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归乡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一个月四百块钱,管吃管住管抽烟,先在俺所里跟着混俩月吧。” “管抽烟啥意思?”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能不能不穿你们这身儿狗皮?” “我草!你还看不起我这身狗皮?告诉你老陈,这身狗皮不是谁都能穿的。你来的时候要是真穿着我这身狗皮,也不会挨上着一刀。你看看你现在这怂样,跟袋鼠一样。等下先到我那屋里暖和暖和,你这外套等下换了直接扔了吧。” 刚刚还在颠簸的乡间水泥路上狂奔的半旧的jǐng用长安之星,猛地90度转弯,开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派出所门前。派出所门面看起来还挺新,应该就是这两年新盖起来的。刚下车,冷风夹着雪粒顺着被划开的大口子灌进我的外套,冻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哟呵,被开了天窗了?是不是要报案?别报了,报了也冇用!”从挂着棉帘子的传达室出来一个二十来岁,长相很方正的小伙正嬉皮笑脸问我。 “咝……咝……啥是开天窗?”我左手捂着胸前的衣服被刀片划开口子,右手抹了从鼻子里流出的清鼻涕。一边问这小伙儿。 “你现在这样就叫开天窗,谁说的报案没用!先去做个笔录,丢钱没有?多不多?”又一个三十多岁又矮又胖矬古仑墩,龅着两颗门牙长得像个鼹鼠的家伙的从传达室跑出来,拉着我就要进屋。 “王成,你又皮痒了不是?就算做笔录,也不该你去吧?”小伙儿依旧嬉皮笑脸,但是眼sè已经开始发狠了,说话也带着刺儿。 “报个毛案!都给我滚蛋!这是我老同学,刚从云南回来!在这混两天!等会儿晚上咱几个到“良家”吃饭。”老马一顿吼,拍散这俩人,拉着我的行李带我去他的宿舍。 “我晕啊,老马,就这样的屋子,你还好意思说暖和。除了不飘雪花儿,跟外面差不多吧。”上到派出所里面二楼老李的宿舍,放下行李,我看着这个十来平方的屋子心里瓦凉瓦凉的!再打开桌上的暖壶塞子,哗啦哗啦的倒出来半杯水垢。 “我草啊!这群货们……!你等等啊!”不等给我说完话老马扭头就跑到二楼走廊上,冲传达室一阵吼“二宽!去把那几个屋里的电暖气都给我弄上来!啥?那几个屋都锁了?你装啥好鸟啊!对!都给我弄来!”大约过了十分钟不到,这个小屋里堆了五台“小太阳”外加一台暖风机。看着这个暖风机老马一脸埋怨冲刚才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说“谁让你把吴老二的暖风机弄来的?给我放回去。”“他屋里有空调,还要暖风机干啥?再说了他又不住这儿。”二宽倚门挠头依旧嬉皮笑脸回着老马。看着这孙子的样子,我都有一种想抽他的冲动,这台暖风机明显是所长那屋里的。“别磨叽了!麻溜的给我放回去,原来啥样你还弄成啥样!出来把门锁好,记住锁要转两道!” 盯着二宽抱着暖风机拖拖拉拉的挪向二楼走廊的尽头,老马才回过来头把那五台小太阳都插在不同的插销上,围着床对我说“你大老远的折腾了一路,先睡一会儿吧,等中午我喊上这里的同事大家吃个饭,都熟悉熟悉。”说完就要走。“等等啊!这五个小太阳,你想把我变烤鸭?再说不怕电线烧焦啊?”看着他嚣张的不科学行为,我实在很蛋疼!“我不怕烧电线,你也不会变烤鸭!我现在出去办事儿,等下门锁上后,谁敲门你都别开啊!” 老马出去了,五个“小太阳”真不是盖的,瞬间加热,比空调速度还快。一股脚臭味从老马的床下飘然而出,随着温度的提升由淡到浓真是“沁人心脾”。我脱掉开了“天窗”的外套,钻进了老马那脏不拉几的被窝。从昆明直接坐飞机到新郑,又折腾到这杞兰县,到现在我脑袋里还是飞机发动机的嗡嗡声。头晕的厉害,可是我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自从下了飞机,过去的回忆就像关不上的电影那样一幕幕从我眼前划过…… 我叫陈小健,河南开封人,家住龙亭东湖边上的那片老城区。门前一条破落的老街——辇子街。这条街很意思,据说北宋的时候就有了,曾经有位被废的皇后在这里住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皇太后又搬回宫里,回宫那天来这里接她的车辇如流,这条街就叫辇子街了。古时候金兵来这里烧过,黄河水在这里冲过,闯王在这里闹过,反正不管怎么变革这条街就没再改过名字。街坊邻居很多都在这里住了百年以上了,就算战乱、饥荒也很少有搬迁的,更别说民国的水旱黄汤和天朝的那些折腾。和那些街坊邻居比起来我家不能算老住户。记得我爷爷nǎinǎi都还在的时候,俩人经常在晒着太阳拌嘴,开头经常是我那老爱犯迷糊的爷爷用东北话自言自语的嘀咕:“不走了,这次算是回到老家了,这次死也不走了……。”然后nǎinǎi用陕西话骂他:“瓜怂,泥个老瘫子,祖宗都忘咧。泥老家可不在这哈,泥老家得丝沈阳滴。”如果我爷爷还没犯糊涂,他就会嚷嚷道:“老婆子你懂哈啊!老家就在这,祖宗就在这!是不是啊老灰?”每到这个时候,老灰就像知道我爷爷跟它说话一样,扭过来头一本正经的看了看我爷爷,然后慢慢的应一声:“妙奥!” 老灰是只公狸猫,快两尺长的身子,一身灰白相间的油亮皮毛,很是漂亮。如果按人的年龄算,我可能得管它叫哥;如果按猫的年龄算,我得管它叫叔;但是看它和我爷爷的关系以及在我家的地位,我得管它叫叔爷!本来我妈是很讨厌我这个“叔爷”的,而且老灰也好像知道我妈不待见它,从看来都没有进过我爸妈住的西屋。虽然“叔爷”很少在家里吃饭,但是每次只要这家伙跳上桌,不管它吃不吃,nǎinǎi都会给它盛一小碗饭菜。老妈刚嫁给我爹的那几年没少因为这事儿吵架,你想想,老灰不经常在家吃饭,那它平时在哪吃?吃啥?肯定老本行地干活!就算它不干老本行,谁家里也没有给老猫留饭位这一说啊!他还真当自己是主席了?虽然我爹没有喊老灰叫过叔,可也从没赶过老灰下去过。以至于老爹老妈差点因为老灰去离婚,最后没离成。俩人到了民政局,人家要先调解,一问原因才知道,因为一只猫!人家领导当时就拍桌子了,要闹回家闹去!所以说,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官儿才是真正的父母官。到了现在我和我老婆离婚的时候,人家办事处小姑娘热情服务一步到位,连照相片、复印资料都不用往外面跑。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 本来我妈脑筋还转不过来,想听那个领导的话,回家再闹的,可是刚出了民政局她就扶墙一阵干呕,原来怀上我了。因为这个nǎinǎi决定让步,隔开用碗,分桌吃饭。于是过年的时候我那些姑姑们来我家,见了老灰比见了我还亲。跟老灰亲近完了才想起来逗弄我这个老陈家正儿八经的千倾地一棵苗!老妈很郁闷,你们这是借着猫来抗议我不善待公婆啊! 第二章 初遇异事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就这样,rì子磕磕绊绊的过,一直到了我三岁。听我老妈说,那一年冬天nǎinǎi生病住院,不巧的是我姥姥也生病住院。结果我爹下了班去照顾nǎinǎi,老妈下了班去照顾我姥姥。家里就剩下一个老迷糊和一个小疯子。因为我喜欢出去乱跑,我爹不得已就请邻居大婶下午坐在我家打毛线顺便照顾一下。结果有一天爹妈回来后听邻居大婶说我趁她没注意又跑出去了,还遇到了一拐小孩儿的乞丐花子的,差点被拐走,等发现后出去追的时候那人都已经抱着我跑出去了小半条街,还是我家老灰厉害。三窜两蹦的直接从那孙子背后跳他肩膀上,又抓又咬的,那孙子吃一疼就把我丢地上了。然后,然后老灰也成了我妈的叔叔…… 记得家里有半本老书,偶尔见我爷爷翻出来自己一个人看。有那么几次,我趁他迷糊的时候我想偷出来看看上面记得啥,但是还没等我认全那半截破书上第一页纸面的繁体字,我爷爷就会突然清醒过来,然后喊我爹揍我一顿把书收走。从小到大除了因为乱翻我爷爷的东西,我爹就很少揍过我,所以为那半本破书挨揍的几次,我都记得清楚——我爹左手抄起鸡毛掸子啪啪的打,一点不留手啊,就好像打的不是他儿子一样,很疼。而每当我挨揍的时候,爷爷就眯着眼,笑着对我说:“等我走了你再看吧,反正咱都得写在上面。”老灰也是很气人的卧在爷爷的腿上冲我笑着说:“妙奥”。 从小我就怕我爹,虽然他很少揍我,但他总yīn沉个脸,笑的时候很少。家里破写字台的玻璃板下压着不少黑白照片,大多是我爹当兵复员前的。虽然黑白照,但是感觉依旧能看出sè彩来,用现在的话说,应该算是个阳光帅小伙。可是从他复员回来的后照的几张彩sè照片,我却总是觉得是灰扑扑的没有光彩。直到他和我老妈的结婚照才又露出一丝笑脸。可能是照相的师傅有眼sè,没给他们照半身相,因为我爹的右胳膊袖子是空的。我还知道我爹玩刀玩的很厉害,啥刀?反正不是菜刀。小时候一到夏天,每到周末我和我爷爷挨个坐在板凳上等着挨刀,剃刀!只见我爹漫不经心的用左手捏着剃刀小把,在喷过水的皮带上蹭几下,刀刃就着院子里的老槐树飘下的一片叶子,用嘴一吹。如果叶子轻轻的从刀刃上分开两瓣,就可以开始了。看我爹给我爷爷刮脸真是惊险,总觉得那动作不像刮胡子。见过理发店的师傅,都是一手扳着客人的脑袋,一手小心翼翼慢慢的平着刮。我爹呢,左手稳稳当当的抓着剃刀把儿,带着刀刃顺着我爷爷的下巴横着一下就过去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就像割喉。当时我就经常想,幸亏我还小没有胡子……后来长大了上大学,和别人打赌输了推秃瓢,那个师傅给我脑袋推到最后还想继续练刀,就吹嘘说他祖上从顺治爷的时候传下来的手艺,到陕西专门给人剃头的老把式,手艺如何jīng湛什么的。我听了之后一脸的不屑:“那是你祖爷爷没遇见我爹!”那孙子当时就急了,露出了祖上的汉jiān嘴脸:“小子,当心我给你留发不留头!” 小学的时候的生活就像放假:放假也是放假,上学也像放假,虽然我上学的年代不是特殊时期时期。我之所以能这么耍,是因为我爹从不管我是不是逃课、是不是不写作业。甚至在他不上班的时候还会带我去杨家湖游泳,摘人家网上的鱼。然后,然后回家我俩一起被我妈吼!也只有在我的教育,这个重大问题上我老妈才能练习一下河东狮吼。等她吼完就刮鱼去了。其实我爹并不喜欢游泳,因为他不喜欢让别人看见他那齐整整断掉的右臂,很多时候哪怕天再热他都要穿长袖的衣服。所以更多的时候是我自己去下湖里去玩,他在岸上树荫下盘着腿似瞄非瞅的看着我。记得有一次老妈又因为我们自己去游泳而去吼我爹,说多么危险啦、今年又有人淹死啦什么,可是我爹却很平淡的说,就是因为有人淹死过了我才放心他去的。 我爹唯一喜欢教育我的,就是关于我老喜欢和别人打架的问题。嗯,这应该算是教育吧。只要我和别人打架,确切的说只要我被人打,他就会罚我在我家大门口蹲两个小时的马步,等到我哭得稀里哗啦,腿像面条一样的时候他就教我练一套拳法。只要我被人揍,他就教我一个招式,从我小学一年级开始,中间停了两年,到了五年级才教完,学了三十二招。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太祖长拳。为啥中间断了两年呢,因为三年级的时候我腿瘸了。那年学校组织chūn游,地点就是铁塔公园,但是我爹不准我去。事实上,从小到大我都没去过铁塔公园。可是他越不让我去,我越是想去里面看看,心里跟猫抓似的。等班上同学玩回来,有几个跟我一样皮的家伙商量,那里有个没人守的佛殿里面有个玻璃箱,玻璃箱里有好多一块、十块的票子,甚至有人还看见了张一百的,一百啊!只要一砖头砸了玻璃箱……他们想拉着我这个傻大胆一起再去玩一趟,顺便贼不走空,我有点心动了。记得那是周rì下午,大晴天,我们先到了河南大学,大学和铁塔公园之间有一道并不高的隔墙,大学生比我们更喜欢不走寻常路。没怎么费力气就爬上墙头,几个人挨个往公园里跳,我是最后一个。骑在墙上,手搭凉棚好奇的望着公园里:一大片不太茂密的竹林在不远处随风的摇摆,透过竹林依稀能看见古香古sè的高大仿古建筑。而过去在远处都能清楚看见的铁塔,现在离得那么近的时候反而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别发愣了,快下来啊!”听到别人的催促,我就没再细看。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也没多想。我左腿在里,右腿刚想偏进去,突然一股迎面风刮了过来,撞倒了我身上!我终于想起来不对劲儿地方在哪里了——公园里咋是个大yīn天?风大的好像我都能看见一样……然后我就仰着身子摔回到了河南大学那一边,瞬间感觉左腿好疼,忍不住大声惨叫出来。那几个家伙听到我的惨叫,吓得又翻墙回来,围着我都麻爪了。好在我四姑是河南大学的老师,当时家住河南大学里面。我就让他们先把我抬到我四姑家,那几个兔崽子真不讲义气,抬到我四姑家院门口敲开门就跑了。还是姑妈和姑父把我送到了学校医务处。路上我姑妈就问我这是咋摔的,我只好说是在河大体育场里面的攀登架上摔下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爹妈得到我姑父的通知慌里慌张的赶到了医务处。我爹yīn着脸不停的问医生我的病情“大夫,你看他腿摔的严重么?”“按说从攀登架上摔到煤渣地上应该不会骨折的啊!看样子还很有可能粉碎xìng的,你看看小腿下跟面条似的,你孩子运气不好……”那个年轻的大夫左手挠着头,右手推着眼镜。“大夫!你是实习大夫吧?别着急,我就是想问问治好后有没有后遗症?”那个大夫啰里八嗦,让我爹不耐烦了。“实习大夫咋了?后遗症肯定是有的,很大可能是走路不太方便,这孩子真倒霉啊……”这大夫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说话还不忘再刺激下我爹。可是听到大夫的话后,我爹一点都没有生气,脸上yīn转多云,仿佛还有点小欣慰,嘴里说“还行”,就好像是在评价这个为大夫的水准。一点都没注意实习大夫那那幽怨的眼神。后来转别的医院的时候,那大夫还对着我叨念“倒霉孩子啊!”其实我很想告诉那个大夫,我后背着地摔断腿,不光是倒霉,我这冤都没处申!不过毕竟骗过了我爹,还是让我很欣慰的。至于我在公园里看到的情景和我那离奇的摔伤,我也没再多想。 之后做了一次手术,却没有完全矫正好腿骨,我就成了个小瘸子。既然我逃学不方便,那就只好在学校里折腾,没有一点作为残疾儿童的觉悟。用现在的话来讲,你丫装一下痛改前非,装一下身残志坚,装一下奋发图强能死啊?老师们看我的眼神也从幸灾乐祸直接过渡到了深恶痛绝,中间连个悲天悯人都没有,反正这个捣蛋货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二皮脸。有一次数学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揪着正在调戏同桌的我当反面教材:“大家看这个陈小健,腿都瘸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所以长大了也只能去他爹的厂子里上班啦。到时候正好让他爹这个厂长管着他!”说实话,现在看来数学老师的因果逻辑推理能力严重低下。这道题如果用数学语言表示: ∵我腿瘸了 ∵我不好好听课 ∴我长大得去我爹厂里上班,作为儿子的我还得被当爹的管。 我最恨别人拿我爹妈说事儿,当时大怒:“我艹你!我把你儿子也打瘸,也到我爹厂里上班,到时候我管着他!”这道题的数学语言表示: ∵我艹你 ∴所以你儿子很有可能也是我儿子 ∵我把咱儿子打瘸 ∴咱儿子也得去他爷爷的厂里上班,还得被他爹,我管着。 由此可证,我逻辑推理能力比数学老师好。但是她不愿意承认,甚至请出了教导处主任来一起探讨这个数学问题——学术上不行就搞专政!……那天下午放学我就又挨打了,被我老师那个上六年级的儿子揍的——文攻不行,搞武斗! 等我被揍得灰头土脸回到家,正好碰见我爹刚下班,他问我为啥挨揍?我有节选的告诉了他实情。然后,奇迹发生了,听完我说话,他嘿嘿一笑:“想吃羊肉串不?想吃白吉馍不?想吃就别废话,赶紧走!趁你妈还没回来!”结果他带着我去了鼓楼夜市大吃特吃。那一夜的欢乐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想吃啥就买!xīn jiāng人的羊肉串,以前老妈都是数着签子给我买的,这次我爹论把抓!沙家的酱牛肉,以前老妈都是数着两切片,这次老爹亲自要过老板的刀一下切半斤!白家的羊蹄、陈记的黄焖鱼……最后还要了两碗杏仁茶,结果喝的太猛烫了嘴巴还打碎一碗。对了,我爹那天还在在外面喝了一瓶老宋河,等他有点醉的时候拍着自己的胸脯豪气冲天的说:“好儿子,你要愿意到俺厂里,能不能接我厂长的班儿,我不知道,但是当个车间主任,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旁边人听到听到我爹这句牛B非凡的话,都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那个时代的工厂可不好进,一进去还能当车间主任就更骇人听闻了。可是我却知道,爹啊,你是不是在损我啊。你那个区办残疾人福利工厂总共也就一个车间,连上看大门儿的满打满算才三十多个老弱病残啊!不管怎么样,那天确实是激动人心的一晚啊:那一天晚上我终于当上了我爹的小祖宗,那一天晚上我终于体验到了啥是富二代,那一天晚上我终于感受到了喝一碗倒(摔)一碗的畅快!爷儿俩闹腾半夜,吃干抹净,唱着《智取威虎山》的打虎上山结伴而回。还没进我家院子就听见老妈把锅摔的震天响:“这rì子没法儿过了!”。原来我爹那天正好发工资,可是回家的时候他兜里就剩五毛零钱了。 说实话,当小瘸子的那两年,总是觉得rì子过的无忧无虑。现在想想我这近三十年来,最快乐的应该也就是那两年吧。可是要是问我那两年有啥快乐的,我却又说不出,可能是因为和我以后的生活对比起来,那两年最平淡,既不被我老妈逼着看书学习,也不被老爸逼着蹲马步,我还发现我爹那两年笑的时候也很多。 第三章 乞丐治腿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九一年我九岁的时候,家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好事,但更多的是坏事。 先说好事儿吧,好事儿就是我的腿好了,但也不能完全算是好事。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是我寒假过后第一天开学。放学回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和尚。他说他是个和尚,但是据我看他就是个要饭的,而且还是最低级的一袋,穿着一身儿连补丁都懒得打的破烂棉袄。那家伙浑身上下最像和尚的地方就是脑袋,还长了一指厚的花白头发。竖枣核的尖脸上满是苦楚皮,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见我一跛一跛对他视而不见的走过去,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镶金似的大黄牙:“这位小施主,我不是要饭的。”“啊!你咋不是要饭的?我没钱啊,我家也没钱!”说着话我就赶紧要进院子,自从差点被拐之后,只要遇见叫花子我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咳咳,这位小施主,其实我是个和尚,你看过《济公》没……,哎!等等啊,施主别关门啊!”“咣当!”还没等他胡诌完我就闪进院子,把门狠狠的关上了。进屋的时候,爷爷在椅子上,正在流着口水打呼噜,口水都快滴到卧在他腿上老灰的毛了。nǎinǎi不在家,肯定去菜市场捡兔子菜去了。(我nǎinǎi几十年如一rì的去我们那的农贸市场捡菜皮儿,而且不等人家问她就用一口陕西话说:“额四围秃子滴!”结果我家的兔子从6sì年一直喂到了九四年)过了一会儿,我踩着院子的大水缸沿爬上墙头勾头往外瞧,想看他是不是走了。嘿!这老家伙竟然不怕冷,面朝我家院门,翘着腿斜卧在cháo泥地上。面前摆一大号破搪瓷缸,里面都是从大街上捡的半截烟头儿,他把那些烟头儿挨个拿出来一只对着一只抽,地上已经丢了七八只光秃秃的烟屁股了。 “济公师傅啊,你这是神仙生活儿啊!”我在墙上调侃着这个假和尚。 “错了,神仙哪有我这么好生活儿啊。小施主,你还是开下门吧,我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你不开门我就不走啊!”假和尚耍起了无赖。 “老师傅啊,有啥话你赶紧说,我趴在墙上听着呢。我爹妈快下班了,家里的规矩从来都不让和尚进来化缘。”我就不怕无赖。 “唉,罢了!罢了!陈施,啊不!陈小哥,我确实是个要饭的。你发发慈悲赏我俩馒头吃吧,我都两三天没吃饭了,屋里是不是有骨头汤啊?再给我盛碗骨头汤吧……”老要饭的终于露出了本sè,鼻子还挺尖。 “你咋知道我姓陈?” “算出来的,我还会算卦,汤里要是能带块儿骨头就更好了……” “我叫陈啥?” “陈小健啊!别忘了盐和味jīng……” “拿啥给你盛汤?” “用这个,有芫荽没?没芫荽丢根葱也行……”说着话,老家伙一咕噜爬起来,把剩下的半缸烟头全磕到我家门口了,伸手把那个旧搪瓷缸递给了我。 “等着啊!”接过了搪瓷缸我顺到墙下,跑到了屋里想直接给他盛汤,可一看这满是烟灰的缸子又觉得行善嘛,就做到底给他洗洗干净吧。于是我又跑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好一阵儿刷洗。等刷的差不多了,我看见缸子上有几个字——云南元X工光农场。工字左边的搪瓷都磕掉了,也不知道是啥字,这老叫花子讨饭跑的挺远。没再多想,跑到屋里铸铁暖炉上掀开大砂锅盖,盛上了大半缸滚烫的骨头汤。等汤盛的差不多时候,我忽然想捉弄他一下。这时候爷爷依然还在打呼噜,但老灰醒了,轻轻的跳到地上。还没等它把懒腰伸完,猛地一甩脑袋,俩眼直勾勾隔着屋门往院门方向看。愣了一会儿,它突然像哭了一样“喵嗷喵嗷”的叫,然后又跳回到我爷爷的腿上,用脑袋顶我爷爷的下巴,但是我爷爷还是没醒……可能一门心思的在想着搞恶作剧吧,反正我怎么注意老灰的嚎叫。 “汤来了!还有俩馒头,吃完赶紧走!”我打开门小心的把缸子和俩硬馒头递给这个老家伙,然后笑嘻嘻的看着他。 “咕咚咕咚……啊!味道不错啊!还是拿砂锅慢熬的,就是盐放的多了点,五勺吧?哎呦!骨头上还有肉啊!”在我吃惊的眼神下,他竟然像个饿死鬼似的三五口就把汤喝完。 “那个……你感觉烫不烫?” “烫倒是不烫,但你忘了放葱了,还剩小半缸,要不然你再帮我拿点出来我,我在院子里等你……”说完他把硬馒头踹兜里,迈步就要进我家门。 “哈……哈……”就在他刚把脚步抬起来的时候,老灰突然从屋里闪了出来,猫眼圆瞪,弓着身子,全身毛炸着,就像冲天敌示威一样对着这个要饭的发出威胁! “啊咳!”听到老要饭的使劲儿一声咳嗽,老灰就好像遇见了狼狗,瞬间又慌不择路刺溜一下钻到了它以前从不进的西屋。西屋里传来抓挠家具的声音和它发怒似“呜喵呜喵”的干嚎! “算了,葱我不吃了,反正也不能吃……对了,陈小哥,你的左腿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还会点儿推拿按摩,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也算还你个善缘”老家伙喝完汤就又从地上捻个烟头点着,抽着饭后烟。 “你会看?我在医院动过一次手术都不行……” “庸医,知其表而已。” “啥是庸医?” “嗯,就是蒙古大夫……” “我咋觉得你就像蒙古大夫?” “别废话了,你爹快回来了,你想不想你腿变好吧?” “孬孙不想!” “好,你先坐地上,赶紧!左腿伸出来,对,就是这样别动啊”老家伙看我伸出左腿后,立刻蹲下身子伸着刚才还那烟的左手隔着棉裤捏住了我受伤的地方,那叫一个真准啊! “好,我找到地方了,你闭上眼,先别看啊!说了别看……你感觉麻不麻?” “麻!很麻……”我感觉到他的左手又凉又硬,寒气直接穿透了棉裤,麻痹了我原来的伤处。 “麻吧,呵呵记住我下面的话啊,你跟着念一遍——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你要干啥?”我还是偷偷把眼睁开了,刚好看见左手依旧捏着我左腿,右手高举着刚才吃剩下的那个半截大骨头。然后,骨头实实在在的敲到了我的伤处。 “啊!……我艹你妈啊!咯……咯……呜……呜……”真的疼!就像拿刀在骨头上刻字一样,我疼得上下牙打颤,涕泪直流。 “不用谢,不用谢啦!本来想给你全治好的,可你刚才拿盐齁我,我就给你留个小尾巴。走了啊……”不知道他又唧唧歪歪的说点啥,因为我听到“尾巴”那俩字的时候就疼晕过去了… 等我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发现自己正躺在西屋爹妈的床上,听见外屋正在翻江倒海——我妈埋怨我nǎinǎi不该去捡兔子菜,整个街道都知道老陈家的陕西老太太捡兔子菜让家里人吃,还吃了那么多年!我爹埋怨我妈下了班就知道去上电大,你一个幼师考chéng rén心理学有个毛用,又不当算卦仙儿!我nǎinǎi埋怨我爹,但她说什么我只能听懂一点点,因为她的陕西话说太快了感觉跟后来听到的听rì语一样!还有一个我完全听不懂的,“叔爷”扯着嗓子冲爷爷直喵喵……我在床上站了起来又试着走了两步,还是个小瘸子。找不到我的鞋子,只好光脚下床我走了出去。 “你们……别吵了!我醒了,没事儿啦?”我顶着他们一圈儿复杂的眼光,怯生说道。 “号号!人毛四就号!”我nǎinǎi先做了总结。 “……妈!你咋说话呢!”爹妈都一脸不高兴。 “……”爷爷和nǎinǎi都抬头望着顶棚,一脸的不解释。 “……你走两步我看看”还是我爹打破了全家的沉默。 “你看看,看看……看看……哎呦!”刚在屋子里转两个圈儿,还没等我说完,我爹一脚踹在我屁股上,直接从堂屋飞到了院子里了。 “给我蹲马步去!从现在开始蹲到晚上!”我爹怒了,真怒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啥那么怒。在他的盛怒下,全家除了我该干啥干啥。 “你去又哪?”我爹看见我吗推着车要出去。 “…电…大,那啥……今天不是周rì么”老妈结结巴巴。 “唉……去吧”老爸无奈的冲我妈挥了挥手! “妈,我饿了”我蹲着马步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妈。 “要不?先让他……”老妈怯怯的想求情。 “你还去不去上课?”不等我老妈说完我爹又发飙了。 “那个……我……”看我妈走了,我又开始央求我爹。 “哼哼唧唧个啥?你什么你?说!” “我还没穿鞋呢” “再蹲一会儿!” “咝……咝……你到底是不是俺爹啊?”我终于忍不住小声的咧吧起来。 “我不是爹!我是你儿子!滚回屋穿鞋去” 最终蹲马步改成了在屋里跪板子。我爹就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汴京烟,听我反反复复交代前一天下午的事儿。我就这样跪着一直交代到他把最后一根烟屁股狠狠的捏灭,他才说:“锅里有碗面条,吃完出去玩吧”“爹……我觉得吧,那个要饭的可能真是个高人,有点像济公啊,你看他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是希望那个要饭的假和尚能治好我的腿。“你真以为你这是狗腿啊!傻愣子!你红领巾上的那么大名字,谁看不见那他就是个瞎子!”我爹面对我这个傻儿子算是彻底崩溃了。 一个人在外面溜达一会儿,就很没意思的回了家。刚进院子就听见我爹在东屋里,一声高一声低的吼爷爷。怕触霉头我就悄悄的回平时睡觉的堂屋。坐在堂屋里坐着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后,我眼前一亮,就把耳朵凑到了关着的东屋门上。“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你昨天根本没睡着对吧?你咋不拦着他?拦不住?你不会崩了他?你的大眼儿撸子呢?他祸害咱家多少次了还没够啊?”“撸子,那年抄家早被收了,还是你四姐带头抄的”“拉倒吧!真要抄了到了大眼儿撸子,你就不是被打折腰的事儿了。再说了,我姐带人来抄家,还不是你授意的?还有你的腰真折了?别以为我还不知道……”“够了!你给我滚!”想不到从来都是迷儿八瞪的老爷子竟然能吼出来这么中气十足的话。“唉……爸,我是真不想让小健再……”好像听到了我爹捂着嘴巴哭。“这是命啊,咱老陈家的命!年底可能我也该走了,别给你妈说啊……”觉得如果他们知道我偷听的话,我的下场可能比跪搓板还惨,我就又悄悄的溜了出去。 蹲在龙亭东湖边上,回忆着刚才的偷听到的话,感觉就像在云里雾里。撸子是手枪我知道,可大眼儿撸子是啥?我家竟然可能有枪?还有爷爷的腰没折?年底爷爷要去哪?越想越乱,干脆不想了。至于大眼儿撸子,以后有机会趁着他不在屋去翻翻看吧。 一个多月以后我的左腿还真的慢慢的好了,不但不瘸还变的特别有力气。(有一次踢沙包,左腿一脚下去,沙包直接飞出好远,脚也生疼)虽然我妈没问我啥,但是她还是很高兴。只有我爹对着我那变好的左腿偶尔会叹一口气。原先左腿伤处留下了两道像白癜风样的指印,一个是食指的,白里透红的指纹都能一清二楚。另一个拇指的更有意思,指纹中嵌着一个不太明显的长方条,方条上部有个花纹,花纹下一个“大”字,“大”字下还有个不清不楚的“艹”字头,“大艹”是啥意思?难道这就是那个乞丐和尚给说的“小尾巴?”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几年,直到上了大学后才明白。夏天很快就到了,到了该穿短裤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两道粉白的指印在我黝黑的腿上是多么的显眼。因为这个,我才开始偶尔注意到原来我爹右胳膊的断口上也是白sè的。当我问他原因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的说“别问了,白癜风”。既然腿好了,我就又被我爹逼着蹲马步了。 第四章 爷爷走了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转眼冬天就到了,十二月的一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我心口突然堵的慌,趴在桌子上难受了一会儿,就从班上后门溜出来回家去了。到院子里就看见我爹的自行车。他今天下班咋这么早?还没进屋,就听见爷爷小声的给我nǎinǎi和我爹在说话:“就是今天这时候了,我走了就按老规矩办吧。你姐姐她们应该快来了,小健也快放学了。老婆子你先出去,我给小五交代点事儿。”然后我nǎinǎi就抹着泪从东屋出来,正好看见我进堂屋。“nǎinǎi,你怎么哭了?我爷爷要去哪啊?”nǎinǎi流着泪,不说话。我就想去看爷爷到底怎么回事,还没等进去就被nǎinǎi拉了回来“瓜娃子,等一哈。”“嗯,nǎinǎi,我爹好像拿个毛笔写啥呢?”“包问咧,泥达在写泥爷滴名字尼”“哦”我还是没明白。又过了一会儿,爷爷好像咬着耳朵给我爹交代完了,就轻声问“是不是小健回来了?快进来让我哦看看,以后就见不着了”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爷爷,我来了”我跑爷爷床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爷爷脸颊红润,气sè出奇的好,只是说话的时候气息有有些乱:“小健乖啊!以后要听你爹妈的话。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啊。出去上大学可别去乱七八糟的庙里玩啊。别乱杀生,尤其是野物。还有早点娶媳妇,生个男孩啊……”刚开始听爷爷说话还好,后来就感觉来越不靠谱了。“好了,你爷儿俩出去吧,喊他nǎinǎi进来,等下把门关上!”说完这话,爷爷就不理我和我爹了。等nǎinǎi进去刚关上门,就见我爹把耳朵侧在门上听。我刚想学者他把耳朵侧过去,我爹却狠狠等我一眼。等过了一会儿,好像听见里面有吵架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nǎinǎi在哭着说话:“……泥个老瓜皮,泥还要骗额到洒四侯!泥社啊!你社……小悟呢?泥社啊!泥到底把额滴小悟……呜呜……额滴小悟啊……额滴儿啊!等哈……泥别走!泥别走哇!呜呜……”我爹一下把门推开哭着冲进去,我也哭着跟着进去了。就见nǎinǎi趴在爷爷身上还在念叨着小悟。“妈,我就是小五啊?”我爹哭着说。“小悟……小悟……”我nǎinǎi哭了一会儿,回头深深地看了正在地上跪着的我爹一眼:“对……泥就是小悟。” 四姑全家还是来晚了一步,又是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儿,然后家里人就商量怎么办丧事。按照那时候我们这里的习俗,先就着堂屋门用架子和油布把灵棚搭了起来,然后把爷爷的遗体抬到了不大的堂屋里。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所以也没太着急让火葬场来拉人。因为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差一点迈过了八十的坎,走的也算安祥,没去医院受过折腾,算得上喜丧。街坊上还有个六十多的老人家还带着羡慕的表情来指导了一下丧礼的规矩,什么枕头不能太高,白布要把脸遮好,找个铜钱掩着口什么的。等老人家要走出去的时候,还没忘冲我爹说:“你家不是有猫么,记得要把猫关起来,一定要关好啊!要是猫惊扰到了故人可是大凶!”“哦”我爹随口答应了,也没咋当回事儿。 晚上我们这片区停电(那个年月到了夏天和冬天晚上就停电),点上白蜡烛后我爹披麻戴孝的和四姑父坐在草席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我妈陪着我nǎinǎi还有我姑姑去东屋里面了,我和比我年龄大的多的表哥也呆在灵棚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到了后半夜大家都犯困了,我爹和姑父他俩直接就眯缝上了眼睛,表哥也拖着下巴睡着了。灵棚里干冷干冷的的,我想站起来想到西屋里休息一会儿。刚站起来,就听见院子里的大槐树上哗啦哗啦的响。我想可能是起风了吧,没管那么多我就穿过灵棚进到堂屋,就着左右乱摆的烛光给我爷爷又鞠了躬,才转进西屋里去。突然眼前一黑,刚才本来就乱摆的长明烛两个全灭,我爹他这夜守的真马虎。回过身我走到堂屋里想叫他起来把蜡烛续上。突然,借着下玄月朦胧的光看见一个大团黑影从院子里老槐树上轻轻地跳了下来。我吓一跳张嘴就想喊:“什么东西?”就见那个黑影蹭的穿过灵棚跳进了堂屋,到了我面前,原来那个影子是我家老灰。心里刚一松,我又想起来邻居老头说的,猫是不能见死人的。我想拦着老灰进屋,却发现除了眼珠全身依旧动不了。老灰从我面前走过还看我一眼,我就眼瞅着它慢慢的围着我爷爷的遗体转了一圈,轻轻跳到我爷爷躺着的枕头边,用爪子扒开了盖在我爷爷脸上的白布。爷爷依然安祥的闭着眼睛,但是嘴巴却慢慢的张开。诈尸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骨头嘎吱嘎吱的响,拼劲全力想喊出来。老灰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扭头又瞪了我一眼,那双绿眼儿jīng亮jīng亮的,冲我发出“哈”的一声威胁。被老灰这一吓,除了发抖我就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老灰见我老实了就又扭回头,浑身毛炸着,伸着脖子不停的抖着,像是要干呕一样,及其痛苦的吐出一个微微发着青蓝光的珠子,珠子落到我爷爷嘴巴里后,我爷爷的嘴巴又慢慢合上了。老灰小心的把白布扒拉过去又给我爷爷的脸盖上,才从我爷爷枕头边跳下。“老灰,叔爷,你走吧,别来找我”不管我心里咋个念叨,它还是走到了我的脚下。用脑袋在我腿上蹭了几下,又穿过外面的灵堂,爬到了树上去了…… 终于能动了,我马上“嗷!”的一嗓子就把全家都弄醒了。我爹慌慌张张的点着蜡烛围着我问出了啥事儿。我前言不搭后语的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没人相信。老爸拿手电筒照了槐树半天也没见老灰的影子,却见铜钱还在爷爷的唇上,爷爷的嘴巴根本不可能被动过,全家都以为我是犯癔症了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更没人愿意大不敬的掰开我爷爷的嘴巴看有没有什么珠子。从那天起老灰失踪了,不过我爹和nǎinǎi也没有想过找它,只剩下我妈偶尔还念叨下老灰,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它,巴不得它再别回来吓唬我了。 后来的两三天,我那几个在外地的姑姑也赶了回来,家人看差不多了就联系了仙人庄的火葬场把爷爷的遗体拉走准备火化。到了第四天上午八点,大家在我们家集合,包了一辆大解放和一辆小面包车就去往城外的仙人庄。我和几个比我大好多的表哥表姐们抓着木栏站着。由于跟他们比较陌生,所以大家也没怎么说话,我就百无聊赖的看着后面。车子出了小街道不久,我就看到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军绿sè吉普车,吉普车后面又跟着一辆看着有点旧的豪华小轿车。见两辆车跟了我们好大一会儿,我就指了指那辆吉普车,想问边上的哥哥,认得不认得这是哪里的人?还没等我问,那两辆车就加速从我们大车旁边超了过去。我好奇的伸出头想看看那辆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刚看见小轿车后座有个老头儿和一个穿军装的人的下半身,就被我一个表哥拉了回来。十点多钟到了火葬场,我又看见了那两辆车在停车场,真巧啊! 火化前,还要再开一个简单的追悼会。除了我的家人和几个邻居代表还有我爹妈的几个同事,全部人加起来才三十几个,所以追悼大厅里显得很空旷。等司仪说完了话,大家鞠完躬就围着我爷爷的遗体转一圈,我nǎinǎi哭得稀里哗啦的,被我姑妈他们搀着直接送到了远处的家属等候处。追悼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就见门前来了几个穿黑sè中山装一脸肃穆的年轻人。几个人看上去很jīng干,右边腰上还鼓着一块像是别着枪。这时候,那位刚才在小轿车上坐着的老先生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看那老先生一脸严肃的走过来,司仪很有眼sè跑过去问他:“您也是来参加陈老先生追悼会的?”“嗯”“那您是陈老先生的……”“朋友”老头儿一点废话都没有,迈步进来围着我爷爷慢慢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看了看我爷爷中正平和的脸,最后才鞠了个躬,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停车场走。我爹快步走过去想问点啥,却被两个像保镖的年轻人拦住了。这是闹的哪一出?我爹怒了,左手一扯其中离他最近的小伙子,把那家伙带了一个趔趄落在我爹身后。稍远处那个人跟过来想拽我爹,还没等伸手,我爹右腿向后错半步沉下腰猛的抬起左腿直接踹到那人的小肚子上,那家伙捂着肚子后腿几步直接坐在了地上,俊朗的脸变的煞白煞白的。第一个打趔趄的人在我爹身后想出手勒我爹的脖子,可是动作却有点犹豫。“慢着!”老头回头阻止了我爹正要摆到那人脸上的左胳膊肘。“你是谁?就算是我爹的朋友,你咋连个名儿都不留,话都不愿说?你啥意思?”“对不起啊年轻人。我本来是参加一位朋友的追悼会的,刚才看见陈老先生的名字,以为是我另一位朋友,所以忍不住来看看。后来发现错了,我不是也鞠躬道歉了。”老头说话四平八稳很有气势。“那对不住了,老先生……”我爹听了也不好意思再说啥了。老头儿点点头又说了一句“魁星踢斗用的不错,年轻人啊,戾气有点重啊!”说完就走远了。两个小伙子没说话,更没追究我爹刚才的出手,其中那个被踹的还冲我爹点了点头就被另一个人扶着追那老头去了。等他们走远了,我才跑到爹身后说:“爹,来的时候他们跟着我们的车走一路了”“我知道”我爹的目光依旧望着他们没有收回来……等我爹去捡完骨灰出来,葬礼也到了尾声。我nǎinǎi坚决不愿意把骨灰盒寄存到殡仪馆,非要亲自抱着带回家放到她那屋,就像怕被人偷一样。我爹没反对,就是我妈不大乐意。 chūn节快到了,一挂挂啄木鸟、小电光被我拆开了塞兜里,带着跟我住一条街上的同班死党王秀宁炸鸡窝,崩酒瓶。王秀宁长得唇红齿白,柳叶细眉,乌溜大眼儿,尖尖的下巴还是个鹅蛋脸,脸颊上还有一对酒窝,煞是好看。王秀宁人如其名,又秀气有安静,就算被我捉弄后在我老妈面前翘着兰花指告我状的时候也是细声细气。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让人感觉最大的遗憾有两个:第一他是个男的;第二是这么漂亮的孩子却写了一手正宗鳖爬体的烂字,怎么练都没用。我记得语文老师不止一次对着全班感叹,如果王秀宁的字能有他的脸十分之一的好看,他都不会每次给王秀宁的作业本上都打叉!在我们那个年代,一个男孩子长个女相,而且还是温婉纤淑的那种类型那得多讨打啊!从上一年级,他就被我们班上那几个未来的社会小渣滓(老师们对我们的评价)欺负,当然偶尔也包括我。今天是扒裤子,明天是画猫脸,后天不准跟我们去男厕所撒尿……弄到最后王秀宁告班主任都没用,因为班主任就是我们语文老师。就这样他被我们欺负了一年多,到了二年级,终于有一天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逮着那几个比我更不是东西的渣滓们揍了一顿,然后宣布王秀宁以后跟着我混。从那之后王秀宁就赖上我了,每天上学他都喊我一起走,放学如果去玩就跟在我后头,我揍别人的时候他当狗腿,我揍他的时候他就当一只漂亮的死猪。反正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除了帮我写作业,毕竟他要帮我写作业,我俩都得倒霉(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王秀宁可能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到后来就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能解释的了)这家伙就这样粘着我持续到了初中毕业,初中毕业后他没考上高中,他家也搬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头。就算这样,周末了他也总喜欢来找我玩,不管我是不在家。我爹不喜欢王秀宁和我一起玩,事实上我爹不喜欢我和任何一个人玩的太要好。 离年三十还有不到一周的时候,那天上午我又带着王秀宁从我家屋里出来去街上准备放炮去。忽然,一只大尾巴毛茸茸身子细长的黄鼠狼从我家院子里的槐树上跳到了院墙上。这东西一点儿都不怕人,昂着脑袋翘着尾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还蹲在墙上斜着眼睛看我俩。嘿,你个小畜生是不是看上了我家挂在院子里的风干鸡了?要是我家老灰还在,早把你撕巴了,还轮得到你来偷东西。想到这,我点上一支啄木鸟,甩手就往这黄鼠狼身上丢。“啪”的一声,那黄鼠狼被吓了一跳,从院墙上直接摔到了空水缸里。没想到我能炸的这么准,就听见黄鼠狼在那大半成年人高的空水缸吱吱乱叫。我跑过去垫脚勾头一看,这畜生扒着滑不溜手缸壁正想跳出来。想跑,没那么容易。顺手我就把把缸子旁边的木头盖子盖上了,然后还压了一块儿砖。过了一会那家伙安静了,我从木盖子缝里往里面看,就看见它还在缸子里蹲着,依旧一脸不屑的斜着眼睛看着我。哎呀!到这时候你还不拿正眼瞧我?给你加点料。一个接一个啄木鸟点着了从小缝里丢了进去,就听见“嘣、嘣”的闷响和黄鼠狼的“吱吱”声在缸里响的欢腾。感觉把它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掀开盖子想看它的狼狈相,刚打开盖子就听见“噗”的一声,一股恶臭气直冲我脑门!你大爷的敢放臭屁熏我,别怪小太爷我手狠!“宁子,去屋里看看炉子上的水开了没?”“……开了”王秀宁真不愧是我的狗腿子,跑到屋里拎着水壶就出来了。“你帮我把着盖子,我来倒水,烫不死这玩意儿我不姓陈!”“好!”一壶开水浇进去,这澡儿肯定洗了个舒爽,连搓背都省了!过了一会儿我打开盖子后一股混着恶臭的水蒸气直冲天上。 拿着火钳子,我把死了的黄鼠狼夹了出来。跑到我东屋“nǎinǎi,你看我弄死个啥!”我nǎinǎi正在擦爷爷的骨灰盒,刚把头抬起来,吓得差点把骨灰盒丢地上“额滴小祖宗!泥造孽啊!泥咋四弄个黄大仙儿啊!看泥达回来不达断泥勒退……”“不就是个黄鼠狼么,怕啥?”“号,号!包社咧,赶紧寻个地方埋咯!越远越号!”听到nǎinǎi都带着哭腔了,我就麻溜跑了出去。跑到了龙亭湖边上,把死黄鼠狼丢到了湖里的冰面上。等我回到家,我nǎinǎi依旧在那叨咕着啥,我也没敢再惹她生气,就和王秀宁出去玩了。 不出意外,晚上nǎinǎi还是给我爹告了我的状。我爹听了nǎinǎi的话以后倒是没急着揍我,而是拿着手电筒揪着我的耳朵,要去看那只死黄鼠狼。“是这儿么?”我爹照了湖里的冰面半天都没看见那只黄鼠狼。“是这!我当时明明就把它扔着儿了!”“唉,回去吧”我爹叹了口气。“是不是,它没死?跑了……”“啪!”我爹一巴掌扇我脑袋上!“回家蹲马步去!”“不就是打死个黄鼠狼么,说不定它还是四害……”我有点不忿,凭啥为个黄鼠狼我就得蹲马步?“啪!”我爹又一个巴掌“你见过偷粮食吃的黄鼠狼?你爷爷临死前给你交代的啥?别乱杀生!” 蹲完马步又打了一通拳,我到屋里吃我妈给我热到锅台上的饭。我爹在旁边又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等我快吃完了,他突然的对我说:“记住啊!今年夏天不准去龙亭湖里游泳!敢去一次腿打折!”“唔……唔……好好!保证一次都不去!”我爹那恶狠狠地样子着实吓着我了,一口馒头噎的我差点没喘过来气儿。 从那天起,我慢慢的发觉,只要是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身边好像有另一个“人”在看着我。就在我眼睛左右余光的死角,却又露出一点点晃动的影子,离我不远不近。可是不管我怎么猛地的扭头或者突然回身,我都看不到“他”,徒劳的像一只怎么都甩不掉脑袋后扎着花皮筋儿的狗。这种感觉一直跟着我上了高中、上大学,到了外地打工……如影随形。有时候我似乎都能听见有那个“人”的呼吸。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真的是那只倒霉的黄鼠狼在跟着我吧。刚开始对这种感觉是害怕,慢慢的这种感觉多了就是厌烦、是憎恶,每当想我装作这种感觉消失的时候,它又似是而非的提醒我它的还在。于是我就又想慢慢的和“它”说话,问问“它”盯了我这么多年的梢烦不烦,甚至有时候我还会问问“它”对某些事情的意见,就像狄胖子说:“元芳,你怎么看?”当然,我的“元芳”是不会拍我马屁的。这种感觉就像嵌入了我的灵魂,不止一次改变了我的xìng格,还慢慢改变了我的习惯: 爱狂躁,爱干净,还爱自言自语, 爱吃鸡,爱挠头,还爱放屁(我肠胃确实不好); 爱圆脸娇小的美女,爱鲜血淋漓的电影; 不喜欢鞭炮炸响的喧嚣,厌恶在热水池子里泡澡; 我不是谁的老大,却老喜欢斜着眼儿看人; 有时手快的无法自已, 我和你们不一样, 但我真不是小偷。 说实话,关于手快这毛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总是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拿走不属于我的东西。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在13路公交车上做过不经意测试,结果把一个便衣jǐng察腰里挂的手铐拿走了,又怕人家误会没敢还回去。然后,然后就听说那一阵子只要在13路公交车上被抓住的小偷,都在局子里被揍了个瓷实。后来上了大学,进宿舍第一件事儿就是先给舍友说――哥们儿们!你们以后要是有啥东西不在身边了,先问问我啊!弄得人家跟见了鬼一样看我。 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到后来在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情之后,我对这种“它”变成了忏悔。而每当这种忏悔的念头进入我的脑袋的时候,我却又好像听到“他”对我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就像现在。 第五章 找回钱包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老陈!醒了没?刚才出去抓了个嫌疑人。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我买了宵夜跟大家一起吃吧!”老马带着外面的寒风打开了宿舍门,把我从半梦半醒的回忆里拉到了现实中。“现在几点了?外面咋一点亮光都没有?”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在人口第一大省的河南乡村。“九点半了,我们辖区大的很,这个cāo蛋派出所的位置又偏的很,上不挨村,下不着店的。晚上还天天停电!”提到这个派出所老马总是一肚子不爽。“你就没有一件厚点的棉衣?十年没回来,连开封啥气候都不知道了?”老马看我在包里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能穿出门的厚衣服,很是无奈。“咳咳,这个……来的时候有点急……”“算了,先穿我的“狗皮”吧哈哈。把jǐng衔还有编号给我摘掉!”说着老马从床尾丢给我一件他的jǐng大衣。“我草,咋一股脚臭味?”“将就一下吧,这是我晚上平时暖脚的!” 跟着老马来到点着两根蜡烛的传达室,只见一脸yīn沉的二宽和像鼹鼠一样的王成正在桌子上摆放透明塑料袋装的热菜。窗户下面上拷着一个四十多岁一脸忠厚的中年人。这个人面朝着冰凉梆硬的铸铁暖气片,左右手分别拷在暖气片的进水和出水管上,佝偻着身子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很是窘迫。跟着老马落座后,互相又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吃。吃到半中间,王成跑了出,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瓶酒。“谁让你拿酒了,这里是你喝酒的的地方吗?”老马看见王成馋酒的样子,一脸不悦。“那啥……今天不是给陈老弟接风么,再说了喝一点没事,正好还暖和。”王成说着就拧开了瓶盖,拿一次xìng大纸杯给我们几个倒上了半杯,给自己倒了个满杯。“哼哼,就你那点量,还敢倒这么多?”二宽冷笑道。“算了算了,老马要不咱就喝一点……”我一看气氛有点儿冷就打了个圆场。 两轮碰杯之后,王成俩眼就开始发呆了。在蜡烛的映衬下,脸黑红黑红的。又过了两轮,他直接趴到还铺着凉席的高低值班床上打起了呼噜。我觉得他这样睡貌似不太稳妥“要不要给他盖件大衣?”“放心吧,冻不死他。咱继续吃”二宽好像跟这家伙有仇一样。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觉得差不多了,老马就说:“二宽,上节目吧!”“好的!”二宽说完就解下了腰上的皮带,叼着烟慢条斯理的走到那个中年人的后面。“我草二宽要干啥?解皮带?要脱裤子走后门?”还没等我想完,二宽把皮带叠到一起。“啪”的一声就抽到了那个中年人的屁股上!“啊哟!”“啪!啪!”“啊哟!啊……”“为啥拷你来,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啪!啪!”“啊哟!我真不知道啊!二宽,我还是你四表姨夫呢!你咋下手恁狠啊!”“啪!啪!”皮带继续抽。“这会儿想起来咱是亲戚了,你跟我表姨离婚的时候咋想不起来啊!既然你不知道为啥拷你过来我就给你提个醒,几天下午是不是去出做活儿了?还给人家开了个天窗……”二宽边抽边问。“哎呀!你咋不早说啊!我当是另一件事儿呢!”“哎呀我草!另外还有啥事儿?”老马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没……事儿!啥事儿都没有!”那中年人发现自己漏嘴后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二宽,皮带别停……”老马不着急,叼着牙签继续说。剩下的半个小时,打打停停。那个人还是啥都没吐出来。“好!有能耐!二宽,咱给他挪个地方,让他在咱老所的审讯室住一夜吧。”老马吐掉咬的不成形的牙签,很随意的说。“别去,别去,我说!zhèng fǔ,我要交代!我要提供线索!”那人一听要去啥“老所”审讯室,脸煞白煞白的。“看来这家伙蹲过号子啊,时间还不短。”我心里想。 “我叫张大河,是杞兰县滩南寨乡拐河滩村人,我要提供一条犯罪线索:我村村民路卫成、路卫通、杨二蛋最近购买了短管猎枪、电网等工具准备开chūn儿在黄河滩上电兔子,打野雁……” “呵呵,张大河,你糊弄鬼呢?啥也别说了,二宽,带他去老所!”老马气的差点摔了正在录像的手机直接就要上脚踹。“别打别打,我重新说行不!”张大河吓得一哆嗦。 “我叫张大河,是杞兰县滩南寨乡拐河滩村人,我要提供一条犯罪线索:我村村民路卫成、路卫通、杨二蛋最近购买了一台便携式挖树机,准备开chūn儿盗挖西老坟庄周大富种植的速生经济林木……我保证我交代,啊不是,我提供的线索的真实xìng!今天是2011年1月10rì”张大河终于坑坑巴巴的说完了,老马也完成了录像“二宽,等一会儿让张大河把这些写成书面的东西,然后再让他按上指印!”“提供线索不用这记了吧!”二宽有点嫌麻烦!“你懂个毛!就按我说的做”老马散了几只烟,自顾自的点上抽了一口不耐烦的说。 过了一会,二宽看着张大河写完线索,把信签纸交给了老马。“那我可以走了吧!”张大河以为事儿完了就想开溜。 “别急啊!现在交代一下你下午做的那趟活儿吧!”老马笑看着张大河。 “哦,对了。下午我捡了个钱包,里面有五百块钱。等会儿我给你们送过来,看能不能找到失主……”张大河一脸无辜的说。 “别装了!要是平时我也懒得说你啥了。看见没有,失主就在这儿坐着呢!”老马冲我一努嘴,我立刻明白了,下午在长途车上忍不住迷瞪一会,就被这孙子干了好事儿,真是yīn沟里翻船。 “我的身份证、银行卡、驾照啥的还在不在了?”我把烟点上很惬意的抽了一口。 “在在!都在,还没扔呢!哎呀我真的不知道啊!原来是一家人啊!” “滚你个蛋!谁他么的跟你一家人!”老马边笑边骂,还冲我挤挤眼“老陈,你到底丢多少钱啊?” “一千五百五!”瞬间明白老马的意思后,我立刻一脸肯定,还说的有整有零。 “啥?”老马听了我的狮子大开口也小吃一惊! “咦!孬孙骗恁啊!加上零钱,钱包里面还不到八百啊……”张大河一屁股坐地上哭丧着脸。 “那个……外套一千,才穿过三次……就按七折算吧”我捏着下巴也有点不好意思。 “张大河,你咋说话呢!谁是孬孙?你给人家外套上开那么大个天窗让人家咋穿啊?七折卖给你还不行?另外,老陈啊,你是不是弄错了,你丢的不是一千五吧?”老马又说话了。 “那,要不然你说我丢多少?”我怕老马为难就想让他说。 “两千!二宽你开车跟着他去他家拿去!”老马的话刚说完,我也抽了口冷气,我草,老马比我还狠啊! 听完老马的话,张大河一声不吭,彻底跪了。一个小时后二宽带着塞得满满的钱包高高兴兴的回来了。老马从钱包里抽出来五张一百的,给我一张,给二宽两张,最后给他自己留两张。“老陈,以后你就算咱组里的人了,我给你说说规矩:当头儿的拿两张,提供线索拿两张,跟着办事儿的拿一张……”“那这个他呢?”我看了还在打呼噜的王成。“跟不上趟儿的,一张不拿!”二宽不屑的看了王成一眼。“兄弟们!明天晚上我请客,别跟我抢!老马,二宽明天带我去杞兰县城里玩玩,吃完饭再洗个脚!想找小姐自己掏钱啊!”拿到钱包,还产出了经济效益,大家都开心!谁都没有注意到趴在床上眉头已经拧巴到一起的王成…… 晚上,我和二宽睡同一间屋的高低床。一起分过赃后,感觉关系上确实近了不少。二宽这家伙看上去有有两毛多,其实才十八岁。武校没上完就去混社会,后来家里托关系来滩南寨派出所当了协jǐng。这个年轻人嘛,做事儿爱冲动,能用拳脚解决的事情一般都不喜欢过脑子。他觉得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很愿意跟我聊天,慢慢的我俩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基本上无话不谈。 “二宽,你们今天说的那个“老所”是啥意思啊?那个,你四表姨夫为啥那么怕去那里啊?”我躺在被窝里睡不着,就好奇的问二宽。“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那里闹鬼吧。你也知道前几年审讯犯人的时候……那个啥……,有个人在上手段的时候死在老所了,还是前任所长的时候。发生这事儿(闹鬼)后,老所就不用了,搬到了现在新所。死的那个人是西老坟庄的,所以那几个村儿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二宽把他知道的“老所”的事情简单的给我说了一下。真想不到我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还没等我再深入问点啥,他那边的呼噜就起来了。 第六章 落水得珠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回忆又重新流到我的脑子: 九二年的chūn节过完了,三月的时候龙亭湖的水也开化了,温暖的南风也开始吹过来,湖边的柳树也开始发芽。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朝气,除了我爹。福利工厂倒闭了,他成了我们那少有首批下岗职工。于是乎,外面都过完清明节了,我家还是依旧的冬三月。那段时间我回家后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就算这样也免不了天天蹲马步练拳法。差不多到了四月份,三十二套拳法算是彻底学会了。不光学会,还练的jīng熟。五月的一个周六下午,我爹去我nǎinǎi那屋里拿出来一个小油布包,神神秘秘的把我叫到里间屋关上门。 “枪!”我的眼前一下亮了!一只体型很大的漂亮的手枪钻进了我眼睛里。“嘘!小声点。”我爹眉毛一立马上示意我噤声。“大眼儿撸子?”我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你是不是偷听过我和你爷爷说话?”我爹刚平下去的眉毛又竖了起来。“没有,就听到你们说大眼儿撸子的时候我就跑了!”“算了,我教你怎么拆枪装枪。这枪是勃朗宁1911,也叫大眼儿撸子,点四五的口径,弹夹装七发子弹,从抛壳口还能多装一发……”我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教会了我拆卸、组装和保养这个手枪。对于喜欢的玩意儿,我总是能很快掌握,到了黄昏的时候我都能闭着眼睛飞快的安拆这把沉甸甸的手枪了。我爹看我很快就学的jīng熟就把枪收起来对我说“今天的事儿,别给你妈说啊,晚上我带你去杨家湖玩儿枪去”“好!” 晚上八点半,爷俩站在了杨家湖西后面月光下的假山上(现在的翰园碑林)。我爹又教了我一遍怎么双手握枪、怎么瞄准后,给了我一个弹夹查进枪柄里。“对着湖面,手腕别太硬,当心后坐力,开枪!”“啪!啪!……”连扣七下,震耳的枪声让我心悸,手腕更是被后坐力带的好疼。枪响完之后,我爹又塞给我一个弹夹。我把打空的弹夹拆下,又重新装填好,一拉套筒还想继续开枪,却被我爹一把夺过。他抬起左臂,也是连扣七枪。扣完之后猛的一甩手,手枪划了个弧线落入到了杨家湖里。“啊!”我大吃一惊,就像一只馋猫看着煮熟后又飞走的鸭子一样。“你,你咋把它扔了!?”我带着哭腔一脸的埋怨!“这玩意儿,咱家藏不起!我马上要去郑州工作了,就是怕你个小混蛋在家把它翻出来。那时候,这就是个祸害了!”“那,还剩个空弹夹……”“也扔了”说完,他又掏了一下兜,不知道摸出来个啥东西也丢到了湖里。“还有啥啊?”我又问他“哦,还剩颗剩的子弹!”我爹不在意的说。 走过假山上的五孔桥的时候,我爹拉着我的手突然给我说:“记住:一,这事儿是咱俩的秘密,别给任何人说;二,如果有一天你要用枪,该开枪千万别废话,对着胸口至少开两枪;三,千万别下湖里来摸枪或者游泳,算是我求你了儿子!”“好!”我被我爹的郑重表情吓了一跳,立刻坚定的答应了。后来的事实证明,保证的越快越坚定,越靠不住――从革命者的临终托付,到小情侣的山盟海誓都一样。 六月底的时候,我爹去了郑州。是我姑妈帮他介绍的工作,在一家大型汽车销售公司里当保安,也就是看大门的。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难堪,直到后来我在外地也是穷的叮当响,不得不做了一段时间保安,才发现看大门儿是一件是多么的难为情,尤其是我爹由原来一个厂长(虽然是福利工厂)再次从零干起。我爹临走那天,我老妈还哭了起来。我爹就劝她:“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每个月还有两天假期么!”趁着老妈去整理行李的时候,我爹塞给了我五十块钱:“如果想去游泳的话,就去体育场游泳池办个月票吧,别忘记得空打打拳……” 暑假到了,终于能撒开丫子可劲的玩了。我们打坏无数把火柴枪、扯断无数个弹弓,拍画片把手都拍肿了,充水的橡皮管崩了N多条,去体育场的大游泳池偷摸女孩子的额屁股,偷了周围几个电子游戏室成斤的铜币,然后大家都腻歪了!有天中午吃完饭,大家又无聊的聚在一起,不知道谁提议说去杨家湖后面的芦苇丛里抓水蛇玩,然后一群野小子就都去了…… 那年因为天旱,所以杨家湖的水降下去了近一米,很多靠岸边水浅的地方才刚没过膝盖。我们来到了杨家西湖后面的假山上,等我脱掉裤子准备和他们一起下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爹的话――不准下湖!然后我就又悻悻的把裤子穿了回去。看着人家在湖里的芦苇丛里抓蛇摸虾,我很是嫉妒,看了一会儿我就走到了那个五孔桥上无聊的往桥下水里吐吐沫。突然,桥下不远的地方传来“哗啦哗啦”的打水声,我抬头一看,嚯!好大一条鲤鱼啊!它竟然搁浅到了浅滩上,正在那扑腾呢。青白sè的鳞片反shè着午后太阳的光芒,让人看了无比的心动!这时候,在远处芦苇丛里的伙伴儿们也看见了这条大鲤鱼,大家欢呼着疯了一样抢着向它跑去。“它是我的!它一定是我的!”我心里念叨着,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一样看着那条大鱼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噗通”一声我掉进了水里!刚入水的瞬间不知道谁猛的抓住了我的右脚把我往后面深水区死命的拖。眼睛里都是大鲤鱼的我却连看都不看,嘴里喊着“别拽我!谁都别和我抢!它是我的!”着了魔一样抓着浅水下的黄泥地向前奋力的爬向大鲤鱼,爬的同时左脚还死命踹那个给我捣蛋的孙子。就这样拉锯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把那个拉我的孙子踹倒了,还是他力气用尽了,反正我终于占了上风,连扑带爬的一下扑到了鱼身上! 好大的一条鱼啊,立起来都快到了我胸口了。尽管我把它抱起来,它依然用有力的尾巴把我的腿拍的生疼。死命的把鱼抱倒了岸上的时候我的力气也用尽了,躺在岸上我和鱼都大张着嘴巴用力喘着气。又过了一会儿,那群孙子们才围了上来,都羡慕嫉妒的看着这条大鲤鱼。不等他们的眼神转变到贪婪,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咆哮着“谁他么的刚才拽我的脚?我跟他没完!”一群人都沉默了“……我们都离你好远啊,根本没人拽你啊!刚才就看见你像不要命了一样的从那么高的拱桥上一下跳到了水里,然后就在水里扑腾着,我们还以为你脚抽筋了呢!”“你抽筋了是这样啊!说,到底是谁?”我压根不相信他们,说着话就朝右脚上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我惊呆了。右脚脖子上一个青紫sè的小手印,就像四五岁左右的孩子的手。大家也都看见了,七月底午后毒辣阳光下的我们突然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冰凉。“我的妈呀!水鬼!”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全部人都做鸟兽散,就剩下我一个人和这条半死不活的大鲤鱼在这午后的太阳地里。又过了一会儿,王秀宁扭扭捏捏又不好意思的走了回来,还变毛变sè的左右乱看“那个……我帮你一起把鱼抬走吧。”说实话,当时也是吓麻爪的我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当蒲志高!回家咱俩分鱼去!眼红死他们。”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所以老妈也没有发现我那肿起来的右脚。人们看见这条罕见的大鱼都羡慕的不得了,纷纷说杨家湖里能有这么大的鲤鱼真不容易。所以看在这条已经半死不活鲤鱼的面子,老妈就没怎么数落我去湖边的事儿。有个爱钓鱼的街坊还很好事儿穿过半条街来看着我妈杀鱼,他还很专业的说:“冬鲫夏鲤!这条鲤鱼肯定有好多的鱼子,等下得给我分一碗!”结果刮完鳞划开鱼肚一看,一颗鱼子都没有,倒是鱼胃鼓囊囊的。我家吃鱼从不吃鱼内脏的,我妈抓着那些零碎直接丢垃圾盆里去了。“怪了,明明是条母鱼啊,长这么大不可能没子儿啊。”说罢那个街坊也不顾血腥味,扒拉着垃圾盆里的鱼内脏想看个究竟,等扒开鱼胃的时候发现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玉青sè圆珠子。也不顾一手的腥气,他刚想把珠子揣进兜里,却被站子啊旁边的我一把抢了过去。“唉,你啥意思么?看眼里拔不出来了是吧!”我一点都不留面子。“我就是想研究研究……”那个街坊不好意思赖在这,红着脸悻悻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舍的多看了这个珠子两眼。 给王秀宁送那半条鱼的时候,我又路过了那个街坊的门前。“那个小圆球,五十块钱卖给我吧!”那个中年大叔很是虔诚的对我说。“不卖!”说着话我就去王秀宁的家里了。等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大叔还等着我呢:“哎呀,都是街坊邻居的,我是真的喜欢那个珠子啊!你要了那个也没啥用。要不我再加二十。”“……不卖!”说实话,当时我比较心动了。就等他喊“一百!”然后我喊“成交!”结果他哼哼唧唧的跟了我一路都没喊出那个让我心动的数字,我也就腻歪他了。到了第二天晚上他红着眼睛又偷偷拿着一百块钱找我买的时候,我却一脸无奈的告诉他,珠子掉下水道里了,喏,就是门前这个。然后我和他一起露出了副严重便秘的表情。到了第三天早上,我妈看着院门前被掏的干干净净的下水道直挠头“又有人学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 那天全家痛痛快快的吃了顿鱼,全家肚皮撑的溜圆。(没办法,那年代大多数工薪家庭还买不起电冰箱啊!)老妈和nǎinǎi消食散步去了,只剩下我这个懒蛋独自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想起来那个被我洗的干干净净的珠子,就掏出来看。依旧是青玉sè的珠子既没发光也不冰凉,摸起来圆润的表面上还有点难以察觉凹凸感。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我突然有个念头,我想把它放嘴里……对,我就是想把它放嘴巴里试试。就在我捏着珠子要放嘴巴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好像周围有好像有人发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谁啊?”坐正身子往周围看,却什么都没有。等我躺下,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想把那个珠子放嘴里吧的时候,那喘息声又响了起来。“谁?”我大喊一声猛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看看屋子里,又打开院门看看外面。“奇了怪了!没人啊?”我自言自语的关上院门又回去了。越来越想吃珠子的我没有再犹豫,刚坐到躺椅上就直接把它放到了嘴里。珠子进了嘴巴之后像是是一只会动的蝌蚪,直接就顺着我的喉咙钻了进去。竟然一点都没噎着,这是第一感觉;肚子暖暖的,这是第二感觉;好困,这次就没感觉了。 第二天直到快中午我才醒来,浑身好舒服。老妈在厨房边做饭边数落我,昨天晚上吃饱了就睡,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只好把我抱到床上去接着睡觉。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干的傻事儿,昨天把那个珠子吞下去了。我怎么那么傻?这要是堵着肠子咋办?又不敢给我妈说,于是我那几天都在担心我会不会死掉,每次拉完屎都总有一种想扒开看看的冲动,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它卖给那个街坊呢。 第七章 再遇水鬼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第八章 少女失踪案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初中生活开始了,可能是因为小学的时候我长得太猛的缘故,初中三年里我的个子基本没长,从初一的时候坐最后变成了初三时候的第一排。我的xìng格也不再顽劣,每天规规矩矩的上学放学,晚上也老老实实的在家看书,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我的xìng子当然不是猛然转变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发现除了我家以外,我的周围并不安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先说白天,那段时间开封特别流行养狗,小到京巴、西施、小腊肠,大到斑点、黑背、憨松狮;名贵的有人跟着遛,不值钱的自己扒垃圾。以前真还不知道我就那么没狗缘儿,不管啥狗只要离我近了我都扯着嗓子不要命的嚎!小狗见了我最多也就是汪汪两声,大的就喜欢撵着我跑。甚至有次一只很少见的哈士奇直接嗷呜嗷呜的追着我学狼叫。所以,三年以来我基本上都是绕着狗走,书包里还塞着一个包着棉花的半截镀锌管。为啥包棉花,就怕躲不过去的时候一铁棍把狗脑子敲出来杀了生。王秀宁和我分到了一个学校同一个班,好在有他陪着我,在遇到狗的时候这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家伙确实比我更爷们儿。如果说白天被狗撵我还能接受,到了晚上偶尔会遇到一些“伤残人士”就太毛骨悚然了,尤其是这些人有的吊着跟狼狗一样老长的舌头或者拖着骨断肉不连的残腿。经过了“闹水鬼”那件事儿之后我早就开窍了,知道这些人不是人。这些家伙还特别讨厌,只要一发现我能看见他们,就会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缓缓走着不远不近的跟着我,直到我跑回家。好在这些东西并不常见,只要夜里不出门儿,几个月也碰不到一两个,否则我非崩溃了不可。曾经趁我爹在家的时候我把这些事儿告诉了他,他竟然也挠挠头也作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后拍着我的脑袋说:“放心吧,那些脏东西不敢进咱家的!这事儿千万别告诉你妈,省的吓着她。” 初三的时候因为我学习还算可以(被逼的),被优化到了我们年级里的重点班。冲刺了一年,报考了与我们初中相邻的那所省重点,然后轰轰烈烈的被众多的过河马挤下了桥。就差十分不到录取线,想当高价生吧,银子要往死里填;拐回头想去上市重点吧,不是第一志愿人家又不要;有个三流的三十二中倒是录取了,我又不想去。结果高不成低不就,不得已又读“初四”了(复读)。“初四”还是在二十八中读的,插到下一届的这个重点班。为啥还在这上,原因有三个:一是离家近,二是不掏钱,三是这届重点班相当牛B,真应了那句俗话——烂船还有三斤钉,矮子里头有将星。 王秀宁凭着他那一手**的字体不出意外的考上了一所厨师中专,在我回读之前他家也搬走了。从中考后他就很郁闷,搬家那天他更郁闷,就算是在郁闷的时候还一直撺掇着我和他一起上他那所中专,什么广阔中专大有可为、厨子是国家将来紧缺型人才之类的话,把我也弄郁闷了。最后见我不动心,才扭扭捏捏的走了。 开学之后,我又回到了这个学校。班主任以前叫朝光明还身兼我们学校的教导处主任,和他名字唯一有点关联的就是他那锃光瓦亮的大脑门。这家伙个儿不高却长得颇为彪悍,大背头,一脸的严肃,只有在看到学生捣蛋的时候才会勾着嘴角露出一抹yīn笑。而且不论天有多热,他都坚持穿一件白sè长袖衬衣,从来没卷过袖子。听去过他家不小心看见他只穿着背心儿洗衣服的学生说,老朝左胳膊纹了个青龙,右胳膊纹了个白虎。 这个班的学生很牛B,刚初一的时候并不是重点班,挂着“初一.三”的牌子。被老朝调教了两年后,愣是最后把原来的重点班给整体优化了下去,挂上了“初三.一”的牌子。而老朝的管理秘诀就是四个字:男揍女吼。很多调皮孩子的家长都对老朝的管理方式很有意见:“朝老师啊,你还是揍的轻啊!下次根本千万别再顾忌,该咋踹就咋踹!”被老朝高压统治了两年,这个班的的学生除了学习好外,心里素质也相当过硬,有不少人甚至达到了宗师水平。而我来到这个班后很不幸的就坐到了这群宗师里。 回读的rì子是难熬的,我觉得我已经把所有初中内容都学完了也就懒得听课。整天有气无力的趴到这群鸭子里听他们哔呱,而内容也是我这个三年乖学生以前没有听过的——红jǐng、仙剑还有生化危机;阿诺、星仔(那时候还不是星爷)和Beyond。当他们有一天语文课上他们在批讲芝加哥公牛还有赤木刚宪的时候我终于烦了:“你们连课都不听了?考试了咋办?”“谁说我们没听过课?全初中课程这些我们早学完了?”“吹吧!初三开学还没一个月啊!”“孬孙诳你!”我翻出语文课本中间一片文言文问:“《陌上桑》讲的啥意思?”几个孙子一阵轻声的yín笑:“你问的是市长**的故事吧?”“哪挨哪啊?没学过别乱说!”我一听就觉得他们不靠谱!笑的最欢的是个叫朱璋的穿着裆上有个小窟窿的大花裤衩的个高胖子:“一市长见女的好看,以为是鸡,想和她上床。结果一问,发现那女的老公是国家级领导。我说的对不对?”“……jīng辟!”我彻底服气!“那你们怎么把全初三课程都学了?”“还不是老朝逼的!我们全班都算是复读啊!”看着那几个孙子一脸悲愤,我吐出一股浊气:“我终于找到组织了!”接下来的rì子,我和他们一起聊天一起打架又一起被老朝打,革命友情迅速升温,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了宗师。 十月底的一个周四下午刚下第三节课的时候,老朝突然进班里宣布:“这一个月全校晚自习取消,大家放学后立刻回家!不准在校外逗留。”“欧!”全班沸腾!“嚎个啥!都嚎个啥?要是让我发现谁放学不回家在街上晃悠或者去打游戏!哼哼……”老朝皮笑肉不笑的发出了威胁。“老朝咋大发慈悲了?”“不是他大发慈悲,是全市这个月中学都不上晚自习了”“哦,为啥啊!”“你不知道,听说大前天河大附中有个女学生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失踪了”“咱学校三五班有个叫王丽娜的,就是很靓很sāo情的那个,上一个月有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好像也失踪了。”“哦,我说呢,我还以为她转学了呢!”“听说这都是今年第六个了,大学生和中学生都有,估计肯定是先被那啥后杀了”“那为啥新闻上不报道?”“傻X啊你,没破案就报,不是扇条子的脸嘛!”一群八卦分子在老朝走后迅速的交换了各自的情报,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下楼的时候朱璋甩着他那熊掌拍到了我背上“陈小贱人!跟我去玩玩电脑吧?”“我草,你找死了不是?老朝才交代过不准去玩游戏。再说了,附近的电脑室、索尼机(PS1)室,老朝可是都知道啊!”还没等我说话,边上的周珂就俩眼放光抢先说道。“有个地方才新开几个月,地方很偏,他绝对不知道!”“那还等啥?走起!”朱璋和周珂拉着我就走。“我……还是不去了!晚上不是不安全啊”我不是很想去,毕竟我不喜欢晚上呆在外面。“我草,你是男人不是?失踪的都是女的,你怕毛啊!”“我没钱!”我又找了一个理由。“早说啊!自家兄弟,还能亏了你?爷有的是钱。”朱璋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三个人离开学校,走了半个小时不到,来到一大片离城墙不远的老棚户区,又七拐八绕的穿过几道人迹罕至的萧条小巷来到了城墙边。“怎么样!累死老朝都找不到这里。我还是被我表哥带着来一次才知道的。”朱璋很得意地敲了敲城墙上的人防工事大铁门。“谁啊!”听到敲门的声音,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尖声的询问!“李波他弟”“几个人?”“仨!”“骑车没?”“没!”“哗啦”门开了,出来一个三十多岁头发黄黄皮肤奇白的尖脸男人。别看这货穿着个破夹克一副邋遢相,身上还飘着股香水味,真够闷sāo的。 等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人并不是很多,没有我想象中的拥挤,虽然烟气缭绕但还算是干净。电脑有仈jiǔ台、索尼机四台、世嘉土星两台,在我们那里也算很有规模了。“玩电脑还是电视?电脑那边有三个人快下了机了!电视那边……”老板揉着红红的眼睛懒洋洋的给我门介绍着。“我们玩索尼机,先上两块钱的!”不等老板说完,朱璋大大咧咧的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滚!”老板愣了一下,怒视着我们悲愤的憋出一个字!“老板,那个多少钱一小时?”我从没玩过PS1,指了指人家正在玩的《生化危机》。“全部都是六块钱一小时!不玩儿滚蛋!”老板越来越不耐烦。“两个小时!”说着我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连同朱璋手里的两块一起递给老板。“还是这个弟弟爽快!等一会儿啊,他们也快下机了。要是一会儿晚上没人,我再饶你二十分钟!”老板喜笑颜开的把钱收走了。“你不是没钱么?”朱璋和周珂一脸鄙视的看着我。“那是老子五天的早饭钱!”我更是一脸鄙视的看着朱璋。“俩孙子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一起高喊:“好兄弟!讲义气!明天我请客!”。 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三个人的手柄争夺战中飞快的过去,老板卡着点儿把我们撵了下去:“今天晚上人还不少,要不我先帮你们把游戏进度存上,明天再饶你们两块钱的?”“jiān商”三个人站在游戏室的铁门外一起鄙视了一下老板。和周珂分手后,我和朱璋一起往回走。快八点的天已经有些黑了。我俩晃晃悠悠的边走边讨论着游戏,想把时间磨蹭过去好回家。“哎,老朱你看,那个女的身材不错啊嘿!”拐进一个小巷的时候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见不太远处一个高高的个子,穿着高跟鞋牛仔小短裤露出修长的双腿,纯白吊带小背心儿的马尾女孩儿走在我们前面,我马上提醒朱璋。“哪呢?”朱璋抬头四处看。“前面啊!你个眼瘸的家伙!哎呀,拐弯了,就在那个地方。”不能怪我骂他,这家伙左眼散光右眼近视。就在我骂他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在前面拐到了另一个小巷子里。朱璋边跑边从书包里翻眼镜儿一脸猪哥相还不想承认他好sè:“我去替你看看啊!不知道你这家伙眼光准不准……” 等我走拐进那个不是很浅的死胡同里的时候正看见朱璋趴到巷子左侧唯一的一户院子的双开大木门扒着门缝里面看。“看见啥了?”我提着鼻子闻着从院子里飘出来的月季花香问他。“啥都没看见,里面黑灯瞎火的,你不是诓我的吧?”“不可能!这年头儿吊带背心、小短裤的女孩儿,绝对少见。”说着话我把他挤到一边,也扒着门往里面看。里面黑咕隆咚的隐约能见正对面两幢连在一起的瓦房,瓦房左边侧立着一座两层洋楼。院子里有葡萄架,还有一盆挨着一盆摆了大半园子的月季花。在当时看来看来这户人家算是相当殷实的,比周围整片都是瓦房的邻居有钱的多,还比较有品位。“估计是你跑的太快吓着人家女孩儿了!”我也有点失望埋怨了朱璋一下。“我草!眼虽然瘸,但我不傻!现在都十月底了,谁还露着大腿,穿着背心儿四处跑?”朱璋很不服气。“你懂个毛!明不明白啥叫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行,我明天还得来看一眼那妞儿。我表哥就这一片儿住,回头找他打听一下!”说着话我俩就往外走。 刚走到这个独门独户的死胡同口,迎面碰上一个人。“你俩干啥呢?”那人看我们走出来尖声问道。“哎呦,老板啊!这是你家啊!”我们一看,这不是那个电脑游戏室的jiān商老板么!“我问你俩在我家门口干啥呢?”老板一脸怒气跟看贼一样看着我俩。“刚才闻见你家花很香,过去闻闻……”朱璋说着瞎话面不改sè心不跳。“有这么重的味么?”“有有!我俩刚才在巷子门口都闻见了!”我连忙跟着说。“那现在还闻不闻了”老板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们。“不闻了,我们走了”说着我俩就跑了。 第九章 发现线索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周五下午放学,朱璋狠着心拿出来六块钱,我们三个又去乐呵一个小时。周六,该周珂请客的时候,他竟然不去了!“兔崽子,别让我们在电脑室碰见你!”看着那孙子一脸jiān计得逞的贱样,我和老朱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周rì上午趁着老妈不在家,我偷偷卖掉了我的废作业本和nǎinǎi辛辛苦苦从外面“顺手”捡回来攒了小半年的健力宝易拉罐,凑够了十二块零钱,午后独自跑到了那个电脑游戏室。我没叫朱璋,虽然他家离我家也不远,但是多一个人抢游戏手柄总不是很爽的事情。到了地方我砸了砸铁门,“谁啊!”里面又传来老板的尖声询问。“李波他弟!”我大声回答。进去之后,看见正玩的欢实的朱璋!俩人见面,心照不宣的笑笑,马上坐到了一起“你咋有钱了?”“卖废品!你呢?”“也是卖废品!”玩了还没半个钟头,外面又有人砸门。“谁啊!”“李波他弟”,等那人进来,我俩把头抬起来一看就笑了:“孙子!你可算落我俩手里了!” 出去一顿拍,又拿回来二十多块钱,既过了手瘾,还有经济效益,把我俩乐的直冒泡!又玩儿了一会儿李波来了,这家伙竟然是河大附中高二的学生,个子比他表弟还低,跟我差不多高。梳着中分头,尖嘴猴腮一脸汉jiān相。我们三个玩到下午五点一起说说笑笑结伴而回,又走到jiān商家的那个胡同口的时候,朱璋就问李波“哥,这个电脑室老板的妹妹是不是很漂亮啊!”“你说王俊青啊?这孙子独门独子哪有妹妹啊!”“那是不是女朋友啊!”“就我哥们儿那白毛老鼠样儿,能找多漂亮的女朋友?”“不对啊,我哥们儿,就是他,前几天晚上看见一身材特好的妞儿进了他的院子!”朱璋赶快把我搬出来证明。“这小子啥时候泡上马子了?咱去看看!”说着李波就拐到了小巷子里。和他表弟一样,李波也是一脸猪哥相的扒着门缝往里看。跟着这哥俩儿我也走了过去,这次花的香味没前几天那么浓,花香里面还夹着点淡淡的来苏儿水味。“你们闻出来有啥味道没?”我感觉除了花香和来苏水味儿还有点儿别的味道就皱着眉头问他俩。“花香啊!这孙子啥时候喜欢装高雅了?还种了小半园子的月季花儿”李波继续扒这门往里面看。站在有些破旧的明清式门楼下,我也把眼睛凑到了斑驳的木门缝朝里看。很大的一个院子,坐北朝南两幢连体的老式青砖大瓦房上、侧立的两层红砖小楼上甚至院子里的水泥葡萄架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院里土地上大半园子的月季花有小部分已经谢了,院里的景sè绿的发黑,给人一种yīnyīn的不舒服的感觉。“走啦走啦!啥都没有,门窗锁的严实,连窗帘都拉上,也不知道这孙子家里有啥值钱的玩意儿。”李波再没有看下去的兴趣,拉着朱璋就往外走。正在我也想回头跟上的时候,突然我看见瓦房的右边靠门的一扇老式玻璃窗后的布帘掀开了一个小角,随后又落下,又掀开落下,反复了三次。“有人!”我马上叫上了他俩回来?俩人顺着我说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却依旧啥都没看见“有个毛!”李波有点生气,以为我耍他!“刚才我绝对看见窗帘动了”我不甘心的说。“也许闹耗子呢?”“你家耗子没事儿掀窗帘玩啊?也许那女的在屋里睡觉现在醒了呢?对了他爹妈呢?”“我草,你小子有完没完?谁家女的愿意被锁屋里啊?我哥们儿的爹妈都死两年了。”说完话李波又走过去咣咣咣的砸了会儿门然后大声喊“有人没?抄表收水费!”“磨剪子嘞――,锵菜刀!”朱璋这个二货也跟着起哄。“你看,没人吧!小毛孩子还装柯南。”李波很是为他的聪明得意。“柯南是谁?”我又问,“柯南就是工藤新一”李波的回答把我彻底搞晕了。(后来上了高中我才知道工藤新一是谁,李波这孙子还真是能站在时代前沿啊,当我们还在井上雄彦时代徘徊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进入到了青山刚昌时代) 又是个周一,下午正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我还和朱璋讨论《生化危机》里的情节的时候,老朝眯着眼睛勾着嘴角突然现身教室,也不管代课老师的表情之际喊道:“朱璋,出来!”“坏菜!”朱璋嘀咕一声站起来低着头出去了。然后,我们就听见楼道里各种噼啪各种骂。半个小时后,朱璋低头捂脸揉着腚,哭着走了进来收拾书包。又出去之前他塞给了我一张五十块的人民币,“好兄弟,讲义气!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给我……”那一刻我被感动了。“放屁!我让你先帮我拿着,你敢花,我就把你跟我去玩电脑的事儿供出来!”朱璋流着泪恶狠狠的对我说。“那这钱是咋来的”“卖废品!”“你卖的啥废品?”我爹前几天新买了一辆摩托车……”“然后呢?”“然后我把他原来骑的二八自行车卖了”“你这废品卖的够大!咋才卖了五十?”“我现在就是要把剩下的钱上交啊!这才劈出来五十块”“那自行车到底卖了多少?”“二百五!”朱璋又出去了,楼道里又响起社会主义式的毒打声……战战兢兢的等到放学,确定朱璋没有把我出卖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可比《生化危机》恐怖多了。 那周剩下的几天我们都很老实,朱璋在挨打后的第三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原来这家伙不是第一次当败家子了,初二时候他还曾经以二百五十块的价格买过他家的老黑白电视机。只不过这次他爹实在是太生气了,就一个电话打给了老朝……我很纳闷的问他,为啥每次都只卖二百五,不再多卖一点。他说傻X才不想多卖呢,我是实在喊不上去价儿了。又一个周rì的下午,我俩实在按捺不住了,就又去了那个电脑游戏室,只不过这次多跟了一个找我来玩的王秀宁。进去之后,jiān商老板对一反常态的对我们相当殷勤,时不时的还往王秀宁这边凑,看的我心里直冒酸水,不论男女只要人长得漂亮谁都喜欢啊!可惜王秀宁很讨厌电脑游戏室,皱着眉捂着鼻子看我们玩了一个多小时后实在呆不下去。朱璋看着他扭着腰离开时的背景,很郁闷的说:“你这哥们是男人么?连游戏都不玩?”我双眼盯着电视里的游戏目不转睛的说:“你就当他是我姐们儿吧!” 那天我俩又是玩儿到晚上快八点,终于把游戏玩通关,下机的时候jiān商竟然不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一脸混子相的二老板给我们结的帐。出了电脑室一看天都黑了,俩人急急忙忙往家里跑。跑到jiān商家胡同门口巷子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穿牛仔短裤白背心的女孩儿。“朱璋,快看!又是她,那女的。”我小声的对朱璋说。“哪呢?快!超过去回头看看脸好看不”朱璋说着话又是边跑边从他的校服裤兜里掏眼镜儿。“你这不是眼瘸,是眼……!”眼看我俩都要跑到那女孩儿近前了我突然一个急刹车拉住了朱璋。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钻我的鼻子。“你真的看不见?”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问了下朱璋。“见个鬼啊!”“啊,你也能看见鬼?”“我能看见你大爷!”就在我俩说话间,那个女孩儿把脸转了过来。借着我俩身后不远处昏黄的路灯,我看到一张青紫sè的脸上鼓凸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黑眼珠无神的撇向左下方,嘴巴微张,舌头还半露在唇边。“妈啊!”我大嚎一声撒开脚丫扭头就跑,扭头的瞬间我还看见,那女孩儿脚下根本没有影子。凭着我这三年多来的见鬼经验,要不知道我身后的这女孩儿是啥玩意儿那就太二了。“你大爷的陈小贱人!天刚黑就吓唬我!”朱璋喘着气也跟着我跑了过来。 一口气我俩至少跑出去至少三四里,等跑到人多的大路上,我把气儿喘匀了就一脸正经的对朱璋说:“老朱,你相不相信我能看见鬼!”“虽然我胆儿不小,但是老陈啊,你也不能这样吓唬我啊!你以为你有特异功能啊!”朱璋依旧不以为然。“龟孙子骗你,你相不相信吧!”我说话越来越严肃。“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你告诉我那鬼长啥样?就算能看见鬼你又准备干啥?抓她?”朱璋终于认真起来了。“我觉得吧,这个女鬼是不是就是那个河大附中的高中生,而杀人犯就是那个jiān商老板!”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又联系上次在偷窥他家院子里诡异的情景,给他分析了一下。“啥也不说了,赶紧去派出所报案吧!”朱璋一听立刻就要拉走去派出所。“别急啊!这只是我的分析!但是就算那个jiān商老板不是杀人犯,估计作案现场应该离他家也不远。现在需要确定是两件事儿:一,那个河大附中失踪女孩儿的样子。二,jiān商老板家的门牌号!”“都交给我吧,我去让我哥打听顺便让他看门牌号!”朱璋立刻就就要大包大揽。“你傻啊!前几天咱才闹了那一出,你表哥那么猴jīng能不联想到一起?看你表哥和jiān商老板关系不错,你能保证他不给jiān商老板说?”“好!第一件事,需要抛头露面我去办!第二件事,非常简单,你去办!”“好兄弟,讲义气!”我咬着后槽牙迸出六个字。“那是,咱俩谁跟谁啊!”朱璋以为我在夸他很是受用。 第二天中午,我俩放学后分头行动,朱璋去了河大附中门口打听消息。我偷偷的跑到jiān商老板家门口,“极乐巷21号,真特吗的喜庆”看了一眼门牌号我就随口读了出来,还掏出笔记到了手上,随后慌慌张张头也不回的跑了。没等到下午,朱璋就带来了让我失望的消息,那个河大附中失踪的女孩子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属于娇小型的,而且是短发,失踪前穿的是河大附中校服,不是什么牛仔小短裤和白sè吊带小背心。“不管了,先打个110电话吧!说jiān商老板家里开赌场,就算抓错了也没关系。”听完朱璋的消息,我依旧决定报jǐng。我俩又跑到离那个片区派出所不远的一个IC卡电话亭,插进去一张十块的卡拨通了电话。“喂!你好我要报jǐng!那个……那个龙亭区极乐巷21号有人聚众赌博出老千儿!对!打麻将!啥?百十块的麻将摊你们不管?我刚输进去两千多!要不然我能点眼?我叫啥?……我叫朝太阳!是朝光明他爹!朝光明是谁?那一片儿的人都知道!……”“啪”我听着朱璋用那装出来的粗憨声音越扯越离谱就一把按下了挂机。俩人蹲在派出所门口不远处大概等了不到十分钟,就见两辆jǐng用昌河车从里面窜了出来,看来有经济效益的事儿,大家都抢着干啊!“他们为啥不拉jǐng报啊!”我皱着眉头说。“你傻啊!抓赌挂jǐng报还能抓着么?”朱璋拍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大约二十分钟后,电话亭的电话响了,朱璋马上一把抓着“喂!我是朝太阳,啥?啥也没有?不可能啊!你们去他屋子里仔细看了没有?他是不是声音很尖?他是不是尖脸?奇怪了,我在哪?我就在……”“啪”没等朱璋说完我给他又挂了!“看来是咱冤枉人家了,走吧上学去吧”朱璋觉得这事儿差不多就这样了。“……不对!咱俩忘了问过咱学校那个女的啥样子呢?”我突然想了起来。“好吧,下午咱去问问”朱璋说话都有点打不起jīng神了。 下午朱璋又去三五班打听了一下,结果还是对不上:那个叫王丽娜的女孩儿虽然扎着马尾辫子,个子也不低,但是她失踪那天上身穿的是碎花短袖衬衣,下身穿的是一条蓝绸过膝裙子,脚上是平跟凉鞋。“会不会是他们看错了?”我还不死心。“处非他们全班都瞎了!而且他们还说那天她根本没上晚自习,下了第三节下课就跑了,这些情况条子们早都问了他们千百遍了。”“那她家在哪?她爹妈是干啥的?她有没有男朋友?”“哎呀我草,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再给你问问去……”朱璋强撑着即将崩溃的神经又跑了出去。“她家在哪?她班上的人不清楚,反正不是在这一片儿;她爹妈是做生意的平时根本顾不上管她,后来又离了婚,她算是彻底放羊了;那妞儿长得漂亮人又sāo情,凯子换的比内裤还勤……”“那就说她有可能跟校外的……”“不知道!不知道!别再问我了,你再问,我就掐死你!”朱璋终于崩溃了。 晚上,我把朱璋喊了出来,俩人无聊的蹲在街上看美女。“朱璋!我决定了,你再帮我报一次jǐng!”“好吧,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再相信你一次。”这次来到了离极乐巷不是很远的大路边上,我是再也敢不往前去了,随便找了个路口的电话亭。“喂!你好我要报jǐng!额,是关于……前一段时间有女孩儿失踪的……啥?我咋知道的?我咋不能知道?好好我等着你转接吧……喂!你好我要报jǐng!是关于前一段有女孩儿失踪的……啥?哪个?就是河大附中和二十八中的那俩。我和他俩啥关系?我和他俩没关系!……我是刚才看见我邻居家的狗叼出来过一只人手,才想起来的我儿子给我说有这个案子……好好!我叫朝太阳,身份证号?我忘了……你别再问了,狗叼出来个人手还不值当你们来看看?地址是龙亭区极乐巷21号!”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我都以为派出所不甩我们的时候,突然大路上开来四辆jǐng用桑塔纳,桑塔纳后面跟着两辆中巴车,等中巴车开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看见车上坐着都是武jǐng。既然人多了,我俩就不怕了,跑的飞快想去极乐巷看热闹。但是离的还老远,隔着一条街的时候就被武jǐng拦着了。既然看不到热闹,我俩就慢慢往回走。等快走到刚才那个电话亭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在电话亭附近蹲着,突然电话亭里传出电话声。那个小伙子立马站起来就接电话,刚把听筒抓起来四周突然走过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抓着那小伙的头发一把拽到地上,然后拧胳膊手铐就上了腕子……真巧啊,估计是等着女朋友电话的小伙子被误抓了。我俩当时就一愣,冷汗立刻下来了。哎呀我草!高科技啊!还反向追查来了。 等他们把那个倒霉的替死鬼拧走,我俩也没说话,直接撒丫子跑回了家。第二天中午,我俩一起去了那个电脑游戏室,想看jiān商老板还在不在。只见大中午头的只有混子二老板一个人敞开门坐在大门口,露着肚子上的一块刀疤晒太阳。“青哥在不在?”我上去问了一句。“不在!”二老板有气无力的说。“他去哪了?”我和朱璋相视一笑。“去吃饭了!”“吃饭了?咋可能?”我来张着吃惊地嘴,下巴都快脱臼了。“你家中午不吃饭啊!”二老板翻着白眼儿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俩。“我的意思是他去哪吃饭了?”“你俩还想让青哥请你们?他刚过去,就在……”。没再听他废话,我俩直接回家去了。路上的时候朱璋很郑重的对我说:“龟孙子”。我很光棍的说:“哎! 第十章 女鬼堵门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接下来的一周里,朱璋就没给我过好脸儿。估计jǐng察还是没有找到失踪的人,要不然电视上早就报道了。这三十天时间也过去了,晚自习又要恢复了过来,一切又照旧。只不过我和老朱再也不愿意周末去城墙根那里的电脑游戏室了。他是心里有鬼,我是眼里心里都有鬼。 晚自习恢复的第一天,正好是朱璋他们组值rì。下了晚自习,天早就黑的踏实了,我等着朱璋齐活儿一起走,出了校门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学校的晚自习下课铃约等于泄洪闸,只要铃声一响,除了留下值rì的,无论老少公母万马奔腾,今天也不例外。等他磨蹭完,我俩走出校门的时候街上已经显的很空荡了。还没走两步我就站住了,呆立了一下,朱璋从后面把胳膊搭到了我肩膀上:“咋不走了哥们?”“嗷!”我干嚎了一声扭头就要往后跑!“你个陈小贱人这次又咋啦?你家在那边啊!”朱璋一把薅着我的衣领子!“鬼啊!”我的声音都打着颤。“哎呀我草!你个龟孙子没完没了啦不是?”朱璋很无奈。“松手!你松手啊!我求你了!真的是鬼啊!就是那个女的!骗你我是龟孙子啊!”我的声音都沙哑了,回过头死命的掰着他抓我衣服的手。“你早就是龟孙子了”朱璋放开了我的衣服,双手却又抓住了我的书包带。街上仅有的几个人看着我们这俩像看神经病一样的,都远远的躲开了。这个时候我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首先一双白皙漂亮的女孩儿手穿透了朱璋的肋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紧接着还不算太丰满的少女美胸从朱璋胸口靠下的地方鼓了起来;看着那对藏在紧身纯白吊带小背心里明显没带罩罩的鸽子rǔ,那个瞬间我就在想如果这个女鬼没露出那张脸多好。可惜事与愿违,最终,那张比原来更加清晰的憋着青紫的面庞、那双鼓凸yù出血丝满布的大眼、那舌头半露的嘴巴、那交叉着一双手虎口红印的脖子一下子穿过了朱璋的脸横立在我俩中间。我闭上了眼睛不动了,朱璋被女鬼穿透肯定死定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你干啥?别装死狗了!我松手了啊!”朱璋没死,他在说话。我把眼睛睁开,结果看见眼前一阵白白的。浑身微微的发凉,难道女鬼也把我穿透了?难道她伤害不了我?想到这,我的恐惧就去了一半还多。我纵身向后一跳,发现刚才我果然在女鬼的身体里,或者说女鬼在我的身体里。“你是不是来找我?你不会吃我吧?”我小心翼翼的对女鬼说,女鬼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不吃人就好,你别离我那么近,咱们边走边谈吧!你会说话么?”女鬼摇头。“我咋不会说话?”朱璋说。“闭嘴,我没和你说!”我有点着急上火,怎么那么费劲啊!“好好,我不说话,你就装吧,孙子!我看你装到啥时候!”于是我们在别人眼中就开始了一场比较蛋疼的对话。之所以说蛋疼,一是因为所有的话都是我说的;二是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面向左边的空气;三是更左边的朱璋假装我俩中间有人,还时不时的对着他中间的空气作出令我扶额的yín荡动作。我们的对话如下: “你叫啥名啊?哦对了你不会说话。那这样吧,点头Yes,摇头No会玩不?那好” “你认识字么?好,那就好” “先给我写一下你的名字吧?为啥摇头?估计你弄不动任何东西是吧?OK!这样也好” “你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算了,你别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了,我不猜了!这样猜下去咱俩都难受。” “你是被人杀了的?Ohyeah!” “凶手是男的?” “你是被掐死的?哦” “你找我有事儿?” “关于你死前的事?不是?” “那就是关于你死后的事?又对了!我特么太聪明了!”(朱璋翻了个白眼给我,然后就开始很yín荡的抚摸我右边的空气) “对不住啊,我这哥们脑子有病,其实他根本没看见你。” “你死的时候是在……我们碰到你的地方?不是?离那里很远?不是?很近?算了,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你是学生?那怎么穿这么暴露?跟个鸡似的?” “你是高中生?不是,大学生?我看也不像,中专?技校?初中?哎呀我草,初中生能穿成这样出去,太牛B了” “朱璋别以为你摸得是人家的脸,这女的穿着高跟鞋呢,你都把手插人家胸里了!” “你是今年死的?” “你是一月死的?算了,算我二了,看你的打扮也不可能死在一月。” “你是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原来是九月!” “你是河大附中的?二十四中的?八中的?……难道是我们学校的?哎呀我草,以前我咋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啊!” “你是王丽娜?哈哈,我太佩服我了!” “你以前对我有印象没?难道我就那么不显眼?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你以前对他有印象没?也没?那你怎么知道来咱学校门口堵我?”(女鬼一指朱璋的校服裤子) “朱璋,你的校服裤坑死你大爷我了!” 我的恐惧感完全消失了,虽然她的样子还是有点让我接受不了,但是只要不看脸还是相当的赏心悦目的,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漂亮女孩儿走这么近。朱璋闹腾完了就回家去了,我和王丽娜定好明天的碰头时间和地点也就分开了。 第二天晚上放学,我把书包留在了班里,和朱璋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又看到了王丽娜。本来想拉着朱璋一起去那个巷子里的,但是他说啥都不愿意再陪我疯,我只好走单帮了。来到那个原来的巷子,看到依旧昏黄的路灯、萧条的街道,心里又重新升起毛毛的感觉。不出我所料,她把我带到了jiān商老板家的破败门楼下,然后自己接穿门而过,我趴到门缝上继续往里看。只见她径直走过黑漆漆的院子,停留在那个瓦房门前站了一会儿。明白了个大概后我就想喊她走,还没等我话出口,就听见外面原本寂静的巷子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虽然不是贼,但我还是很心虚的,下意识的就躲到了门楼突出院墙的小拐角里。幸亏我反应快,也幸亏我个子小,要是我长得跟朱璋一样体型就肯定玩儿完了。虽然我不敢向外看,但是从呼吸和脚步声中我能听出来,肯定是他。这孙子开锁推门进院,随手又把门反锁后才在院子里把灯打开。我重新扒着门缝往里看,这小子还真有雅兴啊,短短几天又在院子里摆满了菊花。王丽娜的鬼魂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就像仆人一样。等他俩进到瓦房里都过了半个多小时,我都不耐烦想走的时候,瓦房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女的。邪了门了,咋又多出来了一个女的?那孙子呢?王丽娜怎么跟在这女的后面呢?这个女的看上去也很漂亮,黑sè披肩长发,面化淡妆戴着无框眼镜;上身外套棕sè毛绒短大衣,里面高领薄毛衣;下身刚刚过膝的羊毛裙看上去时尚又不显的很成熟;脚上还蹬着一双当时很多小女生流行穿的矮跟翻毛小皮靴。只见她姿态万千的扭着腰身走向院门看样子要出去,我马上跑出胡同躲在远处看着。她走到胡同口左右看看,觉得没人后就加快脚步走出了巷子,王女鬼没有跟着她出来,我没来得及多想,跟着远远跟着她就走了过去。 到了大路上,我见她拦下一辆出租车,马上也拦下一辆“师傅,跟上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小小孩子你不学好,跟着人家女孩子干啥?给我下车。”没想到出租车师傅直接就要撵我下去。“那是我姐,我妈要我跟着她的!不是最近晚上不安全么!”我的谎话水平也练出来了。“做稳当了,你兜里钱够不?”“够!”。那个女的到了河南大学正门口就下车了,路程很近我也就花了个五块的起步价。谁知道她在河南大学门口转了一圈吸引了众多男学生饥渴的目光后,又打了一辆出租车。不得已我又肉疼的跟了上去,好在这次依旧是起步价。跟着她的车越走我越觉得路熟,最后车子竟然到了王秀宁家的附近。过了一会儿,我就吃惊的看见王秀宁和她走到了一起散步。吊在他俩远处跟了有一个多小时,那女的和王秀宁分手才又上了出租车走了。期间我就看见那女的各种媚眼儿各种娇却都好像做给了瞎子看。看出租车走远,我这次没有再跟上,因为没钱了。 “宁子!” “咦,小健,你怎么在这?”王秀宁看到我的出现很是惊喜。 “那女的是谁?”我问的直截了当。 “你别误会,我其实是当她是我姐姐。”王秀宁赶紧解释。 “我没误会,你喜欢就喜欢呗!我就是问你那女的是谁?为啥找你?你俩在一起多久了”面对他的答非所问,我真的不耐烦了。 “你很在意么?”王秀宁说话的时候斜拧着头45度的看着星空。 “小样儿!我在意个毛!你离她远点儿,小心被她吃喽!” “你就是在意!你为啥这么在意?” “我晕啊!你是我好朋友!我不在意我好朋友我在意谁?” “朋友?咱俩仅仅是好朋友?”王秀宁表情很失落。 “哥们!咱俩是铁哥们!”我觉得我刚才的这话有点生分了,马上补救! “哥们?哥们……”他依旧很失落。 “算了,我不说了,你有十块钱没?”我懒得再和他唧唧歪歪了。 “没――有――!” “毛病!”看着王秀宁气呼呼远去的背影,我感觉莫名其妙。 花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到了家,然后就是对我妈撒谎、被拆穿、挨训、罚跪…… 第十一章 自己单干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揣着一肚子的问号,终于又在晚上见到了王女鬼。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自言自语了一阵,终于又明白了一些事: “你是被jiān商老板杀的?哦就是那个王……俊啥?哎呀,就是那个白毛老鼠?OK” “昨天那女的是他远房妹妹?不对。是他又勾搭上的?又不对。难道是他自己?我草!那个变态!” “你死的时候,穿的是在他家换的短裤和背心是吧?哈哈,明白了。你要是敢在学校穿这身儿衣服,老朝都饶不了你。” “你死在了那间瓦房里?哦” “你死前被他糟蹋了没?没有?那你死后被他糟蹋了?我草!大变态!” “你的尸体还在不?丢外面了?烂了?碎了?难道……被吃了?呕!”我胃里一阵翻腾。 “你想让我帮你报仇?我可没杀人的胆儿啊!最多帮你报jǐng” “你见过他那还有别的被杀女孩儿?一个?才一个?” “是不是河大附中的?果然” “她也是被掐死的?捅死的?吊死的?毒死的?花样真多啊”看着王女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才明白,那女孩儿是被毒死的。 “她的尸体也被吃了?没吃,还在瓦房里?哦” “她的魂儿还在不?不在?那你的魂儿咋在?”这个问题超出了王女鬼的能力,她很艰难的给了我一个白眼。 “你昨天为啥跟着他?算了这不是判断题,又超出了你的能力!” 问的差不多了,我就本着早完事早解脱的心态找到了一个IC电话亭,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喂110么?我要提供关于前段时间女学生失踪案的线索。好,你转接吧我等着。……对,我要提供线索。那个地方龙亭区极乐巷21号!我叫啥?我叫……朝太阳!我不是报假案,我也没sāo扰过报jǐng中心,喂!喂!……”那边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不对啊!既然那个河大附中女孩儿的尸体在那个瓦房里,两次搜查不应该发现不了啊!难道有暗道?也不对,就凭咱国家条子挖地三尺的水准,啥暗道都不行。唯一能说通的就是有人包庇那孙子,连报两次jǐng他连被抓住问个话都没有,说明那孙子的靠山还很硬啊!大姐,你别又点头又摇头的好不好,我都看晕了。”又沉思了片刻,我对着已经像吃了摇*丸一样的王女鬼说:“不能去报案了,要不然我还有可能被他的靠山灭了口。”听了我这话,王女鬼看起来真着急了,伸着双手徒劳的想抓我的衣服却只带起来一丝微风。“别急啊!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不管!”又蹲了一会儿,我终于豪情万丈的下定了决心:“明天我趁他不在的时候去他家看看,争取找到证据!直接捅到电视台,扇条子的脸。” 冥思苦想了一晚上,我终于订好了计划。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我从家里拿走了一双橡胶手套、和我nǎinǎi的大瓶咳嗽糖浆还有一个羊角锤。上学的路上我把咳嗽糖浆倒掉,又用卫生纸把塑料瓶子里擦得干干净净晾到书包里。中午放学后我躲到了厕所里,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就悄悄的摸到了化学实验室。实验室在学校的最后面的楼上,门上那个聊胜于无的屁大的挂锁被我连着锁鼻子直接勾掉了,进到实验室找到了浓硫酸的瓶子。戴上胶皮手套后我万分小心的把大半瓶浓硫酸倒在糖浆瓶子里,盖上盖子以后,就把实验台弄得乱糟糟的,什么酸啊碱的都倒出来一些在水池里混淆视听。趁传达室老头看报纸的时候我从学校小门溜了出去。下午上学前,我在校服里面穿上比较适合运动的秋衣秋裤,为了便于跑路还穿上了我妈新给我买的回力篮球鞋。我悄悄掏出书本,我只带着早上拿的那些东西,又拿上以前玩过的塑料针管。到了学校,我趁着老师们还没发现化学实验室被撬,就捂着肚子装病找老朝请了假。 出了校门我就先到了电脑室那里,进去一看jiān商老板果然如往常一般在那里。电脑室人不多,我就找了个离他近的地方和他聊天套他的话。“青哥!今天下午人少啊?”“啊”“人少还用得着你镇着?咋不让二老板看着?你回家睡会儿”“我倒是想出去办点事儿”“青哥,一会儿二老板来了你不就能回家办事儿了?”“他来干啥?我回家干啥?”“青哥……”“你小子烦不烦?不玩游戏滚蛋!”“啊,现在几点了?上学要迟到了!那我先走”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就溜了出去。躲着路上不多的行人就到了他家。来到门楼下,我戴上胶皮手套急急忙忙的拿出针管,从大塑料瓶里抽出小半管浓硫酸,注shè进了锁眼。等了半天,预想中的扣崩锁掉并没有出现,我草,难道这浓硫酸是假的?掰着锁眼儿一看里面早就稀里糊涂的粘在了一起。唉,化学学不好,锁都开不了。不得已我掏出了羊角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了,今天就豁出去了!躲着偶尔从胡同口外过去的行人,我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大门撬开。进到院子后,我从门缝上小心的把大门上的锁扣伪装成还算完好的样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菊花开的很盛,爬山虎在这接近深秋的季节依然反常的展现着浓绿,不算太浓郁的花香中还夹杂着一丝腐臭和来苏水的味道。既然来了就别怕了,迈着微微有些颤抖的双腿我走进了院子。红砖小楼看起来挺新,厚实的防盗门,窗户上焊着拇指粗钢筋,这些我都没兴趣看,直接走到了那两幢连体的大瓦房前。在近处观察才发现瓦房盖的有不少年头了,青砖都有些发糟。门锁看上去并不结实,比我们化学实验室的挂锁强不了多少,窗户是老式雕花木框,可以看出来以前上面糊的是窗纸。脑子闪过一些恐怖的港台电影血肉模糊的恶心镜头,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把橡胶手套重新戴上,开始撬锁。 没花几分钟时间,我就撬开了连体瓦房的在左边唯一的门,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土腥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借着shè进屋子的阳光我看见屋子里面长有六七米,宽有四五米,里面的陈设并不多,靠墙摆着一个长条案,条案下一张八仙桌,两边各一个太师椅。条案上摆着一对老人的黑白画像,前面还有个香炉。奇怪的是除了地上还算干净外,条案、桌子、椅子甚至连老人画像的玻璃上都落了一层灰,看样子至少一年没收拾过了。香炉里的香灰积的满满的,看来这龟孙子够懒的,除了给他爹妈上个香外别的都不管了。两间连体大瓦房的中间山墙上有道门,掀开门帘看到有一个大衣柜和一张大空木床,也同样落满了灰。难道真的有啥暗道在砖地上?想到这,我就摘起帘子拿着羊角锤在里屋地蹲着敲来敲去。敲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敲出空响,我又走到了外屋。这时候一片云彩飘了过来,房门外的阳光明显开始变暗。突然,一个女人的身影忽隐忽现的出现在我面前,正是那个王女鬼。她着急的指了指屋门,我连忙会意的把门关上,她的样子才慢慢变得清晰。“姐姐啊!你咋不早出现啊”“……”她又努力的白了我一眼依旧不说话。“暗道在哪?”她指了指条案后的砖地。我草,还真是学《地道战》啊,挖口的位置都一样。 撬开七八块比较明显的大青砖,我看到了一个木板。掀开有些厚重的木板,我看到了一个黑呼呼的窟窿。本来屋子里就暗,窟窿里就更是一点亮光都没有。“姐姐啊,你不会害我吧。”我郁闷的看了看王女鬼那张青紫的脸。“算了,死就死了,下去看看!”说着话,我脱掉校服衣裤进包里,然后把拉不上拉锁的书包丢进了窟窿里,听见书包不是直接下落,而是滚着下去的我就松了口气。然后右手拿羊角锤壮胆,左手抓着窟窿边沿把脚探了进去。感觉触到了一个很陡的木楼梯后,我万分不情愿的一点点挪下去。也许是我运气好,脚刚一接地我的左手就碰到了墙壁上的一个开关,轻轻一按,头顶上的灯亮了。 下面的空间不是很大,还不到上面两件连体瓦房的一半,高度差不多有三四米。灰蒙蒙的青砖墙壁、青砖地看着也有些年头了,老式的梳妆台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几个假发还有化妆用品,一张不大的单人木床上脏不拉几的丢着铺盖。床下面好像塞着各式各样的女人衣服,我扒拉扒拉有好几种款式、季节都不同,但大都是比较娇小身材的。想到这些可能就是死者的衣服我就没有看下去的胆量了,把那些衣服胡乱的踢到床下。我注意到最里面有一个不大的冰柜,我走过去掀开一看,头发立刻竖了――一个短发女孩儿面sè平静,赤身**的蜷着身子躺在里面。“呕……呕……”我扭过头拄着梳妆台一阵狂吐,顺手把梳妆台上的一小卷百元人民币塞进秋衣的小口袋里。等差不多把早上连中午的饭都吐光了,我才战战兢兢的竖起腰直接冲向了楼梯。穿过依旧面无表情呆立在楼梯口的王女鬼虚空的身体,我手脚并用向楼上爬。突然,秋衣上传来被微微拉拽的感觉。我哭丧着脸回头一看,原来是女鬼在用她的双手拉我的秋衣。看着她拼尽全力也拦不住我,我就扭着头边爬边求她:“姐姐你放手吧,我现在就出去报案成不?” 咚的一声,刚爬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就被一脚踹到了头上,咕噜一下滚到了楼梯下,幸亏下面有我的书包垫着,要不然非摔残不可。“谁是你姐姐啊?冰柜里的那个?”jiān商老板的声音森森的传了下来。“青哥,是我啊!我错了,不该来这儿,你饶了我吧。”我靠在书包上揉着被踹出包的脑袋带着哭腔求饶道。“哎呦,是你啊小老弟,你咋在我家呢?我说你今天下午咋一直问我回家不回,原来是想来我家偷东西啊!”王俊青把脑袋探了进来一脸狰狞的笑着。就在我俩说话的时候,王女鬼呆着个青紫的脸从我身边无声无息的走过,上了楼梯穿过了柳俊青的身体。看到这个场景,我心里瓦凉瓦凉的,脑子里回想起前天夜里她跟在王俊青后面的样子,似乎毕恭毕敬的。难道?哎呀我被这女鬼耍了:为什么王俊青杀了那么多人,偏偏只有她有鬼魂,王俊青根本就没杀她,而是她和王俊青狼狈为jiān!她知道我能看见她,从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她的背影,她就知道我能看见她,然后她就和王俊青一起挖坑儿让我跳,等我跳坑儿里了就想杀我灭口。她先把我引过来下到地下室,然后当我想跑的时候又想拖着我……越想我越后悔,我咋这么傻?竟然相信鬼话?不!人家根本就没说话,是我自己把自己带坑里了…… “喂!兔崽子!别发愣,你咋知道我这里的?说清楚了说不定我会放你走,桀桀……”王俊青笑的异常欢快。 “你装啥B啊!不怕被雷劈啊!老子落这地步还不是你那sāo情姘头祸害的!”我真的怒了,最恨别人拿我当耗子耍。 “姘头?啥姘头?”王俊青一脸惊讶又把身子向下探了探。 “有意思没?你和王丽娜那个贱人把你爹我害得还不够惨啊?” “你把话说清楚,你是王丽娜的男朋友?还有谁知道我这里?说实话你到底是谁?”王俊青脸sè煞白五官都拧到一起去了。 “好,我实话实说,其实你不知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啊!儿子!”我斜着眼儿瞪着他,嘴巴里怎么爽快怎么来。 “好好,我现在就下来弄死你!回头开膛破肚给你保个鲜!”王俊青说着话就要往下走。 “来啊!弄不死我,我就是你亲爹!” “桀桀……**孩子你当我傻啊,下来你再咬我一口?先饿你三天!省得你还有力气……啊!”王俊青话没说完就从上面滚了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轻飘飘的王女鬼。一人一鬼真正做到了我中有你亲密无间。 眼看王俊青就要撞到我身上,我赶紧往旁边躲。咚的一下声,这孙子一头撞到了青砖上。闪到一边的我见有机可乘,顾不得身上散了架一样的疼痛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踹,边踹边回想起从小到大扎的马步、我爹教我的套路、圣斗士星矢的天马流星拳……然后我就被他掐着脖子按到了墙上,以前练的那几手都不够看的。这时候的王俊青的小宇宙完全爆发,不管我的双手怎么掰他腕子,也不管我的腿怎么踢他,这孙子就是睚眦yù裂的掐我脖子。边掐他还边咬牙切齿的念叨:“我叫你狂,我叫你狂……”;而这个时候的我,眼球往外鼓着、黑眼珠子向左下方斜着、小半舌头向外吐着,连蛋黄都快挤出来了;再看这时候的王女鬼,憋着青紫的脸,垂立在我俩两旁看热闹。最后还是我的左手立功了,我的幸运的左手又一次在慌乱中抓到了我救命的稻草――书包。虽然有隔着胶皮手套的不便,但是我的左手还是抓到了我的书包,把手伸进去之后我摸到了还剩下大半瓶的浓硫酸…… 第十二章 怒惩恶人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哎呀!……我的妈啊!……疼死我了!”王俊青发着颤音丢开了只剩下半条命的我,蹦蹦跳跳的栽到了床上。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拧开了瓶子,把那大半瓶浓硫酸倒进了他的裤裆里。刺鼻的气味从床上弥漫出来,有硫酸的气味,还有尿sāo味儿,这孙子疼得失禁了。“水!水!……”他这会儿倒是一点不客气,疼得敲着床板冲我要水。我瘫坐在楼梯上,揉着脖子看着他躺在床上用那已经烧黑的手掌皮拽掉已经烧糟掉的的裤裆和大腿皮肉。而跟着我一同看戏的还有王女鬼。“刚才是你把他推下来的?”我问道。“谢谢啊,其实刚才我骂你是想给你争取机会,你别介意啊!”看到我王女鬼又想努力的给我白眼儿,我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看这孙子“脊蛙反shè”也做的差不多了,就站起来走到了床边。 “你知道我是谁不?”我问王俊青。 “不知……。啊!”没等他说完,我一脚踹到他脑袋上。 “我是你亲爹!现在就叫!” “我草……啊!我草……啊!爹!亲爹!”这孙子终于撑不住了。 “说吧,都糟蹋了几个女孩的?” “……两……两个!啊!” “孙子,还不老实!”说完话我就看见了墙角的暖壶,走过去打开一看,还往外飘着热气,应该是早上才开的。 “水来了,热的”说完我就把暖壶水倒在了他下身。 一阵惨嚎后全交代了:这个龟孙子用化妆的手段以不同角sè诱骗社会经验少的女孩儿前后共八个来他家里,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把女孩子一下敲死,掏空内脏后填充进去枯草,用冰柜保鲜起来实施**。等尸体即将腐烂的时候就埋到他家房子墙下,为了压制实体腐烂后的臭味,他洒来苏尔、种花。那个在冰柜里保鲜着的女孩儿确实是十月份失踪的河大附中的女孩儿,她是被过量安眠药给毒死的。而他九月初他男扮女装,以试衣服为借口带王丽娜来她家,被社会经验丰富的王丽娜看穿后他马上将王丽娜掐死。更令人发指的是,因为王丽娜个子高挑,冰柜塞不下,而九月天气炎热,他担心尸臭味太重,竟然将王丽娜煮熟以后吃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敲碎了…… 听完这个龟孙子的交代,我实在忍不住愤怒。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抓着暖壶往死里砸着孙子的脑袋,一下、两下…… “求求你了别打了,你去报jǐng吧!”这孙子撑不住一个劲的求饶,到了最后为了活命甚至求我报jǐng去。我却理解错了,我以为他真的背后有靠山不怕报jǐng。 “报jǐng?报你娘!要是报jǐng还管用我来你家干啥?”说话的时候我还是不停手,越砸越狠,越砸越快。 “别杀我……我给你……我有……”这孙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动了。 手里抄着血迹斑斑变了形的不锈钢暖壶,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怀着侥幸的心里我又摸了一下王俊青的鼻子。没错,一点儿进气儿都没了。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脑子里一片混乱,我都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歇斯底里。惨了,我这次要坐牢了,我管这闲事干啥?真够二百五的。想到这我怨恨的看了一眼王女鬼,这次她没给我白眼看。还是先收拾收拾吧,尽量别留下自己的东西,想到这我就要站起来。突然,“别杀我”一声大叫,这孙子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手掌和裤裆依旧黑呼呼的,脸上的血迹鲜明。诈尸了?我“妈呀”一声大叫就想跑,毕竟这么多年的林正英电影不是白看的。刚跑到楼顶,回头一看,王女鬼正和这孙子的尸体撕拽在一起,这是咋回事?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诈尸了,是这孙子魂魄离体了。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怎么怕了拐回头又走下了楼梯。 “你个兔崽子,还敢回来?这个臭婊子怎么在这?她不是死了?反正老子现在不疼了,等下一手一个掐死你这俩不怕死的鬼!”王男鬼一点都没有作为鬼的觉悟,被王女鬼挖脸的时候还拼着命的想抓我的衣服。 “哎!说话注意点,看看到底谁是鬼?”说着我指了指床上那具臭肉。 “啊!我……我……死了?”这孙子一愣神,就被王女鬼踮着脚一把掐上了脖子。 “死就死!老子现在是鬼,我也弄死你!”王男鬼的力气还是比王女鬼大,把她甩出去之后就要来抓我。 “哎呀!我好疼!”王男鬼伸着双爪子像微风拂面一般插到我的胸上,我则装的一脸贱贱的痛苦。 “……老子跟着你!我……吓死你!”刘男鬼沉默了一下又跳了起来! “哎呀!我好怕!”贱贱的痛苦变成贱贱的惊恐。 “……我去你家!祸害你家里人!”王男鬼终于又想到一招。 “欢迎来电来函洽谈各种纠缠!爷爷家中坐,孙子跪上门!”我乐的活蹦乱、跳手舞足蹈,恐怖的杀人场景顿时增加了不少喜剧sè彩。 打又打不着,骂又骂不过,王男鬼只好专心致志的去对付王女鬼了。我呢则不停的穿过他们打架的身体去收拾我的书包,擦干净可能有我留下痕迹的地方,两年的《刑jǐng803》广播剧不是白听的。等我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当着俩鬼的面,把沾有血迹的秋衣秋裤脱下来塞包里,又换上校服。然后蹲在俩人不远的地方当着这俩鬼的面儿数钱。一千六啊!这辈子第一次把这么多钱抓手里。 “这是我的钱!”王男鬼又开始找骂了。 “你要是拿的动,我就还给你!你要是拿不动,我就烧了你爹妈的相片。”我也够坏的,学他祸害家里人。 “……” 又打了一会儿,终于快决定胜负了,但是优胜方却不是我乐意见到的。只见王男鬼又抓着王女鬼的脖子死命的掐着,王女鬼的身子正在慢慢变暗,原来清晰的样子变得模糊,就像带着雪花的电视信号。 “王丽娜!加油啊!把这家伙弄死啊!”我站在他们旁边扯着嗓子给王女鬼加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帮不上手是吧?我就先收拾了她再说!”王男鬼我也动不了他,就放心大胆的掐着王女鬼,甚至还示威一样的甩了她两个耳刮子。 眼看王女鬼的身体要越来越淡,我急得凑了过去,却一下子把脸凑到了柳男鬼的胳膊上。好香!比我妈炒的田鸡还要香,好想咬一口?没等我想清楚能不能吃,张嘴就一口咬了上去。伴随着王男鬼的惨叫,三两下我就一整个连皮肉带衣服的吃掉了王男鬼的胳膊,中间还不小心咬到了王女鬼的左手脖子,留下了一圈橄榄形的牙印把旁边的王女鬼也吓一跳,直接飘到了远处。看上去很大的胳膊,咬上去就像特别蓬松的面包。王男鬼已经疼得五官严重扭曲到一起,但是我当时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吃”字,别的什么都想不到…… 不到十分钟把他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我又发了一阵呆,我……我竟然也吃人了?不对,王男鬼的臭肉还在床上躺着呢,我竟然吃鬼了?脑子里一阵眩晕,我把手伸进嗓子眼儿拼了命的想把他那团东西吐出来。“呕……呕……”一阵干呕过去,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相反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按摩着还很舒服,让我意犹未尽。这种感觉用后来的话说就像是被人那啥着想流泪,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到了高cháo!又呆坐了愣了一会儿,牙关一下算了,不想了!反正吃也吃了,大不了回去多喝点板蓝根啥的消消毒!自我安慰过了之后,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抬头正看见王女鬼在远处打着哆嗦。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咬到你的!你是我朋友我不会吃你的!哎呀放心吧,你身上没有他那样的味儿!”听了我的话,她终于不再哆嗦,但是依旧站的离我好远,像是要随时逃跑一样。 “对了为啥你不会说话?而他会说话?好好老规矩!咱俩最后一次玩点头Yes,摇头No,玩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额,对不起我说错了,你别难受啊!” “你生前是哑巴么?不是?” “你死后是哑巴么?也不是?” “你会说话么?不会” “你知道他为什么能说话么?知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么?知道” “知道也告诉不了我是吧?唉!” “算了,我不问了,头都绕晕了!外面啥声音?”即将要结束游戏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阵哗哗的锁链声把我吓了一跳,难道又有人来了? “惨了!这下我真的要坐牢了!”我一脸哭丧,突然,王女鬼冲我摇摇头做了个千万不要上去的动作,然后就要走到楼梯上去。 “你去哪?”我问她,下意识里我还当她是个人,希望她能给我证明清白。她指了指脚下的地。 “哦,你要去地府是吧?我草了真有地府啊!也不知道那里好玩不?你走吧,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别再轻易相信人了。”我算是祝福她一下吧。她听完我说话,冲我鞠了一躬,然后就上去了。 “哎呀!你咋又回来了?你……指着我的钱干啥?这是我的钱!你不会让你爹妈烧给你?!好好,我又错了!别翻白眼了成不?我怕了你了,我买纸钱烧给你行不行!你这个手势啥意思?八张?见面劈一半啊!你够狠!好,八张就八张!分二十年烧完成不?我开个玩笑!你别再翻白眼了!你放心吧,这个月就烧给你成了吧。孬孙不烧!好的,再见!啊呸!是永别!”(还真不是永别)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就算是横死之人,只要不知道自己是横死,不管能走到地府,鬼魂们都要去走到黄泉路上。王俊青这孙子并不能算横死,他只能算是报应。那天再我头顶上响的锁链上就是来找他的,最后应该被王丽娜顶了名额,至于她怎么把地府的“传票”变成投胎的“指标”估计就和我送给她的盘缠有关系了,说起来这女孩儿就算变成了鬼也是鬼jīng鬼jīng的。。关于王丽娜变成王女鬼后不能说话以及跟在王俊青的身子后面的问题,我猜可能和是她的身体被王俊青吃掉的缘故,魄并没有消散,魂和魄的关联并没有完全断绝,她也不还不能算真正的鬼。且被她掐死的时候喉轮的气魄被伤才无法说话,而其它几魄又附到王俊青身上,只有等王俊卿的身体其它器官都彻底坏掉,她的魂与魄的关联才能完全断开吧。 那天晚上等王女鬼走后,我就错误的以为鬼也就这个样子,也就没啥可怕的了。等最后一次确定我该抹的抹、该擦得擦,我就亮着灯爬出yīn森森的地下室。然后,在瓦房里我干了一件自以为会让让条子们比较挠头的事――拿砖头把他家玻璃砸了个稀叉叉。到了屋外发现天早已经黑了,我看巷子外左右无人就飞快的跑进了夜幕中。晚上到家我偷偷把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了,除了倒霉的脖子上的红印,所以那几天不得不低着脑袋装深沉。但是不管怎么说,得到一笔小钱还是相当爽快的。 四天后,电视台开专题隆重报道――在市委市zhèng fǔ的英明领导下、在各局级领导积极配合下、在各分局各派出所基层民jǐng拉网排查下,我市“XXX”专案组经过不懈的努力,克服重重不利因素终于在一个多月内将“XXX”学生连续失踪案成功告破。经查案犯王某青,男,现年三十二岁,家住本市龙亭区极乐巷27号。该案犯层有严重jīng神病史,在抓获行动中畏罪自杀……现已找到失踪的七具受害者的遗体、遗骸和遗骨,另有一位受害者的衣物在案犯家中发现……看完这个新闻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事儿终于了啦,管它是21还是27以后都Nonofmy**ingbusiness啦!(至少我以为完了) 又到一个愉快的周rì,朱璋喊我去玩电脑,中途我俩又喊上李波。看李波气sè萎靡很不舒爽,我俩关心的问道:“咋了哥们,被人给煮了?”李波重重叹口气:“最近倒霉啊!前段时间竟然有人乱点眼!说我家聚赌!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把派出所的的条子招来了!又过了一天更夸张,来一堆武jǐng说我家院子有毒品,整个院子鸡飞狗跳。搜查完也不废话直接就走。连傻子都知道要是我家有一点嫌疑,他们能不拘了我?肯定会是有孙子跟我家作对!”我跟朱璋一起问:“你家是几号院子啊”“二十一号!咋了?”“……”我和朱璋一阵沉默。李波接又着说:“这还不是更倒霉的!更倒霉的是王俊青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啊!”“那他也是他倒霉,关你鸟事儿啊!”李波把最一撇:“你俩懂个毛!这次市局专案组本来是有悬赏的!有价值的线索可是两万啊!这下全便宜内部那些孙子了!”“我草!”朱璋跟我高声大喝,我俩都知道曾经有那么一笔奖金离我们俩那么近……“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那搜查那孙子家里那天,床下有个箱子,箱子里有十块老金条!”我一屁股直接坐地上。“老陈,你咋了?”“没事,我有点牙疼!”我捂着嘴一脸痛苦。“你们不知道吧,过去清朝的时候极乐巷是开封地区弥勒教的堂口,那孙子家下面的地下室里面放的可能就是当年弥勒教收的教费……唉!都怪你们俩,那天下午就是你俩拦着我才没进去他家,我当时就说他家有古怪!对!就是你俩!”李波都有点魔怔了。还是那个电脑室,二老板成了正老板,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跟里面那些玩游戏的混子批讲:“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我进去的时候里面一片狼藉啊!碎玻璃渣铺了一地……要不是我‘疤肚虎’胆儿大,早就吓死了!然后我报了jǐng,他们才过来……最后为了让我封口,才把这电脑室转给我了……只是可惜了我没看见床下的金条啊!……” 我无心再玩游戏,才半个小时就顶着朱璋“你不是个男人的骂声”走除了电脑室。愉快的周rì变成了蛋疼的周rì,原来我他么才是真正的倒霉蛋!贼做了、打挨了、命拼了,杀了BOSS连宝箱都没开。好不容易撞出几个“金币”,还得分给一起跟我闯关的废柴搭档一半儿!想到这儿我直接走到了北门外,见到空旷的十字路口边有人卖黄纸。走到最大的一个摊子上从内衣兜里掏出来八百块钱,霸气的往老板案头上一摔!老板一看喜笑颜开用一口老土开封话问:“元宝要不要?印刷嘞“中华冥国”要不要?纸人、纸马要不要?”“不要!就要黄纸!”我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大声喊道。“那些黄纸相当于硬币、毛票,下面儿人花起来不方便啊!你看看……”“我就是要用毛票压死她!”“太多,真不好凑嘞!小兄弟!”老板脸马上苦下来了。“卖不卖?不卖我走人!”“卖!卖!孬孙不卖!”我蛮不讲理的说:“卖给我,还得帮我烧!”老板一咬牙瞪着我喊“中!”最后凑了八家的货堆在十字路口场面宏大,然后八个老板火机一响,马上火光冲天相当壮观!“小兄弟,你给人家烧纸送钱,得喊着人家的名字磕仨响头啊。要不钱送不到!烧也白烧”老板凑过来装作一本正经的说。“啥?还有这一说法?你没坑我吧?”“咦――!孬孙坑你!”“王丽娜呀!咚、钱送到了!咚、压不死你!咚”; 第十三章 骨灰撒黄河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自从爷爷去世以后nǎinǎi的身体也慢慢不行了,除了偶尔还是会去捡兔子菜或者路边的易拉罐,她都很少出门。爸妈和姑妈们给她买的药的品种越来越杂也越来越多,九三年和就九五年的时候还住过两次院,她八十岁的大寿还是在医院过的。每次住院前,她都要让我爹把爷爷的骨灰盒从她屋子里的条案上取下来包上布,然后把我们都撵出屋子后偷偷藏起来,其实不用猜都知道,每次骨灰盒都放在她的床头柜里。她在家里最喜欢坐的事儿就去擦爷爷的骨灰盒,然后用陕西话对着骨灰盒说话。之所以说是骨灰盒而不是我爷爷是因为她说的话经常让我们觉得莫名其妙:“额知道泥响把额滴老瓜怂偷走,额旧四不给”、“泥把额滴小悟偷走咧,还响偷走额滴汉”、“额就知道泥嗨不死心泥”……可是每次我问我nǎinǎi那个他(她)是谁和那个被偷走的小五是谁的时候,nǎinǎi对我笑笑说:“她四你nǎi!小悟就四泥达!” 刚在医院里熬过了九七年的chūn节,还没出正月十五我nǎinǎi就不行了。于是正月初二才在我家聚过的姑姑、姑父、表哥、表姐们没几天就又到了我家,只不过这次大家没有带笑脸。阳历二月十九号那天nǎinǎi回光返照,穿好了寿衣就给大家交代了后事――和我爷爷一样,火化后的骨灰一起让我爹亲自洒抱着洒黄河。交代完了后事,nǎinǎi的气力也用尽了,最后笑着说了一句:“额知道泥嗨木由四,但四额赢咧”然后就过去了。那天我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有一位大人物也在那天去世了。众人把丧事办了,就准备趁着都在的时候去一趟黄河遂了两位老人的心愿。这是一件不太容易办的是儿,那年月私家车及少,而出租车有不愿意跑黄河滩,再加上当时正是为那位大人物举行各种追悼纪念的时候,各个单位的面包车都不好借。最后还是求了一圈街坊借了十几辆自行车,一大家子人顶着北风骑车赶往黄河滩。路过北门的时候大家看到路边的黄纸摊,觉得应该再多买一些黄纸,就把车正好停在了原来我买黄纸的摊子前。 “哎呦,又来了小弟!这次准备烧多少?八百?放心,这次我的货绝对够了!”眼尖的老板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你们认识?八百什么?”全家人都很惊讶。“不认识!老板你认错人了!”说着我就瞪了他一眼。“哎呀,是我认错了人了,这次准备买多少?八百?”自以为有眼sè的老板彻底钻钱眼里去了,后半句彻底把我卖了!“到底咋回事儿?”老妈和我爹终于觉得有猫腻。“他的意思是问我们要不要买八百张黄纸!”我的冷汗一下流了出来,马上想补救。“八百张才一刀多点!谁卖给你啊!我说的是你上次买了八百块的黄纸!”眼看才屁大的生意,老板连帮隐瞒都懒得做了大声说了出来。“今天你把这事说清楚,八百块哪来的?买那么多黄纸干啥?”我爹的脸yīn沉的像结了冰一样。“哎呀!上次我们学校有个女的就是那个失踪案的受害人,我们全校凑出来八百块钱给她买了点黄纸祭奠了一下!”编完这连我自己都不信的瞎话我的汗水已经把后背都湿透了。“好,走吧!咱去对面那家买”我爹一拉正要辩驳我的老妈和一家人都走到了大路的斜对面买纸去了。难道我爹相信了我的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关暂时算是过了,我一脸yīn狠的瞪着这个王八蛋,“咋了?不服啊?你要再来买八百块,啊不!你要再来买四百块的纸,我就帮你圆谎哈哈!”老板笑的很开心。“其实,我今天本来就是想来买四百块的纸的”我说着从内衣兜里掏出来cháo乎乎的四百块钱,这是我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克制着乱花的yù望省下来的。老板的脸变的奇快无比“咦――!小兄弟啊!看你这是弄啥嘞!刚才是老哥我不对,这次我给你便宜!按八折,算生意嘛就该像你这样做熟不做……”没等他说完,我当着他的面把这四百块钱狠狠的撕成七八块。“你……这是钱啊!……”老板一脸痛苦,就像刚死了亲爹一样久久说不出来话。大约过了四五分钟,那边爹妈他们买好纸要重新上路了,我也欣赏完了老板严重便秘的表情。把抓着碎钱的手猛的往上一举,老板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癞蛤蟆就差我松手时候的最后一跳了。“想不死你!我回去粘粘!傻X才以为我会扔钱呢!”说完我把碎钱塞兜里骑上车就跑了…… 捉弄完老板我大笑着骑车跟在大家后面,笑着笑着我就大哭了起来,我给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鬼买了八百块的纸钱,我全家却只能给我爷爷nǎinǎi买不到八十块的纸钱……默默的流着泪,我不敢让家人知道我在哭,就慢慢的把车速降下在远处跟着。这个时候,一辆挂着běi jīng牌照的墨绿sè的吉普车开到了我的左边,轻轻的按下喇叭提醒我一下: “小家伙儿,你为什么哭哇?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位看上有六十多岁的慈祥老太太在车后座儿打开一半黑sè玻璃窗用一口标准的běi jīng话问我。 “刚才我哭我逝世的爷爷和nǎinǎi,我们这是去洒骨灰到黄河!”我赶紧把泪擦干净说。 “你这孩子真孝顺,正好我们要去黄河边儿办事儿,要不我们搭你一段儿?” “我身上都是土,别再把您的车弄脏了!”我觉得这种看起来很豪华的车不是我这种穷人孩子能上的。 “哎呦喂,瞧瞧,多懂事儿的孩子啊,可比咱家瑶瑶懂事儿多了!快上车暖和暖和。” “那我的自行车?” “要不塞我们的车后面?” “还是不行,我这车太脏了”我还是拿车做借口。 “小张,下车替这孩子骑一会儿!”老太太又想了一主意。 车子停下,前面副驾跳下来一个穿灰黑sè西服打领带的帅气年轻人,一句话不说直接登了车就走。 “那……就不好意思啦!”我把自行车交给了那个帅小伙儿万分不情愿的走到了了副驾驶位。 “来坐后面啊!咱俩聊聊!”老太太说着把门打开,往里面左边挤了挤。我钻进车子,才看见里面有戴着大墨镜的高个女孩儿,扭着头隔着黑sè玻璃看窗外的。车子明显开的很慢,老太太跟查户口似的从我名字问到我上几年级,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拿眼睛把我左看右看的,弄得我很不自在。 “这个姐姐,你在车里戴墨镜,能看见外面的景么?”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我就想主动问话缓解一下。 “要你管?”女孩儿说话挺冲。 “瑶瑶,怎么说话呢这是?”老太太马上就轻轻责问了一下她左边的女孩。 “没事!是我多嘴。呵呵,这是三菱吉普车吧?真漂亮啊”我故作傻笑的又问。 “三菱帕杰罗,6缸的”女孩儿又抢着回答,如果没有后面的话就好了:“没做过吧,土包子!” “瑶瑶!”老太太声音马上高了八度。 “要不我还是下车吧。”我真的不想再呆这里了,旁边坐俩nǎinǎi,太他么的不自在。 “没事儿!没事儿!平时娇贵惯了,没什么礼貌!”老太太又说了一句。 “你们来开封干啥啊?还在这时候去黄河,你看黄沙漫天的,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又开始找话了, “就是,你看这破地方儿!又脏、又乱、又……”这一次那位姑nǎinǎi完全同意我的说法。 “停车!我要下车!啥也别说!停车啊!”没等她说完我就吼了起来――我说我家不好可以,但是你说我家不好就不行! “哎呀我草,咋打不开?”车子停下,我又出了洋相,掰了半天拉扣都打不开车门,那个帅气小伙儿把我那二四自行车往地上一扎,又钻进了副驾驶。看我在这里扣了老半天,就嗤笑着帮我打开了车门锁。 “这破地方儿就这样儿,你爱来不来,不来滚蛋!”说完我“啪”的一下摔上车门,走向了我骑的破斯洛,然后饶到汽车左边,这时候汽车左边后座的窗户打开了一小缝儿。 “从你一说话我就想抽你了!”我很没风度的冲那个缝儿说。 “从你上车我就想抽你了,开封包子!”那女孩也一点儿都不吃嘴巴亏。 “啪!”的一声从车上传来,那位老太太帮我抽了她。老太太抽完就说:“你也是开封人!” “谢谢您了nǎinǎi!我走了!您也别下重手,再抽两下意思意思得嘞!”说完我就一阵猛登自行车,嘴里念叨着:“什么人最讨厌?从河南出去的装B犯最讨厌!什么车最恶心?屎绿sè的三菱车最恶心!……” 跟上我家自行车队,吃了三个小时的黄土,大家终于看到了黄河大堤。宏伟的绵长的石头堤岸让在大堤下的我一阵激动,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黄河边!爷爷和nǎinǎi的骨灰马上就要洒入这奔流千年的河水,同这延续千年的汉人血脉连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想到这儿,我不顾一路的辛苦快步蹬车,碾着黄土直接冲到了大堤上!到了大堤上我极目远眺,果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大爷的,河呢?从镇河铁犀处下了大堤,又推着自行车在松松垮垮的黄土河床上走了爸爸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个蜿蜿蜒蜒最宽不过十米的河沟。 “还洒么?”几个姑妈问我爹。 “先把纸烧了再说” “纸烧完了,洒不洒?”几个姑妈又问。 “把那个些水果、蛋糕啥的都放到河里,我再想想”我爹揉着太阳穴说。 “现在咋办?” “……洒吧!他们的要求就是这样的。”我爹咬了会儿牙,最后还是拍了板! 可能是对着一条河沟的缘故,本来大家都憋着口气想要大哭一场的悲恸心情全都凌乱了。默默的流着泪把我爷爷nǎinǎi的骨灰撒到黄河里,大家又都磕了几个头,然后就沉默的走了。其实不能怪我爹不孝顺,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要求是什么――我爷爷的要求是火化后立即洒骨灰入黄河,我nǎinǎi的要求是死后连着我爷爷的骨灰立即洒入黄河,坚决的很。 nǎinǎi去世后不久,我就从堂屋搬进了东屋里住。我爹趁着还没回郑州工作,就把那间屋子收拾了一下。本来还以为能偷看到爷爷nǎinǎi保存在床尾箱子里的东西,谁知道我爹打开了那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包,直接交给了我妈,继续锁到了西屋大立柜里。等我爹回了郑州,寻宝的念头依旧支撑着我翻遍了除硬纸顶棚的东屋各个角落,却仍一无所获。.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四章 健身房里遇故人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九七年的上半年过的比较平淡,在家里,老妈终于真正确定了主妇的地位,而她的第一个“行政命令”就是不准我周末出去乱跑,也不准我的朋友来我家找我玩,一切为了我的第二次中考。在学校,我们每天依旧和老朝玩着猫鼠游戏,有时候甚至是乐在其中,这种刺激感是后来上了高中再难以体验得到。到了五六月份儿,全班学习最紧张的时刻我和朱璋有了点小矛盾,俩人同时喜欢了班上的一个身材娇小的漂亮女孩儿,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在偷偷献媚、相互拆台和各自表白后,我俩先后被拒。他的被拒理由是太胖,我的则是太低。失落之余我俩重新言归于好,决定好好复习考到我们学校旁边的那所令人垂涎yù滴的省重点,继续追赶那个漂亮女孩的脚步以决一胜负。可惜,作出这个决定的时间离当年中考仅剩七天,一切都太晚了。 中考分数出来,那个漂亮女孩儿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羚羊,轻盈的越过了重点高中分数线,以昂首挺胸姿态优雅的走到了那片优等生的白羊圈。而我则重蹈了上次中考的覆辙――依旧差十分,高不成中不就,又分到了去年的那个三流高中,我这一年何苦来着?如果说我是一只怎么跳都够不着架子上葡萄的无奈狐狸,那么朱璋则像一头撞到铁板上的狗熊,他成了全班少有没到高中分数线的倒霉蛋――光荣的成为了我们班最后一次挨老朝扫帚疙瘩的人。 真应了那句话,再蛋疼的rì子也要揉着过。七月一rì那天上午我郁闷的看着香港回归的直播回放,胳膊上条条红肿还没全消的朱璋顶着我妈的白眼和埋怨把我从家里解救了出来。 “陈小贱人!咱俩去健身房吧!趁着这俩月时间我减肥,你增高,河大附中追小苗!”(小苗就是那俩月我俩一同追过的女孩) “哎呀我草!都这时候了你还贼心不死啊!大爷我没心情了,让给你吧、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我真佩服了他的执着,竟然还记得那妞儿敷衍我俩的话。 “别、别啊!就算不追她,你难道还不想再长高一点?”朱璋继续诱惑我。 “老子长不长个,关你鸟事儿?” “陈小贱人,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朱璋要耍赖。 “我没钱!”我最爱拿钱说事儿了。 “我有!先借给你!”朱璋又一拍胸脯豪爽的说。 “你今天吃错了药了?从来没见你这么大方过!可是我还是不想去,毕竟借钱是要还的……” “实话给你说吧,我已经办了两张连卡了,钱你可以慢慢还,可你要不去我掐死你!” “八折!”我一看能宰,就立马下刀。 “……好!”朱璋一点都不含糊! “两张卡一共多少钱?” “二百五十块!” “你又把你家啥破烂儿给偷出去卖了?” “双卡收录机!” 那天下午我俩去了那个在龙亭正门附近用仓库改建的大健身房,刚到门口我就看见一个长得极其酷似那几年风靡大陆的电影《古惑仔之人在江湖》中大B哥的矮个秃子。这个秃子坐在一张让我看着有点眼熟的式单人沙发上,脚下放着一个拐弯撬棍。沙发旁边放立一个广告牌,牌子上有这个秃子闪转腾挪的照片和一行大字“泰拳、拳击、跆拳道,瑜伽、恰恰、健身cāo”。五年不见,他依旧那么彪悍那么嚣张。不错,这个秃子就是――曾经的游泳池老板!顶着老板那疑惑的眼神,我变毛变sè的跟着朱璋进到这健身房里面。很大的一块场地被吊着的荧光灯管白花花的照着,地上铺着劣质绿地毯,周边环放着还算崭新的健身器械,中间是个大空场地。 “老朱,你不是来健身的么?戴眼镜儿干啥?”我俩练了半个小时,坐着休息的时候,看见朱璋往脑袋上架眼镜就问道。 “戴上眼镜是为了看的清楚”说着话,他的眼就瞄着远处的挂钟。 “上课都没见你戴过几次眼镜,是不是快六点了你要回家,咱走吧!”我以为他要急着回家。 “走个毛!就是为了六点才来的!”朱璋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到了六点,我才明白他为啥不走,也才知道这孙子为啥猴急着要办健身卡――好多女的来跳健身舞啊!只见一大群穿着紧身背心贴身薄短裤,上至三十、下至十三的女的随着的士高的劲爆音乐做着大幅的肢体动作。虽然环肥居多、丰满次之、燕瘦最少,但是总能看到几个身材还不错的女孩子。尤其是在台前领舞的教练女孩儿更是身材与脸蛋俱佳。随着热舞的流淌,周围那些装着一本正经练肌肉的孙子们也把眼睛锁定到了那些青chūn女孩儿身上。“怎么样?带你来没错吧!”朱璋大大咧咧盯着一个女孩儿的P股得意洋洋的对我说。“哎呀我草,你当时要给我说有这一出,我也不会磨叽半天了!” 于是每天下午我们都会风雨无阻的来健身房锻炼,到了六点我们就会享受一个半小时的视觉盛宴。有一天我俩又在欣赏美女们跳舞,朱璋流着口水对我说:“真想认识一下那个领舞的妞儿啊!”“哈哈,这有啥难处?”我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吹吧,就你这怂样还想去搭讪?人家女孩儿领完舞就走,从没跟别人说过话。”朱璋一脸的不相信。结果第二天,我把王秀宁抓来了…… 虽然王秀宁并不知道我救过他一命,但是丝毫不影响我怀着携恩图报的心里威胁他帮我们泡妞儿,甚至直接让他办了一**身舞的月卡,成了那里唯一的跳健身舞的男孩子儿。他果然是我的杀手锏,小白脸中的小白脸可不是浪得虚名,脸上的不情不愿在那些女孩子眼中变成了yù拒还羞的矜持,终于连那个漂亮领舞也忍不住借着的给他纠正跳cāo动作的名义和他搭讪。我和朱璋一看时机成熟,终于忍不住也加入了那些女孩子的行列……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老板大B哥对我和朱璋发飙了。 “看看你俩的德行!大老爷们的还跟着那些女的跳健身舞!丢不丢人?” “……”我俩不说话。 “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假妞我就不说了,你俩就不能做点老爷们儿该做的事?” “老爷们儿该做啥?” “跟我学泰拳、拳击、跆拳道!”原来这孙子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我们没钱了!”我俩异口同声的说。 “老子免费教!就当打广告了!明天下午两点来!不来就不准再跟真跳健身舞!”原来这家伙自从亮了山头之后还没有招到小弟,拿我俩当头炮生意呢! 我俩成了大B哥的学生兼小弟。朱璋每天下午对着吊在墙角的沙袋练拥抱,我则像袋鼠一样踢绵包。到了晚上我俩都吐着舌头跟狗一样,再也不跳健身舞了。跟大B哥混的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便宜师傅其实并不能算恶人,除了偶尔在没有人的时候用健身房里的大电视机小范围(也就是我们三个)的传播一下我和朱璋喜闻乐见的rì本爱情动作片,也没做过啥违法乱纪的勾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rì本人其实也不全都是恶贯满盈的混账王八蛋,至少小泽圆不是。再到后来当大学舍友盲目崇拜,说什么为人不识武藤兰,阅尽AP也枉然的时候,我甩出小泽圆印在光盘上的照片嗤之以鼻的说,爷是老中医,妇科是第一。观摩多少年,小泽最牛B。)大B哥最大的爱好是吹牛B,有一天下午我们三个摆着酒摊听大B哥坐而论道。酒到酣处,我俩就争论中国武术和跆拳道的优劣,我和朱璋仗着酒劲上头就要和他过两招,结果一下被他撞翻在地。重新坐下后,我和朱璋不服气,说他用的根本不是神马跆拳道,而是街头打架的招数。大B哥听了微微一笑:“其实,我教什么泰拳、拳击、跆拳道,统统都是虚的,打架根本没啥太大用处。打架招式的真正jīng髓其实只有五个字!勾、撞、撩、砸、咬。所谓勾,就是迎着对方把拳头甩出去上勾太阳穴,下勾嘴、腹、胸;所谓撞,就是用你的胳膊肘、肩整体用力撞击对方,撩,没啥好说的就是撩yīn腿踢蛋蛋;砸,就是把对方打倒之后用身体也好用板砖或折叠椅也好往死里砸对方;至于这个咬嘛就更简单了,前几天泰森才刚给我们演示过。至于力道嘛根据你的仇恨值和愿意在号子里蹲的时间来掌握。” “B哥,你真牛B!‘捅’算不算一招?拿刀捅”朱璋问了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小子,拿刀捅的不是去打架,那是去杀人!一刀下去全看你和他的运气了!我就吃过这亏,这不,刚从监狱里出来,五年啦!”大B哥一脸的沧桑的说! “你竟然蹲过五年?咋蹲的?”我有点好奇的问。 “那是九一年夏天,我刚争下一个场子,嗯就是体育场那个游泳池。有一天下午,趁我不在的时候,我的一个对头撬开了我那大门,把我那弄的乱七八糟不说还在我的沙发上拉了一大坨!这不是砸我场子么?哎!健子,有那么热么?你咋一头汗!” “哥,我牙疼!后来呢?”我捂着嘴巴吓了一身冷汗。 “后来我冲动了,找到那个对头一攮子扎到他的肚子上……哎,你揉肚子干嘛?还打哆嗦?” “哥我又肚子疼,再后来呢?”我又揉着肚子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后来,我和他都挺走运,那孙子没死,我呢重伤害被判五年!” “那你问出来没有?到底是不是他砸的你的场子?”我明知故问还装作一脸不解道。 “没问出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那孙子是个老流氓了就算被我扎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听说他现在自称‘疤肚虎’,在北城墙那儿一个耗子洞一样的电脑游戏室混着呢!”大B哥说到他的老对头还是一脸不屑。 “……”我和朱璋沉默了。得了,又是一熟人。 从那之后,我对大B哥越来越殷勤,还帮他拉好几个同学进来学习真正的街头格斗技巧。当他要给我回扣的时候我说什么都不要,他还一直说我:“小健你人太实诚了,不好,容易吃亏!但是你这个徒弟我认定了,以后有麻烦找我!”当然,那个“耗子洞”我和朱璋也时不时的去光顾一下,每当那个老混子又一脸不耐烦的催我们下机滚蛋的时候,我再也不在心里问候他全家女xìng了。 第十五章 外交冲突 - 浮生灵异事 - 老狸猫 () 身高是个差距,年龄更是问题,学历更是错了几公里。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我和朱璋对那个领舞姐姐的热情,甚至朱璋和五姑娘聊天的时候脑袋里也是领舞姐姐的容貌……好吧,我承认我也是,我俩又撞车了!经过宁子的协助,我们终于搞清了领舞姐的身份――和乐婷,女,二十岁,东北人,老家在沈阳,河南大学历史系大三学生,趁着暑假在健身房打工赚点零花钱。既然是东北妞儿就有一股子虎气,就算领完舞换掉紧身装也依旧穿的是大露二露的,这在九七年走在的我们那里的大街上得谋杀多少男人的眼球啊。我和老朱研究了许久后很丧气的发现,要想让这位姑nǎinǎi像对待宁子那样把我们当干弟弟是不太可能了。因为和乐婷住在大学宿舍,而宁子的家正好又在河大靠东的方向,所以他们俩晚上可以同路。为了能多凑在人家身边一会儿,我俩也口头上把家搬到了宁子家附近。虽然人家在有宁子和我们一起的时候还算客气,可是宁子一不在她连看都不带看我俩的。有天我俩又和大B哥喝酒聊起来这东北妞儿,他在喝多的时候给我们透了些消息――和乐婷貌似很缺钱,他就是掏高价在一哥们开的歌厅把当陪酒的和乐婷给挖来的。 “这年头,我一个月给她一千五的工资啊!除了预支工资那天给了我一个好脸儿,剩下的时候都不拿正眼瞧我!本来我是想把她挖过来当你们师娘的……”大B哥说起来就一脸丧气。 “不对啊,B哥。以你这么多年的流氓,啊不对,江湖经验你完全能搞定她的呀!”我和老朱一脸的不可思议。 “想送东西吧,人家要求折现!想请唱歌吧,人家又反过来要坐台钱!你说我这钱花的……” “您就真的没想过霸王硬上弓?”我和老朱更是吃惊。 “你们看你师傅像那样的人么?” “……像!”然后“啪!啪!”我俩脑袋上各挨一巴掌。 “兔崽子!我是流氓不假,但我不下作!再告诉你们,哪种孙子在号子里最让人家瞧不起知道不?强*犯!唉,看你俩这毛儿都没扎齐,还想去追大学生……” “B哥!你还想不想努把力再追一把么?”我又开始琢磨点子了。 “王八蛋不想!” 这天晚上出了健身房,我俩依旧顶着和乐婷的白眼当人家姐弟的电灯泡“同路”回家。到了河南大学正门附近的夜市摊子,我和朱璋一定要请和乐婷喝酒。本以为她还要推脱一下,谁知道她挺大方,二话没说直接就跟我们就坐到了一个摊子上。我向老板要了一件儿啤酒、七八个荤素小菜,一点都不带心疼的。半件儿酒下肚后大家都放开了,这姑娘比我们都能喝。差不多这个时候,冤大头就出场了。 “哎呀!这么巧啊!你们也吃宵夜啊!”大B哥挠着青亮的头皮很不在意的走了过来。 “B哥!你一个人啊!”朱璋马上就对上了。 “兔崽……别胡乱叫!我自己出来吃点东西,要不咱拼个桌?”B哥一听我们叫他外号差点翻脸。 “来就就坐着呗”没等我们说,和乐婷云淡风轻的一指对面的我俩的座位。 我又去要了一件儿啤酒三四个菜,依旧不心疼。不得不说,B哥这个老流氓真不是盖的,坐在桌上手舞足蹈的讲了一通上不得桌面的笑话,连和乐婷都忍不住笑了,只有宁子一脸茫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本来照这么下去,今天晚上差不多就圆满结束了,可惜半中间的出了一事儿,把事情搞复杂了。 “和乐婷!我们吃宵夜找你,你这里在啊?”正当我们吃的差不多要走的时候,一句别扭的汉语叫了一下和乐婷。我回头一看,四男一女面带微笑的给和乐婷打招呼。 “这……是你朋友啊?”刚才还摇头晃脑的大B哥马上变得正经了一些。 “我朋友,那俩站的近的是rì本的,那两男一女是韩国的,差不多我就去找他们了。”和乐婷一边跟他们打招呼一边给我们介绍。 “那……那既然来了,要不咱就一起坐坐吧。”大B哥看见有个rì本人对和乐婷很热情,就又不想走了。 又让老板拼出一张桌子,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个韩国人全姓李,我没记住名字,倒是那俩rì本人的名字记得,一个叫阿部川,一个叫铃木青一。看见人家点头,大B哥忙站起来点头,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在西装裤子后面抹了一下后把纹着带鱼的右胳膊伸出去跟人家握手,弄得跟国家领导会晤一样。坐下后大B哥扭头喊老板:“酥肉、丸子、黄焖鱼、羊蹄、羊肚、桶子鸡各来两盘!哦对了再来二十串羊腰子!啤酒再加一件儿麻溜的!”听了他的话,和乐婷跟我直拍脑袋。 “那个周老板(大B哥全名周大宝),点多了!”和乐婷先说 “不多,不多,人家千里迢迢来开封,咋个都不能让人家饿着!” “那个,羊肚和羊腰就别要了,人家不吃这个”和乐婷小声的告诉大B哥。 “哦,那就换换,腰子不要了,换成羊肉串先来一百串儿吧!” “那个,宝哥,这个你点超标了,你是按一百五给我的”等和乐婷说完,我又开始说了。 “什么超不超标,本来就是我请。”大B哥怕被拆穿马上瞪了我一眼。 刚开始因为都很陌生所以都还放不开,两杯酒下肚后气氛开始热烈起来。当蹩脚的中文已经不能让这几个外国人完全表达各自想法的时候各种哇啦哇和思密达就开始从他们的嘴巴里飞了出来。为了不让大B哥我们几个过于尴尬,和乐婷就断断续续的帮我们翻译。当又要的两瓶白酒快见底的时候,晕晕乎乎的大B哥已经拍着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大韩国人称兄道弟了:“知道啥是我们中国的四大铁不?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piáo过娼、一起扛过枪。咱们两国啥交情?那是一起打李承晚揍美国佬,打出来的交情!同志加兄弟啊!当年我大爷就是志愿军第一批过鸭绿江……”除了依旧云淡风轻的宁子,朱璋我们几个听了直咧嘴。好在那三个个韩国都喝不惯中国的高度就,一个个都的目光呆滞的听大B哥进行革命教育。如果说大B哥喝多了最多扯个蛋的话,那个叫阿部川的rì本人就有点儿艹蛋了。他挨着和乐婷坐,这会儿正抓着和乐婷的手不停地哇啦,而和乐婷听他说话的脸sè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其实啊,金正rì和金泳三……哎!哎!那个阿……阿部川!你抓着人家女孩儿的手干啥呢?”大B哥一抬头刚好看见阿部川的动作马上脸就变了。 “不关你的事儿!”和乐婷马上就回了一句。 “咋,咋不关我的事儿?” “你闭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和乐婷瞪了大B哥一眼。 “……”大B哥突然沉默,如果那个rì本人不说话,估计大B哥就顺着渐凉的风儿自己一个人走了,可惜…… “她,是,我女朋友!”阿部川一字一字的说。 “你也闭嘴!我也不是你女朋友!” “那,那我就得管!你这是欺负我们中国女人!”大B哥听到和乐婷马上又来了jīng神。 “她,中国人地不是!你们,中国人地也不是!”阿部川估计也喝多了,我们怎么不是中国人了? “她,满族,满洲人!中国人崖山都死光了!现在你们,是支那人!”阿部川依旧在扯淡,但是最后那个“支那人”我们都听见了。 “……”老朱和我楞了一下,和乐婷脸煞白煞白的,宁子还是一脸云淡风轻。 “啪!”大B哥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在掀飞一张桌子上去就要踹! “大B!你别犯混啊!”和乐婷上去想去拦着。 “你特么的才犯混呢!都骂脸上了!你俩兔崽子楞个毛啊!过俩搭把脚!”大B哥一甩胳膊继续就要开踢,被后面高喊“鸭咩爹!斯米吗塞!”的铃木青一给死命的抱住了,伸不上脚的大B哥马上就喊我俩上去。 “你俩别犯浑,算姐姐求你俩成么!”和乐婷急的俩眼发红。可是我和老朱谁都没鸟她。 幸亏摊子老板马上喊着伙计过来拉住了我们俩,要不然照着我俩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力度下去非踢出外交纠纷不可。这边大B哥还想继续耍,过来三个110。 “咋回事?咋回事?”其中唯一一个挂jǐng牌的胖子瞪着俩眼嚷嚷道。 “没事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大B哥就怵他们那身狗皮,说这话把纹着带鱼的右胳膊藏到了身后。 “真的没事儿?那桌子咋掀了?咋还有个坐地上的?” “桌子没扎稳,那小子摔了。”大B哥挺急智,说话的时候一点儿都像喝多的。 “我又没问你,你激动个啥?让老板说!老板呢?” “他!……他确实是自己摔的!”老板刚想说实话,就被大B哥背后右手上的五张毛爷爷给封了口。 “那刚才谁报的jǐng?先别扯别的了,都跟我回所里去了解下情况……”这胖jǐng察看来不扎出我么的血出来不肯松手啊。 “他们是外国人!一点都不懂中国话!”我马上说道。 “你俩又是谁?”胖jǐng察马上就问我和朱璋。 “我俩是这位rì本姐姐的干弟弟!” “斯米吗噻!”和乐婷马上鞠躬,那五个外国人都站了起来,沉默的一句话都不说。 “都是外国人么?不能喝酒就少喝点……”胖jǐng察挨个把我们都看了一遍,就边走边说的和那俩协jǐng走向了不远处的jǐng车。 “我X你妈!”突然刚才被大B哥拍着后背批讲中朝友谊的韩国人大骂一声。也不知道是骂刚才闹乌龙的大B哥,还是那个胖jǐng察。 “哎呀!我就知道你们在装蒜!还说自己是外国人……”胖jǐng察听见这句标准的开封骂人话马上就要往这边赶。啥也别说了,跑吧。我和老朱架起来那个不停用开封话高喊“X你妈”的韩国人跟着他们往河南大学里面飞奔…… 把那几个外国人送到留学生楼。那个韩国哥们的酒彻底醒了,上楼之前对大B哥说明天要找他打架,因为大B哥侮辱了他们大韩民国国民军,而他还正好曾经在三八线附近服过役。大B哥听了很高兴,终于碰到有人来踢场子了!弄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差不都都快到十二点了,整个校园里都黑了起来。经过这一路疯癫,酒劲儿都跟着刚才那一身臭汗跑光了。也算是一同患过难了,五个人就坐在正对着历史系老旧资料楼门前的草坪上聊天。 “大B我就知道今天请吃饭是你下套,怎么着?你想给我下药啊?还有你俩小王八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天借着小宁往我身边凑是啥意思。看在你们还算是个爷们儿,姑nǎinǎi就饶了你们”和乐婷首先发飙。 “天地良心!”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说。 “唉,这次被你们害惨了,你们让我得罪了阿部川……” “那个小鬼子得罪了就得罪了,你怕啥?”大B哥听了和乐婷的话一脸的不屑,掏出来烟点上抽了一口说。 “唉,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给我一支”和乐婷说着从大B哥的手里拿过去一支烟点着抽上:“我家在沈阳,是老工业区,爹妈去年才下的岗。现在我连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挣的,可是我想出国!” “所以你就想抱小鬼子的大腿是吧?那阿部川长的跟片山刑jǐng(武田铁矢)一样你也能看得上,真厉害啊”大B哥说话开始不客气了。 “你懂什么?你就是一流氓!连朝鲜和韩国都分不清楚的老混子!”没等大B哥再说什么,和乐婷突然暴怒。 “我是考古学专业,我们学校这个专业是全国都有名的!可是如果仅仅是大学毕业不考研,我这个专业就是没什么用处,所以我一直都想去rì本深造。如果有阿部川愿意给我做担保,至少我获得交换生的资格可能xìng就更大一些。”说完这话和乐婷的鼻子开始发酸。 “我就奇了怪了,学考古学的你在开封不是正好么?你只要愿意挖,地下六座城等着你呢!还sāo包的非要去rì本学?”大B哥的话让我跟朱璋都甚为赞同。 “你是真没文化啊!要研究中国历史,得到rì本去。咱不说rì本的古建筑大都是汉唐风格的,仅甲午战争后到现在,中国流失到rì本的文物有多少么?从zhèng fǔ到私人、从偷到抢、从收购到走私、从书籍到文物、从家具到头盖骨没有rì本人不要的……” “哎呀我草!狗*的小rì本鬼子!”我们三个全部都恨的咬牙切齿。 “算了,怪不得别人。我们中国人自己都争着当败家子……”和乐婷还想继续对我们进行知识普及教育。 突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马上就jǐng觉的往四周看。“你们看,二楼右边那个小窗户上有人偷看我们”我的话打断了她那近乎慷慨激昂的演讲。 “不可能的,都这时候谁还愿意在那yīn森森的地方呆着,除非是鬼!”何乐婷的话让我基本上肯定了心里了判断。 “喂!楼上的死鬼你听着,别来sāo扰我们。要不然我吃了你!”说完话我冲楼上的窗户呲了呲牙。然后,把身边的人惹毛了。 “我草!你小子又来这一套,能不能不吓人?”这是朱璋说的。 “太公在此,诸神退位”摸着脖子里的玉观音,嘴巴里扯着姜老爷子,这是大B哥说。 “听说这些老楼里倒是真死过人,还不只一个呢!”这是和乐婷说的。 “……”好吧,这是宁子躲在我后面说的。 “走吧走吧,别在这呆了。我说,小和啊,你说小鬼子是不是喜欢挨打呀?那为啥我一打那个阿部川,旁边的铃木就说好舒服?”大B哥也问出了我和朱璋刚才的疑惑。 “人家什么时候说好舒服了?”和乐婷站起来边走边说。 “他不是鸭咩爹,鸭咩爹的叫么?我们的骨头都快被叫酥了!”朱璋跟着就说。 “鸭咩爹是不要的意思!你们是不是看黄片儿了?”和乐婷看来也看过爱情动作片。 “没有!绝对没有” “水仙不开花儿――楞装大瓣儿蒜!看就看了有啥不好意思?但不准拉小宁去看啊!” “好――!”我们三个一起喊道。 “那个,小和啊,明天棒子不是要踢馆么,你能早点来么?两点行么?那就算了……”一行人说着话离开了那栋黑洞洞的旧楼,只是当我回头的时候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一个男人佝偻的影子…… 本以为和乐婷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谁知道女人都是善变的!当下午两点,和乐婷这个伪军把韩rì联军领进只有三人留守的“jīng武门”的时候,“霍元甲”正和他的俩“陈真”观摩挂在高处电视里的rì本床上动作指导片。更倒霉的是,当他们一大群人悄悄进村的时候,“霍元甲”正背对着大厅抱着吊在墙角的沙袋身体力行的给他的俩徒弟演示“蚍蜉撼树”这一高难动作。 “朱璋!你咋把功放关了!哎呀……”刚埋一句,大B哥把头往大厅一扭,然后从沙袋上摔了下来,跑到和乐婷面前小声说:“你不是说不能早来么?” “玩的挺花啊?大老爷们儿你怕啥呀?跟沙袋玩总比跑出去祸害别的姑娘强!只要宁子不在就好。”和乐婷这东北小娘们儿的嘴真毒啊,一下把大B哥给噎住了。 “周桑,昨天我失礼了,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如果我今天道歉地不来,就不知道周桑真xìng情地是!”阿部川走过来,满脸严肃的九十度鞠躬。 “那个,昨天我也冲动了,以后你只要不乱抓小和的手、不乱说cāo蛋的话,咱这篇儿就算掀过去了……”大B哥还想抓着机会对和乐婷宣示主权,就见已经换了一身白sè练功服的韩国人走了出来。 “周先生,昨天我也失礼了。但是你侮辱我们大韩国民军在先,所以今天我要向你挑战……”姓李的韩国哥们儿一说完,后面还有十几个韩国男女拿着小喇叭吹得哇哇响,主客场瞬间颠倒。 “周大宝,你小心着点儿,听说姓李的练过几年跆拳道。”和乐婷关键时刻还是向着中国人的。 “那个,李永宰是吧?昨天,我确实喝多了,把你们朝鲜和韩国,啊不是!是你们韩国和朝鲜弄反了,我今天也道个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等下我决定戴上拳击手套和你打!”大B哥又开始扯淡了。一点儿都不在意和乐婷我们几个扶额的动作。 在韩国众的喇叭声中,李永宰首先上场。他人长得本就不赖,扎着红腰带的练功服雪白,到台上先表演了一套跆拳道腿法,侧踢、横踢、旋风踢、侧踢、后踢、后旋踢,飘逸的就像拳皇中的金家藩。连正在给大B哥紧手套的我都被吸引住了:“大B哥,他的动作可比你平时教的好看多了!”“好看有个蛋用!”大B哥说着话抽着烟冲朱璋努了努嘴,“咳,咳。大B哥,你为啥要戴手套啊?别扯什么道歉,你就不是那种人!”朱璋接过大B哥的烟抽了一口,“我怕我不小心打死他!”大B哥说完这就霸气侧漏的话就上场了…… “啊菜!”随着“金家藩”的大喊,一个前踢就冲也准备亮个相的大B哥下去了。大B哥亮相不成只好用胳膊阻挡那凌厉的一腿,然后,然后鼻子上就实实在在的挨了一直拳。 “大意了,这小子还有两下子啊!”大B哥后腿两步,用肩膀蹭了蹭鼻子上的血,怕丢了面子还扭头冲我们解释呢。 “B哥,你别看我们了!他又来了!”我们看大B哥还不当个事儿,吓的直嚷嚷,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阿菜!”得势不饶人的“金家藩”欺身又是一腿过来。 “嗨!”“噗”,前一声是大B哥喊的,喊的时候他侧身躲过飞来的那一腿;后一声是拳击手套勾在人侧脸上的声音,我和朱璋目测落拳位置是太阳穴。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赶紧的,看看人有事儿没?”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从金家藩变身回来的李永宰扶起来抬到一个软垫子上拿扇子扇着风急救。 “别担心,应该只是昏迷问题不大,我又没下死手!”都这时候了大B哥还装B呢,他要是下手重了的话那估计就不是再蹲五年的问题了。 李永宰醒来后,大B哥又真心实意的重新道歉,重申了他坚决反对金正rì以武力相威胁、以国家统一为借口,用极端的方式破坏朝鲜半岛的和平,以及对一个朝一韩早已稳定的两国关系的肯定。就算大B哥再没文化,这么多年的新闻联播也还是偶尔会听进去的。最后皆大欢喜大家握手言欢,韩国人热情的邀请我们晚上去河大门口的“板门店”赴宴,大B哥通过和乐婷接受了邀请并表示诚挚的谢意。等那群人走了之后,和乐婷留了下来。 “想不到啊,你个老流氓厉害啊,拳打南韩高丽棒,脚踢东洋rì本鬼!”和乐婷笑着讽刺道。 “哎!小和你这话就不对了,国际友人刚走,你就破坏睦邻友好关系……” “哎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想不到你还是个有文化、有功夫的新时代流氓!” “别扯别的了,小和,我给你说点事儿啊!你那个出国担保要是不找阿部川,在国内找人成么?比如说我……”大B哥止住和乐婷的调戏,正儿八经的说道。 “怎么着?你想拿三十万出来让我热泪盈眶,然我以身相许?大宝叔,你今年都三毛二了,咋还喜欢做梦呢?”和乐婷有点生气了。 “妹子,我有那么老么?我是第一眼看你就觉得投缘,另外我不想看阿部川那小鬼子纠缠你,所以想……” “打住!周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三十万不是小数。就算你要给我三十万,我也接不住!”和乐婷马上把话说绝了。 又到晚上,宁子可能因为昨天回家太晚被爹妈罚不准出门所以没来,我和老朱还有大B哥、和乐婷一起去“板门店”这个名字霸气的韩国料理店举行中朝友好会晤去。路上和乐婷让大B哥请我们每个人吃了个白吉馍垫肚子,到了餐桌上我才知道,韩国人请客不是吃饭――是喂猫。喂猫就喂猫吧,还不拿肉喂,净是些腌黄瓜、泡白菜、挑海带丝儿之类的玩意儿。结果我们三个土包子越吃越饿,终于看到一些烤肉和紫菜卷之类的实在菜后终于俩眼发蓝也顾不得外交礼仪上去就夹,最后每个人又吃下两锅砂锅米饭(石锅拌饭)才揉着肚子跟那些韩国人拼酒。那天晚上真是大涨了国人志气,三个中国爷们就着两件儿老板库存的进口清酒喝趴下了十几个韩国男女,大家也终于在不涉国事的各自话题中把气氛推到了高cháo。 这个时候,隔着我们老远的阿部川又拿着瓶清酒晃晃悠悠找我们身边坐着的和乐婷喝酒,何乐婷不想喝,那孙子又一把抓住了何乐婷的手,嘴里哇啦哇的扯淡。看来记吃不记打是小鬼子的民族xìng啊!半醉的大B哥一看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那边的老好人铃木青一马上飞奔过来,用不熟的中国话高喊:“对不起!失礼了!对不起……”眼看又是一场掀桌大战,我和朱璋马上就把半尺多高的空酒瓶抓手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和乐婷站起来扭回身伸手抱住大B哥在他赤红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一瞬间,韩国人的鼓掌和口哨声四起,在我和老朱略带失落的眼神中,阿部川被铃木扶走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