,全然不是信口开河!” 秦可卿虽然久居高位,但并不是那种独断专行之人,闻听此言后第一反应则是想所谓的依据是什么! 可天不遂人愿,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还是对方这个所谓的依据实在是太过偏门,思索良久竟然毫无收获。 “你来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吧!”秦可卿并没有遮掩,直接坦诚相待道:“我想是想了,但是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 听闻她的如此坦白,蓝远志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后才叹一口气,道:“大人,您难道不觉得温兄弟被委派了如此重要的任务,其实与您这个督察使青梅竹马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嘛?”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做出回应,而是眉头一皱,因为以她的理解对方必定还有后续。 事情果然是如她所预想的一般,只过了一两息的样子,蓝远志便开始继续说道:“远的不说,就你二人在青州相聚在我看来就绝对不是巧合而是人有意安排!” “有意安排?” 秦可卿双眉立马拧在一起,本来茫然的脸颊上蓦然掠上一抹惊讶,诧异地说道:“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还有意安排,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都是谁来安排的呢?” 对于秦可卿提出这样的质疑,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神色从容地笑了笑解释道:“大人我说话可能比较直接,若是有什么言语不妥之处,还希望大人能够体谅一二!” 闻听此言,秦可卿的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盈,唇边更是抿成一条如铁的直线,缓缓长叹一声后,又将疑虑的视线聚焦在蓝远志身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远志闻言 登时一愣,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卑职的意思是,你此次来青州出任务应该是有人安排,其目的应该是为了您方便见一下温兄弟!” 亦或是觉得当着秦可卿的面说这样的话太过危险,以至于说道最后竟然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有道是越担心什么,越容易发生什么,蓝远志生怕对方会生气,可结果对方不但生气了,甚至还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铁青地看着他道:“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嘛?” 蓝远志咽了咽口水,看着对方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脸颊边的肌肉都因为害怕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了起来,好在他早有准备,连忙双拳一抱高举头顶道:“小人之前就和大人请过罪,万望大人能够看在温兄弟的面上,让卑职将话说完!” 秦可卿的眼睛如同结冰的湖面一般又冷又寂,稳稳地扎在蓝远志身上,以她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对方现在正处于温子琦所涉及的圈套之中,只是作为一个女子,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没有几个是可以坐的住的。 “好!”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长嘘一口气,就好似将原本压下心中的怒火尽数吐出一般道:“我就等你说完,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讶地长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连忙深施一礼千恩万谢起来。 久居高位的秦可卿自然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道:“言谢的话先不要说,我只是说等你说完而已,至于说完之后,究竟如何处理你那还是后话!” 这话其实乍一听好像一点没有留情面,但是作为郡主侍卫的蓝远志他可清楚的很,在官场之中只要没有一语定生死,那  便是有回旋余地。 “那是那是!”心中虽然如明镜一般的蓝远志,还是知趣的顺着秦可卿的话说,毕竟自己的一个态度很有可能会影响对方的决定。 “好了!别废话了!”秦可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是蓝远志立马明白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便嘿嘿一笑解释道:“大人隶属的督察院,虽然说只听命与圣上,但是只要稍微动一动手脚,还是可以左右大人被派遣的方向的!” 听闻此言,秦可卿的脸色登时变的无比难看,并不是因为此人说的话惹的他心生不悦,而是她猛然间觉得对方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大人?”蓝远志似乎从秦可卿的脸上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属下虽然知道绝对不可以打探督察使的任务,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一下!” 还未待他的话音落地,便可以明显感觉到秦可卿的神色变化,本来还只是板着一张脸而已,可听到蓝远志竟然在打探她的任务后,原本白皙的皮肤下面更是肉眼可见的布满了怒气,“你刚刚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第六百八十五章 睚眦必报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闻言一愣,见对方沉下了脸,语气甚是冷冽,自知说错了话,忙解释道:“大人您听我解释,这话其实不是我说的,而是上面的意思而已!” 秦可卿脸色铁青,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岂能听不出对方口中所提到的上面是指谁,但蓝远志竟然敢这么口无遮拦,这一点才是让她生气所在。 “阿姐,你别听他在这里瞎说八道!” 姬雪冬似乎从秦可卿的神色中读懂了什么,连忙站起来劝解道:“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照我看来此人就是和我哥一样,不胜酒力确还喜欢贪杯,稍微喝一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话咋一听好像是没什么,甚至还有一点安慰的意思。 可心思聪慧的秦可卿,自然不是只会去片面的理解字面意思,马上便明白这其实是想让蓝远志觉得和温子琦是一路货色,毕竟之前两人就说过臭味相投的话,现在这么做其实就是加了一点筹码而已。 念及之此秦可卿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虽然在阳光之下无比的和煦甚至有一点暖暖的春风之感,可姬雪冬马上便明白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还别说,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秦可卿又岂能会坐视不理,便推波助澜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但却好似给予了蓝远志什么信号一般! “真是让大人见笑了!”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顺着杆往上爬,“大人您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做侍卫的的人,说句不好听的每天可以说是闲着没事干,所以卑职就养成了一种喜欢想问题的习惯!” 以秦可卿的聪慧,焉能不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去解释之前的事情,便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虚言的称赞了一句,“这个习惯好嘛!” 对于这个像是赞赏一般的附和,蓝远志属实没有想到,错愕地瞪着眼睛看着她。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拳头感谢道:“大人所言极是,像我们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有时候说话办事根本都不会过脑子,所以时不时都会惹来什么祸事!” 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蓦然一顿,抬眼看了一下对方,发现神色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方才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在王府,虽然不是皇城那般森严,但也是会一不小心都会掉脑袋的!所以卑职这个习惯还真的如您所说是个好习惯!” 这一番长篇大论,属实让秦可卿听得头大,若不是为了配合温子琦,她必定早已出言呵斥了,可现在只能耐着性子静静地看着此人。 “所以你觉得,我阿姐来青州也是被安排的?” 姬雪冬缓缓地坐直身子,一脸诚恳地询问起来,毕竟温子琦和秦可卿作为当事人,而自己又是和俩人关系最为密切之人,所以于情于理都由自己来提出疑问比较适合。 “具体是不是蓝某不敢断言!” 也不知是因为已经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蓝远志竟然一舍之前果决,缓缓地说道:“照我的分析应该是!” “你的分析?”姬雪冬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她,毕竟在她看来,蓝远志废了这么大心血,冒着惹怒秦可卿的风险,所依仗的就是一句简单的分析! “嗯!” 蓝元志不知道是没有看出来姬雪冬的惊讶之色,还是觉得对方的心思并不能影响他,所以根本没都有多想便张口说道:“因为我觉得督察使大人不管来青州是为了什么什么案子,但前提必须是应该有什么线索才对!” 姬雪冬闻言一顿,虽然她并不是官府的人,但是也觉得蓝远志这话说的没错,线索的引导很关键。 念及至此,姬雪冬的双眉登时紧锁在一起,她本是聪慧之人,马上便明白蓝远志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只要这个提供线索的人是太子的,那么督察使的去向便可以被左右?” 姬雪冬这一句虽然只有寥寥数言,但却让在座的皆都一愣,尤其是秦可卿更是脸色霎那间变得好似铁块一般。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哦!” 蓝远志并不敢很确信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了这么一句,毕竟此事实在是太过于让人匪夷所思。 事到如今,姬雪冬焉能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虽然她和温子琦等人是一同前来的,甚至在外人面前二人还是以兄妹相称,可事实的真相是二人非但不是什么兄妹,就连认识也不敢就是这两三日的事情。 亦或是此事对于她的震惊程度实在太大了,竟一时间没有调整好情绪,当这众人的面大骂了一声,“这他奶奶的也太不叫个事了吧!” 话一出口还未待话音落地,便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可以说是难比登天。 “注意你的形象!” 温子琦立马跳出来帮忙圆场,毕竟以他对此人的了解现在这种言词都算是轻的,真要惹的她不快了,那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主。 作为兄长,管教一下妹妹其实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大家也并没有在意,就连提出此疑惑的蓝远志都帮忙调解道:“盛怒之下有此反应在正常不过了,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干什么!” 听闻连他都这么说了,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再多说什么,毕竟像他这么精明的人,分寸自然是掌握的没有任何偏差。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地上,秦可卿随手拿起面前的一个茶杯轻轻晃动起来,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虽然听上去你说的好像很是那么一回事,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也仅仅猜想而已!” 蓝远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小的这也不就是话赶话随口说说而已嘛!” 话已至此,秦可卿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而是眼睛一白,悻悻的冷哼一声不在搭理此人。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蓝远志自然不可能主动凑上来找不痛快,便打了一个哈哈,将脑袋转到一边说道:“温兄弟,虽然你刚才说另外一个技能乃是占卜相面,但我敢断定这一层你绝对没有算到!” 听闻此言,温子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了起来,虽然尽力的去克制,但还是被蓝远志有所察觉。 “是不是被我说对了?” 生性好胜的蓝远志并没有考虑二人之间的地位关系,对于这种溜到手边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便一脸炫耀的夸赞了起来。 温子琦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若不是想起了尚未有事情没有解决,他定会好好的让此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 虽然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但睚眦必报的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任由人编排,便打了个哈哈摇头道:“虽然我就是你说的那种未卜先知的人,但是就凭借兄弟你这个脑子,很多事情即使给你解释了恐怕你也不够彻底了解!”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一愣,毕竟从众人聚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温子琦就给人一种憨厚老实质朴无华的感觉。 “温兄弟,你...你说什么?” 蓝远志同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我朽木不可雕也?”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一撇,面露鄙夷之色地重复了一遍道:“还朽木不可雕也,你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笨就是笨嘛,还朽木!” 呃... 蓝远志彻底的无语了,眼睛瞪的睁圆,惊诧地看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抿了抿嘴唇闻道:“温兄弟,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虽然这话只有那么几个字,但好似有着魔力一般,让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起来。 “噗嗤!” 温子琦一下子笑出声来,虽然有心想惩诫一下此人,但有不能作的太过分,便伸手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说道:“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了,怎么难道你认真了不成!”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近乎人精的存在,刚才蓝远志的神情大家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他认真了。 “没有,怎么会呢!” 蓝远志自然不可能承认,便立马打了个哈哈说道:“就你那点小把戏,我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听闻此言,在场的皆都哈哈一乐,温子琦更是抬手点指道:“瞧把你厉害的,还一眼就看出我的破绽!”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顺手抬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道:“来,别废话,喝酒喝酒!” 这蓦然突变的画风,属实有点让人意外,蓝远志更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连忙端起酒杯附和道:“对,喝酒喝酒!” 第六百八十六章 推波助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两人的举动,着实让在场的其他几人有些诧异,皆都默契将视线聚集在两人身上,似乎想要从中探查点什么,可是天不遂人愿,二人除了一脸的享受再无其他。 “诶,温兄弟,这杨宏到底找你算什么呀!”缓缓放下酒杯的蓝远志,不动声色地问了这么一句。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说句不夸张的话,蓝远志问出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奇怪。 “这事说来还真的有点意思!” 温子琦也没有在虚言拉扯什么,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当初这小子来找我的时候,说是来找我喝酒,可我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道绝对不是喝酒这么简单!” “总要找个由头嘛!” 蓝远志会心一笑,像是完全洞悉杨宏的心思一般直接道破道:“不能一见面就说,温兄弟你帮我算一卦吧!” “也对哦!”温子琦随意的应付了一句,虽然说自己早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遍的差不多了,但是真要说起来嘛,又担心怕那个环节一不小心出了差错。 “可不是嘛!” 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是在想什么,对于他来说只是觉得温子琦好像是在等着自己询问一般,便自作聪明地说道:“换言之,比如我两许久没见了,突然有一天我这么冒冒失失地找到你,让你给我算一卦你算嘛?” 这话虽然乍一听好像是在调侃,可若仔细的这么一揣摩便会发现,蓝远志说这番话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地比较的意思在其中。 温子琦何等聪明,又岂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意图,便立马脸色一凛,摆手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俩的关系能和杨宏比嘛,你若来找我,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其实这话明显就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在场的人皆都一清二楚。 蓝远志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客套话,但心中还是颇为得意,毕竟对方已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 想至此节,便立马将手一摆,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诶,我这是打个比如而已,你瞧瞧你!” 这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温子琦又焉能看不出来,便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而是哈哈一笑道:“当时我没有点破杨宏的来意,便随他一同去了一家酒肆!”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一愣,有些惊诧地看着温子琦,虽然见他开始说事,收起了嬉戏的神情,但听闻刚才的那一番言论还事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你怎么了?” 温子琦也一脸茫然,自己这才刚起一个头,对方便露出这样一脸肃穆地神色,属实让他有些不解。 “没事没事!”蓝远志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可能没有处理好面部表情,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只是听到温兄弟你竟然随叫随到,多少有一点点的不习惯而已!” 呃... 温子琦彻底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 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毕竟在他眼里对方再不济也是一个侍卫,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小心眼就连这种醋都吃。 想至此节,便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解释道:“蓝兄弟,你有所不知啊,人家不远千里从都城跑到这青州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略敬地主之谊才对!” 对于这种解释,蓝远志自然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去反驳,只能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他这么做太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而已,说句不客气的话,若真有事相求这礼数自然不能少对不对!”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能无奈地轻笑了一下,别的事情先不说,单就此人对朋友的态度,就让他不敢苟同。 虽然他也知道对方这么说有很大的可能是为了挑拨离间,但终究不是一路人。 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知道与其不是一路人,那么在说话办事的时候自然也就要更加的谨慎小心了。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温子琦定了定神,长叹一口气道:“但是你也知道我这孤身一人来到青州,说句不见外的话就是死在这里恐怕都没有人会知道的!” 听闻此言蓝远志瞬间来了兴致,之前因为那个刺客的事情,他就很想要问一下此人究竟是如何和太子取得联系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便假惺惺地说道:“温兄弟,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 温子琦闻言一怔,两条眉毛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饶是他一向聪慧过人,但属实猜不到此人这话的企图是什么。思索再三最终只能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有什么变扭的呢?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这话一出口,可以明显感觉到蓝远志神色一喜,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撞到自己的枪口上。 “说是别扭呢,也不完全对!”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摇晃了两下,方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兄弟我可能不会说话,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温兄弟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蓦然突变的话峰属实让温子琦有些措手不及,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咋兄弟俩人之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呢,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搞的这么神经兮兮的,你看都吓得我出了一脑袋汗!”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竟然真的抬手擦了擦额头,只不过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温子琦的额头上并没有他所说的冷汗! “故意打趣我是不是!” 蓝远志焉能不知道对方是说着玩的,便眼睛一白,气呼呼地说道:“想让我在其他这几位面前出丑是不是!” 话虽说的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但是手上去一刻也没有停歇,顺手拿起面前放着的酒壶酒要为对方斟酒,可是天不遂人愿,连换了几个酒壶都是空空如也。 “不喝了不喝了!” 温子琦何 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是想要干什么,便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蓝兄弟,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空掉的酒壶就是上苍让我们到此为止的意思!” 蓝远志还在低着头找酒,听闻他这副话后,竟然怔怔地待在原地,就连伸出去的手都一时间忘记往回收了。 “你怎么突然变的有点神神叨叨!”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眼睛一白,一脸鄙夷地说道:“我怎么发现你这人好像有点人来疯嘛,之前没说自己会什么占卜算卦还好好的,这一说了之后,你瞧瞧这强调,活脱脱一个老神棍嘛!”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说话竟然这么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双唇嚅动不止。 “还好意思说他!” 坐在一旁的姬雪冬似乎察觉出来温子琦正处于尴尬之际,便连忙站出来为其辩护道:“你知道我哥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给你哥台阶,你到好非但不领情,还说我哥是大神棍!” 呃... 蓝远志彻底愣住了,眨巴着一双眼睛尴尬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其神情中分辨一下对方说这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天不遂人愿,对方一脸的淡定,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就好似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一般道:“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蓝远志尴尬笑了笑,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才没有那个闲心呢!” 姬雪冬并没有准备给他留什么面子,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说嘛和我哥是什么莫逆之交一见如故,可我发现你老是时不时的给我哥下套嘛!” 话说至此便眼睛一白,悻悻地冷哼一声将脑袋转到另外一边。 这一通话属实让蓝远志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尴尬地双唇直哆嗦。 好在温子琦急忙地出来制止道:“你瞎说什么呀,蓝兄,你别理这个家伙!” 话虽如此但是在眼神瞟过姬雪冬的霎那间,竟然流露出一丝的赞赏之色,虽然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但还是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睛。 “令妹真是快人快语!”万般无奈的蓝远志只能强颜欢笑地打着哈哈说了这么一句。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被姬雪冬给挤兑的没话说了,但碍于对方的身份所以大家都装在没有听懂一般。 温子琦更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他一个姑娘家家的,又岂能知道好兄弟就是用来互相伤害互相拆台的!” 这么明显的找补,蓝远志又岂能听不出来,只能心怀感激在一旁附和道:“温兄弟说的没错,女孩子又岂能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 其实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了,但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好像觉得,若要将两人的关系更加牢固一些,好像还差最后一把火,便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地轻切了一声,“切,说的和真的似得,我怎么没感觉到你们有什么交心之言呢!” 第六百八十七章 高谈阔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话一出口,可以明显感觉到温子琦和蓝远志两人神色都不太对。 温子琦还好毕竟知道姬雪冬此举意欲何为,所以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可蓝远志并不知道实情,竟一时间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别睬他别睬他,我们喝我们的!” 温子琦生怕蓝远志太尴尬没法下台,便连忙端起面前的酒杯去敬酒。 可天不遂人愿,因之前豪饮一杯后,一时间说的兴起并没有来得及续杯,所以此时的酒杯乃是空空如也。 “尴尬不尴尬?”姬雪冬捂着嘴巴笑呵呵地嘲讽起来,丝毫没有考虑两人之间的感受。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本来并没有人在意的事情,全都被她的这一句嘲讽,将视线聚拢了过来。 “你还有完没完啊!” 温子琦登时将酒杯往桌子上一甩,脸色板起呵斥道:“平日里你说说我也就罢了,毕竟我两乃是兄妹,可今日有外人在场,你又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呢!”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真的会动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个救星。 便嘴巴一嘟转过头来对着秦可卿哭诉道:“阿姐,你瞧见没有,我哥他凶我!” 本来正心不在焉的秦可卿听闻此言,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娇羞,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拍了拍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有阿姐在,看我怎么收拾他!” 然而话一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好在她才思敏捷,只不过转眼之间便想到了对策! “她若不是为了你好,又岂会管你这些破事呢!”一句不愠不怒,乍一听丝毫没有感觉的话缓缓从秦可卿的嘴里溜了出来。 温子琦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便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然而笑容刚起,突然意识到好像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便将神色一改,诧异地说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可卿眼睛一白,并没有过多的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莞尔一笑。 吃了一击软钉子的温子琦,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杵在原地。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怪异,就连后知后觉的海大江都将气息压到最低,生怕一不小心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但还是忙中出错的将放在面前的酒杯不小心打翻在案! “你干什么?” 正愁没地方撒气的蓝远志“啪”的一拍桌子,呵斥道:“它好端端的待在哪里,难道碍你什么事情了嘛?你这么糟践它!”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也行,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能满脸堆笑的将面前收拾好。 在坐的哪一个不是近乎人精的存在,岂能看不出海大江不过是做了替罪羊罢了,但老话说的好个人自扫门前雪, 休管他人瓦上霜,何况出言刁难的还是郡主的侍卫。 “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这是干什么!”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蓦然响在众人耳边。 这一嗓子虽然不是什么高谈阔论,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聚集了过来,蓝远志更是眼睛瞪的睁圆,惊诧地看着姬雪冬。 “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嘛?” 姬雪冬眼睛一瞥,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一脸鄙夷地说道:“最瞧不上你和我哥这样的人了,一天天将自己说的无所不能,实则!”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指的冷笑了几声。 这笑声就好像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蓝远志俩人的脸上。 “你怎么说话的!” 温子琦虽然知道姬雪冬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自己,但如果自己一句话都不说,于情于理好像都不太适合。 毕竟蓝远志虽然看上去一副憨厚老实质朴无华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此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人畜无害。 姬雪冬眼皮微微上撩少许,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温子琦,在确信对方是在和自己演戏之后,方才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道:“我怎么说话的,你瞧瞧你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的这些,那一点儿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话属实有点重了,就连知道实情的温子琦都不由一怔,更不用说是被蒙在鼓里蓝远志了,只见他脸色登时板的好似铁块一般,皮肤下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 “严重了啊!” 温子琦连忙脸色一板,沉声说道:“玩笑归玩笑,但千万不要不要太过分啊,我与你是兄妹无所谓,但是蓝大人乃是朋友,即使真的如他所讲视你为胞妹,但你这个也太过分了知道嘛!快道歉!”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叱责,但是其真实意思乃是,将姬雪冬所说的过分之言全部归纳为是在开玩笑。 “喔!”姬雪冬自然知道温子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便乖巧的双拳一抱道:“蓝大人,小妹刚才情绪稍有波动,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您能体谅一二!” 闻听此言蓝远志神色明显一怔,本来还准备着说两句一解心中烦闷,可没想道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行了,没事了!”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自作主张地点了点头说道:“蓝兄弟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以后注意一点就好了!” 话说至此便转过头来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蓝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备受宠爱,所以性格上面多少有点嚣张跋扈,你呢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使蓝远志真有心想要和姬雪冬争个长短也不再好意思,便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瞧你还怎么认真了呢,自古大家闺秀那个性情不都是有点点嚣张的嘛!” 此言一出,在座的皆都一愣,俱都瞪着眼睛惊诧地看着他。 蓝远志起初并不知道众人这是怎么了,还一 脸茫然地回视着,就在准备张嘴询问是何原因之际,猛然间意识到好像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问题!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又谈何容易,只好硬直头皮打了一个哈哈道:“这话赶话说的有点问题,众为千万不要讥讽我老蓝没念过书哦!” 这明显的自嘲,众人又岂能听不出来,便都虚言的回应了两句,一时间房间内气氛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在一样。 亦或是觉得此时气氛正好,蓝远志抬手揉了揉鼻尖,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温兄弟,刚才一直闲聊,忘记问了,这杨宏到底来找你算什么呀!” 这个问题其实早已积压在他心中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此时借着气氛好问这么一句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对面的温子琦好似早已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嘿嘿一笑道:“让我帮他算一个人还有没有在见面的机会!” 听闻此言蓝远志彻底愣住了,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弄到最后竟然是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道:“没看的出来啊  ,这杨宏竟然还是一个痴情的种子,竟然找你来算姻缘!” “姻缘?” 温子琦闻言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蓝兄弟,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怎么就成了算姻缘了呢?”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既然能做为郡主的侍卫这么久,自然不是什么痴傻愚笨之人,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理解错了,便笑着说道:“算能否在见面,难道不是问女孩子嘛!” 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子琦登时苦涩地笑了笑道:“蓝兄你这么想到是也没错,错只错在我没有将话说明白!” “那里的话,那里的话!” 既然对方敬自己,蓝远志自然也不可能让对方下不来台,便笑着说道:“是我老想着儿女情长了!” 话说至此两人皆都没有在推脱,而是默契一笑,俨然一副多年老友之姿。 就在两人笑的正欢之际,温子琦蓦然守住笑声,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不是算姑娘,而是算一个让他出尽洋相的人!” 闻听此言,蓝远志也立马将神色一改,一副吃惊的样子瞪大眼睛道:“让杨宏出尽洋相?那想必他是要复仇了!” 温子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嘴角掠过一抹笑容道:“当我告诉他二人会有再见的机会之际,我只瞧见他脸上掠过一抹凶狠!” “那就没错了!” 蓝远志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道:“以听到的传闻来判断,此人可是睚眦必报,对方敢让他出尽洋相,那下场必定是好不了了!” 话说至此语气一改,蓦然长叹一声道:“温兄弟,说句不见外的话,我现在全部的兴趣是很想听一下,这杨宏究竟是如何被人算计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阴差阳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他如此兴致,温子琦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这本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因为怕暴露所以才不能对人明说而已,但才思敏捷的他,又怎么会因为点阻碍而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呢! 便故作姿态地晃动了一下脑袋道:“蓝兄弟,你这就有点让我为难了啊,人家杨宏之所以告诉我他的糗事,完全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怎么好转脸就对你说呢?” 虽然这话咋一听上去拒绝之意十足,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早已让久经世故的蓝远志心中明白,对方并不是不说,只是好处没有到位而已。 想至此节,蓝远志便立马心领神会地打了一个哈哈道:“瞧温兄弟你这话话说的,杨宏对你信任,难道你还对我不信任嘛!” 温子琦听闻此言,嘴角不由掠过一抹笑意,显然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但这家伙竟然想着什么都不付出,就凭借这两片嘴唇上下一碰来空手套白狼。 念及至此便将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团在一起,轻轻地搓动了起来。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的他,默然许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方才疑惑地问了一句,“温兄弟,可真有你的啊,竟然和我谈钱!” “不谈钱谈什么!” 温子琦眼睛一白,白皙的脸颊上涌上一抹愠怒,沉声说道:“俗话说的好,亲兄弟还要明算帐,何况这还是赌注之上,不谈钱谈什么?难道和你谈感情不成!” 闻听这番言论,蓝远志只能无奈的苦笑,毕竟对方说的没错,只好掐灭了了最后一丝侥幸道:“那温兄弟你想要多少呢?” 这话说的其实没问题,只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温子琦听到他这话后,非但没有露出什么欣喜之色,反而还脸色一板,怒喝道:“蓝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此言一出,不要说蓝远志了,就连其他几人都露出了同样的惊诧,毕竟刚才温子琦的意思和动作他们可是一清二楚,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不...不是啊!”蓝远志一头雾水地揉了揉鼻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刚刚的意思分...  分明就是问我要钱嘛?难...难不成我理解错了!” 这话其实说出众人的疑惑,只不过其他人并没有问出来而已! 温子琦并没有因为蓝远志的吞吞吐吐而和善多少,依旧板着脸说道:“什么叫难不成!就是你理解错了好不好,我们两个之间什么关系?” 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属实让蓝远志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温兄弟,我怎么被你说的有点晕头转向了呢!” 这话的潜台词温子琦又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并没有心思去解释,而是按照自己计划好的神色一改之前的冷冽,慷慨激昂地拍着桌子说道:“我们是兄弟,莫逆之交的兄弟!” 呃... 听闻此言,蓝远志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几下,若不是尽力的克制,恐怕还要明显几分。 “哥呀!我真的被你说的迷茫了!” 姬雪冬慢幽幽插了一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因为来的比较突兀,还是将众人的视线给聚集了过来! “怎么迷茫了?”温子琦也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好在他反应机敏,只迟疑了两息便笑嘻嘻地闻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 “清楚是蛮清楚的!” 既然已经开了头,若是就这么一句便嘎然而止,属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是觉得你说的有点前后矛盾!” 听闻此言,温子琦这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说着便将脑袋一转,一脸坏笑地看着蓝远志说说道:“蓝兄弟,刚才舍妹说我前后矛盾,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蓝远志闻言一愣,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饶是他一向自诩聪慧过人,但还是被问的哑口无言。 好在对方并没有催促,才让他有了反应时间道:“温兄弟,别的不说,单就这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借着端茶倒水之际将自己想要说的又仔细的捋了一遍,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漏洞,便继续说道:“既然是兄弟很多事情自然不能用金钱来来衡量,即使是什么所谓的亲兄弟明算帐!” 他这一通似而非的话,将众人说的更是一头雾水,本来有点立场的也被他给说的不知道该坚持什么。 “有点听不懂啊!” 姬雪冬自然与常人不同,便双肩微耸摊手道:“一个个说的好像是什么大道理,其实...” 话说至此猛然想起之前温子琦的提醒,便语气稍作停顿,将本来已经道了嘴边的话悄眯眯的咽了下去,话峰一转道:“其实我们这群人说白了都是一群没什么文化的土老帽,你弄的太深奥反而有点听不懂!” 话已至此蓝远志若是还听不明白什么意思,那恐怕他这个侍卫也就到此为止了,便恍然大悟地一排脑门儿道:“妹妹说的没错,我记得有句俗语,好像说的是什么一瓶子水不响,半瓶水直晃荡,形容的就是我们这种人,斗大的字还没认识一箩筐,就开始咬文嚼字了!” 闻听此言姬雪冬彻底怔住了,自己本来情急之下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甚至还开始自嘲了起来!念及至此便连忙对温子琦抛了一个求救的目光。 温子琦何等聪明,在二人目光接触的那一霎那就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这笑声虽然不大,但还是让正在笑嘻嘻蓝远志神色一凛,连忙转过头来诧异地问道:“温兄弟,你笑什么呢?” 对于蓝远志有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可以说一点也 不意外,毕竟这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内,便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舍妹那幽怨的眼神是,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听闻和自己无关,蓝远志神色明显的一松,但对方既然已经给他抛出了话题,自己若是不知趣的充耳不闻,恐怕会惹的此人心声不快。 便打了个哈哈,笑嘻嘻地问道:”温兄弟是想到了哪位红颜知己嘛!” 话一出口猛然间想起,对面坐着的那是此人的青梅竹马,自己说这一句无异于将他推入火坑之中。 可常言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又谈何容易,便只好硬着头皮将视线瞟到秦可卿所在。 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心的差不多,此时的秦可卿脸色铁青,白皙的皮肤下更是充斥着慢慢的怒气。 就在他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秦可卿竟好似有预感一板,也对他抛过来一个眼神,只不过这个眼神和他的有所不同而已。 “大...大人,小的开玩笑而已!” 如临冰窟的蓝远志,早已顾不上自己额头的冷汗,连忙抱拳致歉道:“小的一时间酒后失言,还望大人万莫放在心上!” 这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样子,与之前反差可以说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能想到此时体若筛糠的他竟是几息之前何等的风光。 俗话说的好,做戏要做全套,虽然秦可卿心知肚明温子琦这不过是演戏而已,但为了让事情更具有真实性,脸色一板冷哼一声道:“蓝大人,你放心好了,我还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谁都看的出来,对方乃是在极力的压制着满腔的怒火,蓝远志更是恨?不的给自己来几个大嘴巴。 “温兄弟?” 被逼无奈的蓝远志,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温子琦身上,希望他所想到的人不是自己所说的红颜知己,要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再让你胡说八道!” 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焉能不知道这个轻呼意味着什么,便不留情面的的呵斥着对方。 对于这个呵斥蓝远志并不觉得自己冤枉,毕竟自己刚刚差一点牵连到此人,就在他刚准备致歉之际,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惊讶地说道:“温兄弟,你刚刚说我是在胡说八道?” 温子琦简直拿他没有办法,虽然说自己不是什么江湖之人,但是说句不客气的话,自己所见识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这种被呵斥之后还能笑出来的还真的为数不多。 想至此节便苦涩地笑了笑,摇头道:“当然是胡说了啊,谁告诉你我是想起了红颜知己!” 闻听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蓝远志就差大跳起来欢呼了,毕竟若是对方想的不是什么情人,那自己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最多就是挨顿叱责而已,尚不足脑袋不保的地步! 想至此节,便连忙凑上前来,满眼期待地问道:“那你想到了谁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一雪前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凑在面前的大脸,温子琦差点吐了出来,若不是为了免的对放产生怀疑,就在他凑上来的那一刻自己便已经躲的远远了! “杨宏!”定了定神的温子琦,瞪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初他找到我的时候,那个眼神就和刚才小妹的差不多!” 这个口中他自然是指杨宏,蓝远志又岂能听不出来,便连忙咽了咽口水说道:“真的假的呀,这小子看来受了很大的委屈嘛!” 话已至此温子琦便也没有在继续的兜兜转转,便直接了当第说道:“何止是受委屈,据他自己说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这番言论一出,蓝远志彻底愣住了,虽然他与那杨宏并不是真的很熟,但是对方的功夫他可是听过不少,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也绝对是同龄中的上游。 念及至此便咽了咽口水道:“温兄弟,你确定你没有添油加醋?” 对于蓝远志的质疑,温子琦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尚不到惊讶地地步,便笑了笑反问道:“蓝兄何来有此一问,难道你觉得我在吹牛?” 蓝远志淡雅一笑,虽然没有承认,但是其神情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没有!”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一脸肃穆地看着对方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像他那样的人死里逃生,可见对方是何等角色!” 既然对方都已经到破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再装下去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蓝远志便双唇抿紧点了点头! 亦或是没有想到对方依然不说话,温子琦多少有点小吃惊,惊讶地看了看他,方才说道:“具体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又没有在现场,一切不过是他口述而已!”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只是一句简单的抱怨而已,可放在两人身上就不同了,身份的差异往往是能够左右一句话究竟是抱怨还是怪罪的。 “温兄弟,温兄弟,你别生气嘛!”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惊恐站起来倒茶赔罪道:“我不是说你在添油加醋,而是觉得既然已经死里逃生了,又何必来找你算能否再遇见呢!” 此言一出,在坐的无不点头应和,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这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还都是铭记于心的,就连姬雪冬也是如此。 虽然她知道温子琦说的这些很有这可能都是编造的,但是总感觉对方好像有备而来,要不然这么大的漏洞又该怎么往会圆。 想至此节,便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秀发道:“蓝大人,你真实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杨宏怎么想的我哥又怎么清楚呢!” 这话恐怕也只有她能说,毕竟维护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是贵为郡主侍卫的蓝远志呢! 或许也正是因为二人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在,所以蓝远志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哈哈一笑道:“姑娘说的没错,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再说了我也 没有说什么呀,你就又要发火了?” 闻听此言,姬雪冬心中登时一凛,虽然想出口辩驳一二,又怕越描越黑,干脆把心一横,做足了大小姐的气势道:“这是自然的,难道你看到有人欺负你的家人你能置之不理?”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说,饶是他早有思想准备,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地杵在那里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那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喽!” 姬雪冬就在等这样的回答,还没待他话音彻底落地,便接过话茬说道:“这不就对了吗,你可以做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做?难不成你作为郡主侍卫有什么特权不成!” 这伶牙俐齿的本领属实让蓝远志有点招架不住,连忙摆了摆手叨扰道:“姑娘,姑娘,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问好不好,你消消气成不成!” 事情发展到这里,姬雪冬若是在蛮横无理,恐怕就有点画蛇添足了,所以聪慧机敏的她立马见好就收地双肩一耸道:“我没有生气,你们聊你们的,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话说至此竟然真的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随着她话音的落地,她竟然大大咧咧的双臂环抱在胸口,斜倚在椅背上看着众人。 “蓝兄弟,你别理这个小家伙了!” 温子琦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打趣道:“我这个妹妹说话做事就是这么不靠谱,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 温子琦可以这么说,蓝远志自然不能跟着附和,毕竟人家二人乃是兄妹,即使是调侃两句 也是正常。 想至此节,蓝远志便随意地笑了两声算是对此回应,顺手一抱拳道:“温兄弟,按理说这杨宏也是一个聪明之人,既然已经死里逃生了,怎么想都不应该再凑上去自寻死路吧!” 众人一听这家伙还是没有放弃此事,俱都笑了笑,毕竟就依之前的判断,此人和杨宏也不过就是萍水之交,根本不就是什么他嘴里说的儿时玩伴。 温子琦本就是聪明之人,何况这一切都是自己之前谋划好的,所以对于蓝远志有这样的反应,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奇怪。 满脸笃定地说道:“看他的意思,虽然是死里逃生,但好像并不是很服气一板,说的时候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咦!” 闻听此言蓝远志的脸颊之上登时涌上一抹讶然,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表露,但对面的温子琦那可是天资聪颖之人,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明白了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对对,没错没错!”深偕世故的温子琦并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而是旁敲侧击地说道:“我猜测我当时的神情应该和你现在的差不多,也是一脸的诧异,毕竟趋吉避凶乃是人之本性,怎么会有人凑上去找不自在呢!” 这话无异于将二人的关系更拉近了一步,至少蓝远志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说出来的 话也与之前说是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打趣,“难道是传说中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呃...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从齿尖挤出一句,“我差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你这个话!” 蓝远志哈哈一笑,虽然没有对方聪明,但知道温子琦这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便嘴角一撇道:“少来啊,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口中所说的事情自然是指杨宏,温子琦又岂能不知,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时他和我说的是因为周遭环境的缘故,所以导致他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找我来算一下就是想要一雪前耻!” 闻听原来这么一回事,蓝远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准备将此事翻篇之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惊诧道:“因为环境不能动手?” 见他终于发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温子琦心中登时大喜,但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而是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猜测应该是他不方便出手吧!可是我是在想不通这放眼青州还有什么地方是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方!”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其中却隐藏着不小的暗示,但凡有点好奇或者想法的人都会被其左右。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预料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之际,被调足了胃口的蓝远志便面露惊恐之色地说了一句,“你还别说,着青州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本是温子琦所计划好的,所以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地方应该就是位于城外的龙邸别苑。但如果此时温子琦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承认,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故意在引诱对方一般。 他本是聪慧之人,之前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又岂会在这最后关头失去主导权。 便定了定神佯装一脸讶然地皱褶眉头道:“青州还有这样的地方?蓝兄弟你不会是为了彰显自己有能耐随口编的吧!” 自古以来激将法对于习武之人那是出奇的有效,蓝远志也没有逃过例外,便脸色一凛道:“瞧你这话说的,兄弟我岂是这样的人,我是真的知道!” 话说至此语气竟然微微一顿,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地方温兄弟你也是听到过的!” 这明显的卖关子,温子琦又岂能察觉不出来,便顺着他的意思凑上去道:“真的假的?连我也知道,到底是哪里啊!” 蓝远志嘿嘿一笑,一晚上的交锋这还是第一次占据主导地位,心中又岂能不得意,虽然不能过多的显露出来。 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端起了架子,或许是猛然意识到自己绝对不可以让对方看出来,便连忙顺势那起面前的茶盏道:“从城外出去,向东大约十里左右有一处别苑,作为土生土长的温兄弟想必应该是听过的吧!” 第六百九十章 马失前蹄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事到如今温子琦自然不可能一问三不知的摇头否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对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龙邸别苑?”温子琦恰到好处的长大嘴巴,惊讶地说道:“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好不好!” 这话虽然说的含蓄,但是言外之意已经昭然若揭,蓝远志虽然没有他反应快,但还是准确地领会到了,便连忙结果话茬说道:“那是自然,说的不夸张一点那可是生人勿近才对!” “那他又怎么可能进去呢!”温子琦抓准时机连忙抬手截断道:“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有什么任务在里面!” 话说至此便语气故意一顿,惊讶之色也瞬间变成了茫然,“这去别苑能有什么任务呢!”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疑惑味道十足,但是当中的引导之意却更甚,稍有不慎便会被左右。 “这谁能知道呢!”蓝远志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神色自若地品着手里的茶。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将茶盏递到唇边,低眉细瞧的那一霎那,坐在斜对面的王林神色突然大变,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冲着他挤眉弄眼。 “王掌柜,你这是干什么!”一句很是突兀的呵斥不合时宜的响起。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就连蓝远志也不例外,只见他顺手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冷冷低盯着对面。 可让蓝远志意想不到的是,对面的王林并没有因为他的视线而有所变化,依旧在冲着他挤眉弄眼。 “蓝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毕竟刚才自己的计划没有能够如期实施,万般无奈下只好另辟蹊径! 说实话蓝远志也不知道王林为什么会冲自己做这种事情,所以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在他临场反应能力还不错,便双肩一耸摊手道:“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突然发病也说不准!” 若说一个人是否有病,在场的所有人员当中恐怕没有人比温子琦更有说服力,所以蓝远志这看是一句简单的调侃,其实是暗藏着不少深意。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被将了一军的温子琦只能暂时服输,顺着蓝远志的话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我来瞧瞧看!”说罢便起身来到王林身旁伸手便要去搭脉。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温子琦的手刚要触碰到对方手腕的刹那间,本来安静地放在桌上手竟然诡异的翻了过来,变掌为爪直接扣住了温子琦脉门。 “总算被我逮到机会了啊!” 刚才还在挤眉弄眼的王林为什么也许因为抓到了温子琦,此时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怪异表情,而是一脸的狞笑。 “什么机会?”温子琦看了看自己被攥着的手腕,一脸淡然地说道:“王掌柜你可想清楚了,现在这里可 是有蓝大人这位高手在呢!” “笑话!”听闻此言的王林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恐之色,而是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我猜测蓝大人应该是聪明之人,在这种敌友不分的时候,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轻易下决定的!”说罢便将下巴微微扬起,冲着蓝远志会心一笑。 可事情好像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猛然间感觉眼角掠过一抹亮光,就好似利刃在阳光下绽放出来的光芒一般。 一股钻心的疼痛蓦然传到王林脑海,还未来得及嘴上发出声音,便发现原本坐在对面的蓝远志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到了自己的近前。 王林虽不是江湖中的高手,但是情急之下还是下意识提臂去挡,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本来还有一臂之远的蓝远志竟然后发先至,在他肩髃穴、肩髎穴、臂臑穴三处穴位各点了一下。 “何必呢!”一句懒洋洋的话不合时宜的响在王林的耳边。 王林很想循着声音好好看看温子琦此人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胳膊处传来的疼痛早已让他不能够去想其它的东西了,就连视线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传来疼痛的地方。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见扣着温子琦脉门的手依旧抓的紧紧的,只不过是和自己的胳膊已经彻底的分开了而已。 事到如今,王林焉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的那一道精光分明就是有人挥刀劈向自己所发出的光芒。 想至此节便欲用左手去抓断臂,可让他绝望的是,不要说被剁掉了手的右臂,就连那条健全的左臂都是丝毫没有感觉。 或许是因为没有感觉的缘故,就连之前的钻心之痛好像也消失了一般,王林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断臂之处,额头登时沁出豆大的汗滴。 “还好我反应快!”蓝远志神情傲慢地瞟了一眼姬雪冬,目光之中隐隐有丝嗔怒道:“这么好的一桌子菜,要是被糟蹋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闻听此人竟然是在担心桌上的吃食被糟蹋,众人无不动容,就连走南闯北行走在暗处的姬雪冬也有掉受不了他的冷漠道:“你还有没有人性!人家得手都断了,你却在担心吃的,何况你也没吃什么好不好!” 按理说遇到这种场面,一般普通人都会被吓得不知所措,可此时的两人竟然是云淡风轻地谈论着,丝毫没有将并王林的惨状放在眼里。 “王掌柜,你这是为何呢?” 温子琦反手一抬,原本扣在自己手腕处的残肢毫无疑问地掉在了王林的面前。 “为何?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王林恶狠狠地瞪着温子琦,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利刃一般,径直朝他奔袭而去。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对方好像对他的眼神根本没有在意一般,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本来秉承着救 死扶伤的心去帮你看看有没有生病,可谁能想到你这家伙竟然恩将仇报想置我于死地!”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神色一改之前的和煦冷冰冰地说道:“你说说这样子我们还怎么好好的谈呢?” “谈?”王林嘴角轻轻一撇,面露一丝鄙夷之色道:“你这叫谈?我这断手还摆在这里,你这话好像说的没人相信吧!”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不中听,但却是没错,毕竟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 温子琦闻言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虽然他不是什么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是和乾坤二子待的这些年,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 房内阳光洒满了整个地板,按理说应该是温暖和煦才对,可不是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隐隐觉得有森森寒意袭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不算突兀的话缓缓地从蓝远志嘴里面说出来,毕竟此人在动手之前对自己可是有一通让人不明真相的操作,倘若被对方先声夺人一通胡说八道,自己将会必定会陷入困境。 闻听此言王林双眉登时一蹙,像他这种在赌场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岂能不明白蓝远志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俗话说的好,此一时彼一时,在自己没有被制服之前,他可能会肆无忌惮地说一些,可现如今非但行动受制,就连手掌都被姬雪冬一剑给砍下,那他又怎敢再说一些毫无把握的话呢! 想至此节嘴角微微一撇,悻悻地冷哼一声道:“蓝大人,现在问这话还有什么意义,我既然已经落入了你们设计的圈套,你现在假模假式的问这些还有意义嘛?”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这通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发泄一般,可若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这嘴巴真够厉害啊!”蓝远志眉峰微微上挑少许,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阁下有此时的处境,全部是拜我们所赐一般!”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温子琦道:“温兄弟,你看到没,这家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我们好心好意的帮他,谁料这家伙竟然反咬一口说我们设圈套害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温子琦一脸淡定耸了耸肩膀,抬起被沁满血渍的手臂嘟囔道:”送你上山学艺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兵不血刃!” 这后面的一句明显是在怪罪姬雪冬,在座的那一个不是近乎人精的存在,又岂能听不出来,姬雪冬自然也知道是在说她,但是在不明对方的目的前,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尴尬地杵在原地。 对于姬雪冬的安静,温子琦好似没有想到,错愕地看了一眼对方,方才明白问题可能是出在自己身上,便幽幽长叹一声,低头可是在杂乱无章的桌面上翻找着什么。 第六百九十一章 口是心非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哥,你在找什么?”定了定神的姬雪冬似乎觉得自己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办法,便硬着头皮问了这么一句。 “找一个好东西!” 温子琦眼皮都没抬,随口回了这么一句,便继续讲注意力集中在桌面上。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以为自己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觉,可当看到温子琦那一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样子,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只好小声地应了一句“哦”算是完事。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就在众人都要屏气凝神看看他到底要找什么好东西之际,温子琦竟然说了一句,“找到了!”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便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聚集在温子琦的手上。 只见温子琦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竟然多了一枚瓦蓝瓦蓝的透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此物的出现瞬间让大家精神一振,毕竟这东西本来是干什么的众人可是一清二楚! 最为震惊的当属海大江,只见他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温....温兄弟,你这是...是什么意思?” 其实海大江有此反应在正常不过了,毕竟当初这玩意儿可就是从他手里出去的,而且其目地就是为了击杀温子琦。 “别担心,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温子琦岂能不知道对方这么害怕是因为什么,便嘿嘿一笑解释道:“用这个玩意来给我妹妹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兵不血刃就能制对方于死地!” 闻听此言,在场的无不哗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可是温子琦他自己说的这个东西没什么危险才对。 “温兄弟?”蓝远志似乎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看不明白现在的局势,连忙抬手拦截道:“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玩意是干什么的!”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口中的这玩意就是指那枚瓦蓝瓦蓝的透骨钉,便深情淡雅地笑了笑道:“江湖人称透骨钉,蓝兄弟难道没见过!” 蓝远志简直要被他给气哭,像他这种习武之人焉能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便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温兄弟,你是在逗我嘛!我的意思则是此物从何而来!” 听闻他如此急躁,温子琦只能苦涩地笑了笑,像他这样的人岂能不明白蓝远志刚才究竟问什么,原本装傻充愣不过是想给海大江留一丝的颜面而已,可现在看来如果不说出点什么,恐怕这位会横生猜忌。 想至此节便眉脚微微上挑少许,笑嘻嘻地说道:“这位海兄弟看我为人处事不错,所以第一次见面就送我一个玩玩!” ”啥?”蓝远志一脸纠结地看着两人,虽然他不是那种决定聪明的人,但是就以现在众人的神情可以不难推断出,这家伙说的绝对是假话!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拿你没招!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面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小声地嘟囔了这么一句。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当中的以退为进却是人没有办法逃避的,就连温子琦也不例外。 “兄弟,瞧你这话说的!” 温子琦焉能听不出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便连忙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刚才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你若不相信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就算蓝远志仍旧不相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尴尬地辩解了一句,“可....可他们几人的神情分明就是!” 话说至此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招人烦了,便连忙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打了一个哈哈道:“都怪他们误导了我!” 听闻他这突变的话锋,温子琦哈哈一笑,也没有出言点破,便顺着他的话茬说道:“可不是嘛,这说话办事可要小心一二,要知道这帮人可每个都是人才!” 这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操作属实让蓝远志有些吃惊,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与你比起来估计是小巫见大巫!” 对于这个评价温子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哈哈一笑道:“说起这个巫,还真的很符合现在的这个情况!” “什么意思?”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这么一句话,此人竟然也能接上,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惊呀地看着他。 温子琦对于蓝远志投来的目光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嘿嘿一笑,便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妹妹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兵不血刃嘛,此法其实是南疆的一种巫术!” 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其实在坐的恐怕没有几人能够分辨出来,所以当温子琦说完之后全都是神情一愣,蓝远志更是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地说道:“巫术?还是南疆的?” 对于蓝远志的反应,温子琦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南疆二字在周国属实有点生僻!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一脸肃穆地说道:“没错,就是南疆的!” 呃… 听闻此言蓝远志彻底愣住了,之前还抱有的一丝幻想瞬间如梦幻泡影一般尽数全碎。 “温兄弟,你对南疆的巫术也有了解?”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无奈地苦笑一声,此时他的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一般让人难以琢磨。 这蓦然而来的突变,属实让温子琦有些措手不及,就连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下去,好在他反应敏捷,借着介绍手中的透骨钉之际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这透骨钉上瓦蓝瓦蓝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应该是天南星的汁水!”温子琦这话明显是在询问海大江,毕竟这东西是出自他手。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海大江好像并不知道天南星的汁水是指什么,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尴尬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 从齿间挤出一句,“温兄弟,实在对不住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玩意!” 对于这个结果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只要这海大江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他就能按部就班地说出自己预先计划好的说辞。 可是天不遂人愿,海大江非但没有按照他所预计的,甚至还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他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 “你不知道是什么竟然还敢用?”万般无奈的温子琦只能改变策略,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说道:“这甩出去的武器,你连最起码是什么作用什么功效都不知道,你说说你甩出来了干什么?” 海大江即便是不入流的小混混,那他也一直自诩是个江湖人,所以自然受不了这种话,但考虑到对方身份的关系,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温兄弟真会开玩笑,像我们这种的角色又怎么会懂那么多呢!” 话虽如此,但是心思聪慧的温子琦焉能不知道他这是口是心非,为今之计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便眼睛一白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常言道饭要少吃,事要多知,多知道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海大江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知趣地顺着他的话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这种在街面上混饭吃的人,那有机会接触到这么有学问的人!” 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在座的皆都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最为机敏的温子琦竟好似没有听懂一般,甚至还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叹息个什么劲儿啊!” 实在看不下去的蓝远志,鼻子微微一皱,一脸鄙夷地说道:“和那先半吊子野郎中相比,温兄弟你可以说是个大师级别的存在了,要不你给他讲解讲解?” 温子琦其实等的就是这个话,但若对方一提自己就答应,那么多少就显得有点不够矜持,念及至此便随意地摆了摆手道:“蓝兄弟,话可千万不能这样说,俗话说的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虽然对这毒物知道一些,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明显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与温子琦相识不过数个时辰而已,但以他对此人的观察,对方绝对不会是这么含蓄的人。 心中正在为此事讶然,蓦然间从眼角的余光中,瞟到温子琦眸带一丝深浅得意的笑意,脑海里登时豁然开朗。 念及至此便将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念头转化成语言缓缓说道:“理论上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据我所知,那些所谓的江湖名流大抵都是一些欺世盗名的角色,真有能耐的一般都选择避世不出,或者藏匿起来!”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少许,斜眼瞟了瞟温子琦,发现对方神色中已然带了一丝欣喜,便继续说道:“这俗话不是有说,什么大隐隐于市嘛,像你就给我一种不出市的高人之感!”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大快人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谬赞谬赞了啊!” 听闻此言的温子琦嘴角上翘少许,面露一丝得意之色地摆了摆手道:“蓝兄弟,这种相互吹捧的话,若是就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你说说到也无妨,毕竟听的人心生愉悦!可现在千万不能胡说,要不然我会被人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 他这话虽然说的恭谦无比,但是那一脸的得意之色就算是个三岁的小孩子,恐怕都能够看出来他倍为受用。 “还是你厉害,我算是见识了!”蓝远志一脸震惊地竖起拇指称赞到,对温子琦的佩服简直可以说是五体投地,说句不客气的话,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见的多了去了,但是像温子琦这样说的义正言辞的还是头一遭! 若是放在平常,温子琦是必架不住这样的奚落,但此时的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说道:“一般一般!不过就是兄弟之间的玩笑话而已,蓝兄弟可千万不要当真!” 话已至此蓝远志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了,但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便只好调转话锋问道:“温兄弟,你之前说的那个巫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温子琦彻底愣住了,虽然说他希望此人来问这么一句,但绝对不是这样的突兀,可事到如今又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好无奈地轻叹一声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对于这个回答蓝远志属实没有想到,错愕地瞪着眼睛看着他,默然好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那你就长话短说好了!” “什么?”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诧异地看着他,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璀璨宝石一般,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光辉。 蓝远志似乎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地双唇嚅动不止。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了解巫术呢?”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终于想到了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话,便毫不犹疑说出了这句温子琦等了许久的言论。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对方便眉开眼笑地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还以为兄弟你想说什么呢!” 闻听此言蓝远志只能苦涩地笑了笑,俗话说的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论反应敏捷程度自己确实不如温子琦,但好在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想什么样的事情。 温子琦并没有给对方过多的遐想时间,只给了大概三四息的时间便继续说道:“这人嘛总要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价值在哪里嘛!” “这有关系?”蓝远志咽了咽口水,虽然说自己没有对方聪明,但是一般的事情只要稍花一点时间还是可以想明白的,可这南疆的巫术和安身立命的价值他是怎么都想想不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温子琦神色一凛,似乎对于蓝远志提出这样的质疑实在有点匪夷所思,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方才反应过来对方并没有明白自己究竟想 表达什么,便尴尬地笑了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可能是我说的有点不清不楚,所以才让兄弟为难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拿过一个白胚蓝釉的酒壶过来,就要为蓝远志斟酒。 可是天不遂人愿,拿在手里的的酒壶凭感觉就知道空空如也,这蓦然的突变属实让温子琦尴尬不已。 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情既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便硬着头皮将酒壶倒了过来。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本以为空空如也的酒壶竟然鬼使神差地流出了一条细细的酒线,三钱的小酒盅眨眼之间便被酒水填满。 “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蓝远志看了看面前酒杯一脸茫然,虽然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让对方为难了,但也不至于到了喝酒赔罪的道理吧。 “没什么,喝酒喝酒!”温子琦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面露一丝慧黠道:“好兄弟只是想喝一杯水酒而已,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蓝远志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便也依言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碰。 “叮”的一声蓦然响在在众人耳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在意。 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两人的嘴唇刚碰到酒盅的刹那间,一句喝叱骤然响起。 “且慢!” 这个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拢到王林身上,只不过在众多视线中唯一不同的乃是从温子琦双眸中射出的精光。 蓝远志虽然对他不是很喜欢,但是听闻他的这番喝叱还是谨慎的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到桌面上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话一出口蓦然觉得自己就这样将酒杯放下,实在有点驳温子琦的面子,便连忙话锋一转道:“温兄弟,你也等会再喝,我怎么感觉这家伙有事儿瞒着我们!”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落地后,并没有听到温子琦的声音,而是耳边传来王林的一阵冷笑。 此时发笑,无异于在蓝远志那紧绷的神经上重重的一击。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双眉紧锁,虽然他没有温子琦等人聪慧,但是刚才王林的这个笑声还是让他听出来了点什么。 念及至此便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死死地王林,好似想要从其那丰富的面部表情中读到一些什么。 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王林并没有给他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在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开口询问之际,坐在隔壁的姬雪冬好像也被激起了兴趣一般,笑着说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王林的脸色一僵,双眼更是不由自主瞟向了自己的断手。 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久在江湖行走的姬雪冬岂能不知道,但艺高人胆大的她并没有讲对方放在眼里,嘴角轻蔑一笑道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的举动颇为不服嘛!” 这么明显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座的恐怕没有人听不懂,王林更是悻悻地冷哼一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技不如人我认栽,但是想让我心服口服那是不可能呢!” 对于这样的回应,姬雪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断手之仇又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便化解,便神色坦然地说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说实话我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但你刚才做的确实有点太过分了!” “过分?” 王林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陡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就在笑容刚起神色却突转急下,抬手一直蓝远志的杯子说道:“如果我刚才蓦然出手是过分,那他的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俱都转移到蓝远志身上,毕竟就以刚才王林的言行举止来判断,对方应该不是在说谎。 “我的?”同样一脸茫然的蓝远志咽了咽口水,回手指了指自己,诧异地说道:“这中间难道还有我的事情?” 他这个疑问自然是在向王林询问,众人又岂能不明白,所以都没有打岔,而是默契的将视线转移到王林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的王林神色自若,一脸坦然地回视着对方,虽然手腕之处在缓缓地往外渗血,但好似对他并没有太多影响。 “啪”的一身吓得众人一激灵。 被挑起兴趣的姬雪冬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猛然地一拍桌子道:“你倒是说啊。在这里像个望夫石一般的杵着干什么,难不成另外一个爪子也不像要了?” 望夫石,爪子,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皆都强忍着笑意看向姬雪冬。 就脸王林也是如此,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断手之处,咽了咽口水道:“请你放尊重一点,我这个手还没找你理论呢!” “找我理论?”姬雪冬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眨巴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看着他。 默然良久方才反应过来,登时大笑道:“我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人,但是借着酒劲这么没皮没脸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话说至此神色蓦然一改戏虐,脸若冰霜地说道:“你有胆子再把你的狗爪子放在我哥身上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兵不血刃!”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明显一僵,嘴角的肌肉那是肉眼可见的抽搐了起来,若不是尽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惧,恐怕此时早已是体若筛糠了。 一直坐在旁边冷眼观瞧的温子琦,生怕姬雪冬这姑娘一怒之下再给王林来上一剑,便连忙抬手拦截道:“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吓唬他了,让他说说看刚刚到底怎么了!” 本来就对此事颇有兴趣的姬雪冬自然不会反对这个提议,便双肩一耸摊手道:“既然兄长这么说了,那我就暂且放他一马好了,但是你告诉他,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他的,若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倒是不介意再他身上再给他开一个口子!” 第六百九十三章 各显神通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众人本就围桌而坐,姬雪冬说这话的时候又并没有刻意的降低声音,所以诸人可以说听的一清二楚。 王林自然也不例外,哆嗦着嘴巴战战兢兢地说道:“朗朗乾坤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还没有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便被姬雪冬给无情地打断道:“别给你脸不要脸,你现在应该是好好回答我哥的问题才对,而不是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个怎么说也曾经说响当当的人物,此时竟然被这么给呼来喝去,好在王林经过几次的蹂躏后已经认亲了现实,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从齿尖挤出一句,“你确定你没什么说的了嘛?”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却散发出一股让人脊冒汗粟的森森寒意。 处于风口浪尖的王林自然感觉最为深刻,额头上的细汗更是在转眼之间,变得宛若黄豆大小一般从眉脚滚落下来。 “是没话可讲!”定了定神的王林,抬手轻轻拭掉眼眶边悬坠着的汗珠,咬着牙齿硬着头皮说道:“不说我还尚有一些生机的可能,倘若说了,那我的下场恐怕就已经注定是一死了之喽。”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诧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随你怎么想吧!”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蓝远志道:“蓝大人,我是尽力了,他不说我也没有办法!” 蓝远志神色一僵,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烫手山芋竟然甩到自己身上,好在自己本来也就和此人有恩怨未了,所以只是迟疑了几息,便摆了摆手说道:“妹子没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哥哥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话说到此处便冲着王林咧嘴一笑,这笑的虽然不是很大声,但却还是让众人不由一惊。 尤其是王林,更是被笑的寒毛直竖,脸色也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无比难看。 “说吧!”蓝远志缓缓收起笑容,随手在面前的酒杯上轻轻的滑动着,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说道:“作为一个赌坊的掌柜,我想你这点形式还是能够看的清楚的,逃避是没有任何用的!” 听闻此言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蓝远志说的没错,身为一个赌饭的掌柜,每天三教九流的人可以说是看的多了去了,若是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那他的白马赌坊也不可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青州城屹立不倒。 “他是怕我!”一句似笑非笑的话缓缓从温子琦嘴里溜出来了。 这话来的甚是突兀,听的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只不过王林的眼神要稍与众人有些不同,惊讶中带着一丝丝恐慌。 “为什么怕你?”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回头看了看王林,又将视线重新固定在温子琦身 上,毕竟在他眼里此人是不会说一些没有根据的话的。 可天不遂人愿,满眼期待的蓝远志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只见温子琦双肩一耸摊手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说呢,当然是因该由王掌柜说了,毕竟这可是他的地界!” 蓝远志被他说的一愣一愣,饶是他自诩聪慧过人,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反应还算不错,只迟疑了几息,便咽了咽口水顺着温子琦的话说道:“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那这王掌柜还在等什么,难不成真的在等令妹赏他一个窟窿眼儿?” 这话虽然看上去是在和温子琦闲聊,但其实大家都明白这话是说给王林听的。 作为赌坊掌柜的王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咬了咬嘴成缓缓说道:“他在刚刚到酒的时候对你下毒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却好似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还未待到话音彻底落地,众人便都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惊呼。 “什么?”蓝远志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与众人所不同的是,在发出惊呼之后,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温子琦,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色中确认一下此人到底是诽谤还是揭发。 可让他郁闷的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的淡定,甚至还有露出了一丝丝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温兄弟?”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自然不会放过寻求真相的机会,毕竟刚才这人说的话可是关乎自己的性命安全。 对于蓝远志的询问,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神色淡雅地笑了笑道:“怎么了?难不成蓝兄找我有事吗?” 呃....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默然好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这家伙刚才说你...说你,” 话说至此猛然觉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己若是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很有可能会惹的此人心生不快,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话的咽了下去,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刚才这家货诬陷你,你难道不找他理论理论?” 虽然他将着截然不同的两句话处理的很是巧妙,但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只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他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哈哈一笑,随手拿钱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呃... 蓝远志神色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人,这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在明显不过了。 “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能尴尬地苦笑一声,对方既然已经这样做了,说明对其怀疑的行为已经让此人很是不悦了。 “没干什么!”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想要一个解释嘛,难道这还不够?”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明显一僵,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这话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他又不是个棒槌又岂会听不明白? “瞧你说的!”蓝远志连忙打了 一个哈哈,为今之计的他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面前的酒杯。 可让他郁闷的是,就在酒杯刚一递到唇边的刹那坐在对面的温子琦竟然抬手拦截道:“哎哎哎,兄弟,你可不能喝哦!” 呃... 蓝远志神情登时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温子琦,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俱是茫然。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虽然满脸的诧异,但还是依言将酒杯放了下来。 看着重新放到桌面上的酒杯,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一脸坦然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着你最好还是不要喝这杯酒最好!” 蓝远志听闻此言,双眉登时一蹙,下意识地看了看面前的酒杯道:“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是迷糊!”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神色也是一改之前的疑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酒不是你帮我填的嘛,怎么又突然不让我喝了,难不成这酒真如这家伙所说有问题?” 这番言论一出,在场的人神色皆都一变,有满目茫然,有一脸惊讶,更有甚者都开心的笑出了声! 这笑声甚是突兀,本来行色各异的人都好似商量好一般,皆都默契的将视线转移在他身上。 蓝远志更是被他笑的脸色铁青,皮肤下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的充斥起来,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能够隐隐感觉到寒意森森,“王掌柜,你这是在耻笑我嘛?” 正保持着笑意的王林闻言一愣,因为停的太过于急促,竟导致他狂咳不止。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原本就苍白无力的面颊,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宛若大病初愈一般。 “没没没!”稳住心神的蓝远志,连忙用手轻抚胸口道:“蓝大人,您可误会小的了,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又怎敢耻笑你呢!” 说着便欲抬手去抓放在面前的茶杯,毕竟已经因伤损失了不少气力,此时又被这通咳嗽给一顿折腾,一时间竟然有点口干舌燥眼冒金星。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刚把手伸出的那一刻,便被蓝远志给出言呵斥住了,“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坐好!” “啊?”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伸出去的手也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这般呆呆地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 早就对此人心声厌烦的蓝远志,并没有因为刚才王林出言而有所改观,依旧冷冷地说道:“在解释好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违规逾矩的事情出现,要不然我会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的!” 听闻此言,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口干舌燥,但还是乖乖的把手收了回来,毕竟对方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可不敢硬着头皮和对方硬刚。 “唉,这才对嘛!”蓝远志得意地嘿嘿一笑,顺手将肘搭在了温子琦的肩膀上,炫耀道:“对付这样的人你就不不能给他好脸色,要不然他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第六百九十四章 倒打一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闻言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咽了咽口水说道:“蓝兄弟你果然好手段!” 话说至此便瞟了一眼姬雪冬,满脸失落地轻叹一声道:“唉,你看看人家蓝大人这雷霆手段。在厉害的刺头在其手上都乖乖的好似小绵羊一般,哪像你动不动就剁手!” 这话前面还好,一听就好像是在取笑姬雪冬实力不足,但最后半句一出来意思立马大变样,尤其是什么动不动就剁手,更是让在场的人心中一寒,毕竟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姬雪冬起初也和大家一样认为,觉得温子琦在说自己,但当全部听完之后,脸上的愧疚之意霎那间变成了赤裸裸的炫耀  。 就当她觉得温子琦的意思应该是仅此而已之际,蓦然间瞟见对方的双眸之中竟是期待。 期待? 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曲解了对方的意思,可对方的视线好似并没有离开她的打算,依旧死死地盯着她。 难道还有其他什么是自己没有发现嘛?姬雪冬咽了咽口手,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字。 可是天不遂人愿,也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温子琦说的太过隐晦,聪慧过人的姬雪冬竟然大脑一片空白毫无收获。 “哥?” 万般无奈的姬雪冬只好轻呼一声,准备硬着头皮去询问是什么,可就在她话音刚一出口,脑海里竟然蓦然闪过一道灵光。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瞬间让她茅塞顿开,好在刚才只叫了一声,并无什么大碍,姬雪冬心中暗忖好险。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定了定神的姬雪冬,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改刚才的疑惑冷哼一声道:“看不惯我就动手,我才不会考虑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呢!” 话说至此就在众人惊诧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之际,只见她随手将三尺青锋往桌子上这么一抛。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那宝剑剑尖正好从王林的手臂便划过,哪怕再近一丝都会让对方受伤。 按理说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自然不会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乱了阵脚,可受过断腕之痛的他好似被吓破了胆一般,嗷的一嗓子便将手抽了回来。 或许是变化来的太快,王林根本来不及顾及挡在手前面的有什么,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碗啊,盘子啊,碟子啊但凡摆在他面前尽数被他一把给全部给扫到了地上。 “唉吆吆吆!”姬雪冬一边看着惊慌失措的王林,一边惋惜道:“唯利是图斤斤计较的王掌柜这一下子要损失不少银子了嘛!” 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这话的调侃之意又岂能听不出来,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这笑声就好似裹挟着炙热的钢刀一般,让王林的脸颊登时烧的生疼。 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如是放在以前白马赌坊的掌柜岂是 等闲之辈可以随意取笑的? 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是此时此刻王林还保有着之前的一股傲气,登时冷哼一声道:“不当家不知菜米油盐贵,你们这群人又岂能明白我的辛劳!” 这话说的其实没有问题,只不过并不适合他现在的处境,一个被砍了手吓得魂不守舍的人自然不可能得到大家的尊重。 果然不出意外,放在以前对其唯唯诺诺的海大江一改往日的卑微,摇晃着脑袋说道:“我们是不知道你的辛劳,毕竟我们可是有两只手来干活的!” 这话活脱脱就是再扇王林的耳光,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会给此人好看,可此时的他已经不负往日的雄风,只能冷冷地瞟了一眼对方。 “都别说了!”蓝远志似乎怕这些人打乱了他的计划,连忙站起来呵斥道:“我还又正事要问他呢,你们若是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待我将事情了解后你们再来找到理论!”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在座的又有谁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呢,便都懂事的没有再插嘴说话。 “现在可以了!”蓝远志嘴角漏出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满意的看了看众人方才缓缓说道:“之前那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话已至此王林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看到他在你的杯子里下毒!” 听闻还是这句话  ,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有点难看,若说一次那可能是对方在里间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已经两次了那这事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离间这么简单了! 想至此节双眉不由自主地蹙在一起,虽然什么话都么说,但但是众人都看出他此时应该已经信了对方的话。 “证据呢?”蓝远志也没有考虑温子琦对此事到底心中作何感想,继续追问道:“我可不希望听到你毫无证据的诋毁我兄弟!”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上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虽然他现如今断了一只手,但是并不影响脑袋里想事情。 虽然蓝远志这话说的好像义正言辞,但是其实王林知道,对方不过是想找一个能够让对方信服的证据罢了而已。 想至此节便抬手一指放在蓝远志面前的酒杯说道:“证据,这酒杯不是还在这里嘛  ,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闻听此言蓝远志神色登时一凛,王林这话说的没错,既然是在酒杯里面下的毒,现如今这酒杯还放在这里,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证据嘛? 想至此节,便抬手挠了挠额头,冷笑道:“王掌柜,你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嘛!” 王林闻言彻底的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蓦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蓝大人你说的我好像有点没有听明白!” 话说至此似乎觉得单就这样说,好像效果应该不是很好,便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头,一副苦思的样子道:“是有点没 明白!” 他这副样子着实让蓝远志有些不悦,但刚才的事情还有弄明白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为难此人的。 想至此节便无奈的轻叹一声,缓缓地把头扭向另外一边冲着温子琦浅浅一笑。 这抹浅笑虽然来的有些突兀,但是对于温子琦来说,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只见他微笑地回应道:“蓝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饶是他早有思想准备也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地杵子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对于他的反应,好似一切都在温子琦的计划当中一般,一脸从容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瞧瞧你的样子,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干嘛憋在心里,要知道我可是一个郎中,而且可是赫赫有名的郎中!” 听闻又是这种没羞没臊厚脸皮的话,蓝远志神色变得无比尴尬,想笑又不好意思,只能紧咬嘴唇道:“温兄弟,你....你。” 或许是觉得就这么唐突的问对方有没有给自己下毒,属实有点难为情,一连说了好几个你最后也没有带出什么下文。 “你看看你的样子!”温子琦笑嘻嘻地拍着对方的肩膀打趣道:“就这么点事情,至于这么难以启齿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起眼皮瞟了眼对方的酒杯说道:“你是不是想问问我,有没有给你酒杯里面下药?”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般直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只迟疑了几息便笑了笑道:“瞧温兄弟这话说道,你的为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嘛?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闻听他竟然一脸坦然地张口说瞎话,温子琦都愣住了,眨巴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默然好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难不成是我会错了意,刚才蓝兄弟的眼神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呢!” 这番言论一出口,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说是想哭又夹带着几丝的笑容在上面,若说他想笑,又见他双眉低垂。 “怎么会呢!”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一脸慧黠之色地指着王林说道:“这家伙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竟然说你给我下毒!”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对方,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温子琦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仍旧保持的云淡风轻地样子看着他。 更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视线刚一接触到温子琦之际,对方好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是啊,说的有板有眼!” 呃.... 蓝远志简直哭的心都有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奈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长叹一口气道:“可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我才想麻烦温兄弟一件事情!” 第六百九十五章 行尸走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说这话是想要干什么,便将身子微微向后移动少许。 待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方才停了下来,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搭载蓝远志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瞧温兄弟你这话说的,你我兄弟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 蓝远志抿了抿嘴唇,虽然心中有些思想准备,但是总觉得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将此人得罪了,若是再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至此节便咽了咽口水说道:“温兄弟,其实这事对我来说可能是难比登天,但是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咦?” 温子琦佯装惊诧地轻咦了一声,眨巴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蓝远志。 按理说作为一个侍卫,那么定力自然还是有一些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温子琦这灼灼双目下,蓝远志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恐慌之感。 “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虽然觉得这么近的距离有点倍感压迫,但又不好意思伸手推开对方,只能和颜悦色地笑道:“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呢?” “有吗?”温子琦一脸坏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打趣道:“我感觉我刚才应该是挺真挚的呀,怎么到了兄弟这里就变成了怪怪的呢?” 话说至此便顺手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拿到近期前,一面端详一面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帽子都戴的这么高了,也改说正事了吧!” 这话看似在自言自语,但在座的都知道其实是对蓝远志所说,所以众人也都没有搭讪。 首发网址 蓝远志自然也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便嘿嘿一笑道:“瞧温兄弟这话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温子琦闻言一顿,见其还不说,不由长叹一声眼睛一白道:“你若说再给我东拉西扯不说到点子上,可别怪我哦!” 听闻此言蓝远志立马抬手截断道:“别别别,兄弟你别这样啊,我说不就行了嘛!”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停顿了下来,略微调整好点状态方才继续说道:“我就像让兄弟帮我看看这杯酒是不是真的有毒!” 其实温子琦早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所以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在其中。 “你说什么?”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将喜悦之情深埋心底,佯装出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道:“这家伙在控诉我下毒,你却让我看看这杯水酒有没有毒,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蓝远志尴尬地笑了笑,以他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对方是在打趣,便伸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道:“兄弟你就别寒碜我了好不好!” 说着抬手点指,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嘛!不见到好处看来是不过张口对不对!”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自己本意只不过是想让对方稍微服下软而已,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温子琦虽然不是那种投机倒把的人,但是这种送上门来的机会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流失,便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好兄弟,心里面想什么都瞒不过你!” 对于这样的结果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云淡风轻地浅笑一声道:“在我面前还给我来这一套,说吧你想要什么!” 闻听他竟然如此的直接,温子琦也就没有再客套,便长吁短叹地说道:“既然话已经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上了,那我也就不见外了,你这杯酒确实被我下了一点料!” 话说至此便故意停顿了下来,看了看蓝远志的反应确认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便继续说道:“不过兄弟你放心好了,绝对不是王掌柜所说的毒!” 其实以蓝远志自己的理解,这杯酒必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的是,有人在自己的杯子里动手脚,他应该能够察觉到才对,按理说自己的功夫也不低,可结果竟然要靠其他人来提醒。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道:“温兄弟?你可不要儿戏哦,我还想着这家伙要是撒谎的话好好给他收收骨头呢!” 温子琦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又岂能不知道对方这话不过是一句借口之词而已,所以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道:“那你现在收拾也不迟啊!” 闻听此言蓝远志神色明显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毕竟自己刚才说的话因该是如果对方说了慌方才出手教训一下,可现在明显对方是没有说谎 那这自己若出手岂不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 想至此节便将紧锁的双眉缓缓打开,幽幽长叹一声道:“温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人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你这...”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冲着温子琦浅浅地笑了笑。 对于蓝远志的反应,温子琦可以说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微笑地回应道:“俗话说的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他出言离间了你我的关系,这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此言一出在座的皆都一愣,根据他们刚才的接触来看,此人应该是一个胸怀若谷秉承着匡扶济世大情怀的人,可现在怎么会听到说出这样的话来。 蓝远志同样也怀有这样的疑惑,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在抿了抿嘴唇说道:“温兄弟,我没有听错吧,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若仔细想一想便会发现言外之意的质疑已经无比明显了。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好似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情绪波动,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就好似刚才的话与其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雕花的锦门上撒落 下的阳光铺满了整个地板,按理说房间内应该是温暖如春才对,可不知道是因为蓝远志的心态有所不同而已,竟然觉得着阳光有点刺眼。 “不想动手是吧!” 温子琦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便神色一改之前的和煦,语气森森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傻,从你问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是这个结果!”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这话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蓝远志若是还听不出来一点点端倪,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但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结果而已。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轻轻长叹一口气,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这么一味的逃避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与其这样倒不如直面面对。 想至此节便神色一改之前的嬉戏,一本正经地说道:“温兄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所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子琦。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温子琦竟好在等待着他一般,嘿嘿一笑道:“说到现在终于说了一句真话,其实兄弟我做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对于这个结果,蓝远志属实没有想到,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怔怔地盯着温子琦,默然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道:“什么意思?” 温子琦并没让他想太多,只清了清嗓子便继续说道:“你才不在乎我给你酒里有没有下毒,至于是毒药还是其他的你更不在乎,你所在乎的是为什么你没有发现,而此人确可以出言道破对不对!” 这番言论一出来,蓝远志神色登时大变模样,一双眼眸之中尽是惊恐之色,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心里面究竟想的是什么此人竟然可以一字不差的全部说出来,这才是令他真正感到可怕的事情! 亦或是他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温子琦的智商真的可以碾压他,就在他惊讶之际,温子琦竟然在一次道破他的想法,“不要惊讶我为什么都知道,你也不用去害怕,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对你其实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蓝远志双眉登时蹙在一起,虽然他确实不如温子琦聪明,但是这话的意思他还是知道一二,但让他很无语的是,自己就算挖空心思也实在想不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对,没有恶意!” 心知肚明的温子琦并没有继续道破蓝远志的心思,而是话锋一转道:“你之所以没有发现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发现,而这个王掌柜之所以能够察觉,不过是受我的安排而已,对我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此言一出,在座的无不哗然,蓝远志还好只是满眼惊恐地看着他而已,王林可就没有他这么镇定了,本来就有点苍白的脸色更是因为这句话变得毫无血色,阳光下就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第六百九十六章 棋逢对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工具人?” 蓝远志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一个人,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瞪着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温子琦,在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之际,方才将视线重新移回到王林的身上道:“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他这番感慨似乎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就在他话音落地后,竟然出现了众多的附和声,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姬雪冬。只见她一脸惊讶指着王林道:“工具人?”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这么一句竟然引来了这么大的反响,一时间竟然有点小娇羞,尤其是被姬雪冬再度的拎出来。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何况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即使是捅破了天,也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 想至此节,便将手臂缓缓从蓝远志的肩膀上收了回来,解释道:“对,没错,就是一个人型工具!” 呃... 姬雪冬咽了咽口水,有些惊诧地看着对方,毕竟在她闯荡江湖的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自以为是的人,但是像温子琦这么目中无人的却是罕有遇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对于姬雪冬反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神色淡雅地笑了笑,顺手把本来拿在手里把玩的小酒杯随手往桌上一抛道:“世间万物什么其弱点可循,倘若不能找到这个弱点并加以利用,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把控的!” 这么豪横的一句话,竟然出自一个面容憨厚耿直之人的嘴中,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的淡定,甚至在众人视线接触到他的刹那间,还报之一笑以是回应。 “温兄弟,你这个有点小小的霸气喽!”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又不好意思将话说的太难听,只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蓝某人在同行中也算是眼高于顶的存在,可是和温兄弟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顺手端起那杯最有争议的酒,仰颈一饮而尽。 这个举动属实来的有点突然,还没有待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将杯子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大...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王林有些急躁的要去阻止,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对方的空杯子便已经重新回到了桌面之上。 蓝远志瞟了眼满脸惊恐的王林,此时他的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则是两道让人望之生寒的阴狠。 “你觉得我是信你,还是信我兄弟!”一句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话,缓缓从蓝远志的嘴里溜了出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座的皆都一清二楚此话的对象乃是这位赌坊的大掌柜。 “蓝大人,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王林缓缓将伸手去的手收来回来,事到如今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但作为 生意人的他并没有认输的习惯,仍旧坚持道:“若你被他骗了,丢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其实这话说的没错,只不过此时的蓝远志并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又何尝不知道如果自己错了,丢掉的乃是自己的性命,可有时候有些东西远远要比性命要珍贵许多。 “丢掉性命?”蓝远志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丝鄙夷之色道:“王掌柜,你可能有所不知,生命虽然只有一次,但是有些时候其实它并不是最珍贵的!” 呃... 王林闻言一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张嘴便欲争辩一二。 可对方好似知道他有话要讲一般,直接抬手截断道:“我先下没心思和你在这里说这些,你若是知趣一点的话那就给我乖乖地待在一旁不要插嘴,若是不知趣!”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冷笑了两声。 这笑声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王林神色一愣,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重新咽了回去,他虽然不如这些人聪明,但是这未出口的后半句,他还是可以猜到个大概。 对于王林的乖巧蓝远志好似并不意外,满意地笑了笑便转身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现在没人打搅了,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二了呢?” 虽然温子琦料到此人会有找上门的一刻,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好在他早又准备,只迟疑了一下道:“你想听那一个?”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那一个?难不成温兄弟你还有什么事情?”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头道:“蓝兄弟别多想,我是一时间没有说明白,所以让兄弟误解了!” 闻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蓝远志不由自主地长吁一口气,脸上也是如释重负地掠过一抹笑意道:“兄弟你无需这般自责,可能是兄弟我太多疑了吧,所以才!”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以他对此人的了解,有些话即使没有说的太明白,对方也能够准确理解其深意。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温子琦果不其然地摆了摆手道:“兄弟,兄弟,这个客气话呢我们就不要再说好不好,还是直接奔关键好不好,毕竟时间也不早了!”说至这里便抬手一指窗外。 顺着他的指尖众人这才发现,此时的太阳早已是高悬于顶。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神,蓝远志虽然不能准确领悟对方刚才这话的深意,但是大概也差个八九不离十,便咽了咽口水说道:“难不成温兄弟你有要是要离开?” “我?”温子琦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一脸笑意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有要是要走,而是我怕蓝兄弟你听了我的话之后急着要回去!” 闻听此言,蓝远志有些惊诧地看着他,默然许 久方才抬起手指回指着自己道:“我?” “对!”温子琦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索时间,便笑着说道:“没错,就是你!”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虽然不知道温子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总感觉此人所说应该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便咽了咽口水说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此事和我有莫大的关系不成?”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便也没有打趣他,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蓝兄弟此事说来话长,你就容兄弟我卖个关子!” 还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之前的嬉戏之色,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蓝兄弟,你和郡主走南闯北因该去过不少地方,我想问一下你觉得幽州益春堂的实力怎么样!”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感觉的蓝远志的神色骤变,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足以说明了一件时间,就是俩家益春堂的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兄弟,你这就不对了啊!”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接,虽说这样子的结果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但是就这么简单的被人看不起心里面总归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蓝远志自然知道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放在之前,他可能会花言巧语的解释一下,可此事事关重大,他觉得最好还是一本正经点为好。 想至此节便抿了抿嘴唇说道:”温兄弟,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我当然可以说一些恭维的话,让你心花怒放,但是我觉得就此事上,我们最好认清现状!”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蓦然转过头去看着姬雪冬说道:“姑娘,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不说你哥能够一举摘得桂冠嘛!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我觉得幽州的那几位实力实在太过强劲了!”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蓝远志竟然还会重新回过头来解释一番,饶是她心思活络,也一时间不知道改怎么办。 好在反应不错,只迟疑了几息,便皱了皱眉头说道:“听你的这个意思,这个幽州的三位门徒应该是夺冠的热门喽!” 蓝远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地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让姬雪有些惊讶,毕竟刚才温子琦已经说明了自己乃是太子门下的,可就是这样的背景在此人的眼里也是如此。 蓝远志似乎读懂了姬雪冬的内心一般,轻轻的笑了笑便将脑袋转过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突然问这个是干嘛!” 温子琦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只能将愤慨之情深深埋在心里,缓缓解释道:“因为我和他们其中一个交过手!”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好久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温兄弟,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你曾经和幽州的门徒交过手?”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六百九十七章 福祸相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虽然想到对方可能会有些惊讶,但是这个反应属实有点出乎意料。 得到了答案的蓝远志,似乎并没有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依旧双目圆睁,怔怔地盯着温子琦。 “温兄弟,那战况如何呢?” 迟疑好久的蓝远志,终究还是问出了萦绕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对于这个问题,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毕竟对于胜负的执念一般人都是逃不过的。 “猜猜看?”温子琦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面露狡黠之色地瞟了眼蓝远志。 呃... 蓝远志神情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让他来猜测,说实话在他心目中的排行,幽州的实力自然要强过青州。 但是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说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毕竟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自己只不过动动嘴而已,却能换了对方的好心情,何乐而不为呢! 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瞧温兄弟这话问的,这结果不是明摆着嘛,还有必要猜吗!” 温子琦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此时他的双眸仿佛就钉在了对方的脸上一般,任由他怎么躲闪都未能逃离分毫。 蓝远志也是聪明人,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说错了,便咽了咽口水,诧异道:“难不成我猜错了?” “是啊!”温子琦缓缓收回目光,一脸懊悔之色地轻叹一声,仿佛此事就是让他再度想起来都是一种煎熬。 “不可能吧!” 蓝远志仍旧不能相信这乃是事实,虽然他知道幽州益春堂的整体实力可能要强过青州这么一丝,但是对方可是被太子爷选中的人,又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呢?“ 想至此节便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或许之前是做作,但此时绝对是真情流露,温子琦又岂能看不出来,便抬手示意对方无需如此,自己又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的存在,输不是很正常嘛? 这番解释并没有得到蓝远志的共鸣,只见他依旧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可是太子爷选的人,你怎么会输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哈哈一笑,一脸坦然地回应道,自己是被太子爷选中的没错,但是自己并不是最强的,而且他还对蓝远志说道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 这番言论彻底的颠覆了蓝远志心中所想,一双眼睛瞪的几欲要从眼眶中蹦出来,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你的意思是此次大比太子爷并非只派了你一个出来!” 温子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蓝远志又不傻,岂能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便咽了咽口水说道:“了然了然,是兄弟我有点太唐突了!” 说着便欲准备端酒自罚一杯,可端起来才发现杯中早已空空如也,只好尴尬地再度放下。 这种事情,温子琦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浅浅笑了笑便说道:“这种事情嘛,鸡蛋当然要分开放,若是只放在一个篮子里,总归是有点不安全嘛!”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隐晦,但是在场的都知道是什么,毕竟此事实在太过敏感,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看中众人大同小异的神情,温子琦心中窃喜,自己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只要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一起,说出来的话才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声继续道:“按理说我在被袭击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和上面取得联系,可我觉得这事如果捅到上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蓝远志。 其实以他的聪慧,早就知道对方一定会纠结这件事情的,毕竟现在一切的证据都将指向郡主涉嫌袒护袭击温子琦的凶手。 只要自己一纸书信,将此地发生的事情尽数地上报给太子爷,那么被激怒的太子爷势必要将怒火发泄在郡主身上。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的话音一落地,蓝远志便立马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温兄弟你说的一点没错,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只要私下解决就好,万一被上面知道,指不定还以为我们自己的能力欠缺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在经过这一番试探后,他大致可以确认郡主来此地的目的绝不对单纯的游玩。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继续试探道:“蓝兄弟,你说的没错啊。若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肯定会被其他人说闲话,甚至趁机落尽下石也说不定哦!” 温子琦越是这般畏首畏尾,蓝远志越是起劲,毕竟只有将此事彻底的在青州解决,才不会牵扯到郡主,要不然太子爷的怒火可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想至此节便拍了拍温子琦肩膀,添油加醋道:“温兄弟,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兄弟我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勾心斗角,但是听可是说实话属实不少!” 说到这里好像觉得就这般说有点空洞,并不能达到自己的预想的目的,便故意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什么颠倒黑白无中生有那是多了去了,所以我们办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 有道是出色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象出现,温子琦这般模样,确实让蓝远志自大不少。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温子琦一脸肯定的附和道,毕竟自己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而前功尽弃。 “这一点我自然要比你有经验了!” 或许是温子琦的演技过于精湛,亦或是蓝远志太过自大,竟然没有察觉出来聪慧过人的温子琦突然间变得如此呆笨,还在一旁傻兮兮地帮忙出主意道:“我们只要将这个凶手找到就万事太平了!” 温子琦简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好在蓝远志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可现在这凶手跑到了一个我无能为力的地方!”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 “无能为力?”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对方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还有你无能为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咽了咽口水道:”你...你的意思是,跑到南山坊那个姑娘?” 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就在蓝远志错愕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欲要张嘴之际,温子琦继续说道:“而且这个人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幽州来的!” “什么?”本来就有点惊讶地蓝远志,吃惊地蹭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 若只是个凶手,那此事还好说,即使被温子琦捅到了太子爷哪里,只要郡主和王爷动动关系,事情还是有所转机的。 可如果行凶的乃是同样要参加药尊比赛的选手,那么此事的性质就便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结党营私铲除异己这两个罪名简直是轻而易举就能扣在郡主的头上,如此一来,王府将顷刻间化为废墟。 想至此节蓝远志的额头上登时沁满了冷汗,虽然是阳光明媚的上午,但是隐隐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后跟直窜后脑勺。 “你...你确信?”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用这么一句来搪塞对方,毕竟此事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温子琦何等聪明,自然不会让刚刚烘托好的气氛,就这么快凉下来,便趁热打铁道:“我若过不确信,我又何必将我的好朋友求来帮忙呢!” “好朋友?”蓝远志闻言一顿,双眉登时皱在一起,就在想要张嘴询问这个好朋友究竟是何人之际,猛然间想起那个被扣押在大牢的捕快,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这种事情当然要好朋友了,即使出了一点事情,事后也好弥补嘛!”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这么,但是略微揣摩一二便会发现他这话另有深意,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事后好弥补。 温子琦何等聪明,立马便懂得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老话说得好,福祸相依嘛,受点牢狱之灾指不定还能再进一步呢!”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这么直接,虽说官员的任命一个郡主可能无能无力,但是将一个偏远之地的捕头稍微提携一二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这也是郡主保全自己的最好做法,毕竟这个要求是温子琦提出来的,倘若真的惹恼了此人一封书信送出去可就麻烦了。 “那是那是!”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立马笑嘻嘻地凑过来说道:“这小鸟想要高飞还要蹲一下呢,我感觉你这位朋友前途不可估量!”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温子琦自然知道对方定会弥补老黄的,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而是话锋一转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我现在更关注的这个凶手还在不在南山坊!” 第六百九十八章 因势利导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常言道怕什么来什么,蓝远志一直担心的问题终究还没有躲过去,而且此事的性质到目前为止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应该还在吧!”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来,毕竟事关重大,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也不敢随意的保票。 虽然并不是很确信,但能听到这样的答案,温子琦已经知足了,毕竟按照他的计划,现在这只算开了个头。 “那就好!那就好!” 温子琦缓缓长吁一口气,一脸担忧地说道:“只要她还在,这事就还有转机,还不至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话看似说的很随意,但是却潜移默化在引导着蓝远志。 事情果然如温子琦所预期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落地没有多久,本来就有点愁容的蓝远志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 “一发不可收拾?”一句小声的嘟囔缓缓地从蓝远志嘴里溜了出来,就好似很难相信有什么事能够逃过他的掌控一般。 “嗯!”温子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就以目前这种状况,对方是很难做到对他完全的信任,所以便继续说道:“你可不要忘记了她可是幽州三门徒哦!” 蓝远志并不明白温子琦这话有什么潜在的含义,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兄弟,这和一发不可收拾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温子琦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地笑了笑道:”蓝兄弟,你觉得我刚才的手法怎么样!” “手法?”蓝远志一脸疑惑,完全没有明白温子琦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发现对方在指酒杯方才明白所谓的手法是指什么。 “原来是说这个啊!”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用笑声掩饰尴尬道:“兄弟我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是也见识过不少用毒的行家,就以为我所见,兄弟你绝对能排到前三!” 这话虽然有奉承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温子琦也不在乎,毕竟他想要的就是对方将自己捧的越高越好。 “可我输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好似有着巨大的魔力一般,刚一从温子琦口中出来,就让在场的全都愣住。 蓝远志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与众人不同的是,在迟疑了数息后,竟然缓缓地说了句“你不是之前说过险胜吗?” 此言一出,温子琦神色明显一怔,本以为对方可能没有注意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了这么一击。 好在他反应够快,哈哈一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说的险胜,就是因为在用毒上落了下风,才导致在最终在拳脚功夫上我险胜了此人,要不然就凭他!”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而是面露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恰到好处的一声冷哼,让在场的人都认为是输的不服气,也正好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对此人穷 追不舍。 “兄弟也会拳脚功夫?” 身为侍卫的蓝远志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是憨厚呆滞,浑身上下丝毫没有给人压迫感的人竟然也是个武者? “不像嘛?”温子琦双手一摊,以他的聪明劲焉能不知道蓝远志此时想的是什么,便嘴角一撇解释道:“蓝兄弟你不会以为我只是个弱不经风的郎中吧!” 蓝远志苦涩地笑了笑,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一脸匪夷所思的脸上早已是写满了答案。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倘若温子琦继续再说自己的功夫如何如何,就会给人一种自卖自夸的错觉,可若不说又很难讲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一只坐在一旁的秦可卿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自己又没有好的办法,正一筹莫展之际蓦然间瞟到姬雪冬,心中登生一计。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就在她嘴巴微张,欲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划说出口之际,坐在一旁的姬雪冬竟然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蓝远志的鼻子便喝叱道:“你懂什么懂,你都不知道我哥为什么学医,就敢这样说话!” “啊?” 蓝远志完全被他说的懵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怔怔地盯着姬雪冬,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辩解道:“我没有说什么话啊!” 被他这么一说,姬雪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立场,但此时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强词夺理地说道:“但你心中质疑了,还觉得我哥没功夫对不对!” 本来还捏了一把汗的温子琦,听闻她竟然这样把话给圆回来了,登时长吁一口气。 蓝远志可就没有他这么快的反应了,还在顺着姬雪冬的话说道:“我是质疑了没错,但是我也没有说你哥没有功夫呀!” “咦?”姬雪冬秀眉微蹙,一脸惊诧地看着对方,说实话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硬着头皮把手一摆道:“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学医嘛!” 这种问题蓝远志又怎么可能知道呢,饶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的好妹妹,我还真不知道令兄是为什么学医,要不你给我说说!” 对于这个回答,姬雪冬自然是求之不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是因为他出手太重,虽然对方是恶人,但是他却将人家给打成重伤!而且还是在人家家人面前!” 这个解释一出,在场的全都愣住了,不要说秦可卿等人了,就连温子琦也是如此,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不会吧!”蓝远志也不敢相信,但又不好意思当面询问,只好继续和姬雪冬说道:“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的不靠谱呢!” 有这样的反应姬雪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绝对不可能让对方深信不疑的。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 我哥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姬雪冬双臂环抱于胸前,一副傲慢的样子说道:“想必你蓝大人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们这家不是普通的寻常百姓,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话说至此竟然语气一顿,一脸得意了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来的有些突兀,但是配合上她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还挺是那么一回事的。 “看出来了!” 蓝远志又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出来这股傲气不是装模作样,便笑着说道:“这么明显的气质,我就是三岁小孩子也能看出来了!” 姬雪冬深情淡雅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家父也可以说是一方俠士,在绿林中也是颇有地位之人,我兄妹二人从小跟在身边修习武艺,虽说不能算是决定高手,但是在同辈中也是罕逢敌手!” 听闻她编的头头是道,就连温子琦也熄了打断他的念头,竟然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而是在一旁帮腔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说他干什么!” 这看似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但却给了姬雪冬无比大的动力,便玉手一挥反驳道:“我本不不愿意提这种事情的,但是蓝大人他太欺负人了,竟然说当年的地煞是不会武功之人!” “地煞!” 这两个字一出来,不要说蓝远志了,就连一旁的秦可卿都是神色一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子琦。 因为在很多年前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此人行踪诡秘,行事作风全凭心情,据传言今日可能一时兴起和山贼结拜为兄弟,他日若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了,有可能会孤身一人灭掉一个帮派。 亦正亦邪的做法让人们谈之色变,朝廷也曾下过命令缉拿此人,但是因为对方行踪不定,所以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蓝远志作为一个侍卫,虽然不能算是绿林中人,但老话说得好朋友多了路好走,也有不少江湖朋友,所以这个地煞的事情也是听过一二的! “你就是地煞?”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舍弃了姬雪冬,直接将视线锁定在温子琦身上问道:“温兄弟,令妹真的没有骗我?” 说实在话,温子琦现在想哭的心都有了,本来自己已经够郁闷了,又被姬雪冬给搞出这么一个事情来,但是想到对方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便哈哈一笑道:“兄弟,过去的事情,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这话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却给人无尽的想象空间,蓝远志自然也顺着他的思路。 “好吧!”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每个人都有些不想对外人道的事情,既然兄弟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做讨人厌的事情!” 话已说到这里,温子琦自然知道对方不会在追问下去,便满怀感激地点了点头道:“蓝兄弟真是爽快,那我也就不逗圈子,直接说了,我想问一下郡主有没有和幽州的人接触过!” 第六百九十九章 面面相觑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说实话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只要照实说就可以了,可不知道是蓝远志自作聪明还是有什么顾虑,竟然迟疑了半天问了句,“这接触和不接触有什么区别嘛!”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这样回答,此时他的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之中尽是疑惑之色,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这差别可就有点大了!” 这样普普通通的的回答正是蓝远志想要的,便生怕错过机会,还未待话音落地便抢过话题问道:“那不知道兄弟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二呢?” 已经被顶到杠头的上的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对蓝远志提出的疑问充耳不闻,便嘿嘿一笑道:“这都无碍,又不是什么费精力的事情,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而已!” “哦?是吗,那就有劳兄弟了!” 蓝远志自然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便立马凑上前来询问道:“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就没有在多做客套,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论武艺我高于幽州的那位,但是论下毒,我自认不如她,所以就连我下毒你都发现不了,你觉得倘若那人对郡主下毒你们可有能力?” 听闻此言,蓝远志这才明白区别在哪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道:“所以,兄弟你的意思是,倘若此人见到郡主了,然后会有很大概率下毒嘛?” 对于这种不能确信的事情温子琦自然不可能说的斩钉截铁,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蓝兄弟,你可别这么说,我刚才的原话可是倘若此人下毒,你们是否有人能发现!” 这话乍一听上好像没什么多大的意思,就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句场面话,可温子琦心知肚明,不管对方怎么回答,他都有厉害的后手准备着,而且是无法回避的!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话音一落地,蓝远志便皱着眉头说道:“照你这么分析,我们是没有人可以发现,但是兄弟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平白无故的此人为什么会对郡主下毒呢?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转过头来,指了指靠在椅子上睡觉的周通说道:“蓝兄弟,你猜此人是怎么一回事!” 蓝远志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周通是在睡觉,但是聪明人都能够看的出来,若是一般普通的睡觉,他来了这么久呃,而且几人的动静一直也不小,怎么可能睡的这么沉呢! 想至此节便回头看了看温子琦,结合上现在二人之间的对话,马上变意识到此人现在的境遇完全是拜温子琦所赐,便抬手点指道:“起初我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此人应该是着了你的道了吧!”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隐瞒的打算,便神色淡雅地点了点头道:“蓝兄弟说的没错,此人确实是拜我所赐,还有你觉得王掌柜此人有没有问题!” 这蓦然突变的话风,不要说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蓝远志了,就连站在远处冷眼的秦可卿都又些惊诧,错 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就从刚才此人的种种举动来看,这家伙绝对有问题,难道说?”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有些不解地看着温子琦,毕竟在他看来此人只是奇怪而已,和中毒好像没有什么联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心中犹疑不决之际,坐在一旁的温子琦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在场的人恐怕都是一清二楚,最为惊讶地则是王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许久之后才冷笑一声道:“蓝大人,你可别听他在这里吹,我能有什么问题!” 和他抱有同样思想的人还有蓝远志,但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有跟着附和,但是眼神确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至。 温子琦自然也从二人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了一些端倪,便哈哈一笑道:“给蓝大人倒杯酒!” 这一句来的属实有些突兀,众人都不知道他在说谁,就在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之际,王林竟然诡异地拿起酒壶为蓝远志斟酒。 “这算什么?” 蓝远志看着满脸堆笑的王林一脑袋雾水,按理说就以此人之前对温子琦的态度,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听话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算什么,一种毒而已!” 温子琦也没有让他多想,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解释道:“一种可以控制别人思想的毒而已,中毒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中剧毒,还以为自己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已在别人的控制之中了!” 听到这话最为惊讶地并不是蓝远志,而是正满脸堆笑的王林,温子琦刚才这话确实说的没错,就在他听到‘给蓝大人倒酒’这一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内心确实是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是那种不受控制得想。 “真的假的呀!” 对于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事情蓝远志自然不过相信,便摇了摇头说道:“温兄弟,你也算的上聪明人,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嘛?” 说罢似乎觉得这事实在有点滑稽,竟然摇头浅笑了起来。 可让他意外的是,温子琦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记保持着之前的样子看着他。 呃... 被一个男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总归觉得有点不自在,蓝远志便眼神躲闪地说道:“温兄弟,这种事情只要他按照你说的做就好了,配合默契一点又有谁能发现呢?” 这话说的其实不无道理,毕竟所谓的指令都是从温子琦嘴里说出来的,只要王林按照这个去做自然是天衣无缝。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温子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机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就在声音还没有落地之际,本来应该处于熟睡中的周通眼睛竟然一缓缓地睁了开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周通看了一眼面前莫名其妙多了的蓝远志,惊讶不已地说道:“这位 兄台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呢?” 蓝远志简直有点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温子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兄弟啊,大白天的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周通,生性耿直的他直接转过头来对着温子琦说道:“兄弟,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睡着啦!” 说着发现窗户外的阳光已经无比刺眼,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这王掌柜不是说天亮了要去赴柳知府的约嘛,怎么到现在都没走!” 听闻此言,温子琦这才想起来此人错过了太多,便长嘘一口气道:“兄弟,从现在开始,你只要乖乖待在一旁,不要插嘴就可以了!” 小霸王周通怎么说也觉得自己是个江湖人物,何曾在众人面前受过这样的事情,便欲张嘴辩驳一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嘴巴还没有张开之际,对面的王林竟然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周通的鼻子便喝叱道:“让你闭嘴就闭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这么暴躁的王林,众人都没有见过,蓝远志更是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温子琦,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光线一般,死死地盯着温子琦。 “也是我!” 温子琦直接双手一摊,不以为然地说道:“中了这种毒的人,只要在丈许内,即使是我不说话也可以通过其他的声音来控制。” 闻听到此蓝远志还是不能够相信对方,便摇了摇头道:“兄弟,我实在很难相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通过毒来控制一个人呢?” 温子琦见其还是不信,倒也没有什么失望之色,继续笑嘻嘻地说道:“蓝兄弟,很多事情是很难解释通的,但你要记住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蓝远志就是在怎么不相信也觉得应该给对方留个面子,便话锋一转道:“好,就算兄弟你说的都对,可是那人与我郡主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彻底愣住了,没想到此人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默然好久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一句,“控制住一个赌坊掌柜的,是没什么用,但是控制住一个郡主这事可就不同了!” 听闻他这番言论,可以明显感觉到蓝远志神色一变,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既然能控制住他倒茶,自然也能控制他做其他事情了!” 俗话说的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温子琦简直被这个意外之喜给冲了差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那是自然,通过密令来控制一个人的行动,不管是什么密令,中毒的都会照做不误,比如说端茶倒水,行刺什么对施毒的其实都一样!不过是一个密令而已,而且这个密令我刚才也给你演示过来,并非非得是说话,音乐什么都可以!” 第七百章 乘胜追击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他虽然不如温子琦聪慧,但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而且如果真像此人说这么严重的话,那这事还真的可就不好办了,想至此节便咽了咽口水说道:“温兄弟,你刚说即使是不用嘴说出来的话也能激发?” “当然!” 温子琦自然可以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出他的变化,便故意将语气加重了几分道:“激发的条件取决于下毒之人的选择!” 话说至此便语气故意一顿,将双眼死死地锁在蓝远志的脸上。 “温...温兄弟,你怎么了?” 蓝远志毕竟是一个侍卫,在城府和定力方面自然不如温子琦,在加上温子琦又在眼神中加了一点点摄魂的功力,蓝远志自然还妹交手便败下阵来。 “没事!”温子琦并没有将视线移开,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一头乌发无风自动,有几丝零散地覆在苍白的面颊上,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难以形容深邃。 蓝远志又不傻,刚才的神情他可是已经看的一清二楚,又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呢,便继续追问道:“温兄弟,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想的差不多,自己越是这样对方越会追着不放。 “瞧你这话说的!”温子琦故意装作尴尬地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道:“兄弟我是有点事想要问你,但是害怕此事太过...太过。” 一连说了几个太过,就在蓝远志已经被吊足了为胃口之际,温子琦立马将话锋一变,盖口道:“算了算了,我还不问了!” 有道是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被吊足了胃口的蓝远志,又怎么可能承受这样的打击,立马站起来说道:“别介啊,兄弟你这可就不对了啊,怎么可以这样呢!” 说着干脆地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抬手一指温子琦道:“兄弟,今天这事若是你不问,我俩的情份也就到此为止了!”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蓝兄弟,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嘛!” 其实事到如今,在座的其他几人都看出来温子琦是在故意吊胃口,只不过身在其中的蓝远志并没有察觉出来而已,还在说道:“刁难也好求也罢,你今天不说出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闻听此言,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既然蓝兄弟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这样才对嘛!” 蓝远志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样子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好兄弟就应该坦诚相待,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温子琦一边双手合十,一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怕说出来让兄弟为难嘛,所以才欲言又止的 !” “得得得!”蓝远志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手摆了摆,没好气地说道:“一看你就是不怎么了解兄弟,我这人实话给你说了吧,有什么事情只要咋拿在桌面上说,不管此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能接受,但是若是你藏着掖着让我去猜,我就不开心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能满脸歉意地笑了笑道:“好兄弟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说着双手抱拳便要作揖。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双手刚一抱在一起,便被蓝远志无情地摁住道:“这种场面上的客套就免了吧,你赶紧说!” 呃... 说实话他这个举动,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将已到了嘴边的咽了下去,改口道:“那兄弟我可说了,你如果不想说我也不怪你!” “说!”一个简简单单不带任何感情的字,从蓝远志嘴里脱口而出。 说这话温子琦真的有点尴尬,但是心思活络地他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哎呀呀,这暴脾气吓了我一跳,我说还不成嘛!” 对于温子琦的这个找补,蓝远志并没有出言打断,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神态静静地看着他,就好似对方如果不说他可能会一直这么保持下去。 尴尬不已的温子琦只能重新整理好情绪,抬手挠了挠了额头道:“兄弟,我想问的是,幽州的这位姑娘的后台应该不是你们吧?” 此言一出,在座的皆是一愣,尤其是蓝远志,更是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是随着话音落地变得让人琢磨不透是喜是怒。 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像温子琦这么聪明的人自然对这个度是掌握的异常准确,便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我知道这可能让你很为难,所以...所以你如果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选择不说,兄弟我绝对不会有任何负面情绪的!” 这话其实大家都知是以退为进,蓝远志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这种被捧到杠头上选择回避。 “瞧你这话说的!”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嘴角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道:“这等机密之事,我这种侍卫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对于这个答案,温子琦其实早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倒是不无道理,像这种事情,确实是我们这个高度接触不到的!”说罢便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一口。 这番从容属实让在场的不由一愣,尤其是蓝远志,本以为对方可能会流露出什么失望之色,可现在看来非但没有此意,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意料之中的样子在其中。 “唉,兄弟,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生性多疑的蓝远志,觉的对方是认为自己在撒谎,便立马站起来辩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白了就是一个侍卫啊!” 听闻此言,温子琦淡雅一笑,一切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便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兄弟,你千万不要多想,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可能没什么,但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蓝远志自然觉得对方是另有他意,尤其是配上他那个贱兮兮的表情,更让蓝远志深信不疑自己没有猜错。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信呢!”蓝远志差点急的要哭,一张脸更是急的通红,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 “我信我信!”温子琦一脸淡定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道,“你不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和一个小孩子似得!” 他越是这般模样,蓝远志心里越不是滋味,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证明自己,只好准备垂头丧气的接受这个现实。 或许是上天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模样,就在准备欣然接受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的出现瞬间让蓝远志大喜,本来满面愁容顷刻间变的眉开眼笑。 “咦?不对嘛!” 温子琦双眉登时蹙在一起,虽然察觉出对方有变化,但是并不能够猜到是因为什么,只能诧异地问了一句,“兄弟,你这突然间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闻听此言,蓝远志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傲娇地说道:“我蓝远志为人向来坦荡,今日被兄弟误会我撒谎,说实在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像温子琦这么聪明的人马上便意识道对方可能想到什么了,但如果任由他这么说下去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前期开创的优势就顷刻间化为乌有。 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兄弟,停停停,我可没有误会你,我明白像我们这种人...”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话说道这里,对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伸手拦住道:“兄弟兄弟,你听我说,你有没有误会我,这个感觉是来自于我,即使说你没有误会,但是在我心里总觉得有一根刺扎在心里,所以这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清楚!” 闻听此言,温子琦只能幽幽长叹一声,虽然心中很想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但还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既然兄弟你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是我给你造成了这种错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好不好!” 蓝远志没有给温子琦太多的时间,就在对方刚一张口,便直接说道:“别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郡主来青州的目的!”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兄弟,这个和我问的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吧,你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呀!” 对于温子琦的反应,蓝远志并没有露出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一脸淡定地看着对方道:“你先不要着急嘛,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第七百零一章 含沙射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说实话温子琦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尴尬的事情,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若不是他反应迅捷,立马干笑了两声遮掩过去,想必对方已经察觉到一些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只能满脸堆笑的致歉,毕竟是自己刚才太着急了。 “不碍事不碍事!”蓝远志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谁都有好奇心嘛,我能够理解你!”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更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想到此事因自己而起,只能任由对方在这里奚落。 “好了好了,不逗了!” 蓝远志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自然不可能将事情做的太过分,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风水轮流转,刚才被你说的我心里很不爽,现在终于被我扳回来一局!” 听闻此言,温子琦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没想到此人竟然也是一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之人,对付这样的人对他来讲可以说是信手捏来。 便立马服了个软,求饶道:“好好好,算你厉害可以了吧!”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确好似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一般,蓝远志脸上瞬间荡漾起得意之色。 若不是旁边秦可卿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提醒了一下他还有事情没有说,恐怕他很有可能就这个状态要持续很久。 “其实我们来青州是想接触一下你们益春堂的人!”一句不悲不喜极其平淡的话缓缓从蓝远志的嘴里溜了出来。 “你说什么?”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蓝远志一脸淡定,就好似面前空无一物。 蓝远志并没有给温子琦太多的时间去思索,便继续淡定地说道:“你不用这么惊讶,我刚刚说,我们郡主来青州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接触你们中的一个!”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温子琦自然清楚,便咽了咽口水说道:“蓝兄弟你的意思是,郡主来青州的目的是为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瞬间充满了精光。 “姚副堂主?” 温子琦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毕竟凌浩然的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自己无依无靠虽然说是最佳的人选,但是没人引荐所以也排出在外,这么算来只剩下老裴一个人。 可以老裴的性格想来是不会依附于他人的,所以这么一来,只有作为亲生父亲姚炳坤,在这个时候才会从中帮忙斡旋的,毕竟心有愧疚。 蓝远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长叹一声道:“至于是谁,这个兄弟你就不要过问了,我说到这个地步其实就是想向兄弟证明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家的郡主应该是和幽州的没有关系!” 他这番分析其实说的不无道理,可温子琦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服输,毕竟如果自己接受这个设定,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 彻底化为泡影。 “苏子木!” 事到如今,温子琦知道若不是说点有用的,恐怕对方就此从自己的圈套中逃走,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和我交手的那位乃是幽州三门徒之一的苏子木,论本事我俩因该是半斤八两,而我刚才也猜到了你来青州是找谁的,所以蓝兄弟,你知道我说这番话的意思嘛?” 蓝远志咽了咽口水,他虽然是个武夫,但是也不是傻的三多二少都不知道的人,着幽州门徒的整体水平本来就比青州的要高,而据传言眼前这位又是当中的翘楚,连这样的人都输给了苏子木,那么自己郡主接触的这位自然是排不上号的。 想至此节便也没有遮掩,缓缓点了点头道:“大致知道一些,但是有点不太确信而已!” 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少许,本以为此人可能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直肠子,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有点小瞧对方了,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想说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送上门的肥肉,又怎么可能绝不接受呢!” 蓝远志脸色登时一凛,温子琦这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郡主此行的目的就是选中一个人作为自己幕僚人才,至于这个人究竟是青州的还是幽州的其实区别并不大,当然如果送上门来的是意外之喜那么是人都应该是很难拒绝的。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温兄弟,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我,既然如此那我更不可能让你见我家郡主了!” 对于这样的反应,温子琦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大的惊讶之色,毕竟对方在郡主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听闻郡主有好事,自然不可能打搅了。 “还挺忠诚的嘛!” 温子琦竖起拇指称赞了一句,便云淡风轻地喝起茶来,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似的。 如此一来,反倒蓝远志有些不知所措了,错愕地张着嘴巴,想要开口询问,又觉得好像拉不下那张脸,便尴尬地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哥?” 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并不知道温子琦还有没有后招,便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你就这么认栽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缓缓放下手中茶杯,冷笑道:“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是这么轻易认栽的人?” 这话看似在对姬雪冬说,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句话乃事说给旁边的蓝远志听的。 “那你不认栽能咋办!” 姬雪冬自然也知道这话其实是给旁边听的,但是以她的江湖阅历,觉得就这么一句应该起不到什么多大的作用,便在一旁起哄道:“对方可是郡主,人家要是力保,我看你也只能吃瘪罢!” 蓝远志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但因为碍于面子所以不能当面说,但听闻姬雪冬这么一问,便马上来了兴致,笑眯眯地看着温子琦。 “吃瘪?” 温子琦焉能不知道姬雪冬是在帮自己,便双手环抱,舒服地往椅子上一躺道:“郡主她老人家虽然金枝玉叶,但是也并不是说不得提不得!” 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蓝远志又怎可能听不出来,脸色登时变得有点不好看,可对方只不过是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句而已,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对方。 姬雪冬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刀尖上舔血的杀手,又岂会害怕他这种人,便面露鄙夷,不屑地笑了笑道:“哥,你难不成想给太子爷报信?可如果人家拒不承认你又能怎么样,毕竟到口的肥肉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送于他人!” 对于这个顾虑蓝远志自然已经想到,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够安稳地坐在桌面说话,也正是因为担心对方会报信,所以才尽力的去安抚。 “看来你还是小看我了!” 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一脸淡定地说道:“你以为你哥我这个首徒的身份是凭借太子爷的关系吗!”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神,何况他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蓝远志又岂能听不出来,便抢在姬雪冬面前说道:“难道温兄弟还有另外的身份?” 对于他的突然插入,温子琦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脸淡定地笑了笑道:“蓝兄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之前不是就给你说过了嘛,在青州知晓我太子门人身份的就你们几个和杨宏 而已!所以我之所以能够胜任首徒可不是凭借太子爷的关系哦!” 闻听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一变,虽然说这个首徒的身份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含金量,可是他可是听郡主说过,每一次药尊比赛其实就是各大势力的角逐,所以其实每一个门徒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判断一个势力的大小就是简单的从这个排位来区别。 “兄弟,你可不要吓我好不好!”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咽了咽口水一脸震惊地说道:“连太子爷的背景都没用,就能够稳坐首座?” 温子琦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地样子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兄弟你就不纠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我不给太子爷写信,我也敢确信我和郡主要人,她绝对会同意的,而且会毫不犹豫!”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兄弟,你这自信源自于哪里!” 温子琦并没有立刻做出答复,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周通和海大江说了一句,“你两现在可以走了!” 这蓦然突变的画风,属实让在场的人一愣,周通和海大江更是惊讶地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这么让他们走?会不会出事!” 作为杀手的姬雪冬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便连忙抬手拦截道:“这两个人可是听了很多不该听的,你就让他们这么走?” 温子琦淡雅一笑,一脸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海大江道:“此人虽然下手很辣,但是之前我们也已经说好让他来照顾那群孩子,所以自然不可能对他怎么样,而且以为对他的了解,他今天所见所闻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的!” 第七百零二章 自相矛盾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尤其是海大江,更是眼睛瞪的睁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毕竟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守口如瓶。 “你瞧他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姬雪冬看着海大江的心中别提有多窝火了,抬手一指道:“不是我说话不中听,你看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托付的人!” 这话说的就算是个普通的寻常老百姓都听着不舒服,何况是还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海大江,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反驳道:“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能因为我长得难看就这么看不起我还不好!” “呀呀呀!” 姬雪冬性格何等火爆,岂会容他这样说自己,便嘴角一撇,面露鄙夷地说道:“就你也敢和我叫板了,难不成忘记了挨的打了?”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的看出海大江的神色变了又变,毕竟之前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但俗话说的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胜利的曙光已经就在眼前了,自己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错过机会。 “之前承蒙姑娘出手教育,海某自然不敢轻易忘怀!”定了定神的海大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但是就在这个问题上,哪怕姑娘再次出手,我也的把话说清楚!”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毕竟此人的那个见风使舵的劲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想至此节,变神色一改之前的疑惑,深情淡雅地说道:“怎么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之前出手为什么难道你忘记了?” 海大江又不是傻子,何况时间又没有间隔多久,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胸口都还在隐隐作痛,又怎么可能忘记原因呢。 虽然心中满是憋屈,但是想到之前温子琦说的话,只能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道:“承蒙姑娘照顾,小的自然记得相当清楚!”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猜到了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大大咧咧的一拍桌子道:“这不就行了嘛!我这个人可是很讲道理的,之前若不是你没有礼貌又怎么会吃苦头呢!” 其实海大江心中明白的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但为了不彻底的激怒此人,只能顺着她的话题说道:“这不是小的不识抬举,不了解姑娘的性格嘛!” 这种客套话,姬雪冬岂能听不出来,登时不耐烦眼睛一白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么现在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性格了吧!” “了解了解!”海大江生怕回应的慢被此人挑刺,还没待对方话音落地便说道:“姑娘果然天资聪慧,小的还没说您就全猜到了!” 本来因为被抢了话心生不悦的姬雪冬,刚想要发作,便发现坐在对面的温子琦竟然在冲自己施眼色,便连忙叫已经到了嘴边的 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少在这里溜须拍马,我且来问你,你出去会不会乱说!” 海大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变化这么大,本以为还要再哄一会儿方才能够如愿以偿,没想到幸福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处于震惊之中的海大江虽然满心欢喜,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时的当务之急乃是什么,便立马竖起手掌起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海大江指天发誓,若是从我嘴里面泄露出哪怕是一星半点,都让我头顶生疮,脚底流浓不得好死!” 这种誓言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有所效用,可对于一个生活在阴影处的杀手,想来应该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姬雪冬听完海大江的这番毒誓后,竟然装出一副惊恐之色,甚至还将那双白皙的芊芊玉手挡在嘴巴前。 “现在相信我了吧!” 海大江并不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温子琦刚才的那个眼神,还在信誓旦旦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理应用不着誓言这种东西来束缚,但是为了让姑娘放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通反客为主的话属实说的高明,本来是自保的一番操作,确一转眼变成了迁就对方。 本来乔装惊恐的姬雪冬,脸上蓦然掠上一抹阴冷,刚欲要发作,便发现坐在一旁的秦可卿一个劲的在冲自己施眼色,方才想起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爽朗之人,这可真的让我有点没想到!”说着竟然违心的竖起拇指称赞了一番对方。 海大江何曾在姬雪冬这里受到过这种待遇,登时有点飘飘然,刚欲抬手寒暄,便被温子琦一句‘这种矫情的话呢少说一点吧’无情打断。 这句话属实来的有点突然,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也被这一句话给彻底搅和了。 “兄弟,我怎么听你这话好像有点其他意思呢!”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的蓝远志连忙跳出来说道。 对于此人的加入,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好在自己反应机敏,随口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还是兄弟你了解我,没错我确实是有其他的意思!” 此言一出本来一脸傲娇的海大江脸上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自己又岂能听不出来。 想至此节便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温兄弟,小的多一句嘴,不知道刚才兄弟说这话是指什么!” 温子琦闻言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道:“兄弟,你看明白了没!” 说实话蓝远志完全不明白温子琦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没有遮掩地摇了摇头道:“兄弟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你就说吧!” 二人之间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一般,一副多年老友重逢的样子。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两个家伙 脑袋不是有问题之际,温子琦的神色蓦然一改,突变阴冷道:“我既然答应放他走,那么我自然对其无比的相信!”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毕竟在他心目中此人因该不是这么单纯的人。 “我说我相信他!”温子琦嘿嘿一笑,面露慧黠之色晃动着手里的小茶杯。 “真的假的!”蓝远志依旧不能够相信此人会如此的单纯,便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说道:”就单凭此人的那个誓言?” 话说至此就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温子琦神色淡雅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缓缓说道:“兄弟我虽然为人比较单纯,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傻,将筹码压在对方身上的事情我可从来不干!”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有些不自然,按照此人刚才说的话来理解,那么应该还有后手,可从自己踏入这间房间的那一刻开始,这二人便没有接触过,难道是在自己进来之前? 想至此节便耐住性子,笑着问道:“听兄弟的意思,难道此人出了门,你还能有把握左右他?” 话已经说到这么直白了,温子琦也没有再客套,便清了清嗓子点头道:“那是自然,兄弟我既然能位居三门徒之首,可不是就这么点本事!” 呃... 蓝远志彻底愣住,一双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好半天方才从齿间叫挤出一句,“温兄弟,你不会开玩笑吧,这出了门你还有把握?说句不好听的话,此人出了门你能不能再遇到都很难说!” 这话其实说的不无道理,青州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若真的想躲开一个人,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 可让蓝远志没想到的是,温子琦在听罢他的这番话后,竟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点突兀,不要说蓝远志了,就连海大江也是一头雾水,可他明白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乖巧地待在一旁。 温子琦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便抬手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解释道:“兄弟你有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可没有说摇去找他,我找他干什么!” 听闻此言蓝远志彻底懵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怔怔地盯着他,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兄弟,我现在被你说的晕头转向了,你既然想控制此人,又不去找他,那你怎么控制?” 有此疑问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姬雪冬和秦可卿也是如此。 只不过她二人因为对温子琦是绝对的信任,所以没有提出质疑,但是听闻有人这么问还是下意识的将视线聚集在温子琦的身上。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便哈哈一笑,一脸淡定地说道:“要控制一个人为什么非要去找上门呢,只要让他离不开你就对了,或者说你一直会伴随其左右就可以喽!” 第七百零三章 仗势欺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等无稽之谈一出口,在座的神色皆都一愣,蓝远志更是嘴角抽搐不止,若不是顾及对方的面子问题,他一定会大笑起来。 “兄弟,我没有听错吧!”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伸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憋笑道:“你刚才说不去找他,现在又说伴随其左右,这不是前后矛盾嘛!” 他这个话似乎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一般,大家都默契地跟着点了点头。 “此我非彼我!”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一副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要的关系,所以何来自相矛盾一说!” 呃... 众人都被他这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说的愣住了,一个个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就好似温子琦的脸上有答案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温子琦神色坦然,丝毫没有流露出心虚底气不足的神情。 “哥!” 姬雪冬性格毕竟最为跳脱,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说话的好时间,但实在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小声地说了一句“有一说一啊,我真的被你说糊涂了,什么叫此我非彼我!”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有点异样,毕竟按照自己的计划这个问题应该是由蓝远志来询问才对,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姬雪冬这个程咬金。 虽然与自己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是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道:“你呢,这个性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姬雪冬竟然误会对方当中暗含怪罪之意,心中登时有点失落。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水,岂是说收就收的,便只能硬着头皮苦笑一声。 这一抹浅笑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确让心思细腻的温子琦察觉出对方的心态有异,登时解释道:“当年传授这门功夫的时候,你不是就因为毛毛燥燥的性格被罚过嘛,怎么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记性都没涨!” 本来心有失落的姬雪冬听闻此言之后,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想要出言辩驳一二又发觉没有好的理由,只能嘴巴一嘟,嗔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太优秀,打击的我毫无自信心,说不定我也能学会!” 听闻至此,在座的人才明白,原来这是温子琦他们家传功夫,之所以姬雪冬没有学会则是因为性格不稳,才导致自己没有习得。 温子琦更是被她说的一怔,本来正想着如何才能把这事给编的圆满,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登时笑嘻嘻地说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太幸苦了嘛!”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让待在一旁的蓝远志彻底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到机会插嘴道:“哎哎哎,兄弟,你们先别忙着聊天啊,我这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呢!” 听闻此言温子琦立马止住了和姬雪冬打闹的心思,毕竟此人才是正主,便转过头对着他说道:“瞧兄弟你着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好瞅准 机会教训一下我家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嘛!” 蓝远志拿他是真没有办法,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就在他准备接受这个现实之际,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竟然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这个乃是一门功夫,叫做梦引术!” 蓝远志怎么说也是一个练武之人,虽然不能算上是个江湖之人,但是江湖中的传闻还是听到过不少,但是这个梦引术却是闻所未闻。 “梦引术?”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俱是疑惑之色。 “嗯!”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温子琦便也没有再准备拖沓,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之所以能够稳坐首徒宝座,并不是因为背景,而是这个梦引术!”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虽然不如对方聪明,但是稍微想一想还是能够听得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便连忙诧异地说道:“难道朱堂主见识过!” 温子琦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做出否认,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之前你已经看到了我的下毒水平,现在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另外一个身份!”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金吾令随手的往桌子上一抛。 随着这块令牌的出场,场上的人全都呆住了,作为在皇城生活多年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东西代表着什么。 在江湖中混日子的虽然不知道这快令牌代表着什么,但是也能从秦可卿那惊恐的眼神中察觉此物非同小可,毕竟此人可是一直神情淡雅,说句不夸张的话,哪怕就是泰山压顶恐怕都能看到他的神色有什么变化。 “温....温兄...” 刚说出几个字的蓝远志似乎意识到对方现在的身份绝对不是他可以高攀的,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温大人,您...”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拦截道:“停停停,兄弟我不习惯大人大人的叫,你还是叫我兄弟好了!”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两个字,“遵命!” 呃... 温子琦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若不是看到对方一脸的恭敬,他必定会好好嘲讽一番对方,可现在看来自己只能收敛一些了。 “蓝兄弟,你不要紧张!” 温子琦幽幽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给你看这个东西,就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对你其实没有隐瞒,因为我真心觉得和你一见如故!” 这番恩威并用的话,让蓝远志彻底的懵住了,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道:“多谢大人,小的何其有幸能够得到您的赏识!” “行了行了!” 温子琦一脸不耐烦地挥手截断道:“给你说了放轻松点,你瞧瞧你,这我还怎么和你聊!”说着肩膀微微一用力很自然地便将手臂 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之上。 若是放在之前蓝远志可能觉得这样没什么,但当他看到那个令牌的时候,便知道此人什么太子的可卿的身份都不过是他掩盖身份的幌子。 想至此节便尴尬地笑了笑道:“既然兄弟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子琦虽然知道他这话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真遇到什么事情对方必定没有之前那般从容了,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便浅笑了一下道:“我之所以放他走就是因为我给他已经下了毒,而且梦引术也做了标记!” 这话一出口震撼最大的当属海大江,若不是此时坐在椅子上,被吓的瘫在地上也不准! “如果说了会怎么样!”蓝远志虽然没有海大江那么惊讶,但是对于此事的结果却依旧无比关心。 “很简单!”温子琦头都没有抬,一脸淡定地说道:“毒发生亡,而且是全身肌肉痉挛,说白了就是从毒发的那一刻开始,他是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一个字也不行!” 呃... 蓝远志彻底的愣住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在他心目中此人应该是个胸怀大志有着慈悲之心的郎中才对,可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来,而且情绪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窗户外阳谷耀眼,可屋内的人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暖意,甚至还觉得有股森森的寒意回荡在房间之内。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人都被他刚才的话给吓住了,便立马打了个哈哈说道:“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样子,我只是说他若是胡乱说话,就会毒发会毙命,若什么都不说那便什么事情都没!” 听闻至此,蓝远志终于明白温子琦为什么敢这么淡定的让对方从这件房间内走出去,原来是有这样的杀手锏,虽然手段有点残忍,但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想至此节便欲张嘴,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好似知道他有话要说一般,连忙抢先一步拦截道:“兄弟,你的事情待会再说,现在先让他们走可好!” 对此蓝远志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 温子琦嘿嘿一笑,其实他心中明白,对方绝对不会出言阻止他的,但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仗势欺人,所以才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好了,没事了,你们走吧!”一句极度平淡,再普通不过的话缓缓从温子琦嘴里挤了出来。 听闻此言海大江周通两人脸上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对于他两人来说心中有着诸多的疑惑,可是碍于对方身份的关系,又不敢随意插嘴,只能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温子琦似乎知道两人为何这般磨蹭,便朗声说道:“只要不说昨晚的事情,你俩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而且海大江你还要记得一件事情!” 海大江本来就吓的要死,又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登时吓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第七百零四章 铁证如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大...大人!” 海大江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擦着脑袋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问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要办?” 或许是觉得和这样的人一同走,周通觉得有点丢脸,面露鄙夷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嘟囔道:“脑袋掉了不也就是碗大的疤嘛,至于吓成这样嘛,再说了,温兄弟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嘛,只要你守口如瓶不就啥事都没有,你悄悄你这个怂包的样子,真他奶奶的丢脸!” 海大江虽然被吓的四肢发软瘫坐在地上,但是街头混混的流氓脾气还是驱使着他嘴上不饶人,更何况周通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蝼蚁般的存在,便悻悻地说道:“你叫什么叫,难不成你因为你自己能跑掉?” “切!”周通并没有被他的叫嚣给吓的缩回去,脸色一板道:“我什么要跑,本人行得正做的端,有什么好怕的,更谈不上一个跑字!” 眼看二人又要开始斗嘴,温子琦连忙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这一声虽然不是来的很突兀,但是却将众人的视线全部给吸引了过来,尤其是海大江更是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小声地询问道:“温大人,你是有什么吩咐的嘛!” 温子琦神色不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道:“之前不是和你已经说过了嘛。这白马赌坊就给你用来照料孩子的嘛,难不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事他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一直以为对方不过是说说而已,可现在看来好像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便咽了咽口水答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自然不敢忘记,只是...只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落寞地低下了头。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未为出口的后半句是说什么,便哈哈一笑道:“瞧你这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这说出去的话若是不算事那还有什么意思!”说着语气蓦然一顿,转头瞟了一眼王林。 王林神色一顿,虽说之前他听到了很多事情,但只有此事才可以说是与他息息相关,便硬着头皮说道:“温大人,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顺手指了指放在一旁那个酒壶道:“这铁证如山的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封地图你真当我是瞎子不成?” 王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对外他可以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但是自己心里可是一清二楚,这个酒壶上的纹路却是是一副地图。 只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和对方并没有过多的接触,那他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份?想至此节便悠悠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以温子琦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对方嘴中所说的答案是什么, 但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遂了别人的愿,便明知故问地说了这么一句。 王林作为赌坊的掌柜,自然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自然也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便轻吐一口气,强稳心神地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这样说还有意思嘛?” 这种调侃之语,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兴许还能有些效果,但是在温子琦这里不要说效果了,就是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来。 “有没有意思这全要看你的表现了喽!”口齿伶俐的温子琦随随便便一句,便原将烫手山芋甩了回去。 听闻此言可以明显的感觉道王林的脸色一僵,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若不是尽力去克制,可能会更加的明显。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一旁本来什么话都不说的蓝远志,似乎忘记了温子琦金吾卫的身份,竟然傻兮兮地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一回事?”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问了这么一句,一度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直到看到对方一脸的虔诚,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咽了咽口水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这家伙是一个奸细吗?” 对于王林的身份,蓝远志确实有过怀疑,但是在温子琦的一系列操作下,都让他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想法。 “这个咋说呢!”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只能尴尬地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毕竟以温子琦金吾卫的身份,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所以在不得罪此人的前提下只能这样的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温子琦似乎没有想到蓝远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废话来,登时一股子无名之火直冲脑门,没好气地说道:“还整天和我舔着脸说什么兄弟,两肋插刀,就这么点事到你这里还能变成这个样子!” 这蓦然突变的画风属实让在场的人有点尴尬,蓝远志更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想要出言辩驳一二,又觉得这个时候最好是少说两句为妙,毕竟此人怒了的话,随手就可以将他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 “大人,不是这样的!”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最终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二。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对方像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听我说完!” 被突然喝叱的蓝远志只能将已到了嘴边话咽了下去,一脸乖巧得待在一旁。 对于蓝远志的怪气,温子琦也有些意外,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桌上令牌,瞬间恍然大悟。 “此人之所以将赌坊开在这里,就是为了获取一些信息!” 事已至此,温子琦也就没有准备在隐瞒下去,便开始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温子琦刚开了头,待在一旁的蓝远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毫不顾忌地插嘴 道:“消息?一个赌坊能有什么消息可以,顶天了也就是一些江湖上的传闻而已!” 闻听他竟然这样认为,温子琦神色淡雅地笑了笑,便耐心的解释道:“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家伙想的可不是江湖上的风言风语,而是实打实的军事信息!” “什么?”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他那张可以吞下一整个鸡蛋的嘴巴里挤出一句,“军事信息,温兄弟,你不回和我开玩笑吧!” 温子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两粒骰子随意的往桌子一丢道:“兄弟你可能没在军中待过,要知道在军中的那些弟兄们,闲来无事就喜欢掷骰子,所以久而久之也养成这种怪习!” 蓝远志闻言一愣,虽然自己确实没有在军中待过,但是也听过不少军中确实存在的赌博的情况,至于是不是所谓的怪习,这一点他到是不敢盲目地做出回应。 或许是他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温子琦太过于聪明,就在蓝远志想着这赌博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之际,温子琦竟然直接张口说道:“我口中所谓的怪习就是这会放大人性的欲望!” 呃... 蓝远志简直不知道对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敢直接出言回怼,只能错愕地杵在原地。 “欲望?”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附和这么一句。 “没错!”温子琦神色淡雅地点了点头,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不知道蓝远志这话就是场面话。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其实差别并不大,便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有欲望就有弱点,所以他们才会被此人利用!” 蓝远志闻言双眉不由一蹙,虽然说他没有温子琦聪明,但是也听明白刚才这话其实是在说王林,便下意识的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的道:“温兄弟,你刚才说这家伙利用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 话说至此猛然意识到自己好似说的有点太过鲁莽,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嘿嘿一笑道:“恕兄弟我愚钝,实在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要不劳烦温兄弟花点小时间给我解释一下!” 温子琦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人竟然会变得这么客气,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瞪的睁圆,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瞧兄弟你这话说的,不就一两句话的事情嘛,你至于这么客气吗?” 若是放在一两个时辰前,蓝远志自然不可能这样,但是自从他看到那个令牌开始就连心性都发生了变化。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蓝远志不过是一个侍卫而已,可温子琦乃是金吾卫,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简直可以用鸿沟来形容。 “温兄弟客气了!”蓝远志自然不可能真的傻乎乎地和以前一样,便满脸堆笑地解释道:“这不是有句老话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是向你讨教,自然应该要持晚辈之礼!” 第七百零五章 名正言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得了啊!” 温子琦实在受不了此人的这幅鬼样子,便大手一挥,面含不悦之色地说道:“越说你还越起劲了,连晚辈这种话都给我出来了!” 蓝远志自然也不想矮人一等,但地位实力相差的实在太大了,他可不想因为什么无关痛痒的一些礼节问题,而导致自己小命不保。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蓝远志尴尬的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解释道:“虽然嘴上和你是以兄弟相称,但是心中那可是一直将你当作榜样!” 温子琦简直要被这家伙逗笑,但一想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对金吾卫得恐惧。 便也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随你怎么想吧,我只要秉承着自己将你当兄弟就好了!” 蓝远志又不傻,自然不会将温子琦这种场面话当真,便笑嘻嘻地说道:“多谢大人的抬爱,小的能有大人做兄弟,真乃是三生有幸!” 呃... 温子琦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看来自己是一时半刻难以改变此人的态度了,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好好好,算你厉害,我服了你!” 说着语气一顿,顺手便拿起面前的茶杯要喝一口茶,可天不遂人愿,直到递到嘴边才发现茶杯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坐在一旁的蓝远志又不敢笑,只能用尽全力去憋着,可他有点高估了自己,只憋了几息便彻底的破功了。 “哈哈哈哈!”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瞬间在回荡房间里。 “这才对嘛!” 温子琦何等机敏,顺势便将茶杯往面前一放,笑着打趣道:“兄弟之间这样才对嘛,弄的那么一本正经干什么!” 说罢便冲蓝远志招了招手,蓝远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一度以为自己刚才的笑声惹的此人心生不快了,虽然心中害怕的态度,但还是乖巧的凑了过来。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身子微倾少许,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温子琦便胳膊一抬,搂着他的脖子,嗔怒道:“你这家伙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闻此言,蓝远志身上的冷汗噌的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心想着这下子要完蛋,就在他准备要承受对方猛烈的攻击时,却发现对方击打而来的拳头完全没有用力,俨然是打闹的样子,心中这才明白对方所谓的收拾只是打闹而已。 想至此节高悬的心终于放下心来,迎合着打闹了起来。 两人这宛若无人之地打闹,属实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就连整天在江湖上行走的姬雪冬都有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唉,可以了可以了!” 定了定神的姬雪冬,终于意识到之所以秦可卿没有出言阻止,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便连忙将身子直起来道:“你还有事要办呢,别忘了啊!” 听闻此言,温子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住了手 ,只不过那嘴角掠过 的那一抹深浅得宜笑容让姬雪冬明白对方就是在等自己这句话。 “忘了忘了!”温子琦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用手整理着褶皱的衣服,就好似真的是因为姬雪冬提醒了他才想起自己有要事未办。 若不是因为旁边人数众多,姬雪冬定会好好嘲讽一下他,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来解自己的心头不快,便眼睛一白道:“现在想起来就赶紧点好不好,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顺着她的话,温子琦假模假式地看了一眼窗外诧异地说道:“喔,都这么晚了,那海大江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带人搬过来好了!” 依旧瘫坐在地上的海大江,听闻明天就让自己搬过来,心中还有一点不敢相信,但是看到对方丝毫没有笑意的脸上,只好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 对于海大江的回答,温子琦可以说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道:“行了,你知道了就先走吧!” 话已至此海大江自然不敢在多说什么,连忙爬起来磕了几个头,便转身离去,路过周通的面前还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对方和他一起。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坐在他背后的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做了什么一般,冷冷低说了一句,“他还不能走,刚才我有事情忘记给他讲了!” 听闻此言海大江的脸上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一双眼睛之中竟然俱是怜悯,就好似他已经看到了周通和自己一样被对方拿捏在手中。 可事情好像和他想到的并不一样,就在他刚走几步马上要到了门口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句,“周兄弟,过两天等你有空我可不可以去登门拜访?” 什么?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想要回头确认一下,又觉得此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只好带着满腔的好奇推开雕花锦门迈步出去。 抱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周通,只不过对方并没有像他一样想那么多,直接说了一句,“不行!” 很明显这个回答让在场的都愣住了,蓝远志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对方,毕竟已温子琦的身份,这话就是对柳知府说了,对方也不会拒绝的,可这小子竟然一点犹豫都没,说的是如此顺口。 “为什么?” 温子琦终于缓过神来,连忙站起来诧异地说道:“我们不是好兄弟嘛,怎么你拒绝的这么干脆!” 此话说出了众多人的心声,皆都默契的将视线聚集在周通的身上。 可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这周通好似油盐不进一般,摇了摇脑袋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简单的不希望你去!” 这话一出口,差点吧温子琦给气吐血,一连咳嗽了数声,方才缓和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只说了!” 对付这样的直肠子,温子琦只好坦言相告道:“我其实是想借去你家的理由,去拜访一下你隔壁的那位老先生!” 听闻此言,一向耿直的周通,竟然双眉紧锁, 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去拜会他老人家的话,那你等在我家门口便是,完全不用进去,这好说!” 说实话他这番话让在场的都愣住了,众所周知大周乃是礼仪之邦,哪有将人拒之门外之礼,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哪行吧!” 温子琦知道已对方的性格,自己多说是没有用的,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到时候我在你家门口等着你就好了!” 按理说这个办法应该是不错,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对方竟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等呢,还是到时候我去接你好了!” “啊?”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是目之所及的周通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做作之态,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苦涩地笑了笑道:“行,那两日后我在堂里等你!” 闻听此言,周通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便转身像门外走去,俨然一副已经决定好了的样子。 温子琦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自行离去,直到关门声再度响起,房间内登时爆发了如潮的笑声。 这笑声是谁在笑,温子琦不用回头也知道,无奈地说道:“蓝兄弟,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蓝远志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停下来,直到温子琦从新座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才缓缓的停了下笑声道:“一个堂堂金吾卫,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拒绝了,你这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回头要是被你那几个同僚听到,岂不是要被笑死!” 温子琦洋装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阴沉道:“你再给我多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将鞋印留在你的脸上!” 这般打趣之语竟然有着出人意料的效果,蓝远志闻言立马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一不小心给此人留下出手的机会。 “唉,这次啊对嘛!” 温子琦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一副胜利者的样子拍着蓝远志的肩膀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日后定当大有作为!” 这本是打趣之言,蓝远志自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便眼睛一白撇嘴道:“行,算你厉害好不好!” 说着顺手拿钱放在一旁的茶壶为温子琦续了点茶水道:“刚才就看你要喝茶,现在可以喝了!” 温子琦也不客气,还没待对方话音落地,便将茶杯端起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说说看了吧!” 蓝远志并没有给温子琦太多的悠闲时间,还没待将茶杯复位,便说道:“此人到底是怎么利用人性的欲望满足自己的企图的!”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蓝远志说这话时什么意思,便将茶杯缓缓放下耐心地解释道:“这戍边的将士每个月都会发点俸禄,你也知道我们青州人比较顾家,虽然在军中也玩,但是也就是打发打发时间,所以这银子还时能够多少积攒下来一点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画风一改道:“可是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第七百零六章 荣归故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饶是蓝远志聪明,也想不出这中间会有什么变化,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对方,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温兄弟,你不会当我是傻子一样骗吧!” 闻听此言温子琦的神色蓦然一愣,有些疑惑之色地看着对方,良久之后方才歪着脑袋问了一句,“兄弟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就将你当傻子一样看待了呢!” 说实话蓝远志这话本就是一句玩笑之语,没想到温子琦竟然认真了,一时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他那一脸的尴尬之色,温子琦这才反应过,登时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道“就你这长相,还用当嘛,谁看了不的说一声傻大个儿!” 此言一出,蓝远志脸色登时涌上了一抹绯红,八尺有余的身高,在人群中确实属于为数不多的高个自,再加上他那一脸呆呆的模样,确实有不少人叫过他这个诨号。 “少拿我开涮!”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苦涩地笑了笑,嗔怒道“你要是再这样的话,你信不信信不信,” 话说至此猛然想起对方的身份,虽然说现在和自己聊的那是热火朝天,但是他可不敢保证对方永远这么脾气好。 而且就从他刚才对海大江的那副冰冷的模样可以看出,此人虽然看似憨厚一脸的耿直,但是其内心十有是一个沙发果决翻脸无情之人。 想至此节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改道“信不信我和你割袍断义!” 此言一出温子琦彻底愣住了,说实话他虽然不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人,但是人也见过不少,像是说话这么搞笑的还真是屈指可数! “算你厉害好不好!”定了定神的温子琦,无奈的苦笑了几声,示弱道“说实话你这威胁人的水平还真的让人眼前一亮,竟然要和我割袍断义!你觉得我怕你不成?”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便去扯蓝远志的衣袖!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地看着奔袭而来的温子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躲还是乖乖地待在原地。 “咦?” 温子琦面露一抹惊诧之色,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这怎么像被吓呆了的老母鸡一样动都不带动一下?” 听闻此言蓝远志脸色登时变得通红,双唇更是哆嗦了半天。 在座的除了温子琦,其他几位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焉能看不出来他这是被气的,便都默契的将视线聚集在温子琦身上,试图想要探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的淡定,就好像刚才这种侮辱人的话完全和他无关一般。 就在大家准备接受此人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之际,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本来还一脸淡然的温子琦竟然神色一改,笑嘻嘻地搂住蓝远志的肩膀道“兄弟,兄弟你克别这样!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怎么还气的脸都白了。” 本来还有点气性的蓝远志,正板着一张脸闷闷不乐,愣是被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给彻底逗笑了, “别扯开话题!”强稳住心神的蓝远志脸色一板,佯装生气地说道“我还真不相信这人会因为换了地方就能改变!” 闻听至此温子琦也便没有再东拉西扯,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俗话说的好秉性难移,但是兄弟你可不要忘记了,人可是很奇怪的,有的时候还真的会改变!” 在未得到确实证据前,蓝远志自然不可能就被这么一句话就给说的改变立场,便轻切了一声道“少拿这种没有含量的话来搪塞我,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认为你是在骗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温子琦其实早已经想到了,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郡主旁边的侍卫,倘若立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改变,那护卫郡主的安危就是一个笑谈。 “不要急嘛!”温子琦一脸淡然地摆弄着手里的骰子,不动声色地解释道“这么说吧,人都喜欢被人吹捧,都喜欢听好听的,这一点你应该不否认吧!” 蓝远志缓缓点头,他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却是说的在理,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倘若张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办事往往能够事半功倍。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温子琦却好似从他的神情中已经知道了结果一般,浅浅地笑道“尤其是那种在外待了一两年回来的人,稍加吹捧往往都会迷失自我!如此一来就全部落入了此人的圈套!”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眼神下意识的瞟向了王林的方向。 “圈套?”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有些惊诧地看着王林,似乎想要从其神情中获得一些情报。 可是天不遂人愿,王林并没有因为温子琦的话而改变神色,甚至还眸中带笑地看了过来。 “没错!”温子琦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思索时间,便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一个在外戍边多年的小伙子回家之后,必定会有一群的儿时的伙伴前来叙旧,这酒桌之上除了回忆一起的欢乐时光,还能有什么?”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羡慕喽!” 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在温子琦的意料之外,只见他神情蓦然一怔,好在反应够快,只迟疑了一下便说道“兄弟,你说的没错了,就是羡慕,可你要知道羡慕之言往往是最让人动心的良药!” “这话怎么讲?”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显然他的思绪很难跟的上对方的步伐。 ”没明白是嘛?“温子琦也觉得自己刚才讲的有点笼统,便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蓝兄弟,你可以设想一下自己在外多年,衣锦还乡之后你的兄弟们会对你说什么,而你又会做什么?”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温子琦却在其中掺加了一些摄魂的功力在里面,所以听闻此言的蓝远志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起自己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场面。 温子琦并没有立刻打断他的遐想,约莫过来大概四五息的时间,方才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是不是高朋满座推杯换盏?” 蓝远志脸色登时便的通红,虽然不知道温子琦为什么会知道他刚在的心中所想,但是对方确实没有说错,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很正常,不用这么害羞!” 温子琦俨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男人嘛,都会为了彰显自己要比别人优秀,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炫耀财富!” 听闻此言蓝远志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可若要细说究竟是什么,有感觉是雾里开花水中望月查一口气似的,只能不太确信地说了一句,“所以,他们会去赌博?”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并不太确信的答案却迎来一阵赞扬, 温子琦还没待对方话音落地便竖起拇指道“蓝兄弟,你说的没错,这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其实都暗藏玄机!” 蓝远志闻言一愣,本来还觉得自己应该对此事了解的差不多了,可被他这么一说又瞬间变成一头雾水。 亦或是温子琦看出来对方又被自己说晕了,便连忙解释道“这王林要说有本事也是真有一点,竟然能获得不少戍边将士的名单!” “要挟?” 蓝远志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在他看来既然有了名单,只要按照名单上面一个个控制胁迫就好了。 可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温子琦并没有露出什么赞扬之色来,反而是摇了摇脑袋说道“兄弟你这倒也是个办法,但是却是最末流的,要知道这王掌柜的高明之处并不是控制别人的家属,而是去找一些昔日的小伙伴出来为他所用!” 呃 蓝远志闻言一愣,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放着这么简单的办法不用,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呢?” 这话虽然看似简单  的一句,实则暗藏不少不服在其中。 温子琦何等聪明,又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并没有立马生气,而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兄弟,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我大周的百姓你也知道,骨气二字那可是深入骨髓,所以抓了家属进行胁迫其实只活将事情弄砸!” 按理说这番言论已经说的足够透彻了,可蓝远志并没有被其说服,仍旧坚持道“那认识小伙伴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用朋友的性命来要挟?” 温子琦简直要被他这话给气哭了,错愕地长大嘴巴,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兄弟啊,你这个脑子难不成里面装的是浆糊不成,连自己的至亲都没用,朋友弟兄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此言一出蓝远志的神色可以肉眼可见发生了变化,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好半天方才咽了咽口水回道“那要这帮子人干什么,养一帮子吃闲饭的人,难不成这王林王掌柜是傻子不成?” 。 第七百零七章 无中生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蓝远志发出这样的质疑,温子琦只是神色淡雅地笑了笑,缓缓道“兄弟,我青州虽然不是蛮荒之地,但是可以说是龙蛇混杂,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博的一方天地,是一个傻子能办到的嘛?”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会从这样的角度来做出解释,饶是他反应机敏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双唇尴尬地嚅动半天,方才苦笑了一声。 这笑声虽然说来的有点突兀,但是对温子琦来说好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印象,只见他一脸淡定地说道“看你样子想必应该已经知道这王掌柜不是傻子了!” 听闻两人在这里一直傻子傻子的说,王林的嘴角被气的抽搐不止,若不是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定会让两人尝尝拳拳到肉的感觉。 “那他这么做总归要有企图吧!”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瞟了一眼王林,疑惑不解地说道“看他这人的面相也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这种没利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做呢!” “没利?” 温子琦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登时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就好似裹挟着薄薄的刀刃,让处于漩涡之中的王林脸色变得通红。 “一本万利才对!” 缓缓止住笑声的温子琦,惬意地向椅背上一靠,慵懒地说道“之前不是我们说到小哥几个找个地方小酌怡情一下嘛,这酒足饭饱之后总要找个地方消遣一二,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提出去赌坊玩两盘,想必应该是没有人会拒绝的吧!” 如果一切都好似温子琦所说的这般,确实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要求,蓝远志虽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也觉得但凡是个男人都不愿意在兄弟们前承认自己是胆小懦弱得主。 虽然嘴上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其神情早已说明了一切,像温子琦这么聪明的人更是不用多说,单是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此人是在花钱养了一帮刚吃饭不干事的闲人嘛!”一句极其平淡的话,缓缓地从温子琦嘴里挤了出来。 已经听了这么多,蓝远志即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棒槌,现在也应该承认自己当初的观点是存在缺陷的。 “是我太浅显了!”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抬手抚其垂落在鬓边的乱发,幽幽长叹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谋划的那么远,可我还是有点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本以为他已经彻底的想明白了,没想到又问出这样的话来,无奈地苦笑一声道“兄弟,你就不能多少动动脑子嘛,我就不相信你这个侍卫就只会功夫!” 呃 蓝远志起初并没有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就在他装备承认此事之际,蓦然间好像觉得这家伙的话里有话,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些嘲讽之意!” 这话配上他那特有的疑惑之色,让在场的几位差点笑出声来,就连一直被众人讨伐的王林也是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笑出声来。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敢这样对蓝远志,下场最轻的也是要挨一顿毒打,可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再温子琦面前流下好影响,亦或是因为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这种无关痛痒的琐事,便只是白了他一眼,便继续和温子琦说道“等我有空在和你算这笔账,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温子琦神色登时变得有点尴尬,一双眼眸也左躲右闪地不敢直视对方,就连说话也是一改之前的态度,笑嘻嘻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啊,这不是一时兴起忘记了正事嘛!” 蓝远志自然知道他这话不过是一句找补之词,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意义,便也没有去戳穿,甚至连神色都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悦出来。 “只要能把人弄到赌场来,那这事就好办了!” 温子琦也没有让对方多做等待,便一本正经地说道“豢养了这么多的人,可不是想做什么大圣人!” 闻听至此,蓝远志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虽然只是那么一闪而过,但却将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吓出一身的汗来!身上的鸡皮疙瘩更是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兄弟,你不会是想说!”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一脸阴沉,只说了几个字,便觉得此事的可能性应该不不大,便连忙摇头改口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做有点太!!”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头看着温子琦,就好似他的这个想法此人应该给他一个会因一般。 “没错!” 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竟然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想都不想便直接接过话茬说道“这个赌坊其实就是你想的那种模样!” 得到了回应的的蓝远志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蔫了下来,一双本应该清澈明亮的双眸也是霎那间变得无神。 “怎么办到的呢?”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所想,皱着眉头问了这么一句,毕竟将所有赌桌的胜负控制起来,这事听上去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事情并没有向他所希冀的方向发展,温子琦在听完他的疑惑之后,只是稍微的将身子直起来,随手将那几枚骰子丢到他面前道“其实这是说来也特简单,只要控制它就可以!” 温子琦口中的它自然是指那几个骰子,蓝远志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人,也明白他这话,便一把将骰子抓在手里递到眼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可天不遂人愿,那见枚骰子与他在别处玩的可以说一般无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玩意没什么区别嘛!” 研究再三的蓝远志,最终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赌坊,这玩意没见过一百也有七八十,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对于这样的回答温子琦并不意外,只见他好似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云淡风起的摆了摆手说道“兄弟,别这么急躁,有些事需要用心,看这玩意也一样!”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兄弟,你不会开玩笑的吧,这玩意有什么心,不就是一个骰子嘛,被你说的这么玄乎!” 这番质疑并没有给温子琦带来多大的负面情绪,只见他哈哈一笑,俨然一副在开玩笑的样子说道“你不捏捏看,你怎么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心!” “啥?” 蓝远志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来问题,一双眼睛满是疑惑地看着对方,好半天方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半信半疑地将手攥成拳。 他乃是郡主的侍卫,功夫虽然不能算上一流,但是将骰子捏碎这种事情来说还是毫不费力的,只见三四枚骰子在他手里顷刻间化为碎粉一片。 “咦?不对哦?” 察觉异样的蓝远志立马将拳头打开,让人想不到的是,只见在那一堆的碎便中间,竟然有几粒水银在滚动。 “有没有心啊!” 温子琦并没有继续在说什么,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这乾坤未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能想到这骰子中间竟然被灌了水银!” 这话就像一句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王林的脸上,本来在两人讨论骰子的时候,他便神情有点不自然,此时看到在蓝远志手心滚动的水银,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 “这  这!”定了定神的王林,立马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毕竟此事若是一经传将开来,他这白马赌坊也就到头了。好在他反应过,只是迟疑了两息,便灵机一动说道“多谢蓝大人为我做主!”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讶地好半天合不拢嘴,本来巧舌如簧的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你做主?”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大手一挥道“王掌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兄弟可不是为了给你做主,而是为了提高百姓们生活质量而已!” 本来因为被打断了话的王林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但一想到还没有到最后的地步,便咬着牙齿说道“温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开们做生意的人,其实有些事情也很无奈,俗话说的好进门便是客,这来的是人还是鬼我们并没有权利去调查,所以今日能够劳烦众人,实在是心有不甘!” “你可真会说!”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登时一板,满怀郁闷地说道“本来是你们自己做了手脚,却怪罪到其他人,我现在很想知道,” 。 第七百零八章 与虎谋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神色未改,依旧一脸坦然,眸中甚至有点感激之色道:“大人,您完完全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说着语气一顿,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呃... 蓝远志彻底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这人是想干什么,就像一只被吓傻了的公鸡一般杵在原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缓过神来的蓝远志阴沉着脸颊,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没什么意思!” 王林好似早已料到对方会说什么一般,还未待话音落地便接过话茬说道:“小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发自内心的感谢一下您老人家而已!” 蓝远志瞪着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对方,他虽然不能算是个十足的江湖中人,但是也见过一些市面,像王林这种厚颜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感谢我?”蓝玉案嘴角微微一撇,一脸不屑之色地冷哼一声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说你感谢我?”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失声笑了几下方才继续摇着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我拆穿了你的把戏你竟然还要感谢我?你又不是傻子!”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的转过头来冲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事透着一股子蹊跷呢!” 一直冷眼旁观的温子琦,神色自若地笑了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蓝兄弟,你就是太单纯了,这家伙现在这么做无非就只有一个目的!”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虽然温子琦并没有说出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蓝远志还是从其神色中察觉道一丝不妙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疑惑与顾虑,让这个郡主侍卫萌生了一股害怕之意,虽然已经极力的克制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什么目的?”事已至此的蓝远志便没有继续再硬撑下去,干脆放弃了思索道:“快给我说说看!” 对于这样的结果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错愕地张大嘴巴,本以为此人可能会想明白,再不济也会想一下再来询问,可现在看来对方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挣扎。 念及至此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蓝兄弟,你怎么也变成这个样子了啊,以你的聪明才智,这事只要稍加思索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这话说的其实没错,虽然蓝远志是以武谋生的侍卫,但是能在郡主身旁当值想来也不是什么痴傻愚笨之人。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蓝远志好似没有听明白温子琦为什么这么说一般,直接大手一挥,拦截道:“少来这套啊,给我带高帽子是没有用的,我不是那种人,我这人不瞒你说是很怕麻烦的人,像这样动脑子的事就根本不是我的菜!” 温子琦完全被他说懵了,按理说像他这么聪慧之人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好在他反应过,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却知道如何转移话题,便竖起手指摆了摆。 “怎么?” 蓝远志看着一脸坏笑的温子琦,心中不由涌起一抹不好的感觉,便连忙咽了咽口水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嘛!”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种反客为主的手段可以说是屡试不爽,越是生性谨慎的人越是容易中招。 “没事没事!”占据了上风的温子琦并没有给蓝远志太多的反应时间,便一改之前的慧黠道:“这王掌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将责任推卸掉,本来是赌坊的做的鬼,现在却想变成是外人在捣乱!” “这怎么可能呢!” 蓝远志并不是因为不相信温子琦,而是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办到的,毕竟这种将黑说成白的事只有在戏文里面才听到过。 “有什么不可能的?” 温子琦对于蓝远志提出这样的质疑一点也不意外,神色从容地笑了笑道:“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来,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其实都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常言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虽然没有温子琦才思敏捷,但是也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便嘿嘿一笑道:“比如这事呢?” 这话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让在座的其他几人神色一怔,尤其是温子琦,虽然料到此人定会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但是也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远志并没有考虑自己给温子琦造成的的冲击,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很香看看我与此人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呃...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二人并没有多大差距,只不过是这家伙比我们想的要狡猾许多而已!” “狡猾?” 蓝远志紧锁的双眉略微舒展少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道:”照目前的样子来看,,此人现在确实要比我狡猾一点!” “何止一点!”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少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而且这家伙的反应也在你我之上!” “反应也在你我之上?” 蓝远志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一脸怪异地看了看王林,毕竟在他看来此人的反应因该连自己都不如,又怎么可能比温子琦还要快呢? “对!没错。” 温子琦并没有察觉出蓝远志神色有什么异样,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敢说我两还在说骰子的的事情时,此人就已经开始谋划后续了!”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感觉蓝远志的神色一怔,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是瞬间变的清明了许多,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一句极其突兀的话蓦然从徐仁友嘴里蹦哒了出来。 他这一嗓子属实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就连温子琦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句。 更让人意外的是,本来对此人没有好感的蓝远志,竟然好似找的了知音一般,和颜悦色地回了一句,“你也察觉到了?” 这个态度不要说徐仁友了,就连温子琦也没有想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我没有听错吧!” 蓝远志并不是傻子,又岂会听不出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便嘿嘿一笑道:“温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之前那样做也完全是为了考验一下此人对你的态度!” 温子琦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种场面之话,但聪明的他并没有出言戳破,而是嘿嘿一笑道:“说来此事还的要谢谢兄弟,要不是你我还真没发现这位竟然是个人才!”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转头看了一眼徐仁友道:“徐兄弟,说说你的看法!” 像徐仁友这种老兵油子,自然知道什么话改接什么话不该接,便连忙双拳一抱,躬身道:“温大人,小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拙见,又怎敢冒领看法二字!” 听闻此言,还未待温子琦反应,坐在一旁的蓝远志便咂着舌头打趣道:“呀呀呀!瞧这谦虚的样子!”说罢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准备竖起拇指调侃。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把手指伸出去的霎那间,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行了行了啊!差不多就可以了,你还让不让他说喽!” 闻听此言蓝远志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便欲将手抽了回来,可这样一来实在太过尴尬,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顺势将另外四个手指也伸直,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座的大家都是在见过些市面的人,自然看出来他刚才窘迫,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被这家伙给圆了回来。 徐仁友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此时的他并没有心思去赞赏对方,而是双眉紧锁道:“小的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觉得当时这王掌柜的反应有点过于急躁了!” “急躁?”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能让此人和自己想法一致的竟然是这么一回事,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怎么个急躁?” 早有准备的徐仁友并没有立马作出回应,而是乔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眉头皱在一起。 就在大家以为已经没有了后续之际,此人竟然好似算好了众人的心思一般开口说道:“我个人感觉,这王掌柜反应有点太快了,还没待蓝大人将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众人之际,他便已经开始致谢了,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嘛!” 他这话说的其实没有错,在不确认对方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之际,自然不可能有后续的举动,除非自己心知肚明,要不然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 蓝远志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徐仁友想要表达什么,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只好甘做绿叶道:“听兄弟你这么一分析,说明这小子早已知道我手里面是什么喽!” 第七百零九章 引蛇出洞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徐仁友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蓝远志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对自己这么客气,但此时根本无暇想那么多,毕竟正主还在等着自己呢! 想至此节便转过头来,对着温子琦一脸诚恳地说到:“温兄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温子琦并没有料到此人竟然会回头找自己,错愕地瞪大眼睛,好在他的反应够敏捷,只迟疑了几息便打了一个哈哈道:“老徐,瞧你这话说的,这种事情本就是没有什么对错全是感觉,你这不是陷我与两难之地嘛!” 这话其实不过是一句虚言,根本就是温子琦为了缓解尴尬随口这么一说的,但是在徐仁友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生性谨慎的徐仁友并没有听明白温子琦的玩笑之意,还错误的认为对方是在为自己的冒失而心生厌恶,便连忙双拳一抱,躬身道:“温大人,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听一下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温子琦双眉一蹙,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刚才的事情我想诸位应该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话虽然看似没有回答,但高明之处却在于,将众人的思绪全部引导了回去。 “看是看见了,但谁能想的那么多呢!”蓝远志幽幽长叹一声,颇为无奈耸了耸肩膀,苦涩道:“当时我只是觉得这人反应好似有点过了,绝对没有想到竟然里面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子琦。 “蓝兄弟,多思无益!”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所造成的性格也是千差万别,所以兄弟你要接受这些另类的存在!” 闻听此言蓝远志彻底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当他发现目之所及的温子琦一脸诚恳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虽然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初衷乃是出于好意,但是总还是觉得有些事最好解释清楚为秒,以免误会越来越深。 “兄弟,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蓝远志满脸堆笑挠了挠头,毕竟让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属实有点难为情, “呃...” 温子琦闻言一愣,本来和煦的一张面孔也霎那间变得尴尬无比,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是一改刚才的沉着冷静开始左躲右闪起来。 “错了吗?” 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只好满脸通红地打了个哈哈,刚欲要张口解释一二,便发现对方竟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兄弟,咋么弟兄之间就无需来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吧,你就直接说正事好了!”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事,饶是他反应敏捷,也一 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兄弟说的是,我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妈了!” 话已至此蓝远志自然不可能再多说什么,毕竟对方身份摆在哪里,即使自己真的对其有什么看法,也只能点到为止的提一下而已。 事情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自己还没整理好情绪之际,温子琦已经开始解释道:“很明显这家伙知道骰子的秘密,当我俩开始围绕骰子探讨之时,我敢说这家伙心中一定抱有一丝侥幸在内!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刨根问底!” “铁证如山了,还有必要吗?” 作为侍卫出身的蓝远志,虽然知道温子琦说的没错,但还是觉得在没有证据的辅佐下,这事显得有点苍白。 “有啊!怎么能没有呢!”温子琦似乎觉得蓝远志有点太过于较真儿,双眉紧锁道:“空口无凭,公说公有理,婆说颇有理,倘若他什么都不做,很容易给人一种默认的感觉,要知道这第一感觉可是很重要的!” “第一感觉?” 蓝远志似乎觉得这话颇为有意思,下意识地跟着附述了一遍,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几个字一出口登时招来了姬雪冬的一阵讥笑。 若是放在平时,有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其下场最不济也要挨一顿胖揍,可此人并非常人,有温子琦这样的人作为兄长护着,就连他这个郡主侍卫也的乖乖站在一旁受着。 “你又跟着瞎掺合!” 温子琦似乎察觉出了异样,连忙站出来制止,毕竟二人之前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有来有往,此时这蓝远志非但没有与其争辩,甚至还满脸堆笑的在一旁装傻。 起初姬雪冬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句玩笑之话嘛,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就在她心生不悦准备出言辩驳之际,眼角的余光蓦然瞟到王林竟然在一旁窃喜。 正一肚子怒火无处发的姬雪冬,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话风一转道:“哥,你这就错了,我可不是瞎掺合,我这叫引蛇出洞!”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要不是他反应快,这本来装的怒气冲冲也要被这个引蛇出洞给破了功。 “真的假的?”强稳住心声的温子琦,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遮挡在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我到很想知道你这个引蛇出洞引的是谁,有没有引出来!” 其实在座的那一个不是聪明人,焉能不知道他这话中的‘蛇’指的是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里装傻充愣。 姬雪冬更是粉嫩的脸上涌起一抹煞气,本来自己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没想到又被此人给拽下水来,但她明白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情绪影响大事。 念及至此便抿了抿嘴,一脸悻悻地指着王林道:“就这个狡猾的家伙啊,还能有谁!” 对 于这样的答案,温子琦自然不意外,但是为了配合自己之前说的那通话,只好洋装一脸惊恐地看像王林,嘴巴里甚至还发出一连串的称奇声。 这样拙略的演技自然不可能迎来雷鸣般的掌声,姬雪冬和秦可卿因为是女儿身的关系所以没有发声,但是蓝远志可不一样,虽然说心中仍旧恐惧,但还是没有将自己的一腔牢骚给压抑住。 “你这也太假了好不好!”面露鄙夷之色的蓝远志,一边学着温子琦的强调,一边嘲讽道:“还这个样子,你若不是我兄弟,我早就上去给你一顿暴捶了!” 温子琦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奚落,脸上登时便挂不住了,但已经被顶在杠头上的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尴尬地不做声,便哈哈一下,自嘲了一句,“我还以为我的演技已经无懈可击了,看来还是需要锤炼一番!” 本来的尴尬场面登时就被他给逗的笑成一片,蓝远志也没有在棒打落水狗,而是跟着笑了几声。 “温大人,小的还有点事情,如果没有吩咐,要不小的先告退了!”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蓦然打破了这愉悦的氛围。 温子琦并没有因为徐仁友的话而改变多说,依旧笑嘻嘻地扫视着众人,就当视线刚一接触道对方之际,右手随意的向后面招了招道:“瞧老徐你这话说的,这赌坊又不是我开的,你有事走便是了,和我请示个什么劲啊!”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无不讶然,毕竟刚才海大江和周通的事情可还都在眼前,怎么到了徐仁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徐仁友同样也惊讶不已,瞪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对方,虽然懂唇语的他可以很确信的告诉自己并没有听错,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太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走呀!”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是因为什么,便嘿嘿一笑催促道:“你不是有事嘛,还待着干啥,难不成还想着我给你来个十里相送!” “十里相送!”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讶地咽了咽口水摆手道:“大人真的会开玩笑,小的那就先行告退了!”话已至此便没有在多说下去,而是站起来深鞠一躬。 温子琦心知肚明,此人能够隐藏身份这么多年,一定不是搬弄是非之人,虽然他并没有给出忠告,但是温子琦坚信以此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情。 “就这么让他走了?”蓝远志看着缓缓关上的锦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子琦道:“我们今晚所说的事情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你就这么相信他!” 温子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给出相信此人的证据,而是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坚定地望着门口。 就在蓝远志以为此人定是忘记了事情的轻重准备提醒之际,只见他那肃穆的脸庞上蓦然掠过一抹笑容,只不过蓝远志并没有察觉的是就在那笑容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阴狠。 第七百一十章 挑三拣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还单纯的认为是对方没有听见呢,就在他准备再度提醒之际,坐在对面的温子琦好似知道他要话说一般,竟然抢先一步说道“蓝兄弟,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说点别人不能听的话了呢?” “啊?”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兄弟,你这话是在暗示着什么嘛?” 对于蓝远志的回答,温子琦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好似一切皆在其意料之中一般,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一般,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便将脑袋转到另外一旁。 蓝远志彻底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尴尬地坐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坐在温子琦另外一边的王林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本来就心中充满疑惑,此刻更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说句不好听的话简直是浑身发毛。 “温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定了定神的王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他很不想和此人扯上关系,但是就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自己想要明哲保身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作出回应,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神态,死死地盯着他,直到王林额头上滲出细汗,方才邪魅一笑道“以你王掌柜通天彻地的本事,难到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嘛?” 王林彻底懵了,双眼立马开始左躲右闪,饶是他聪慧过人也一时间不知道温子琦这是想要干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搪塞狡辩一二,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此人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假使自己还这样做那么后果极有可能就是吃饭家伙搬家。 想至此节便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一脸无奈地说道“温大人就不要在拿在下打趣了,在您面前我又岂敢班门弄斧呢!” 这番言论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完全想不到此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卑微的话来,就连温子琦也是如此,虽然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藏拙,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蓝远志自然也惊讶,但是对于他来说,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此人给他的感觉,而是温子琦之前所说的事情,便略微清了清嗓子说道“温兄弟,眼下也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了,你看”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期许地看着对方,毕竟在他的心目当中,温子琦可是一个有着未卜先知能力的。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对方之际,温子琦竟好似知道他在等什么一般,哈哈一笑到道“自古有句老话,叫做无奸不商,而这王林就是这类人中的代表!” 说这语气微顿,撩起眼皮轻飘飘地瞟了一眼王林继续道“看似只是将人带到了赌坊,实则是人带入了火坑!” 或许是王林的错觉,就在温子琦说到火坑二字的时候,他感觉脏腑之中蓦然升起一股滚烫之意。 “一沾上这玩意想戒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蓝远志轻飘飘地附和着,他并不知道王林怎么了,只是发现对方的脸色霎那间涨成通红,还一度以为是被温子琦说中了。 “戒?”温子琦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聚集了过来。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笑什么,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可是以他所遇到的人来看,这东西确实不好戒,有多少人因为赌而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没错没错,兄弟你别多想!” 看着宛若惊弓之鸟的蓝远志,温子琦简直无语了,但为了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自己的计划,只好耐着性子帮忙解释道“我绝对没有否认你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找不到称赞的话语而已!” “什么?”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度以为自己过于紧张已经出现了幻听,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好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便连忙摆了摆手道“温兄弟,你要在那这种话诓我了好不好,还称赞之词,能不被你嘲讽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听闻此言的温子琦哈哈一笑,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对方争论什么,随意的附和了两句,便将语气一改道“这人已经被哄骗来了,骰子的事情你现在也是一清二楚了!所以但凡进了这个赌场的其实都在此人的谋划之内!” 蓝远志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不知道温子琦口中的谋划是指什么,但是前面说的两件事他现在可是绝对赞成,想至此节便伸手去拎酒壶。 温子琦乃是聪明人,焉能不知懂啊他这个动作的含意是什么,便连忙抢先一步将酒壶摁住,笑着讨饶道“兄弟,你就饶了我吧,这一晚上的全是喝了,肚子里的食都快消化完了,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听闻此言蓝远志自然不可能再去劝酒了,便尴尬将手收了回来道“瞧我这脑子,一时间都忘记了我们聊了这么久了,这别说早点了上午茶都快要过了!”说罢便冲着门外打了一个响指。 “呃!”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要去出手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吱呀”一声,雕花锦门被缓缓推开,随声进来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一袭湖蓝色的长衫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苍白无力的脸颊上尽是病态。 “乔三!”蓝远志眼皮都没有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吩咐道“去给我们几个弄点精致的点心过来!” 乔三闻言神色未改,一脸恭敬地双拳一抱便又退了出去,这前后虽然不过只有数息,但让人诧异的是这乔三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蓝远志,仿佛周边的一切都很难入他的眼一般。 “蓝兄弟,看你这阵壮意思是还要待很久?” 温子琦皱了皱眉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毕竟自己之前已经给他说了那么多,难不成此人一点也不担心郡主的安危。 “这要看你喽!”蓝远志似乎对于温子琦提出这样的问题颇为不解,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不是刚才你说腹中没食的嘛!” 温子琦彻底愣住了,自己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喝酒而随意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可此人竟然较真儿起来,倘若自己现在扬言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虽然已自己的身份对方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必定会有想法,事已至此唯有选择接受方才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 想至此节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此人问都不问,他又怎么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口味喜好,这不是胡闹嘛!” 此言一出在座的全都愣住了,尤其是蓝远志,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角挤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见外了!” 这话说的其实没错,只不过并不适合由他来讲而已,温子琦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心底话就这么给说了出来,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呆呆地杵在原地。 “就是喽!” 心思活络的姬雪冬立马发现了温子琦处于尴尬之境,便连忙坐直了身子,笑着打趣道“一个要饭的叫化子,还嫌东嫌西挑三拣四!”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更是变得通红,虽然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自己,但实在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方式,只好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人总归要梦想嘛!” 姬雪冬彻底愣住了,饶是她聪慧过人也没想到这家伙的反应竟然这么快,好在自己刚才说的对方没有生气,要不然自己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可真行啊!连厚脸皮都被你说的名正言顺了!”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咽了咽水,接着打趣了起来,毕竟还没有将话题带到正路上,自己是断然不可能就此打住的,要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般一般!”温子琦似乎找到了切入点,神色迅速恢复如常,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还不要说,要不是我这个厚脸皮,就根本不能察觉此人的丑陋嘴脸!” 在座的皆都是聪明人,还没待他话音落地,便已经明白了温子琦口中的丑陋之人指的是谁,便下意识地将视线聚集在王林身上。 王林怎么说也是在青州有头有脸的人,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登时一拍桌子呵斥道“诸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当我王林是可以随意揉捏之人!” 此言一出并没有达到什么震慑的效果,反而还将一干人等全部给逗笑了,温子琦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若不是即使收住恐怕眼角的泪水都会被笑出来了! 。 第七百一十一章 破釜沉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掌柜,你怕是喝多了吧!”定了定神的温子琦,一脸轻蔑地翘起嘴角道“之前我一直对你客气有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怕你的吧!” 王林生性谨慎,刚涨起来的几分气瞬间被这句话给击垮,只见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王某我虽然平日里有几分傲气,但也不是那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又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呢!” 本来一句自嘲的话,被他这么的一演绎竟然让人萌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说是怜悯也不完全对。 温子琦虽然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但是这阅历城府却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要少,所以自然不会被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左右,仍旧保持着轻蔑之姿道“算你小子还算有点自知自明!” 说罢便转过头去对着蓝远志说道“蓝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为了揭穿这家活的面具,可真的是费了不少功夫!”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又不傻,自然知道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便立马笑嘻嘻地说道“温兄弟不愧为胸坏济世之情的大人物,像我就不行了,不要说费了不少功夫,就少稍微有点麻烦我都懒得去弄了!” 温子琦哈哈一笑,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不知道,对方这话不过就是场面上的客套之词,但此时的他并没有闲功夫去和对方较这个真儿,便佯装什么都没听懂似的寒喧了几声。 “温兄弟…”蓝远志并没有和他继续在这个没什么营养价值的话上多费功夫,而是直接抬手截断道“你说那个姓苏的姑娘,为什么不远千里跑来找你的麻烦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尤其是温子琦更是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嘴巴里面挤出一句,“这事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因为觉得我长得太帅了吧!” “噗!” 刚喝了一口茶水的蓝远志,一点也没有糟践全部喷在来王林的脸上,桌面上的东西已经是惨不忍睹了,就连看一眼都觉得是挑战,更不用说动筷子了。 “至于吗!这么大的反应?”温子琦一边抖搂着袖口褶皱的衣服,一边悻悻地说道“难道还能有其他的理由不成?” 正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蓝远志,听闻此言也好似忘记了自己刚才的事情,缓缓停下手来,一脸诧异地说道“理由多了去了,但我敢说,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个因为太帅!” “哦?” 温子琦双眉紧锁,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被钉在了蓝远志的身上一般,任由它怎么活动都没有离开分毫。 “不要这么看着我!”被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蓝远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说道“难不成你绝对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不成,别的不说,单就咋兄弟俩的长相,我就可以完虐你!” 此言一出,在场的全都愣住了,温子琦之前最多能算是个瞎说八道,而蓝远志这句话完全可以说是被猪油糊了眼。 温子琦自然也有点惊讶,这人看表面并不像是喜欢打闹的人,难不成是自己看人有问题? 心中虽然对此疑惑不解,但是想到刚才他提起的那句话,只好将好奇之心压了下去,淡淡地说了一句,“关于你我二人究竟谁帅这个问题暂时先不聊,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才你说理由有很多,那你不妨给我说个一两个听听!” 听闻此言,蓝远志彻底怔住了,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较真儿起来,若是放在以前,自己大不了丢个脸,可此时的他觉的这样做既有可能会让对方产生误会。 想至此节便欲将视线不动声色地从对方身上离开,毕竟他很清楚,眼睛乃心灵的窗户,倘若自己在说谎,如果是高手很有可能从眼神中分辨出来。可天不遂人愿,本应该随心而动的眼神竟好似铁牛入沼一般无非从对方身上移开分毫。 蓝远志虽然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江湖中人,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便欲在加把力气,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耗尽自己全身力气也终究没有丝毫建树。 “兄弟,你干什么呀!”温子琦面露一丝慧黠之色,随手拨动这眼前的茶碗,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说道“让你说点事,你瞧瞧你这扭捏作态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一般呢!” 这种形容竟然用在蓝远志身上,就算是少有火气的泼皮无赖都会与其一争长短,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生气的样子,甚至还恬着一张脸在陪笑。 温子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已经将话说了一半了,自然不可能因为要顾及对方的心思而选择就此打住。 “快点说少给我卖关子!”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强稳住心声,一脸坏笑地说道“难道你忘了你刚才也是这么催我的?” “啊?” 蓝远志似乎没有听明白,嘴巴长大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可让他郁闷的是目之所及的温子琦神色坦然,一脸的淡定,丝毫没有愧疚之色。 蓝远志怎么说也是郡主身旁的侍卫,反应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便打了一哈哈说道“好兄弟之间可不能这么斤斤计较的哦,要不然这兄弟亲久而久之就会生分好多!” 其实这话明显这就是虚言在应付,温子琦又岂能不知道,只不过事到如今倘若直接戳穿多方,对自己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好处,便强忍着心中的愤忾道“行行行,你说的都有理!” 蓝远志嘿嘿一笑,知道对方是不想和自己在理论了,便也知趣的没有再胡扯什么,而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会不会有种可能,对方来这里就是为了试探一下你这个对手的实力!” 听闻此言,温子琦双眉明显皱在一起,他之所以这么追着苏子木不放,其实并不是因为对方与自己的关系,而是此人已经知晓了凌浩然的身份,这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 “探查我?”定了定神的温子琦,整理好情绪,神色坦然地说道“我既没有显山,也没有大张旗鼓地炫耀,就是青州都知道我名字的没几个,她远在幽州这个概率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对于温子琦的疑惑,蓝远志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还未待他话音彻底落地,便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唉,兄弟,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书上讲的山不再高有些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这”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这话用在这里好像并不是很适合,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的,岂是你想收便可以收回去的,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兄弟,我这挖空心思卖弄一次学问,结果让大家见笑了!” 在场的这几位,虽说不是什么学富五车的文人墨客,但是简单点的还是能听出来对错的,只不过此时大家的心思并不在此,所以并没有人出言,只有温子琦随意地摆了摆手催促道“净说这些没用,谁会在意的遣词造句,你只要能够表达出意思来便可以了!”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嘿嘿一笑道“还是兄弟你率真直爽,不像我老是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一下。” 听闻此言温子琦并没有出言嘲讽,而是嘴角微微一撇,深浅得宜地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给聚拢了过来,蓝远志更是眼睛瞪的睁圆,死死地盯着他,就好似不相信刚才的事情一般。 “别盯着我啊!”温子琦焉能猜不出他心中想些什么,便随意的挥了挥手道“磨磨唧唧的,万一苏家的那个姑娘真要出手,这事可真就不好办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还没待他的话音落地,蓝远志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一双眼眸也瞬间变得明亮了许多。 “温兄弟,你为何这么确信此人会出手?”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整理好了神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虽然不了解那个姓苏的姑娘,但是我总感觉既然名声可以那么响亮,十有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这话看似说的简单,但是当中隐藏的深意却是非同寻常。 温子琦何等聪明,只略为思素了一下,便已经彻底地摸清了对方的想要说什么。 “听你这么说,那兄弟我说实话多少有点小失望!”整理好情绪的温子琦佯装着一脸失落的往椅背上一靠。 看着满脸不悦的温子琦,蓝远志心都提到了嗓字眼,但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已经把事情翻上了水面,那不弄出点动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咬着嘴唇说道“兄弟,不是我这个人做人小气,而是你这个空口无凭地说一个人,很难让人信服,而且此人还是你有力的竞争者!” 。 第七百一十二章 肺腑之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登时一凛,瞪大双眼惊诧地看着对方,虽然说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但是发生这种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你觉得我是在打压对方?”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咧嘴一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璀璨宝石一般,死死地盯着蓝远志。 虽然蓝远志在郡主身边见识过不少的大人物,可让他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人给他的压迫之感完全超越了他遇到过的所有人。 “兄弟,你多想了!”强稳住心神的蓝远志只能满脸堆笑地解释起来,毕竟这个马蜂窝是自己捅的,让其他人来顶包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此地说实话也没有可以替他顶包的人存在。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这不过是狡辩之词,便继续紧追不舍道“是我想多了嘛,我怎么没这个感觉呢!” 蓝远志本就没有底气,又被温子琦这么步步紧闭,心里的防线眼看就要崩溃,双眸更是连直视对方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兄弟?”温子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便佯装关心地凑近,一边拍着肩膀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看你,吓得这脑袋上都沁出了汗!” “啊?”蓝远志闻言连忙抬手去插,果不其然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沁满了细汗,好在温子琦并没有继续给他施加压力,要不然还指不定作出什么尴尬之事。 深谐御人之数的温子琦,岂会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流失,云淡风轻地笑道“玩笑归玩笑,但是有些事情兄弟你还真的相信我!” 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挑的很明显了,蓝远志即使不是那种七巧玲珑心也听出来,这是对他之前所提出疑惑的回应! 蓝远志又不傻,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纠缠,必定不会又好果子吃,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只好抿了抿嘴唇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相信你,可我们家郡主那边不好交待啊!” 听闻至此,温子琦双眉登时拧在一起,漆黑如墨的双眸瞬间爆出森森的寒意,近在咫尺的蓝远志马上便感觉道一股刺骨的寒意从直接窜到了后脑勺。 “蓝兄弟!”温子琦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喘息机会,缓缓地坐直身子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刚才的潜台词是说你们家郡主已经和这么苏姑娘会过面了?” “什么?” 蓝远志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发现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对方产生了歧义,便连忙笑着解释道“兄弟,兄弟,你别多想是我刚才说的不清楚!”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复他,而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姬雪冬和秦可卿,就好似在说,想错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连这两个人也是如此! 起初蓝远志并不明白温子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直到看到秦姬二位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方才明白温子琦此举的含义,便连忙双拳一抱道“各位各位,实在实在抱歉!” 说这站起来便寻摸酒壶为几位添酒赔罪,可刚寻摸了两圈才想起来温子琦之前说的腹内空空一事,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紧张的我又开始做傻事了,诸位多担待!” 若论聪明才智,恐怕剩下的这几人当中他属于末尾,所以还没待话音落地便已经直到他所说的傻事是指什么了。 “行了!”温子琦有些无语,虽然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俗语,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明显,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人说你,你感觉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蓝远志自然不会在说一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兄弟,你误会我家郡主已经见过哪位苏姑娘,全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对不对!”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否认,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你说的那话,但凡稍微有点思想的人应该都会这么想的!” 见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蓝远志尴尬地连涨成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兄弟我没读过什么书,所以有时候说话老是词不达意,所以让各位见笑了!”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双手抱拳得冲几位深施一礼。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好在秦可卿可姬雪冬二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便也没有什么多大情绪欺负,唯一有点动容的只有温子琦一人,不过也是转眼间便恢复如初。 见众人并没有出言干预,蓝远志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但此时此刻的他深知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自己刚才说错了,所以只是难受了几息,便调整好心态道“因为现在南山坊已经戒严了,你这冒失地弄一个人出去,难保郡主不会胡思乱想!” 闻听竟然是这么一个理由,温子琦差点气的要吐血,白皙的脸上更是顷刻间就爬满了不悦。 “兄弟,你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我真的很难办哦!”强稳住心神的温子琦,眼睛一瞟,面露一丝不悦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处处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这还怎么谈!”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虽然没有几人反应敏捷,但是给他几息的考虑时间他也是能将事情的前后想明白的,何况温子琦的神色已经如此明显了,就算是三岁小孩子也已经能够察觉到对方已经不开心了! “兄弟啊!你可真的冤枉我了!”蓝远志连忙带着哭腔解释了起来,毕竟有些事情虽然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是只要肯下功夫,还是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冤枉你?” 深谐用人之术的温子琦又在摄魂术的加持下,自然能够看出来他说的是否是心里话,便也收起了不悦之心缓缓道“在你哪位随从回来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要不然”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嘴角微微一撇冷笑了几声,这笑声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了过来。 尤其是蓝远志更是死死地盯着他,就好似想要从温子琦的神情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天不遂人愿,温子琦一脸的坦然,别说信息了就是连点波动都没有。 蓝远志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未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只不过是他不想承认罢了,可现在看来只能去接受了。 亦或是看出来对方的心思,温子琦一改之前坦然,笑嘻嘻地凑到蓝远志身旁道“兄弟,我这个人可不是那种独断专行之人,做事喜欢给人选择,刚才你也是听到的!” 听闻至此蓝远志只能苦笑,是给了选择没错,只不过这个选择实在是让他为难,亦或是高压之下让人头脑清晰,就在他准备放弃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的一经出现瞬间让蓝远志心情大好,若不是要装的沉稳,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笑出声来。 “其实这事说起来很简单!”笃定的蓝远志神色一改刚才的慌张,慢悠悠地往后一靠,斜依在椅上道“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这条命令是郡主下的!” “郡主下的?”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兄弟,我虽然没有服侍过皇亲国戚,但是总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嘛!” 对于温子琦提出的质疑,蓝远志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脸从容地摆了摆手道“兄弟兄弟,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这样,这与是谁也没有多大关系!” “什么?”温子琦似乎很难从这句话中发现有用的线索,皱了皱眉头道“我觉得我并不是那种傻的不知道三多二少的人,可是我怎么听你的话越听越糊涂呢!” 蓝远志闻言哈哈一笑,一脸得意之色地炫耀道“兄弟,这个滋味不好受吧,说实话和你聊天我一直就是这个状态,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我也有翻身做主人的这一刻!” 这话看似是在开玩笑,但是蓝远志脸上流露出来的得意之色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萌新都知道他这一句乃是肺腑之言! 温子琦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想要出言好好的收拾一下此人,理智又再告诫自己正事要紧! “行!算你厉害!” 定了定神的温子琦,只能气呼呼地说出这么一句,毕竟以他的心态这话根本不会扰乱其分毫,可为了让此人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只能佯装出一副悻悻的样子来!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蓝远志在听闻了自己的服软之言后,可以明显感觉到神色有大变化。 “瞧你这话说的!”蓝远志一面笑嘻嘻的一面摆了摆手道“其实以兄弟的才智,想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之所以到现在一头雾水,完全是因为兄弟你想的太多了!” 。 第七百一十三章 居心叵测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太多?” 温子琦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双眉登时拧在一起,漆黑如墨的双眸也一改之前的清澈明亮,俱是故事地看着对方! 蓝远志并没有察觉对方的心性已经发生了变化,还单纯地认为是因为没听明白,甚至出言解释道“没错,就是想太多了!”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呃!” 温子琦一度以为自己,刚才因为走神儿导致没有听秦楚  ,可目之所及的蓝远志唇间带喜明,显一副得意之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既然你这么说!”定了定神的温子琦,重新整理好情绪,缓缓将身子坐直道“那我到要好好请教兄弟一番,我怎么就想到多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若仔细的揣摩一二便会发现其中好像隐藏着一些负面情绪,蓝远志虽然不如他们反应快,但是这么明显的波动还是能够察觉一二的。 想至此节,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伸手拍着温子琦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像你这种有能力的人,说话办事可能可能” 亦或是一下子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汇,一连说了几个可能,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言论,只好话锋一转改口道“就好像咱俩人对弈一般!” 按理说温子琦乃是聪明之人,听一些话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让人想不通的是,在听完蓝远志的这番言论后,此人竟然一反常态地愣在原地。 “怎么可嘛?”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心不在焉。 如果放在以前,温子琦自然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此时的他根本没有闲暇之心想这些,因为就在刚才的一霎那,他突然想到一个绝美的理由。 虽然是灵机一动,但是温子琦明白,这个理由倘若运用的好,说不定郡主还能够为他所用。 想至此节的温子琦并没有立刻表现出什么多大的情绪波动,而是云淡风轻地抬眼瞟了瞟对方,见其神色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便轻轻地笑了笑。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将几人的视线瞬间聚拢了过来,蓝远志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毕竟就在数息之前此人可还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很意外?”温子琦似乎并不想让蓝远志想太多,直接瞅准时间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蓝远志瞬间噎住,双唇翕动不止,本以为对方可能会说些什么事情,可没想到竟然是趁机奚落自己。 “你可真厉害!”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那笑声就好似你发现了什么一般,吓的我都冒冷汗了,谁想到你不说正事,竟然嘲讽我!”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自己却有此意,随意地打了一个哈哈道“正事有什么好玩的,看你这吃瘪的脸色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蓝远志简直被他气的要吐血,本想好好收拾一下他,蓦然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便连忙将戏虐的心压在最深处,笑嘻嘻地说道“兄弟,你少来啊,以为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快说,你到底在笑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多少有点失落,毕竟如果让对方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悻悻地点了点头道“一个考武力养家糊口的家伙们竟然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动心色,你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这话虽然看似什么都没说,甚至还有一丝丝戏虐之意,可生性谨慎的他却从中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想至此节便立马神色一改,笑嘻嘻地凑道近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便嘴角一撇,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对于温子琦有这样的反应,蓝远志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以对方的聪明才智,如果连他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那他之前说的那些自己也需要重新定义一下了。 “瞧你这见外样!”蓝远志单手托腮,一脸坏笑地看着对方,就好似苍蝇叮上了鸡蛋一般道“我这不是怕你想事情想的犯困嘛,所以给你放松放松!” 这番肉麻的话竟然出自他的嘴里,在场的人皆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姬雪冬更是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一脸恶心的摇了摇头道“咦,你这个人的癖好怎么这么怪异啊!” 这句话就好似将站在悬崖峭壁边的蓝远志一脚踹向深渊,本来就是一句打趣玩笑话,生生地被姬雪冬给带歪了。 本来还笑眯眯的蓝远志,神色立马变得无比难看,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连忙辩解道“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万一真的隔墙有耳,我蓝某人的一世英名岂不是被您给带坏了!” 听闻此言,姬雪冬的气势可以明显感觉消了一半,若是放在以前,她一个江湖中人,说话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岂会考虑这么多。 只不过此时因为温子琦尚有事情没有解决,所以她才不想给对方惹麻烦,便眼睛一白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给人造成困扰的是你自己好不好,关我什么事,若是您没有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你觉得我会有这种想法?” 蓝远志彻底的懵住了,一双眼睛吧嗒吧嗒地看着对方,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之前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巧舌如簧,可现在看来能够流传下来的东西是真有一定的道理。 想至此节便连忙一抱拳,苦涩地说道“姑娘言之有理,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得了便宜的姬雪冬自然不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便大大咧咧地将玉手一挥道“行了行了,对错有那么重要吗,你不是还有事和我哥要说嘛,就不要在我这里耗费时间了!” 闻听至此的蓝远志神色一松,不管无论如何总算摆平了这位姑奶奶,要不然指不定又要被她戏耍多久。 “现在明白我妹妹的厉害了吧!”温子琦连忙得意的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炫耀道“要说强词夺理她敢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这话看似说的云淡风轻,但蓝远志却听出他在内涵自己之前的事情,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你想收就能收回去的,只好硬着头皮尴尬地笑了笑道“兄弟,遇到你兄妹二人,真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世事难预料!” 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递到唇边,众人皆以为他这是想要缓解尴尬,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当茶杯的递到嘴边的那一霎那,他又放了回去,而且神色也随着放下去的杯子变的无比肃穆,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想变成了一个人,“温兄弟,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郡主为什么会介意!” 听闻此言温子琦神色明显一凛,说实在的他早已算死了此人会有此一问,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这么突兀,突兀的差点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定了定神的温子琦重新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是说我想的太复杂了嘛,我就将事情简单化,果然如你所说,瞬间变想通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蓝远志好似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也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缓缓点了点头道“以你的才智,自然是没问题的,所以兄弟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这么一本正经的蓝远志,温子琦多少还有点不适应,眨巴着眼睛看了他许久,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认真了,作为温子琦自然也不可能在嬉皮笑脸,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理解理解,毕竟是关郡主的安全嘛!倘若真的被走漏风声了风声,保不齐会有居心叵测的人听到!” 如此坦然反到让蓝远志有些不适应,本以为对方可能会有什么负面情绪,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豁达,想至此节便双施一抱深施一礼。 这一礼虽然来的有些突兀,但是温子琦却明白对方是出于感激,所以也并没有阻止对方,直待对方礼毕后,方才缓缓说道“既然以兄弟相称,自然不可能做为难你的事情,你也用不着这么客气!”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让蓝远志心中一暖,一股油然而生的亲近感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兄弟,就凭你这句话,我蓝某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情绪激动的蓝远志似乎根本没有去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又一股脑的说了这种表忠心的话。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似乎对于他的这番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 第七百一十四章 逆来顺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笑容虽然看着平淡无奇人畜无害,但是确让蓝远志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钻心的寒意。 “兄弟,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定了定神蓝远志整理好情绪,笑嘻嘻地凑到近前问道:“我虽然笨了一点,但是这个也不至于傻到看不懂眼色啊!” “哦?是吗?” 温子琦并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质疑,而是神色一改之前的肃穆,满面春风地说道:“好兄弟自然不会为难对方喽,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将这个问题又甩了回来,本来就反应不够敏捷的他更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地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对方。 “道理是这么回事没错!可是...”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似乎想到了什么言论,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刚张嘴说了一句便发现自己的这个言论好像并不能站得住脚,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等了许久的众人,见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皆都愣住了,尤其是温子琦更是将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拳头。 如果放在平常温子琦定不会如此,但此事不同往常,如果不问清楚那么接下来自己根本无法进行,便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兄弟,这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割肉,你这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是想急死我嘛!” “啊?”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本来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刨根问底,想至此节便用手一撸面颊,长叹一口气道:“不是兄弟你想的这样,是我觉得...觉得自己好像!”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干脆把心一横,仰起头来说道:“是我想到不够好,说出来怕你生气!” “啥?”温子琦一度以为自己太过紧张听差了,可发现对方神色一脸镇定,丝毫没有恐慌之色,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连忙笑着问道:“兄弟,你这这就让我有点尴尬了嘛,难道不知道我这人一向大度?” 闻听此言,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虽然他自认为识人之术上不了台面,但是温子琦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度之人。 亦或是蓝远志的神情太过明显,也可能是温子琦此人实在太过敏锐,还没待蓝远志调整好心态,耳边便想起了温子琦的质疑之声,“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相信我嘛!” 这一嗓子来的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让蓝远志吓的不轻,毕竟对方直接洞穿了自己的内心,这事听起来就已经很恐怖了。 “瞧你说的!”蓝远志连忙调整好状态,笑嘻嘻地凑过来说道:“不是兄弟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这家伙的样貌实在和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度沾不上什么边!”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都绿了,但是俗话说的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这么多事,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声道:“好 吧,想不到我竟然在你心里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这话明显不是什么自嘲,蓝远志都听出来了不悦之意,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想要张嘴辩驳一二之际,对方竟好似知道他想干什么一般,直接抬手截断道:“你别打断我!”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一愣,作为侍卫出身的他一向秉承着要抢占先机,可此时的他知道最好不要去争这个先机,便无奈地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看着如此乖巧的蓝远志,温子琦都有些愣住了,本以为对方可能会为了争辩要和自己争执一二,可现在看来对方在涉及到自己的情况下即使是被误会,他也会选择逆来顺受。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道:“兄弟不要紧张,我之所以拦着你,其实也就是想让你少点误会!” 呃... 此言一出,蓝远志彻底愣住了,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对方的意思应该是说自己误会了对方,可这误会是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他本就不是喜欢动脑子的人,像这种弯弯绕绕的更是不擅长,所以只想了几息便举手投降道:“兄弟,你就直接说罢,我是想不通!” 像温子琦这么聪慧的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也没有在客套,只是清了清嗓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你说我的长相是小肚鸡肠,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何等的大度!” “啊?”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毕竟在他眼里此人胸有沟壑,又怎么可能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给激的方寸大乱。 想至此处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欲阻止,可就在其嘴巴刚要张开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怪异的念头。 这个念头的出现瞬间将自己出言阻止的想法给压了下来,反而还萌生了一种期待之感。 “兄弟,”温子琦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便眉毛一挑满脸得意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青州嘛?” 如果放在之前,蓝远志听到这番话后,必定想都不想便说他来此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太子爷的派遣。 可经过一晚上的交锋后,总觉得这中间好像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便压下了张嘴的冲动,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兄弟你不是太子爷门下的嘛,来此自然是因为君命所遣喽!”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就是极其简单的一句回答,可是若配上他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子琦何等聪明,岂能不知道这中间的猫腻,便不动神色地冷笑了一声道:“兄弟,你说的没错,我当然是受命而来!” 这抹深浅得宜的冷笑,着实让蓝远志一头雾水,按照他的理解此人确实应该是受太子爷的命令,要不然那个杨宏也不可能特意登门拜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个冷笑又是因为什么。 想至此节的蓝远志彻底的陷入了死循环,本来就不善动脑子的他,还没有想几息便败下阵来道:“兄弟,我和你说实话吧  ,我能想到的是你受太子爷的命令,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一个堂堂金吾卫岂会受太子爷的摆布,难道说你们金吾卫现在也开始站队找新君了嘛?” 这番言说实话着实让温子琦大吃一惊,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咽了咽口水按部就班地说道:“没想到兄弟你还是蛮聪明的嘛!”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称赞了一下对方。 这一幕属实有点突兀,蓝远志还没反应过来,温子琦便已经将手收了回去,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冷冰冰地说道:“来青州是受命,去太子爷也是受命!”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好是六月惊雷响在蓝远志耳边一般,让其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因为走神儿听错的话,温子琦说的乃是入驻太子府也是受命派遣,可据他所知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命令金吾卫,那便是当今的圣上。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这样,那么这个金吾卫必定是带着任务去的,更重要的则是显然太子爷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想至此节蓝远志额头上登时沁出豆大的汗滴,因为有些事情绝对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去揣测的。 “怎么了?”温子琦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双臂环抱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害怕似的,你瞧着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滴下来了似的!” 这等调侃之语,本应该是笑声一片才对,可蓝远志不要说笑了,就连喘气都好似不敢大声似的,只是嘴角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几许。 “快擦一下吧!”温小狮子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被吓成这个样子,本来自己只是随口这么编造的而已,便于心不忍地说道:“我们之间是兄弟,你若不是刚才说我小肚鸡肠,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的!” 话说至此神色一改刚才的肃穆,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这个秘密我都说了,你还觉得我不大方嘛!”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里面挤出一句,“兄弟,我也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我深知一件事情,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越多,越会有很多的麻烦,而且就以兄弟刚才说的这件事来看,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不对!” 温子琦并没有否认蓝远志所提出的质疑,只不过自己本来就是编造的,虽然很希望做的能够逼真一些,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所以他也并没有去想太多,而是双肩一耸淡淡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是这也的分人对不对,要看对谁喽!”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蓝远志可能要激动好久,可此时的他不知道是因为被吓破胆了,还是性格谨慎的缘故,竟然连忙摆了摆手道:“兄弟,兄弟你赶紧打住,我真的不想听到这样的秘密!” 第七百一十五章 别有用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彻底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感觉像变了个人似得!” 听闻此言,蓝远志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本来的一脸笃定也是极短的时间消逝殆尽。 “不是变了个人!”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整理了一下表情,幽幽长叹一声道:“是兄弟我还想多活几年,这大千世界我还没有看够呢!” “啊?” 温子琦惊讶地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他本是聪慧之人,只眨个眼的工夫便明白对方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便笑着说道:“兄弟,你瞎说什么呢?” 对于温子琦的反应,蓝远志好像并不意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我这人虽然一点也不靠谱,但是事关性命还是相当谨慎的!”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度还以为自己刚才走神听错了,可目之所及得蓝远志一脸诚恳丝毫不像在开玩笑,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兄弟,你这话就说的有一点点让我摸不着头脑!?”定了定神的温子琦整理好了情绪,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何时说过或者做过伤及你性命的事!”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这话里虽然没有任何阐述自己心情的观点,但蓝远志还是听出来他此时并不开心。 “兄弟你别生气嘛!”蓝远志连忙双手合十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不是说兄弟你刚才的话对我有危险!而是…而是。” 或许蓝远志是没有想到如何解释,也有可能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连说了几个而是最终还是以一声轻叹收尾! 一直坐在对面的温子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一脸期待的等着,直到发现对方在一声长叹后再无下文,方才明白对方这是不说了。 俗话说的好泥胎还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一个人呢,而且温子琦此时所扮演的角色乃是受了密令的御前红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来承受这样的待遇。 “蓝兄弟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缓过神来温子琦双臂环抱的往椅子上一靠,眼皮微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我当你是兄弟,就连这些话都敢和你说,可瞧瞧你做的这叫什么事?” 听闻此言,蓝远志彻底愣住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连忙讨饶道:“我的好兄弟,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说能够最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此言一出秦可卿和姬雪冬还好,因为知道温子琦刚才的话全都是戏言,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王林就不同了,按理说别有用心的他,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心中应该万分高兴才对,可让人意外的是他的那张脸颊上,丝毫看不出喜悦反而是一脸愁容。 温子琦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王林这个神 色意味着什么,但此时的他并没有心思去搭理此人,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他便继续转过来头对着蓝远志说道:“兄弟,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绝对的!” 蓝远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听信这种场面上的说辞,但对方的身份是自己仰望的存在,所以也不敢太多的表露出来,只是笑嘻嘻地应付着。 按理说深秋的阳光,不可能毒到哪里,可让人想不同的是,王林和蓝远志两人竟然皆是满头大汗,脸色也是变得好似大病初愈一般毫无血色。 “不对啊!”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一边把玩这手里的小酒杯,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我越是对你坦白,你越是局促不安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有隔阂?” 听闻此言,蓝远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出了几许,若不是估计对方的身份,定会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满腔怒火,可现在只能强压这心中的不满笑的回答道:“兄弟,你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我们之间的差距用沟壑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幽幽长叹一声道:“初见兄台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赌客,所以自然无所畏惧相谈甚欢,毕竟我俩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即使说点什么也不碍事!” 听闻他说的这些,猜他应该还有后续,所以温子琦有并没有准备打断他的,而是缓缓的将身子坐直,一脸肃穆地看着对方,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温子琦刚把身子坐直,蓝远志便苦笑了一声继续道:“本以为你最多是个什么官宦人家的二世祖,可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兄弟我实在格局太小了,原来阁下便是炙手可热的的益春堂门徒!”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否认的打算,而是淡雅一笑,摆了摆手道:“不用说的这么夸张,不过就是一个学医的而已!” 如此谦虚之言在他这里不算什么,但是在蓝远志哪里却变了另外一个模样,只见他苦涩地耸了耸肩膀道:“在你眼里确实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毕竟你还有很多身份,可是在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那可是随时能够名震天下的!” “不就是是门徒嘛,至于嘛!”温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虽然对外声称自己有诸多身份,但是只有这个门徒才是真的,所以下意识的要去客气一二,可是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过于怪异了。 好在此时的蓝远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笑了笑道:“温兄弟,我瞎猜的,其实你知道这个门徒的身份很好用,所以在我们稍加接触后,你别流露了出来,当然你也有目的,就是希望我能够与你结交对不对!” 听闻他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温子琦发自内心的想要赞扬了一番,只不过还没待他张开嘴,对方便好似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一般,直接抬手截断道:“兄弟,你先稍作等待,不用 着急!” 话已至此温子琦自然不会在说什么了,只好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蓝远志也不客气,只是微笑的回应了一下,便继续说道:“当然你之所以暴露门徒的身份,其实是为了搭救你的哪位捕头朋友,对不对!” 这话明显是在征求温子琦的意见,所以温子琦也没有客套,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没错,老黄因我入狱,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施以援手!” 得到了肯定的蓝远志,只是清淡地笑了笑,便继续说道:“可没想到我竟然油盐不进,完全没有帮助您的打算,虽然我们俩那时候已经以兄弟相称了!” “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嘛!” 温子琦也不客气,便嘴角轻蔑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听闻我是什么首徒,就有了结交之心,只不过那时的你只想要捞到好处,并没有准备出力的打算!” 话既然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蓝远志也觉得没有必要在遮掩什么了,便哈哈一笑道:“温兄弟果然聪慧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空手套白狼嘛!”温子琦顺着这话继续笑嘻嘻地说起来,只不过此时他的话已经明显地察觉出来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蓝远志连忙摇了摇头否认,可他知道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便抿了抿嘴说道:“在经过一番博弈,我答应了还你朋友自由,所以你便将目的放在了那个苏姑娘的身上,故此你抛出了你是太子爷门人的身份!” “完全正确!”温子琦并没有否认,而是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道:“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我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听闻果然如自已所猜想的一般,蓝远志无奈地长叹一声,缓缓道:“可没想到我这个人油盐不进,竟然没有当回事,甚至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闻听他竟然如此坦白,温子琦都有点不敢相信,惊讶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了半天,方才轻蔑一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说实话我也对你的话产生了怀疑!”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地感觉蓝远志神色一怔,好似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迟疑之际,对方已经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因为你说郡主来青州是为了接触益春堂的一位门徒,可我算来算去绝对不可能是老裴!” “这话作何解释?”蓝远志似乎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双眉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 对于蓝远志的反应,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了摆手解释道:“这话根本就不用解释,因为你说郡主见的是姚副堂主,可你们并不知道他二人之间形同水火,若是老裴知道姚斌坤拿他做文章,我敢打包票,他一定不会要这个门徒身份的!” 第七百一十六章 笑里藏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蓝远志闻言彻底愣住了,眼睛瞪的睁圆诧异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眉峰一皱道:“温兄弟,你不会是故意是说这个让我难堪吧!” “难堪?”温子琦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登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来的有些突兀,让蓝远志着实有点吃惊,嘴巴瞬间张的可下一整个拳头一般。 “难...难道不是?”定了定神的蓝远志似乎意识道此事的严重性,连忙咽了咽口水追问了起来,毕竟刚才对方展露出来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了!” 温子琦并没有准备和他继续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下去,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信息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直接和你说了吧,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多打听打听没有坏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一改之前的平淡,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也不怕兄弟你多想,姓苏的我要定了,就是郡主也留不住她!” 蓝远志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这个姓苏的是去是留他完全不在乎,而且说的直白一点,他一个侍卫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只不过他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会执念于此,虽然对温子琦的为人不是很了解,但是绝对不像是因为交过手就要至对方与死地的人,除非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把眉峰一挑,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子琦直说道:“兄弟,你应该知道,我只不过是个侍卫,根本无法左右郡主的决定,所以按我的意思来说,你要不要当着郡主的面来说这事!” 其实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做不了主所以直接带到郡主身边,怎么想都是合情合理。 可温子琦并不是这样想的,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道:“兄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给我来这种小伎俩有意思嘛?” 蓝远志闻言一顿,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对方,蓦然许久方才露出疑惑之色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到你这里又有小心思了呢?” 对于蓝远志的反应,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道:“做戏做全套嘛,你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说着抬起手来,将自己茶杯中的凉茶小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我想了一想,你这招叫做什么故意试探!” “试探?”蓝远志脸色凝滞,苍白无力的皮肤下怒气渐渐充盈了起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也不再是那般透彻,反而散发处让人生寒的光芒。 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面对上这样满脸煞气的心中必定会有所畏惧,可让人想不到的是,温子琦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的惶恐之色,反而咧嘴一笑道:“难道不是试探我敢不敢去见郡主嘛?”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感觉懂啊蓝远志的神色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恢 复如常,但还是没有逃过温子琦的眼睛,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竟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端坐在椅子上面。 “这话从何说起!”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整理了一下神情,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好心帮兄弟牵线搭桥,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试探了呢?这着实让我有点没有想到!” 温子琦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解释而改变什么,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看是在询问我要不要答应你去见郡主,实则是想试探下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呃... 蓝远志彻底的愣住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半天,方才咂了咂舌头摇头道:“不得不承认,兄弟你的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这样的事情你都想出来!”说着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双拳抱紧深施一礼。 温子琦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么做,脸色登时变得有点尴尬,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种事情确实没有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好在他的临场反应能力不错,只迟疑了几息便打着哈哈说道:“怎么?你这是以退为进想要让我不要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清了嘛?” “啊?”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尴尬地看着对方,想要起身又觉得这样做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就这般半躬着身子待在原地。 温子琦似乎发现了对方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虽然二人之间有博弈,但并不是这种屈辱人的方式,所以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对方搀起来,笑着说了句“这弯着腰多累,还是直起身子来说好一点!” 蓝远志并不知道对方的初衷乃是为了自己,还误以为对方是趁机奚落,虽然面上不敢有什么不当之举,但是心中却难抑愤慨之情。 “我愿意去拜见郡主!”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刚直起身子的蓝远志脑袋发懵,说实话他说拜见郡主这事有很大的成分其实和温子琦所猜测的一般,只不过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当着对方的面承认自己耍心眼儿而已,可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感情好啊!” 定了定神的蓝远志悠悠长吁一口气,一副如愿以偿的样子,实则心中正在为自己的愚蠢之举懊悔不已。 郡主乃金枝玉叶之躯,又岂可是什么阿妈阿狗可以拜见的,自己虽然是贴身侍卫,但是也没有资格引荐一个陌生人,退一万步讲即使郡主大度不计较见了此人,可难保此人没有什么祸心。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绝定真的是愚蠢之际,若是换做其他什么事情还好说,大不了顶着一顿责骂,可此事事关郡主的安危,容不得自己在这里顾及颜面,想至此节便神色顿改双拳一抱道:“温大人,请恕卑职期满之罪!” “咦?这又是为什么呀!”温子琦佯装一脸诧异地往后一靠,表情凝重地看着对方。 此时的蓝远志即使听出 来对方这话其实另有他意,也顾不了那么多,仍旧将头埋在胸口道:“之前所说让你拜见郡主的事情,确实是我在试探兄弟,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对方等的就是自己亲口承认此事,至于其他事情,相必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事情果然如他想的差不多,就在自己的话音落地没有多久,温子琦果不其然地直起身来笑道:“我就说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嘛,你还不相信,现在发现我没有胡说了吧!” “啊?” 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本以为对方可能会趁机奚落个没完没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荒唐的说了这么几句。 “啊什么啊!” 温子琦并没有给对方过多的考虑时间,直接一把手将他搂到近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试探我,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生气,因为我早就说过了,好兄弟就不会让对方太过为难的!” 呃.... 蓝远志简直要感动哭了,若不是此时有他人在场,他定会不畏世俗眼光抱着对方狂亲几口开以示在感谢之情,可好景并没有太长,就在他心中窃喜此事终被自己搞定之际,耳边蓦然传来一整浅笑。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尤其近在咫尺的蓝远志,更是被笑的浑身上下不舒服,连忙问道:“兄弟你笑什么呀?” “嘿嘿!”温子琦并没有立马收住笑意,反而双眸之间还掠过一抹慧黠之色。 嘶... 蓝远志心中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不能说很了解温子琦,但是就从对方的这个笑里藏刀的神情中可以大概猜的处这个笑容背后必定隐藏这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他还没有整理好情绪之际,温子琦便收住笑声说了句,“好兄弟,我是不为难你,但是呢我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 闻听温子琦竟然这么客气,蓝远志也不好拒绝,毕竟之前的事情人家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候跳出来维护自己,倘若自己问都不问不问是引荐什么就一口拒绝,此事也做的未免太过无情了,虽然他知道这个引荐绝对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整理好情绪,佯装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引荐?就以兄弟的实力,天上地下还不是任你出入?” 这话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蓝远志并没有考虑说出来会有什么不妥,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琦听罢这话后并没有露出因该所表露出来的笑容,而是一本正经地皱了皱眉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个地方我如果强闯的话,会让我兄弟为难,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至地看了看蓝远志。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虽然没有对方反应敏捷,但是也听出来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忙诧异地说道:“兄弟,你不会真的想见郡主吧!” 第七百一十七章 喜从天降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温子琦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面露慧黠之色地端起手中的茶杯说了一句,“来来来,兄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高举的茶杯,让在场的人无一不露出诧异之色,毕竟在大家的眼中,他这个面容憨厚看似不太聪明的人是不会作出这样的事的,蓝远志更是被惊的面无血色,两片嘴唇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唉,想啥呢?”温子琦一脸谄媚地晃动着手里的杯子催促道:“好兄弟想和你喝杯茶,”话说至此好似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以茶代酒,所欲语气蓦然一顿,改口道:“喝杯酒都这么费事!” 蓝远志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知道温子琦这催促意味着什么,心中虽然很不情愿但手上还是没有耽搁丝毫,连忙端起酒杯轻轻一碰。 看着仰头豪饮的蓝远志,温子琦嘴角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容,也跟着将杯中的茶水喝的一干二净。 “这酒也喝了,你是不是该说事了?”蓝远志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句,毕竟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迎头出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温子琦听了这话后,非但没有露出一丝的尴尬之色了,反而面露喜色道:“果然是好兄弟,这迫不及待想帮忙的性格真的让人喜欢!” 呃... 蓝远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惊讶地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对方,好半天方才长叹一声,抬手点指道:“不愧为能够在风云际会的漩涡中博得一方天地的人,我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温子琦神情并没有因为这番调侃而有所改变,只是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道:“瞧你说的,什么风云际会,什么漩涡,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不过就是想要混口饭吃而已罢了!” 这话就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估计都很难说服,更不用说像蓝远志这样的老江湖了,只见他眼睛一白,嘴角一撇道:“你少来啊,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骗人的鬼话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本来不屑之色也骤然变得沉稳了许多,“不过事先说好,我只能传禀一下,至于郡主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喽!” 对于蓝远志又这样的回应,温子琦好似并不意外,一脸坦然地点了点头道:“兄弟,我这人看人还是很准的,你若是一口就答应下来我反而还要思忖一二呢,可你若不是满口答应,我反而是信心十足!”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是一愣,尤其蓝远志更是惊讶地眼睛瞪的睁圆,诧异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兄弟,我不是饿的出现幻觉了吧,你这话我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怪异,为什么我没有一口答应你反而信心十足呢?这于情于理都不符合规矩啊!” 温子琦嘿嘿一笑,对于蓝远志发出这样的疑惑似乎并没有太奇怪,只待他话音落地之后,便挠了挠头解释道:“ 这种事那有什么规矩,那是因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是那种口出狂言轻易对人允诺的,所以只要你答应了,哪怕就是万般艰难你都会尽力而为!” 这话看似说的客气异常,甚至还有一丝丝吹捧之意,但凡是江湖中行走之人恐怕都逃不过这裹着糖衣的暗箭,毕竟在江湖之中都希望被冠是信守承诺之人。 蓝远志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他双眼瞪的睁圆,一副慷慨激昂之色,说句实话本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可没想到温子琦非但没有退意,反而还将了自己一军。 俗话说的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难比登天,蓝远志心中虽然懊悔无比,但是还是挤出一丝笑意道:“兄弟这话说的真的是太有水平了,我就是想要偷个懒也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 温子琦闻言哈哈一笑,像他这么聪明的自然听得出来蓝远志这话乃是真假掺半,但此时的他并没有和对方计较,而是面露娇羞之色地挠了挠头。 呃... 蓝远志彻底愣住了,完全不明白温子琦此举是什么意思,尴尬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舔了舔嘴唇道:“行了,兄弟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说服郡主的,只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些什么,要不然倘若郡主问起来我也不好回答!” 这话其实说的不无道理,毕竟郡主乃是千金之躯,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觐见的,即使有蓝远志从中调停,那也并不是太容易的事,而且这个逸琼郡主又是个颇有主见之人,这一点从她只带几个侍卫就敢来青州可以不难看出。 温子琦乃是心思聪慧之人,当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微微一思索,便轻而易举的想清楚了,只待对方话音一落地便接过话茬说道:“兄弟,瞧你这话说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会为难兄弟的人嘛!不要说一些,你就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你!” “啥?”蓝远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想死的太快,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若不是怕郡主问起来我哑口无言,我才不会去自讨没趣呢!” 温子琦似乎对于蓝远志的反应并不奇怪,毕竟在他眼里对方怎么也算是个聪明人,有此一问也因该确实如他所说怕郡主问起,故此温子琦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便开口道:“去拜见郡主讨要苏姑娘只是其一,其二则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情!” “证实一件事情?”蓝远志登时来了兴致,刚开口询问,又发现自己好像太过于好奇了,连忙伸起手来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唉唉唉,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温子琦连忙抬手去拦截,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还没待他手碰到对方,耳边便想起来“啪啪”的两声轻响。 此举属实来的有些突然,让在座的其他几位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只不 过没有人和温子琦一样,双眸之中闪耀这几丝坦然。 “够了够了!”蓝远志也顾不上其他几人投来的目光,直接抓着温子琦的手腕说道:“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和郡主说便是了!”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样,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编造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但还是为蓝远志的谨慎所佩服。 想至此节便将已到了嘴边咽了下去,话锋一改道:“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让我说我自然不会再说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蓝远志自然不会在去贴上去找不自在,便也默契的没有再说关于拜见郡主的事情,而是随意的扯开话题闲聊了几句。 说来也是凑巧,就在几人东一句西一句东拉西扯的闲聊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座的解释有些阅历的江湖众人,自然知道这么急促的脚步声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便都默契的将视线停留在门上。 果不其然,约莫只过了三四息的样子,那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停在了门外,就在众人惊诧此人到底是谁之际,门外想起了一声:“蓝大人,郡主有事让你快点回去!” 此言一出在座的无不哗然,尤其是蓝远志,更是脸上突现一抹焦急之色,噌的一下子便站来起来向外走去。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走了几步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转过身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道:“温兄弟,郡主唤我不知道有何要事,你如果没事的话,要不和我一同前往可好?” 对于这个突来的邀约,温子琦属实没有想到,惊诧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在他反应快,只迟疑了一两息便疑惑地说道:“兄弟,我这么就跟着你去是不是有点太过唐突啊!” 其实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毕竟对方还没有引荐,自己就贸然前往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一向沉稳的蓝远志脸上竟然漏出一丝愠怒之色,悻悻地说道:“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先和我过去,至于能不能见到我在想办法!” 话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温子琦自然也不好在扭捏什么了,毕竟机会错过了再要去创造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便站起身来对着秦可卿吩咐了两句后追了上去。 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秦可卿也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王林说道:“王掌柜,刚才他走的时候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是奸细这事本来不是我该管的,但是昨晚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觉得你最好和我去趟大牢吧!”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的感觉王林的神色骤变,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定盯着秦可卿,就好似要生吞活剥了对方一般,可让他郁闷的是,对方好似压根儿不把他的放在眼里一般,只是轻飘飘切了一声。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万无一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一声轻切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确让这个在青州还能算有些地位的赌坊掌柜,吓出一身的冷汗。 更让王林郁闷的是,还没待他想明白秦可卿到底是什么意思之际,耳边又回荡起了令他心碎的声音,“妹妹,我们将此人送到大牢吧!” “送到大牢?”姬雪冬似乎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竟然是送到大牢,诧异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咽了咽口水道:“姐,这么危险的家伙你就把它关到大牢里?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话一出口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毕竟秦可卿才是官府的人,究竟如何处理王林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可说句不好听的话,王林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虽然不知道温子琦之前所说到底有几分真假,但俗话说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死人才能够彻底的保守秘密! 秦可卿也是聪慧之人,但并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觉得对方的眼眸中掠过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出于关心小声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情绪不是很高涨!” “啊?”姬雪冬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摆了摆手否认,可看到对方一脸的关切,瞬间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辜负对方的关心,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没有,就是有点担心而已!” 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粉嫩的脸颊上担忧之色更盛,饶是她聪慧过人也猜不到对方究竟是在担心什么,迟疑了好半天方才柔声细语地问了句,“担心?担心什么呢?” 话说至此猛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出现,立马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安慰道:“放心好了,他只是去见一下郡主而已,能不能够见到还是两回事呢,再说了见到了以我对郡主的了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误以为自己刚才精神不集中听错了,可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诚恳,让本来想要告诉对方真相的她实在张不开口,迟疑许久方才缓缓点了点头道:“阿姐你比我有见识多了,既然连你都觉得没问题,那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呃... 秦可卿闻言一怔,完全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安抚好了,本以为以姬雪冬的性格可能还要多费一些口舌,可目前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想至此节便莞尔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肯定没问题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话已经被她说到这个地步了,姬雪冬即使是真的无所谓也只好假装无奈的点了点头,秦可卿并不知道对方这个点头其实是做给自己看的,还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笑意刚起,坐在一旁边的姬雪冬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了一般,连忙一把拽过她的手臂,满脸疑惑地说道:“姐,你说这家伙知道这么多秘密,万一关在牢里的时候,和外 面的人说起,那岂不是把天捅破了嘛!” 这话其实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老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坐在对面的究竟是人是鬼,是人还好说,听过最多当作笑话而已转眼就忘,可若要是鬼,那就算是踩了狗屎倒了八辈子霉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喽!”秦可卿似乎也同样担心这个问题,只不过此时她作为主事人不好露出窃色,只能佯装镇定地摆了摆手道:“你哥走的时候不是已经给我们交代清楚了嘛!” “是吗?”姬雪冬似乎对于秦可卿给出这样的回答颇为不解,回头细想了一下之前分别的场景,只记得温子琦在临走的时候安顿她兩只要将此人羁押在大牢就可以了,其他并没有再交代她二人什么呀? 想至此节便秀眉微蹙,一副疑惑不解地样子说道:“我听是听到了,但是也就听到说把此人押入大牢,其他什么好像并没有吩咐什么吧!” “是没在吩咐呀!”秦可卿好像对姬雪冬提出这样的质疑颇为不解,兩条如山如黛的秀眉微微一蹙,解释道:“我的理解则是,以你哥的心计既然只说了押入大牢,那么其他的事情应该是都已经安排好了才对!” 听闻竟然是这样的逻辑,姬雪冬彻底愣住了,这的是何等的了解和信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想到之前所说的事情哪怕只要透露一点出去,那都是杀头的大罪过,便把心一横辩解道:“阿姐,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也是你的猜测吧,万一要事我哥觉得你一定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他才什么都没有说呢!” 呃... 秦可卿闻言一怔,本来那双闪耀这笃定光芒的双眼,也是肉眼可见的迷离了起来。 “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呢!”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哥很信任,但是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事哪怕走露一丁点儿风声都会给我造成灭顶之灾,你说对不对!” 秦可卿本就是谨慎之人,经她这么一说,瞬间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便也没有在多想,直接一拍桌子说道:“妹妹说的颇有道理,大牢里面虽然安全,但是很难确保每个人都干净,而且不是有句老话说的乃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这家伙又有的事前,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们现在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此人关起来!” 姬雪冬对于这个决定自然不会提反对意见,便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阿姐说的没错,关键去哪里找这么个地方呢,而且又要有绝对信任的人了看守!”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实现移动到秦可卿身上,可让她意外的是,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秦可卿就好似有感应一般也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 “阿姐!你是不是想到了!”姬雪冬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因为她总觉得秦可卿的双眸之中掠过的那一抹精光好像暗示 着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对方竟然冲着她莞尔一笑道:“看你这古灵精怪的样子,相比也想到了好地方对不对!” 姬雪冬并没有否认,而是面露得意之色地挽着耳鬓边的秀发道:“我想到那是情有可原,毕竟此事关乎我哥的生命安全,可你就不同了?你又是为了啥呢!” 呃... 秦可卿脸色登时变得通红,好在她反应过,只迟疑了几息便冷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哥把我拖下水,我至于为了自保做这么多的事情吗!” 这话明显是虚言,就是连三岁小孩子都估计很难骗到,更不用说行走江湖多年姬雪冬了,只见她嘴角一撇,面露一丝坏笑道:“自保嘛?我怎么看都不像,若真的如你所说是什么自保的话那干脆...”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冷冷地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林。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以姬雪冬这未出口的半句是什么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秦可卿作为官府中人,所以考虑问题多少和她有点差别,但考虑道她乃是温子琦的妹妹,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亲人面前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少胡说了!”秦可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姬雪冬的肩膀,嗔怒道:“你哥既然嘱托我们将他羁押起来,必定有我不知道的理由,所以我们还是按照他说的来办吧!” 听闻此言,姬雪冬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便轻轻地哦了一声道:“还是阿姐你分析的透彻,只是你说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应该和你一样!”秦可卿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想到的,而是兜了一个弯子说道:“既要便于看管,而且还要有信得过人,所以我能想到的应该只有找一个地方!” 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本以为对方可能会开诚布公可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打起了官腔,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不说我说好了,我想到的地方是益春堂!”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待她的话音落地,秦可卿便点了点头说道:“妹妹,我们果然想到了一起!” 呃... 姬雪冬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我就知道,因为附和这两项的也只有这个地方了!”话说至此便将手伸出来掰着手指头分析起来,“有人而且还信得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秦可卿似乎很赞成姬雪冬的说法,一边点着头一边跟着附和道:“没错,若说你哥最信任的人估计就那两位了,而且那两位的身份可不想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所以放在益春堂是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好主意!” 其实这话并没有什么,只不过简单的分析一二,可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一旁的王林好似听到了什么恐怖的消息一般,脸色吓得惨败,一边摆着手,一边吼喊道:“我不去,我不去!” 第七百一十九章 逢场作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你不去?”秦可卿双眉一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属实让她有点诧异,但久居官场的她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只错愕了几息,便冷冷哼一声道:“我想你应该是没有明白现在的处境吧!”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却蕴含着莫大的威能,就连与其坐在一起的姬雪冬都隐隐感觉到一丝的寒意。 “大人!”王林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哭丧着脸哀求道:“小的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对外人说起昨晚之事的!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给小的换个地方!” 秦可卿本就精通从零散的碎片中获取有用的信息,所以立马察觉到此事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便连忙收起了不耐烦,淡淡地说了一句,“本人也不是那种铁面无私不通人情之人,你若想要换地方也不是不可能,但有个条件…” 话说至此还没待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便被王林一脸欣喜地打断道:“答应答应!大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咦?”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 对于刑讼经验丰富的她来讲,这种天赐良机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浪费,便整理了一下情绪道:“你这反应也有点太过了吧,我还没说具体是什么,你就敢冒然答应,难不成你就不怕我提一些过份的要求!” 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让秦可卿没有想到的是王林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淡淡地回道:“大人身居高位,自然有您的气度和格局,所以小的虽然不知道你可能会说什么要求,但是可以保证绝对不是什么你口中过分的要求!”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暗含吹捧之意,若是寻常人可能会被她得逞,可秦可卿并不是普通人,久居高位的她早已听过了各式各样的吹捧,所以说句不客气的话,基本上已经对这种说辞已经产生了免疫。 “少给我戴这种高帽子啊!”洞悉了王林拙劣伎俩的秦可卿毫不遮掩地露出鄙夷之色叱责道:“我与你于公于私都没有什么交情,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比较好!” 像王林这种整天在赌场里应付各式各样的人,早已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所以对于秦可卿的叱责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将话题扯开道:“不知大人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嘛?” “咦?”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偷奸耍滑的人她见得多了去了,但是像王林这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竟然会送上门来问自己有什么问题! 好在她早有准备,只是迟疑了两息,便淡淡地说道:“效劳二字就免了吧,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想去呢?”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问题,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只好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其实这事怎么说呢 ,那个地方与我不合!” “什么?”秦可卿神色明显的一凛,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被这样的谎言所欺骗,便眼睛一白道:“既然你说不合,那我倒要听听看到底怎么个不合法!”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能够在青州这个地方混的游刃有余,那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不会太差,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万莫生气,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属实?”秦可卿眼睛一白,粉嫩的脸颊上霎那间布满了怒气,若说其他理由她或许还会相信一下,但要是拿这种来做挡箭牌,那她定会让对方懊悔不已。 王林并不知道秦可卿跟随异人修习过这些,还单纯的认为对方之所以面露不悦之色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便小声地清了清嗓子道:“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胡说,我之前曾拜访过高人,说青州这个地是我的旺地,但是有一地是我死地,绝不可以踏足!” 秦可卿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但老话说的好,若要人灭亡必先使其膨胀,所以她并没有立即出言点破,而是佯装一脸吃惊的样子说道:“王掌柜,我也算见识过一些,你可不要那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这里给我下套!” 这话虽然看似说的义正言辞,但当中全被她巧妙地隐藏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若是平常人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像王林这种老江湖,便会立马察觉其中的猫腻。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猜测的差不多,就在她话音刚一落地,王林的瞳孔微微一缩,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恢复如初,但又怎么可能逃过秦可卿的眼睛,只不过她并没有阻拦,而是嘿嘿一笑。 这一笑虽然来的突兀,但是在王林眼里却好似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所以还没待秦可卿的笑声落地,便连忙双手抱拳,恭敬有佳的说道:“大人,您可误会小人了,我王林虽然不能算是哥正人君子,但是自己的名还是倍加爱惜的!” 话说至此便缓缓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人姓王名林,只不过这个林是后来高人给我改的,就是希望我能够在青州这个地方混的下去!” 说实话秦可卿并没有将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迎合着,此时听闻竟然改过,便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道:“改过,那你之前是叫什么的呀?” 对于秦可卿的反应,王林好像早已预料到一般,只待她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小的之前虽然也叫王林,只不过是凌云的凌,而非双木林!” “哦?是吗?” 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双臂环保惬意地往后移动少许,斜靠在椅背上道:“自古以来便有避讳君王名讳一说,你到好,本来还没什么,还专门改过来,看来这个高人是想害你不成嘛!” 呃...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愣住了,本来自己是随口这么一编,根本 就没有想太过,可现在看来非但不能助自己脱困,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罪加一等。 好在他临场反应能力不俗,连忙双拳一抱跪在地上说道:“大人说的没错,当时小的也是这么叱责哪位高人的,所以后来高人就在双木林上面又加了个雨字!” 或许是王林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将此事圆回来,以至于刚说完都忍不出长叹一口气。 “霖?”秦可卿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有这等反应,虽然对于此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就此事的反应能力来看还是可圈可点的! 看着一脸疑云的秦可卿,王林刚刚放下去的心再度悬了起来,便连忙说道:“当初哪位高人说,他之所以会给我起这个字,就是想看一下我有没有大不敬之心,没想到我经受得住考验了,所以后来给我改的字乃是霖!” 听闻此言,秦可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此人明显是在胡编乱造,但这些都与自己所谋之事并没有太密切的关系,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较真儿,只是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是林还是霖,我只要一翻账本便知道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林,果不其然就在她说罢这番话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王林的脸上涌过一抹恐怖之色。 深谐刑讯手段的秦可卿并没有直接道破对方的谎言,而是打了一个哈哈道:“那高有没有为什么要改这个字呢!”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登时一凛,本以为对方可能会以此为由,和自己好好的掰扯掰扯,可没想到竟然放过了自己,便连忙战战兢兢地说道:“霖字若拆开来乃是一个雨水的雨,一个双木林,这双木林大家都知道乃是皇家的姓氏,所以哪位高人给我取这个字就是希望我能够想雨水一下滋养这林氏家族!” 这番话不要说秦可卿了,就连王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以至于说到最后因为底气不足,若不是细心倾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并没有在继续盘问,而是话锋一转道:“照这么看来,这位高人还是蛮有水平的嘛,那他又是怎么说你不能去益春堂的呢?” 这突变的话锋不要说王林了,就连坐在一旁的姬雪冬都愣住了,但是出于对她的信任所以并没有出言打破,只是诧异点看了两眼,便继续将视线锁定在王林身上。 “说了!而且说的特别严重!”王林自然放过给自己申诉的机会,便正了正色解释道:“当时哪位高人说的是,益春堂宛若春雨一般撒遍周国大地,所以在五行当中应该是水,而是王林乃是木,所以木去望水地,其下场必定是枯烂。” 秦可卿闻言一乐,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王掌柜,如果不是我听错的话,你这话前后好像有点矛盾嘛!要不要你给我解释一下可好?” 第七百二十章 插科打诨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过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抿了抿嘴唇问到:“大人,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了,解释二字小的可担当不起!” 对于王林的客气,秦可卿好似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说道:“按理说这高人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可能是我理解错了!你说益春堂为水,你这个木跑过去就会枯掉,那你这个霖字整天顶个雨水在上面,这不是想让下面这个字枯掉的节奏嘛!”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吓得惨白,双唇也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起来,本以为自己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字可能会让自己逃出危墙之下,可现在看来别说逃了,想要留个全尸都怕有点困难。 想至此节,便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大人饶命,小就是再借两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呀!” 这种场面对于秦可卿来说早已将司空见惯了,更为厉害的她都见过,所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林并没有能够搅动秦可卿的内心,只见她嘴角轻轻一撇,“想法这个东西又摸不着看不见,你说没有就没有,可我刚才从你说的来理解,可不仅仅只是想法这么简单!” 秦可卿毕竟身居高位多年,而且有着丰富的刑讼经验,所以这分寸拿捏的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和她一比较,王林简直是拍马都赶不上,只见他瞬间被吓的体弱筛糠,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在看了他两眼后便直接说道:“王掌柜,这种拙劣的演技就不要在我面前秀了!” “啊?”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连忙惊恐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秦可卿,蓦然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又再度爬在地上哀求道:“大人,小的真的不是在欺骗你,是真的不能去!” 秦可卿并没有因为这番哀嚎而变化神色,依旧冷冰冰地盯着他,直到对方不再抽泣了,方才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害怕谁才不敢去吧!” 听闻此言王林的身形明显一怔,虽然很快的便恢复如初,但是并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神,只不过让人好奇的是她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本来伏在地上的王林闻听之后,连忙昂起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毕竟在这个时间发出这样的笑声,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王林还没有将自己的表情整理好,耳边便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句,“是朱之廉朱堂主吗?” “啊?”王林闻言一愣,连忙露出诧异之色道:“大人,你是在问在下吗?” 秦可卿何等聪明,从其那左右飘忽不定眼神中便能看出来对方其实已经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不过并不想显露出来而已。 “不是啊!”想至此节的秦可卿并没有去回答王林提出的疑问,而是嘴角轻轻一抿,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不是朱之 廉,那难道说是副堂主姚斌坤?” 这话看似说的云淡风轻及其随意,可是她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片刻也没有离开对方的面庞,直到发现对方的神色依旧,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之际,方才轻叹一声。 “大人?”王林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长吁短叹,想要出言询问,又觉得此时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便强行压下去这个念头道:“您刚才说姚副堂主什么?” 秦可卿眼皮微挑,瞟了一眼对方,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刚才对方的反应自己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明显是已经洞察了自己的意图,现在却又跑过来揣着明白装糊涂。 念及至此便抬手指了指门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难不成你王掌柜是害怕走的哪一位?”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的察觉对方神色一凛,秦可卿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可就在她认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之际,蓦然发现对方的双眸之中竟然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咦?”秦可卿是何人,那可是凭借零星一点线索便能完美复原案件经过的刑讼高手,又岂会没有发现这当中的厉害,便连忙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道:“虽然一切都很像,但并不是他!”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王林,反而是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只见她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道:“阿姐,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对于姬雪冬的蓦然插入,秦可卿似乎并没有料到,只见她神色明显一愣,好在自己见多识广,所以只是迟疑了两息,便笑秘密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王掌柜看上去是害怕你哥,但其实一切都是装的!” “什么?”姬雪冬一度怀疑自己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出现了幻听,可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肃穆,好像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解地说道:“你的意思刚才她的那些小动作都是假的?” 秦可卿并没有否认的打算,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可就在她刚要张嘴解释之际,窗户外又蓦然传来一阵不快不慢的脚步声,生性谨慎的她立马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脸警觉地望着屋子外面。 王林虽然没有秦可卿功夫高,但是已经近在咫尺,又怎么可能听不见,便也将视线转移到门口,只不过与秦可卿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双眸之中并不是和对方一样充满疑惑,而是充斥着期待之色。 “掌柜的,您还在里面嘛?”一句声音不算很高,但也不能算低,只能说充满了好奇的声音从门口缓缓传了进来。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却好像给王林这个濒临死亡的树木灌溉了充足的水分一般,让其瞬间容光焕发。 “在的!”定了定神的王林见秦可卿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连忙嬉笑颜开地回道:“你有什么事情都,尽管近来回禀便是。” 此言一出原本站在屋子外面的人,立马便推门进来 。 随着一声“吱呀”,雕花锦门从外面被缓缓推开,一身粗布打扮的杂役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王林看着来人,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便连忙清了清嗓子引诱道:“阿四,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柳府的人派人过来接我了?”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可能觉得这没有什么,但坐在他的旁边的秦可卿和姬雪冬二人,她俩可不是剩油的灯,二人相视一笑,便将实现聚集在阿四身上。 巧嘴阿四可不是普通的跑堂杂役,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行使五子身份的幌子而已,所以在看到二人投来的目光之际,立马便明白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何况之前温子琦在走的时候曾在大堂内碰到过一面,所以焉能不知道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极有可能影响到此时的气氛,便灵机一动道:“回掌柜的,小的刚才一直在忙,所以冰没有留意有没有人前来,要不我现在出去给你看看?”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都已经为自己的无能提出了补救措施,可王林这个整天在三教九流中插科打诨的人,焉能听不出来对方这是想借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想至此节,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若是放在之前,此人一顿臭骂是挨定了,可此时的王林自身都尚难保,还要仰仗对方用言语将自己从深渊中拉扯出来,所以连忙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知道就算了,让你在专程去跑一趟一不值当,反正如果有的话过一会也会有人过来叫我的!” 未能如愿的阿四尴尬地笑了笑,作为一个杂役,老板让你不要去,你自然不可能私自决定,所以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那你来找我什么事情阿!”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整理好自己的失落之心,一本正经地问了起来,毕竟只要对方说有事,而且是那种自己根本无法拒绝的事情,她猜测秦可卿因该会让他去处理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满心欢喜的王林并没有等到心仪的答案,只见阿四听罢他的询问后,好似才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便一拍大腿说道:“掌柜的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听闻竟然是很重要的事情,王林的脸上再度燃起了希望,连忙嗔怒道:“你个小兔崽子,有重要的事情不早说!耽误了正事看我不收拾你!” 阿四闻言嘿嘿一笑,一脸娇羞地挠了挠头道:“掌柜的,这可不能赖我哦,我一进来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你问个没完没了,我也来不及禀报呀!” 王林闻言一怔,回头细想一二,好像确有其事,便随意地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这小子的记性还不错,看来是个好苗子!” 说着右手微抬,想要去够拿茶壶却发现秦可卿冷冷的衍生,方才想起自己并没有脱困,便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一抹嘴道:“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我亲自来决定!” 第七百二十一章 脱颖而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阿四能够被称为巧嘴,可不是只是简单的嘴上能说会道就行,要是没有聪慧过人的大脑,以及敏捷的反应能力也是白搭。 所以打从一进门,阿四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通过几人的谈话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只不过这些并不是他应该去关注的,他只要确保自己不被战火蔓延到就万事大吉。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情!”定了定神的阿四,整理好了情绪,立马笑嘻嘻地说道:“就是刚才后厨传过话来,问一下掌柜的早点还给不给顾客供应!” 听闻此言王林差点气的要吐血,张口就要大骂,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这兴许就是自己脱困的好机会,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可知道这事有多重要!” 呃... 阿四彻底的懵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编的这么一个理由,对方竟然如此上纲上线,连忙惶恐地回道:“掌柜教训的是,小的没想到一顿早饭竟然会惹的你心生不快!” 这话看似说的简单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可是当中竟然有一点点抛砖引玉的节奏,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竟然,更是给足了王林发挥的空间。 王林本就是聪明人,在这种高压情况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所以还没待阿四的话音落地,便明白这句话就是助自己脱困的绳索,连忙神色一板道:“你这个孩子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白马赌坊的规矩!” 说着神色一凛,就要开始高谈阔论,可就在要脱口而出之际,眼角的余光蓦然瞟到秦可卿脸色铁青。 若是放在以前王林必定会停下手里的所有,仔细地询问一二,可此时的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强行压下心中的猜疑,硬着头皮对着阿四说道:“数年前在青州赌场没有十家也有八家,可你知道为什么现如今就我白马赌坊一家了嘛?” 阿四完全没有猜的对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诧异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蓦然许久方才想起来既然对方给自己提出了问题,那么必定希望自己能够有所回应,所以立马知趣的问了一句,“那这是为什么呢?” 话一出口蓦然发现秦可卿那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便下意识扭过头来,果然如他所感觉的一样,原本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中早已没有了丝毫柔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森森的寒意。 “大...大人!”心思活络的阿四立马意识到事情可能被自己搞砸了,便连忙出言纠正,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张了个口便被对方无情的打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听闻此言阿四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似的求饶起来。 可让阿四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磕头之际,秦可卿眼睛一白满脸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起来起来,这里没你的事情,你不要跟我在这里瞎 掺合!” 阿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停下抬起头来去看,可让他郁闷的是对方根本没有看他的迹象。 事到如此,阿四只好乖乖地站起来,毕竟刚才对方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自己倘若还是不知趣的一根筋,那么下场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会得罪对方。 “姐,你先不要着急!”姬雪冬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连忙笑嘻嘻地说道:“你看反正现在已经这个点了,稍微晚一会儿也应该不打紧的,要不让我知道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的看到秦可卿神色一凛,虽然很快的恢复原样,但还是可以感觉道她对于姬雪冬这话有些匪夷所思。 姬雪冬一个游走在江湖的杀手,那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也是一流,便立马撒娇道:“姐,就一会嘛!好不好?” 若是换做其他人,秦可卿定不会允许的,但是姬雪冬乃是温子琦的妹妹,反正此事也不涉及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便双肩一耸摊手道:“我是无所谓的,关键是你要小心那个小心眼儿收拾你!” 姬雪冬嘿嘿一笑,以她的聪明才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对方说的小心眼就是指温子琦,便一脸坏笑地撒娇道:“难不成他还敢不听你的话?” 呃... 秦可卿脸色立马涨成通红,一晚上树立起来的冰山美人,被这丫头几句话就给破坏的无影无踪,想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家伙,又怕给王林看笑话,便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愤愤地说到:“你少在这了拿我开涮啊,你想要问什么赶紧的,万一真耽误了真是,他可真的会生气哦!” 闻听此言姬雪冬心中一凛,她可是领教过温子琦的手段,便连忙熄了继续打闹的心思说道:“放心好了,就一小会儿,不会坏事的!”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和秦可卿多费什么口舌,直接转过脑袋来,冲着王林点了点下巴道:“姓王的,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 王林能够在青州这个地方混到现在这个模样,自然不是那种傻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主,但深知此时绝对不是耍聪明抖机灵的时候,便嘿嘿一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地问道:“姑娘,恕在下愚钝,并不知道姑娘想要表达什么?”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又怎么会被这种拙劣的演技所欺骗,便悻悻地冷哼一声道:“姓王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这里故意拖延有意思嘛?难不成你还真的希望又什么神兵天降嘛?” 王林闻言苦涩地笑了笑,虽然这事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世界万物又哪里有什么定数,说不定拖延一段时间后真的就会有神兵天降来助自己脱困。 心中虽然是这般想的,但是嘴上却丝毫不敢有所袒露,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姑娘,您可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真的没有拖延!我只是想帮助这一下这个小伙子。” 听闻 此言姬雪冬明显神色一愣,若不是顾及到场合不适合,她都差点笑出声来。 “帮助他?”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借着整理鬓边秀发分散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对!没错!” 王林也是久经世故的老狐狸,焉能听不出这话的嘲讽之意,若是放在以前胆敢有人对他这样说话,再不济也要让他尝试一下皮肉之苦。 可此时不同往日,温子琦这个后台暂且不提,单就对方这个神出鬼没的身手就足以让他忌惮三分了。 可现在这个机会也有可能是他唯一的一次,即使是冒着得罪此人的风险他也要争取! “还没错?” 姬雪冬眼睛瞪的睁眼,说实话他对于此人的反应颇为不解,按她自己的理解来看对方因该是害怕自己的才对,可现在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好像是有什么执念为解决一般。 “是的,姑娘你误会在下了!”事到如今的王林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在下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提携此人,让他明白一条做生意和做人其实是一样的!” 这番吧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待在一旁的阿四都一脸的难以置信。 “提携他?”强忍住泪水的姬雪冬抬手一指阿四,一脸惊讶地说道:“说的和真的似的?还做生意和做人是一样的!” 这话的讥讽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王林又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并没有和对方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而是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就像这顿早点,看上去好像是极其普通甚至都有人会在意的!可你要知道这种不起眼的事情,往往才是你制胜的法宝!”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姓王的,你这拖延时间的把戏也太差了吧,不就一顿饭嘛?至于你说的那么玄乎嘛?”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就连阿四也是如此,只不过阿四深知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多嘴,只能眨巴着一双眼睛兴奋地盯着王林。 “不就是一顿饭嘛?”王林笑眯眯地重复了一句,随即伸出手来掰着手指解释道:“你别看这只是一句简简单单嘛的早饭,但是其中的学问可大了去了!”说着便缓身站起来,一步一踱地绕着桌面走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计谋都显得苍白无力,姬雪冬自持武艺高超,所以根本没有将对方的举动放在心里,任由他在地上走来走去。 王林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不管自己,心中登时大喜,然而就在笑容刚起,眼角的余光瞟到坐在一旁的秦可卿似乎已经露出了不耐烦之色,便连忙收起得意之色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道:“看似一顿很随意的早饭,但却是我白马赌坊从一众赌坊中脱颖而出的法宝!” 第七百二十二章 见怪不怪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虽然不知道这开赌坊的猫腻,但也不会轻易的相信这种事情,何况还是从一个根本无法判断真假的嘴里面说出来的。 “一顿饭便是法宝?”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地讥讽道:“难不成你这顿饭是真金白银做得?” 王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神色自若的笑了笑,就好似根本不屑回答这个问题一般。 姬雪冬是何人?那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生活在阴影之下的杀手,岂会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便脸色一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这算什么,瞧不起我是吗?” 王林闻言一惊,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心中害怕不已,但是整天接触三教九流的人让他抗压能力要比一般人强好多,所以只是怔了怔便连忙双抱拳道:“姑娘,你可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着便欲伸手去拿酒壶为对方添酒赔罪,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姬雪冬竟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伸手一把摁住自己的酒杯说道:“王掌柜,难不成你不知道这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嘛?”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愣住了,诧异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在下还是头一次听说,难怪我总感觉胃部不适,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饶是脾气好的人也经不起这么个刺激,何况姬雪冬的脾气本就不好,只见她脸上登时覆满了寒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也霎那间变得冷冽无比,“你这是找死!” 这话意味这什么,王林再清楚不过了,连忙下意识地去摁自己左侧的伤口,只不过因为并不顺手所以显得无比的尴尬。 “怎么?这只手也不想要了?”姬雪冬并没有给对方太多的面子,直接戳着对方的痛楚说道:“如果你有自知自明的话最好给我乖乖的!” 这等侮辱行的话语若是放在之前,王林必定会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手段,可现在的他就好似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嘿嘿一笑道:“姑娘提醒的是!” 这般坦诚的回答,着实让姬雪冬一愣,好在自己目的明确,便强压下心中的异样,淡淡地说道:“既然说我误会你了,那你就给我说说这一顿早点是如何成为你制胜法宝的?” 这蓦然转变的话题属实让在场的几位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在那自己开玩笑,便连忙解释道:“说是早点其实也不全是,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用心!” “什么?”姬雪冬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惊讶不已地看着对方,毕竟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这种话竟然出自王林的嘴里,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王林一脸淡定,双眸直勾勾地回视着她。 姬雪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便连忙调整好心态,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姓王的,你知道你这话的对我的 冲击力有多大嘛?还用心?” 对于姬雪冬的质疑,王林好似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无比委屈地长叹一口气。 这一幕属实有点出人意料,就连姬雪冬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都不由一怔。 “这算是什么意思?” 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双眉一蹙,一脸不解地说道:“说我误会你,你又在这里长吁短叹,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和我说话乃是对牛弹琴?” 闻听此言王林彻底愣住了,虽然他心中恨透了此人,但是嘴上可不敢有丝毫的显露,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啊!就是再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呀!”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你心中究竟是作何想法,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对于这种事情,王林只要咬着牙否认,姬雪冬是绝对拿他没有办法的! 可让王林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姬雪冬听了她这通话后,最不济也要叱责他一番,可结果非但没有责骂他,反而还从嘴角挤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呃… 王林彻底的懵了,自己曾经设想过好多种结果,甚至对于每种结果都做了相应的准备,可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他并不是反应敏捷之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 “怎么不说了?”姬雪冬眼皮微挑,好似对于王林的反应大概困惑,诧异地说道:“你这人是不是有问题?难道不知道我在等你?” “啊?” 王林彻底愣住了,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惊讶地看着对方,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神色平淡,丝毫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便欲要张口询问究竟是在等什么。 可就在话到了嘴边之际,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的出现,瞬间将他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姑娘真是太给王某面子了!” 说着便抬起那仅剩的左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点心说道:“这看似是极其普通的一盘点心,其实当中融入了我们白马赌坊的诸多心血!”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她也算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市面的人,这桌面上的点心,说白了就是一些在普通不过的小糕点,又和谈心血二字! 念及至此便笑了笑道:“姓王的,你不要以为我没见过什么市面,就给我在这里信口开河地呼吹牛,这不就是普通的糕点嘛?特别之处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出来!” 有次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阿四和秦可卿亦是如此,只不过阿四因为身份和立场的问题,所以并不敢多说什么话,可秦可卿就不一样了,只见她缓缓地直起身子,用两个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说实话此时的王林早已是汗流浃背,他的心完全被秦可卿捏在手里的那块糕点给拴住了,此时也只不过是在强装镇定而已。 “很普通嘛,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嘛!”端详了几息的秦可卿似乎真的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便随手将糕点一丢道:“难不成是我没有发现?” 对于秦可卿的恐惧王林是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连忙笑嘻嘻地解释道:“二位可能是我没有说明白,这糕点外表样式是与普通的没什么差别!”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立马拿起一块糕点随手掰了一小块丢在嘴里嚼了起来。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诧异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对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地表情,可天不遂人愿,从丢入嘴的那一刻开始到最后彻底咽下去为止,姬雪冬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味道也是很一般嘛!”姬雪冬眼睛一瞟,神色中带着一抹看好戏的样子说道:“我这人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的地方,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你这糕点若是和他们的比起来,恐怕连中等都算不上!” 这话无疑是六月惊雷,让王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虽然自己早有准备,但是也架不住二人如此的威压。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王林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姑娘走南闯北自然是吃过许多珍馐美味,对我们这小地方的东西自然是吃不习惯了!” 这话看似是在恭维,实则是不承认自己的东西不行,姬雪冬也是聪明之人,岂能听不明白,便冷笑一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到想听听看,你这东西到底好在哪里!” 这般刨根问底王林岂能不害怕,额头上登时沁出豆大的汗滴,好在他的临场反应能力不俗,便硬着头皮说道:“东西虽然普通,用料也不能算上成,但是我们有一点是其他地方没有办法比的!”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能听不出这话乃是场面之话,便冷笑一声道:“说的和真的是的,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们做的要比其他人用心?” 呃... 听闻此言王林彻底的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话本应该是由自己说出来的,可现在被对方这么一说,自己再说便失去了原有的力道。 可无奈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招,明知道效果不大,也只好点着头附和道:“姑娘说的没错,我们之所以比别人优秀,完全是我们用心了!” 姬雪冬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方会说这样的东西,在确认好结果后,登时变得不耐烦道:“果然又是这么虚头巴脑的东西!看来你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嘛! 说着便转过头对着秦可卿一耸肩,悻悻地说道:“阿姐,你果然没有看错,这家伙也就是个空架子,我有点高估了此人,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拖延一会儿时间而已,现在我也玩够了,要不我们这就启程?” 第七百二十三章 如愿以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便欲缓身站起,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王林听闻姬雪冬的提议后,竟好似发疯一般的嚎哭起来。 这一幕来的突兀,饶是秦可卿见多识广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地愣在原地。 “唉,你这就有点离谱了啊!”姬雪冬一脸错愕地站起来,指着哭泣涟涟的王林说道:“我虽然不能说有什么大的见识,但是这人也没少见过,可像你这个样子还真的是头一次遇到!” 哀嚎中的王林并没有因为姬雪冬这番讥讽而停下来,只不过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间隙辩解了几句,“姑娘,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我真的不能去益春堂!去了后恐怕我的下场就只剩下死了!” 闻听又是这种言论,姬雪冬那是气不打一场来,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拍着桌子怒目而视道:“你真当我们是那种初出茅庐不懂世事的小孩子,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觉得我们会相信?” 闻听此言的王林虽然没有止住哭声,但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刚才气息一顿,就算他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如初,甚至还故意提高了一点哭声,但仍就没有遮掩过去。 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一经发现对方的漏洞,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让其白白的流逝,便猛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呔,你小子看来还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拿捏人心的手段,姬雪冬也是颇有水平,尤其是在精神松懈的霎那间,更是容易被人利用。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正嚎啕大哭的王林被她这一嗓子吼的彻底的愣住了,一双被揉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多方。 “接着给我演啊!” 初见成效的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便乘胜追击地说道:“还给我来这样式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一个大老爷们你不嫌丢人,我看着都害臊!” 本来怔在原地的王林,听闻这番吐槽后,可以看出脸色明显的变得有些不自在,一双被揉的布满血丝的双眸也是在顷刻间恢复了睿智。 “这不就是想要多拖延一点时间嘛!”一句完全让众人没有想到的话缓缓的从王林嘴里溜了出来。 “咦?感觉都变了嘛?” 姬雪冬岂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便佯装惊恐地往后一退,双臂环抱在胸前道:“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看来是觉得时间已经拖得差不多了嘛!” 这话若是放在之前,王林必定会一番否认,可此时的他只是神情淡雅地笑了笑,一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道:“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呀!” 听闻此言的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面露鄙夷之色地咂了咂舌道:“啧啧啧,听这话的意思是嫌弃我不太配合吗?”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冲着阿四了一招道:“小兄弟,你说说看这家伙还有什么后手?” 阿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姬雪冬,毕竟在他看来这里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姬雪冬面露期待之色,就好似在等待着他一般。 “姑…姑娘,你问我?”定了定神的阿四整理好了情绪,一番不可思议的样子解释起来,虽然他已经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但出于谨慎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那当然!”姬雪冬也不含糊,直接双肩一耸摊手道:“这里也就你一个外人了,我不问你还能问谁呢!” 听闻竟然是这样的理由,阿四简直有点苦笑不得,只好乖巧地一抱拳道:“回姑娘的话,小的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又岂能知道王掌柜还有什么后手!” 对于阿四这样的回答,姬雪冬属实没有想到,连忙惊讶地上前几步道:“呀呀呀!这小伙子说话可有点水平,不仅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关键还不得罪这姓王的!” 说至此处,回头瞟了一眼秦可卿,见对方并没有出言打断的意思,便继续清了清嗓子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姓王的这回是有去无回了,你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发表你的看法好了!” 阿四又不是傻子,虽然看出来王林应该是凶多吉少,但是在未证实此事之前,谨慎的他并不敢随便乱说,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二位既不是官府的,又不是来找我家掌柜的寻仇的,怎么就有去无回了呢?” 听闻对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姬雪冬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原本以为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打杂跑腿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口齿伶俐的杂役而已,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看走眼了。 想至此节便绕着阿四开始来回打量,好在阿四心里素质过硬,一边满脸堆笑的鞠躬哈腰,一边小声地询问道:“这位姑娘,难道我身上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嘛?” 姬雪冬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言论,依旧抱着双臂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直到阿四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方才好似有感应一般说道:“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干杂役的才对!”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听闻这种吹捧之言必定会飘飘然,可让人想不到的是,阿四非但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反而一脸警觉地摆了摆手道:“姑娘这话阿四可不敢当,小的就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杂役而已,哪里值得您这样的夸赞!” 本来只是试探一二的姬雪冬心中登时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秦可卿,毕竟自己才刚来此地没多久,很多事情可能没有对方知道的多。 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的坏笑,就好似很乐意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更让姬雪冬郁闷的是,对方不仅神色上在看笑话,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充满了讥讽,“你哥那么厉害,怎么到你这里差距这么大呢! ” 呃... 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杀手,岂能受到了这样的刺激,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堪,想要出言反驳又觉得这样子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便强压下心中的郁闷道:“每个人的闪光点不同而已了,我之所以不如我哥,那是因为我的长处并不在此而已!” 听闻此言秦可卿明显神色一凛,自己本来不过是随口开一个玩笑而已,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义正言辞地来解释,想至此节便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听你的意思,你在其他地方要比你哥强了!” 这话明显是在给姬雪冬铺台阶,她又岂能听不出来,便知趣地打了一个哈哈说道:“那是自然,别的不说,针织女红我就要比我哥强上好多!” 这话明显是在找补,秦可卿又怎能听不出来,便顺着她这个话题说道:“说起针织女红,我还真的有件事情要问你!” 听闻此言姬雪冬心中陡然一惊,生怕对方又来询问关于那件锦帕的事情,便连忙摆了摆手道:“姐,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你就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你和我哥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想瞎掺合!” 对于姬雪冬这样的反应,秦可卿着实没有想到,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改口道:“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呀,我是有正事要问你!” 话已至此姬雪冬也不敢在瞎胡闹,便收起了嬉戏之心,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正事,什么正事?” 秦可卿并没有马上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而是嘿嘿一笑道:“看来你这家伙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嘛!”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登时觉得秦可卿的话中好像有话,便连忙抬手截断道:“等等,等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故意拿我在开涮呢!” 秦可卿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抬起手指指了指王林道:“这小子刚才不是一直想要拖延时间嘛?我现在就如他所愿!” “什么意思?”姬雪冬似乎没有想通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错愕地瞪着双眼怔怔地看着她,蓦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你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对嘛?” 秦可卿嘿嘿一笑,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拿起面前的那块金吾卫的令牌说道:“你哥可能不知道,这金吾卫的令牌上面其实都是有编号的,而这块令牌的编号是二十年前的!” 此言一出,姬雪冬瞬间头皮发麻,如果令牌上的编号是二十年前的,而温子琦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那么就很显然这块令牌并不是他的,想至此节便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道:“阿姐,你的意思是这个不是我哥的?” 秦可卿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金吾卫的令牌向来是人在牌在,可如今这块令牌却出现在你哥身上,那么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个金吾卫去哪里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班门弄斧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姬雪冬脸色登时大变模样,虽然不知道秦可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以女人的直觉来说,此事好像并不的简单。 “难道这东西不能传承嘛?”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最终挖空心思终于找到了自认为还算不错的理由。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未她的话音落地,身旁的秦可卿便直接摇头否认道:“说白了金吾卫不过是一个职位,只不过是因为过于稀少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话说至此便用手一抄将令牌拿在手中,一脸肃穆地说道:“你想想看整个周国,只有八名金吾卫而已!而且这八名还不是同一批的,准确的来说这八名金吾卫应该是分成了四批才对!” 听闻此言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焉能听不明白这当中的厉害关系。 若自己真的是和温子琦是兄妹关系还好说,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些才对,可她与这位才认识数天,而且自己还一直处于被驱使的一方,根本没有能力去探查此人的过往。 “那我哥这是第几批的呢?”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整理好情绪,一脸笑嘻嘻地凑到近前问了这么一句,毕竟在毫无线索的前提下,她也不敢贸然地瞎说八道。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姬雪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错愕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毕竟以她对此人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可目之所及的姬雪冬一脸的期待,好像并不是为了活跃气氛而随口这么一说,便强压下好奇之心伸手把令牌递到姬雪冬的面前,柔声细语地说道:“来,你来看这里!” 顺着秦可卿的视线,便不难发现在那块令牌的外圈雕刻这一副二龙戏珠,只不过与外面所售卖的工艺品不同,二龙口中所喷的珠子上赫然刻着一个“艮”字。 “这是什么意思?”姬雪冬轻咬嘴唇,一脸茫然地接过秦可卿递过来的令牌,抬手指着这个“艮”问道:“难道这个字就是事情的真相?” 秦可卿并没有马上作出回应,而是秀眉微蹙一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就连端起来茶杯都僵在半空之中。 姬雪冬彻底愣住了,饶是她聪慧无比也实在猜不到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便欲张口致歉。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刚欲张口对方好似想明白什么一般,悠悠长叹一声道:“这事其实也不能算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你们没有接触到这个层面而已,所以可能不知道!” 听闻此言姬雪冬自然不敢再出言打断,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阿姐,要是真的涉及到什么隐秘之事,那你还是不要说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话说的虽然有点不中听,但确实是在理,所以秦可卿也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一笑道:“没什么隐秘,只不过是知道的人少而已!” 一听不是 什么隐秘,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立马来了兴致,凑近道:“不是就好,我还担心会牵连阿姐,吓死我了!”说着还伸手在自己胸口轻轻拍了拍。 是真的害怕还是假的害怕,秦可卿即使不用去想都可以轻易分辨出来,便笑嘻嘻抬起手来点指道:“你这个小机灵鬼,担心我受牵连是真,吓死是假,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姬雪冬闻言呵呵一笑,以对方的聪明才智发现不了才是有问题,便也没有遮掩道:“这样不是显得我们关系好嘛!” 听闻此言秦可卿眼睛一白,嘴角微撇道:“你可拉倒吧,就这点小把戏还敢在我面前摆弄,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毕竟在她眼里秦可卿可是那种生人勿近冷艳高贵之人,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俏皮话来。 想至此节便连忙摇了摇头,就好似想要将脑海里一些不好的记忆甩出去一般,可天不遂人愿,在一度左甩右晃后最终发现,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便长叹一声:“姐,你还是不要这样说话了,我听了怪别扭的!” 可让她郁闷的是,秦可卿听罢她的这番控诉后,非但没有恢复之前的样子,甚至还翘起兰花指娇滴滴地说道:“我这样不是显得我们亲近嘛?” 姬雪冬闻言一愣,总感觉这句话特别耳熟,但有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好像听到过。 “是不是再想心事?”秦可卿似乎可以读懂她的心思一般,满脸坏笑地凑到近前,挤眉弄眼地说道:“而且我还可以猜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刚才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便连忙嘴角一撇,满脸悻悻地说道:“你…你可是大人,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小叔子是儿,你这样的挤兑我,就不怕我回头和我哥联合起来欺负你!”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样说,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起一抹尴尬之色,好在她反应够快,将脸色瞬间一板道:“知道我是大人,还敢这样调侃我,你还想不想知道这令牌的秘密了!” “想知道想知道!”姬雪冬本也是聪明之人,对方既然给了自己台阶,还站在上面不下来那不是她的作风,便连忙凑到近前问道:“这个艮字,应该是八卦里面的吧!” 听闻她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秦可卿会心一笑,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字就是取自八卦里面,只不过在这里它代表的是个人而已!” “人?”姬雪冬闻言一怔,回头细想一下二人之前的交谈,马上明白秦可卿口中的人应该就是指这个令牌的主人,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是不是就是指这名金吾卫!” 姬雪冬有这样的洞察力,秦可卿 一点也不意外,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此令牌的主人,小林山!” “小林山?”姬雪冬双眉登时一蹙,虽然感觉秦可卿说的这应该是一个人名,但是总觉得有点奇怪,至于奇怪在哪里又说不清楚。 “嗯,就是小林山!” 秦可卿也没有在兜兜转转,直接开门见山的解释起来,所谓的金吾卫其实就是历届药尊大比夺冠者的徒弟。 只不过这个徒弟的并不是谁都可以当的,首先要是青年才俊,其二要有过人的本领,当然这只是门槛,至于最后能够获得金吾卫称号的,那更是比较苛刻,要从这一群人中龙凤中拔得头筹的才能获得金吾卫的称号。 所以这么多年来,只有寥寥的八人能够获得金吾卫的称号,至于成为金吾卫后,那便是好处多多,第一个就是圣上会赐予国姓,只不过作为臣子的金吾卫并不敢顶着大不敬的罪名,于是在众位大臣的群策群力下,最终选择在国姓之前纷纷加了一个小字,以示自己的位置卑微,如此一来金吾卫的名字便成了小林什么什么。 至于秦可卿为什么看到令牌直接能过说出主人的名字,完全是因为令牌上面的那个“艮”字而已,因为艮的意思乃是山,圣山赐予名讳都是取其意思,所以可以直接说出对方的名讳。 听闻至此姬雪冬这才恍然大悟,便看了看令牌说道:“如果照姐姐的意思来推断,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艮排在第三位,如果每一批只有两名金吾卫的话,那我哥手里面这块令牌的主人应该是第二批?” 听闻此言秦可卿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块令牌的主人确实是第二批的,如果按照批次来推断,此人现在应该是三十出头,所以绝对不是你哥!” 这话无异于一记重拳砸在姬雪冬胸口,好在她本就生活的阴影之中,虽然觉得有点可怕,但是并不至于乱了方寸,便哈哈一笑道:“如果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排除了赠送的可能,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坏笑地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但这话可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便欲张口喝叱对方千万不要胡说。 可天不遂人愿,还没待她张口,坐在一旁的姬雪冬好似怕忘记还是什么,直接张口说道:“所以这个金吾卫应该是被我哥给干掉了!” 此言一出秦可卿彻底愣住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下去,改口道:“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呀,这金吾卫在我周国只有八位,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尊贵,这样的人你都敢动歪心思,难不成你这是不想活了!” 听她这么一解释,姬雪冬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便可以收回去的,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开玩笑的嘛,姐姐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第七百二十五章 有口无心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面孔上的怒气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几句说辞而消退多少,仍旧带着一丝丝愠怒道:“先不说其他的,你以为这这些被受封了国姓的金吾卫都是善茬,说句不夸张的话,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江湖中个顶个的高手!” 姬雪冬虽然没有遇到过这些金吾卫,但是就按照刚才秦可卿说的这些信息来推断,即使真的不是那种一流的高手,也绝对是当代的翘楚,要不然也不会受到皇帝的如初重视。 想至此节的姬雪冬缓缓收起了打闹之心,一脸萎靡地瘫坐在椅子上面,怔怔地看着秦可卿,毕竟以她的聪慧可以不难猜出这位叫做小林山的金吾卫十有八九是已经遇害了。 “阿姐,这事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嘛?”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满眼期待地看着秦可卿,毕竟以她对此人的了解,若是没有什么可以决定性质的证据,此人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便将这事放到台面上来。 可让她郁闷的是,一向镇定自若稳若泰山的秦可卿双眸之中竟然闪过一丝异样,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霎那便恢复如初,但还是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睛。 如果放在以往,久经世故的姬雪冬必定不会多嘴,但此时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温子琦的身上,才不会考虑那么多,便直接张嘴问道:“阿姐,难道有什么问题嘛?” “阿?” 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还误以为自己刚才走神没有听清,便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姬雪冬闻言一愣,错愕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我的意思是,刚才我看到阿姐你神情有些不一样,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她对秦可卿的了解,即使这话只说了一半,对方也一定可以准确无误地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差不多,还未待她话音落地,秦可卿便抬手挽着鬓边的秀发莞尔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放心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姬雪冬虽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但是听闻没事,便将悬起的心放了下来,长吁一口道:“那就好,只要没事就好,我这一天天的都操心坏了!” 呃... 秦可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蓦然良久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说我们说的声音并不大,但不是有句话说的叫做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万一隔墙有耳,那这事可就麻烦了!” 此话说的颇为有理,姬雪冬也深知自己刚才说的有点鲁莽,便惭愧低下头致歉道:“阿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想那么多!” 秦可卿也知道对方是因为关心温子琦,毕竟人家是兄妹俩,这种事情于情于理都很正常,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道:“好了好了,我也只是提醒一下而已,你 没必要这样!” 话已至此,姬雪冬会心一笑,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婆婆妈妈之人,便抿了抿嘴唇说道:“像金吾卫这样弥足珍贵的人才,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想必朝廷应该是会有所动作才对的吧!”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作出回应,而是幽幽长叹一声,拿眼一瞟姬雪冬放在面前的令牌,沉思良久方才抿了抿嘴说道:“培养一个金吾卫所消耗的财力物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不要说朝廷了,单就小林山这一方势力就足够让江湖动荡不安了!” 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却是有些道理,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是江湖中人武艺高超,但是真正的要是和朝廷的部队想必,二者还是有些差距的。 “为什么是江湖呢?”姬雪冬双眉一蹙,她毕竟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希望江湖动荡不安人人自危。 对于姬雪冬提出这样的疑惑,秦可卿甚是不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不是江湖中人的还能是谁?” “呃...” 姬雪冬有点懵了,虽然觉得秦可卿这个理由有些粗糙,但是自己却也找不出更好的证据来反驳,只好鼻子一皱,小声地说道:“也有可能是群起而攻之啊!毕竟...” 话说至此蓦然觉得自己这话好像说的有点过分,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坐在一旁的秦可卿并没有纵容她,而是神色一凛道:“毕竟?毕竟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吗?”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对于朝廷的大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所以在言谈举止之中自然而然会携带一部分的情绪在内,可秦可卿比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她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没有没有!”姬雪冬连忙摆了摆手解释了起来,可让她郁闷的是秦可卿的那双眼睛一直在灼灼地盯着她,任凭她说的天花乱坠但对方依旧一脸的不信。 万般无奈的姬雪冬只好话锋一改,一脸尴尬地说道:“姐,虽然我不知道这金吾卫对于朝廷是何等珍贵,但是作为一个江湖人士,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对他产生好感,所以!”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露尴尬之色地冲着秦可卿笑了笑。 闻听此言,本来一脸疑惑的秦可卿,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坦然,就好似对方从头到尾只有这一句是让她听在心里面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整理好情绪的秦可卿双肩微耸,一副云淡风起地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晃动一二,方才缓缓递在嘴边,可让人想不通的是,就在杯沿触碰道丹唇的那一刻,她又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桌面。 姬雪冬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但是刚才的那一句话她可是 听的一清二楚,便嘿嘿一笑道:“我是贼,他是官,于情于理我都不希望他的消失而牵连到我的亲朋好友!” 秦可卿闻言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妹妹,有些话我可能说出来不中听,但是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姬雪冬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但是从其一脸郑重的神情来看,接下来说的可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便连忙将身子坐直,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姐,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对于姬雪冬的古灵精怪秦可卿是早有准备,但是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转变的这么快,饶是她早已思想准备还是被惊讶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姐?” 姬雪冬并不知道自己举动让秦可卿有点措手不及,还误以为对方没有听见,便欲张口提醒一下对方。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叫了一个名字,对方便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抬手截断道:“不要急,好饭不怕晚嘛!” 说至此节与其蓦然一改,话锋突转道:“培养这八个金吾卫朝廷花费的心血简直是是不计其数,所以对于这几人自然也是委以重任,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在权利的驱使下会迷失自我,可这几位则不同,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又哪位金吾卫叛变或者做一些有损朝廷的事情!” 话说至此猛然间想起刚才姬雪冬的话,便连忙将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在江湖中可有这几人为非作歹的传闻?” 姬雪冬闻言一愣,一双眼睛瞪的睁圆,惊诧地看着对方道:“姐,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你问我有没有听过金吾卫的传闻,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她的这番话秦可卿属实没有想到,好在秦可卿反应敏捷,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瞧你说的,坊间传言还与你是几流高手有关系嘛?” 呃... 姬雪冬神情顿些尴尬,作为一个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杀手,消息的是否灵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可让她有点难以接受的是却是没有听说过关于金吾卫的传闻。 “没有嘛?”定了定神的姬雪冬随便打了个哈哈应付起来,毕竟以她对秦可卿的了解,刚才这个问题应该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后续才对。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秦可卿听完她的回答之后,神色并无大概,只是哦了一声,便继续说道:“在朝廷高层之中金吾卫应该是有口皆碑才对,所以你之前猜测此人惨遭军中暗害应该是不成立的!”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秦可卿这话的言外之意,便点了点头附和道:“按照阿姐你刚才所说的推测,此人既然不可能是被军中之人暗害,那么只有一条可能性,那便是在江湖之中被人陷害对不对!” 第七百二十六章 油嘴滑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并不否认自己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她也知道姬雪冬作为江湖中人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的,便莞尔一笑道:“当然也不排除有军中之人上下一心,或者说谋划此次行动的人有大能耐!” 姬雪冬淡雅一笑,她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岂能听不出秦可卿这话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尴尬,便嘿嘿一笑道:“阿姐,那你觉得那种可能性比较大呢?” 其实她这话就是随便的这么问一下而已,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还没待她话音落地,便一脸凝重地皱了皱眉头道:“说实话这事情还真不好说,按照我的判断四六开差不多吧!”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对方不但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甚至还直接说出了各占几成,只不过让她不解的这个四六比到底那一边是四,那一边又是六! 想至此节便收起惊讶之心,一脸疑惑地问了句:“阿姐,那你觉得究竟那一边是四呢?” 对于姬雪冬提出这样的问题,秦可卿好似并没有多意外,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笑了笑道;“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这位金吾卫被江湖人士暗害的几率只占四成!” 对于这个答案姬雪冬属实没有想到,本以为对方既然是朝廷的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有所偏袒才对,可现在看来好像和自己心中所想并不一样。 想至此节便皱了皱眉头,诧异地问道:“按照姐姐的意思,那么这位大神被江湖人士暗害的几率只有四成?” 秦可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俗话说的好爱屋及乌,若是旁人她才不会说太多呢,但此人可不同,所以心中总有一种无法比喻的亲切感。 姬雪冬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心中总觉得此人异常温柔,一点也不像自己接触过的其他朝廷命官,想至此节便定了定神,整理好情绪道:“姐,那以你的判断,此人如果真的遇害,那这概率应该是在四里面还是在六里面!” 对于这个问题秦可卿并不太知道该怎么回答,双眉紧缩道:“好妹妹,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侧重点有点歪了!” 姬雪冬闻言一怔,饶是她聪慧异常也是想不到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迟疑了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怎么歪了?我有点不明白!” 看着一脸疑惑的姬雪冬,秦可卿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自己,便连忙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没说清楚!” 话说至此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姬雪冬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只一个错神的功夫对方便又恢复道之前的呃冰冷模样。 “阿姐?” 满腹疑惑的姬雪冬歪着脑袋想要张口去询问,可是天不遂人愿,还没待她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对方却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伸手拦截道:“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你哥这块令牌是从哪里来的 !” 被她这么一提醒,姬雪冬这才想起来,此令牌主人究竟是不是还活在世上,她两人只是猜测而已,但是这块令牌却是实打实的在温子琦的手里,想至此节便长吁一口气道:“阿姐,你说的没错,是我将话题扯远了。” 对于她的突然致歉,秦可卿有点懵,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在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的傻妹妹,对方是你哥啊,你这么做乃是情有可原,又有什么错呢!” 虽然对方这样说了,但是姬雪冬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尴尬地挠了挠头将话题扯开道:“阿姐,那你觉得这应该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闻此言,秦可卿的双眉登时紧缩在一起,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可以放出划破黑暗的曦光一般,死死地盯着姬雪冬。 饶是姬雪冬见过世面,但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里面总归有一点不自在,便欲躲开对方的视线,可就在这个念头刚一起之际,脑海里蓦然想起温子琦之前曾给她说的一个事情。 想至此节便连忙将逃避的念头掐灭,回视这秦可卿道:“阿姐,你不会认为我哥是易容的吧!” 此言一出让秦可卿瞬间破防,本来闪耀这个熠熠精光的双眸也是顷刻间暗淡了下来,好在她临场反应能力出众,借着大笑掩饰住了尴尬。 “你这小脑瓜子是咋想的!”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神情,缓缓抬起头来说道:“他是不是易容的这事情,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来吧,怎么会跑来问我呢!” 呃... 姬雪冬闻言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自己坑了,好在她的反应能力也不错,哈哈一笑道:“阿姐,我可能说的不清楚,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却给了她缓冲的时间,便将刚才想到的理由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我是想说,阿姐你不会以为我哥这副容貌是易容的吧!” 这前后的两句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差不多,但是其所陈述的侧重点却大不相同,秦可卿本就是聪慧之人,自然是可能轻易的分辨的。 “明白了!”恍然大悟的秦可卿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兴许还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啊?”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自己本来不过是灵机一动随口这么瞎编的,可没想到竟给了对方的思路,念及至此便咽了咽口水,一脸诧异地说道:“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或许这个问题也是秦可卿想不通的,只见她并没有马上作出回应,而是双唇抿紧,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慢慢悠悠地说道:“如果知道就好了!” 此言一出,不要说姬雪冬了,就连待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阿四也是惊讶地张大嘴巴,毕竟从他所处的立场来判断,秦可卿应该是相当睿 智之人,可竟然会被这样的问题难住。 “你也不知道?”定了定神的姬雪冬仍旧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惊讶地瞪着眼睛,毕竟对方在她心目中可是无所不能。 “嗯!”秦可卿并没有否认自己不知道的事实,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我是猜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如果你哥真的是小林山易容而成的,那我们算是闯了大祸了!” 这番骇人的言论一出口,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她发现秦可卿一脸肃穆,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不解地问道:“闯祸?” 秦可卿并没有说具体闯了什么祸,只是脸色铁青地点了点头,便将视线锁定在阿四身上道:“你叫阿四是不是?” 阿四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找自己,便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道:“小的是叫阿四没错!” 对于阿四的反应,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脸淡定地说道:“不要害怕,我给你一个任务!” 呃... 阿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直到秦可卿再度看了他一眼,阿四才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便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能够为大人效力,是小的三生修来的福气,还望大人能够差遣!”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一愣,王林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目圆睁,相比较而言,秦可卿就坦然许多,只见她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你先起来回话!” 阿四闻言一怔,心中不由自主地嘀咕,难不成这做大官的都又怪脾气,都喜欢这样子嘛?念及至此便连忙乖巧地站起来。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阿四腰板儿还没有挺直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一句,“你来这白马赌坊是菲菲让你过来的嘛?”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是让阿四瞳孔一怔,就连正要直起的腰也不由自主停顿了一下。 “大人,你说什么?”定了定神的阿四整理好神情,方才弯腰曲背地说道:“小的有点没有听明白!” 对于阿四的反应,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点也不奇怪地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你从悦来客栈出来来到这白马赌坊,是不是菲菲让你过来的!” 阿四能够作为五子这么久而不被官府发现,自然有着他特有的谨慎,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大人是像说给我介绍工作的呃这个菲菲是吧!”话说至此预期蓦然一顿,一脸惋惜地说道:“当初还花费了十辆银子,说的是给我弄个邻班当当,可现在看来我是被人耍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粉嫩的脸颊上顷刻间爬满了怒气,虽然知道他东拉西扯是为了迷惑自己,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若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南宫菲菲的手下,她必定会其知道在他面前油嘴滑舌是什么样的下场。 第七百二十七章 扪心自问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想至此节的秦可卿便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没有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我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说这个名字,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就连姬雪冬也是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毕竟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能听不出这话还有另外呃一层意思。 阿四同样也惊讶,只不过在惊讶了几息后神色却突转凝重,就好似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一般。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测的差不多,就在阿四还没有将神情整理好,坐在对面秦可卿便淡淡地说了一句,“菲菲的举荐人还是我,你说我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嘛!” 呃... 阿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方才从齿间缓缓挤出三个字,“举荐人?” 对于阿四的反应,秦可卿好像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怎么,难道看我的样子不像是能做举荐人?” 若是寻常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必定会想着法来讨好对方,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聪慧伶俐的阿四竟然双眉一皱,无情的摇了摇头道:“说句不怕大人生气的话,就以阁下这个做事实在让我很难和举荐人联系在一起!”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秦可卿,而是怀抱残臂站在一旁的王林,只见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阿四,就好像对方与其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如此明显的神情,只要不是瞎子恐怕都能看得出来,何况阿四本就是激灵只认,只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心思去和这个掌柜的纠察,仅仅只是瞟了一眼便将视线重新固定在秦可卿的身上。 可天不遂人愿,正愁找不到由头的王林,立马站起来一指点住阿四道:“你可小兔崽子,刚才的眼神是算怎么回事,还有你刚刚怎么和这位大人说话的!” 阿四本不欲搭理此人,无奈对方已经找上门来,倘若是平日里做做缩头乌龟也无碍,毕竟自己有任务在身,可不能因为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让自己的任务失败。 可刚才秦可卿的一番话一说,想要继续在白马赌坊待下去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也没有继续遮掩的心思,把心一横道:“王掌柜,你叫什么叫,怎么那都有你的事情呢!”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讶不已地看着对方,虽然此人来赌坊不过数日而已,但是在他心目中却是一个骂不还嘴打不还手的主,可现在看来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此人所营造的假象。 念及至此便把眼睛一白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人物,看来我是真是看走眼了阿!” 对于这种耍嘴皮子的事情,阿四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和他玩,便剑眉一蹙,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没心思搭理你!” 说罢 便欲将头转向秦可卿,可王林岂能容他如此目中无人,便连忙将胳膊一抬,拦截道:“小子,大爷我怎么说也是说句话青州抖三抖的人物!岂是你小子可以随意指手画脚的?” 这话岂是说的从某些方面来讲其实是没有错的,只不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而已。 “切!” 阿四一脸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便将视线从王林身上移开,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身上,而是到了坐在一旁的姬雪冬身上道:“姑娘,恕我冒昧地问一句!” 姬雪冬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好在她江湖经验丰富,只是微微迟疑了一息,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这突然来找我,你将你家掌柜的置于何地,你瞧瞧他的样子!”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指了指王林。 阿四彻底愣住了,本来计划着对方不管是答应亦或是不答应,他都有办法,可没想到竟然一杆子又给他支了回去。 万般无奈的阿四只好顺着姬雪冬的指尖再度将视线移了回去,果不其然王林和自己所猜测的差不多,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看到了吧!”姬雪冬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努了努嘴,调侃道:“说句实在话,走南闯北我也算见识过不少人,但是像你们二人这样的关系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阿四又岂能听不出来,只希望王林不要上对方的当就好。 可天不遂人愿,正愁没有由头重燃战火的王林,又岂会放过如此的良机,便立马脸色一变,愤愤不平地说道:“姑娘你说的这话真是进了我老王的心里了,枉我每天管他们吃管他们喝,你看看这都换来了什么!” 姬雪冬何等聪明,又岂会轻易被他拉下水,便嘿嘿一笑道:“姓王的,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该扪心自问才对!” 呃... 王林彻底懵了,本以为对方故意给自己创造机会是有意相帮,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有道是开弓哪有回头箭,即使是自己孤身一人,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想至此节便欲张嘴和这个阿四好好掰扯掰扯。 可天不遂人愿,不知道是自己想的时间太久,还是阿四这下子实在太目中无人了,本来还面向他现在却只留下一个后脑勺。 王林怎么说也是白马赌坊的掌柜,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待遇,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便欲站起来好好收拾一下此人。 可就在其刚要腰部发力站起来之际,耳边蓦然想起来秦可卿的一声喝叱,“想死的话,你就给我动一下试试看!” 这话根本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王林总觉得是在说自己,便连忙将刚攒的力尽数散去,乖乖地坐在原地等待结果。 果然没等太久,还没待他将情绪整理好,秦可卿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算你小子识趣,要不 然我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先斩后奏!” 听闻此言王林直呼好险,若不是自己迟疑了那一两息,恐怕此时已经在奈何桥上报到了! “阿四!” 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蓦然从秦可卿的嘴里溜了出来,还未待王林抬起头来,耳边便继续响起了秦可卿的声音,“菲菲派你来这里调查什么?”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阿四,而是王林,他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是这个调查二字意味着什么还是知道一二的,便连忙将视线锁定到阿四身上,试图想要从其神情中先一步获得到答案。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阿四根本没有给他留下观察的时间,直接点头回应道:“是这么回事,但是能否容我问一句,阁下到底是谁?” 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王林,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小子看上去是挺聪明机灵的,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话来乃。 心中的鄙夷之意瞬间爬满脸颊,刚欲张嘴讥讽一番,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瞟到了秦可卿,这一瞥不要紧,吓得他是脊冒汗粟。就连刚到了嘴边的话都彻底的被吓了回去。 “我是谁不要紧,”秦可卿似乎对于阿四发出这样的质疑并没有生气,而是神色淡雅地笑了笑,缓缓道:“你只要知道菲菲加入长生殿是我举荐的就可以了!” 闻听此言的阿四,可以明显感觉到神情突变,本来一脸的不屑,霎那间变成了满脸的恭谦,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好似判若两人,“原来是前辈,晚辈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您还喊我!” 这蓦然突变的态度,不要说秦可卿了,就连坐在一旁的姬雪冬都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诧异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阿四。 “无碍无碍!”久经世故的秦可卿随意的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道:“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凡是谨慎一点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这话说的颇为在理,只不过阿四在听过之后只是简单地跟着附和了几句,并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 秦可卿也是聪明人,知道对方到现在没有进入正题完全是因为怀疑自己的身份而已。 其实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作为隐匿在阳光之下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的相信他人,即使是对方说出了一些外人不足以道的事情,念及至此便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阿四自然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便连忙凑上前来双手接过令牌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然后又恭敬地还了回去。 这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但是阿四却像似完全变了一个人道:“侍卫大人,小的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环望您能够体谅!” 对于这个称谓,秦可卿似乎并不意外,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道:“你也是有任务在身,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客气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地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晃动起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目无尊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阿四之所以能够说出让人开心的话来,可不只是凭借上下嘴唇这么轻轻一碰就了事,若不是有着强大的洞察能力,想必与普通的那种端茶倒水的杂役并无区别。 “侍卫大人说的没错!”阿四一边端起水壶,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像我们这种五子,能够遇到其他的侍卫大人毕竟是少数,所以小的可能有点失态了!” 如此明显的自嘲秦可卿又岂能听不出来,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对方是自己的部下,即使她和南宫菲菲再熟悉,但涉及到部下的事情还是不能擅自作主,便抬手截断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这人多么eer可怜难相处是的,万一被菲菲误会,还以为我有意刁难你呢!” 这话虽然咋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若仔细品味便会发现其中暗含一点埋怨。 巧嘴阿四彻底的懵住了,饶是他反应机敏,但属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对方心生不快,迟疑了好半天方才试探地问了一句,“侍卫大人,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见到过南宫大人!” 作为刑讼高手的秦可卿焉能不知道对方问这话的企图,便神色。淡雅地笑了笑道:“见倒是见过,就在数日前我二人还曾经彻夜长谈呢!怎么难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嘛!” 这话的怪罪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阿四就是再笨也能听的出来,何况他本就是聪慧过人,又岂能不。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产生了反感。 念及至此便连忙将身子一躬,抱歉道:“侍卫大人万莫动怒,卑职有此疑问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而已!” 闻听此言秦可卿的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虽然说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属下,但如果说话是这样的目无尊长,她倒是不介意替南宫菲菲代为管教一二。 “好大的胆子!”定了定神的秦可卿整理好情绪,板这脸说道:“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阿四简直后悔的要抽自己的嘴巴,自己怎么说也是被称为巧嘴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昏头的话来呢! 念及至此便无奈地尬笑了一声道:“侍卫大人,小的又岂敢有这样的想法!” 说着此处便连忙凑上前去想要斟杯酒来赔罪,可是天不遂人愿,还未靠近便被秦可卿直接抬手拦截到:“就站在原地回话好了!” 闻听此言的阿四,可以看得出明显神色一怔,虽然在极短的时间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只不过并没有出言点破对方,而是冷冷地一瞥便将脑袋转向了另外一边。 阿四倒也坦然,既然被喝叱住了自己的行为,便也没有再做其他的想法,直接站在原地说道:“卑职的本意其实是确认一下,下属所做的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是您交代的哪件事!” 秦可卿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将秀眉拧在一起,可让她心中有些郁闷的是,对面的阿四神色恭敬一脸的虔诚,丝毫不像是 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定了定神的秦可卿仍旧觉得这种事情多问一句没什么大碍,便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我有点被你说的迷糊了!” 阿四闻言尴尬地笑了笑,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对方是不是真的迷糊了他岂能看不出来,便知趣地抱了抱拳道:“大人恕罪,都是小的没有说清楚!”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撩起眼皮确认了一下对方的神情。 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吓得阿四瘫软在地上,就在阿四的目光刚一接触对方之际,秦可卿竟然好似已经料到一般,正笑眯眯地瞪着他。 虽然阿四反应快,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呆地杵在原地,安静地等在这即将而来的狂风暴雨。 可事情好像和自己所猜想得有些区别,一言不发的阿四并没等到秦可卿的斥责,反倒是引来姬雪冬的一番询问,“你刚才叫我阿姐是什么侍卫大人,可据我所了解,我大周国好像并没有侍卫这么一个官职?怎么难不成你们不是我大周人?”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阿四,反倒是王林的反应有些让人吃惊,只见他瞪大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对方。 对于王林投来的目光,阿四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没有去搭理此人的意思,便转过去对着姬雪冬说道:“姑娘可千万不要瞎说!虽然我乃是土生土长的周国人,但是难保被有心之人听去在外面给我瞎编排!” 姬雪冬本就是在开玩笑,所以对方是不是解释,用什么理由解释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毕竟这事还涉及到秦可卿,即使对方真的不是周国人她也不会有意见的。 秦可卿眼睛一白,直接抢在姬雪冬面前说道:“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你别被她带偏了!” 阿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默然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好...好的,小的知道了!” 姬雪冬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本来就没有准备要听什么,更何况秦可卿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举动,便双臂环抱的往后一靠。 对于姬雪冬这样的举动,秦可卿可以说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便继续和阿四说道:“你刚才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四本就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可卿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双拳一抱恭敬地说道:“因为当初小的在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南宫大人曾说过,此事乃是帮她的一个朋友所查,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毕竟以他的观察,面前这个人乃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清楚,对方也可以理解的一清二楚。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到秦可卿的时候,对方竟然好似有预感一般,直接咧 嘴一笑道:“我是拜托南宫帮我查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查到这里呢?” 阿四闻言一愣,虽然知道了对方确实拜托过一些事情,但是听刚才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对自己在这里有些颇为不解,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想至此节轻轻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说道:“卑职只是奉命来这里,调查关于一些戍边将士的事情!” “戍边战士?”秦可卿有些不明白,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帮自己调查事情的话,那应该不是来这里才对,便双眉一蹙道:“你具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阿四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此人交待下来的,便双拳一抱道:“小的接到的任务乃是调查那些探亲的戍边战士,据说北境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 此言一出秦可卿到还好,毕竟自己和温子琦等人曾遇到过那一伙的溃军,所以大致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南宫为什么会调查这事! 想至此节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埋藏在心底,一字一顿地说了句“怪异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怎么个怪异法!” 阿四闻言一顿,按理说对方乃是上级,自己是不可以对其有所隐瞒的,但说实在的自己并不想在这种场合说,毕竟还有另外两人的身份是无法保证的。 亦或是阿四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太过聪慧,就在他迟疑的这几息,秦可卿好似察觉到了他的心中所想一般,打了一个哈哈道:“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个姓王的,也就是你们掌柜,他应该没有机会对外人说话了,至于这一位!”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伸手指了指姬雪冬,笑着说道:“你就更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阿四闻言有点错愕,对于王掌柜的结局其实他并不意外,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姬雪冬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大...大人!”定了定神的阿四,双拳一抱躬身道:“难道这位姑娘也是长生殿的人?” 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姬雪冬的耳边,她本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长生殿意味着什么。 而且以她的聪慧,很简单的就能够从刚才二人的交谈判断出,秦可卿和这个杂役都是长生殿的人,而且自己这位阿姐在长生殿的身份并不低。 想至此节便将视线锁定在秦可卿的身上,想要从中获得一些可以否定自己的猜测,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坦然,丝毫没有紧张之色,甚至在自己的视线触碰道对方的时候,她还回视了一眼。 “不是!” 还未待姬雪冬定下神来,一句否定的话便从秦可卿的嘴里挤了出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秦可卿全程淡雅神情自然一点也不在乎,就像这话会对阿四造成什么心里负担那才没有放在心上似的。 第七百二十九章 爱屋及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阿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秦可卿,思索良久方才颤抖着嘴唇嘟囔道:“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话,难不成大人也要将此人灭口?” 这话虽说是他一个人在小声嘟囔,但几人本身相隔就不远,所以其实大家都听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阿四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眼睛一白无奈地轻叹一声道:“你这人的脑子我怎么感觉有点问题呢?” 阿四彻底愣住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半天,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但有不敢质问对方为什么这么辱骂自己,只好苦涩地笑了笑道:“难道大人另有安排?是想要小的出手?” 此言一出不要说秦可卿被他逗的哭笑不得,就连在他嘴中要被灭口的姬雪冬,都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听出来了么?”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整理好面部神情,一脸慧黠地看着秦可卿道:“阿姐,听这家伙的言外之意是,你不把我解决掉,他应该是不会说关键的信息!” 天资聪颖的秦可卿焉能不知道阿四此举是因为什么,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我的傻妹妹,你也不想想你哥什么身份?不要说灭口了,就是动一根毫毛我估计青州都要翻天了!” 在座的可都是聪明人,秦可卿这话虽然咋一听上去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另有深意。 姬雪冬起初还单纯的认为秦可卿这是在演戏给阿四,可当她发现对方的那双水汪汪大眼中掠过的慧黠,才明白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呃... 定了定神的姬雪冬缓缓吞咽了一下口水,据她所知这温子琦应该就是一个小小的门徒,即使前途再不可限量,但目前来说好像只有这一个身份。 至于怀中的那个琉璃小瓶,虽然确信是太子爷的信物,但应该并不是他本人的,至于那块金吾卫的令牌,刚才秦可卿也分析的很透彻了,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取的。 照这么分析来看这些身份都是经不起推敲的,所以刚才秦可卿口中所指的身份应该并不是之前的那几个,念及至此便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了句,“阿姐,难道我哥也加入了长生殿?” 此言一出最为最为震惊的乃是阿四,原本躬着的身子,霎那间直的板正,一双眼睛也是闪过不可思议的光忙。 反观秦可卿就淡定很多,只见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道:“这事我可能不能讲,你若想要答案的话,最好还是亲自去问比较妥当,若是我们说了,就会被人灌之于不安分只说。” 对于这么刻板官方的回答,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瞪着一双眼睛惊诧地看着对方,蓦然许久方才从嘴中轻叹一口气道:“哇,阿姐你这个回答,真是要被写入史册,不说就不说吗,还要一杆子将我支的这么远!” 秦可卿 并没有理会姬雪冬的调侃,而是直接将视线锁定在阿四身上道:“她你就不用担心了,即使不是本殿的人,也绝对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的想法的!” 阿四闻言苦笑了几声,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作为下属,当然不可能冒着被呵斥的风险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念及至此便抿了抿嘴唇说道:“数月前漠北的一队铁骑犯我北疆,虽然最终被我军击退,但是这中间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所以我家南宫大人差遣我们几人调查一番!” 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秦可卿神色登显轻松了许多,便哦了一声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到时候我去和菲菲直接说吧!现在我给你个新的任务!” 阿四闻言一顿,虽然说自己并不是对方的下属,但是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只好点头领命道:“小的全听大人的吩咐!”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便不在客套,直接抬手一指身旁一脸茫然地王林说道:“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比较重要的,我现在命令你将他押送到益春堂去!” 阿四自然呢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毕竟这两个地方相隔并不是太远,而且只是押送一个活人而已,因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便双拳一抱,表示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这种表忠心的话秦可卿早已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便连忙抬手打断道:“这些话呢你就不要说了,我让你做此事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毕竟五子可不是什么人能当的!” 这种话竟然从秦可卿嘴里说出来,阿四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连忙凝眸望去。 可结果却让他有点与茫然,秦可卿一脸诚恳丝毫没有之前的官僚之气,阿四也是聪明人,便连忙双拳一抱,躬着身子说道:“大人谬赞了,小的不过就是物尽其用罢了!” 秦可卿闻言淡雅一笑,并没有立刻打断他,直到对方说了数句类似这样的话,她才多少有点不耐烦地抬手截断道:“行了行了,我都被你说的差点忘记还有事情要交待了呢!” 阿四并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傻子,焉能不知道秦可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连忙叫已经在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请尽管说便是!” 对于阿四有这样的反应,秦可卿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只待对方话音落地,自己便接着说道:“在押送此人的过程中,你能否做到让他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阿四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对于上级交待下来的任务,他自然没有理由去拒绝,便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大人尽管放心就是,小的一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和外界接触不上!” 听闻此言秦可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温子琦的本事,既然对方已经做出了承诺,他相信阿四是可以信守承诺的。 “嗯!这一点一 定要牢记!”重新整理好情绪的秦可卿,生怕二人之间的交流有障碍,又重申了一次。 “小的谨记在心!”或许阿四之前并没有觉得此事有这么严苛,但此时的他方才明这事好像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念及至此便猛然间想到,押送到地方还没说交给谁,便连忙问道:“大人,那此人押送到益春堂交给谁呢?”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秦可卿心里也没底,所以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瞟了瞟坐在隔壁的姬雪冬。 像姬雪冬这样聪明的人岂能不知道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说实话她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抛来求救的目光。 “要被交给那个凌二爷?”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只能凭着感觉说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秦可卿双眉一蹙,有些震惊地看着姬雪冬,毕竟她需要一个理由。 “难道不行吗?”姬雪冬有些不知所措地问了这么一句,毕竟她认识的人也仅有这么几个人,倘若这个不行的话,那还真的在没有合适人选了。 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秦可卿在听到她的这番质疑后,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不不,不是不行,是有点奇怪你怎么会想到他呢!” 呃... 姬雪冬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让自己说理由,说实话自己并没有理由,不过就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而已,可这样的理由若是说出来,恐怕秦可卿能笑死。 念及至此便灵机一动道:“说实话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仅有的一点认知也全都是从我哥嘴里听到的,我的想法是,既然我哥都对此夸赞不已,那么相比他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建树,但是俗话说的好爱屋及乌,秦可卿想着以温子琦的目光都对此人甚是夸赞,那么应该是没错了。 便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觉得此人能够胜任的话,那就他吧!” 说至此处,便将头微微一拧,冲着阿四吩咐道:“我们俩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你就把此人送到益春堂交给凌浩然凌公子便可以了!” 阿四又不是傻子,刚才两人的讨论他可是全都听了进去,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双拳一抱便应了下来。 事已至此,秦可卿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随意的嘱咐了两句便让二人启程前往益春堂。 阿四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便躬身拜别了两人起身准备前往益春堂,可王林这个老狐狸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便像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坐在地上。 阿四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在人前耀武扬威的王掌柜竟然会想泼皮无赖一样,瞪大眼睛诧异地看了好半天方才从齿间轻轻挤出一声冷笑,“王掌柜,这种小伎俩就不要在我面前使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功夫不在你之下,你说你这样子还有意义嘛?” 第七百三十章 含糊其辞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神色一凛,心中皆是无奈,俗话说的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做来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为了能够拖延时间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至此节的王林,已全然不管不顾,撒泼似得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唉?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阿四简直不敢相信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双眼圆睁,惊诧地看着这个昔日里威震青州商圈的的男子。 “这还是刚才那个死都不怕的人吗?”姬雪冬同样满脸惊讶地质疑道,毕竟刚才两人可是有过无数次的交锋。 这些话自然全都一个字不啦全部进了王林的耳朵,只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心思去搭理两人,仍旧专注地在地上打滚。 “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啊!” 阿四迈步走到近前,俯身下去扒拉了一下王林,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么滚来滚去的在地上,难道你不嫌硌得慌?” 呃… 闻听此言,正忘我表演的王林地神色不由自主的一愣,挂满泪痕的脸颊更是肉眼可见地抽搐了几下。 “唉,这才对嘛!” 阿四面露一抹喜色,伸手就要将王林从地上拽起来。 可让阿四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的对方的霎那间,只见王林手腕一翻,竟然以一个刁钻角度抓向阿四的脉门! 阿四既然能够胜任五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不退反进直接用手指点向王林的巨阙、鸠尾二穴。 这两处若被人击中再用内力一催,其后果便是心脉俱断而亡,王林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这点武学常识还是有的,便连手都来不及往回收,一个懒驴打滚向旁边滚去。 阿四既然能够成为长生殿的五子,自然不是嗜血乱杀无辜之人,便也没有在追加杀手,而是有些惋惜的将手收了回来。 “好歹毒的心啊!” 王林惊魂不定地喘着粗气,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倘若自己刚才没有避开,那么自己此时必定已经魂飞魄散,换言之就是刚才此人出手的那一霎那是带着杀心。 想至此节便缓缓地坐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阿四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对我用此等杀招呢?” 阿四并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将身子缓缓直起来拿手一指道:“王掌柜,你这就可就有点恶人先告状了啊,明明是你先动的手,现在却反过来诬陷我对你下杀手?” 他这话其实说的没错,但是此时的王林早已没有了廉耻之心,神情鄙夷地冷哼一声道:“一派胡言!我王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岂会行这等之事!再说了你来我这里我管你吃管你喝,竟然换来的是这样的待遇?” 阿四并不是他,登时被说的神色一僵,所以很快的恢复了,但还是看得出其内心的波动。 像王林这样的老狐狸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立马凑了上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道:“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王某人自认为对你们下属问心无愧,可却换来了如此凉薄的下场?” 呃... 阿四彻底的被他说的懵住了,虽然知道他必定会做困兽之斗,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疯狂,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辩解一二。 可是天不遂人愿,不知王林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被打断,还是怕对方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难以接受,直接抬手截断道:“你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着便神色一改,学着阿四的腔调表演起来。 此举属实来的突然,让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阿四,更加惊愕的忘记和闭住嘴巴。 “有完没完了?”同样错愕不已的秦可卿,听了几句后,不耐烦的抬手打断道:“我还真的有点好奇了,你现在为了拖延时间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可若仔细的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当中的轻蔑之意尤为重。 老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按理说像王林这种有些社会地位的人怎么可能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可让人不解的是,在听完秦可卿的这番话后,王林竟然让人惊掉下巴的没有反驳,而是一脸落寞的摇头叹气。 “咦?”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察觉不出来异样,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你这人真的是反常啊,连这种侮辱都能承受?” 这话明显是对着王林说的,可让秦可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并没有等来对方的答复,而是姬雪冬的一句,“为了拖延无所不用其极喽!” 其实秦可卿也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她很好奇这人为了这么做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好奇吗?”姬雪冬双肩一耸,满脸坏笑地说道:“刚开始我只是觉得此人应该是不管去哪里他都应该是这样子的反应,可现在看来好想事情并不是如此!” 秦可卿既没有承认自己好奇,也没有否认,而是嘿嘿一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在得到了回应后的姬雪冬,脸上立马露出了兴喜的神色,一脸狡黠地凑到近前道:“姐,你觉得我哥去郡主那边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呀?”秦可卿起初并没有听出来这话乃是的陷阱,话一出口方才意识到这家伙好像并不是真的担心对方的安慰,便连忙错愕地说道:“难不成你想...”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这样不好吧?”事到如今的秦可卿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试探性地问了这么一句。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听不出她这话中已经暴露出来了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是没有更好的理由而已,便立马神色一凛道:“姐,我觉得这样才好呢!” “为什么呢?”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只不过那眸中所流露出来的并不是疑惑,而是有着些许的兴喜。 古灵精怪的姬雪冬一脸坏笑的抬手点指,“为什么?这还不简单?” 饶是秦可卿聪慧无比,也是在猜测不出对方说这话的根据是什么,迟疑了好半天,方才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怎么被你说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呢?”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姬雪冬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抬手拍了拍秦可卿的肩膀解释道:“我哥是去见郡主,又不是见那种不三不四的风尘女子,能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反倒如果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跟过去才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其实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心思谨慎的秦可卿还是觉得好像差点什么,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们去了应该是有利的啊,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当然喽!”姬雪冬闻言眉毛向上一挑,一副沾沾自喜地样子说道:“阿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人家可是郡主,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话说至此蓦然想起眼前的这位说不定真的还是随随便便能见的,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无法随意更改的,便硬着头皮继续道:“就算上你是可以说随意拜见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来此是什么目的,你一个皇帝身边的督察,在这里私下见面恐怕不好吧!” 这话其实姬雪冬随便这么说说而已,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在听了她这话之后,神色竟然明显一惊。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自己的话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心里,便立马抓住这个机会道:“我虽然不知道朝廷的氛围是怎么样,但是我总觉得这样子做不太好,而且就以我哥刚才说的那些,你在这么冒冒失失的跟过去...”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话说的太直白反而没有说的含糊其辞来的有力道。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在她话音落地许久之后,一脸凝重的秦可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妹妹这句话说的没错,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我们这可就麻烦喽!” 话已至此姬雪冬便已经知道再让秦可卿去郡主哪里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长吁一口气道:“就是啊,谁也不能保证遇到的都是朋友,所以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将此人弄到益春堂比较靠谱!” 听闻此言秦可卿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以她的聪慧不难猜出,对方这么说的很大成分是为了要去看看王林到底怕什么。 但是对方说的那些话也很在理,便无奈地苦笑一声道:“好,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消除你哥的后顾之忧,所以去哪里其实都差不了太多,那我二人就陪这位大掌柜去探一探益春堂这个龙潭虎穴?” 第七百三十一章 切肤之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闻言嘿嘿一笑,深知对方是被自己刚才的言论所影响,便立马知趣地接过话茬道:“阿姐你说的太对了,分工不同而已,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也是为了我哥嘛!” 话已至此秦可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王林道:“王掌柜,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该出发了!” 王林自然知道秦可卿这么意味着什么,便登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唉?”秦可卿也被他弄的有些无语了,一脸气愤地喝叱道:“你还有没有完了?要知道这里根本轮不到你来做主!” 王林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一层关系,但此时的他压根儿顾不了那么多,只求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便装傻充愣地问道:“大人,您这话我可就有点听不明白了,这白马赌坊可是我耗费了大量心血才有了今天的规模,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主了呢?” 这话如果放在之前,秦可卿或许还会耐心地给他解释一下,但此时的她已经对此人完全失去了耐心,便把眼睛一白道:“为什么?你还有脸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就依你的聪慧不知道为什么嘛?” 王林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此时的他岂能放过这样拖延时间的好机会,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大人您可别说笑了,小的哪有什么聪慧,在您的面前我就是一个雏子小儿!” 可能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正常了起来,虽然很快的就恢复了之前的疯癫,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不知道是秦可卿懒得出言点破,还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直接眼睛一撇道:“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给你解释一二,以达到你拖延时间的目的嘛?” 王林并不否认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就这么就被人道破总觉的脸上有点无光,便摇了摇头狡辩道:“小的虽然有点不上道,做出来的事情大人是看不上眼的,但是就以此事来讲,您还是误会我了!” 秦可卿何等聪明,岂能不知道他这话的目的是什么,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行行,随你怎么解释,是我误会也好,是你在狡辩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我们该启程了!” 这启程二字一出口,王林便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拖不下去了,便把心一横抬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说道:“大人,小的就和您直说了,如果想让我去那个鬼地方,我就死在这里!”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点突然,让在场的无不哗然,姬雪冬更是惊讶地连连吐槽:“以死相逼我看多了,但是像你这种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事到如今秦可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不是之前温子琦曾交待过此人还有用处,她才不会在乎此人的死活!便眼睛一白道:“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在乎你是生是死?” 此言一出可以看出王林的双眸之中掠过一抹得意之色,他能够将白马赌坊搭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便浅笑一声道:“大人,您错了,我的生死您是不在乎,但是有人他可在乎!” “有人?”一向聪慧过人的姬雪冬竟然一时间不知道王林嘴中的有人是指谁,皱着眉头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你口中的那个柳大人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你还觉得他在乎你吗?” 闻听此言王林面露一丝无奈之色,本以为眼前这两位应该能够猜到,他口中所说的可不是指哪位柳南天,而是之前离去的哪位姓温的,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高估了对方。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的人戏弄心中甭提有多委屈了,不过这也让他重新燃气了希望,毕竟对上这样的人总比遇上温子琦哪有的人精胜算更高一些。 念及至此便将掐在脖子上的手缓缓放下道:“姑娘,你错了,柳南天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对他来说我不过是千足虫上面的一只最不起眼的一只脚而已!”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从这番话中立马察觉道自己刚才说的可能有问题,便也没有遮掩地说道:“听你的意思,我应该是错了,那谁才在乎你呢?” “哪位姓温的,也就是你哥!”王林并没有遮掩,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对于你二人来说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可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瞬间来了兴致,便连忙将视线锁定在姬雪冬身上,毕竟在她的认识中此人应该什么都清楚。 可事有凑巧,姬雪冬和她抱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善于伪装的她并没有被秦可卿察觉,甚至还在对方疑惑之时说了一句,“说的好像你都知道似的!” 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言论,无异于在王林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本来还想借着这样的事情扳回一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姬雪冬。 “姑娘,这你可就错了!”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开始耐心的解释起来,毕竟这有可能就是他最有胜算的一次机会。 “错了?”一向聪慧敏捷的姬雪冬岂能不知道对方这是给自己在下套,不过此时的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到说说看我究竟错在哪里了?”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了,如果按照目前这个形式发展下去,那么自己脱身离去可是大有希望,想至此节便强压下心中的喜悦之色,故意放慢语气说:“错在你不了解!” 一个在赌场做掌柜的,每天要应对三教九流的事情多如牛毛,所以对他来说什么时候该拿捏什么时候又该张狂那是一清二楚,所以这一句看似没什么营养的话却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事情如他所预计的差不多,姬雪冬在听完王林这番话后,神色果然变得有些尴尬,毕竟说一个妹妹不了解自己的兄长这事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其实姬雪冬也知道自己并不了解,但是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有任何的胆怯或退缩,便强装镇定地冷笑了几声道:“真是笑话,你若说我不了解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你说我不了解我哥,你这不是明显在找事嘛!” 王林虽然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但是也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只不过此时的她,压根儿没有和对方起争执的心思,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姑娘,不是我吹,就你哥在青州做的事情,我猜测你是一件也不知道!”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若仔细一想便会发现其中暗藏着陷阱,虽然姬雪冬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但是被激情怒火的她压根就没有注意这当中有什么直接想都没想地张口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与他分割两地,他在这里做什么我怎么清楚呢!”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这看似一句不经意的回答,却给了他无限发挥的空间,“所以我说你根本不了解他咯!” 闻听他这番话,姬雪冬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对方牵着鼻子在走了,但此时想要占据主动位置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了,便干脆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虽然环境有很大可能影响一个人,但是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即使是还一个地方也不会变的太多,毕竟秉性难移这话可不是空悬来风。” 王林闻言一顿,虽然知道对方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没想到角度竟然这样刁钻,饶是他早有思想准备也是被说的愣了一小会儿! “秉性难移?”定了定神的王林长吁一口气,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恐怕真的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姬雪冬行走江湖多年,可也说是饱经世故,所以看着一脸坦然的王林,心中下意识地开始怀疑温子琦真的如此人所说得一般。 只不过神情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变化,仍旧一副冷冰冰地样子道:“空口无凭,你若想抹黑也拿出一点实际的证据好不好,就单凭这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斜眼瞟了一下对方的断手之处。 这一抹眼神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就在对面的王林自然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俗话说的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心中的那份恐惧是无法掩藏的,瞬间额头沁满了豆大的汗滴,就连说话的气势也变得弱了几分,“姑...娘,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姬雪冬面露鄙夷之色的轻蔑一笑,伸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佩刀道:“我这个人呢,可不是什么深明大义之人,倘若有人心怀鬼胎肆意抹黑我的家人,我可能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切肤之痛!” 如此森森寒意的话竟然笑嘻嘻地说出来,不要说深有感触的王林了,就连待在一旁的阿四都觉得有股子寒气从脚后跟直窜向后脑勺。 第七百三十二章 力挽狂澜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低头看了看断腕处向外滲出来的殷红的血渍,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姑娘,你以为我之前是自讨苦吃?”定了定神的王林抿了抿嘴唇,一脸幽怨地说道:“其实当时的我乃是身不由己!”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冷笑,“王掌柜,你这话说的真的是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了!当时我们几个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王林好似早已猜到一般,云淡风轻地咧嘴一笑道:“姑娘,这才是你哥的恐怖之处!”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便眼睛一白喝叱道:“姓王的,刚才就给你说过了,你诬陷一个人也要下点功夫好不好,就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听闻那种不靠谱的借口,姬雪冬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正常范围之内,若是放在之前,胆敢有人这样侮辱她的智商,可能下场只有一个惨字来形容。 王林无奈地抬手揉搓了一下僵硬的脸庞,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道:“姑娘,你有这样的反应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有句老话说的乃是血浓于水,我这空口无凭的是让人很难信服!” 姬雪冬既没有出言打断,也没有回答,只是眼皮微微撩起瞟了一眼对方,便把头转向另外一边,因为她觉得如果话只说到这里就结束,那么王林绝对不值得她们如此重视。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测的一般,只过了几息本来已经不再说话的王林再度张口道:“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家的这位哥哥可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人畜无害!” 听闻此言,姬雪冬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她若是不表现出来一点生气,恐怕旁边的秦可卿都会觉得有点奇怪了。 “姑娘先别急着否认!”王林生怕对方不给自己的申诉的机会,赶忙抢在对方面前说道:“若是我说完之后,您还觉得我是在造谣生事,到时候您在要杀要剐,我王某人绝无二话!” 如此悲壮的言论竟然从他嘴里说出来,着实让在场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姬雪冬不仅鄙夷的瞟了一眼他,甚至还冷冷地说道:“王掌柜,我看你是没看清现在的形式,我即使现在手起刀落你又能怎么样呢?”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双臂环抱地往椅子上一靠,慵懒地说道:“之所以现在陪你在这里东拉西扯,就是想从你口中知道益春堂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害怕的人或事,仅此而已!” 王林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很快的被他掩饰了下来,但是并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睛,只不过让他很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没有搭理他, “所以你应该搞清楚状况!”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似乎觉得 自己在这个时候插一句嘴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效,便笑嘻嘻地说道:“一个没有用武之地的奸细,还能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我也是实在想不通你哪里的勇气!”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话音落地没多久,一直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王林,竟然自己默默的站来起来。 “舍得起来了?”姬雪冬自然不会这么好的机会,一脸坏笑地问道:“我还以为你准备就在这地上待到天荒地老呢,看来我还是有点高估你了嘛!” 对于姬雪冬的讥讽,王林已经全然顾不上去理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可卿道:“大人,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小的如果还是不上道,那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秦可卿闻言嘴角微微一撇,像她这样身居高位的官员,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早已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神色变化。 可王林并不知道,还一度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对方已经彻底的征服了对方,便笑着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位姓温的完全不像大家看上去的这么简单,益春堂也是同样如此,光鲜亮丽万人追捧的背后可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这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秦可卿又岂能听不出来,便连忙抬手截断道:“呀,等等等,你这话我怎么听出来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嘛!”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王林竟然从中听到了赞许之意,满面春风地笑了笑道:“大人您谬赞了,小的既然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青州之地搏的落脚之所自然不是那种泛泛之辈!” 此言一出秦可卿彻底的怔住了,错愕地瞪着双眼,说实话她为官这么多年也可以说见识过不少人,但是像王林这么自以为是的还真的是为数不多! “哦?是嘛?”定了定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道:“还真没看出来啊!” 王林又不傻,就正如他自己所说能在青州搏的一方天地自然不是平庸之人,又岂能听不出来秦可卿这话中的言外之意,只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理会,直接装作什么都听不懂地说道:“要知道这赌坊这个地方,每天三教九流接触的人可不少,消息自然流通的也多!” 话说至此还没待他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便被在一旁的姬雪冬打断道:“所以你就凭借着地利之便开始做一些祸国殃民的叛变之事?”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一僵,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不得已的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出回应对方定会顺着这个思路说个没完。 可天不遂人愿,虽然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但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姬雪冬在一旁吐槽道:“你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也就罢了,但是你叛逃可就不对了!” 本已准备好说辞的王林,再一度被姬雪冬打乱 了计划,只好调整策略道:“姑娘,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什么时候叛逃了!” 闻听他竟然还不承认,姬雪冬心中登生一股无名之火,蹭的一下在站起来拍着桌子说道:“姓王的,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是这样死不承认有意义嘛?” 对于姬雪冬的反应,王林先是一愣,随即也站起来争辩道:“就像姑娘说的事情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有必要在和你绕下去了,我本身就不是周国人,何来叛逃一说!” 周国本就是大国,平日里有些异国的人士来此做生意也是正常,所以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只不过你若不是大大方方而是偷偷摸摸的,难免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你果然不是周国人啊!” 姬雪冬对于这个结果好似并不惊诧,一脸从容地耸了耸肩膀道:“如此一来只能说各为其主了!” 说罢便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的身上,果然对方和自己的反应大致一样,也是一脸镇定。 “阿姐?”定了定神的姬雪冬会心一笑,毕竟对方聪明才智绝对在自己之上,就连自己都早已猜到这王林的出身有问题,秦可卿自然也不在话下。 “什么事?”秦可卿并不知道姬雪冬这一个眼神意味这什么,迟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笑嘻嘻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这样的结果,姬雪冬也是一愣,好在他反应够快,立马挠了挠头说道:“姐,你这个前后的反应差别有点大嘛,我都被你一下子弄的忘记要问什么了!”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默然许久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人既然不是周国人,我们是不是就不能收拾他了!” 姬雪冬闻言呵呵一笑,立马点了点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阿姐,我心里想的什么,你怎么全都知道呢!” 秦可卿简直拿她这跳脱的性格没有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呀你,不就这么点事嘛,被你说的好像有多么玄乎似的!” 事已至此姬雪冬也不在客套,之际抬手指了指一脸肃穆的王林说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要讲此人送到益春堂吗?” 对于这句话的答案,王林比姬雪冬还要紧张,立马将视线锁定在秦可卿身上。 可让他心中一凉的是,秦可卿闻言神色一脸淡定,眸中甚至还带着几抹浅笑道:“送啊,为什么不送,不管他是哪国人,在我周国大地上窃取情报,这事走到天边也是我们站理的!” 王林闻言立马激动的跳起来辩驳,什么捉贼见脏,捉奸见双的话全部都是一股脑说了出来,毕竟他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够力挽狂澜,其结果必定是脑袋搬家。 可天不遂人愿,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一般,竟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第七百三十三章 自知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眼睛瞪的睁圆,错愕地看着判若两人的秦可卿。 可让他郁闷的事,对方好似压根儿不在乎众人的目光一般,依旧双手捂住耳朵,一脸陶醉地哼着小曲。 “大…大人,你?”王林还是无法相信对方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定了定神重新调整好心态道:“你这是怎么了嘛?” 听闻此言秦可卿嘿嘿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一旁的姬雪冬便抢先一步说道:“怎么了?难道自诩见多识广的王掌柜没听说过江湖中有种人人都可以练会的功夫?” 王林也是聪明之人,岂能听不出这话中的嘲讽之意,但只能算的上是半个江湖中人的他,实在不知道对方说的这功夫到底是什么。 “姑娘真会开玩笑!”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脸哀怨地说道:”王某人武艺地位又何干以江湖中人自诩!” 姬雪冬呵呵一笑,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到底会不会功夫,但此时地她并没有因为这话而生气,而是佯装一脸茫然地说道:“王掌柜的意思是你不算江湖中人啊?瞧这事弄的,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名绝顶高手呢!” 闻听此言,王林只能面露一丝尴尬地苦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眼角的余光正好瞟到了自己的断臂。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可在姬雪冬的眼里这却是能够大做文章的机会,便在众人的惊讶中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之处道:“这事其实不能怨我,你应该换位思考,倘若一个十恶不赦一肚子坏水的人抓住了你哥的手臂你会怎样!” 还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有些惋惜的咂了咂舌。 这一幕虽然没什么多大的阵仗,但是却好似两记漂亮的耳光一般扇在王林的脸上。 “到底是什么功夫呢?”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在他看来如果任由对方就这么说下去,可能会说到夜市开了都未必能结束。 姬雪冬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抬手点指道:“还是你王掌柜聪明,知道转移话题喽!” 这话虽然俱是赞赏,但王林却听得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生气在当中,只不过此时的他知道,自己即使是怒火冲天也是于事无补。 想至此节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满脸堆笑地说道:”姑娘真是快人快语,王某人的脸都丢光了!” 听闻他竟然如此坦白,姬雪冬反而有点尴尬,好在她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便双肩一耸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自找的!” 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久经世故的王林知道最好的应对办法便是装傻充愣,倘若自己随意的搭茬,必定会引出新的问题。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姬雪冬在等了他几息后,发现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刚才我姐这功夫便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选择性耳聋!” 此言 一出,就连站在一旁的阿四都差点将下巴掉在地上,更不用说苦苦等待的王林了,简直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没听过?” 姬雪冬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故意将身子凑近了几分,一脸惊讶地说道:”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这江湖中但凡是个人都知道,甚至可以说都会的技能,消息灵通的王掌柜竟然听都没听过!” 这么明显的调侃王林又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此时的他压根没有心思去理睬,而是把视线集中在秦可卿的身上道:“大人,小的真的有要事和您禀报!”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微微一蹙,满面疑惑地说道:“王掌柜,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吧,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各为其主,见了面理应是拼个你死我活才对,怎么?”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觉得以对方的江湖经验,自己未出口的半句应该说的是什么应该会很清楚。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王林好像有感应似的连忙张口道:“大人您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我觉得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将消息告诉您为好!”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着挨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茫然许久方才不可思议地笑了笑道:“王掌柜,你不会开玩笑吧,事关重大?我怎么感觉你还在拖延时间呢?”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与其一见如故的姬雪冬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在这种关乎朝廷的事情,自己不好多嘴而已! 此时听闻秦可卿竟然直接到破,便连忙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这老小子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实话!” 听闻此言王林简直要哭了出来,就连双唇都情不自禁地开始哆嗦,若不是知道此时不是宣泄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定会嚎啕大哭一场。 “大人!”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躬身道:“小的之前虽然游走在谎言边缘,但是此事请你务必要相信在下!” 如此诚恳的言语,属实让秦可卿有些惊讶,为官多年的她可以说见识过不少的人。 所以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她可以很轻易的就判断出对方究竟是撒谎还是真话,而此时王林的眼神中便是满是真挚。 “呼!” 整理好情绪的秦可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满脸凝重地说道:“不管此事真的是什么,但是也不应该找我才对吧!”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改口道:“既然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不知道王掌柜是否可以交给底,你到底是哪里的人?” 闻听突然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王林神色明显的一怔,不过也只是迟疑了几息后,便一脸恭敬底回道:“小的祖上乃是齐国人!” 闻听是齐国,一向处事不惊的秦可卿竟然露出了满脸的惊讶,本来一双清澈见 底的双眸也变得无比复杂。 “齐国不是被灭国了嘛?” 姬雪冬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一句,然而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话好像有点太不人道,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尴尬地笑了笑。 可让人惊讶地是,王林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只不过那眸中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了一抹黯然而已。 “祖上?”秦可卿自然知道刚才姬雪冬的话有些不妥,便连忙将话接过来道:“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呢!” 对于秦可卿的反应,王林并没有露出什么太意外的神色,只是浅浅地笑了下道:“因为就想刚才这位姑娘说的,齐国已经被灭了,我在提我自己是齐国人就显得有点...”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对方并不想听太多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 “那这么说,你搜集情报是为了西凉了?”秦可卿果然没有去想他为什么嘎然而止,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当年齐国被西凉吞并了之后,你现在理论上应该算是西凉人才对吧!” 王林对于自己究竟现在是什么人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面露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现在究竟是齐国还是西凉其实都不重要,至于我收集消息说实话也不是为了西凉!” 秦可卿闻言一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稳稳地凝在对方的脸颊上,默然许久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你们这是想复国喽!” 闻听秦可卿这番话,王林的脸上登时吓得煞白,连忙摆着手说道:“大人,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小的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实话王林此时的举动,在场的都看出来绝对不是装的,秦可卿更是被逗的哄然大笑,抬手点指道:“你放心好了,我大周虽然与西凉看上去交情还算不错,但是其实大家都明白不过是相互制衡罢了,若有一方国内动荡,另外一方必定会趁机吞食!”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一改往常的冷冽,笑嘻嘻地凑到近前说道:“姓王的,你若真的需要帮助,我这边还真的说不定能给你找到不错的帮手!” 王林又不是傻子,虽然说他很需要此人的帮助,但是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就凭借这么几句话就拉来外援,便苦涩地笑道:“大人,您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小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于王林的谨慎,秦可卿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能够隐藏的这么深,可不是天真的人能够做到的。 “我可不是开玩笑哦!”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我说了可以提供帮助,但是也绝对不是设施,而是交易!”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交易?” 第七白三十四章 死而复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抿嘴浅笑,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充满了慧黠,即使什么都没说,但是王林还是从其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怎么交易呢?”定了定神的王林,强行按下心中的激动,慢悠悠地说道:“大人,您也知道我现在这种阶下囚的身份,好像并不太适合用交易二字吧!” 这话虽然说的不的人心,但却是极为在理,所谓的交易最起码是应该建立在对等的情况下,像他和秦可卿这种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进行所谓的交易。 可事情并不想王林想的这般,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一脸慧黠的秦可卿立马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袖口道:“有句俗话的说的是瞬息万变,也叫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的你确实是阶下囚不错,可若你能够将自己的价值提升道和我对等的情况下,交易又何尝不可呢?” 王林一度以为自己过于紧张已经出现可幻听,在确信不是幻听后,甚至还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秦可卿神色淡然,一脸的轻松自在,丝毫不像是在撒谎开玩笑,王林这才彻底的确信了自己刚才听到的意思,便连忙将躁动的心安抚好,缓缓道:“对等?这恐怕是大人的想当然吧!”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何况秦可卿这般聪慧,焉能听不出当中的讥讽之意,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而是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道:“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面前,真金白银显然是已经不太适合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她的判断,对方在听完她的这番言论后,必定会有所表态。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她话音刚落地,对方便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立马凑到桌子中间,几欲要爬到桌子上道:“既然大人不想要真金白银,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王林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张形似枯木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狞笑道:“常言道有命赚,没命话,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个数的!” 秦可卿闻言哈哈一笑,并没有说对方的话过分而是直接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挺谨慎的人呢!”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赞赏,但王林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眉头紧锁道:“再谨慎也不是落入了几位的手中嘛!” 话说至此蓦然长叹一声,就好似对于自己的失败颇为不甘一般。 “各为其主嘛!”秦可卿也不否认,而是直接笑着说道:“两军交站自然要有所伤亡,要不然就和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对于她的这番言论,王林即使是现在处在溃败的一方,也是比较认同的,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这种场面上的话了呢,我可能不如你,但是...”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呵呵一笑。 这一抹浅笑来的属实有点突兀,不要说姬雪冬和阿四了,就连与 其交谈的秦可卿都不由自住地发出了一声惊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中有话呢?” 王林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哈哈一笑道:“我这种人呢,又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中有话的,我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秦可卿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对方实在影射自己,但此时的她压根儿顾不上这些,直接将双臂一抱开始盘问道:“王掌柜,你刚才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有这样的涵养,一时间竟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对方并没有继续催促,才给他留下了喘息之机。 “是这么回事!”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人发现最近边关有些事情特别蹊跷!” “蹊跷?”秦可卿双眉一蹙,按照他对此人的了解来判断,这个事情既然放到现在才说,必定是一个石破天惊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到现在。 ”是的,是很蹊跷!”王林深知现在是特别重要的时刻,究竟自己说的是否能够让此人决定帮助全看这一小会儿的功夫。 “怎么个蹊跷法?”被勾起兴致的秦可卿缓缓坐直身子,单手托着下巴问到:“想你也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对这蹊跷二字应该是理解的!” 这话虽然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却已经提前给王林打好了预防针。 王林能够在这三教九流的赌坊种混的游刃有余,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保证道:“大人放心,小的既然已经坦白到这个地步了,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么不靠谱,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如此最好!”旧居高官的秦可卿自然对这种表忠心的话语不陌生,直接一句不咸不淡的闲话就给打发了。 事到如今王林也就没有在多铺垫什么,便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大概三个多月前,小的发现一批本应该已经战死疆场的士兵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赌坊里!” 此言一出,秦可卿双眉登时皱在一起,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王林,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这是因该算不上蹊跷吧,要知道很多军中的人都喜欢用这招假死来向朝廷要阵亡抚恤金!” 这事并不算什么秘密,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王林在听完秦可卿的这番解释后,竟然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大人,你说的这事我知道,而且...”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尴尬地低下头。 起初王林并不知道对方这事怎么了,在迟疑了少许,方才想起来对方之前和海大江就是干这种勾当的,便冷哼一声道:”忘记了你对这个应该比我熟悉才对!” 对于秦可卿的讥讽,王林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苦涩地笑了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各位其主嘛,所以小的可以确认这帮人并不是吃抚恤金的!” 被他这么一说, 秦可卿这才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事,那这帮人就有点奇怪了!便连忙收起来异样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死而复生的人,好像是有点蹊跷!”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同为女人的姬雪冬亦是如此,只不过好像比秦可卿更为理智一点道:“死而复生应该不是蹊跷而是假吧!”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说在理,虽然周国有着歧黄高人,但是让一个已经死亡的人再重新活过来这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不太可能!”重新安抚好情绪的秦可卿,抬手捋了一下鬓边的秀发,有些惋惜地说道:“这个时候如果你哥在的话,我想他能给我一个不错的解释!” “对对对!”对这个想法,姬雪冬深表赞同,虽然不知道温子琦的医术究竟如何,但是就凭首徒这一个殊荣就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让人意外的是,一向抱有敌意的王林竟然这时候也表示赞同,只不过碍于面子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这一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和姬雪冬的眼睛,只不过二人并没有因为这事去问他,而是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明真相的王林还以为自己又出了什么糗,连忙尴尬地抬起头来询问,“二位是在笑王某嘛?” 这不问还好,一问更是让两人破防,姬雪冬更是捂住嘴巴狂笑了起来。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二人,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我....我难道有什么问题嘛?” 秦可卿倒是无所谓,但是姬雪冬可不这样想,立马收住笑声道:“当然是有问题喽,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两个闲的没事干嘛?” 王林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虽然知道此人的话可信度并不高,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始打量起自己。 “行了行了?”秦可卿深怕姬雪冬这家伙又说个没完,便连忙抬手截断道:“所谓的蹊跷就是指这帮死而复生的人嘛?” 正一脑袋郁闷的王林闻言一怔,诧异地看着秦可卿,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不是,这帮人只是一个点儿而已,真正蹊跷的是他们的做事和习惯!” 秦可卿闻言双眉登时拧在一起,她也是有些文化的人,但是听王林的这番话竟然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说什么?”姬雪冬似乎也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连忙凑到近前说道:“难不成这帮死而复生的人死了一趟带回了阴间的习惯?” 这番言论属实让王林有点招架不住,惊讶地双唇颤抖不止,平复良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帮家伙的习惯确实有点让我看不明白!”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一般,思索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比如说饮食就和我有所不同!” 第七百三十五章 咄咄逼人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差了,一脸茫然的又问了一遍,可天不遂人愿,得到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回复。 定了定神的姬雪冬,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按理说她整天走南闯北,也可以说见过不少风土人情。 说实话就这饮食上基本上可以说大同小异,虽然有些差别,但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想至此节双眉便不由自主第皱在了一起道:“饮食习惯不同,怎么可不同呢?” 有此疑惑的可不只有她一个人,阿四因为身份的关系,一直不敢贸然插嘴,但是却无法阻止住心里面在想,此时闻听姬雪冬竟然说出自己的心声,那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王林虽然不如姬雪冬等人聪慧,但是也不难猜出阿四这么激动是为什么,便不耐烦第瞟了一眼对方,悻悻地对着姬雪冬解释道:“我发现他们喜欢吃生食,说的好听一点就像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 此言一出,在坐的无比倒吸一口凉气,姬雪冬更是咧了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是生的?这群家伙不会有问题吧!” 对于众人的反应,王林孩子早已料到一般,一脸从容第笑道:“姑娘你讲的没错,这些人绝对有问题!” 秦可卿毕竟是为官之人,做事注重的证据,所以连忙摇了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有没有问题可不是单凭就这么一件事情就给人下定论的!”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便的无比难看,双唇更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不止,似有千言万语要讲,又好像不知道从何讲起一般。 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王林的举动竟然引起了秦可卿的注意,心思细腻的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张嘴问了一句,”王掌柜,你这是怎么了!“ 若是在以往,这一句在普通不过的的寒暄,必定激不起什么浪花,可此时的王林竟然脆弱的闻言大哭了起来。 这一嗓子来的属实有点突兀,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刚才提出质疑的秦可卿,更是一双杏目瞪的睁圆。 ”你这是怎么了?”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神情,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就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为何让你这般伤心?” 这话说的其实在正常不过了,可在姬雪冬的耳朵了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便还没待王林张嘴就抢先一步说道:“阿姐,这人明显着是缺乏关心,就一句简单的问好,就能激动的涕泪横流!” 话说至此语气竟然蓦然一顿,抬手将面前的一条擦桌子的粗布抹布丢了过去道:“一个大老爷们,瞧瞧这没出息的样,俗话说的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咽,你就是在激动也不应该这样!” 本来就悲从心起的王林,又岂能受到了这样的讥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股脑的将诸多委屈皆化为夺眶而出泪水。 “咦?不对呀!”秦可卿也察觉好像有点问题,连忙抬手拦截, 生怕姬雪冬再给此人火上浇油。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姬雪冬竟然将放在一旁的利刃出鞘,此时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道:“你再嚎一嗓子,信不信我在你脖子上给你开个口子!”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哭的死去活来的王林,竟然像是关阀门一般,蹭的一下就没有了声音。 呃... 秦可卿彻底懵住了,伸出去的手也尴尬地僵在半空,好在她的反应不错,连忙将大拇指竖起,对着姬雪冬称赞道:“这方法虽然粗鲁一些,但你还别说真的挺管用的!” 饶是姬雪冬再聪慧,也绝对没有想到说这番陈赞之词的秦可卿原本是想要抬手阻止她的,还天真地再一旁笑嘻嘻地说道:“阿姐,你们当官的就是烦,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就像刚才的事情,你要是将就的太多,您信不信这家伙能给你嚎到天亮!” 秦可卿闻言嘿嘿一笑,虽然她不能确信对方说的这个嚎到天亮,但是可以打包票一时半会儿绝对结束不了。 “说,到底为什么哭?”在获得了赞赏的姬雪冬,头一次觉得以暴制暴其实还是不错了,便继续冷着脸说道:“刚才说的好好的,我姐不就是关心了你一句嘛,你至于这样嘛?” 闻听对方还在指责,王林简直气的肚子要爆炸,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好似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一般,“你又不知道为什么哭,瞎起什么劲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全都愣住了,尤其是姬雪冬,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毕竟对方之前可是一直唯唯诺诺的,此时竟然敢来喝叱自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蹭的一下拍着桌子道:“姓王的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这个说话的口气和方式,不要一下子掉了脑袋还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明显的恐吓之语,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又岂能听不出来,更何况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他可不想再去惹这个疯子,便连忙慢说道:“姑娘万莫生气,我也是一下子太激动了!” 其实以姬雪冬的聪明才智,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便能猜出对方这话明显虚言相欺,只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这个闲心思去对方来玩这种文字游戏,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种一戳就破的假话呢,以后再我面前少说两句,你还是正儿八经的告诉我为什么哭的这么悲凉,难不成是想家了?” 初闻姬雪冬的这番说出,王林情绪还好,可越往后听,越觉得这家伙自己又是被她调侃了,便连忙冷哼一声道:“姑娘你既然知道我是齐国人,为何要用这种话来羞辱我!” 此言一出,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一双杏目瞪时睁的圆圆的,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姓王的,你这话可就有点让人生气了,我这句话又怎么羞辱你了!” 说实话王林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对方吵起来,但是瞧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自知若是不解决了此事,恐怕后续 是很难开展的。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先有国才有家,姑娘既然知道我齐国被西凉灭国,那我又从何而来的家呢!” 对于这个解释,姬雪冬说话时没有想到,惊讶地看着对方,许久之后方才收起了戏虐之心,一本正经道歉道:“此事多有得罪,是我有点狭隘了,没想到王掌柜还是有大义之人!” 此言一出,王林神色登时一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从两人见面开始对方这还是第一次道歉。 “忠义在于心!”定了定神的王林,也收起了浮躁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齐国当时虽然是小国,纵使后来被西凉这帮子贼人所灭,但是民众的爱过之情不会被灭! ”哇,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生性跳脱的姬雪冬终究还是没有耐住自己的性子,竖起大拇子陈赞了一句,“有一说一啊,虽然你之前做的很多事情,我杀你的心都有,但是就在对国家大义这事上,我还是真心的佩服你的!” 这么明显的称赞,王林又岂能听不出来,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他竟然彻底没有了之前的市侩,而是微微一笑道:“让姑娘见效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说实话刚才是因为大人一句话,让我有种彻底抓狂的感觉,所以才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让诸位见笑了!” 听闻此言,秦可卿本欲问究竟是哪一句话,蓦然间从其眼角中瞟到一抹哀伤,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笑了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对不住了!”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良久方才从喉管内挤出一句,“大人这话严重了!”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怪异,众人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好在巧嘴阿四知道如果在耽搁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遭,便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侍卫大人,你说这群人会不会已经变成了傀儡!” 他口中所说的侍卫大人,自然是指秦可卿,所以姬雪冬和王林两人便立马将视线锁定在对方身上。 可天不遂人愿,一向什么都了然于胸的秦可卿竟然也和他们一样,露出了茫然不知的神色。 “傀儡?” 好在秦可卿旧居高官,虽然对此事不了解,但是用官场的那一套说话方式还是能应对的。 阿四并不知道秦可卿心中想的是什么,还以为对方是在询问自己关于傀儡的细节,便双拳一抱,恭敬地说道:“小的之前曾在一本关于介绍地域风化的书籍上看到过,好像是一种功法,但是修行起来极为的血腥,所以在我们这种有人伦文化底蕴的国家才鲜有听闻!” 闻听至此,秦可卿的双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虽然阿四只说了零星半点,但是就从这竟有的信息来看,这事绝对能够称得上蹊跷二字。 第七百三十六章 用心良苦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阿四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发现秦可卿的眼神有些异样,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静静地等在一旁。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也就是大概三四息的样子,一脸凝重的秦可卿缓缓轻叹一声。 这一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另外两人的视线聚集起来,尤其是是姬雪冬更是耐不住好奇问道:“姐,你这事怎么了?” 因为温子琦的关系,此人在秦可卿的心中自然与常人有所不同,所以也并没有瞒着她,直接说道:”听阿四刚才说的这些话,我觉得这当中隐藏的事情应该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过问的!” 姬雪冬简直不敢这种话竟然出在此人的嘴里,瞪着一双大眼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什么?”秦可卿一脸茫然,完全想不通此人为什么突然来问这么一句,但出于礼貌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挺好的呀,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啊!” 对于秦可卿的回答,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还未待对方的话音落地,便立马将声音提高许多道:“既然身体无恙,那为什么说出这样子自暴自弃的话来!” 呃... 秦可卿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问自己身体状况是因为这个,登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你这小家伙,难道不懂的这世上又句话叫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 姬雪冬自然听过这话,但此时的她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猛的一排桌子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只知道有句话叫做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说实话秦可卿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这般激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就好似想要发现究竟是什么让此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天不遂人愿,姬雪冬一脸的愤忾,就连那双原本顾盼生辉的双眸都变得冷冽了许多。 “你这是怎么了呀!”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打理好情绪,笑眯眯地说道:“怎么突然间变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呢!” “我就是我!”姬雪冬眼睛一白,丝毫没有相似在开玩笑地说道:“之所以这么气愤就是因为你说错了话,你怎么可以自暴自弃呢!” 呃... 秦可卿彻底的愣住了,默然许久方才眨巴着眼睛说道:“我的好妹妹,要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办到的的,,很多浮华背后可是隐藏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俩人的生活环境有所差别,所以造就了俩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因此你让这俩人对彼此感同身受显然比登天还难。 “你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办不到呢?”姬雪冬仍见坚持着自己的主见,因为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只要秦可卿肯花功夫,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是没有事情可以难道她的, 虽然这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在秦可卿的耳边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其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办不到呢?”定了定神的秦可卿呢喃地重重着这一句,说句不好听的话,自从她升为督查后,所有人都只关心事情的结果如何,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你要是在努力一下就好了。 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姬雪冬并不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对方双眼充满了希望,便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对啊,你至少努力努力再努力一下下,然后再决定是否认输嘛!” 终于缓过神来的秦可卿闻听对方竟然让自己认输,登时嘴角一撇道:“真是笑话,你看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认输的人嘛!” 此言一出,本来还准备给她继续加油鼓气的姬雪冬彻底的懵掉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当然不像啊!” 对于姬雪冬给出的答案,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直待对方话音一落地,便立马接过话茬说道:“那不就对了,我这人可以失败,但是绝对不会认输!”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气势,属实让在场的人愣住了,尤其是王林,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毕竟刚才此人的失落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知道现在即使自己不说话,秦可卿也会将此事追查到底,便没有插嘴,而是双臂环抱地往后一靠。 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期的差不多,只见秦可卿环顾一周后见没人插嘴,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撑在桌子的边缘道:“阿四,你刚才说的那个关于风土人情的游记,当中记载的这个傀儡可有说明是那个地方?”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自然不同凡响,有着多年刑讼经验的秦可卿一句话便问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也有可能是阿四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来询问自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话,就这般直勾勾盯着秦可卿,直到对方再度询问方才反映了过来。 “苗疆三十六寨!” 阿四一脸肃穆地回了这么一句,身为五子的他很清楚,如果王林口中所说的这帮人真的是傀儡的话,那这事可就不是一般的古怪了。 因为苗疆三十六寨的人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周国的土地上,先不说路途有何等遥远,但就两方中间相隔的一个南越就是不可调停的存在。 秦可卿或许也意识到了这当中的问题,双眉登时拧在一起,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霎那间变得无比深邃,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让人琢磨不透,“我周国与苗疆素无往来,这不是开玩笑嘛!” 在场的人都可以算的上是聪明人,岂能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开玩笑是什么,但因为身份的缘故所以不敢搭茬,生怕破破坏此人的思路。 可姬雪冬则不同,在确定对方暂时没有其他的 话之后,便连忙坐直了身子说道:“阿姐,我虽然不太懂这当中的事情,但是我总感觉,我们现在应该先确信一件事情才对!” 这话虽然说了很多,但是明显只有半句,可让人想不到的秦可卿竟然好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似的,立马点了点头应和道:“妹妹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我们想太多也没有,为今之计只有先确定掌柜口中的这帮人是不是大名鼎鼎的傀儡!”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 王林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道对方的这个眼神直是什么意思,便尴尬地苦笑了一声道:“大人呀,你这可就为难小的了,说实话我虽然自诩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但其实那都是吹嘘而已!” 说到这里转身看了一下自己昔日里的杂役,神情怪异地摇了摇头道:“想不到我的一个杂役竟然比我见识还要多!” 他说了这多,可说实话众人好像并没有听出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尤其是秦可卿更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道:“王掌柜,能不能长话短说,我现在没有闲心思去猜你想要说什么!” 此言一出,王林脸上顿显尴尬之色,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还是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并没有立马出言打破,而是默默地等在一旁。 饶是王林聪慧机敏,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被人看穿,此时的他还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道:“唉,大人,小的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傀儡,没想到表达能力不行,说了半天的废话!” 听闻此言,秦可卿脸上登显一抹失望之色,如果王林并不能确认那帮行踪诡秘的人乃是傀儡,那线索也就到此为止。 “那你说个什么劲啊!” 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她可不会想那么多,知道如果对方无法确认这事也就算是白忙活一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着桌子喝叱道:“姓王的,别的事情我或许可以容忍你,但是你若敢变着法来戏弄我姐妹二人,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明显一愣,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一霎那的事情,但是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姬雪冬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抬手一指道:“你个王八蛋,果然他娘的在说谎!” 这一幕属实来的优点突兀,王林更是吓得身子一颤,刚欲张嘴否认便发现之前笑的和颜悦色的秦可卿双眸俱是冷冽,就好似可以射出夺人魂魄的利刃一般。 “没...没说谎呀!”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整理好情绪去辩驳,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一张口,便发现秦可卿长叹了一声。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声叹息,但却好似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一般,让王林登时感觉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一般,额头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沁满了豆大的汗滴。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不打自招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拿捏人心这事秦可卿可以说是颇有心得,不慌不忙直待对方实在受不了,已经准备张嘴询问之际,她便抢先一步说道:“王掌柜,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一下子被吓得往的一干二净。 “没...没有啊!”终于缓过神来的王林,连忙摇头否认,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还被对方给抓出来自己有撒谎,那么值钱所做的一起皆都化为乌有。 可秦可卿是何人,那可是有着数年刑讼经验地高手,在她的审讯下鲜有几人能够不认罪伏法的。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哪怕就是一丝肌肉的抖动,便都会成为线索,何况刚才那么明显的举止,简直就像是对着她大喊自己的罪行。 “没有嘛?”秦可卿并没有直接亮出地盘,而是循序渐进地说道:“可是我刚才发现你特别紧张,尤其是这丫头问题是不是有线索之际!” 王林再怎么说也是赌坊的掌柜,何况是这种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对方的言语所打动,便连忙摇摇头否认道:“没没没,绝对没有的事情!” 听闻此言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就好似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一般道:“真的没有这样的事嘛?难不成我是看错了?” 王林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二傻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对方错了这种话,只见他嘿嘿一下,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右耳朵道:“大人怎么可能看错了,兴许是我刚才的的神情误导了大人?” 对于此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秦可卿一点也不意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我还不至于昏庸道这个地步,就连对错都需要别人来帮忙遮掩!” 这话看似在说自己,但是王林却听得五味杂陈,倘若秦可卿真的坚持认为自己是在说谎,那么自己之前所积攒起来的好人缘恐怕又要被自己一下子败光了。 想至此节便欲张嘴解释一二,可是天不遂人愿,还没待自己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便听到坐在一旁的姬雪冬打断道:“王掌柜,摸这里是不是有个密室啊!” 这一句话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王林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也只好再度咯吱下来,连忙改口道:“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 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说的颇有水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深谐世故的的姬雪冬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端倪。 “从何说起?”姬雪冬眉峰微微向上一挑,一脸坏笑地说道:“我想想看!”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眯着一双眼睛打量着王林。 饶是王林此人聪慧过人,但说实话被一个姑娘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总归还是有一点点的不习惯,何况一个可以轻松剁下自己手掌的姑娘。 “你紧张什么呀?”生性跳脱的姬雪冬干脆舍弃了追问,而是面露狡黠之色地说道 :“我不过就是问了这么一句,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就连额头上都沁满了冷汗!” 听闻此言王林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虽然刚才有些紧张,但是绝对不是因为被看的,而是之前被秦可卿吓的,只不过这两者之间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没有了!”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笑嘻嘻地解释道:“小的之所以紧张完全是因为姑娘刚才那火辣辣的眼神!”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看来这密室的事情是真的了,你竟然冒着被我剁手的风险也要将话题转移开来!这不是明显的不打自招嘛!” 呃... 王林彻底的愣住了,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说实话虽然她想到了姬雪冬此人说话办事不安套路来,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竟然这样将自己绕了进去。 “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趁热打铁地追问道:“就是哪地下的那个密室!” 说实话这个所谓的地下密室,完全是她猜测的,虽然刚才在出去寻找蓝远志的时候,察觉有一处地方的看守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紧上许多,但是以她多年的江湖经验一般密室建立在地下的为多数。 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王林在听外她的这番言论后,竟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瞬间便将众人饿的视线聚拢了过来,就连一向稳住的秦可卿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有什么好笑的?”定了定神的姬雪冬,重新整理好情绪,缓缓地问了这么一句,毕竟此事是因她而起,让其他人代劳也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没什么没什么!”王林好像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一边说一边摇头地说道:“姑娘说的密室确实是有,只不过....”话说至此好似又忍不住一般笑了起来。 一个行走在阴影之下的杀手,岂能受到了这样的待遇,粉嫩的脸颊上登时爬满了寒霜,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好似从冥府鬼蜮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脊生寒粟,“你好似在嘲笑我嘛?” 闻听此言王林的神色顿时一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姬雪冬,想要出言辩驳一二又怕触了此人的逆鳞。 姬雪冬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心中现在在想什么,便语气稍缓道:“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到好这手腕上还在往外滲血,就已经忘记了这断臂之痛了?” 这番话简直直接戳到到了王林的痛楚,虽然尽力地不去想自己的手腕,但是架不住对方这样的说。 “小的当然不敢了!”定了定神的王林,只好强心将自己的怒火埋藏在心底,一脸假笑地说道:“此教训小的将永世不忘,又怎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姬雪冬闻言冷笑了几声,她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又岂能听不出这话的还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仗着功夫高所以根本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里。 “这赌场竟然有地下室?” 坐在一旁的秦可卿深怕姬雪冬这姑娘一怒之下真把对方给劈了,便连忙将话接过来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事呢?” 这话其实不过是随口这么说说而已,可是在王林耳朵了便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吓得连忙在一旁解释道:“大人。事情并不像呢你想的那么复杂!” “复杂?”秦可卿似乎有点没有听明白王林想要说什么,迟疑了半天方才从嘴巴里轻飘飘地飘出一句,“那就就给我说的简单一点好了,我这个人呢可不喜欢动脑子!” 王林又不是那种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刚才此人和姬雪冬之间的交谈他可是历历在目,所以对这种不喜欢动脑子的话,他也只能听过算过。 “回大人的话!”定了定神的王林神色突转,满脸绯红地说道:“小的之所以没有告诉大人关于密室的事情,是因为哪里不适合二位去而已!” “什么?”秦可卿双眉登时一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这是为什么呢?” 事到如今王林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大人,因为哪里是雅赌!” 此言一出不要说秦可卿了,就连姬雪冬都变得有些一头雾水。 “不对啊!” 秦可卿满脸狐疑地做主了身子,一脸肃穆地分析道:“听这名字应该是比较文雅的才对,可是如果是文雅地为什么要放在地下呢?难不成是因为这房间内的事情不可以描述,所以才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取了这么文雅的一个名字!” 不得不说秦可卿这反应果然出众,竟然靠竟有的这么一点线索便能想到这么多。 “大人果然厉害!”一脸惊讶地王林,满脸赞赏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小的之所以没有说出的口,是因为那个地方所用的赌具则不同!” 本来还有些得意的秦可卿,闻言又是一呆,这独具不外乎骰子牌九,还能有什么不同呢?想至此节便欲张口询问一二,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可王林并不知道对方这事怎么了,只是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刚才说的不够清楚,便抬手挠了挠头解释道:“在哪里所用的赌具则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闻听此言秦可卿心中一惊,果然与自己所猜的差不多,只是有一点她尚没有相同,就是这妙龄少女又是如何充当赌具的。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姬雪冬同样也抱有这样的疑虑,而且对方才不会顾及那么多,看到没有人说话,便张嘴道:“姓王的,我走南闯北也算见识过一些,但是你说的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这妙龄女子又怎么可能成为赌具的呢,莫不是你这老小子又在这里诓骗我们不成?” 第七百三十八章 咬文嚼字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说实话并不是他想这样,而是那间密室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好对这两位讲,稍有不慎就可能彻底的激怒两人。 “没有没有!”定了定神的王林,只能重新整理好情绪,连忙摇头道:“小的现在就是再借两个胆子也不敢诓骗二位啊!” 对于王林的辩驳,二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姬雪冬更是嘴角微撇,一脸不屑地说道:“你这老小子就是话说的漂亮,但是事却是干的一塌糊涂!简直就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这番嘲讽之言若是放在以前,王林定会让说话之人知道一下什么叫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现如今的他,随着手腕的断掉,就连气势也随之消失殆尽,只是嘿嘿地傻笑了两声而已,就连象征性的辩解都没有一句。 “咦?”姬雪冬何等敏感,立马便发现这中间的差异,像她这种性格自然不可能放着等到合适的机会说,直接抬手点指道:“姓王的,我发现你不太对嘛!” 王林并不知道对方这又是发现了什么,连忙满脸警觉地说道:“姑....姑娘,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啊,我怎么就不对了!” 姬雪冬并没有立即作出答复,而是双臂环抱,审视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道:“具体哪里不对,我也不能说的很清楚,就是这个感觉好像与以前有多不多!” 话说至此好像觉得这样实在太过笼统,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就比如数,如果说有一些看上去与你无关的事情,你往往表现的特别云淡风轻,就好像自己真的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但如果此事和你有着很大的牵连,而且是异常的明显就好比那板上钉钉,你往往就会死不承认,甚至挖空心思狡辩!” 呃... 王林彻底的愣住了,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对方,说实话刚才姬雪冬这番话他其实听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感觉对方应该察觉道到了什么,只是还没有彻底的抓住精髓,所以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伦不类。 “怎么?他说的不对嘛?”一句极具平淡无奇的话蓦然从王林的左侧传了过来。 “回大人,没...没有!” 王林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直接躬身回禀道:“小的只是被姑娘这敏锐的直觉所折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而已!” 秦可卿闻言淡淡地笑了笑,虽然无法准确地判断对方心中究竟想些什么,但是总觉得这家伙并没有说实话。 想至此节便轻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王掌柜,你觉得我们两个女流之辈所以很好欺骗嘛?” 这话虽然说的极其平淡,但是王林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大...大人,小的绝对...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秦可卿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幅样子就消了气,继续冷冰冰地说道:“你有没有这样的 想法我不清楚,但你确实是这样做的!”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摇着脑袋说道:“大人,小的真的没有呀,我真的没有说谎!” 经验颇丰的秦可卿深知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便眉峰一挑道:“那间所谓的雅赌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王林知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自己再这么吞吞吐吐,恐怕结果会比得罪对方还要恐怖。 想至此节便把心一横,低声说道:“那间密室里面赌的是少女穿多少见衣服!” 秦可卿和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人,闻听此言焉能不知道这话指的什么。 姬雪冬到还好,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这种事情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秦可卿可不一样。 位居高官的她往日里都是备受遵重,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登时脸色一板,恶狠狠地说道:“果然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竟然敢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王林被说的头都抬不起来,如果对方是男的还好说,但是眼前这两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子,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被对方教育了一通红,竟然话风一转道:“你这里就只有一个密室吗?” 真低头挨训的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变成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对方, “问你话呢!”一句冷冰冰的话,默然从右边传来。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却吓得王林一激灵,不用想也知道说话之人乃是姬雪冬。 “没错,就这一个!” 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脸肃穆地恢复道,毕竟她很清楚,这个房间内现在说话管用的并不是姬雪冬,而是眼前这位面若寒霜的秦可卿。 听闻此言秦可卿多少有点失望,原本还指望着在高压之下此人能说一些隐秘,可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计划显然是落空了,想至此节不由地发成一声长叹。 这声长叹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聚拢了过来,尤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四,更是眸中带着一抹怪异,虽然霎那间便恢复如初,但终究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阿四,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深知五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的秦可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立马张嘴问道:“难道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线索!” 阿四起初并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一眼对方,发现秦可卿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立马双拳一抱道:“回侍卫大人的话,小的发现这个赌坊还有一个地牢!”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秦可卿,反倒是王林的反应有点让人奇怪。 只见他曾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阿四说道:“这位小 兄弟你可不要瞎说八道!” 有着丰富经验的秦可卿,仅从两人这一次简单的交锋便分辨出来两人究竟是谁在说谎! “他有瞎说八道嘛?”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少许,直接抬手截断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我们家的阿四显然是没有说谎,而胡说八道的人是你!”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定论,差点让王林吓得半死,便连忙摇头否认道:“大人,我真的没有胡说八道呀!” 听闻此言秦可卿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啪”的一拍桌子道:“还说没有胡说八道,刚才我明明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密室,你不是说没有嘛?” “是没有嘛!”王林似乎并没有觉的自己有什么问题,一脸的义正言辞道:“小的是没有说错啊,我这白马赌坊是没有其他的密室呀!” 秦可卿简直气的牙根儿直痒痒,说句不客气的话,在他为官这么多年当中,很少有人敢和她这样玩字眼。 “地牢不算密室吗?” 待在一旁的姬雪冬自然不可能看着秦可卿被人这样捉弄,便连忙站出来说道:“姓王的,你这老小子真的是欠揍,竟然敢和我们玩起字眼儿了!” 闻听此言,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他也深知自己不过是一时间将对方带到了坑里,万一真的惹恼了对方,最后不舒服的还是自己。 想至此节便咽了咽口水说道:“姑娘,这事说到最后真的是怪我,当初大人问我还有没有密室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就是密室,因我在我的印象里密室是用来让客人玩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的,至于地牢则是关人的!” 这话明显是换种方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姬雪冬也就没有在深究,便眼睛一白道:“你一个赌坊还建个地牢?” 这话多少有点嘲讽之意,王林自然能够听的出来,只不过此时的他自然不敢和对方较真儿,便乖巧地顺着说道:“姑娘,您可能有所不知,想我们这种人,每天要接触三教九流的,什么样的人也都能够遇到,所以弄个地牢也方便!”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以对方的聪明才智,即使自己说的这么含糊不清,此人也定能够准确领会到的。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落地没多久,对方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也对,只是不知道这地牢当中现在是空的还是有人呢?” 这话虽然问的含蓄,但是深谐世故的王林知道越是这样的问题就越需要认真对待,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想至此节便双唇一抿道:“之前不是说那些人有些怪异嘛,小的我就用了一点手段,弄了一个关在里面了!” “啊?”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说道:“姐姐,姐姐,你有没有听到这家伙竟然抓了一个傀儡在地牢里面!” 请假条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我只能用掉唯一的请假条,拖着臃肿的身躯下楼觅食。 如有得罪,烦请见谅。 这就是苏北的做法,队友要是有机会,自己就会相信自己的队友。 嘉宝儿又抬眸看向酆都大帝,这一次,他的眼神正常了,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与宽厚,就好像刚才是嘉宝儿的一个错觉一样。 然后,陈胖子被唐富婆紧紧拽着,硬塞进了跑车,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唐富婆的表情,好像生怕陈胖子跑了。 席三娘不懂白露为啥要捂她嘴巴,只当是对方被自己夸得害羞了。 也正因为周、许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在孙江郡虎视眈眈的孙秀成,才不敢一口吃下虎啸郡这块儿肥肉,三家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胖所长的心事没人知道,可都看见了局长来了都客客气气的,那这事就要坏了,地上惨叫的也没了动静,装死吧,要不能咋的。 然后,她还没念完,她的手里便有了一把新的多子果,她就知道,对师父的威胁奏效了。 白露发现就不能同这人正常对话。于是,握紧拳头,在席霄面前扬了扬。 青年人在一起热闹,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虽然他们嘴唇上才薄薄的胡须。 刑名山庄隈山傍水竹,入山既闻竹语沙沙,应成七回八转之后,终见刑名山庄。 鲜血流了下来,石玉的身体被赤炎剑贯穿。胸口中的某个极为重要的器官,被搅成了碎末。 “还好。”莫浩腾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的答,夏凌气结。 第二天周日沒有上班。公司特地选在周六。大家有空的时候开发布会。而周日刚好让忙了一两个礼拜的员工好好休息一下。当然瑞特是因为有事才把总管叫到公司來。不然他肯定也躲起來休息了。 说着鬼厉催动万鬼幡,朝着别的地方继续前行,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众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却不知来自哪里。 之前,訾维被沭阳搀扶着送回房间,还未等着去洗澡,一双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沭阳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作为‘七霞谷’的七谷主之一,她的身份的确很尊贵。但,这份尊贵只是相对那些平民而言。 自有云雾和‘玉’‘露’连忙扶住她,虽然她们没有动手:没有明着动手,可是她们却暗中下了脚——第二个被淑沅推出去的赵家人,就是脚下被她们伸脚绊了下,因此狠狠的摔在地上。 吕氏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不是她从前的人,说的好听是她父亲给她备下的人,事实上就是她的后母挑出来的人:又怎么对吕氏有什么忠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初唐明皇看到杨贵妃的“回眸一笑”,有可能真的看到了满山的花都盛开的样子。你说是个男人怎么能不为了美人而倾城倾国呢。 做完这些,莫辰便清除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横过来,装作认真的样子,登陆游戏界面。 “好吧,你说的这个理由让哥很高兴,那就饶你一次吧!”叶龙倒是心情不错的说道。 第七百三十九章 言多必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同样也惊讶,只不过为官多年的她深知城府的重要性,即使是心中再开心喜悦,脸上也最好不要有所流露,因为那样会让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对手的目光之下。 姬雪冬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是在想什么,只是发现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生性跳脱的她自然不可能就这般静静地在一旁等候,连忙伸出来轻轻地扽了对方的衣袖,“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秦可卿闻言嘴角微微向上扬了少许,一脸宠溺地看着姬雪冬道:“放心好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只是在想这傀儡应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能得到的东西,这姓王的如何做到的呢?” 虽然这话是两人在交谈,但是在王林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便连忙知趣地向前少迈了一步道:“大人,这你就放心好了,我将此人留在这里是合情合理的,绝对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登时一蹙,粉嫩的脸颊上立马挂满了寒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能给我惹什么麻烦,真是笑话!” 王林并不傻,自然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愠怒,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赔罪道:“大人,对不起对不起,瞧小的这笨嘴拙腮的样子!” 秦可卿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岂能听不出王林这话不过是狡辩之词,但此时的她压根没有心思去打理此人,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原来这就是笨嘴拙腮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话说至此环未待王林反应过来,便连忙扯开话题说道:“那你这个傀儡是如何弄到呢?” 对于这一句询问王林其实等了很久了,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个时候,饶是他有思想准备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 “其实很简单!”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笑眯眯地说道:“小的既然是开赌坊的,那在这赌上面自然是有些造诣的,所以还是很简单地让对方输的一干二净的!” 秦可卿本就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对方一定是在赌局上使用了千术,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们幸好没有开赌,要不然我们几个岂不是也要落在你问王掌柜的手心之上了?” 这话本就是玩笑之语,可在王林听来却不是这个样子,连忙摆着手否认道:“大人,小的这点水平又岂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几日前小的可是看到过您的手段!” 这所谓的手段,自然是指几日前秦可卿和那几个退隐江湖的老千那一局。 秦可卿哈哈一笑,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道:“那都是几位前辈在演戏!” 不管此事当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情形,王林自然不可能随意的作出评判,只能打了一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像大人这种公干,真的是羡煞旁人!”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是仔细这么一琢磨便会发现其实另有深意,秦可卿乃是聪慧之人 ,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便眉间微微向上一挑道:“王掌柜,你以为我们这种跑腿的轻松啊,就整天吃吃喝喝啊,其实我告诉你,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这话一说王林脸上顿时有点挂不知了,连忙尴尬地陪笑道:“大人真是风趣幽默,小的听了简直....”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瞪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对方。 事情果然如他担心的一般,秦可卿也在看着他,而且眸中还带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大人您不会开玩笑吧?”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咽了咽口水道:“如果小的没有猜错的话,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您来我白马赌坊也是为了查案子?” 对于王林的敏锐,秦可卿倒是不意外,微微一笑道:“王掌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假银票嘛,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呃... 王林闻言一愣,这才想起之前确实说过,当初还只是以为这些人是为了编排自己,此时看来好像还是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亦或是他的神情过于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太过聪明,就在王林还没有整理好心情之时,耳边便传来一阵浅笑,“假银票的事情呢,先放道一旁把,我们当心应该是会一会这个傀儡呢!” 王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发现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让人无法反对的威严时,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咽了咽口水道:“大人,那个地方乌烟瘴气的,您真的要去看一下?” 听闻此言秦可卿差点笑出来,为官多年她可是前前后后不知道去过了多少次天牢,可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用牢狱脏乱不堪来阻拦自己,登时玉手一挥道:“王掌柜,你可看错人了,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和你印象中的女子应该是有些差别的!”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脸上胀的无比难堪的王林。 事到如今王林也知道只能带这两人下去了,便也没有多说直接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可卿自然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便回头看了一眼姬雪冬,似乎是在询问,又好似在催促一般。 生性跳脱的姬雪冬早就巴不得要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傀儡,便立马站起来身来,拍来拍手说道:“有好戏看了!”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默然许久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应该是带路的,便连忙收回来诧异之心,笑嘻嘻地向门外走去。 事已至此秦可卿自然不可能再耽搁,便也起身跟了上去,走到阿四近前小声地吩咐道:“王林的事情,你出去安抚一下!” 阿四本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秦可卿让他去安抚谁,便连忙双拳一抱道:“大人尽管放心,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 秦可卿闻言会心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便随着姬雪冬走了出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阿四轻轻长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那个地牢里面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从日常的看守严密程度来推测,那里面定不是什么善茬。 想至此节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以他的身份,很多话即使是说了也起不到作用,只能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有着这样想法的并非指只有他一人,此时此刻姬雪冬心中想的其实和他一模一样,只不过因为和秦可卿在一起所以没有过多的流露出来。 潮湿的气味,透过鼻孔直冲脑际,秦可卿虽然已经尽力的去克制,但还是有种想吐的冲动。 “王掌柜,你这地方也太潮湿了吧!”姬雪冬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嘴里一个劲儿的发着牢骚。 走在队伍前端的王林,轻声低长叹一声道:“姑娘,我这里是地牢,又不是招待贵客用的雅间,自然不会注重环境和条件咯!” 这话其实说的没错,只不过此时对于姬雪冬来讲这并不是她想听的,登时心生一股怒火道:“你这叫什么话,虽然是地牢,但是你这还是人可以待的地方吗?” 王林并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面带一丝愠怒,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无奈地笑道:“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竟然还说他们是人,要知道被我关在这地牢的,每一个都不能算是人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立马眉毛一蹙道:“每一个人?难道说你这里关了好几个呢?” 闻听此言王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便欲张嘴否认,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待自己张嘴,身后便传来一声冷笑:“你问他?这家伙现在之所以没说话定是在想什么借口!” 呃...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面露一尴尬之色地看了看两人,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下去改口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非大人莫属了!” 秦可卿又不是那种三岁的孩子,岂会被这种拙劣的场面话所左右,眼睛登时一白,没有好感地说道:“少在这里给我说这种风凉话,有这种功夫你还不如告诉我们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潮湿?” 王林闻言一愣,本以为对方可能会教训自己一番,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登时面露喜色地说道:“大人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小的这个地下密室本来就修建在护城河的旁边,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即使没有说的太清楚,对方也会明白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对方便双眉紧锁道:“护城河?这岂不是很危险?” 第七百四十章 出其不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只要说到这个必定会引来这样的顾虑,便缓缓解释道:“大人担心的不无道理,只不过说实话小的并不担心这个!” 饶是秦可卿聪慧无比,也实在想不通对方说这话时什么意思,诧异地瞪大眼睛。刚要询问是什么原因,却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约莫大约丈许大的空地! 昏暗的房间内,黄豆大小的油灯作用并不是很大,只能最远照到相邻的几块石砖,若不是姬雪冬和秦可卿两人仗着自己武艺高超,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实在是让她们提不起兴趣来。 “牢房呢?”姬雪冬一脸茫然地看着地空荡荡的房间,笑着说道:“王掌柜你不回事想把我两个人囚禁在这个地方吧!” 这话虽然看似是在调侃,但其中的不悦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了,王林虽然不如两人聪慧,但是也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便连忙笑着说道:“我的姑奶奶呀,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呀!” 对于王林的反应,姬雪冬孩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脸鄙夷地说道:“既然不想把我们关起来,那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登时一僵,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那种忘性大的人,便舔了舔嘴唇小声询问道:“不是二位要求要来地牢看那个什么傀儡的吗?” 对于王林的这番辩驳,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双肩一耸摊手道:“那傀儡呢?既然是来看傀儡的,说句不好听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让我们凭空去想吧!” 此言一出王林这才明白方才姬雪冬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此时已经为时晚矣,只能尴尬地挠了挠道:“姑娘你先不要着急嘛,这叫好酒不怕巷子深,好饭不怕晚!”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用这种俏皮话来对付自己,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刚欲上前两步好好收拾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耳边却突然想起了秦可卿的一声,“王掌柜这个地牢怕是个暗牢吧?” 听闻此言姬雪冬只好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过头来说道:“暗牢?一个赌坊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嘛?”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尴尬地摇了摇头道:“忘记这王掌柜是开赌坊的,缺的就不是钱!” 呃… 王林彻底的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对方都在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讥讽自己几句,便尴尬挠头道:“姑娘真的会开玩笑!小的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地牢本来就是有的!”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本来就有?那这白马赌坊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牢存在?” 抱有同样疑问的并不是只有姬雪冬,秦可卿亦是如此,只不过为官多年的她习惯隐藏起 自己的真实情感。 王林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给对方太多的提问机会,直接将话题扯开道:“小的也是做了掌柜的才知道的!” 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其实像姬雪冬秦可卿这样的聪明人,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便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只不过二人此时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默契的相视一眼,秦可卿更是直接将话题扯开道:“这房间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物品,难不成这打开暗牢的开关就在这几个油灯之上?” 此言一出王林神色明显的一僵,一双眼睛更是不由自主地瞟了眼位于东南角上那盏油灯,虽然很快的便恢复过来,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看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的眼睛!”定了定神的王林,长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我还想着卖弄一下来着,现在看来只能算是丢人显眼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自嘲,但却暗藏一些奉承之意,就连久居官场的秦可卿听了都不由一愣。 “是不是丢人显眼这并不重要!” 待在一旁的姬雪冬并没有察觉秦可卿神色有异,还以为对方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干脆将话题接了过去道:“重要的你赶紧让它呈现在我们眼前吧!” 听闻此言王林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尴尬之色,连忙迈步来到灯前,伸手就去要去启动。 可让王林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准备要伸手去触碰灯盏之际,耳边蓦然响起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就连秦可卿也是被这一嗓子给吼的花容失色,连忙诧异地扭过头来问道:“你这突然间怎了呢?” 姬雪冬双目如电一脸警觉地看着远处的王林,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她那双闪耀着精光的双目还是让秦可卿心头一紧。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着姬雪冬竟然冲着王林招手,示意对方走过来。 “冬冬,你这是干什么?”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闻听此人竟然没有阻止自己而是询问缘由,姬雪冬心中一暖,抬手指着王林说道:“姐,你有没发现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听她这么一说,秦可卿这才意识到两人所站的位置确实有点不妥,四周毫无遮掩简直就是一个个活脱脱的把子。 “有点意思哦!”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长吐一口浊气,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几步开外的王林道:“王掌柜,你这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呀?” 王林也不是那种傻子,自然知道秦可卿现在口中所谓的解释是指什么,便咽了咽口水装作一脸茫然道:“大人,小的实在不知道您要我解释什么?” 对于王林这种反应,秦可卿好似并不意外,毕竟之前的事情她可还都记在心中,便也没有露出什么诧异之色道:“不知道吗?那我给 你分析一下!”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指了指四周,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二人站在这里,就宛如一个靶子,倘若这四周有暗器飞箭射出来,那我们岂不是被扎成刺猬!” 王林闻言脸色登时一凛,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被吓得面无血色,“大人呀,小的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突显激动道:“大人,你想想看我陷害你能有什么好处,说实话我还指望您长命百岁施以援手呢!” 秦可卿都被他这番言论说懵了,错愕地看着他,默然许久方才恍然大悟道:“我到忘记了你还有事相求呢!”说罢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姬雪冬。 心思细腻的姬雪冬自然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神情一改之前的肃穆,笑嘻嘻地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瞧我这记性!” 话虽如此,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王林的,就像一头凶猛的眼神盯着猎物一般。 烛火摇曳,人影晃动,王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虽然知道现在应改是危机解除了,但是总感觉有种刺骨的寒意席卷着全身。 “大人,”定了定神的王林,只能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惧,凑到秦可卿身边说道:“只需要转动一下那个灯盏,暗室的门便会打开!要不小的这就去将他打开?” 经过刚才姬雪冬这么一说,不管这盏灯后面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关,此时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出其不意,所以秦可卿也就没有在阻拦,直接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王掌柜了!” 听闻秦可卿竟然这么客气,王林脸上登时五味杂陈,一双嘴唇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连忙说道:“大人您真是折煞小人了,这种事情本就是应该是小的做的,又何来幸苦一说!” 还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径直向机关走去,丈许远的距离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并不算太远,三不大两步小的便来到灯下。 “嘎吱吱” 随着一声沉闷的链条声,位于密室南方墙壁上的石砖竟然有许多向后缩了回去,只是四五息的功夫便出现了一个大洞。 “就在这里面?”姬雪冬指了指黝黑的洞口,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这还是赌坊吗?我怎么感觉上面的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呢!” 听闻此言,本来强忍住的嘴角再度抽搐了起来,若不是此时两人的注意力全部被这个蓦然出现的黑洞所吸引,定会发下他的异样。 或许姬雪冬刚才的那一句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根本没有下文的意思,所以就在王林郁闷之际,对方竟然走了几步来到了洞口前面。 “唉?不对啊!”姬雪冬伸头向里面观望了一下,便摇着脑袋说道:“这里面怎么穿出来的是一股扑鼻的异香呢,难不成你这里面种着许多花不成?” 第七百四十一章 言多必失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都绿了,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好好的教训一下此人,可此时不要说对方武艺比自己高超,单就和秦可卿的关系就让他不敢妄动。 想至此节便强行咽下心中的怒火,笑嘻嘻地跑道近前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之所以这么香,是因为想掩盖掉那股扑鼻的恶臭,要不然根本连靠近都是件难事,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本来面露一丝讥笑的姬雪冬,闻听此言后双眉下意识地皱在一起,用鼻子轻轻一吸,果然在花香背后隐藏这一股腐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秦可卿似乎也意识到这事有点怪异,便连忙走到近前将姬雪冬微微向后拉了少许道:“虽然你极力的去掩盖,但是如果我没有没有猜错的话,这股被隐藏的应该是尸臭吧!” 听她这么一说姬雪冬这才意识到这股恶臭乃是尸臭,便连忙咽了咽口水,虽然神色上没什么大碍,但是手上还是情不自禁地用力一抓。 被她搂着手臂得秦可卿自然能够感觉到,只不过心思细腻的秦可卿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认为一个小姑娘听到尸臭二字有这样的反应也属正常,甚至还抬起手来轻轻拍了几下对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不用怕!”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对姬雪冬来说,却好像是六月惊雷响彻在耳边一般,让其大脑瞬间变成空白一片。 王林自然不知道将他伤的最深的姬雪冬此时心中竟然想的这些,还以为对方只是没有话说而已,便心中窃喜地说道:“大人,刚刚你说的没错,那股恶臭确实是像尸臭!” “像?”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连忙抬手截断道:“王掌柜这话好像有点言外之意嘛?你也知道我这人不爱动脑子,要不你给我解释一下?” 呃... 王林彻底的懵住了,一双眼睛眨巴咋办半天,方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大人,小的刚才说的全都是是心中想的,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被这种话给轻易的欺骗,便哈哈一笑道:“完全没有其他意思?我怎们感觉这话中竟然隐藏着其他的意思!还有你说那个“像尸臭”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他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王林心中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意外,毕竟以他对此人的理解,这种事情对方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原来大人是在说这个啊!”定了定神的王林婉儿一笑,一脸尴尬地说道:“小的一时间没有理解了大人的用意,所以...” 话说至此语猛然间想起对方曾在之前提心过自己废话少说,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道:“那是因为嗯笑的之前没有闻到过所谓的尸臭,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还望大人能够海涵!” 秦可卿闻言呵呵一笑,明知道对方这话就是在骗自己,便也没有戳穿,而是佯装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看来我们是怪罪你了 !” 说罢转过头来轻轻拍了下姬雪冬的手臂说道:“没事,这种时候王掌柜一定不会让我们两个弱女子走在前面的!” 这话虽然是对着姬雪冬说的,但是深谐世故的王林马上便明白这是对方有意说给自己的,便连忙知趣地凑上前道:“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让您二位来这里受罪,小的已经于心不忍了,还怎么好意思让您二位走在前面呢!” 说罢便抬脚来到两人前面,挡在洞口之中道:“这里小的虽然已经放了很多的鲜花昂,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彻底遮掩住这股怪味。二位进去后不彷用此物将双鼻塞住,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分别递给两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秦可卿和姬雪冬只是瞟了一眼对方手中的东西,便都选择了拒绝。 其实王林心中也应该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贸然使用他人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注意,何况自己之前曾被温子琦道破在用毒方面有些造诣。 事到如今只好尴尬的将东西用重新揣回到胸前,笑嘻嘻地说道:“小的忘记二位并不是常人,这闭气的功夫对二位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 这么明显的找补,就算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过听出来,何况这两位那是近乎人精的存在。 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两人在听完王林的这番话后竟然默契的笑了笑,姬雪冬更是在笑罢催促了一句,“掌柜的,俗话说的好,无情莫过穿堂风,你说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万一被风吹出个什么毛病来,岂不是有点不划算?” 王林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关心,其实对方真正想表达的则是自己太过磨蹭了。 想至此节便立马知趣的躬身致歉道:“顾念所言极是,小的一时间都忘记了,二位身子骨弱,万一被吹个头疼脑热,那小的真是难辞其咎!”话说至此便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去向着洞内走去。 看着在前面带路的王林,秦可卿一脸凝重,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瞬间变的警觉了起来,轻轻地吩咐了一声小心点,便率先跟了进去。 是到如今,姬雪冬就万般不愿意进去,也实在找不到理由,何况如果真的秦可卿在里面有点闪失,自己也不好和温子琦交代,想至此节便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跟了进去。 甬道并不长,大概三四丈的样子,虽然有着浓浓的花香味掩盖,但是还是能够隐约地问到一丝恶臭。 正如王林刚才所说,闭气这种功夫对于两人来说并不是太难,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两人竟然默契的都选择了不用。 “到了!”一声不算大的身影蓦然从前方传来,不用猜也知道说话的乃是王林。 走在中间的秦可卿,闻言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脚下发力,一个闪身便从甬道内跃了出来。 对于突然跃出来的秦可卿,王林并没有太吃惊,一脸笑嘻嘻地说道:“大人的功夫果然是 出类拔萃,小的刚说完话,您就出现了!”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撇,对于这种奉承话他早已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目前来说最让她关心的乃是姬雪冬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姬雪冬也是一个不禁念叨的人,秦可卿这边心里刚想起对方,姬雪冬便宛若鬼魅般的出现在洞口。 “姐,你没事吧!” 让秦可卿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先自己一步说了话,而且简直这种目露关切之色地询问。 “没事,没事!”定了定神的秦可卿,连忙整理好情绪,笑嘻嘻地迎上去道:“就这么远点儿的距离,能出什么事情呀,再说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用得着你这么担心嘛!” 话虽如此,但是她的一双手,就好似长辈检查小孩子有没有摔跤一般,在姬雪冬身上摸索个不停! “停停停!”心思聪慧的姬雪冬自然知道对方这么做是为什么,便连忙抬手叫停道:“我又不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难不成还能摔着磕着不成!” 听闻此言,秦可卿连忙尴尬地将手收回来,长出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是不知道,你哥可是出了名的小气,他临走之前交待给我照看你,若是你伤了一点,我估计他能念叨一辈子!” 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话止住。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是可以随随便便收回的,何况姬雪冬本就是古灵精怪,立马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一脸坏笑地竖着手指道:“我可一句话都没说,这都是你说的还一辈子!” 饶是她秦可卿官做到四品,但她终究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自然对这种情愫之事比较害羞。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席卷了脸庞,若不是因为光线昏暗,近在咫尺的姬雪冬定会察觉对方的脸颊已经变成了通红。 “你这小家伙说些什么人!” 秦可卿毕竟为官多年,对于这种东拉西扯偷梁换柱可以说也是颇有心得,立马辩驳道:“我好心好意担心你,你这家伙却在这里说这些疯言疯语,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搭理你了!”说罢便真的转身来到王林身旁,开始询问关于傀儡的事情。 姬雪冬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对方这是被自己说到无言以对,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想至此节便会心一笑也来到石室的中心,指着面前的铁门说道:“王掌柜,难不成这传说中的傀儡就关在这铁门之后?” 正和秦可卿小声交谈的王林,连忙竖起拇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姑娘,您可千万不要大声!”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还未待王林的话音落地,位于中间的那扇铁门后竟然传来一声惊呼野兽的低鸣声。 这一声来的甚是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王林更是眸中带着一抹的懊悔之色道:“这下完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 言不由衷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完了?”饶是秦可卿聪慧过人也实在不知道王林这个完了是什么意思,便双眉一蹙,诧异地问道:“王掌柜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呢?” 听秦可卿这么一说,王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忙尴尬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小的有点过于敏感了!”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想信这种话,便眉脚上扬冷笑了几声道:“王掌柜,难不成你认为我认为我二人傻的连这点都分不清楚吗?还过于敏感,真亏你能想得出这样的理由来!” 王林被他说的神情一愣,本来还算正常的脸颊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若不是光线幽暗,兴许与他有过节的姬雪冬都可以因为这个就可以说上个把时辰。 “刚才的吼声就是傀儡嘛?” 秦可卿似乎已经不想和王林就在这种事情上多说第二句话,直接扯开话题道:“听着声音更像是野兽要多一些嘛!” 正愁转移不了话题的王林闻言心中一喜,也不去想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转移开,直接开心地笑起来道:“大人你算说到了点子上了,这些傀儡的生活习性简直就是和野兽无异了!” 听他这么一说,姬雪冬瞬间来劲了,立马双臂环抱,绕着王林兜起了圈子,一边走一边疑惑地说道:“你之前所表达出来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傀儡嘛,怎么现在好像又变的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呢!” 呃... 王林神色登时一凛,虽然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还是从其停顿的语气中听到一些诧异的端倪! “那是....那是,因为我把他关在这里后才...才发现的!” 姬雪冬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辩解之词,轻蔑地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还事我们错过了你王掌柜!”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改,突变森森地继续道:“还以为你又对我们撒谎了呢!”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对王林来讲确好似六月惊雷一般,让其登时脊冒汗粟,冷风一吹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光线虽然昏暗,但是如此大的动静,姬雪冬等人又岂能看不见,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位女子竟然只是默契的对视一眼便不再搭理此人。 王林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让两人彻底的失望,还在笑嘻嘻地想要找补回来,可天不遂人愿,还没待他开口,秦可卿就好似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般,直接抬手截断道:“王掌柜,闲话少说,你还是给我们说下一这个傀儡在那里吧!” 饶是王林他聪慧,但也绝对没有想到对方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转眼间就觉得自己说的话废话?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即使王林心中万般不悦,但也只好乖巧的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道:“对对对,小的一激动就忘记了正事!” 说罢便提腿来 到中间的铁门旁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插到锁上面一扭。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王林用力一推,铁门应声而开。 “啊哦!”似野兽的低吼再度响起,与上次不同是这一次还伴有铁链的哗哗之声。 “还用铁链?”姬雪冬似乎很难想象,已经关在这样的暗室里面了还用铁链? 对于姬雪冬发出这样的质疑,王林好似并不觉得奇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没错,这家伙力气大的很,就像有用不完的劲儿似的,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出什么差错!” 说罢便用力一推,原本只是一个小缝铁门便被彻底的推开。 随着铁门的彻底打开,地牢内的景象彻底的暴露在了三人的面前。 王林还好,因为这毕竟是他的地盘,牢内是什么情况他可以是说一清二楚,但是姬雪冬和秦可卿就不一样了,若不是两人都是经历过一些市面的人,都有可能要被眼前的场景所吓哭也说不准。 腥臭扑鼻不说,只见丈许大的牢房内,一个四肢全被铁链拴着的人,正对着大门嘶吼着。 “这就是傀儡?”姬雪冬似乎很难接受眼前的事情,连忙将视线移到别处道:“我看他就是一个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汉子罢了!”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辩驳道:“姑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呢!” 话说至此好似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商人,便欲改口。 可是天不遂人愿,还未待他张嘴,对面的姬雪冬便爆出了一阵讥笑,“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就你还敢自诩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商人,你这是想笑死我不成?” 王林自知理亏,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对方这么一说给彻底打断,只好咽了下去,改口道:“这不是气氛紧张嘛,所以我想给二位活跃一下!” 姬雪冬自然不会相信王林这个所谓的调解气氛的谎言,便神情鄙夷地白了一眼他,转过头对着秦可卿问道:“姐,这怎么看都不是傀儡呀!” 对于姬雪冬发出的疑问,秦可卿也是抱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因为二人生活环境有所不同,所以对事情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咬下唇道:“对于傀儡我也是所知甚少,先看看再说吧!” 话说至此便瞟了眼站在旁边的王林,一脸肃穆地问道:“王掌柜,你说眼前这个就是所谓的傀儡?” 王林双眉一蹙,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但是以他对此人的了解,这话估计另有歧义,便抬手揉了揉鼻尖道:“是不是傀儡,小的不好判断,不过小的可以保证,这家伙就是从那波人中弄来的!” 秦可卿闻言双眉登时皱在一起,以她对此人的了解,这家伙十句话里面恐怕只能相信 个一两句,所以对于此人的保证她也只是听过算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弄来的?”姬雪冬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刺耳,便歪着脑袋说道:“王掌柜,我怎么有点停步西瓜你这话呢?” 王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掰扯,便咽了咽口水示弱道:“姑娘有所不知,小的因为没读过几天书,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可能没什么概念!” 深受其害的姬雪冬,自然不会在相信他的这种谎言,便眼睛一白道:“王掌柜,你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此人生性残暴,就连饮食也是以生食为主,可那是什么?”话说至此蓦然抬起手指指了指放在牢房内的食盒。 起初王林并不明白姬雪冬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顺着对方所指看了过去,发现原来是食盒,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姑娘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想好怎么编了嘛?” 姬雪冬似乎担心此人再度找一些荒唐的理由来搪塞自己,便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我这回可是认真的,你最好想好了怎么说再开口!” 闻听此言可以肉眼可见地看到王林的嘴唇在颤抖,显然姬雪冬说的话让其吃惊不小。 不过作为白马赌坊的掌柜,王林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只是抽动了几许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多少感觉有点底气不足,“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二位,我还没开口,您就知道我要编了!” 如此坦白之言,姬雪冬属实没有想到,好在她反应机敏,只迟疑了几息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听你这意思是已经想好了,那我就洗耳恭听,看看你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王林呵呵一笑,也没有再多去辩解,便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的之前曾说过,此人生性残暴,喜食生食,但那都是之前!” “之前?”姬雪冬又不是傻子,岂能不懂这两个字代表这什么,连忙抬手截断道:“你稍等一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或者猜错的话,你是想告诉我们两个,此人之前是吃生的,但是经过你们悉心照料此人现在与我们常人无异了?” 呃... 王林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给说了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无奈地竖起拇指道:“姑娘之前我说什么生我者父母,知我知二位多少有点讨好的成分,但是就刚才这一件事来讲,您确实知道我想说什么!” 对于王林这样的反应,姬雪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一撇道:“不管此事真假,你这个手段确实高明,说的我都有点相信你的话了呢,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这话虽然是赞赏,但是对于王林来讲,确很不是滋味,尴尬地笑了笑道:“姑娘您真的是太抬举我了,不过有一说一,就这事我是真的没有说慌!” 第七百四十三章 好大喜功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闻听此言秦可卿的眉毛登时皱在一起,若是王林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那么就是说所谓的傀儡,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其实是可以恢复正常饮食的,只是不知道这中间王林是怎么做的。 想至此节便强压下心中郁闷,迈步走到王林的近前,耐着性子说了句:“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 王林神色明显一愣,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尴尬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大人这话怎么说?难道小的有什么说的不清楚嘛?” 秦可卿嘿嘿一笑,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而是转身来到铁栅栏边上,一脸凝重都看着被铁链束缚的大汉。 “阿姐!”一直没有说话的姬雪冬,似乎任难以接受样的酷刑,双眼低垂耷拉着脸凑到秦可卿近前道:“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体型魁梧的男子,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傀儡呢,照我看一定是王林这家伙屈打成招!” 秦可卿毕竟是身受皇命的股肱之臣,对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地下结论,便抿了抿嘴唇道:看上去好像和你说的都对的上,只是有一点,我们并不清楚这傀儡有没有掌握线索!” “线索?”姬雪冬闻言一愣,说是完全不明白对方的话嘛,又好像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可若要让她具体的说出来,又不知从何说起! 秦可卿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认为,姬雪冬可能对自己说的这些有些诧异而已,便笑嘻嘻地解释道:“没错,就是线索!”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就好似在等待着姬雪冬搭话或者帮忙分析一般。 可是天不遂人愿,站在旁边的姬雪冬似乎并没有准确领会她的目的,在迟疑了小半天之后方才不太确信地说了一句,“这人能有什么线索呢?”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无奈的轻叹了一口道:“冬冬,你是一个江湖中人,那你仔细想想看,这个所谓的傀儡在我大周你有没有听说过呢?” 姬雪冬并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下意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脑海中好像并没有关于此类的记忆,便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道:“我也算走过不少地方,但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功夫!” 对于姬雪冬的回答,秦可卿好像并不意外,因为在朝廷当值之前,她也曾在江湖上闯荡过,而且黑白双剑的名声也不低,所以对于江湖上是否有关于傀儡的传闻,自己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便嘿嘿一笑道:“既然你没有听过,那它可能就不是我周国的对不对!”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就单凭这么一个理由就下结论好像有点武断,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而且刚才阿四也已经说过,那本记载次术的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此术乃是一个偏 远国度特有的!“ 姬雪冬又不是傻子,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她怎么可能不懂,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姐姐你的意思是,这群人不远万里来我们这里,其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来赚钱!” 呃... 秦可卿闻言一愣,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说这些,但没想到姬雪冬竟然想成了赚钱,尴尬地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睛。 姬雪冬本就是聪慧过人,岂能不明白秦可卿这是怎么了,便连忙尴尬地捋了捋鬓边的秀发道:“我好像想差了!” 其实这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姬雪冬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可对面的秦可卿似乎理解错了,连忙摆了摆手道:“没错没错,只是大方向有点偏差而已!” 姬雪冬有不是三岁小孩子,焉能听不出对方这话其实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便心中一暖道:“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矫情了,不过你的给我调整一下方向!” 这顺竿子爬的性格着实让秦可卿有些意外,若是旁人可能会让她有点心生不快,但是在温子琦的影响下,竟然觉得姬雪冬这样有点傻的可爱。 “你这个丫头呀!”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笑眯眯地开始解释道:“对方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地跨过南越,来到我大周,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赚点糊口的银两,不是有句俗话说的是,既然不图钱,那就一定是图钱买不到的东西,所以当下唯一不能用钱来衡量的恐怕只有情报一事喽!” 姬雪冬被她说的一怔一怔,想要出言询问,又怕打断了对方的思路,直到秦可卿全部说完之后,方才乖巧地问了一句,“所以他们才会对这将士下手?”、 对于姬雪冬提出的质疑,秦可卿并不觉得突兀,因为之前王林就曾经对他们说过,有一帮子已经战死疆场的将士又死而复活,想至此节便长叹一口气道:“如此看来此人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啊?”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姐,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这是又从哪里看出对方不是泛泛之辈的呢?” 秦可卿起初并没有听明白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诧异地看了看对方,方才明白便笑着说道:“能让人死而复生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让大批的将士假死,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得到的!” “这话怎么说?”姬雪冬一脸茫然,显然她已经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便直接放弃了动脑子的这一步,下意识地张嘴道:“下蒙汗药不就可以了嘛?” 然而话一出口,好像觉得若是一个人两个人还好办,如果是成群结队的,显然这事也是行不通的。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便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说道:“用蒙汗药好像也不太现实!” 秦可卿呵呵一笑,即没有指出这方法的弊端,也没有否认,而是直接说道:“就想你刚才分析的,一个两个好说,部队找不到人直接就以死亡来处理,可若是人多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还以战死疆场来定论。” 听她这么一说,姬雪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姐姐的意思说,如果是一群人的话,那军中高层也有参与?” 秦可卿并没有马上发表言论,而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牢中的男子,此时她的双眸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的宝石一般,闪耀着夺人神魄的光芒。 王林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要干什么,但是心中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恐惧,于是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一下。然而脚步刚动心中便暗呼“不好!” 果然事情突然所担心的一般,还没待他整理好情绪,耳边便响起了秦可卿的质问,“王掌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王林闻言神色明显一怔,虽然有了思想准备,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还是有一点点不敢相信这事来的这么快便结结巴巴地“大...大人,小的没什么话要说!” 对于这个结果,秦可卿着实没有想到,错愕地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王林道:“没有话说?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呢!”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聪慧过人的王林却从中听出一点其他的意思,便知趣地笑道:“对于此人的身世,小的知道的也不多,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秦可卿本来笑嘻嘻的脸上,蓦然多了一层阴霾,显然是自己的回答不称对方的心。 想至此节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所以小的可以说费尽心机,最终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小的挖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 虽然王林前后变化处理还算不错,但是在秦可卿面前就有点过于明显,毕竟对方为官多年,而且有着丰富的刑诉经验。 可让人有点想不明白的是,秦可卿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点了点头。 “那就来呢?” 姬雪冬似乎很迫切的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未待秦可卿做出反应,她便抢先一步问道:“你兜兜绕绕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说你在此事上占了很大的功劳嘛!我们记着了!” 如此的坦诚,着实让王林没有想到,虽然他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就这么被人一言点破总归是有点不自在。 心中虽然有点无语,但是瞧对方那一脸的寒霜,就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辩驳的机会,便按耐下心中的烦躁,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说话真是快人快语,竟让王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冷笑了几声道:“你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应该给我们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第七百四十四章 自作聪明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神色乍现尴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眨眼间恢复了正常,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 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姬雪冬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面露轻蔑地笑了笑。 这笑声虽然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让王林有一些手足无措,好在作为赌坊掌柜这么多年,临危的反应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立马打了一个哈哈道:“失态失态了!” 姬雪冬并没有出言打断,因为她清楚对方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么应该会有后续。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就在她的思绪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便看到王林已经迈步走到栅栏前,伸手指着里面的男子说道:“小的费尽心机,终于调查出此人乃是一位戍边的将士!”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费经心思满怀期待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 一个行走在阴影之下的杀手,岂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待遇,登时脸色一板喝叱道:“功也邀了,而且逗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个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的线索?”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被姬雪冬特殊照顾顾过的王林,自然对于这样的喝叱无法抗拒,登时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辩解道:“小的真的没有欺骗你了,这人的身份确实是我调查来的!” 对于王林的辩驳,姬雪冬好似早已经料到一般,只不过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此人竟然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这事还需要调查,而且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大致听出王林对此事还引以为傲! 一想到自己所期待的线索竟然是这样的肉眼可见,姬雪冬可以说是气不打一处来,登时阴沉着脸说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这种肉眼可见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手指了指被铁链束缚的男子道:“你但凡长得那两个玩意是眼睛不是鼻孔的话,就能够看到他穿的乃是军中的制服,只不过是没有外面的披挂而已!”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的不是王林,而是站在一旁的秦可卿,只见她双眉一蹙,下意识地看了看姬雪冬。 因为她很清楚,能够知道这么详细的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更何况姬雪冬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 “是吗?” 王林并不是秦可卿,也没有像她那般细腻的心思,只是觉得对方好厉害,自己费劲心思获得的线索,此人竟然一眼就能看破。 姬雪冬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这么一句话会引起这样的反应,还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尤其是看向秦可卿的眼神,更是惊讶之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可卿乃是聪慧之人,焉能不知道对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笑嘻嘻地说道:“王掌柜一看就是掉在钱眼里的人,对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呢!” 呃... 王林闻言一愣,实在想不通最后怎么会回到 自己身上,错愕地看着秦可卿,可目之所见的秦可卿一脸肃穆,好像并没有准备解释的打算。 “大人真会说笑!”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笑呵呵地说道:“小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对于这种事情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闻他的这套开脱之词,姬雪冬忍不住上去抽他两嘴巴,但考虑到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滴说道:“既然生为周国人,当然要对周国的这样了然于胸!” 王林闻听此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不知是不是心里太过害怕姬雪冬,竟然口不择言地辩解道:“姑娘你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我王某人并不是周国人,所以自然也不会了解了!”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却不是时候,正无处宣泄怒火的姬雪冬一个箭步冲到王林面前,单手拎着对方的衣领,喝叱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既然不是周国人,还敢囚禁我周国的将士?” 嘶... 听闻此言的王林神情不由一怔,额头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挂满了冷汗,虽然与姬雪冬此人没有过什么过多的交往,但是就从之前的接触来看,此人极度护短,比自己所营造的形象还要离谱。 “说话呀!”姬雪冬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只是喘了口气便接着喝叱道:“我周国的将士各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尤其是戍守边关的将士更是当中翘楚,你瞧你将他们折磨成什么模样了!” 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双本来还算清澈的双眉,更是霎那间充满了茫然,想要辩解一二,又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在一旁的秦可卿似乎发现王林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了,便连忙跳出来阻止道:“冬冬,这王掌柜作为齐国的遗民,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让两国交恶,倒是也能够解释的通!” “啊?”姬雪冬似乎有点难以想象秦可卿竟然会帮对方开脱,错愕地长大嘴巴,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充满了讶异。 秦可卿何等聪明,就在对方眼神接触到自己的刹那间,便已经知道对方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了。 “好了好了!”秦可卿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姬雪冬的肩膀,宽慰道:“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调查这种事情的,所以什么家国情还冬冬你还是先放到一边吧!” 呃... 姬雪冬双眉一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以她的了解,对方既然是皇帝身边的宠臣,那么一切因该都是以周国的大业为重才对,可从刚才的言论来看,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秦可卿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想了这么多,还单纯的认为是听信了自己的建议,便转过头来说道:“王掌柜,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了,这个人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王林也是聪明人,从秦可卿的言语神态便知道接下来自己必须认真对待,倘若有什么藏着 掖着的很有可能彻底的惹怒此人。 想至此节便收起刚才的谄媚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此人确实是小的赢来的!” 秦可卿闻言双眉一蹙,虽然说赌坊这个地方比较混乱,但是将人作为赌注还是有点少,至少是男人比较少见。 “赢的?”定了定神的秦可卿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想要问清楚而已, 可在王林的耳朵里却觉得对方是在质疑,便连忙解释道:“是赢的,虽然在赌的过程中小的做了一些手脚,但确实是赢的!” 若是放在以前,秦可卿可能会对此事有异议,至少询问一下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可此时的她重心并不在这个上面,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作为赌坊掌柜的,动一下手脚倒也是能说的过去,可我好奇的是对方怎么会将此人押给你,这才是最让人想不通的!” “啊?”王林并不是秦可卿,自然无法准确领会对方的意思,诧异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小的实在无法理解,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对于王林提出的质疑,姬雪冬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她心中明白在调查这一块自己可能不如秦可卿,便知趣的没有说话。 “哪里想不通?”秦可卿似乎对王林提出的疑问并不是很反感,至少语气上面还算和煦。 事到如今王林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唯唯诺诺,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的想不通的事,在赌桌之上,把人当作财务抵押给对方这没什么稀奇啊,大人为何对此如此在意呢!” 听闻王林的解释,秦可卿神色淡雅地笑了笑,一本正经地指着牢房里面的男子说道:“你以为此人只是平平常常的劳力嘛?”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虽然没有对方聪慧,但也从这话中听到一些其他的意思,便双眉一皱道:“难道不是吗?” 秦可卿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嘴角微微上扬少许道:“不远万里花费诸多精力弄到这么一个傀儡,就因为欠你点赌债就押给你,合理吗?” 呃.. 王林闻言一愣,虽然对方只说了短短几个字,但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也是在异国他乡为国家卖命的,你觉得你会缺钱吗?” 秦可卿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世人皆贪,而真金白银是最直观的,倘若要成事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差的,所以你还觉得是你赢了嘛?” 短短的几句话,就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王林耳畔,让其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 “大人的意思是?”定了定神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皱褶眉头说道:“其实对方是想吧此人安插在我这里,所以才假借抵债之由头?” 话说至此好似突然觉得这事也实在太过诡异了,便连忙将已到了嘴巴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那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第七百四十五章 家喻户晓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来,满脸冷冽地看着牢中的男子说道:“至于什么目的嘛,就要问这个人了!” “什么?”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将视线移动到牢中男子身上道:“大人的意思是问他?” 或许是觉得这事实在太过离谱,以至于还没待话音落地,王林便已经在摇头否定,“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含糊其辞的话,按理说因该没有人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可是让人惊讶的是,本应该与其不对路的秦可卿竟好似知道他说什么一般,笑嘻嘻地说道:“可不可能这事只需要稍微的佐证一下就行了!” 话说至此便转过头冲着姬雪冬说道:“冬冬,我觉得我们这回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听闻此言的姬雪冬,双眸俱是茫然,眨巴着眼睛,在几人之间来回打量,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难不成这是个大案子?” 话说至此好像觉得所谓的案子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便双肩一耸道:“可我哥给我们的任务是将此人押送到益春堂呀!” 听闻此言最激动的不是秦可卿,而是站在一旁的王林,只见他神色一凛,双眸之中俱是惊恐。 “我知道!”定了定神的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一脸肃穆地说道:“冬冬,俗话说的好,此一时彼一时,我想你哥如果知道此人是这样的背景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说着看了一眼王林,神色突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你哥当时是抱有什么样的目的,但是就此时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位王掌柜还需要在我们身边待一段时间!” 闻听此言王林的惶恐之色多少有些消退,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还是能狗感觉到他长出一口气。 “哦!”姬雪冬并不知道秦可卿要从王林身上挖到什么,但是此时的她知道最应该做的便是帮助对方。 想至此节的姬雪冬,神色一改之前的颓靡,沉声道:“王掌柜?”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就连秦可卿都神色一怔,更不要提王林了,简直可以说的是吓哆嗦。 “姑娘?您有什么事?”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整理好情绪,笑嘻嘻地凑到近前问道:“小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听闻此言的姬雪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早已料到此人满嘴的奉承之语,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有点弄的不知所措。 “这就没必要了吧!”缓过神来的姬雪冬,玉手轻轻一挥道:“我这人是比较务实的,你只要告诉我一切关于此人的事情就好了!” “啊?”王林张大嘴巴,满眼茫然地看着对方,默然良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小的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姑娘了呀?”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抬手指了指关在牢房中的 男子,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你费劲心思,所调查的就是一句此人那是军中之人?”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顿显尴尬,虽然很不想承认此事,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只好捂着脸颊羞涩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对于此人的线索,我真的只知道这么一点点!” 呃... 姬雪冬彻底的懵了,本以为对方可能会留个后手藏一点私,可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多想了。 年纪至此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秦可卿身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姐,你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嘛!” 秦可卿神色淡雅的一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就好似挂在暗夜中两颗璀璨的宝石一般,闪耀的迷人的光辉。 姬雪冬也是聪明人,双眉瞬间拧在一起,刚欲张口询问,却发现对方好似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一般,连忙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事已至此姬雪冬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静静地等在一旁。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般,就在她还没有将情绪调整好,耳边便响起了秦可卿的声音。 “王掌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打了一辈子猎,临了被鹰啄瞎了眼这个话呢?” 闻听此言姬雪冬连忙将视线锁定在王林的脸上,对方果然脸色骤变,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秦可卿这话的言外之意。 “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一切其实是被对方安排的!”定了定神的王林似乎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抬手指了指被铁链束缚的男子道:“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我实在想不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是对于最后真相的执着,这位精明的掌柜的竟然还一直在纠结对方的目的。 秦可卿幽幽长叹一声,似乎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思一般道:“你也用不着这样,失败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到现在还没有从当中走出来!” “什么?”饶是王林聪慧,但也实在难以理解对方说这些话是为什么,错愕地看着对方许久方才笑着说道:“大人,你在说什么呀,小的怎么完全听不懂了呢!” 秦可卿莞尔一笑,对于王林的反应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道:“你自己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早已全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听闻计划二字,王林神色明显一怔,阴沉着脸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这事确实让王林有些害怕,以至于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让人想不到的事,秦可卿好似并没有生气,一脸淡雅地说道:“你王掌柜想要从士兵口中获得线索,其实早就被对方知道,所以才会被人利用!” 说着抬手一指里面的男子说道:“这位所谓的傀儡明显就是假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恢复呢?” 这话明显是对王林在说,可被铁链束缚的男子竟然突然笑了出来。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笑声,秦可卿好像并不意外,一脸淡定地看着对方,反倒是王林被吓得不由往后一撤。 “怎么称呼?”秦可卿双臂环抱,一副从容之态,丝毫看不出有半天的困惑。 “骁骑营都尉耶律洪!”被铁链束缚的男子竟然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闻听二人之间的对话,王林脸上变颜变色,他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岂能不知道对方竟然开口说话意味着什么。 “都察院四品督查秦可卿!”秦可卿也不隐瞒,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毕竟对方不管是真是假也是直接说出来名讳,倘若自己有所迟疑就显得有点落了下风。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秦可卿话音落地没多久,被铁链束缚的男子竟然明显激动的说道:“黑白双剑秦可卿?” 对于这个名讳秦可卿已经许久没有听到,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道:“想不到耶律兄弟竟然听过在下的名讳,这可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呀!” 耶律洪同样也有些吃惊,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默然许久方才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道:“真是造化弄人,想不到再见到秦仙子竟然是这样的场合!”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和王林并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这话中之意,尤其是那一句再见到秦仙子,更是让两人一头雾水。 王林还好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所以不敢有奢望,但是姬雪冬可就不同了,在诧异了几息后竟然一脸肃穆地说道:“阿姐,他叫你仙子?” 这话虽然看似说的极其随意,但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她深知,是有江湖中人才会成有所成就的女子为仙子。 对于自己过往的身份,秦可卿并不觉得是什么累赘,所以也对姬雪冬没有隐瞒,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我当年怎么也说是家喻户晓的侠女,被人叫仙子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吧?” 对此姬雪冬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姐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说此人称呼的不对,我只是想说这家伙他怎么可能认识你呢?” 秦可卿闻言嘿嘿一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姬雪冬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便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宽慰道:“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或许我当年的名声太过响亮,就连在军中的人也…”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不对啊,我才发现你刚才的话所说的是再见到秦仙女!言下之意是说当年我还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你遇到过我?” 耶律洪似乎很难想象昔日里声名鹊起的黑白双剑性格竟然是这样的跳脱,眨巴着眼睛惊讶地看了秦可卿半天,方才一脸怪异地从齿间挤出一句:“若不是我见识过阁下当年风采、定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第七百四十六章 井底之蛙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都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可卿,毕竟以她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听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 “你这话好像有其他的意思嘛!”缓过神来的秦可卿哈哈一笑,信步走到耶律洪旁边,凝眉打量了半天,方才无奈地轻叹一声道:“听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是相识,可恕秦眸眼拙,实在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耶律兄弟!” 这话若是放在其他场合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在耶律洪营造出这种老友相逢的时候可就大不一样了。 “秦仙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耶律洪淡雅地一笑,好像对于秦可卿的反应并不意外,一脸从容地扭动着脖子道:“毕竟时隔多年,阁下现在乃是备受尊敬的秦大人了,自然会对过往拒不承认喽!” 秦可卿双臂环抱,一脸的茫然,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她为官的这些年中,也遇到过这种攀权富贵的老友,但像耶律洪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好在她反应能力不俗,只迟疑了几息,便咂了咂舌头称奇道:“啧啧啧,真是奇了怪了啊!我秦某人虽然不是事权势滔天的大官,但是也有不少的昔日好友登门拜访的,但唯独只有你话里带着刺!”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神色突改笑嘻嘻地说道:“你就不怕我,利用职权之便,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啧啧啧!” 耶律洪一边抖喽着绑在手上的铁链,一边咂着舌头道:“有道是没有精钢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我耶律洪既然敢在你面前自报家门,就绝对不怕你来找我算旧账!” “哇!这么有风骨?”秦可卿一脸赞赏地拍了拍手掌,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笑容刚爬满脸颊,还以为她要继续称赞之际,话锋竟然突转冷咧,就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道:“可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你的!” 这蓦然突转的话锋,就连与其相对熟悉的姬雪冬都错愕的张大嘴巴,更不用说身陷风暴中心的耶律洪了。 只见他那满是污垢的额头上,竟然沁满了豆大的冷汗,有几粒汗珠都滑落在了那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衣服上面。 “威严更胜从前嘛!”定了定神的耶律洪将肩膀微微向上抬起少许,低头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方才继续说道:“看来这当官了,官腔也是学的有模有样嘛!” 闻听此言,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说句不客气的话,为官多年的她,早已习惯了被人吹捧和奉承,虽然说自己并没有因此迷失,但是猛然间听到这种疾风之语,心中总归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这不公平嘛!”定了定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嘟着嘴巴嗔怒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这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这还怎么玩呢?” 耶律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玩?秦大人,你难道是 觉得我在和你玩?” 秦可卿双肩微微一耸,像她这么聪明的女子焉能听不出,对方这事被自己激怒了,便连忙抓住机会,双手一摊道:“如果不是在和我玩,你有何必假模假式地带着这些东西呢?” 闻听此言耶律洪神色明显一怔,原本那双混沌不堪的双眸也是霎那间变得锐利无比,就好似两颗镶嵌在夜空中璀璨的宝石一般。 “秦大人真是太会开玩笑了!”定了定神的耶律洪重新整理好情绪,笑着说道:“我身上这套家伙什儿,可是全部被王掌柜所赐,怎么在你秦大人的嘴里好像变成了??是演戏的道具呢?” 对于耶律洪的反应,秦可卿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深色淡雅的摇了摇头道:“耶律兄弟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啊,你我既然能够在这里相遇,那说明我们也是有缘分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神色突改慧黠道:“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何况听你的意思我们应该还有着颇深的渊源,那何不做下来坦诚相待呢?” 耶律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他那双闪耀着精光的眼睛,丝丝地盯着秦可卿,就好似很难相信刚才那番话竟然是从此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便直接抢先一步说道:“不用看了,是我说的!” 呃… 耶律洪神色明显变得有些尴尬,俗话说得好男女有别,即使是腹有沟壑的他也觉得脸上无光,毕竟被对方直接道破心中所想,总归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不自在。 “阿姐?”待在一旁的姬雪冬似乎心中有事,刚张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会打扰到的秦可卿,竟然转过身来一脸和煦地说道:“你怎么突然变的吞吞吐吐了,这一点也不像你了嘛!” 呃... 姬雪冬错愕的瞪大眼睛,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对方再度冲着她笑了笑,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破案嘛,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很清楚,以秦可卿的聪明才智即使自己什么都不说,对方也定会明白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就在她还没有将情绪整理好,对方便笑着说道:”你这傻丫头,说的什么呀,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说罢你想问什么?” 姬雪冬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话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再如果吞吞吐吐岂不是伤了对方的心,便嘿嘿一笑道:“姐姐,我刚才听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可以自由出入出入这个牢房?” 闻听原来是这事,秦可卿莞尔一笑,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王林说道:“王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王林明显一怔,错愕地瞪着眼睛,饶是她反 应机敏,也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 “大人是在问我吗?”定了定神的王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的话,又再度的问了一句。 可是天不遂人愿,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淡然,云淡风轻地说道:“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王掌柜!” 闻听此言,王林只能苦涩地笑了笑,回想刚才的问题,好像确实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便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小的实在不知道你刚才问小的什么意思?” 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似乎早已料到一般,一点也不意外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吧!”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虽然没有对方聪明,但是也从这话当中听出一点嘲讽之意,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这样了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对方怎么说也是在青州响当当的人物,所以秦可卿也没有过多地为难对方,直接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让王掌柜帮忙确认一下,这位自称耶律兄弟的枷锁铁链是不是玩具而已!” “啊?”王林瞪大眼睛,嘴巴怪异地抽动了几下,方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大人,小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这铁链怎么可能是玩具呢?” 这话其实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秦可卿听罢之后,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在场的视线皆都被吸引了过去,王林更不用说,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吞下整个鸡蛋。 “大人?”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脸肃穆地问道:“难道我说的话有问题吗?” 听闻此言的的秦可卿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转过脑袋冲着耶律洪嘿嘿一笑道:“耶律兄弟,想必你应该听的很清楚了,这位王掌柜对他的这副铁链枷锁颇为自傲,要不你就让他开开眼?” 这蓦然突变的画风,属实让在场的人有点茫然,就连被铁链锁着的耶律洪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在迟疑了数息之后,方才哈哈一笑道:“既然秦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在藏着掖着,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原本被铁链锁住的手抬到眼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在周国竟然有人知道锁骨术!”说着将手心朝上,五个手指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并拢在一起。 王林闻言双眉一蹙,还在纠结什么叫做锁骨术的时候,这位本应该被铁链锁着的手,竟然莫名其妙从手铐之中抽了出来。 “不可能!” 王林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铁链道:“这大小明明要比你的手小,你又怎么可能从中抽了出来呢?” 耶律洪嘴角一撇,白了一眼王林道:“王掌柜,有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自以为见多识广,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那井底之蛙都不如!” 第七百四十七章 自讨没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彻底的愣住了,他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够受的了这样的侮辱,登时怒火中烧道:“你这人是没有脑子吗?说这话的时候也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好不好!” 耶律洪哈哈一笑,抬起另外一只被铁链铐着的手臂,轻轻晃动道:“阁下所说的处境就是指这个东西吗?”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王林又不是傻的三多二少都不知道,登时神色一凛道:“哼,旁门左道取巧而已,也敢大方厥词!” 可天不遂人愿,本来傲气满满的王林,被铁链坠地的“哗啦”之声彻底的击溃。 “这不可能!” 一脸惊讶的王林弯腰拾起地上的铁链,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话说至此声音蓦然变小,以至于最后他究竟说了些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刚刚从铁链中挣脱的耶律洪似乎并不打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脸轻蔑地揉了揉手腕,笑嘻嘻地说道:“想学嘛?我可以教你哦!” “啊?”王林神色一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姓耶的,你不要欺人太盛好不好!” 然而让王林想不到的是,他这话还没待掉到地上,对方便竖起手指轻轻摆了摆道:“说你是井底之蛙还真的一点没错,我乃复性耶律,真是被你气到笑!” 如此尴尬之事就连站在一旁的秦可卿和姬雪冬都有点不好意思,更不用说作为当事人的王林,虽然是光线昏暗,但还是能够看得出他脸色骤变。 “那是你的事情!”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管你是姓耶律,还是姓什么其他的,在我这里我想叫你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明显的强词夺理他竟然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起,耶律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差了,好在旁边的姬雪冬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跳出来说道:“王掌柜,你要点脸好不好,说错就说错了嘛,大胆承认有那么难嘛!”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淡雅地笑了笑,既然他已经想好了狡辩之词,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便继续坚持道:“名讳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他可以叫耶律洪,那我也可以叫耶律洪!” 呃... 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但目的无非就是证明自己没有错,这一点她可是清楚的很。 “歪理!”定了定神的姬雪冬,重新整理好情绪,白眼道:“错误乃是你成功的脚步,你连这点都不肯承认,难怪你输的一塌糊涂!”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本就已经很糟心的王林,又怎么可能受到了这样的言语,登时气急败坏地说道:“什么输,我哪里输了,他不过是挣脱了铐在手上的锁链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还不是子啊 牢里面嘛?” 呃... 姬雪冬虽然很不想打断他,但是铁链的哗啦声还是让王林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重新聚集在牢房之内。 “现在可不只是手上了!”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一边咂着舌头,一边惋惜道:“连脚都挣脱了,看来这脱身指日可待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摇了摇头道:“呸呸呸,什么指日可待,这不就是眨眼的功夫嘛!” 闻听此言王林简直吐血的心又都有了,但出于对姬雪冬的恐惧,只能苦着一张脸道:“姑娘就算他打开身上所有的锁链,这不还在我的地牢里面嘛?这有什么好神气的!” 这话虽然还是暗示自己的牢房何等坚固,但是气势却明显的变了许多,像姬雪冬这样聪明的人又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再和王林说什么,而是转过头来看着耶律洪道:“你不是什么戍守边关的将士!“ 耶律洪闻言一顿,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姬雪冬道:”姑娘此话何意,恕我实在不知道改如何回答!“ 姬雪冬并没有立马做出回应,而是笑嘻嘻地来到秦可卿的旁边,一手揽住对方的臂膀道:”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家伙也是鬼精鬼精的!” 说实话秦可卿起初并不知道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诧异地看了看耶律洪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对于秦可卿的反应,姬雪冬好像并不意外,嘟着嘴巴说道:“能把锁骨术练到这个地步,就是在江湖上都应该有一点名号了,又怎么会跑去军中做个什么小小的校尉?” 这话看似和秦可卿在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其实她是在对着耶律洪说的。 对方也不是傻子,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随便打了一个哈哈便继续将最后一个脚从脚镣中抽了出来。 “姑娘是在说我?”耶律洪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明知故问地说道:“我怎么有这么一种感觉,难不成我被这只癞蛤蟆关傻了?” 此言一出,饶是姬雪冬定力再好,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癞蛤蟆?你倒是蛮会起名字的嘛!” 耶律洪双肩微耸,一脸地不以为然道:“姑娘谬赞了,可是有人觉得我这个名字起的不好!” “谁?”姬雪冬似乎都没有去想,直接脱口而出,然而话一出口,方才意识到有意见的必定就是王林,便连忙将话锋一转“你要是说这人是王掌柜,那就没必要了!” 听闻二人就这样熟视无睹的调侃自己,王林就是性格在好,恐怕也会爆发,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顺之人,登时一个箭步就冲到耶律洪的面前,伸手就要抓对方的衣领。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的手将要触碰到对方的霎那间,耶律洪竟然后发先至,率先抓住了王林的领口! “你这是要什么!”耶律洪一脸不耐烦地将手一 推,王林便想丢沙包一样甩出去一米开外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她找我要干什么?” 说实话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给丢出去,一脸惊诧地站起原地,显然自己是小看了此人的实力。 “找我?”站在一旁的姬雪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双臂环抱地踱步到耶律洪面前,炫耀道:“你知道这位掌柜的为什么少了一只手嘛?” 耶律洪自然发现了王林少了一只手,只不过一时间没有来得及询问而已,此时听闻姬雪冬这么一说,他又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知道这事应该和此人有关系,便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难不成和姑娘有关系?” 听闻此言,姬雪冬莞尔一笑,伸手捋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娇羞地说道:“什么叫和我有关系,这只手明明是我砍掉的好不好!” 呃... 耶律洪神色一凛,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虽然无法准确推断王林的功夫如何,但是大致可以知道此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若是轻松地短其一只手不是做不到,属实要费点功夫而已。 想至此节便双拳一抱,客气地说了句,“姑娘果然好手段,断了他的手,此人还竟然对你唯命是从,显然是被你打怕了!”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改口道:“原来刚才之所以不敢对姑娘动手,是害怕另外一只也被砍啊!” 听闻两人的交谈,王林的脸都绿了,虽然自己确有此意,但是被人就这样直接点破心里总归有点不在自。 想至此节便吧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姓耶的你少放屁,大爷我不对姑娘出手,并不是因为害怕!” 这话说虽然是硬着头皮说完了,但是总归是地气不足,以至于说道最后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站在一米开完的耶律洪竟然好像知道他说什么了一般,撇了撇嘴道:“不是因为害怕?那你告诉我因为什么!” 对于耶律洪的提问,王林显然是没有想到,一脸错愕地看着对方,好在他的临场反应能力不俗,只迟疑了几息便张嘴道:“因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啥?” 耶律洪显然对这个答案是没有反应过来,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姓王的你说谎能不能打一下草稿,刚才这位姑娘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你的那只手是拜她所赐,你现在反手告诉我你们是一家?”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改,竟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来的属实有些突兀,几人的视线瞬间便被吸引了过来,王林更是咬牙切齿地问道:“姓耶的,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对于王林的质问,耶律洪好像并不愿意搭理,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将脑袋转过一旁对着姬雪冬说道:“能与黑白双剑以姐妹相称,想必阁下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一笔勾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秦可卿。 在她自己看来这刚才的举动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在耶律洪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咦?” 耶律洪一脸惊讶地打量着两人,诧异地短嘟囔道:“你们这个关系我有点看不明白嘛?怎么报个名号都要征求这位秦大人的意见呢?” 他这么酸溜溜的话,不要说聪慧过人的姬雪冬了,就是刚懂事的小孩子恐怕都能够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 “这不废话嘛!” 姬雪冬可不是任由人随便揉捏的软柿子,登时秀眉一竖,板着脸道:“俗话说的好,老嫂子比母,小叔子是儿,你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在江湖上混什么混,还是干脆回家种红薯去好了!” 耶律洪彻底愣住了,瞪着一双惊讶地看着对方,本以为这位长相甜美可人的姑娘,说话应该是犹如夜莺鸟唱歌一般悦耳动听,可谁能想到对方性格竟然如此泼辣刁蛮。 “姑娘性格真是豪爽!”定了定神的耶律洪,只能尬笑几声为自己找补道:“不就是问个名讳嘛,怎么感觉像问了姑娘年龄一般!” 听闻此言姬雪冬彻底的怒了,本来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的,可这话实在让她心生怒火,登时脸色一板道:“你懂不懂规矩,不但问名讳还要问人家姑娘的年龄,你想要做什么?”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觉得自己这话有很大的漏洞,倘若被对方发现自己非但不能取得优势,还极有可能受制于人。 念及之此便将话锋一转白眼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乃是个信誉问题,你这般张口胡言乱语,难不成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礼貌二字嘛?” 呃… 耶律洪被她怼的是哑口无言,一张嘴巴嚅动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就这般呆滞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姑娘,你刚才说此人胡言乱语是什么意思?” 作为东道主的王林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轮不到自己说话,但为了能够踩耶律洪一脚,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硬着头皮说道:“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欺骗了二位!” 说实话他的出现,确实让大家有些出乎意料,尤其是姬雪冬,以她对此人的了解,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王林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你在和我说话?”定了定神的姬雪冬,还是有点不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啊?”王林也被她问的有点懵,好在只惊讶了一两息便反应了过来道,“姑娘真会说笑,这里怕也只有我才会对姑娘说的话字字斟酌了吧!” 闻听此言,姬雪冬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知道眼前这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但是也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口无遮拦。 “请注意你的说辞!”定了定神的姬雪冬重新整理好情绪,虽然对方刚才的插画避免了自己尴尬,但是这并不足以让自己改变 态度。 对于姬雪冬的冷漠无情,王林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丝毫没有在意道:“是是是,在下刚才有有点飘了,这就改正!” 话说至此竟然真的语气一改,满脸恭敬地抱拳道:“姑娘刚才和秦大人说的话,小的甚是不解,还忘您能够不吝赐教帮在下指点迷津!” 这骤然改变的态度,不要说初次交锋的耶律洪了,就连知道他禀性的姬雪冬都有点适应不了,错愕地张大嘴巴,默然许久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因为能吧功夫练到这个地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呃... 王林闻言一愣,说实话她并没有听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但又不敢打破沙锅问到底,便只好装作听懂一点哦了一声。 “没了?”在等待回应的姬雪冬看到对方就这么一下便没了下文,心中登时觉得有点不自在,歪着脑袋道:“多少给点反应啊!这不像你的风格嘛!” “风格?”王林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说实话他也想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以他对此人的了解,自己倘若真的多嘴的话,势必会引来一大段的牢骚。 “唉唉唉?”站在一旁的耶律洪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一步打断道:“各位,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这样无视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姬雪冬闻言回头瞧了一眼对方,一脸地淡定,好似压根儿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甚至还耸了耸肩膀道:“我们为什么要在乎你,你算是哪根葱哦!” 呃... 耶律洪完全没有想道对方竟然这样不给自己留面子,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道:“我算是哪根葱?待你见识到我的手段后,你就会知道我是说了!” 话说至此便欲脚下发力,冲上前来给姬雪冬一点颜色看看,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一旁的秦可卿竟然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竟然先他一步挡在了姬雪冬的面前。 “秦大人,你这是想干什么?”定了定神的耶律洪收起杀心,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说道:“难道刚才这姑娘说的话是事实?” 秦可卿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事实是什么,登时脸颊上涌起一抹绯红,若不是此时光线昏暗,想必对方定会瞧的一清二楚。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稳住心神的秦可卿整理好情绪,满脸寒霜地说道:“不要以为会一些旁门左道就可以目中无人!” 这么明显的讥讽,耶律洪岂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知道此时并不是和此人一较高低的时候,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秦大人,这你就多想了,我与这位姑娘并无过节,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树敌呢!”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对这种场面上的话有所动,便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耶律兄弟说的没错,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觉得你此时应该找我才对!” “找你?”耶律洪双眉一蹙, 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嘴角上扬少许道:“秦大人真会开玩笑,如今的你早已为朝廷大员,我们即使有什么恩怨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秦可卿闻言哈哈一笑,虽然之前就从此人的话中听出来自己和他应该是有过节,但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强力的证据,所以只能压抑住心中的疑惑。 所以听闻刚才耶律洪不打自招,心中别提有多高心了,还没待对方话音落地,便连忙玉手一挥道:“唉,耶律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 “啊?”耶律洪双眼一怔,完全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错愕地看着对方许久,方才用手将一头散乱的头发捋了捋道:“秦大人,我也不算是个傻子,但是怎么听你这话听的有点迷糊呢?” 对于耶律洪的反应,秦可卿好像一点也不奇怪,神色淡雅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迷糊的,不是有句话说的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你不能因为我身份的变化就将往日的恩怨一笔购销嘛!”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觉得以对方的实力,即使自己说到这里对方也能够明白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她的话音刚落地,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到耶律洪神色一僵,虽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秦大人真会说笑!”定了定神的耶律洪迈步从牢房走到中间的大厅,伸展了一下筋骨道:“往事如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大人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他越是这般躲闪,秦可卿便越发想知道结果,所以:“不不不,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两之间有仇嘛,那倒可以相逢一笑泯掉它,但若是我对你有再造之恩呢,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给我做牛做马!” 此言一出,不要说耶律洪了,就连站在她身旁的姬雪冬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毕竟在她的认识了对方可不是这样的人。 年纪至此便欲张口询问一二,然后话刚到嘴边,蓦然发现秦可卿的眸宇间竟然闪过一抹狡黠! 姬雪冬何等聪明,立马变明白了对方这乃是个计策,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帮腔道:“对对对,我阿姐这话说的没错,要是有仇嘛今日因为我二人身体不适,所以就算了,但是若是有恩情,那可不能就这算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若仔细揣摩一二便会发现当中竟然隐藏这一个陷阱,一个若有仇就绝对不会放过的陷阱。 ”身体不适?”耶律洪凝眸打量了下她二人,随即摇了摇头笑道:“姑娘真会说笑,瞧你两人呼吸匀场,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伤的人嘛!” 姬雪冬闻言哈哈一笑,满脸慧黠地竖起食指点了点对方道:“耶律兄弟,看你这么关心我二人的身体,想来因该是我阿姐对你有恩,要不然在听到我们身体抱恙后,如果是我自己,我绝对会即可出手!” 第七百四十九章 随机应变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耶律洪嘴角微动,苍白的皮肤下面渐渐布满了怒气,藏于袖管之中的手也是情不自禁地攥在了一起。 烛火摇曳,人影晃动,若不是花香之中时有腥臭传来,都会让人忘记这里原本乃是一座地牢。 “姑娘果然目光如炬!”定了定神的耶律洪重新调整好情绪,笑嘻嘻地在一旁打趣道:“多年前的秦仙子可谓风光无限,所到之处皆是夹道欢迎!” “啥?”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这对方?,蓦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声冷笑,“你撒谎最起码也要看一看对方的年龄好不好,还很多年之前?!” 说至此处便语气一顿,脚步轻移?来到秦可卿的身旁,搂着她的臂膀说道:“我姐尚未到桃李之年,难不成你认为她会青春永驻?” “什么?”耶律洪完全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对方,若不是自己目前尚未有十足的把握,他才懒得在这里耗着。 “行了行了,你别闹了!”秦可卿虽然知道姬雪冬这么说是为了帮助自己,但总觉得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必定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便连忙抬手截断道:“我有正事要问这位耶律兄弟呢!” 姬雪冬倒也乖巧,虽然不知道秦可卿为什么阻拦自己,但还是知趣地哦了一声退至身后。 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姬雪冬,耶律洪竟然心中涌起一抹窃喜,虽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让他吃惊不小,毕竟当初的他可是对此人多少一点鄙夷。 “耶律兄弟?”做为久居官场的秦可卿来说,自然知道一个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所以又怎么会错失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便连忙趁胜追击道:“从我一进来你就对我抱有敌意,现在却自称我对你有恩,这个转变也实在有点太快了吧!” 听闻此言耶律洪神色明显一愣,若是姬雪冬说这句话他还好辩解一二,但是秦可卿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成名已久的侠女,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激怒此人。 念及之词便打了一个哈哈道:“秦大人有所不知,小的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因为”话说至此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副畏惧的样子瞟了瞟王林。 秦可卿何等聪明,焉能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看着王林道:“王掌柜,听这位耶律兄弟刚才的意思,好像这事和你有关系嘛,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其实以秦可卿的聪明才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耶律洪只是想转移注意力而已,只不过此时的她尚未想起自己和此人到底有什么过节,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来随便的应付,毕竟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 秦可卿这一招坐山观虎斗着实有点高明,本来就因为之前的冒失让自己处于尴尬之地的王林,闻言之后神色明显的一僵,即使光线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我?”定了定 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可卿是属实没有想到,花容一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是顷刻间布满了诧异,本以为凭借两人刚才的冲突可以让二人重燃战火,可没想到这王林竟然给自己来了一招装傻充愣。 烛火的劈啪爆烛声蓦然响起,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做为高官显贵的秦可卿自然不可能追着对方不放,便连忙冲站在一侧的姬雪冬施了一个眼色。 作为生活在阴影之下的姬雪冬,可是有着过人的反应能力,立马便明白了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张口道:“好你个姓王的,竟然在这里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只手也给你剁下来!”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闻听剁手二字,王林脸上额头上,顿时浸满了豆大的汗滴?。 “姑娘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定了定神的王林咽了一下口水?,一脸疑惑的问道:我又没有招惹你?,姑娘为何还要如此为难在下!” “啥?”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诧异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声冷笑道:“我为难你?你也不怕这话让人笑的背过气去!” 说至此处,猛然竖起自己的手指,指了指站在远处的耶律洪道:“刚才这个家伙说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你,难道你就不想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王林既然能够作为白马赌坊的大掌柜,那自然不是傻的什么三多二少都分不清楚的人,岂能不知道刚才姬雪冬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之所以一直装傻冲愣,无非就是在想该怎么缓解而已。 “我的姑奶奶呀!”王林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苦涩地笑道:“这家伙明显就是在戏弄二位,像您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将连忙将话锋一改,满脸肃穆地说道:“我王某虽然不是什么声名鹊起的大人物,但是也不限于于对这种无端的指控进行回应。” 王林的这份说辞着实让姬雪冬愣了一愣,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对方,沉默良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早就发现你能说会道,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水平,说是你巧舌如簧简直再贴切不过。?”???????? 对于姬雪冬的称赞,王林并没有露出什么欣喜的神色,反而一脸凝重地盯着?耶律洪道:“你也用不着给我耍这样的手段,俗话说得好,愿赌服输,你既然被别人当作赌资抵押给我,那你就是我的东西,所以你最好还是找准自己的立场??!”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是一愣,尤其是耶律洪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对方?。 “你刚说什么?”定了定神的耶律洪重新整理好情绪,面若寒霜地说 道:“姓王的,你若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试试看。” 王林闻言哈哈一笑,摇着脑袋说道:“你大爷我当年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青州,到现如今的地位,你以为我是靠刮大风带来的吗?”?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耶律洪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对方这话中的意思,便哈哈一笑道:“就凭你?还现如今的地位,说出去这话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一个赌场的掌柜,说的好像有多大本事似的!” 昔日里的王林那也是备受尊敬,又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奚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提脚便欲上前与其对峙。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耶律洪竟然好似知道他想干什么一般,提前出言阻止道:“姓王的,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吗?若是知道的话,就不要自讨没趣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这一嗓子属实有点秃??突兀,在场之人皆都一愣,尤其是王林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想不明白是不是?”耶律洪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一边揉搓着手腕处,一边笑嘻嘻地来到王林的面前道:“就你这点小心思根本不用动脑子!” 面对如此讥讽王林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便眼睛一白反驳道:“我的心思是不大,但是也能赢你这样的东西!” “你找死!” 耶律洪自然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直接轮拳便朝对方的面门上砸去,沙包大的拳头带着破风之声,眼看就要砸在对方的脸上。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拳头离王林的鼻尖只有寸许之际,对方竟然停了下来。 “姑娘,你这算什么?”耶律洪缓缓收回拳头,看了看已经抵在喉结之上的剑锋道:“我与姑娘应该没什么仇怨吧!” 看着对方撤回来的拳头,姬雪冬便收剑回鞘,一脸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道:“我虽然与你无冤无仇,但是也不能任你肆意妄为!” “啊?” 耶律洪简直不敢相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抬手指了一下王林的断手道:“这条手臂真的是拜你所赐?” 姬雪冬乃是聪明之人,焉能不知道他想说的是如果这只手真被自己所断,又为何出手阻止自己教训此人。 “这是两回事!”姬雪冬抿了抿嘴,一脸无奈地说道:“不是有句话说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就是这样的!” 呃… 耶律洪彻底的懵了,这说了一大堆其实和没说并没有什么两样,虽然核实了断臂乃是拜她所赐,但并没有问道任何关于阻止自己的线索。 “难道真如他所说?”正郁闷无比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耶律洪猛然间想起王林之前曾说过的一句话,便立马提出疑问。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待他将已到了嘴边的话说完,对方像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出言阻止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七百五十章 鸡飞蛋打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呃…” 耶律洪张大嘴巴错愕地盯着姬雪冬,说实话刚才对方的举动确实让他有点吃惊,虽然想道了王林这家伙是在撒谎,但绝对没想道姬雪冬的反应有这么大。 “你是被他关傻了吧!” 姬雪冬并没有准备就此打住的计划,继续连珠炮似得斥责道:“长那两个眼睛难道是用来出气的嘛,我们两个生的这位叫如花似玉,你再看看他!” 说至此书抬手指了指龟缩在一旁的王林,气愤地道:“若不是因为他手里有几个臭钱,我想大家一定会用尖嘴猴腮獐头鼠目来形容他的吧!” 这一通形容,不要说耶律洪了,就连秦可卿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嘴角,毕竟这种话可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 “姑...姑娘,”王林似乎反应了过来,连忙笑嘻嘻地凑到近前说道:“我...我们是一伙儿的,你这样子说我,让我岂不是很尴尬?” 姬雪冬又岂会在乎他的感受,登时眼睛一白,面露一丝鄙夷之色道:“姓王的,不要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啊,谁和你是一伙儿的!” 此言一出,王林的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尴尬地双唇直哆嗦。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想要出言找补一下,可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好像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般,直接抬手拦截道:“你不要费尽心机地找借口找补,你以为在这里的几人会在意你的这些事嘛!” 听闻此言王林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姑娘说的对小的是有一点得意忘形了!” 说着便提脚向后移动,看着像似想要通过距离来阐明自己的地位。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就在他刚移动了两步之际,站在不远处的秦可卿语气蓦然变得冷咧,“你这样子做就没意思了!” 王林闻言一顿,连忙停下脚步,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是在和小的在说话嘛?”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搭理此人,而是转过头看看了一眼姬雪冬道:“冬冬,看来你的顾虑是对的,这家伙果然不可信!” 说实话姬雪冬有点茫然,虽然不难猜到这话应该是在说王林,但是实在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以姬雪冬的性格,绝不是那种不懂装懂之人,便迟疑了几息问道?“我?姐姐你在说啥呀!” 秦可卿闻言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个样子,错愕了几息方才苦笑道:“之前你不是一直嚷嚷着着这王掌柜不可信嘛!” “是啊,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姬雪冬还没有想到问题的所在,仍旧一脸疑惑地说道:“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你瞧瞧那尖嘴猴腮的样子!” 秦可卿连忙抬手拦截,生怕对方一时兴起又絮叨个没完道:“你也算厉害,单凭长相就确定对方有问题!”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姬雪冬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也从言外之意听出一些端 倪。 便打了一个哈哈道:“姐姐,你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说这些调侃人的话了!” 秦可卿莞尔一笑,并没有再和姬雪冬说这写,而是转过头来信不走到王林身边道:“王掌柜,说实话我真的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对这奇门遁甲术也是颇有了解嘛!” 听闻此言,王林脸上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没有逃过近在咫尺的秦可卿。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笑嘻嘻地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在约莫过了三四息的时间,对面的王林果然满脸堆笑的狡辩了起来! “大人您这话说的小的有点不明白,什么叫作奇门遁甲!” 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眸中带着一抹浅笑,信步在空地上溜达起来。 王林并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总绝的像她这么精明的人,绝不会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便欲张口询问一二。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就在王林刚欲张嘴,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之际,对方竟然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直接先他一步张嘴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其腹,洛书数也!”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虽然很快的用笑容掩盖了下去,但还是被站在旁边的姬雪冬抓个正招! “你个老小子果然有问题啊!” 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她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抬手指着王林的鼻子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姐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刚刚那神色可是不好看!” 不管此事真假,做为生意人的王林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服输,便连忙故作姿态地说道:“姑娘,你瞧你这话说的,小的不过是受不了此地的味道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是被这种谎言可以欺骗的,登时嘴角一撇,眸中带着一抹不屑道:“我虽然长得一张娃娃脸,但绝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孩子,这种冠冕堂皇的谎话,你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王林闻言呵呵一笑,也不继续与其争辩,毕竟他很清楚真正能够左右其生死的乃是秦可卿。 想至此节便提脚来到秦可卿面前,鞠躬哈腰地说道:“大人,恕小的愚昧,刚才您说的又是如此晦涩拗口,实在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说早已在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道:“不急不急,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情,既然掌柜的不知道,那我就嫌丑给你讲解一下?” 此言一出,王林彻底愣住了,饶是他反应迅捷,也实在没想到秦可卿竟然会来这么一手,虽然知道自己说话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决道:“大人,您看这里脏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是让大人多待一刻小的都于心不忍,又怎敢有这样的想法呢!”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眯眯地 看着秦可卿,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际,秦可卿便抿着双唇摇头道:“不不不,你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在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搭理王林,而是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耶律洪道:“耶律兄弟,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耶律洪闻言一顿,他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新人,岂能看不清现在的形式,登时咧嘴一笑道:“秦大人,瞧你这话说的,此地虽然算不上什么山清水秀,但是却也装修的颇为别致!” 说到此处蓦然意识到这里乃是地牢,刚才的话实在有点过于假,但俗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好比登天。 好在他反应机敏,还没等到众人开始挑刺儿,便直接打了一个哈哈道:“这话虽然放在这里有点不恰当,但是秦大人你看在我读书少的份上,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 说实话秦可卿起初差点被他气的要吐血,但听到后半句,就觉得此人应该还有后续,便耐住自己的性子,淡雅一笑。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果然对方在等到自己笑声彻底落地后,便抿了抿嘴说道:“不过小的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却听过这么几句话!” 听闻此言秦可卿自然不可能再去打断他,便佯装一脸吃惊地哦了一声道:“是吗,说来听听!” 对于秦可卿给出的回应,耶律洪好似并不意外,毕竟他可是很清楚对方是何等的聪明,便也没有遮掩,朗声说道:“有道是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庚九离门!”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秦可卿,因为他很清楚,对方一定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果然不出意外,秦可卿在听完他的这番话后,眸中立马掠过一抹惊讶,虽然很快的恢复了镇定,但还是被耶律洪瞧个正招,只不过深谐世故的对方,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佯装什么都没有瞧见。 “想不到耶律兄弟听的这几句!”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面带浅笑地说道:“有此学识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更不可能是被人利用的傀儡喽!” “啊?”耶律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秦大人,您这话锋变得有点快啊,我都快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了嘛!” 秦可卿哈哈一笑,并没多对其做过多的解释,而是转身来到王林的身边道:“王掌柜,我知道你不傻,现在总应该明白自己是此人耍了吧!” 王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想极力否认自己和此事无关,但是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默然许久方才无奈地轻叹了一身,“唉!” 这一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讲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了过来,尤其是与其破不对路的姬雪冬更是咂了咂舌道:“真是难得啊,终于承认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 善解人意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承认?”王林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彻底地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便立马将眉毛一挑,满脸疑惑地问道:“姑娘你刚才说承认什么?” 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说实话他虽然料到此人还会耍什么花招,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拙略,登时怒从心起,脸色一板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有没有点爷们儿样,俗话说得好,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这别说钉子了,就是连...连,”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起自己此时应该是大家闺秀的做派,绝不能暴露自己那泼辣刁钻的一面,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准备改口。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话是咽了下去,但是却没有想到顶替的,只能尴尬地一连说了好几个连。 幽暗的地牢内,弥漫着浓浓的花香,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秦可卿虽然知道对方这是一时间没有想好说辞,但苦于自己也不好说一些污言秽语,只能干着急。 “连个屁都算不上!”一句铿锵有力的咒骂声,蓦然从秦可卿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这话出自耶律洪之口。 这蓦然的一声,属实来的有些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只不过与秦可卿和姬雪冬二位有所不同的王林,眸中并不是疑惑之色,而是慢慢的恨意。 “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对于怒目而视的王林,耶律洪只是轻轻一瞥,便将视线锁定在姬雪冬身上,笑眯眯地说道:“形容这种货色的词汇,又怎么能从如花似玉的姑娘嘴里说了出来呢,这岂不是让姑娘掉价儿的行为嘛!”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帮自己解围。 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她才不会去想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直接伸出大拇指称赞道:“耶律兄弟你虽然非我周国人,但是这性格倒是被我们熏陶的差不多了嘛!” “什么?”本来还有些许得意的耶律洪神色登时变得无比尴尬,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得抽搐了起来。若不是他反应还是不错,只是迟疑了几息便立马反应过来,恐怕气氛又会再度陷入之前的困境。 “我这不是帮姑娘打圆场嘛!” 耶律洪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笑着凑到秦可卿身旁鞠躬道:“大人,你刚才说这家伙会奇门遁甲?”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能不知道对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让她有点没有想到的这家伙竟然对这种玄术有认识。 想至此节便打了一个哈哈,抬手一指前方的地面说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这个目前还是有待考证的,只不过耶律兄弟竟然对这个如此精通,要不劳您费心了给我们这位掌柜的讲解一下?” 耶律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可是天不遂人愿。本来就有点灯光昏暗的的地牢,竟然不知何时开 始充斥起来浓雾,虽然与对方可以说近在咫尺,但确实什么都无法从对方脸上获得什么有用的东西。 “大人您可绕了我吧!” 定了定神的耶律洪,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一边摆手,一边向后退了几步,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个滔滔不绝。 “你紧张什么?”秦可卿双眉一蹙,饶是她聪慧过人,也是实在难以判断对方这么做的企图是什么。 “没有紧张呀!”耶律洪一边摇头否认,一边退至姬雪冬的身旁,试图想要扯开话题。 可是天不遂人愿,秦可卿竟然好似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般,连忙先他一步张嘴道:“不对不对,观你谈吐应该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而且我敢说你对这些奇门遁甲术了解绝对不再我之下!”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故意停顿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秦可卿毕竟是一名刑讼高手,自然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来能够取得意外的成果。 “秦大人?您什么意思?”耶律洪双眉一蹙,眸中更是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笑意,虽然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 “什么意思?” 秦可卿并没有立马出言指出刚才对方的异样,而是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听你之前的言语,你应该是了解我这人的为人的,所以我感觉你也应该知道我在做督查之前可是一直在刑部待着的!” 话说至此又是语气一顿,似乎想要等待对方上来询问一般。 耶律洪也是在江湖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物,岂能看不出对方此举是想要干什么,即使知道自己问了之后自己依旧是被针对,但还是知趣地问了一句,“秦大人,这和您在刑部待着应该是没什么关系吧?” 对于耶律洪的懂事,秦可卿好似并不意外,只是抿了抿嘴唇道:“当然有关系了,而且还大着呢!” 按理说像他们这种聪明人又岂能想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但被逼无奈的耶律洪只好硬着头皮在一旁明知故问道:“恕我愚昧,实在想不出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要不劳烦秦大人抽出一点时间帮我消一消疑惑?” 这话刚一说出去耶律洪便心生悔意,可俗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犹如那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便能收的回来的。 “好说好说,这都不叫事!” 秦可卿眸中带着些许的满意之色摆了摆手,淡雅一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斗胆的猜测一下,阁下刚才断言拒绝的理由!” 呃… 耶律洪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对方这明显是在给自己下套,可眼下又不到拼个鱼死网破之际,只好无奈地苦笑几声道:“秦大人瞧您这话说的,我那哪里是断然拒绝,是不敢在您面前卖弄而已!” 秦可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这种推脱之词所扰动心弦,便嘴角一撇道:“俗话说得 好,出水才见两腿泥,究竟是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还是你在我面前丢人显眼这还说不定呢!”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这一番话瞬间吸引来众人惊诧的目光,尤其是姬雪冬更是眸中带着一丝惊恐。 毕竟身为江湖中人的她可是深知当年的黑白双剑是何等得出类拔萃,即使二人隐退多年但江湖上依旧流传着很多传说,直到二人的徒弟出山,人们才渐渐的淡忘了之前的事情。 “大人,你这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的!” 耶律洪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个时候一味的躲避不是良策,便直接张口说道:“稍微缺少点阅历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您这套言论带歪的!” 听闻此言,姬雪冬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悦之色,毕竟如果对号入座的好,自己就是刚才耶律洪口中阅历不足的人。 “带歪?”秦可卿笑嘻嘻地重复了一遍,转身来的姬雪冬的面前,因为她很清楚眼前这姑娘性格过于火爆,稍微被人激一下,就极有可能会爆。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本来还一脸怒容的姬雪冬在看到站在面前的秦可卿后,脸色竟然转眼间变得有了几分笑意。 呃...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因为一时错愕被卡在了嘴里。 “姐,你的意思这小子也不是一普通人喽!” 心思细腻的姬雪冬虽然不知道秦可卿这是突然间怎么了,但为了不让对方苦心经营的局面变得失控,便立马一脸惊讶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闻此言,秦可卿只好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解释道:“深谐奇门遁甲术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那他为什么不敢说他懂呢?”姬雪冬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方希望的,但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秦可卿的脸上便涌上了一抹笑意。 看到这一幕姬雪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幽幽长叹一声道:“还好还好!” 本来只有淡淡一抹浅笑的秦可卿瞬间大笑了,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不难猜到对方口中的‘还好还好’是什么意思。 若是放在平常,秦可卿必定会调侃一番,但是此事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些,便按耐住心中的调侃之心,一脸肃穆地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家伙怕我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此言一出,姬雪冬本来和缓的脸色上又瞬间爬满了疑云。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眼下对方只是说了一个名字而已,而且这个名字的真假还有待考察,至于其他的便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过往。 “凭这个就能查出他是谁?” 姬雪冬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会这样简单,但出于此事可以查验对方的身份,所以立马驱散了自己心中的疑云,一脸肃穆地说到。 第七百五十二章 据理力争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对于姬雪冬提出这样的疑问,秦可卿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眼神,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道:“若是其他功夫可能不行,但是这奇门遁甲这玩意可不一样!” “不一样?” 姬雪冬一脸茫然地重复着,毕竟她可是实实在在的江湖人,不为别的就算是增加阅历她也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饶是秦可卿聪慧,也不可能想到这里,还单纯的以为对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配合自己。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双眼俱是宠溺地说道:“你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好学了?” 姬雪冬咧了咧嘴,又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好顺着秦可卿的话继续说道:“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这么博学多才的阿姐在一起,就是个泥胎恐怕也想着要变成个有学问的泥胎!” 呃… 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油嘴滑舌的强调,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其实这话不过就是吐槽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可在姬雪冬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 姬雪冬慧黠一笑,一脸的古灵精怪,就好似在挑衅一般地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本就是聪慧过人,又加上这么多年的刑讼经验,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想到此时并不是和对方玩闹的时机,便嗔怒地训戒道:“小小年纪不学点好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且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所以姬雪冬也就没有在胡闹,而是腼腆一笑道:“姐姐,你说这江湖中人会奇门遁甲的应该也不少吧,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说上几句就暴露身份呢!” 秦可卿嘴角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便指着耶律洪说道:“你说的没错,江湖中会奇门遁甲的人不在少数,又怎么可能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就暴露身份呢?除非?”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眸带浅笑的看着耶律洪,毕竟这么多年的刑讼经验告诉她,这种话只说一半最具有杀伤力。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对方之际,耶律洪像似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般,满脸慌张地说道:“除非什么?” 有此疑问的并非只有他一个,姬雪冬同样抱有这个念头,只不过江湖经验丰富的她,深知现在绝对不是自己插嘴的好时机,所以才按耐住了心中的好奇。 此时闻听耶律洪这么一说,双眼登时闪耀出精光,虽然嘴上是一个字都没说,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同样期待。 在其侧身而立的秦可卿,虽然没有特意的去查看,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将姬雪冬脸上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你说呢?”秦可卿并没有立即回答耶律洪的问题,而 是故作高深的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随意地在场地上溜达起来。 “哒...哒!”的脚步声就好像踩在了耶律洪的心口一半,让其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瞬间变成煞白。 姬雪冬虽然不知道秦可卿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从耶律洪的神色中不难猜出,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姐,到底是什么呀!” 最终姬雪冬还是没有耐住性子,问了这么一句,然而话一张口便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可俗话说的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难比登天,唯今之际只好硬着头皮去承受后果了。 可事情好像与她心中想的并不一样,本以为会勃然大怒的秦可卿竟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反而还眸中噙着一抹笑意。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若不是从鼻子中间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腥臭,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怎么了?”秦可卿并不知道姬雪冬为什么会面露错愕之色,竟然还误以为对方已经想通了呢。 “没事没事!”姬雪冬连忙慌乱地摆了摆手,一脸尴尬地说道:“平日里我还一直自诩聪明,可今日和你们下一期,我发现我简直是笨的出奇!” 秦可卿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在她反应敏捷,只迟疑了几息,便抬手安慰道:“瞧你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什么叫听不懂,你只不过是没有心思去琢磨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又怎么会对这种场面上的宽慰话较真儿,便嘿嘿一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快说说吧到底为什么?” 听闻此言,秦可卿哈哈一笑,也没有在和对方逗趣儿,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之所以一个字都不敢吐露,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俩应该是一样的!” “啥?”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她只是一时间没有去琢磨,并不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的应该一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师出同门! 想至此节的姬雪冬连忙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因为她很清楚如这个师出同门意味着什么。 对于姬雪冬的反应,秦可卿只是微微愣了愣便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呢?” 听闻此言的姬雪冬并没有立马做出回应,而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黑白双剑在江湖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虽然说现在两人都以退隐江湖,但有些事情还是在绿林好汉中流传。 “你的意思他是黑剑?”姬雪冬最终还是问了这么一句,只不过明眼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来,她这句话是何等的言不由主。 “那倒不是!”秦可卿想都没想,直接摇头否认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也不过过脑子了,此人怎么可能是我云师兄呢!” 听她这 么一说,姬雪冬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还在云承明家赴宴,连忙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昨天我们不是一起吃饭喝酒的嘛!”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此人既然不是云承明,那么秦可卿为什么又要说是有可能是同门呢? 亦或是她的反应太过明显,也有可能是秦可卿过于聪慧,竟然从她的神色当中准确无误地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谁说我的同门只有一人了?” 这一句话属实来的有些突兀,姬雪冬都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可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方才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小声问道:“姐?真的假的!” 对于姬雪冬的反应,秦可卿好似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当年黑白双剑的名号可是响彻云霄,所以大家想当然的也以为只有两人而已。 “这又什么真的假的?”秦可卿满目疮痍,幽幽长叹一声,似在回想着过往,又像是感叹世事无常一般。 “这么说此人是你的师...师弟?” 姬雪冬似乎很难将眼前这个满身污垢一股子恶臭的人,和昨晚那个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的云承明联系在一起,一连说了几个师方才说出师弟二字。 “师兄才对!”秦可卿长吐一口浊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瞧他的年纪应该二十大几将近三十来岁的样子,所以猜测师弟岂不是对人家不尊重!” 姬雪冬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对方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她可是从对方的双眸之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这昏天黑地的!”姬雪冬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试图想要将话题扯开。 可是天不遂人愿,秦可卿竟然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连忙抬手将其截断道:“好了好了,这种事情就不要解释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冲着姬雪冬淡雅一笑。 虽然光线昏暗,是不是有腥臭传来,但是这一抹浅笑,就好似一道划破黑暗夜色的曦光一般,让本来有些不自在的姬雪冬瞬间通体舒泰。 “秦大人真会开玩笑!”耶律洪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时机,便连忙上前一步想要争辩一二。 可天不遂人愿,秦可卿竟然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只待他一张嘴便连忙抬手截断道:“诸葛师兄,一别十余载,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相遇,这可让小妹有点想不到啊!” 此言一出,正提脚欲上前的耶律洪神色明显一愣,虽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是近在咫尺的秦可卿又岂能看不出来。 只不过让耶律洪也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没有出言道破,而是仍旧保持着之前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他,就好似在等待着他来辩解一般。 耶律洪也不是普通人,在迟疑了几息后,竟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这笑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锁定在他身上。 第七百五十三章 剑拔弩张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虽然她知道对方这个时候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道:“你笑什么笑?” 对于她的突然发难,耶律洪属实没有想到,一脸尴尬地止住笑声道:“咳咳咳,姑娘你是在说我嘛?”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一脸鄙夷地说道:“你这就有点过份了啊,这屋子里面就我们四个人,而刚才像发神经一样大笑的人就你一个,我不是说你难道还能是说谁!” 呃... 耶律洪神色登时变得一愣,虽然烛火摇曳看得不太清楚,但还是能从那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恨中察觉道一丝可怕的气息。 “姑娘可真的是有一张利嘴啊!”定了定神的耶律洪重新整理好情绪,一脸和煦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这抹流于表面的笑容并没有掩盖住他心底的真是情感,还未待他说完,站在对面的姬雪冬便玉手一挥,满脸鄙夷地说道:“唉唉唉,停停停,我和你并不是很熟,你用不着给我来这招,就之前的嚣张跋扈就好!” 呃.... 耶律洪顿时噎住,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又被憋了回去,双唇颤抖半天方才从齿间挤出几句,“嚣张跋扈?在下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哦!” “少跟我来这套!” 姬雪冬一脸不耐烦地抬手打断对方,撇了撇嘴道:“你这空口白牙的在这里抵赖有什么意思,俗话说的好,大男人说话做事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刚才我还很看好你,毕竟是血性男儿,可现在怎么发现你和这个玩意是一类人呢!”话说至此竟然回手指了指杵在远处的王林。 耶律洪应该也可以说是个聪明人,心中自然知道姬雪冬口中所说的玩意儿是指谁,但还是下意识的抬眼瞟了一下王林。 或许是王林也同样诧异,自己平白无故好端端的又被姬雪冬给嘲讽,也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耶律洪身上。 “不对不对!” 姬雪冬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个箭步闪到两人的中间,抬手说道:“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有问题!”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是一愣,尤其是秦可卿,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转头打量了一下王林和耶律洪,方才笑嘻嘻地说道:“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话自然是询问姬雪冬的,一个行走在江湖中的杀手,又岂是那种不通世故之人,便也没有停顿,直接张口说道:“我刚才看到他两人的视线在接触的霎那间,竟然默契地互相躲闪!” “是嘛?”秦可卿闻言微微一愣,嘴唇下意识的抿了抿,她并不是不相信姬雪冬,而是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无错更新@ 饶是姬雪冬聪慧过人,但也不可能猜到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还误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便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刚才我不是说两个家伙嘛,他们两个都看向了对方,只不过在接触的霎那间,都开始有意识地躲避对方的目光,就好像心中有鬼,怕被揭穿一般!” 正在琢磨着事情的秦可卿闻言一愣,方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误会了自己,便连忙笑嘻嘻地说道:“这还的是你呢,搁我就不会这么仔细!” “啊?”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对方的笑容中察觉到对方竟然是在夸赞自己。 “姐,你别闹好不好!” 定了定神的姬雪冬连忙摇了摇头,好似想要将刚才对方的样子甩出脑海一般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好不好,还用得着你用这样的话来哄我?” 秦可卿闻言一乐,随即连忙走上前去,伸手挽住姬雪冬的胳膊解释道:“你想的这是啥呀,我是真的夸奖你观察细腻而已!” 。 被她这么一说,姬雪冬登时觉得脸颊上又股热气袭来,若不是烛光微摇人影憧憧,她此时的样子定会被秦可卿瞧个正着。 “姐,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有问题?”聪慧过人的姬雪冬自然不可能让这种窘迫的时间一度延长下去,便立马整理好情绪将话题重新放到重心上。 秦可卿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姬雪冬都这么说了,那她自然不可能再多耽搁下去,便一脸疑云地说道:“目光躲闪,难不成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攥着不成?”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干脆地转过身去,信不来到王林面前打量着道:“有点意思!” 饶是王林他在青州有点地位,但是就这样被对方一个女子盯着,总归是心里面有点毛毛躁躁,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道:“大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的有点不明白啊!” 秦可卿只是淡雅一笑,并没有作出过多回应,更是转身离开,直接走到耶律洪的身边道:“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连我这个师妹都不敢认了?” 耶律洪似乎早已料到秦可卿会说些话一般,指代对方话音一落地便笑着说道:“不是我不敢认,而是我真的不是秦大人所说的什么师兄,想必大人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对于耶律洪的否认,秦可卿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依旧笑嘻嘻地说道:“诸葛师兄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呢,什么叫做认错人了呢,难不成那三年的时间,师兄一点都不怀念?” 地牢里虽然光线幽暗,但是当秦可卿说到了那三年的时间,可以明显感觉道耶律洪气息有所不同,就连那双浑浊的双眸都布满了涟漪。 “看来师兄并没有忘记嘛!”做为刑讼高手的秦可卿,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便立马乘胜追击地说道:“虽然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是美好的时光它是无法湮灭在时间的河流中的!” 听闻她这番感概,耶律洪嘴角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幽幽长叹一声道:“秦大人,您这是又何必呢!” 事到如今,但凡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已经看出来,这位耶律洪就是秦可卿口中的诸葛师兄,像姬雪冬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更是不在话下,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惊讶之余,她竟然迈步上前来到秦可卿的身旁伸手挽住对方的胳膊小身问道:“姐,他真的是你的师兄啊,那为什么...”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很清楚,即使自己没有将话说清楚,以秦可卿的聪慧,也绝对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差不多,就在她话音落地没多久,秦可卿便一脸无奈地说道:“至于他为什么改名和拒不相认,或许我猜测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这话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解释,甚至可以说都有一些是帮在耶律洪搪塞的成分,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洪在听罢后,神色竟然变得有点让人难以捉摸究竟是开心还是悲切。 “难言之隐?”姬雪冬似乎有点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便瞪大眼睛看着耶律洪道:“看你也是一个血性男儿,怎么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承认呢?难道你不知道没有昔日的你,就无法成就现在的你嘛?” 此言一出,不要说耶律洪了,就连站在身旁的秦可卿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她,默然许久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便欲张口询问一下。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站在另外一侧的耶律洪好似也反映了过来,冷笑一声道:“姑娘你这话可真的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啊,还什么过去的我造就了现在的我!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嘛?就敢在这里给我大放厥词!” 或许刚才姬雪冬的这番话确实触动了耶律洪的内心深处的哪根线,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激动的嘶吼起来。 姬雪冬一个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杀手,什么。 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对于这种歇斯底里的嘶吼根本不屑一顾,轻飘飘地白了一眼便说道:“我难道说的不对嘛?你现在做所经历的这种种难道不是昔日你一手促成的嘛!” 本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耶律洪自然不可能承受的了如此的摧残折磨,登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以为凭她一个人就能护你周全,要知道我杀你可是易如反掌!” 姬雪冬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耶律洪口中的“她”乃是指秦可卿,便哈哈一笑道:“还敢威胁我,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至此处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道:“阿姐,这你也看到了,是他先找不痛快的,可不是我蛮不讲理,王林你说我哥有用我不能杀,那这玩意他既然连师门都不承认,我觉得留着也是个祸害,要不要让小妹出手替你们清理门户?”。 _o_m 第七百五十四章 伶牙俐齿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这话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在场的那一个不是近乎人精的存在,又岂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作为事件的主人公耶律洪自然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登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气势汹汹地说道:“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蛮横,还清理门户,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便提拳冲着姬雪冬的面门砸了下去,这一拳来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丝毫不像是被困在地牢里折麽了数日的囚徒。 “呀!” 姬雪冬毕竟是江湖上小有名号的人,对这种直来直去的打击方式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一边咂着舌头,一边侧身轻轻的抬手一拨,本来直来直去的拳头,竟然被这一拨给改变了方向。 “我在这呢!”姬雪冬一边摇着头,一边惋惜道:“果然是被关的太久了,你瞧这人在哪里都看不清楚了,还逞什么能,这不是丢人显眼嘛!” 本来就已经因失去了准星倍感丢人的耶律洪,闻听此言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便立马将拳头改为掌刀横扫过来。 立于侧身的姬雪冬丝毫不慌,似乎早已猜到对方会这么做一般,伸手便将剑锋拔出挡在面前,这一举动虽然看似不经意,但是若耶律洪一意孤行,必将以手去硬碰利刃。 耶律洪只不过是怒火攻心,又不是傻到不知死活,自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便连忙撤力,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要撞上喽哦!”姬雪冬嘴上虽然洋装惊恐地吼到,但却丝毫没有收剑的意思,甚至还迎上去几寸。 耶律洪也不是吃素的,自知这么下去这只手必定会受到重创,便立马提膝侧踹。 这一踹的角度属实有点刁钻,若不是姬雪冬久经江湖多少次都是从死里逃生,这一脚必定会让她吃尽苦头。 “找死!” 姬雪冬大喝一声!本来她只不过是想小小的惩戒一下对方便算了事,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敢给自己来这种阴招。 若是放在之前,胆敢有人用这样的招式对她,其下场必定是被利刃穿身,可此时对方的这个身份让她有点棘手,但若放任不管自己必定会被一脚踹飞。 念及之此便脚尖用力微微向后一蹬,瞬间脱离了被攻击的范围,当然也解了耶律洪的断手之境。 俗话说的输人不输帐,明知是自己躲过一劫的耶律洪竟然缓缓收回脚,面带一分鄙夷之色地说道:“算你机灵!”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所谓的先声夺人也要适可而止。 稍微有点武学根基的王林都看出,此次交手明显是姬雪冬手下留情,更不用说武学造诣超过他许多的秦可卿了,只要将那把原本竖着的利刃从下往上这么一挑,便可破了耶律洪这刁钻的一脚。 “这话可真说的很对!”姬雪冬也不恼,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裙边,见其没有留下什么脚印足迹,方才笑着回怼道:“要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占据先机位置的耶律洪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取得的优势就这么白白流失,便连忙辩解道:“丢脸的是你才对吧,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让你几分嘛!” 姬雪冬本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的,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便再度燃烧了起来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别怪我不给阿姐面子!” 说着便欲提脚上前,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秦可卿竟好似知道她要干什么一般,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二人面前劝解道:“冬冬!你这是做什么!” 对于秦可卿的介入,说实话姬雪冬并不是很意外,只迟疑了兩息,便皱着眉头道:“这家伙真的是你师兄?” 显然对于耶律洪的身份,姬雪冬仍然有点不太确信,可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所希望的那样。 秦可卿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此人确实是我的师兄!只不过...”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耶律洪。 俗话是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当事人自己说比较好,倘若由他人代劳就会增生不少歧义。 耶律洪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秦可卿这么做其实是给自己面子,便也没有再推延,淡雅一笑道:“只不过当年便被逐出师门了而已!” “啥?”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对方并不是在说谎,便咽了咽口水道:“被黑白双剑逐出师门,你是咋想的?” 对于姬雪冬所给出的反应,耶律洪好似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黑白双剑的名号实在过于响亮。 “唉?不对啊!”看着一脸凝重的耶律洪,姬雪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歪着脑袋道:“能被那俩位收为徒弟,应该是何等风光的事情,可你怎么会被逐出呢?” 闻听此言耶律洪脸上蓦然掠过一抹哀伤,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没有逃过姬雪冬的眼睛,只不过一向耐不住性子的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开口询问。 “这事不是你该知道的!”定了定神的耶律洪好像终于回过神来,脸色肃穆地好似铁块一般。 “切!” 姬雪冬好像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但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悻悻的说道:“被人踹出师门还这么拽,全天下估计也没有几个!” 这好比在伤疤上撒盐的话,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耶律洪听罢后,只是轻飘飘地咧嘴一笑,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这都能忍?”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错愕地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看着对方。 “你还是太嫩了!”倍受姬雪冬奚落的耶律洪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眼睛一白,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不要以为在江湖上混几天,就觉得看透了这个世间,要知道红尘嚣嚣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接受的!” “啥?”姬雪冬眉宇微蹙,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敢说教自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便欲又要和此人一较高低,然而就当到了嘴边的话要脱口而出之际,才猛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激将之法。 想至此节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打了一个哈哈道:“计谋倒是不错,就是水平差了一点!” 听闻此言可以明显感觉道耶律洪的嘴角抽搐了几许,虽然很快的恢复了原样,但对于近在咫尺的秦可卿和姬雪冬来说,却已经看的够清楚了。 “关键还被人当傀儡给抵债!” 既然知道对方是在用激将之法,那么姬雪冬自然不会让这么好的反击机会溜掉,便立马乘胜追击道:“你说你的人生地多么失败啊!” 此言一出不要说耶律洪了,就连秦可卿都有点不敢相信,回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毕竟这很有可能是压死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 可好像并没有出现她所担心地事,耶律洪并没有出现暴怒,而是苦涩地笑了笑道:“成功和失败真的有那么重要嘛?而且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不同,你所谓的成功在我眼里可能就失败,而我眼里的失败可能正是所谓的成功!”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眸中带着笑意扫视这众人。 这一幕虽然说不上怪异,但是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至少姬雪冬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她的社会经验告诉她,所有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无比苍白。 “说的这么深奥!”定了定神的姬雪冬嘴角微撇,面露一丝不屑之色道:“弄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就是想告诉我们立场不同嘛,至于这么故弄玄虚嘛!” 呃... 耶律洪简直差点要被姬雪冬的这番言论气吐血,错愕地看着她半天,方才无奈滴摇了摇头:“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与阁下理念不同,所以也不敢奢望你能够理解我!” “诶?不对啊!”姬雪冬神色有点懵,按理说她应该算是一个聪明人,可刚才对方的言论说实在让她有点茫然。 或许是她的神情过于明显,亦或是站在一旁的秦可卿过于聪慧,立马站出来对着耶律洪说道:“诸葛师兄,一别数载,想不到你还是这番伶牙俐齿!” “有吗?”耶律洪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方对他的称呼,而是轻蔑一笑道:“在下不过是说出来心中的一些见地而已,怎么就招来秦大人这番赞赏呢!” 对于耶律洪的反应,秦可卿好像多少有些意外,原本想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对方应该会承认了过去的身份,可没想到竟然听来了的是这种是而非的答案,登时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说说道:“诸葛师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小妹我好声好气的和你说,你又何必要拘人于千里之外呢!” 第七百五十五章 自作多情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耶律洪神色淡雅地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说道:“秦大人,往事如烟,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又怎敢以师兄自居呢!” 这话其实已经就是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师兄的身份,秦可卿又岂能听不出来,便神色一凛,满眼怅然地说道:“师兄,你这话可让小妹我有点无地自容了!” 按理说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不出意外的话耶律洪接下来便应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再不济也应该礼貌地做一下回应。 可让人有点想不到的是,这耶律洪听罢秦可卿的这番言论后,非但没有作出反应,甚至还转身向王林走去。 “诶?”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耶律洪的背影,直到对方走到王林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看错。 “你凭什么打人?”王林单手捂着腮帮子,满眼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耶律洪。 说实话惊讶地不只是他一个,秦可卿亦是如此,只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他反应更为明显一些而已。 “凭什么?”耶律洪似乎对于王林的反应颇为满意,嘴角一撇道:“大男人做事理应以大义为重,你自己说说你,你所做的这些有哪一件能和大义沾边的!” “啥?”王林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了幻听,竟然被一个逐出师门的家伙教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便扯着嗓子吼道:“他娘的,你有没有搞错,这话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吧!” 此话深的姬雪冬的赞同,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大有作为的好青年,便立马站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他这明显的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兩明显就是半斤八两,又何必说这种伤人心的话呢!” 对于姬雪冬的突然介入,王林和耶律洪似乎都有点意外,但因为这话明显着是偏袒王林,所以作为白马赌坊掌柜他竟然向失去了曾今的记忆一般,立马顺着这个话说道:“就是喽,我王某人最多也就算是一个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而已,可你!”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去,面露鄙夷之色地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这等侮辱的举动,耶律洪自然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登时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步,攥着拳头问道:“可我怎么了,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刨你家那个祖坟了,还是深夜踹你母亲的门了呢?” 起初王林并没有听明白,皱着眉头打量了对方半天,方才明白对方的侮辱之意,便提臂砸了过来。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全力一击好像并没有什么建树,对方只是脚尖微点轻轻向后一飘,便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只会逞口舌之快!” 王林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咒骂,毕竟他很清楚刚才就连姬雪冬出手都被秦可卿拦了下来,自己的身份倘若贸然出手,其下场可能不只是被拦住,还很有可能又要遭一顿毒打。 “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耶律洪像是在发泄之前的不满一般,张口便和王林互怼起来。 站在一旁的秦可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轻咳了两声,本以为这两人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可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就好像没听到一般,还在扯着嗓子吵架! “你们两个是泼妇嘛?” 姬雪冬可不是秦可卿,自然不会那么含蓄,直接提着剑便来到两人中间,试图想要阻止这场闹剧。 可让人惊讶的是,还没待她来到两人中间,这两人竟然好似商量好一般,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咦?” 姬雪冬一脸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默然许久方才转过头来望着秦可卿说道:“姐姐,你有没有看到?” 秦可卿又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动作又岂能看不出来,便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看来她二人都对你有所忌惮嘛,要不然也会这么默契!” 话虽然说的如此轻松,但是其眸中闪过的那一抹凝重好像在告诉姬雪冬,她这番话其实说的是何等的言不由衷。 姬雪冬虽然生性大大咧咧,但是作为杀手的敏锐却不是吹的,登时便察觉到了异样。 “我也是这么觉得!”定了定神的姬雪冬,看似随意地这么应付了一句,但站在对面的秦可卿便会发现此时姬雪冬的眼神已经判若两人。 “秦大人,您可真会说笑!” 一句极为恭谦的话蓦然响彻在二人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以这样的口气只有这白马赌坊的掌柜王林。 “有说笑嘛?”秦可卿一面笑嘻嘻地转过身来,一面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耶律洪,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人并没有和王林站在一起。 “当然有的呀!”王林立马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来,似乎想要好好解释。 可让秦可卿有些意外的是,就在对方离自己两步之遥的时候,原本站在远处的耶律洪竟然大声吼道:“小卿,小心!”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但是秦可卿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王林更是一头雾水,本来提起的脚也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就这般僵在半空之中,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小心应该是在提醒秦可卿小心自己。 “你瞎吼什么?”姬雪冬看了看一脸呆滞的王林,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对方并不像要为非作歹行凶的样子,便把一腔的怒火全部倒向耶律洪。 可让姬雪冬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待她的话音落地,站在身旁的秦可卿便抬手截断道:“冬冬,我有话要对他说!” 姬雪冬又不傻,自然知道秦可卿口中的他是指耶律洪,便知趣的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秦可卿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姬雪冬只是简单地抿了抿嘴而已,便将视线锁定在耶律洪身上道:“嘴上虽然说往事如烟早已远去,可这关心之意不是还有吗?” 此言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所以姬雪冬和王林两人便都默契的将视线固定在耶律洪身上! “秦大人,您误会我了!”默然许久的耶律洪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登时眉开言笑地说道:“我刚才并不是在说你!” “啥?”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种谎言也能说的出来!” 话说至此便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人,方才继续说道:“就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地儿,而且就我们四个人,你刚才不是在说我,难道这里有第五个人?”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没错,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洪好似早已料到了秦可卿会这么说一般,连忙尴尬地挠了挠头道:“秦大人此言差矣,刚才我确实不是提醒你、而是王掌柜脚下的一只爬虫!”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尤其是秦可卿更是眼睛瞪的睁圆,一脸地不可思议。 “爬虫?”定了定神的秦可卿嘴角轻轻一撇,冷笑一声道:“诸葛师兄的意思是,刚才的那一句小心,其实是提醒王掌柜脚下的一只叫小卿的小虫?” 这中拙略的谎言她就是说都觉得有点尴尬,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洪竟然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道:“秦大人,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个样子!” 秦可卿乃是何人,又不是那种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连三多二少都分不清的女子,便哈哈一笑道:“既然诸葛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自作多情,那就请你将那只叫小卿的小虫子找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对于这样的结果,耶律洪好似并没有想到,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神色一怔,虽然以很快的速度恢复了原样,但对于心思聪慧的秦可卿便已经足够。 “跑了!”一句极具平淡,丝毫没有感情的话悄然从耶律洪嘴里溜了出来。 秦可卿闻言差点要吐血,就要张嘴质问,可对方好想知道这样很没有说服力一般,竟然又补充了一句,“我提醒她就是为了让她逃跑,要不然我那一嗓子岂不是白吼了!”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秦可卿。 像这么明显找的托词稍微有点经验阅历的人都能够轻易分别,更不用说近乎人精的秦可卿和姬雪冬。 秦可卿还好,好似从对方的话中听出来一点言外之意,但是江湖出生的姬雪冬却没有深想,而是怒容满面地站出来质问道:“你这人可真的是不识抬举啊,我阿姐好声好气地和你说好,你非但不领情,甚至还编出这么拙略的理由来奚落我姐!”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改之前的模样,咬着一副银牙恶狠狠地说道:“本来看在我阿姐的面子上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可现在看来,你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七百五十六章 肺腑之言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耶律洪白眼儿一翻,面露鄙夷之色的轻切一声道:“从多年前失去一切开始,我便早已是死人一个,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好害怕的?” 有道是傻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说,平常人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可姬雪冬并不是平常人,作为一个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杀手,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与常人不同。 只见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青锋,似笑非笑地来到王林的面前,抬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断臂道:“你说你失去了一切,可我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骤改,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 这番举动不要说耶律洪了,就连才思最为敏捷的秦可卿都瞪大双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毕竟刚才明显是针对耶律洪,可怎么一眨眼却又将矛头对准了王林! 抱有同样疑惑的还有这位赌坊掌柜,只见他双眸茫然一脸的惊讶,双唇更是几张几合,似要询问又感觉没有胆量。 “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呀?”最终王林还是没有按耐住性子,小声地问了这么一句。 皇天不负苦心人,事情果然如他所担心的一般,还没待他话音落地,姬雪冬便眼睛一白,铁青着脸喝叱道:“弄错?你觉的我长这双眼睛是和你一样用来出气的嘛?” 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当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刻王林还是有一点招架不住,双唇翕动不止尴尬地出在原地,好半天方才从齿缝之中挤出一句,“姑…姑娘,我…我没得罪你吧!” 对于王林这种颤颤巍巍的神情,姬雪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眼睛一白没好气地说道:“这跟得不得罪有什么关系!” 呃… 王林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眨巴着一双眼睛许久之后方才苦笑道:“我还以为在下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呢!” 姬雪冬嘴角一撇,满脸的不在乎,就好像王林这一切的反应都在其意料之中一般道:“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我这人又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你只要安分守己我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闻听此言王林只能跟在后面苦笑,若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的话,他可能或许会相信几分此人的话,但经过这一晚的接触后,他才不会天真的人为此人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尤其是在手腕之处一些隐隐的痛传回脑海的时候,更是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或许是王林的苦笑太过难看,亦或是姬雪冬自己都对刚才的言论不太相信,竟然又问了对方一句“你难道不相信!” “啊?” 王林闻言神色明显一顿,他怎么说也是在青州小有成就之人,早已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可今日却饱受这几位的摧残折磨,关键还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悦之色! 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饶是姬雪冬聪慧过人,但也无法猜到对方心中到底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对方神情呆滞一脸的纠结!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啊什么啊!问你个话瞧你这个样子,说实话若不是不知道我哥究竟留你何用,我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王林闻言一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挤出一句道歉“姑娘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姬雪冬一肚子火,但是王林这般恭谦,她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把脑袋转过来冲着秦可卿道:“姐,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呀?” 秦可卿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好在她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江湖,便连忙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这问我就不对了,应该问我们这位王掌柜,是他想尽办法骗我们下这地牢的!”说至此处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林。 本来就一脑袋雾水的王林,更是被秦可卿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局促地搓了搓手指道:“这不是想让二位见识一下这个傀儡嘛!” “傀儡?”秦可卿咧嘴一笑,回头指了一下耶律洪说道:“我不知道你王掌柜有什么通天的能力,竟然能将我的师兄羁押在此地,甚至还编出一套什么傀儡的鬼话来诓骗我!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哦!” 闻听此言的王林可以明显感觉到神色一凛,虽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还是没有逃过秦可卿的眼睛,只不过心思聪慧的她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继续装作没有发现地等着对方解释。 事情果然如秦可卿所预料的一般,约莫只过了两三息的样子,眼前这位王掌柜应该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道:“大人,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诓骗您啊!”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被姬雪冬砍断的手抬起来,指着道:“大人,您瞧,如果我真有什么计谋的话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一个手吧!” 这话乍一听好像甚是在理,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秦可卿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还没待他的话音落地,对方便已经抬手截断道:“你不用在我这里卖惨打苦情牌,我这人是对事不对人,你丢掉一只手,那是你咎由自取谁都不能怪,与我有什么关系?” 呃... 王林完全愣住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一些说辞也被这一番话给怼的说不出口,尴尬地杵在原地,默然许久方才挠了挠头说道:“我的大人啊,小的真的是跳进渭河也洗不清,这分明就是巧合,怎么能怪到小的头上呢?” 秦可卿并没马上作出回应,而是嘴角微微向上一撇,信步来到耶律洪身边,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我周国疆土幅员辽阔,有些人一别可能就是永别,而且不瞒你说,能找到和我有关系的人说实话,在周国应该一只手就数的出来,可你非但找到了,而且还是分别多年的师兄,你说这是巧合你自己相信嘛?” 王林简直哭的心都有了,秦可卿说的是没错,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两个有关系的人确实犹如大海捞针,可让他郁闷的是,这一切并不是他做的,而且那个什么耶律洪也真的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想至此节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画面,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却让王林感觉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欢呼雀跃地吼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点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拢了过来,尤其是秦可卿,因为站的近更是被吓了一跳。 “想到什么了?”定了定神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绪,一脸肃穆地说道:“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听你在这里给我捕风捉影说一些坊间传闻!” 闻听此言王林神色明显一愣,随即便打了一个哈哈解释道:“大人您就尽管放心好了,小的虽然没什么眼力见,但是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的!” 秦可卿淡雅一笑,虽然没有明确的出言表态,但是也能从神情中看出来她对于王林的这番说辞并不是很相信,只不过久居官场的她深知言语的力量,即使心中对其可以说是有些厌恶,但是嘴上还是虚言应付了一句,“好,我就信你一回!”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对于王林来时,却像是获得了莫大的认可一般,毕竟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他没有办法去揣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认为对方这一句乃是肺腑之言。 “多谢大人肯定!”定了定神的王林一脸恭谦地弯腰称谢,毕竟他作为赌坊掌柜的这么多年可是深知态度往往可以决定一件事情的成败! 事情果然如预想的一般,本来脸上还挂满寒霜的秦可卿,怒气竟然肉眼可见的退了下去,虽然在喝叱他,不要做这么没用事情时依旧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但至少不再感觉到有杀气相伴。 “是是是!”王林自然不敢有任何忤逆的意思,便连忙乖巧地站起神来说道:“当初这位耶律兄弟被人带到赌坊的时候,小的确实做过一些调查,不过结果得到的却是此人早已在战场上丧命多时!” 对于王林说的这一些,秦可卿自然早已知道,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是谎言的这一套说辞,此时竟然再度被搬了出来,难不成确有其事? 想至此节秦可卿便眉宇一蹙,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意思之前你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真的?” 听她这么一说,王林神色明显地变得有些尴尬,在迟疑了几息后,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长叹了一声道:“不瞒大人,之前说的有些确实是小的进行了加工美化,但是在令师兄这件事上,小的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第七百五十七章 贪得无厌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秦可卿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虽然说心中对此早有了定论,但是真的看到此人这么一板一眼地说出来还是有点忍俊不禁。 “美化?加工?”可姬雪冬不是秦可卿,在强忍了几息后,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这种奚落之声,按理说会让人羞愧难当,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久经风雨的王林竟然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姑娘你懂的,像做我们这行的嘛,有些时候为了面子难免会说一些好听的来伪装一下,毕竟这人活在世不就是个脸面问题吗?” 呃… 姬雪冬彻底的愣住了,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被此人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双唇翕动良久方才苦笑道:“你这强词夺理的功夫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歪理都能被你说的这么掷地有声!” 王林嘿嘿一笑,怎么说他也是在青州这地上摸爬滚打了多年,而且还闯荡出一点名声之人,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番话乃是称赞,但此时的他深知这些负面的评价只不过是伤及虚名而已,压根儿就不用在意。 念及之此便将腰身一躬,满脸谄媚地奉承道:“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幸亏能遇到姑娘,这才让愚昧的我明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强词夺理!” 呃… 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王林,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难不成就没有人提醒过你嘛?” 王林微微直起腰板儿,面露一抹娇羞道:“姑娘您有所不知,往日里的我都是训诫那帮不争气的下人,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他对姬雪冬等人的了解,即使是自己说的点到为止,对方也一定会明白。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就在他话音落地没多久,姬雪冬便一脸的鄙夷地撇了撇嘴道:“我到忘记了你还是一个人上人,难怪听不到什么真话呢。” 这话就是三岁小孩子都听出来绝不是什么好话,何况是整天游走在赌坊之中的王林,登时一脸苦涩地摆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掌柜的而已,有岂敢妄自尊大说什么人上人,姑娘你这话不是有心让我难堪嘛!” 听闻他如此坦白,姬雪冬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后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说说这位耶律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林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迟疑了半天突然一咬牙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这位耶律兄弟应该是三个人一同来的赌坊!” 众人闻听此言便立马将实现锁定在耶律洪身上,毕竟此时就他两人知道当日的事情,既然前者提出了问题,那么理当由他来作答。 耶律洪并没有让大家失望,就在众人刚把视线锁定在他身上,他便毫不犹豫地说了这么一句,“是又如何!” 这话虽然回答的很快,但是其目光却暗中闪动了一下,就好像这话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对方而随口说的一般。 对于耶律洪的回答,王林好似并不意外,嘴角轻轻一撇笑道:“还算你小子识相,没有瞎说八道!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耶律洪闻言一顿,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方才慢慢领会到确实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便冷笑一声,讥讽道:“我没有听错吧,就你也敢要挟我?真的是自不量力!” 听他这么一说,王林的脸色瞬间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盈起来,双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咬牙切齿地说道:“技不如人我认栽,但是你休想让我怕你!不瞒你说,我王某人可以你所见到的其他商人不同!” 闻听此言的耶律洪视线瞬间凝结,缓缓抬起头来直视这对方的脸颊,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萤火之虫也敢与浩月争辉,你不要以为稍微懂点奇门遁甲就觉得高人一等与众不同,实话告诉你,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其实与他们没有任何差别,都是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 听闻此言,王林的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刚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对方其实一直在检视着他,想至此节眸中不由寒锋轻闪,毕竟他有很多事情可是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 亦或是他的神情过于明显,就连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可卿都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唉唉唉,王掌柜,你这个眼神有点怕人嘛!” 闻听此言的王林,双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虽说最后强行绷住了,但终究没有逃过另外六双眼睛! “回答人的话,小的只是意识气愤而已!”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绪,缓缓地说道:“想不到当初他们几个人竟然给我合起伙来给我下套!” 听他这么一说,秦可卿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若要将其说出来,又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只好硬着头皮问了句,“下套?怎么给你下套!” 王林的的眼睛就如同三九天的寒潭一般又寂又冷,怔怔地看着秦可卿,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我想在感觉这一切都是圈套,而且我在当中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秦可卿并没有马上作答,而是看了他片刻,方才轻叹一声道:“我并不知道你这个观点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就以目前的事态发展来看,你的很多决定确实是在无形之中被人左右了!” 话都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王林便也没有再遮掩,而是目光一凝,浮光往事就瞬间掠过脑海,咬牙道:“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虽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其实一定有根线将这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 秦可卿闻言双眉一蹙,眸色也瞬间变深,略略叹息一声道:“当初他们几个人来你赌坊玩的时候,你难道就没关注过?” 对于秦可卿提出的质疑,王林起初并不知道是为什么,迟疑了好半天,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关注过,手气简直差到家了,说的不夸张一点,一把都没有赢过!”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了,就连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因为做赌坊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如果真有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便是有人动过手脚。 很显然,照目前的结果来看,第一天的运气呗其实不过是个鱼饵,等的就是作为东道主的他来咬钩! “看你样子像是想通了一些!” 秦可卿并没有对此作出评判,而是淡雅一笑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可我实在想不通这样拙略的手段都能瞒过你啊!” 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虽然王林为了目的可以不责手段,但是被秦可卿这么说,还是有点尴尬,无奈地苦笑一下道:“这都怪我太过贪心,而且当时他们输的一干二净的时候,我曾提议给他们借一些,可被拒绝了!” 闻听此言,秦可卿神色明显一愣,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她虽然聪慧过人,但是实在想不通这中间的猫腻,便皱着眉头问了句,“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秦可卿的提问,王林显然有点没有想到,神色不由一凛,随即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道:“起初小的和大人一样,也是有点想不通,现在回过头里再去想方才彻底明白,这其实是在为第二次做铺垫!” “越听越糊涂了!”秦可卿双眉一蹙,神色明显的不耐烦道:“那后来他们输光了,将诸葛师兄押给你的时候,你就同意了?” 被问及此事,王林神色明显比以前激动,一双眼睛更是瞪的睁圆,咬牙切齿地说道:“五万两白银,我总不能让打水飘吧,所以只好留下他们当中的一人,可没想到...”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很清楚,即使自己说到这里,对方也能够明白自己究竟要表达什么。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想的一般,就在他话音落地没多久,一直没有说话的姬雪冬竟然咯咯笑了两声道:“没想到抵债的变成了要命的!” 听闻此言王林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姬雪冬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这位真的如之前所说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话,那确实和要自己的命无异。 一想到自己往日里做的事情都在此人的眼中,心中登时涌去一股无名怒火,铁青着脸问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话明显是在问耶律洪,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好像一个没事人似的,甚至还装做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道:“姓王的,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当初明明是你自己选择的好不好,为什么要将这个过错怪罪道别人头上呢!” 第七百五十八章 烟消云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似乎耶律洪的反驳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但碍于现在的重心并不是和他争辩,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呃… 耶律洪闻言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本来准备好的言辞也被他这话给呛的咽了回去。 “你这不对啊!”姬雪冬似乎有点看不下去王林的做法,跳出来指责道:“怎么正也是你,反也是你,这不是典型的只需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对于姬雪冬的介入,王林似乎没有想到,不由一愣,双眼眨巴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我的姑奶奶呀,这人说话你也信?” “他怎么了?”姬雪冬眼睛一白,满脸鄙夷地瞟了一眼王林,毕竟对方的形象在他这里可算不上什么高大,被这样的人瞧不起总归是有点难以让人接受。 王林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淡雅一笑,似乎觉得姬雪冬提出这样的疑问实在有点匪夷所思,然后对方终究是他惹不起的主,便立马神色一改道:“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姑娘你瞧瞧此人?” 姬雪冬双眉一蹙,孝经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想不通王林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搬出这么一句来是什么意思。 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想不通其中的深意,便歪着脑袋问道:“他脏是脏了一点,但是这个和孝道是没有关系的吧!” “啊?”王林似乎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姬雪冬嘴里说出来,瞪着一双眼睛惊讶不已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怎么没有关系呢,这中间的关系还大着呢!” 听闻此言的姬雪冬神色不由一改,但并没有插嘴打断的计划,毕竟以她对此人的了解,这为赌坊掌柜在卖弄炫耀过后必定会解释一番的。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对方果然在环顾一圈后便接着说道:“先不说这其他的,但就这名讳一事,他就已经算是彻底算大不孝了!” “啥?”姬雪冬差点惊的将下巴掉在地上,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可不是那种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这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说句不夸张的话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改名字就大不孝了。 不得不说姬雪冬的反应确实有点大,就连深知其性格的秦可卿都不由一愣,更不用说与其正在交谈的王林了,若不是顾及对方手中的利刃,他早就开始出言嘲讽了。 “就是啊,这算什么不孝啊!” 耶律洪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才是事件的主人,便连忙上前一步反驳道:“就算退一万步来讲,鄙人本来就叫耶律洪,有何谈什么改名换姓大不孝,你这不是明显的找事嘛!” 对于耶律洪所给出的反应,王林好像并不当回事,只是回头轻轻一撇而已,压根儿就没有说话的意思。“唉,你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洪瞬间不乐意了,虽然说之前一直被铐在地牢内,但是那都是自己的计划,所以王林再怎么折磨他,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心里的创伤,但是刚才的这几句话却让他瞬间火冒三丈。 “没什么意思!”王林抿紧了嘴唇,眸色变的异常深邃,他是反应慢不假。但并不是那种傻的分不清楚轻重的人,如今在这里究竟谁才是主角他可是分的一清二楚。 耶律洪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对方并不想搭理他,便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道:“王掌柜,你不要以为这位秦大人可以护你周全,要是他知道你干的那些事情,说不定将你抽筋把皮都说不定!” 听闻此言的王林面色紧绷,皮肤下的怒气渐渐充盈,唇边抿成一条直线,狠狠的一句自语后,方才冷冷地说道:“少他奶奶的在这里那这些话来诓骗我,难不成你没有听说过一句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以为我会怕你!” 耶律洪闻言一顿,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了王林一眼,方才明白对方说的确实就是自己所听到的,便登时大笑起来。 这笑声甚是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聚拢了过来,姬雪冬更是一脸诧异地说道:“这家伙不会是被关傻了吧,这莫名其妙地笑个鬼啊!” “就是就是!”王林自然立马接过话茬,毕竟好不容易有人替自己出头,他又岂能缩起头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那都少不了你啊!”耶律洪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的脸色,登时铁青着脸道:“就像你这种玩意儿,若不是你对我还有,我早就将你大卸八块了!” “啥?”王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虽然此人的脱困对他来说有点意外,但是他也不是吓大的,对于这种恐吓可以说司空见惯,早已没有了反应道:“吹牛谁不会啊,瓮中之鳖也敢大放厥词还大卸八块?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两人这么有来有往的互相攻击者,可让站在旁边的秦可卿有点尴尬,若说出言阻拦又好像少一点什么,但若不阻拦又感觉这两人就这么能吵到天黑。 念及至此便将视线移动到姬雪冬身上,毕竟以她的了解,此人性格跳脱,处理事情往往让人出乎意料,说不定自己有的顾虑对于此人来说还有可能是制胜的法宝。 姬雪冬本就是聪明之人,在秦可卿的视线刚一接触到自己的时候便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便一脸坏笑地拍了拍手道:“真可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狗咬狗的场面还真的不是很多见嘛!” 正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闻言俱都一怔,下意识的将视线从对方移动到姬雪冬身上,王林更是嘴角抽搐地说道:“姑娘,你这话可真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嘛!” 姬雪冬闻言将嘴角一撇,以她的才智岂能不知道对方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但自持武艺高超的她并没有在乎这些,而是继续出言挑衅道:“你也不用委屈自己,我知道你看我很不爽,但是说句不好听的你根本拿我没有办法,所以呢!”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转向另外一边,看着耶律洪说道:“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应该是委身于此为了查什么东西吧!” 耶律洪神色一凛,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转换的这么快,但好在他反应还是不错,在迟疑了几息后便双肩一耸道:“你这话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啊?”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上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浅笑一声道:“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回答,照实说就是了,那就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不不!”耶律洪连忙摆了摆手,眸带一丝浅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看上去应该像是个在江湖上闯荡过的,但是怎么会问出...” 这话明显只说了一般,就算是个三岁小孩子也可以听的出来,何况是久经江湖的姬雪冬,只见她错愕地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唉?不对啊!”姬雪冬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在迟疑了几息后便立马凑上去一脸惊讶地说道:“你这话明显只说了一半,怎么?怕说出啦的后半句挨打嘛?” “什么?”耶律洪差点要被气吐血,本来占先导位置的他竟然被这句话给怼的哑口无言,尴尬地舔了嘴唇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虽然他明白这话明显是将话柄递给对方,但为今之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硬着头上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差不多,还没待他话音落地,对方便冷笑了起来,显然这一切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既然不是害怕我,那为什么不说完呢!”一句意料之中的话缓缓从姬雪冬的嘴里挤了出来。 “我怕你丢脸!”耶律洪也不是吃素的,登时冷笑一声回怼的道:“俗话说的好,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守着王掌柜这么大的一个宝贝疙瘩,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匆匆离去呢!” 姬雪冬撇了撇嘴,回头看了一眼对方所谓的宝贝疙瘩,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说的这么大,很明显就是没有查到自己想要的嘛,还搬出这么多借口,也真服了你!” 此言一出耶律洪神色明显一变,虽然很快速度的恢复了原样,但是也足以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被看破,只不过连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姬雪冬明显已经发现了自己,可竟然没有立马戳穿。 “话可不能这么说!”定了定神的耶律洪决定在好好争辩一番,毕竟既然对方没有立即拆穿,很显然还是有所顾虑,便缓缓说道:“国家大义面前,个人恩怨早已是烟消云散,所以...”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有些话只说半句的效果其实要比整句来的大。 第七百五十九章 阳奉阴违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啥?」 姬雪冬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实在不敢相信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是耶律洪这样的人,错愕地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我没有听错吧!国家大义?」 对于姬雪冬所作出的反应,耶律洪好似一点也不惊讶,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到:「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别看我现在破衣烂衫的,但是我可有着一颗坚定不移地心哦!」 闻听此言的姬雪冬神色不由一愣,像她这种生活的阴影之中的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何况她今日的种种境遇归根结底都是拜所谓的朝廷所赐。 「看不出来嘛!」定了定神的姬雪冬悠悠长叹一声,并没有出言嘲讽,毕竟对于这种事关个人信仰的事情,就算是有一些小过节的她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想在和他多交谈而已。 可秦可卿的想法却和她大为不同,在听罢耶律洪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后,眸中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一抹精光,虽然只是那么一霎那的事情,但是也足以证明此时她的心境是什么样的了。 「君子岂可说随意说出自己的坚持?」 耶律洪看似随意的抬起手来撩拨着散发,但那双眼睛还是若有若无地瞟向了秦可卿。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好似早已猜到他会有此举动一般,早早地在等着他,就待他转头便张嘴说到底:「师兄?」 简简单单两个字,看似不经意的从秦可卿的嘴里溜达了出来,可却让耶律洪有些头皮一紧。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待他作出反应,对方便连忙玉手轻挥,修正道:「不不不,你瞧我这记性,刚才耶律兄弟不是已经再三告诫过在下不能这样称呼嘛,我怎么这么不识趣呢!」 耶律洪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说实在的对方的这番言论属实让他没有想到,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也被彻底的打乱了节奏,只能顺着口水咽了下去改口道:「秦大人,您这话说的让我真的羞愧,小的只不过是建议大人不要这样做而已,又岂敢用告诫二字呀!」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以他的了解,即使自己不把话说的一清二楚,对方也能够准确领会。 可天不遂人愿,对方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甚至还将那两片红唇张了又张,像似有什么话要询问又不敢说一般。 耶律洪毕竟是聪明人,知道这个僵局如果不打破的话,尴尬地只有自己,便干咳了两声道:「秦大人有话但说无妨,完全没有必要顾虑在下的感受!」 说实话这话确实是有点突兀,但是在场的那一个不是聪明人,岂能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便也没有出言打破,只是默契将视线移动到秦可卿身上。 久经官场的秦可卿什么世面没见过,对于这种小场面自然一点不也慌,只见她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耶律兄弟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敢有什么顾虑,说句不中听的话,万一我真要是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那岂不是让你这些罪都白受了?」 本来还笑眯眯的耶律洪,闻言神色大改,一双眼眸之中更是闪过森森寒光,虽然只是匆匆的一晃而过,但架不住秦可卿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分毫。 「秦大人!」定了定神的耶律洪,缓缓长吐一口浊气,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就从他那一声裹挟着森森寒意的称呼就可以不难猜出此时的她早已怒不可遏。 作为朝廷宠臣的秦可卿,自然有她该有的度量,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不以为然地说道:「耶律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是老相识了,你这说话的口气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此时的耶律洪心情早已平复,自然不会在作出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便哈哈一笑道:「秦大人,这不是我有点急火攻心嘛,就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了!」 秦可卿闻言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诧异之余忍不住摇头道:「这翻脸速度真的堪比翻书嘛!」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径直走到王林的面前,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王掌柜,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就不和你兜了,直接开门见山好不好!」 饶是王林他整日混迹在赌坊之内,但是属实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惶恐地说道:「说....说什么!」 对于王林的反应秦可卿好像并不意外,只是皱了皱眉头便说道:「这中间有很多东西说不通,我还是希望你给我老实一点!」 「啊?」 王林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可卿,似乎想要从其的举止中发现一点线索。 可是天不遂人愿,久经官场的秦可卿满脸坦然,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直勾勾地回视着他。 「大...大人,我一直很老实的呀!」稳了稳心神的王林,只好笑嘻嘻的解释起来。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还没有待他的话音落地,便直接抬手拦截道:「停停停,这种话我不想在听了!」 呃... 王林错愕地张大嘴巴,尴尬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询问道:「那大人你想要听什么呢,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可卿闻言脸色登时变得铁青,粉嫩的皮肤下更是青筋毕露,冷冷的一句喝叱后便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耶律兄弟应该是充当赌资的呀,你对他严刑逼供干什么!」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臂环抱静静地站在对方的面前,因为以她的了解王林定会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可事情好像和她预料的并不一样,王林在迟疑了几息后,竟然抬手挠了挠头道:「逼供?我没有刑讯逼供呀!」 对于王林给出的回应秦可卿着实没有想到,诧异的张大嘴吧,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道:「没有?你当我是瞎子嘛?这昏暗阴森的地牢将人五花大绑,你却说不是逼供?」 王林能够在青州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博得一方天地,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都分不清的人,又岂能不知道秦可卿这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但此时的他深知如果眼前这个耶律洪真的是秦可卿所谓的师兄,那么自己就是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逼供,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王林的忌日。 念及至此便立马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啊,您真的是误会小的了,我做的这么多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说句不怕您见笑的话,我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闻此言,在座的无不一愣,站在一旁的姬雪冬更是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顾及此时的氛围不对,她定会出言询问一下对方是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地步的。 秦可卿毕竟在官场待了多年,论对于这种瞎说八道的定力自然不是姬雪冬可以比的,只见她只是嘴角轻轻一撇道:「是嘛?我还真没看得出王掌柜你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转头回去看了一下耶律洪,继而才说道:「难不成你王掌柜想说的就是,受苦受难皆是因为此人!」 闻听此言的王林嘿嘿一笑,并没有立马作出回应,而是转过身来来到姬雪冬的面前,躬身一拜道:「姑娘,小的虽然眼拙,但是也能从姑娘气度中察觉的出来,您并非是普通的女子!」 姬雪冬闻言神色不由地怔了一怔,不过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霎那间的功夫便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刁蛮,「王掌柜这话难道是在夸我嘛,我怎么听不出这其中的有什么意思呢?」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双手后背,绕着王林开始溜达起来。 虽然王林见过一些世面,但是这种场面说实话还是第一次遇到,神色不由自主地变的有些慌张,视线紧跟着姬雪冬的步伐,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你看着我干什么呀!」 姬雪冬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孩子,在溜达了两圈后,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她,便立马停下脚步质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和普通的女孩子有什么区别!」 「啊?」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在他的反应还算不错,只迟疑了两息便立马笑着说道:「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这种话呢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一点与众不同的,比如气度这一方面,就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达到的!」 「什么?」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气度?我的气度难道不行嘛?」 为您提供大神胡子东的《济世药尊》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七百五十九章 阳奉阴违免费阅读. 第七百六十章 自讨没趣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不不不」 王林闻言一怔,连忙惊慌失措地摆了摆手,生怕慢了一丝会让此人误会,就连那条断臂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摆动了起来。 「那你什么意思?」 姬雪冬对于王林的反应好像并不意外,只是面露鄙夷之色白了一眼对方便继续说道:「既然不是,那我到想听听看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眼前一亮的解释!」 王林暗呼一口气,直道好险,毕竟对方给他的感觉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倘若真的不注意冒犯了对方,其下场必定会死的无比难看。 念及至此便立马咽了咽口水道:「瞧姑娘这话说的,小的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照实说而已!」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着实让姬雪冬一愣,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便冷笑道:「你这话是在和我说的嘛?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呢!」 闻听此言王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这番话确实是有点不合时宜,便连忙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姑娘万莫见笑,我这不是被姑娘的气度所伤,所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嘛,还请姑娘能够见谅一二!」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姬雪冬打心里不怎么喜欢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但是也着实找不到叱责对方的由头,便眼睛一白冷哼一声道:「笑话,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这种俏皮话现在才说你不觉得有点迟嘛?」 听到这样的回答,若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必定会尴尬地无地自容,可王林好像没事人一般,嘿嘿一笑道:「不迟不迟,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什么?」 姬雪冬再一次被对方的言论给惊的合不拢嘴,迟疑半天方才笑着说道:「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吧,你刚才说时间点刚刚好是啥意思,我这大脑有点转不过来了!」 「姑娘真会开玩笑!」 王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单手捏着那几根山羊胡说道:「就以您的聪明才智和功夫造诣,又怎么会出现失聪这种事情呢,只不过是因为在下没有说明白而已,所以才会让姑娘有这种云里雾里的错觉!」 话说至此便语气故意一顿,似乎想要给对方一个插嘴的机会,可是天不遂人愿,姬雪冬好像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仍旧保持着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在盯着他。 若是脸皮薄一点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尴尬无比,可不知道是王林脸皮够厚,还是这家伙已经算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咧嘴尬笑了两声便继续之前的话题说道:「在下其实就是想说,之前一直都是被姑娘绝世的容颜所扰乱了思绪,所以一时间忽略了你那过人的才智!」 「这是在夸我?」 姬雪冬咂了咂舌,歪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道:「我这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的地方,也听过一些不中听的奉承话,但是和你这句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顺耳多了!」 听闻此言,王林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能够在青州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博得一方天地,自然不是那种傻的三多二少都不知道的人,又岂能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但此时的他压根儿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道:「姑娘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其他的那都是流于表面的奉承之词,我这可不一样!」 听闻此言姬雪冬哈哈一笑,她可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新手,又岂能听不出这话不过是一番狡辩之词,虽然知道对方巧舌如簧,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脸皮如此的厚,便双臂环抱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不一样的?」 对于姬雪冬的反应,王林似乎有些意外,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我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又咋能和那些流于表面的人的相提并论!」 「呀!」 姬雪冬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猜到这家伙会说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话,但是着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缓了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道:「发自内心?我怎么一点也没瞧出来呢?难到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不成?」 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未待她的话音落地,站在对面的王林便立马接过话茬,摆手道:「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的眼睛一点也没有问题,还是像挂在夜空中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我勒个去!」 姬雪冬差点一口呛死,咳了好半天方才彻底缓了过来,冷冷你说道:「你不会是想呛死我用来报断臂之仇吧!这种话也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王林嘿嘿一笑,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承认,但是心中却一激灵,难不成自己刚才的神色没有把控好?让对方察觉到了自己心思,想至此节便连忙摆手否认道:「姑娘,瞧您这话说的!」 话说至此缓缓抬起自己的断臂,举至面前打量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虽然有句老话说的乃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失也,但在下有此等遭遇也完全是咎由自取,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怀恨在心的意思!」 姬雪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对这种话信以为真,便连忙抬手打断道:「得得得,这种哄小孩的话呢,你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既然断了你的臂,自然是不怕你来寻仇。倘若你有本事现在就可将我斩杀!」 如此坦诚的说辞,着实让王林没有相到,错愕地瞪大眼睛眼睛看着对方,许久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身子躬成虾一般赔礼,就连那一直骄傲自满的透露都几乎要埋在胸口。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好像压根儿没有把他当回事一般,直接抬手截断冷冰冰地说道:「你也不用掩饰,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掩盖的!」呃.... 王林闻言一愣,心知这是对方已经看透了自己,便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试图再要狡辩。 可天不遂人愿,对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般,还没待他的话出口,便抢先一步说道:「你如此折磨这么异国朋友,想必不会是因为那区区的三瓜兩枣吧!」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一怔,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道:「姑娘您所不知,小的就是为了您口中所谓的三瓜俩枣啊!」 亦或是为了配合自己说的这个理由,王林的眼眶竟然在呼吸之间变得通红,那晶莹剔透的泪珠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唉?这算怎么回事啊!」 姬雪冬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变成这样,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诧异道:「不是只有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才会来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嘛?怎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会潸然泪下呢?」 这话中之意就是傻子都听出来了,何况王林这种人呢,只不过让人无法想到的是,他并没反驳,反而一副悻然接受的样子擦了擦挂在脸颊上的泪痕,抽泣道:「姑娘,并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不过那是因为没有到了伤心处而已!」 「什么?」姬雪冬一脸惊讶地张大嘴巴,虽然料到此人会胡搅蛮缠,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在她的反应能力并不弱,只迟疑了几息便摇了摇头道:「王掌柜能在这青州混到现在果然是有着过人的本领!」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抛给秦可卿,毕竟以她对此人的了解,拿捏王林对于秦可卿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事情果然如她所希冀的差不多,就在她的视线刚一接触到对方之间,秦可卿便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点突兀,尤其是在王林的眼里更是如此,想要张口询问一二,又怕犯了自讨没趣,便强忍这心中的好奇静静地待在一旁。 常言道越害怕什么越会来什么,王林尽最大的能力不想让秦可卿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可是天不遂人愿,非但没有逃避成功,甚至还好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王掌柜!」秦可卿一边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一边双臂环抱地踱步到他的近前,上下打量道:「之前的你不是什么都很好奇嘛?为什么这次不问问我之前的失笑是为什么!」 王林闻言一怔,神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自己只不过是不如对方反应来的快而已并不是傻,又怎么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想至此节便嘿嘿一笑道:「小的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这一点教养还是有点,在大人面前,又岂有我说话的份儿!」 如此坦诚的回答,反倒让秦可卿有些措手不及,瞧了瞧对方见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大喝一声道:「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为您提供大神胡子东的《济世药尊》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七百六十章 自讨没趣免费阅读. 第七百六十一章 守株待兔 - 济世药尊 - 胡子东 王林闻言神色明显一愣,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姑娘您这话是从何而来,在下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秦可卿并没有准备解释的打算,半眯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对方,直到王林脸上显现出些许的尴尬之色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有些话说的太清楚就没意思了,你非要我当着这几位的面将话点破嘛?” “啊?” 王林闻言一顿,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大嘴巴,一双眼睛更是瞪的睁圆,他既然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青州城博得立足之所,自然不是那种痴傻愚笨之人,又岂能猜不出秦可卿这话其实意有所指。 可自古以来就民不与官斗一说,即使王林知道对方话中的深意,自然也不敢显露什么不悦之色,仍旧打着哈哈道:“俗话说的好,看破不说怕是为圣人也,大人果然是大人!” “什么?”秦可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度还以为走神儿听错了,可王林的那一脸谄媚样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并没有听错。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秦可卿怎么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吃惊之余只好苦笑一声道:“行了,这种骗人的鬼话话呢就不要在说了,我且来问你,你之所以将他囚禁在此地为的到底是什么!” 闻听此言,王林苦涩地笑了笑,他又岂能不知道那番讨债的说辞根本不可信,只好低眉垂首道:“小的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住性命!” 秦可卿眉宇微蹙,似乎有点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意思,刚欲张嘴询问又觉得对方可能会自行解释,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双臂环抱地等在原地。 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般,就在秦可卿刚双臂刚抱紧,对方便悠悠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小的也就不藏着掩着了,大人你可知道我这么做其实都是被人逼迫的!” “逼迫的?” 秦可卿似乎很难将这两个字和嚣张跋扈的王林联系在一起,满眼诧异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王掌柜,你不会是和我在开玩笑的吧,就以你之前说的那一套说辞,我可丝毫看不出来是有些许的逼迫之意!” 听闻此言,王林只能苦笑,毕竟自己之前所说的种种情况,在一般人看来绝对是仰望的存在,可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己如此华丽的包装,却遇到了真正的厉害角色。 秦可卿身居要职就不提了,就连那个看似憨厚一脸平常的温子琦都是他惹不起的住,说句不夸张的话,对方若想捏死他,恐怕捏死一只蚂蚁都要比捏色他费力。 亦或是此时的冲击力太过于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年头,若是这两人真的如他所看到的这般模样,那他们来青州可绝对不是游山玩水的。 想至此节王林的面上神色一凝,接着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自嘲了一句,“我这不是杞人忧天嘛,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还有闲心思想这些!” 这冒冒失失的一句着实吸引来不少目光,站在一旁的秦可卿更是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心思活络的她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这话啥意思?” 姬雪冬也同抱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她并不想秦可卿那般稳重,直接笑着说道:“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在嘀咕什么呢?” 听闻此言,王林神色顿时变得有点尴尬,抬手挠了挠头解释道:“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什么?” 姬雪冬又不是那种少不更事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话,便打了一个哈哈拍手道:“你这个解释倒是蛮新颖的,到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呢!” 话虽如此,但是其眼眸中掠过的那一抹狡黠,多少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知道事情好像并不像她说的这般模样。 王林整天混迹于赌场之中,自然也看出来了当中的深意,但此时的他绝不会傻的自投罗网,便嘿嘿一笑道:“姑娘才思敏捷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话一定是调侃小的!” 话说至此便语气故意一顿,缓缓改口道:“不过小的刚才这话确实是肺腑之言,之所以对这位耶律兄弟刑讯逼供实在是出于自保!” “自保?”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耶律洪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打断道:“正是上下嘴唇一碰,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还出于自保,你说这话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嘛?” 对于耶律洪的突然介入,王林似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那一双眼眸也因为惊恐变得呆滞了起来。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王林毕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深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对方将话带过去,便大喝一声道:“一个阶下之囚也有说话的余地?”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王林自己也知道对方这个囚犯的身份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但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在气势上先压过对方一头,方才能够占据主导位置。 可事实好像并不如他计划的那般模样,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原本因该处于弱势的耶律洪竟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着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正暗自较量的王林了,就连站在一旁的姬雪冬都忍不住一怔。 好在她并不是普通人,只迟疑了几息,便脸色一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会是有毛病吧,这个时候突然鬼笑什么!” 说实在的这番话若是从一般人嘴里说出来,兴许没有什么问题,但从一个肤白貌美明眸皓齿的女子嘴里出来就不一样了。 就连正在大笑的耶律洪的愣了一愣,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才回道:“姑娘说的这番话真是惊为天人,虽然在下觉得姑娘绝不是寻常女子,但属实没有想到竟然阁下竟然是如此豪放不羁之人!” 姬雪冬嘴角微微颤抖了几许,眼神中的寒光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让站在对面的耶律洪察觉到了些许,原本笑嘻嘻的他不由神色一愣。 “姑娘...” 耶律洪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顿时觉得此时最好找机会弥补一下自己之前的唐突,可这话一出口还未待落地,便被对面无情的打断! “停!” 姬雪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废话连篇,你费尽心机潜藏在这里,恐怕是另有企图吧!” 耶律洪闻言一顿,谄媚之色虽然以极快的速度布满脸颊,但之前流露出了的惊恐还是有迹可循。 “怎么会呢!”定了定神的耶律洪,眉峰微微向上一挑,满脸笑意地说道:“我这都被当作东西抵押赌债了,还能有什么企图!” 这话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都很难相信,更不用说久经世故,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姬雪冬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 果然还没待对方的话音落地,姬雪冬便直接打断,一脸鄙夷地说道:“瞧你这尖嘴猴腮一肚子坏水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押在这里的!” 听闻此言,耶律洪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若不是对方的突然到来,让自己的计划彻底的打乱,说不定自己现在还是将王林玩弄与股掌之上,想至此节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 “唉,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耶律洪的黯然神伤,站在对面的姬雪冬又岂能察觉不出来,登时双眉紧缩道:“难道我是哪里说错了,让你发出这样的感概!” 说实话耶律洪现在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自己有一肚子憋屈,可却又不能对外人道,可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只好苦涩地应付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啊,我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被逼无奈呀!”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凭他的直觉,自己只需要抛出这样带有疑惑的话题,对方的思路一定会被带过来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事情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发展,就在他的视线刚一接触道对方之际,此人竟然冲着他冷笑了两声。 这笑声属实来的有点突兀,不要说一直关注着姬雪冬的耶律洪了,就连从头到位站在一旁的看好戏的王林都是愣了一愣。 事到如今,耶律洪自然不可能还和刚才的想法一样守株待兔,便陪笑了两声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姑娘这笑声应该是想表达对我之前所说的话赞同!” “啥?”姬雪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对方,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是我耳朵出来问题,还是阁下的脑子出了问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这笑是表示赞同!” 82中文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