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不得好死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海城。 Z国第一大海域之城。 海东、海南、海西、海北四个大码头,连接南来北往的船只和游客,承载海城所有人的经济命脉。 此时,海东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巨大的轮船,桅杆上吊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白色旗袍女子。 “江珍珠,你这个贱人,不识好歹,胆敢刺伤唐石景。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苏红沫举起鞭子,狠狠抽打着白色旗袍女人,那鲜血染成的红色旗袍,竟让她有几分解气。 “哈哈......” 她狂笑,看着嘴里塞着臭抹布,喊不出声的江珍珠,笑出了眼泪。 枚红色的旗袍两侧,随海风飞扬,露出她洁白的大长腿,多少男人迷恋的她,唐石景却不屑一顾。 “江珍珠,你究竟哪里好?我十八岁遇见唐石景,初夜给了他,以为会得到他的心,不曾想,他的心竟然早已给了你。” 桅杆上吊着的女人,血红色的眼眸里,射出不敢置信的光,没想到,杀害爷爷的凶手是宋子焱。 不,她不相信。 苏红沫是海城最风骚,心肠最歹毒的女人,她说的话,不可以相信。 眼泪夹杂着鲜血滚落,江珍珠恨没有戳死唐石景,爷爷的大仇未报,就这样被苏红沫鞭打致死,她死不瞑目。 “红沫,住手。” 低沉而虚弱的声音,迫切的命令,让苏红沫停下鞭子,泪眼朦胧的回头。 “石景,这个女人不能留,她是你的软肋。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也要替你解决她。挡你者死!” 说着,拾起船板上,那把江珍珠刺进唐石景胸膛的尖刀,猛地就要扎进她的胸膛。 “不。” 唐石景忍住胸口的剧痛,飞身上前,一脚踢开苏红沫,护在江珍珠面前。 苏红沫重重的摔在船板上,眼角带泪,嘴角带笑,痴痴地盯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 老天爷眷顾的宠儿,一米八六的大高个,精壮有料的身材,墨染的黑发,深邃无波的眼睛,斯文白净的面容,无不彰显他独有的男人魅力。 如若不是了解他的杀伐果断,还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 “珍珠,我来迟了。” 唐石景无视地上的女人,颤抖着双手,解开已经吊了两个时辰的江珍珠。 手腕磨掉了皮,体无完肤,纯白色的旗袍,就像几块破布,挂在她小巧玲珑的身子上,遮不住多少烂肉。 “不要你假好心。你会不得好死。”臭抹布刚被拿掉,江珍珠喘着粗气,虚弱的骂道。 她被吊了两个时辰,听苏红沫说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没想到眼前苍蝇一样呕心的男人,被苏红沫夸得天花乱坠。 不过,她不是傻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对不起,不能护你周全。”唐石景像没听见她的诅咒,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 “哈哈。唐兄真是个痴情之人,宋某佩服佩服。” 宋子焱从船舱走出来,一身白色长衫,手握折扇,儒雅之至,潇洒至极。 江珍珠不敢相信,宋子焱从船舱出来,难道他,眼睁睁看她挨打了两个时辰? “红沫小姐,我早已说过,唐石景的心,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宋子焱没看江珍珠,愚蠢,寡淡,毫无情趣的女人,不值得他流出半点怜悯之情。 第二章 惊吓重生后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宋子焱,少说风凉话。不过,真谢谢你出的好主意。江珍珠今天死定了!” 苏红沫艰难的爬起来,唐石景没有脚下留情,踹得她站不直,弓着腰,捂着肚子。 “今天不仅江珍珠死定了,唐石景也会陪葬。” 宋子焱合上扇子,薄唇轻言,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夺过苏红沫手中的尖刀,俯身刺进唐石景被鲜血染红的胸膛。 那地方是致命伤,感谢江珍珠的第一刀,让他有机可乘。 否则,要杀死海城第一人,四大码头之首,海城最年轻的大佬唐石景,谈何容易? “宋子焱……”苏红沫被突发事件,吓得后退几步,惊叫出声。 “石景。” 她又连忙上前,跪倒在唐石景身前,想要捂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唐石景忍住剧痛,一把推开她,不让她靠近,反倒用力搂紧,怀里奄奄一息的女人。 真好,生不同时,死易同在。 江珍珠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宋子焱,他阴柔冷漠的表情,赤红的双目,让她觉得陌生极了! 或许,苏红沫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她爱上了一头披着兔皮的狼,为他做了许多错事,真是悔不当初…… 狠心别过眼,不再看宋子焱,虚弱无力的手,想摸一摸唐石景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 红唇轻启,蠕动着舌头,“对不起”几个字没说出口,手停在半空中,一下子没了力气,猛然垂落…… “珍珠。” 唐石景用尽力气,狂吼出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宋子焱,你输了!我说过,会光明正大的赢得她的心。” 唐石景不怨宋子焱,反倒要感谢他,刚刚怀里的女人,眼神那么温柔,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 “傻子!疯子!”宋子焱一愣,烦躁的骂道。 冷眼看着挣扎起身,抱着江珍珠,一步一步挪向船边的唐石景,猜想他是不是要跳海? “石景,不要啊!” 苏红沫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唐石景,却只看到一个决然的背影,纵身跃入海水…… 海城马场。 马场栅栏外,一群瘦弱的女人在排队,她们惶恐不安的盯着马场内,十几匹强壮的烈马在狂奔,脚下躺着几个被踩碎的女子。 “下一个。” 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传来,栅栏外,又有几个女子吓得晕厥过去。 反倒叫醒,早就晕厥过去的江珍珠,她缓缓睁开眼,烈日当头,阳光刺目。 她不敢相信,阴间也能见到阳光?狐疑的起身,看到宽阔的马场,才让她彻底惊醒过来。 海城马场? 这不是三年前,她偷偷离家出走,被人抓来当驯马师的那一天吗? 难道,她重生了? 江珍珠胆战心惊的想,如此怪异的事情发生,她一时不敢接受。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江珍珠被迫看向马场内,又一名柔弱女子,在烈马奔腾的马场内,被踩碎…… 她将目光投向对面,人工搭建的看台上,坐满海城名门望族的哥儿们,一群不配为人的畜生。 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像前世一般,她朝入口方向看去,想着求生的法子。 唯有逃跑,才有希望活,一旦走进马场,必死无疑。 “听着,我们不能任由别人摆布,必须想办法逃跑。”江珍珠凑近前面的人,低声劝说。 女人浑身颤抖,哪里肯听她说,摇头不搭理她。 逃跑? 谈何容易,这看不到边的马场,她们能逃到哪里去? 第三章 夺回他的初次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明知道,答案跟前世一样,没人会跟她逃跑。 因为前世她逃跑成功,这一世更不想见死不救,才会一再劝说。 她从队伍末尾,劝说到队伍最前端,没有人愿意跟她逃跑,都被吓破了胆,等着命运的临池。 “你们不逃,我逃。” 说着,她想要回到队伍末端,却没人给她让路,身后的女人推了她一把。 “来了,就别想逃,大家做个伴,一块等死。既然你站到前面,不如你先死。” “我不想死,逃跑死得更快。不如你帮帮我,站到我前面来。” 排在第一的女人,忽然回头哀求她,脸上求生欲很强。 江珍珠彻底无语,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心想让她快点死,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 回想前世发生的事,对比现在,真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啊! 她瞬间理解这世道了! 重活一世,要擦亮眼睛,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活得清清楚楚。 “你们既然想死,我拦不住,再见。” 江珍珠懒得理会她们,说完,撒腿就跑,朝着入口方向飞奔而去。 不出意外,会跟前世一样,大门没人守,都在马场看热闹。 她只要跑进小树林藏好,定会遇到路过的人,救她一命。 想到这,她的心沉了沉,脚步却丝毫没有停留。 “有人逃跑了。”身后传来尖叫声。 那些名门望族哥儿们,没料到会有人逃跑,这些被抓来当驯马师的女人,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异想天开的逃跑,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诧异的瞬间,江珍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大门口,朝右边的树林跑去。 前世她选择左边的树林,遇见宋子焱,这一世她换个方向,不管遇到谁,都不想再遇见宋子焱。 杀人凶手喊捉贼的戏码,宋子焱比海城名伶演的还要逼真。 马场传来阵阵马蹄声,“兵分三路,你们往左,你们往右,其余跟我沿大路追踪。” 重活一世,江珍珠预感不会被抓到,所以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如水。 “逃跑的女人长什么样?” “不太清楚,好像是个脸蛋特别黑的丑女人。” 听到对话,江珍珠庆幸自己聪明,模仿贴身丫鬟小秋的模样,将脸蛋涂的乌黑麻漆,就连自家守门奴仆也认不出来。 树下的人走远,江珍珠也不敢乱动,静静的抱着树枝,回想前世点滴。 宋子焱和唐石景,她生命里独特的两个男人。 她爱的男人,他不爱的男人。 偏偏命运捉弄,她爱的人一心要她死,她不爱的男人为她倾尽所有…… 感情之仇可以不报,杀爷爷的仇不能不报。 宋子焱,狗杂碎,这一世,你等死吧! “啊!” 一只手从天而降,在她眼前挥了挥,吓得她尖叫,差点松手掉下去。 “别叫。人没走远。” 伴着男性低沉迷人的嗓音,江珍珠被人捂住嘴巴,发不出声。 “你是谁?” 她支吾着问,内心激动得就差抱住男人,痛哭流涕,说一万句“对不起。” 男人顿时放开她的嘴,将她捞至怀里,比锅底还黑的脸,跟那双白皙的小手有着云泥之别。 “你又是谁?”唐石景冷冽的逼问,声音极低,却让人不敢无视。 “我是你老婆。” 江珍珠有前世的记忆,了解他,不怕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好看得犯罪的男人,调戏道。 第四章 调戏美男子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前世,唐石景每次偶遇她,都会说:“真巧,我的女人。”无赖至极。 这一世,她也学他,当个无赖纠缠他一辈子。 “这么黑,当我家烧水的茶壶,我都嫌弃。”唐石景心下异动,这女人比他还无赖。 “我也不稀罕当你家茶壶,我要当你的女人。”说着,白皙的小手主动搂着他的脖子。 “放手。”唐石景冷声命令。 心不受控制的乱跳,腹部以下方位,中间位置,隐隐作疼,灼烧感传来。 他不会这么惨吧?也喜欢这款女人?脸蛋黑漆漆的,这涂抹的是啥玩意? “美男在怀,舍不得放手。”江珍珠不怕他,继续调皮。 唐石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低头来个恶作剧之吻。 口头逞英雄算什么英雄,来点实际动作才爽快。 香甜可口的味道,软糯软糯的粉唇,让他不由自主加深这个恶作剧之吻。 江珍珠极度配合,微仰着小脸蛋,承受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直到快要窒息,她才拼命推开吻得入魔的男人。 “不,不行了,喘不过气。”涨红着黑脸儿,娇声娇气的求饶。 二十岁的唐石景,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得要命的时候。 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事,多数都是无师自通。 他有信心,能将那事做好。 “你是谁?”唐石景沉住气,忍住心底浮动之气,懒懒的问。 “你命中注定会爱上的女人。” 说完,羞涩的把脑袋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听到雷鸣般的心跳。 她心下一喜,唐石景有感觉,这一世定要好好珍惜。 唐石景脑袋里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白皙的脸庞,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笑起来很好看。 长得也十分漂亮! 这怀里的女人,接吻的味道不错,可比不上他想要的那个女人。 “你不是。” 想到那个女人,唐石景推开她,让她独自抱着树枝。 “那会是谁?”江珍珠不死心的问。 佩服他果然是个无赖,刚刚还吻得难分难舍,转眼翻脸不认人。 “不关你的事。作为刚刚亲吻的报酬,我会带你安全离开。” 唐石景说完,猴一样往最高处爬去,探查一下情况。 江珍珠气结,苏红沫说过,唐石景早已爱她入骨。 这只是把脸涂黑,他竟然认不出来,入骨个狗屁。 夜幕降临,星河漫天。 江珍珠饿的前胸贴后背,不知道唐石景什么时候才带她离开。 “走。” “没有路,往哪走?” 终于传来一个天籁之音,但是她已经饿得没有力气爬下去,只好继续耍无赖。 “那我先走一步。”唐石景说完,就要往下窜去。 “别,我饿的两眼昏花,没气了。”江珍珠连忙可怜兮兮的回应。 唐石景无奈,吻过的女人,总不能见死不救。毕竟,她让他知道,接吻如此甜蜜。 “爬到我背上来。” 唐石景爬到她下方的树枝,恼怒的命令。 除了母亲,他还没背过其他女人,这黑脸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为有认了! “你家在哪?” 艰难困苦的爬到树下,唐石景喘了口气,才问道。 “我从马场逃出来,吓得忘了自己是谁?我是谁?” 江珍珠非常无辜的反问,月色清明,她脸上的迷茫,他看得一清二楚。 第五章 我是你儿媳妇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这女人要么装糊涂,要么犯贱到骨头里,看他长得好看,讹上他了! 先带她回去,家徒四壁,吓退她也好。 两人乘船离开马场,唐石景划船的架势,熟练有力,不一会就到了新兴码头。 海城,除了四大码头,还有无数个小码头,小码头停泊小货船,来往的人身份一般。 这新兴码头,是海城最小的码头,人蛇混杂,消费水平低,大多数住着本地苦力工人,少数外来务工人员。 “到了,将就住一晚。” 站在一栋小土屋前,唐石景沉声说,语气非常低,怕吵醒什么人。 “嗯。”江珍珠乖巧的回应。 这住宅也太寒酸了,如果没有经历上一世,她绝不会踏进去半步。 今时不同往日,老天爷让她重生,来找唐石景报恩,恩公家,即便是猪圈,她也要去。 “石景?” 刚推门进去,一个温婉柔弱的声音,关切的喊。 唐婉? 江珍珠心跳迅猛,前世被苏红沫逼死的婆婆? 真好,唐石景体弱多病的母亲,这一世她还没有死。 “娘。是我。” 唐石景忙进屋,点燃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简陋的屋子,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江珍珠有些心疼,这破屋,还不如江家的马厩。 “这是谁家的姑娘?”唐婉诧异的问,仔细打量江珍珠。 “娘。” 江珍珠甜甜的喊,黑漆漆的脸蛋儿,满是笑意。 唐石景一怔,狠狠掐了一把她的细腰,无声提醒,话不能乱说。 “你是?” “我是你儿媳妇,名叫江珍珠。” 江珍珠忍住疼,颤声回答。她不想欺骗可怜的婆婆,这一世定会好好待她。 江珍珠! 唐石景不信,这女子撒谎成精,竟敢冒充江家大小姐,以为他没见过江珍珠本人? “石景,这是怎么回事?” 唐婉狐疑不决,有个貌美如花的邻居苏红沫,围着儿子转,现下又冒出一个黑漆漆的小姑娘,自称是她儿媳妇。 儿子魅力四射,却也不能同时脚踏两条船。 “娘。别听她瞎说,好好休息。我煮碗面给您吃。” 唐石景说完,拽住江珍珠,将她拖至厨房,熟练的点燃一盏更小的煤油灯。 “你到底是谁?” 低沉冷冽,凶巴巴的质问,吓得江珍珠一屁股坐到地上,咕噜咕噜,肚子还不争气的叫嚣。 “我肚子饿,能不能先让我吃饱?” 地上的女人,像只可怜的流浪猫,眼巴巴盯着他瞧,让他顿时心软,不再说话,开始生火煮面。 江珍珠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坐到木板搭成的凳子上,静悄悄的看唐石景忙碌。 前世,苏红沫说:“唐石景是条龙,会一飞冲天。挡他者死。”所以,她逼死了体弱多病的唐婉。 唐婉常年生病,靠中药续命,唐石景忙着管理码头,还要照顾她,分身乏术。 苏红沫帮他照看唐婉,却不甘心做个弱质女流,想要出人头地的她,去海城“醉清风”当艺伎,凭借她出众的容貌,一举夺下花魁...... 当艺伎前,她把清白之身献给唐石景,以至于后来,唐石景飞黄腾达后,念着她的好,不仅替她赎身,还送她一个码头。 “吃。” 唐石景将煮好的面条递给她,态度冷硬,这撒谎精,脸皮厚,对她不用客气。 第六章、情真意切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没资格矫情,欣然接过,饿得狼吞虎咽。 唐石景先照顾母亲吃完,方才回到厨房,看见撒谎精,正舔着碗底。 “没吃饱?” “嗯。真好吃,能不能再来一碗?” 黑漆漆的小脸,讨好的笑,清澈明亮的眼充满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给。”特别无奈的将最后一碗面递给她。 “谢谢。我会洗碗。” 江珍珠决定吃完面,帮忙洗碗,以示感谢。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肯帮忙洗碗,是他上辈子积德的福报。 “不必。明早天一亮,就给我滚蛋。” 唐石景饿着肚子,心情非常烦躁,凭什么管她的死活,赏她一碗面还不够,将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了她。 江珍珠没有回应,沉默吃面,脑袋瓜却不停的转,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玩,不能这么快回家。 前世,她被宋子焱救下,送回江家,爷爷因此对宋子焱感恩戴德。 宋子焱本是宋家不受待见的庶出少爷,攀上江家这棵参天大树,地位顿时水涨船高...... “小黑狗,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食。” 冷不丁,唐石景嘲讽的话,传入耳膜,江珍珠断了思绪,最后一口面卡在脖子里。 咳咳咳...... 她记忆中的唐石景,嘴巴像抹了蜜,甜言蜜语一箩筐,每次见她,都会换着花样哄她。 这一世的唐石景,嘴巴有毒,剧毒无比。 唐石景舀了一瓢冷水,递给她,看着比脸盘还要大的水瓢,谢谢两个字,江珍珠说不出口。 “喝,不喝梗死你。”依旧没有温度的声音。 “唐石景,我真叫江珍珠,你不能这么对我。”江珍珠委屈极了。 前世苍蝇一样让她厌恶的男人,这一世她很喜欢,哪怕他真是一只苍蝇,她也会小心呵护。 可,如此恶劣的话,她十八岁的小心脏,还承受不起。 “哼。你要是江家大小姐,我就是她的情郎。”唐石景冷哼一声,嘲弄道。 这黑不溜秋的丑样儿,冒充江家大小姐,莫说大小姐,估计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比不上。 江珍珠小脸一红,不再说话,默默看他收拾厨房,身材高大,手脚麻利,让人赏心悦目。 唐石景心想,沉默等于默认,撒谎精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 不过,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再看她紧抿的嘴唇,不由得让他回味起树上的吻。 心痒难耐...... “今晚你跟我娘挤一挤,你睡床尾。明早天一亮,赶紧滚蛋。” 唐石景收拾妥当,继续撵人,不能让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女人,夺走他的理智。 “不,我要跟你睡。” 江珍珠想着苏红沫说的话,不能这一世还便宜她,骗走唐石景的初次,换取一个大码头,成为富甲一方骚狐狸。 唐石景默然无语,这女人果真贱到骨头里,随意让男人吻,还要免费跟男人睡。 如果换成其他男人,她会不会也这样? “想要男人,找其他人。你不嫌累,我带你去弄堂里找个金主。” 毫不客气的嘲讽,让江珍珠傻了眼,傻乎乎的盯着他。 天啊! 唐石景王八蛋,不仅嫌弃她丑,还想帮她找其他男人。明早洗一把脸,非得吓死他。 忍着一肚子火气,何其无辜的说:“我不要去找其他男人。” 第七章、怎么逃出来的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滚,马上滚。” 唐石景在码头干活,见过不要脸的女人,真没见过这么豁得出去的。 重要的是,她的话,激起他内心邪恶的一面,他已经二十岁,身体正常,精力旺盛。 像抓一只小鸡,把江珍珠提到院子,皎洁的月光下,江珍珠吓得魂飞魄散。 身子虚浮在半空,刚吃进去的面条,在胃里翻江倒海。被粗鲁的扔在地上,屁股钻心痛。 “啊,好痛。”江珍珠叫出声,眼泪狂飙。 “石景。这么晚,你带江姑娘去哪?”唐婉听到动静,出声问。 “娘,救救我。石景要把我卖到弄堂去。”江珍珠听到声音,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喊救星。 “石景,江姑娘说的话是真是假?”温婉的问话,带着一丝火气。 这孩子,什时候变坏的?把一个喜欢他的小姑娘,往绝路上逼。 “娘,别听她乱说。她吃太饱,让她消消食。”唐石景居高临下,俯视地上狼狈的女人。 深邃的眼里,浓郁的警告,让江珍珠揉着屁屁,不敢出声反驳。 “这就好,别折腾太晚,早点休息。”唐婉舒了口气,儿子还是那个好孩子,没有变坏。 江珍珠无言,果真是唐石景亲娘,他说什么,婆婆就信什么。 “不想滚?”凶巴巴的问。 “嗯。”委屈巴拉的回。 “起来跑十圈,然后滚回屋,跟我娘睡。”唐石景懒懒的靠在土墙上,盯着黑黢黢的小妞。 江珍珠不敢不从,抹着眼泪,迈着小步子,慢慢跑。白天逃命,她已经跑得够呛,现在还让她跑。 最毒男人心! 一路上,不问她的遭遇,径自划船,刚上岸就撵她回家。不是恶毒,还能怎么形容? 不过,刚刚那两碗面,味道鲜美。看样子,也不算太毒,还有丁点善良。 “干嘛?”江珍珠惊魂未定的问,眼泪都吓回去了。 唐石景忽然截住她,拦腰抱起,一脚蹬在土墙上,让她坐上他的大长腿,幽深的眸,神情复杂的打量她。 “怎么从马场逃出来的?” 唐石景在马场周围观察了几天,只看见进去的女人,从未看见有女人从里面出来。 他受人所托,前去马场找人,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轻易冒险。 江珍珠心一暖,他终于开口问,是不是相信她了? “江珍珠?”唐石景嘲弄的问。江家大小姐,沦落到逃难,谁信? “嗯。说来话长,能不能不跑步,躺到床上慢慢说给你听?”江珍珠眼珠子一转,今晚说什么,都要跟他睡。 “看样子,你经常跟男人睡觉?可,我怎么没听说,江大小姐有这等爱好?” 清冽的嗓音,如空谷山泉流淌声,说出来的话却杀伤力强,差点没气死江珍珠。 “好,我承认,不是江珍珠。我叫小秋,是个孤儿。在大街上乞讨时,被人打晕,虏到马场当驯马师,差点九死一生。” “所以,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江珍珠一口气说完,仰着小黑脸,神情哀怨,仿若没有撒谎,非常无辜。 前世怎么没发现,这男人坏得很,难道这一世,他不喜欢她了? 唐石景一个潇洒转身,将她放到地上,江珍珠就像当了一回秋千,呼啦一下子落了下来。 “怎么逃出来的?” 唐石景仍旧不相信,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撒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相比她有没有撒谎,他更关心马场里的情况。 第八章、逃命比较快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逃跑总比等死强。”江珍珠实话实说。 她现在才明白,江家大宅再怎么无趣,比起马场内的惨绝人寰,家里就是天堂。 这世道不太平,还是待在家里安全。 “你倒是聪明。马场有那么多看护,你跑得过他们?” “老大,我那是逃命啊!”江珍珠不满的回答。 不过,两人站在月光下聊天,别说,感觉还不错。江珍珠心想,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无趣也会变得有趣。 “马场内有多少看护?抓你们进去具体干嘛?” 绕来绕去,唐石景终于问到点子上,江珍珠佩服他,心思深沉得厉害。 “我有点冷。”江珍珠答非所问,往他怀里蹭了蹭。 新兴码头距海城有一段距离,掳走她的人用大船把她们运至马场,唐石景不问缘由,将她带回来,估计要打探消息。 料定他不会撵她走,胆子肥起来,又开始放肆。 “不说,把你扔出去。”唐石景作势要抓她。 “我说。”江珍珠吓得大喊。 “石景,该睡了!” 听到唐婉担忧的声音,唐石景松开江珍珠,规矩的回应道:“好。” 完了,拽住江珍珠,带回屋里。点燃煤油灯,一把将她推至床边。 “睡我的床,你干净吗?”唐石景沉着脸,冷冽的问。 这女人是妖,虽然有点黑,却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我脸有点黑,其余都很干净,脚也不臭。” 男人气息逼迫,她忍不住向后躲,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 “我不信。”唐石景笑了,英俊的身影,笼罩在上方,特别无赖。 “我可以证明。”她发誓,脚真的不臭。 “嗯?” “你让开,我证明给你看。” 唐石景直起身子,心想,小黑脸儿胆儿太肥了。看看她能厚颜无耻到什么程度? 暗自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虽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毕竟还没有尝过女人味。 “你闻闻,臭不臭?” 他晃神间,一对白嫩光滑的小脚丫,凑到他眼前。 “你欠揍。” 唐石景恼羞成怒,握住小脚丫,不客气的挠了起来。 哈哈哈…… “不要,求求你,不要。”江珍珠笑得肚子疼,连忙求饶。 柔软的小脚高高举起,裤脚往后褪去,露出她白皙晶莹的肌肤。 唐石景越发觉得,她脸上一定涂抹了东西,吻她时,脸蛋儿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涂了什么药膏。 吾吾吾吾…… 笑声刚结束,嘴被堵了个严实,江珍珠喘不过气,死命捶打他的胸膛。 唐石景浑身像着了火,烤的难受,移开薄厚适中的唇,往她的脖颈深处吻去…… 江珍珠被吻得晕头转向,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终于抢先苏红沫一步,夺得纯情美男子唐石景了! 不料…… “石景,我要上茅房。”江珍珠没出息的说,关键时候想如厕。 她真想忍住,可是人有三急,她最终喊停。 还好,去完茅房,可以接着继续。 “给。”唐石景的语气冷得冻死人! “尿壶?”江珍珠惊呆了,他一定故意整人,“大号”没好气的吼。 第九章、我是他的妻子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她如愿去了茅房,回来后,还想继续亲亲什么的,唐石景懒得理她。 她一个人折腾累了,捏着糯米似的棍子,迷糊入睡,一觉到天亮。 唐石景被人死死攥住命脉,睡得不踏实,一动不动,僵硬的身躯,直到某人睡熟松手,他才起身冲了个凉。 一桶凉水,从头到脚,方才减轻心中的灼热。而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趴在桌子上,将就睡一宿。 “婶子,这是您爱吃的绿豆糕,周记糕点远近闻名,味道不错。昨天我去了趟海城,特意买来,让您尝尝鲜。” “红沫,谢谢。你真是个有心的好姑娘,多少钱?婶子拿钱给你。” “婶子,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要不然我生气哩。” “你真是个贴心的丫头,不知道谁家的男儿有福气,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江珍珠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揉揉眼睛,窗户纸上透进来的光,刺得她微微眯眼。 简陋的房间,干净整洁,长木桌上摞着一堆书,书皮破旧,似乎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唐石景爱看书? 前世没看出来,以为他一介武夫,凭一身蛮力问鼎海城大佬。 看样子,因为不喜欢他,对他不够了解,所以对他有偏见。 回想前世,她仿若做了一个梦,真实,又不真实,非常矛盾,想不出所以然。 不过,她至少明白,今生不能错过唐石景。 门外,是婆婆和她共同的仇人,她倒要看看,现在的苏红沫有多美,竟能一举夺下醉清风花魁。 “江姑娘,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唐婉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看向江珍珠,慈爱的打招呼。 儿子从未带女人回家,想必真如女娃所说,是她的儿媳妇。 有生之年,看儿子娶妻,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娘,我本该早些起床伺候您的。”江珍珠红着脸,害羞的回应。 “婶子,她是谁?”苏红沫凉凉的问,心卡卡卡,碎了一地。 那个又黑又丑的女人,从石景哥的房间出来,叫唐婉娘。 她只离开一天,为何唐家多出一个女人来? “这是江姑娘,石景的朋友。” 唐婉看她脸色苍白,神情哀怨,没说“儿媳妇”,怕刺激到她。 “你好,我是唐石景的妻子,江珍珠。”江珍珠故作非常有礼貌。 面对仇人,她没有豆腐心,能杀则杀,不能杀就让她伤心疾首。 黑黑的脸上,无比骄傲的神色,不屑的打量苏红沫,骚狐狸! 一身劣质粉色旗袍,柳叶眉,瓜子脸,丹凤眼,妩媚多姿,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 劣质布料做成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好看。 难怪会迷死那么多有钱的男人。 “婶子,她说的是真的吗?”苏红沫不理会她,红着眼,看向唐婉。 唐婉性子温柔,见不得别人受委屈,特别是苏红沫,一直都受到她的照顾。 “八字没一撇,你石景哥没有发话,我做不了主。” 苏红沫听后,心里稍微好受一点,看江珍珠的眼,不禁有几分幸灾乐祸。 丑八怪,不要脸,估计看石景哥长得俊,倒贴过来。 “娘。”江珍珠不满的撒娇,声音软萌,融化唐婉的心。 “咳咳咳……”唐婉老毛病犯了,开始咳嗽。 “婶子,我去端药。”苏红沫贴心的说。 唐石景去码头之前,已经将草药熬好,她只需倒出来便可。 看苏红沫熟门熟路,江珍珠很不开心,却乖巧的帮忙唐婉捶背,嘴里问道:“娘,好些没?” 第十章、情敌吃醋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看她关切的眼神,丝毫不做作,唐婉心下一软,柔声说:“没事,老毛病了。” 她握住江珍珠的手,心想,虽然黑了点,但心地善良,儿子也已经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她不能棒打鸳鸯。 “婶子,药来了。” 唐婉将手里的绿豆糕递给江珍珠,慈爱的说:“先去洗洗,然后尝尝。” “嗯。”江珍珠乖巧的接过去,开心的进了屋。 苏红沫心里不舒服,面上不露半分,笑意盈盈的说:“婶子,趁热喝。” 心里气得要吐血,那么丑的女人,怎么配吃美味的绿豆糕。 她也只舍得吃一块,其余留着讨好唐婉,挨千刀的丑女人,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唐婉这个病不死的药罐子,故意让她难堪,明知道自己的心意,还让个贱女人爬上唐石景的床。 唐婉喝了药,看苏红沫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下有几分愧疚。 心想,要不,让儿子纳妾? 江珍珠可不知道婆婆的打算,也不知道苏红沫的咒骂,欢喜的洗完脸,本以为脸蛋儿会恢复原貌,吓死唐石景,不曾想,依旧黑不溜秋。 她有些气恼,却很快开心起来。 唐石景若是很快认出她,定会将她送回江家,到时候她没机会出门,怎么保护婆婆? 不如安心住下,反正唐石景嘴毒心软,经历同床共枕,唐婉认可她,定不会将她撵出去。 此时在码头的干活的唐石景,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心想,是谁在说我坏话? 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张精致的小黑脸,回想昨夜的种种,心下燥热一片。 男人本色,果然没错。 暗暗鄙视自己一番,控制住不该有的心思,又让人加了两袋面粉。 “小伙子,你行不行?” 卸货工人看他扛了四袋,再加两袋,他还没见过能抗六袋面粉的苦力。 “行。”惜字如金。 自幼练武,唐石景身体比一般人要结实,累一点,他才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石景,托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一个浓眉大眼,身材粗壮,神情憔悴的男子来到他身后问。 “估计凶多吉少。”唐石景不隐瞒。 马场里的情况,他不了解,但外围环境,没有船只,没人能轻易离开。 小黑脸幸运遇见他,否则迟早被抓回去。 “哎!都怪我这个当大哥的,没保护好妹妹。”男子说着,死死握紧拳头,忍住眼泪。 “天成。不怪你,只能怪海城的世道不太平。”唐石景安慰道,心下叹息。 海城在Z国享有“满城尽是黄金屋”的美誉,但是贫富差距太大,治安混乱,底下的人民不聊生。 “石景,有没有想过,要出人头地?”沈天成握着拳头,低声问道。 这该死的世道,人命如草芥,不闯出一片天,就只能任人踩在脚下。 “暂时没有。” 唐石景考虑到卧病在床的母亲,不想她担惊受怕,只想安然度过每一天。 “石景,你有一身好武艺,又识字明理,将来要是有所作为,千万别忘了哥几个。” 沈天成心直口快,为人处世光明,真心佩服唐石景的侠肝义胆。 “嗯。” 唐石景不好拒绝他一腔真心,爽快答应下来。 或许有那么一天,也或许没有,且行且看,在做打算。 第十一章、悬赏十根金条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听说没?海城江家大小姐失踪了?” 沈天成见他爽快,便岔开话题,说些八卦。 唐石景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小黑脸,刚被强制压下去的心魔,顿时咆哮反噬。 她自称江珍珠? “悬赏十根金条。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身价就是不一样。” 沈天成羡慕极了,妹妹失踪,要是有钱,他也会悬赏十根金条。 唐石景没有说话,心下暗自琢磨,十根金条,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人人都说,江珍珠是江南天的心头肉,这话不假。 要是寻到她,可以买一所大房子,娘的病也就不差钱。 “晚点,我再去马场一趟。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唐石景前几天怕人多坏事,不让沈天成跟着,昨天小黑脸能逃出来,证明马场主人的布防也不过如此。 “你要去寻江珍珠?”十根金条,是个人都动心。 “嗯。也寻你妹。” “好。我跟你一块。” 两人商定好,再一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便决定各自回家,吃完饭在码头汇合。 唐石景领到工钱,专门去猪肉市场割了一斤肉,路过水果摊,又买了两斤凤梨。 江珍珠是他心里的白月光,高贵典雅,美丽不可方物,即便没有十根金条,他也会出手相助。 家里那冒牌货,回去就让她滚蛋,可不能为了她,放弃江珍珠。 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撒谎精。 江珍珠此时正在院子里垂头丧气,好心帮忙烧火做饭,却差点把厨房烧了。 明明一切按照唐石景生火的流程走,看上去很容易,偏偏到她这里成了难题。 唐石景回来,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女人,蹲坐在院子里,傻不拉叽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怎地,他心里软成一片,黑是黑了点,还爱撒谎,但昨晚搂着睡,还挺安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忽然想到这句话。 算了,既然睡过,那只能割舍心头好江珍珠,等找到她,拿回金条,娶了这女人便是。 “你回来了?”江珍珠惊喜的问,一下子站起来,扑进他怀里。 唐石景淡漠的推开她,冷声问:“怎么弄成这鬼模样?” “本来就黑,现在黑上加黑,茶壶都不如。” “我……” 江珍珠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心帮个忙,越帮越忙,还得让婆婆亲自下厨。 “石景,珍珠,吃饭了。”唐婉替她解围。 刚刚叮嘱江珍珠去洗洗,看这丫头失魂落魄的样,估计没听进去。 “先去洗洗。”唐石景冷声命令。 江珍珠不说话,乖巧照办,心下决定,要学会生火做饭,不能让唐石景小瞧她。 从小到大,吃惯了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江珍珠养成挑食的坏习惯。 粗茶淡饭,难以下咽,江珍珠吃了几口白饭,便放下竹筷说:“娘,我吃饱了。您和石景慢慢吃。” 早上吃得少,现下又像猫吃食,敷衍几口。 “珍珠,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唐婉问出心中疑虑。 唐石景眉头一皱,乞讨为生的孤儿,有饭吃就阿弥陀佛了,还挑三拣四? “娘,不是的。我真吃饱了,您们慢吃,我到院子里消消食。” 江珍珠说完,起身想出去。手腕被强有力的大手抓住,她被迫坐下。 “吃,不吃滚蛋。”冷酷无情的声音,没有半点人情味。 当着外人的面,江珍珠哪里受过委屈,眼眶顿时通红,眼泪随着眼珠打转。 “敢哭,就把你扔出去。” 一句话,吓得江珍珠拿起竹筷,拼命往嘴巴里塞饭,眼泪掉进碗里,和着饭一起咽了下去。 “石景,对待妻子要温柔。”唐婉不满的责怪儿子,江珍珠可怜的小样儿,让她心疼。 “娘,她不是你儿媳妇。”唐石景忍着将珍珠扔出去的冲动,暖声解释。 “男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把珍珠带回来,她就是你妻子,也是我儿媳妇。出尔反尔,成何体统?” 唐婉放下竹筷,怒声训斥,她很少发怒,苍白的脸染成胭脂色。 江珍珠听后,心里暖阳高照,眼泪瞬间变成甜味,难以下咽的白饭,吃得有滋有味。 婆婆威武,这一世,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她,用她对付唐石景这王八蛋。 “娘,您消消气。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听我慢慢跟您解释。” “不用解释,不管你承不承认,珍珠就是我儿媳妇。” 唐婉气得差点吐血,这渣渣儿子,昨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干抹净不认账,真想打死这混账东西。 “娘,我会一辈子对您好。当牛做马,伺候您。”江珍珠本就委屈,眼泪终于有宣泄的出口,趁机哭着表诚心。 “啊!” 桌子下,一只大脚,猛地踩在她小脚上,痛得她尖叫出声,哭得更甚。 天杀的唐石景,脚指头会不会被踩烂?很想脱鞋,检查一下,又碍于这是饭桌。 “珍珠,怎么了?”唐婉吓得站起来,急切的问。 “娘,没事。”江珍珠怕说实话,会遭受更猛的报复,只好撒谎。 “一惊一乍,脑子有病。” 唐石景纹丝不动,心里阴测测的笑,撒谎精,看你还得意。 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唐婉瞪了一眼儿子,心想,铁定在桌子下做了手脚,可年轻人的事,也不能管太多,会起反作用。 “珍珠,娘以后也会待你好,你就是娘的亲生女儿。石景是上门女婿,他要再敢欺负你,我帮你扒他一层皮。” 江珍珠受了委屈,只能在言语上给予安慰,让她心情好一点。 “谢谢娘。”江珍珠感动的不行,哽咽着回复。 世人都知道她是江家大小姐,却没有人关心她,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她父母英年早逝,死于一场海难,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她并不清楚。 此时,唐婉母亲般的关爱,让她脑补母爱的感觉,原来有母亲是这么幸福。 越想越觉得感动,眼泪流的稀里哗啦,到最后,碗底竟然有泪水。 “我去洗碗。”她尴尬的说完,忙收拾碗筷。 唐婉叹了口气,这黑黢黢的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身世到底有多可怜啊! 唐石景沉默不语,帮着她把饭菜收下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厨房。 “你真是个孤儿?”极冷而不确定的声音。 “是啊。无父无母,没有靠山,做你老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还不知足么?” 江珍珠红肿的黑脸儿,高高仰起,眼角挂着一滴泪,骄傲又委屈的盯着他。 她不算撒谎,除了爷爷,无父无母,也算是个孤儿。 “脚疼吗?”唐石景沉声问。 撒谎精,黑了点,委屈的样子却格外惹人心疼,他还有许多问题,没忍心再问。 “你说呢?”没好气的反问。 明知故问,下狠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疼不疼,脚指头那一块,疼得要死。 “把鞋脱掉,我看看。”不可违抗的命令。 “我不。” 江珍珠瞪着脸比冰霜还冷的男人,逞强的说,心里怕得要死。 这王八蛋,会不会觉得刚刚踩的不过瘾,现在又想出什么阴招对付她。 “脱。”再次沉声命令,深邃的眼眸,冰冷而迷人。 江珍珠沉默反抗,忍不住后退,男人步步紧逼,高大身材,精壮结实,白皙斯文的俊脸,充满独特的魅惑。 长得好看,洗得掉色的藏青色长衫,也遮不住他自身得天独厚的优势…… 心跳加速,又怕,又喜。怕他,又忍不住喜欢他。 “石景哥,你们在干嘛?” 苏红沫倚在厨房门口,杨柳细腰,仿若风中垂柳,娇艳的面容,带着一缕惊讶。 脱?石景哥要那丑女人脱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厨房脱衣服么? “红沫,你来得正好,帮我带小黑去裁缝店做一身新衣裳。” 唐石景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拿出一两银子,塞进江珍珠手中,淡然的嘱托道。 明明人家谎称小秋,怎么擅自帮她改名字了? “好,石景哥。”苏红沫乖巧的答应,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 江珍珠不喜欢苏红沫,管他叫小秋还是小黑,装作很欣喜的说:“谢谢郎君。” 小手很自然的反握住大手,借机揩了一把油。 唐石景不动声色抽出手,转身离开厨房,心想,晚点在收拾你。 “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唐石景刚走,苏红沫讥讽的骂道,漂亮的丹凤眼一瞪,恨不能把江珍珠那双白皙细嫩的手,生吞下肚。 “没见识,如今厚脸皮的女人多了去。有的女人,人家夫妻恩爱,还能坦然站在一旁欣赏,脸皮好似那城墙啊!” 江珍珠欢喜的怼回去,开始洗碗,一盆水,三只碗,完美结束人生中第一次家务活。 苏红沫坐在凳子上,咬着樱唇,美目怒视,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这丑女人洗碗,真是奇怪,碗还油腻腻,粘着青葱和辣椒沫,就当洗干净收进碗柜。 “走吧。带你去集市。” 苏红沫像换了人,热心肠的说,没打算提醒她,那些碗洗和没洗根本没区别。 两人一同去跟唐婉打招呼,不见唐石景,苏红沫有些失落,江珍珠反倒高兴。 第十二章、前尘后事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花狐狸打扮花枝招展,引诱唐石景的如意算盘落空,真是大快人心。 “红沫,我有话单独交代珍珠,麻烦你到门口等会。”唐婉有些难以启齿,会伤到苏红沫的心,但不得不开口。 苏红沫虽好,江珍珠却是她空降的儿媳妇,自然跟她比较贴心。 “好的,婶子。”苏红沫忍住不悦,扭着杨柳腰,走出大门。 “珍珠,娘这有些碎银子,你拿着,买点好吃的。” 唐婉从抽屉里取出用手绢包裹的碎银,温柔的说着,递给江珍珠。 “娘,我有银子,石景刚才给的。”江珍珠心下一软,软萌萌的回答。 重生真好,缺失的母爱,在唐婉这里寻得,虽说刚认识,却让她感觉熟悉已久。 “傻丫头,那是石景给你做新衣裳的钱,要做一套漂亮的衣服,一两银子所剩无几。这碎银子不多,却能买一碗阳春面,集市上的阳春面很好吃。” 唐婉说完,将碎银子塞给她,推着她出门,“快走吧,别让红沫等急了。” 江珍珠拿着银子,心里沉甸甸,上一世不愁吃穿,很少花银子,上街只带丫头和金条,这一世让她明白,银子也很重要。 唐婉常年生病,花销大,这时候的唐石景,还没救下爷爷,新兴码头不属于他,每一两银子都显得格外珍贵。 唐婉对她真好,唐石景虽然王八蛋,却也是面恶心善,对她也不错。 “想什么呢?”苏红沫好奇的问。 她一直偷偷打量江珍珠,越看越觉得丑,唐婉的眼睛是不是被狗屎糊住?竟选择这个丑女人当儿媳妇,还将她拒之门外。 如若不是看唐石景长得好看,她才懒得搭理这穷酸母子两,每天累死累活,还要抽空来照顾唐婉这病秧子。 凭空冒出一个丑八怪后,唐婉似乎防着她,跟她不太亲近,这丑八怪还一路沉默,故作高深。 “想你长得比仙女还漂亮,为何不找个大户人家巴结,偏偏看上唐石景这穷光蛋。” 单独面对苏红沫,江珍珠懒得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撕。 苏红沫气得小脸变绿,咬着樱唇,说不出话,江珍珠不管她是否气死,又问了一句。 “我长得丑,喜欢穷光蛋,说得过去,你呢?” “亏你也知道自己长得丑,凭什么管我的事,我就是喜欢石景哥,你管的着吗?” 苏红沫艳丽的脸蛋,绿了又红,红了又绿,怒气冲冲的回道。 “我怎么管不着?唐石景是我相公,你少打他的主意。就算你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他也看不上你。”江珍珠解气的说。 前世被苏红沫狠狠抽死,现在没抽死她,气她几句,算是便宜她了! “真不要脸,你们拜堂成亲了么?一个未出阁女子,跟男人同床共枕,害不害臊?” 苏红沫气得不轻,小手紧紧绞着手绢儿,强忍住打人的冲动。 “不害臊,那是我喜欢的男人。同床共枕,强过一个人孤枕难眠。” 江珍珠喜欢看,苏红沫讨厌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憋屈样,娇艳的妩媚的容颜,气得变形,真难看。 “你......” 苏红沫果真气得说不出话,站在原地不动,懒得跟她同行。 她听爹爹说,江家大小姐江珍珠失踪,悬赏十根金条找人,碰巧这丑八怪也叫江珍珠,寻思着探查一下她的底细,不曾想,被她气得忘了正事。 “以后,不许再到唐家来,我可不是我娘,人美心善。我就一丑八怪,人丑,就喜欢作怪,我可不敢保证,哪一次不小心弄伤你如花似玉的脸。” 江珍珠一本正经的说,严肃冷漠的表情,恨不能吃了她,吓得苏红沫转身就跑。 这丑八怪,太可怕了,鬼才愿意去跟她去集市,让她自生自灭,最好死在路上,永远别回来。 逞口舌之快,甩掉苏红沫,江珍珠有些后悔,新兴码头这地方小,但人多混杂,她只随爷爷来过一次,根本不熟悉。 只知道超级难管理,属于江家地盘,但爷爷不常来,每半年,让管理码头的舵主送一次租金。 记忆中,爷爷不在乎这租金,反倒在乎这的治安管理。 爷爷将码头赠予唐石景,在他的治理下,新兴码头走上正轨,也带着他走上海城四大码头之最,成为名震海城的第一大佬。 她不熟悉环境,只想着往人多的地方走,却不知中走到了码头。 “哟哟哟,小妹妹,走亲戚啊?”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拦住她的去路。 此时的江珍珠,做丫鬟打扮,蓝粗布衣裳,黑色宽脚裤,貌不出众,甚至有点难看。 长这么丑,也能被人搭讪,这新兴码头果真乱! 江珍珠不吭声,飞快转动脑筋,双眼骨碌骨碌到处观察,想要求救。 “原来是个哑巴,真是晦气,还以为能卖个好价钱。”其中一个男人不屑一顾,挡在她面前。 “嘿嘿,小哑巴更遭人疼,只是这样貌实在难看,估计卖不起好价钱。” 听对话,江珍珠胆颤心惊的想,完蛋,又遇见了人牙子。 上次在海城,直接被弄晕卖到马场,新兴码头的人牙子比较猖狂,竟敢活抢,也不知道这次会被卖到哪里去? 早知道,不应该撵走苏红沫,那只花狐狸,一定是故意抛下她,明知道她人生地不熟…… “唐石景救命啊,唐石景救命啊!”眼见实在逃不过去,她只好放开嗓子喊。 唐石景在码头工作,肯定有人认识他,希望那些认识他的人,能救救她。 “原来不是哑巴,小丫头片子,别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敢多管闲事。” 男人说完,要去抓江珍珠,手还没碰到她,就被一脚踹开。 看着唐石景从天而降,江珍珠忍不住拍手叫好,“打死他们。” 唐石景脑门疼,这丑女人,不嫌事大,一个打四个,也不担心他打不过。 亏他听见呼救声,马上想到小黑脸儿,破窗而出,从二楼跳下来,果真是她喊救命。 “小子,敢多管闲事,不要命了!”被踹倒的男人,狼狈的站起来,朝同伴使眼色。 几人立马拿出匕首,同时刺向唐石景,江珍珠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啊,相公。” 几个人牙子听见她喊“相公”,不由得停下动作,奇怪的互相对视,“兄弟,你一表人才,怎么会娶这个丑八怪?” 江珍珠愣住,黑了点,至于丑么?她觉得还行啊! 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身上的粗布衣裳,将她的颜值拉低,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唐石景看她委屈巴巴的,心里飘过一丝心疼,怒道:“废话少说。”顿时挥动拳头,朝其中一个人砸过去…… “哎哟!”几个男人同时倒地,连声哀嚎。 “好汉饶命。”他们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小白脸,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滚。”唐石景冷声道。 几人又看向江珍珠一眼,连滚带爬,跑远了! 不甘心的想,今天栽在一个丑八怪身上,太丢人了! “怎么跑到码头来了?”唐石景冷声责怪。 还好,沈天成和他约在这汇合,还没有出发去马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红沫带我来的,她说有事先回家,让我一直往这条路走,路的尽头就是裁缝铺。” 江珍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整个人紧贴着他高大的身子,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 唐石景皱眉,斯文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狐疑,路的尽头是大海。 “又撒谎?”冷声问,恨不能钻进她的心窝,看看有没有一句真话。 “我说的是实话。”江珍珠嘟囔着,明显底气不足。 苏红沫扔下她是真,指路是假,她什么也没说,不就是让她乱走么? 反正都怪那只坏心眼的花狐狸,唐石景又不可能找她求证。 “还敢撒谎?路的尽头是海水,她让你去跳海?”唐石景没好气的问,很想一脚踹飞她。 “嗯。我猜,她扔下我,就是想让我去跳海。”江珍珠严肃的回答。 谁知道呢? 那恶毒的苏红沫,心里肯定想着,扔下她,让她最好死在外面。 唐石景默然,这女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能耐,天下无敌。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红沫扔下她是事实。 “你到楼上等我,我没有回来,不许离开。”唐石景说着,大步往前走,懒得等她。 江珍珠只好紧跟其后,进入茶馆,茶馆里的人,刚刚看了热闹,见到当事人进来,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又黑又瘦又丑的女人,个子不高,小巧玲珑,跟在大高个唐石景身后,像极了雄鹰和小鸡。 “唐石景,你要去哪?”江珍珠忍不住问。 要等他回来才离开,她岂不是要闷在茶馆,如果茶馆打烊,他还不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马场。”唐石景没有隐瞒,冷声回答,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去那干嘛?”江珍珠好奇的问,清澈的大眼睛,也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若是有情有意,必定碰撞出爱的火花。 可惜! 第十三章、马场救人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就在老爷子开口想骂苏圣泉他娘时,书房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 “爷爷,爷爷。” 伴着声音,一个黑黢黢的丫头,猛地推门进来,一下子窜进老爷子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撒娇。 “爷爷,想死我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江珍珠也不管在座的叔叔们,委屈的哭诉。 三个叔叔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默默摇头,除了大哥的女儿,没人敢爬到老爷子头上。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先回房收拾干净,再过来。” 老爷子内心那叫一个激动,但是也不能继续纵容小丫头,这次离家出走,下次说不定就跟人私奔了! 江珍珠不情愿的走出书房,临走时,交代老爷子帮沈天成。 “你找回我孙女,我江南天说话算数,十根金条作为谢礼。” 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沈天成不敢直视,低着头,心里想道,要是唐石景在场就好了! 江南天年纪六十岁左右,精神矍铄,颇有宝刀未老的风范,让人不敢小觑。 “不是我。”沈天成老实回答。 唐石景一身武艺,将来跟着他有肉吃,不能贪图十根金条,放弃大好前程。 “不是你?”江南天严肃的追问。心里诧异,面上不动声色。 “小的受人所托,将大小姐平安送回,断然不敢收下金条。其中缘由,还得等大小姐来了才说得清楚。” 沈天成拘谨的站着,江南天宝刀未老,一身浩然正气,三个儿子也是人中龙凤,气势凌人呐! “救人的为何没来?”江南天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放弃十根金条。 “说来话长……” “爷爷。” 沈天成话没说完,江珍珠再次回到书房。 一身鹅黄色西式洋群,衬得她皮肤又白又嫩,水灵灵的大眼睛,高高梳起的马尾,怎地一个美字了得! 沈天成看傻了眼,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唐石景真是时来运转,救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美人。 “爷爷,救我的人叫唐石景,我喜欢他。” 江珍珠没半点扭捏之色,坦然告知爷爷心中的想法,如果爷爷不帮忙救人,她还有大招。 “胡闹!”江南天老脸一沉,言辞激动严厉。 “我没有胡闹。我被人弄晕,带到马场去了!多亏唐石景救我,否则我已经死在马蹄下,成为一堆肉泥,哪里还能见到爷爷。” 江珍珠委屈的说,眼眶湿润,泪水止不住滚落。 马场内幕,江老四亲眼目睹,顿时忍不住开口道:“他硬闯马场救人?” 如果真是这样,他敬佩唐石景是条汉子。 “四叔,您去过马场?”江珍珠何等聪明,看江俊涛的表情,就猜到他一定去过马场。 该死!没看出来,四叔也有那等卑劣的爱好。 “我……” “大小姐,还请你履行承诺,尽快安排我去警署报警,到马场救人。” 沈天成打断了江俊涛的话,他担心妹妹,也担心唐石景他们的安危。 这不靠谱的大小姐,还忙着家长里短,他哪里有闲工夫听他们聊! “对,爷爷,先救人要紧?”江珍珠连忙附和道。 此时,唐石景一行人来到马场外,大门入口处增派了人手,硬闯不行,只能另想办法。 “石景,我们该咋办?”一脸毛胡子的罗刚问。 “跟我来,先静观其变。”唐石景说完,朝小树林走去。 一行人躲到树上,有人带了西洋镜,唐石景拿着西洋镜观察马场内的情况。 一群女人站在围栏外排着队,烈马狂奔的马场上,几个摔倒在地的女人,惊恐的盯着狂奔的马群…… 唐石景心跳加速,难以言说的愤怒闷在胸口,不能再等了,里面惨不忍睹的画面令人窒息。 “大伙儿怕不怕死?”唐石景沉声问。 “怕。但人命关天,由不得我们怕,总要拼死一搏。”毛胡子罗刚回应道。 其余人,纷纷响应罗刚,支持唐石景。 “嗯。”唐石景当即不再废话,收好西洋镜,开始部署战略。 几个人赤手空拳,好在敢拼命,解决掉门口的看护,冲进马场救人。 沈天雪正被人拖进栅栏内,疯狂的马匹还在奔跑,她吓得连救命都不会喊,傻呆呆的被人推了进去。 唐石景说时迟那时快,飞奔过去,跃过栅栏,一把提起沈天雪,将人抛了出来。 纵身跳上马背,烈马奔腾,尘土飞扬,地上那些半死不活的女人,他无力回天…… 看台上的权贵们,惊成一团,其中一个儒雅俊秀的公子,折扇一挥,许多看护立刻涌向围栏。 唐石景紧抓缰绳,死死夹住马肚皮,烈马最终被他制服,再看向围栏外面,一起来的哥们都被大刀架住脖子。 “想要你的朋友活命,快快束手就擒。”宋子焱不紧不慢的喊话。 不得不说,他是个沉着冷静的人,面对突发事件,还能有条不絮的遣散看台上的权贵。 谁还没有个特殊爱好!这些人的把柄落在他手中,不怕他们跑了! 唐石景纵身一跃,一掌劈向宋子焱,擒贼先前王,抓住说话的人,不怕兄弟们没活路。 “你觉得是你杀我快,还是你朋友死得快?” 宋子焱狼狈躲过一掌,气势凌人的说,心里震撼,海城何时出现这样的人物? 单看他在马背上的风采,就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仗着人多势众,他也不怕输。 “快住手,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宋子焱再次冷声威胁,眼神示意看护动手。 “啊!”惨烈的叫声。 唐石景无奈的停止攻击,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男人,还有两下子,能够抵挡得住他一阵子。 “石景,对不起,是我们拖了你后腿。”毛胡子罗刚急躁的说。 那个被砍掉胳膊的男子,痛得打滚,唐石景心痛难耐,都是在码头干苦力的兄弟,面对看护的长刀,一身蛮力使不出来。 他拳头握紧,恨不能一拳砸死白衣长衫的贵公子,长得人模人样,干出来的事,让人不耻! “全部捆了,关进牢房,严加拷问,是谁指使他们前来闹事。”宋子焱冷声命令,一双眼盯着唐石景。 穿着打扮陈旧,却难以掩饰他与生俱来的贵气,站在一群苦力中间,如鹤立鸡群,让人一目了然。 这样的人,如果生在海城大户人家,无疑就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公子,不好了,马场外有巡捕。”有人赶回来报信。 唐石景提着的心放下,沈天成找的救兵到了! “怎么回事?”宋子焱咬牙问。他知道问了也白问,就是不敢相信,这些人敢报警。 “我也不知道啊!站在该怎么办?”报信人看主子脸色苍白,有些颤抖的反问。 “迅速清理马场,从后门运出去,别留下任何痕迹。”毫无感情的声音。 “是你报警?”宋子焱矛头一转,指向唐石景,无比冰冷的问。 “替天行道。”唐石景低沉的声音更冷。 宋子焱被他的气势吓到,心跳加速,紧张的握紧拳头,无奈不是他的对手。 那些女人们被看护押回牢房,“公子这群闯入的贼人怎么办?”有人问道。 “一起关押。”宋子焱懒得分牢房,先解决巡捕房的人再说。 “唐大哥。”沈天雪脆生生的喊,刚刚若不是被他救起,她已经死了!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嗯。”唐石景点头,深邃的眼看了一圈,没看到江珍珠的靓影。 该不会凶多吉少了吧!那么漂亮可人的大小姐,就这么惨死,实在可惜了! 他的心微微刺痛,想起初次见到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仿若一汪秋水,含笑的脸颊上印着一对小梨涡,美貌不失活泼…… “相公。” 熟悉的声音,让唐石景脚步一顿,反手一掌劈在看护身上,,吵着声音的方向寻觅。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朝他飞奔过来,身后有沈天成,还有一群巡捕。 小黑脸儿就是不听话,沈天成应该拿她没办法,想着,人也跟着迎上前,想要训斥她几句。 “让你回家,怎么跑来了?出事,我可不管你。”唐石景责怪道。 手不听使唤张开,抱住扑进怀里的女人,来不及看她变了的模样。 只觉得,被女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我担心你啊。”江珍珠搂着他的脖子,娇声回应。 “放手,救人要紧。你跟在我身后,别乱跑。” 唐石景嘱托完,将她扯到身后,那个断了手臂的兄弟,只用衣物简单包扎,伤口还在渗血。 一阵兵荒马乱,马场内的人全部被制服,管理马场的人被抓,唐石景没看到一身儒雅的公子,那才是幕后人。 “你家公子哪里去了?”唐石景抓住一个马场看护,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看客,我不知道什么公子。”说完,嘴角流血而亡。 无一例外,抓住的人,都服了毒药,全部毒发身亡。 警署派来的巡捕队长,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好久没看到过如此惨烈的案发现场,让他有些不习惯。 直到一切解决后,唐石景才有空打量江珍珠的新衣裳,这一看,大脑一片空白,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第十四章、高攀不起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就在老爷子开口想骂苏圣泉他娘时,书房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 “爷爷,爷爷。” 伴着声音,一个黑黢黢的丫头,猛地推门进来,一下子窜进老爷子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撒娇。 “爷爷,想死我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江珍珠也不管在座的叔叔们,委屈的哭诉。 三个叔叔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默默摇头,除了大哥的女儿,没人敢爬到老爷子头上。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先回房收拾干净,再过来。” 老爷子内心那叫一个激动,但是也不能继续纵容小丫头,这次离家出走,下次说不定就跟人私奔了! 江珍珠不情愿的走出书房,临走时,交代老爷子帮沈天成。 “你找回我孙女,我江南天说话算数,十根金条作为谢礼。” 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沈天成不敢直视,低着头,心里想道,要是唐石景在场就好了! 江南天年纪六十岁左右,精神矍铄,颇有宝刀未老的风范,让人不敢小觑。 “不是我。”沈天成老实回答。 唐石景一身武艺,将来跟着他有肉吃,不能贪图十根金条,放弃大好前程。 “不是你?”江南天严肃的追问。心里诧异,面上不动声色。 “小的受人所托,将大小姐平安送回,断然不敢收下金条。其中缘由,还得等大小姐来了才说得清楚。” 沈天成拘谨的站着,江南天宝刀未老,一身浩然正气,三个儿子也是人中龙凤,气势凌人呐! “救人的为何没来?”江南天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放弃十根金条。 “说来话长……” “爷爷。” 沈天成话没说完,江珍珠再次回到书房。 一身鹅黄色西式洋群,衬得她皮肤又白又嫩,水灵灵的大眼睛,高高梳起的马尾,怎地一个美字了得! 沈天成看傻了眼,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唐石景真是时来运转,救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美人。 “爷爷,救我的人叫唐石景,我喜欢他。” 江珍珠没半点扭捏之色,坦然告知爷爷心中的想法,如果爷爷不帮忙救人,她还有大招。 “胡闹!”江南天老脸一沉,言辞激动严厉。 “我没有胡闹。我被人弄晕,带到马场去了!多亏唐石景救我,否则我已经死在马蹄下,成为一堆肉泥,哪里还能见到爷爷。” 江珍珠委屈的说,眼眶湿润,泪水止不住滚落。 马场内幕,江老四亲眼目睹,顿时忍不住开口道:“他硬闯马场救人?” 如果真是这样,他敬佩唐石景是条汉子。 “四叔,您去过马场?”江珍珠何等聪明,看江俊涛的表情,就猜到他一定去过马场。 该死!没看出来,四叔也有那等卑劣的爱好。 “我……” “大小姐,还请你履行承诺,尽快安排我去警署报警,到马场救人。” 沈天成打断了江俊涛的话,他担心妹妹,也担心唐石景他们的安危。 这不靠谱的大小姐,还忙着家长里短,他哪里有闲工夫听他们聊! “对,爷爷,先救人要紧?”江珍珠连忙附和道。 此时,唐石景一行人来到马场外,大门入口处增派了人手,硬闯不行,只能另想办法。 “石景,我们该咋办?”一脸毛胡子的罗刚问。 “跟我来,先静观其变。”唐石景说完,朝小树林走去。 一行人躲到树上,有人带了西洋镜,唐石景拿着西洋镜观察马场内的情况。 一群女人站在围栏外排着队,烈马狂奔的马场上,几个摔倒在地的女人,惊恐的盯着狂奔的马群…… 唐石景心跳加速,难以言说的愤怒闷在胸口,不能再等了,里面惨不忍睹的画面令人窒息。 “大伙儿怕不怕死?”唐石景沉声问。 “怕。但人命关天,由不得我们怕,总要拼死一搏。”毛胡子罗刚回应道。 其余人,纷纷响应罗刚,支持唐石景。 第十四章、配不上她 “嗯。”唐石景当即不再废话,收好西洋镜,开始部署战略。 几个人赤手空拳,好在敢拼命,解决掉门口的看护,冲进马场救人。 沈天雪正被人拖进栅栏内,疯狂的马匹还在奔跑,她吓得连救命都不会喊,傻呆呆的被人推了进去。 唐石景说时迟那时快,飞奔过去,跃过栅栏,一把提起沈天雪,将人抛了出来。 纵身跳上马背,烈马奔腾,尘土飞扬,地上那些半死不活的女人,他无力回天…… 看台上的权贵们,惊成一团,其中一个儒雅俊秀的公子,折扇一挥,许多看护立刻涌向围栏。 唐石景紧抓缰绳,死死夹住马肚皮,烈马最终被他制服,再看向围栏外面,一起来的哥们都被大刀架住脖子。 “想要你的朋友活命,快快束手就擒。”宋子焱不紧不慢的喊话。 不得不说,他是个沉着冷静的人,面对突发事件,还能有条不絮的遣散看台上的权贵。 谁还没有个特殊爱好!这些人的把柄落在他手中,不怕他们跑了! 唐石景纵身一跃,一掌劈向宋子焱,擒贼先前王,抓住说话的人,不怕兄弟们没活路。 “你觉得是你杀我快,还是你朋友死得快?” 宋子焱狼狈躲过一掌,气势凌人的说,心里震撼,海城何时出现这样的人物? 单看他在马背上的风采,就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仗着人多势众,他也不怕输。 “快住手,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宋子焱再次冷声威胁,眼神示意看护动手。 “啊!”惨烈的叫声。 唐石景无奈的停止攻击,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男人,还有两下子,能够抵挡得住他一阵子。 “石景,对不起,是我们拖了你后腿。”毛胡子罗刚急躁的说。 那个被砍掉胳膊的男子,痛得打滚,唐石景心痛难耐,都是在码头干苦力的兄弟,面对看护的长刀,一身蛮力使不出来。 他拳头握紧,恨不能一拳砸死白衣长衫的贵公子,长得人模人样,干出来的事,让人不耻! “全部捆了,关进牢房,严加拷问,是谁指使他们前来闹事。”宋子焱冷声命令,一双眼盯着唐石景。 穿着打扮陈旧,却难以掩饰他与生俱来的贵气,站在一群苦力中间,如鹤立鸡群,让人一目了然。 这样的人,如果生在海城大户人家,无疑就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公子,不好了,马场外有巡捕。”有人赶回来报信。 唐石景提着的心放下,沈天成找的救兵到了! “怎么回事?”宋子焱咬牙问。他知道问了也白问,就是不敢相信,这些人敢报警。 “我也不知道啊!站在该怎么办?”报信人看主子脸色苍白,有些颤抖的反问。 “迅速清理马场,从后门运出去,别留下任何痕迹。”毫无感情的声音。 “是你报警?”宋子焱矛头一转,指向唐石景,无比冰冷的问。 “替天行道。”唐石景低沉的声音更冷。 宋子焱被他的气势吓到,心跳加速,紧张的握紧拳头,无奈不是他的对手。 那些女人们被看护押回牢房,“公子这群闯入的贼人怎么办?”有人问道。 “一起关押。”宋子焱懒得分牢房,先解决巡捕房的人再说。 “唐大哥。”沈天雪脆生生的喊,刚刚若不是被他救起,她已经死了!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嗯。”唐石景点头,深邃的眼看了一圈,没看到江珍珠的靓影。 该不会凶多吉少了吧!那么漂亮可人的大小姐,就这么惨死,实在可惜了! 他的心微微刺痛,想起初次见到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仿若一汪秋水,含笑的脸颊上印着一对小梨涡,美貌不失活泼…… “相公。” 熟悉的声音,让唐石景脚步一顿,反手一掌劈在看护身上,,吵着声音的方向寻觅。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朝他飞奔过来,身后有沈天成,还有一群巡捕。 小黑脸儿就是不听话,沈天成应该拿她没办法,想着,人也跟着迎上前,想要训斥她几句。 “让你回家,怎么跑来了?出事,我可不管你。”唐石景责怪道。 手不听使唤张开,抱住扑进怀里的女人,来不及看她变了的模样。 只觉得,被女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我担心你啊。”江珍珠搂着他的脖子,娇声回应。 “放手,救人要紧。你跟在我身后,别乱跑。” 唐石景嘱托完,将她扯到身后,那个断了手臂的兄弟,只用衣物简单包扎,伤口还在渗血。 一阵兵荒马乱,马场内的人全部被制服,管理马场的人被抓,唐石景没看到一身儒雅的公子,那才是幕后人。 “你家公子哪里去了?”唐石景抓住一个马场看护,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看客,我不知道什么公子。”说完,嘴角流血而亡。 无一例外,抓住的人,都服了毒药,全部毒发身亡。 警署派来的巡捕队长,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好久没看到过如此惨烈的案发现场,让他有些不习惯。 直到一切解决后,唐石景才有空打量江珍珠的新衣裳,这一看,大脑一片空白,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第十五章、姑娘,请自重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相公。”江珍珠看他发愣,不由得挥挥手喊他。 “姑娘,请自重。”唐石景忍住激动,冷静的说。 她果真是江家大小姐,脸上涂抹的那啥,黑漆漆的玩意儿消失,顿时觉得两人身份悬殊,不适合在一起。 他可以接受她孤儿的身份,却不能高攀江家大小姐。 “唐石景你想不认账?”江珍珠心凉如水,不能理解,为何他如此冷漠。 唐石景默然无语,若是以前的他,定会大胆追求一见钟情的姑娘,现在的他不配拥有。 “石景,她是江家大小姐,你可以得到十根金条。” 沈天成领着妹妹过来,开心的说,说完才发现气氛不对。 唐石景冷着脸,像一尊冰雕,寒气逼人,让人不敢靠近。 “你走吧。”唐石景艰难开口,忍住骂人滚的冲动。 昨晚,甚至中午,他都能随意打骂她,可现在,说句话都要斟酌一下,生怕得罪人。 “我不走,我是你的妻子。我走了,你怎么跟娘交代?”江珍珠忐忑的说。 尼玛! 丑的时候带回家,变美了遭嫌弃,这人到底什么审美观? “天成,麻烦你把人送回去。十根金条,你帮我代领。” 唐石景不容拒绝的说完,去扶受伤的兄弟,跟海城巡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码头的苦力们走了。 “大小姐,这……”沈天成为难了,江珍珠重情重义,让江南天帮他报案。 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带着巡捕赶来,刚听妹妹哭诉事情经过,让他后怕不已。 “别理他,我生是唐石景的人,死是唐石景的鬼。”江珍珠咬唇,坚定的说。 哼! 大不了,这一世豁出脸皮,追他到底。 “小姐,我们还是回海城吧。”小秋跟着一起来的,几乎都追不上大小姐的脚步。 刚刚离开的男人,长得倒是好看,可惜没有笑容,冰山一样的脸,怪吓人。 “我要去新兴码头,你别跟着,没你住的地方。” 江珍珠不想小秋跟着去,让她跟海城巡捕们一起回去,无奈小秋死活不肯走,只好带着她上了沈天成兄妹的小船。 “大小姐,你长得真好看。”沈天雪年纪小,不懂事,实话实说。 江珍珠笑了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非常惹人喜爱。 “谢谢。你叫天雪是吧?有没有受伤?” 看小女孩瘦弱的身子骨,裹着破衣烂裳,实在让人可怜。 “没有。就是害怕。好多一起来的人,都不在了!”沈天雪想到马场里的惨况,忍不住红了眼眶。 “别怕。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江珍珠柔声安慰。 沈天雪身子瘦弱,却难以掩饰她清秀的脸庞,的确有几分姿色,看样子,这马场里的人,果真看外表关押女人。 “天雪,以后哥哥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沈天成怒火中烧,恨不能将马场里的人,全都杀干净。 “哥,都怪我不听话。你让我乖乖待在家里,我偏不听,所以才会被人抓了去。”沈天雪哭着,悔不当初。 还好,那些抓她的人看她年纪小,没有对她怎么样,反倒是那些大姐姐,长得好看的,都被马场里的看护糟蹋了。 小秋看她沈天雪一直在哭,拿出手帕替她擦眼泪,黑漆漆的小脸上洋溢着心疼。 “大小姐,要不你让天雪做你的丫头吧?老爷子说,还要给你安排几个丫头,守着你。”小秋弱弱的开口。 大小姐从小就是个闯祸精,上房揭瓦,爬树掏鸟蛋,只要有危险的事,她都要横插一脚进去,在作死的道路上走了十八年。 现在老爷子终于忍不住要管教她,哪里知道,老爷子才下的命令,不许她外出,她后脚就从墙上翻出来。害她不得不跟上,小姐如果再出事,她脑袋不保。 “大小姐,天雪会洗衣做饭,你就收下我吧?”沈天雪一直想找事做,家里每个人都很忙,她不想一个人享清闲。 “天雪,你还小,不着急赚钱,哥哥会养活你们。”沈天成忙劝阻。 江家是大户人家,天雪去当丫头自然好,吃穿不愁,但也不是说,想去就能去。江珍珠一言不发,估计很为难。 “好啊。等我追到唐石景,就带你回江宅。”江珍珠想了想,终于答应。 眼睛滴溜溜盯着沈天成,沈天成跟唐石景的关系似乎不错,唐石景不顾安危,愿意帮他到马场找人。 沈天成哑然,天仙般的江家大小姐,要倒追唐石景那个穷汉子。 转念一想,唐石景是人中龙凤,岂能是他这种人可以小瞧的! 这次多亏唐石景,否则妹妹已经凶多吉少。 “大小姐,石景是个面冷心善的人,你只要不放弃,定会感动他。”沈天成老实说。 “嗯。借你吉言。” 江珍珠欢喜的回答,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费脑力真好。 沈天雪这丫头看上去也挺机灵,暂时收下她也行。 站在小船上眺望,隐约可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几艘小船。 江珍珠骄傲的想,唐石景,你别想逃! 再说新兴码头这边,唐石景一行人刚上岸,就看见一个姑娘被人当街阻挠去路。 一头时下最流行的卷发,鹅蛋脸,柳叶眉,纤细的身材,穿浅蓝色旗袍,一双黑色牛皮半高跟,妥妥的美人胚子。 唐石景被她眼中的临危不惧震撼,从未见过如此气势凌人的女子,那些阻拦她的混混,大着胆子去摸她的手,被她用手中的公文包砸得不敢靠近。 “你们要是想活命,赶紧给我滚。”女人义正言辞的威胁。 “哟哟哟,我们哥几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贱命,谁稀罕谁拿去。” 为首的混混贱笑道。他娘的,这冰山美女,好看不好惹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快活。大哥,我们一起上,把这小娘们拖进弄堂,关她个三天三夜,好好享受享受。” 其中一个混混补充道,一口小黄牙,满嘴唾沫飞。 “阿黄说得对。大哥,这娘们刚烈,肯定够味,咋们一起上。今朝有福今朝享,管他明日是何日。” 又一小混混附和道。色兮兮的盯着浅蓝色旗袍女子。 新兴码头,烟花柳巷,从未见过这么勾人的美人。 苏涟漪捏紧手中的公文包,一双清冷的眼,随意看向围观人群,没人敢替她出头。 这世道,人心薄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是海报记者苏涟漪,你们若是敢动我,保证你们见不到今晚的月色。” 她只能拖延时间,父亲安排的保镖虽然被她甩掉,但是他们一定能找到她。 “大哥,听见没?海报记者,知识份子啊!”小黄牙兴奋的说。 大哥不发话,他不敢硬来,只能围着苏涟漪,用色眯眯的眼神轻薄她。 “管他是谁,绑走。” 大哥终于发话,几个小混混一起扑上去,拉胳膊搂腰,就要带走苏涟漪。 “放开她。”唐石景吼道。 安排人送受伤的李四,他才站出来打抱不平。 有江珍珠的前车之鉴,他有点不敢多管闲事,生怕惹上麻烦。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的人?”大哥双手叉腰,不爽唐石景惊为天人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魔力,似乎不放手不行,几个小混混已经不由自主放开了苏涟漪。 唐石景一脚踹在他胸口,快狠准,为首的混混来不及还手,就被踹倒在地上。 “大哥,大哥。” 几个小混混懵了,威武霸气的大哥,竟被人一脚踹翻。传出去,他们还怎么混。 “一起上,别放过他。”跌坐在地起不来,混混头子只好命令。 “哎哟,哎哟……”哀嚎声一片。 “不自量力,赶紧滚。”唐石景冷声嘲讽。 “谢谢英雄出手相助。”苏涟漪礼貌道谢。 清冷空灵的气质,文人墨客独有的清高。 唐石景看过她写的小说,海报连载,暗自猜测过,执笔写出如此优美文章的女人,必定容貌倾城。 “不客气。举手之劳。”他淡淡的回应,不想牵扯太多。 “唐石景。苏涟漪。”江珍珠骄傲的喊出声。 挤进人群,看见俊男美女,四目相对,那画面太美,让她妒忌。 一下子窜到唐石景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被无情推开,又再次缠过去。 浅蓝色旗袍女苏涟漪,那是宋子焱前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苏涟漪偏爱旗袍,宋子焱爱屋及乌,偏爱穿旗袍的女子。江珍珠丧失自我,也爱上风情万种的旗袍。 这一世,重遇苏涟漪,江珍珠终于明白她不喜欢宋子焱的原因。 “珍珠妹妹,你怎么在这?” 苏涟漪看她缠着唐石景,心生几分鄙夷,绝美清高的脸上,淡然自若。 江家为寻她的下落,几乎把海城翻了个遍,苏家也未能幸免。 江南天带人到苏家做客,只差明说,把人交出来…… “谁是你妹妹?”江珍珠嗤之以鼻。 前世,苏涟漪明里暗里,没少给她穿小鞋。一边喜欢唐石景,一边利用宋子焱,白莲花中的王者。 苏涟漪尴尬的笑笑,清冷的容颜,添了一丝温度。 看着她,故作不明白,江珍珠何时变得如此无礼。 她年纪小,称呼妹妹是礼貌。没曾想,她不领情。 也对,江家人,都是目中无人的主。这江大小姐,从小就是臭名昭彰。 第十六章、苦肉计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小姐,你没事吧?”保镖出现,焦急的问苏涟漪。 “没事。” 苏涟漪温柔的口吻,让保镖受宠若惊。小姐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很烦,时不时想甩掉他们。 “唐先生,今日出手相助之恩,来日苏某定当报答。再会。” 保镖们听完苏涟漪的话,顿时明白,小姐遇到危险,终于发现他们的重要性! “苏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换成别人,我照样出手。再会。”唐石景客气的回绝。 不该有的念想,趁早断掉。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求回报。 苏涟漪扬起一丝微笑,看向江珍珠说道:“江小姐,再会。” 江珍珠没理她,将眼睛瞅向天空,乌云密布,快要下雨了! “别跟着我。”唐石景停下脚步,冷冷的说。 “我是你媳妇儿,不跟着你,还能去哪?”江珍珠厚脸皮的笑着回答。 重生后,唐石景真不喜欢她了么?完全搞不清楚,哪里惹他生气。 苏涟漪离开后,他甩开她的手,径自往回走,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唐某再说一遍,唐某人就一卖苦力的,高攀不起江大小姐。还请大小姐自重。” 唐石景忍住心痛,压住自卑,没有任何感情的说。 倘若她是小秋,小乞丐,孤儿,他都能接受,偏偏她是江珍珠。 高不可攀的大小姐。秉性和容貌还相差甚远。以前是他有眼无珠,觉得她人美心善。 这女人的刁蛮无礼,刚刚,他亲眼所见。对待熟识的朋友,人家唤她一声妹妹,出于礼貌。 她倒好,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眼睛都要跑到头顶,看不见任何人。 目空一切的大小姐,他伺候不起。 “高攀不起,还是看不上我?”江珍珠怒了。 在没遇见苏涟漪时,他排斥她,却不冷漠。救下苏涟漪后,对她冷眼相待,眼里没有半点情分。 绝情得狠! “随你怎么想,只求大小姐,别再没皮没脸跟着我。贫民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唐石景说完,加快脚步,不想再跟江珍珠纠缠不清。庆幸昨夜没有捅破最后一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海城江家,哪里是他能招惹的!身负血海深仇,父亲下落不明,他不该被儿女私情蒙蔽双眼。 “唐石景。你甩不掉我。”江珍珠大吼,拔腿追上去。 “大小姐,要不还是算了,我看人家根本不喜欢你。”小秋害怕的劝。 唐石景长得英俊有什么用,脾气不好,还看不上自家小姐。这种不识抬举的男人,不要也罢。 江珍珠没有回应,追着唐石景,小秋无奈,只好追上去。眼看天就要黑下来,看满天乌云,似乎要下雨了。 大小姐一意孤行,被人拦在大门外,那该怎么办? 小秋的担心,很快变成现实。 唐石景回到小破屋,门一关,把江珍珠拦在外面。他默默的站了一会,才回到唐婉屋里。 “石景,珍珠呢?”唐婉看见儿子回来,身后没有跟着人,不由得担心的问。 苏红沫早早回来,跟她哭诉,江珍珠如何欺负她,撵她滚,哭得很伤心。 唐婉看苏红沫哭得伤心,便没有问江珍珠的下落。可心里一直记挂,人生地不熟,她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不知道。”唐石景点燃煤油灯,淡淡的回答。 他不是有意骗母亲,江珍珠太烦人,他实在不想让她回来。 “她出去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快出去找找,她一个女孩子家,这码头又乱,遇到坏人怎么办?” 唐婉彻底担忧得团团转转,咳咳咳,一口气提不上来,咳得肺都要烂了! “娘,您别担心,她应该回自己家去了!”唐石景连忙安慰。 真怕母亲咳出个三长两短。 “不会。珍珠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要走,会跟我打招呼。她高高兴兴出门做新衣裳,不会一走了之。” 唐婉忍住咳嗽,勉强说完一句话,完了,又咳得停不下来。 唐石景想到江珍珠对苏涟漪的德行,跟母亲口中的懂事,完全不沾边。 这个女人不仅德行差,还是个装模作样的骗子,骗得母亲只认她当儿媳妇。 “娘,您先躺下休息,明早起床,我立马出门找人。”唐石景只好拖延时间。 “明早出去找人,黄花菜都凉了!”唐婉因为咳嗽,短短的一句话,说得非常吃力,眼睛死死盯着儿子,要他立刻去找人。 “娘,天要黑了,您让我上哪去找?再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唐石景无奈,无辜的说。 “石景,今晚找不到珍珠,你也别回来。”唐婉气得恨不能拿鞋子打人。 轰隆隆...... 雷声震耳欲聋,听雷声,天很快就会下雨。唐婉越发担心江珍珠,“赶紧去找人,找不到人,别回来。” 说着,将人推出房间,颤巍巍的倚在门上,亲眼看儿子去找人。 咚咚咚咚。 院子里的敲门声,让唐婉开心,唐石景揪心。 江珍珠没有因为他恶毒的话离开,这倒是超出他的预料,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应该受不了别人的恶气才是。 “石景,快开门,看看是不是珍珠回来了?”唐婉开心的问,咳嗽都停了下来。 唐石景不情愿的开门,江珍珠怕他反悔似的,一下子冲进来。 “娘,我回来了。”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飞快冲向唐婉的房间,看见倚在门上的唐婉,立马风一样扑进她怀里。 “娘,苏红沫欺负我,石景也欺负我。”江珍珠搂紧唐婉,撒娇的说。 唐婉眼睛没瞎,扑进怀里的女孩子美若天仙,哪里是她黑黢黢的儿媳妇。 被她的热情吓到,一时没反应过来,任她搂着撒娇。 半会后。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唐婉迟疑的问。 目光瞟向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儿子,想让他给个说法。 “娘,我没认错人。对不起,我骗了您。”江珍珠慢慢低下头,不敢看唐婉。 她叫江珍珠,没有欺骗唐婉。但是她的容貌欺骗了唐婉。 “您骗我什么?”唐婉不解的问。 眼前的女孩子,声音很熟悉,是江珍珠没错。可容貌变化也太大了,一个是丑八怪,一个是天上的仙女。 她没法接受,眼前的女人,是她黑黢黢的儿媳妇。 “娘,我原本就长这样的。您看见的黑脸儿,是因为我脸上涂了药膏。” 江珍珠小心翼翼的解释。怕唐婉也会像唐石景那般,不接受她。 “娘。她是海城江家大小姐,不是您儿媳妇。”唐石景果断站出来,拆穿她的真面目。 “什么?你是海城江家大小姐?”唐婉一下子推开江珍珠,脸色变苍白。 记得丈夫最后一封信,提到海城江家,说他不小心得罪了海城江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丈夫的信。 不行,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不能让江家的女孩子,跟石景有牵连。 “娘,我真心喜欢石景,说了要好好孝敬您,也是真心话。求娘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您。” 江珍珠说着,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唐婉。 “大小姐,你可不能跪啊。”小秋吓得上前去扶江珍珠。 活见鬼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竟然跪拜一个穷妇人,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非得打折她的腿。 唐石景默然,江珍珠演的哪一出?在苏涟漪面前,骄傲得恨不能上天。 怎么到了母亲面前,卑微得像一粒尘埃。 难道,她真的喜欢自己? 唐石景想到此,一颗心剧烈跳动。不可能,救她一命,她就真的爱上他,哪有这么邪门的爱情。 “你起来吧!我们石景配不上你,还请大小姐自重。”唐婉忍住心酸,淡淡的回答。 江珍珠是个好姑娘,可惜,父仇不共戴天,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石景不能接受她。 江珍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又是“请自重”。 真当她脸皮比城墙厚? 她也是个要面子的小姑娘,倒贴着缠上来,还不是因为报恩。 都怪唐石景前世死缠烂打,直到她生命的最后尽头,也是他陪在身边...... 轰隆! 雷声过后,暴雨倾盆。 江珍珠跪在地上,固执的不起来。唐婉看不下去,关上门,躺回床上。 “小姐,我们走吧。阿虎和阿龙就在门外,他们一直跟着我们。” 小秋弯腰去扶跪在雨水中的江珍珠,两人的衣裙全部都湿透了。 唐石景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冷眼看着江珍珠。 第一眼看见她,就心生喜欢,当时还想着,将来查明真相,一定要出人头地,求娶笑得像花儿一样美丽的少女。 只可惜,她对待苏涟漪的样子,实在丑陋,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他不喜欢骄傲的女人。而她看向苏涟漪的眼神,骄傲得像高高在上的女王。 “不,我不走。”江珍珠倔强的盯着唐石景。 屋檐下的男子,看不清他俊朗的容颜,但是她知道,他是整个海城最美的男人。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一切。她不能没有他。就算这一世,他不喜欢她,也不能白白便宜苏红沫和苏涟漪。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心软,将她留下。 “江大小姐,何苦作践自己?”唐石景冷笑一声,说完,走回房间。 第十七章、海城大佬江南天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大小姐,这鬼地方,没有电,怪吓人的,我们走吧。”小秋看唐石景走了,忍不住害怕。 “小秋,你先走。你走了,姓唐的自然会出来看我。”江珍珠看唐石景走了,立马凑到小秋耳边交代。 “把你一个人丢下,老爷子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小秋浑身颤抖,不敢答应。 “你懂什么,这是苦肉计。回去跟老爷子说,我要是得不到唐石景的心,就再也不回江家。” 江珍珠耐着性子,在小秋耳边低估,完全不知道,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不过,唐石景看到她们的举动,却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只看见,那丫鬟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要说江珍珠没有阴谋诡计,他打死不相信。 “小姐,雨太大,我受不了了,你不走,我走。”小秋故意大声喊。 “你走吧,别管我,就让我淋死在大雨里,反正没有人真正关心我,心疼我。”江珍珠哽咽着大声回应。 一直使眼色,让小秋赶紧滚蛋,阿龙和阿虎在门外,两人保护小秋,应该出不了事。 小秋真的走了!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江珍珠冷得发抖,心里骂道:“奶奶的,唐石景,还不快出来救命。” 江珍珠气得咬牙切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不相信,唐石景没有在窗户孔里偷看。 咯吱! 就在她倒地后,唐石景连忙打开门,冲出来,将人抱回房间。 躲在外面没有离开的小秋、阿龙和阿虎,终于松了口气,冒着雨水,赶回码头复命。 “你说什么?珍珠被雨淋湿晕倒,唐石景将她抱回房间去了?” 不放心孙女,亲自跟来新兴码头的江南天,气得胡子差点着火。 “是,老爷。大小姐说,得不到唐石景的心,就再也不回江家。”小秋跪在地上,担着掉脑袋的风险,替江珍珠传话。 “反了!这死丫头,我成全她。明天我倒是亲自看看,这唐石景到底有何魅力,让她一个大小姐,丧失尊严倒追上去。” 江南天气归气,却也知道孙女的脾气,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就让她使劲作,将来有她哭的一天。到时候,他老爷子,只管抱着肚子笑话她。 “江小姐,江小姐。”唐石景无奈,抱着湿漉漉的江珍珠,不知道该不该放到床上。 江珍珠软软的,不开口答应,装要装到底,看看他会不会帮她脱衣服。 “石景,江小姐怎么了?”唐婉在隔壁问。 不用问也知道,跪在大雨里,全身一定湿透了。江珍珠长得好看,儿子会不会已经被她吸引了? 唐婉想着,从床上下来,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到唐石景房间。 推开门,看见自家傻儿子,抱着江珍珠舍不得放下,焦急的目光,掩饰不住的担忧。 “把她放到床上。”唐婉将被褥卷起来,留出一片空地。 唐石景照做,“你先出去,等换好衣裳,我再喊你进来。”唐婉说。 不一会,唐婉喊道:“石景,进来吧。”唐石景连忙进去。“把她抱起来。”唐婉命令。 唐石景把换了衣服的江珍珠抱起来,唐婉拿一块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冤孽啊!”唐婉无奈。丈夫的仇未报,儿子喜欢的姑娘,是江家大小姐。 做母亲的,自然看得出来,儿子心里想什么。还好,丈夫只说得罪了江家,并没有提及其他。 但愿老天保佑,害丈夫失踪的人,跟江家没有关系。 “娘,要不让她跟你睡?”唐石景看着晕死过去的女人,尴尬的开口。 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装晕,母子二人轮流掐她人中,她丝毫没有反应。 “昨晚怎么睡,今晚还得怎么睡。”唐婉说完,回屋去了。 唐石景站在床前,打量床上的江珍珠,比起昨晚,更能引人犯罪。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可为什么还没醒过来?一定是装晕,想着,食指狠狠的掐在她白皙的人中上。 “嗯嗯嗯。”江珍珠终于发出轻微的叫声。 双手去推掐她的男人,好痛,这个死混球,谋杀老婆,祝愿他下辈子娶不到老婆。 “醒了?” 唐石景不怀好意的问。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人。 “疼啊。” 江珍珠委屈极了,泪花儿打转,一把抓住唐石景的手,咬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这哪里是苦力男人该有的手,骨节分明,牙印和血迹狰狞的浮现在江珍珠眼前。 唐石景忍着痛,一声不吭,冷冷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非要缠着他。 那天在树上,就不该被她迷惑,亲她,救她,真该让她饿死在大树上,省得死皮赖脸的烦他。 “气出了吧?明早我送你回海城。”唐石景抽回被她捏住的手,上面的牙印很深,血迹斑驳。 狗女人,有着一口锋利的狗牙。 “没有,还没有。”江珍珠看到他眼中的厌恶,越发委屈,哽咽着回应。 不行,这一秒钟,杀了他,也不能泄愤。 他好看的眼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仿佛她就是一条专门咬人的疯狗。 大无畏的口吻,就像在表达,不跟一条狗一般见识。 不应该变成这样,前世他死缠烂打追求她,怎么重生后,对她爱理不理...... 江珍珠的心很痛,这一世有机会重新来过,竟被唐石景如此嫌弃。 苍天,到底为什么?难道用错了方式? “那你还想怎样?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把你扔到大门口,任你自生自灭。” 床上的女人,漂亮精致的小脸,委屈得皱在一起,黑宝石似的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惹人怜爱到骨头里了! 可惜,他真的高攀不起。 “唐石景,我喜欢你有错吗?”可怜兮兮的问,小嘴一张一合,仿若停不下来。 “没有错吧?”自问自答后,又接着说:“为何你对我如此残忍,在心里把我当成一条疯狗?” 唐石景差点笑出声,真是个没皮没脸的大小姐,这哪里是他初次看见,温柔可人的江珍珠,简直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他能说实话么? 不喜欢刁蛮型的女人,比较喜欢温柔型的。 “谁让你咬人。”唐石景没有否认,逼问道。 江珍珠的心受到一万点伤害,噼里啪啦碎成渣。她以为他会顾忌她的面子否认,没想到他竟然不屑否认,真没把她放心上。 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可她的清白之身,已经几乎全部献给了他。 “你果真当我是狗。那么,跟狗亲热的感觉怎么样?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亲亲抱抱什么的,你赔我清白之身。” 江珍珠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起床打人,当她是狗,真以为她是傻子,任人欺负。 可脑袋特别晕,人还没下地,身子一歪,急急的朝旁边倒去。 唐石景以为她又耍花样,任她跌倒在地,咚一声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才急忙向前将人抱起来。 刚换上的衣服上沾染了灰尘,头发丝上也有,像个狼狈不堪的破布娃娃,躺在他怀里,身子烫得吓人。 刚刚还好好的,这热也是发得随心随欲。这一晚,唐石景一宿没睡,任劳任怨的照顾江大小姐到天明。 “娘,我要去赶工了。江小姐昨晚发烧,刚退的热,您帮我听着屋里的动静。我忙完手里的活,很快就回来。” “放心吧,娘这几天身体还行。” 唐石景听到唐婉的回应,才匆匆赶往码头。 天刚蒙蒙亮,码头已经聚集了很多苦力,听说今天来的货船比较大,谁抗的货物多,谁就发财了。 “石景,这边。”沈天成招呼唐石景一起排队。 “石景。江珍珠是江家的掌上明珠,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江老大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沈天成担心唐石景硬骨头,不接受江珍珠的喜欢,会得罪江家。江家在海城,那是大佬中的大佬,没人敢惹。 “我知道。”唐石景没什么情绪的说。 “那你接受她的追求了?”沈天成欢喜的问,猜不透唐石景的心思。 “没有。” 沈天成听到回答,心一凉,送上门的大美女不要,唐石景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美女。 重要的是,他不接受江珍珠,等于得罪了江南天。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新兴码头混下去,他是铁了心要跟着唐石景混的。 很快,货船停泊下来,一群人蜂拥而上,争抢着扛货物,直到海面上升起火红的太阳,船舱里的货物才被搬运空。 “唐石景,有人请你去做客。”新兴码头代管人武大郎亲自找来,恭维的说。 “劳驾带个路。” 唐石景看到武大郎,心下猜到几分,除了江家的人,没人能指挥武大郎。 来到驿站,武大郎指着最大的雅间,示意唐石景自己进去。 唐石景礼貌的敲门,“进来。”里面传来洪亮的声音,威严又霸道。 江南天稳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着一杯茶,见到人进来,嗖一下,将茶杯飞向来人。 第十八章、我不讨厌她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随手一接,满满一杯茶,没有飞溅半滴,“谢谢江老大赐茶。” 随即一饮而尽,俊朗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仿佛面对坐的人,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并不是名震海城的江南天。 “年轻人,身手不错。”江南天夸赞道。 心下琢磨着,这少年的功夫,没有十年八年,断然不会如此厉害。 “江老大过奖。”唐石景谦虚的抱拳,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人不容小视。 “你救了我孙女,想要什么报酬?”江南天口气极淡,锐利的眼睛,盯着唐石景不放。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看不穿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冷漠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十根金条。”这他是应得的报酬。 “十根金条太少,我把新兴码头赠予你。”江南天不动声色的说。 唐石景沉默,不知道江南天葫芦里藏的什么药?金条他要,码头的吸引力也不小。 “十根金条,你理应得到的报酬。至于码头,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从今天起它属于你。” 江南天已经年过六旬,声音依旧洪亮,磅礴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晚辈,恕难从命。此生只跪天地和父母。”唐石景冷冷的回答。 面对羞辱,他心底怒意横生,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小不忍则乱大谋,先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哈哈哈......”江南天大笑出声。 这一回,自家孙女果真没看错人,眼前的少年,是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唐石景神色自若,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准备好拼死一搏。 “你还有一个选择。三年后,必须迎娶珍珠。”江南天不笑了,变得很严肃。 唐石景清风明月般俊逸的脸上,淡淡的冷意,让江南天更为震惊。 一个穷小子,竟会有淡然如水的魄力,面对金钱和美人的魅力,不为所动。 “我只要十根金条。”最终,唐石景淡淡的回应。 江南天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混小子置他宝贝孙女的清白于何地? 小秋、阿龙和阿虎,亲眼看见孙女儿赖在他家不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难听。 “你再想想。”江南天给他机会。 看他依旧沉默,江南天喝了口茶,闲聊似地说:“这两天,珍珠跟你住一块,名誉尽毁。我只能家法伺候,打折她一条腿,赶出家门。” 说完,江南天放下茶杯,起身往屋外走去。 “我答应三年后娶江珍珠。三年内,江家不得对外宣传此事,也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唐石景眼看江南天就要跨出门槛,才缓缓开了金口。 江南天正在心里默数,等着他答应,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返回来。 “签上你的名字,按下手印,金条和码头归你。三年后的事,三年后再履行,期间你绝对自由。” 唐石景一目十行,纸上的字还算精简,“大男儿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愿意迎娶江珍珠,一心一意对她好,顾她此生衣食无忧,幸福快乐。” 犹豫着签上名字,按下手印,唐石景才对江南天说:“还望前辈派人把江大小姐接回海城去。” “我正有此意。你放心,珍珠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子,娶她,你不亏。” 江南天没想到,唐石景会主动撵人,这么不待见他的宝贝孙女,只好帮她说句好话。 唐石景沉默,撒谎精是心思单纯的姑娘,那天底下的姑娘,都是纯良无害的了。 江南天带着唐石景接管了新兴码头,这件事在新兴码头引起不小的轰动。 武大郎心里不服气,碍于江南天在场,不敢吭声。心想,非得找机会,给唐石景点厉害瞧瞧。 唐石景带着江南天回破屋抓人,江珍珠正没皮没脸的哀求唐婉,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里不停的说着:“娘,您就让石景娶我吧!” “珍珠。”江南天威严的声音,吓坏了江珍珠。 第十九章、守妇道,等着 她一下子躲在唐婉身后,不敢看发怒的爷爷,也没有回应。 唐婉看了儿子一眼,颇为无奈,并不敢看江南天,老头子气场强大,逼得人不敢直视。 “死丫头,你给我过来。”江南天淡淡的声音,威力无穷。 一个家徒四壁的破房子,还不如江家的马厩,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甘愿为一个穷小子卑微到如此地步,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要。”江珍珠任性的回应,铁了心要嫁给唐石景。 这一世,不想他被人捷足先登,苏红沫就在隔壁,虎视眈眈盯着他,苏红沫不足为惧。 但现下又冒出个苏涟漪。 苏涟漪是海城名媛,出了名的才华与美貌于一身,多少名门望族公子们心中的白莲花啊! 手拿一只破笔,书写人间悲欢离合,也有不少名媛粉丝追捧她。 这个情敌,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娘,江老大,您们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江小姐说。” 唐石景清冽的嗓音响起,江珍珠的心怦然乱动,这一世嫁人非他不可。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三年后我会娶你。三年内你规矩点,如果表现不错,我会去海城看你。” 唐石景打破沉默,少女一直低着头,苍白无力的病态美,让他于心不忍,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纵使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感情需要时间培养,也许三年后,他会喜欢她。 “表现不错的标准是什么?” 江珍珠瞪大眼睛,清澈见底的眼眸,倒映着唐石景的模样。 一定是爷爷威逼利诱,否则他不会答应娶她。 不过,这一回,爷爷做得太对了! “规矩点,不要随便爬到其他男人的床上。我会派人盯着你,但凡发现你有出格的举动,婚约取消。” 这话,唐石景没有跟江南天提,用来吓唬厚脸皮的江珍珠。 “那你呢?你能做到为我守身如玉么?” 想到前世之旅,苏红沫大言不惭的炫耀,我和石景都是第一次,特别纯情的罗曼史…… 当时她觉得苏红沫呕心吧啦,这有什么值得骄傲? 可重生后,一切变得不同,越看唐石景,她越喜欢得紧。 哪里能让苏红沫那只花狐狸,把唐石景的清白夺了去。 唐石景皱眉,脸上冷意更浓,这女人太小瞧他的定力了! “我打扮得丑时,你也下得去口,保不准外面的美人小手一勾,你就……” 她话没说完,唐石景已经将人揽入怀里,性感的薄唇堵在了喋喋不休的红唇上。 只有她,无论丑,还是美,都能勾起他所有的坏情绪。 “我答应你。听话。跟爷爷回去。” 半晌,放开温软的女人,低沉性感的嗓音,撒在她白皙小巧的耳朵里。 直到上了船,江珍珠整个人还晕沉沉的,依依不舍的盯着站在码头上的唐石景。 海风吹乱他墨色短发,洗得发白的长衫随风飘荡,俊逸无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船还没走远,他人已转身离开,落寞席卷而来,江珍珠无奈的回到船舱。 “大小姐,老爷说了,你回去把病养好,就安排你到女子学堂读书。” 小秋从未见过失魂落魄的她,以往风风火火的大小姐,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变了个人似的。 “珍珠。” 江南天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珍珠连忙脱掉小皮靴,躺到床上,一副大病不愈的可怜样。 “爷爷。”有气无力的回应。 “你这是何苦呢?喜欢谁,爷爷绑起来送你不就得了。” 看到宝贝孙女遭罪,发低烧,脸色白得像鬼。 江南天准备好的训斥,一句也骂不出口,心疼得不行。 “谢谢爷爷,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 江珍珠开心的笑,苍白的脸上,渲染了一抹桃红。 “你呀!”江南天叹气,责怪的话,咽下去,再也吐不出来。 “爷爷,石景住的地方……” 江珍珠眼珠流转,盘算着该怎么说,爷爷才会给唐石景换个住处。 苏红沫不足为惧,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生怕她使阴招骗唐石景。 “放心。爷爷舍不得你住那种地方。”江南天还不懂自家孙女的心思。 舍不得唐石景遭罪,想要编排他送宅子。 这回,江珍珠彻底喜笑颜开,连忙甜甜的回答:“爷爷,回到海城,我立马去学堂读书。” 另一边,唐石景领着唐婉,下了黄包车,来到码头南兴。 江南天扣下一根金条,赠他一栋宅子,新宅在码头南兴。 南兴的街道铺了柏油,小巷子里铺了青砖,大门小户都是雕花油漆的门窗,格外气派。 这里跟脏乱差的贫民窟,有着云泥之别。 “石景,你真的想好了?” 唐石景停在一栋大宅院门口,院墙很高,磨砖对缝,朱漆大门,门口用青石板垫了台阶。 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唐婉忍不住又开口劝解。 她不想儿子受人胁迫,婚姻大事,要尊崇内心的感受。 “娘,放心吧,我不讨厌她。”唐石景薄唇轻言,挽着唐婉踏上台阶。 第十九章、继续监视她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哎!”唐婉叹息一声。 不讨厌,也代表不喜欢。 儿子的婚姻大事,让外人替他决定,不管怎么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您安心养病,别胡思乱想。” 唐石景安慰着,脑海里浮现一张黑漆漆的小脸,总会想起初次见她,她无赖至极的模样。 “我是你老婆。” “我是你最爱的女人。” 这个女无赖,一开始就赖上他,似乎早就认识他一般。 他能肯定,两人之间,除去他远远见过她一眼,再无交集。 江珍珠何故缠上他? 百思不得其解间,母子二人以进入宅子。 大门口进去,就是一道壁影,上面用油彩漆绘画了图案。 绕过壁影,后面是一处空地,空地旁边种满了草花,左右各是抄手游廊。 游廊尽头,分别有小门,正中间则是个扇形门…… 一根金条能买到这么讲究的宅院,只有江南天能够办到,唐石景不由得佩服他的用心良苦。 他以前住的宅院,比眼前的宅子大十倍,倒是不稀罕。 不过,在贫民窟住了段日子,再对比当下,便觉得这小宅子还不错。 再说江珍珠,刚下船,就看见堂兄妹们候在码头。她可不认为来迎接她,都是赶着拍爷爷马屁的一群马屁精。 “你怎么还没死,我以为你死了呢。”江语嫣凑到她面前,小声说。 江珍珠冷冷打量着二叔家的小女儿,江语嫣,年纪比她大一岁,可惜只长年龄,不长智商。 懒得理会弱智的江语嫣,江珍珠跟着爷爷坐上老爷车。 江语嫣是苏涟漪的粉丝,喜欢看酸掉牙的爱情故事,喜欢跟淑女名媛打交道。 江珍珠的脾气像乡间长大的粗野丫头,泼辣刁蛮,江语嫣一直看不起。 无奈,江珍珠是江老大的心尖宠,她只能在语言上嘲讽几句,不敢公然鄙视。 前世,江语嫣嫁给苏涟漪的弟弟苏涟慕,江老爷子的死跟苏家脱不了干系。 不仅仅是苏家...... 想到爷爷惨死的模样,江珍珠胸口刺痛,那些害江家没落的家贼,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爷爷,有您真好!”江珍珠酸涩的开口。 眼前浮现江南天被唐石景一枪终结的画面。 唐石景像个冷面修罗,一枪穿过爷爷的心脏,而她被宋子焱死死捂住嘴巴,喊不出声,眼睁睁看着头发花白,骨瘦如柴的爷爷惨死。 从那时起,她下决心要杀唐石景,他再次缠上她时,她答应嫁给他,新婚之夜,一刀插入他的心脏…… 不曾想,到头来,报错仇,杀错人。 “哼。唐石景那小子才是真的好。”江南天故作生气,恼火得很。 据他目测,唐石景非池中之物,担心孙女以后驾驭不了。 “嘿嘿。他也好,我爷爷更好。”江珍珠掩藏心中的冷意,对老爷子撒娇卖萌。 江南天无奈的隐去忧心,心想,且行且看,唐石景敢欺负孙女儿,大不了把他大卸八块。 回到江府,江珍珠直接回了珍珠园,简单吃过饭,倚在软榻上养神。 脑袋里都是唐石景的俊脸,深邃深情的眼,笑起来格外好看,仿若能把人的魂魄勾去,甘愿为他死。 “小姐,三少爷来了。”小秋规矩的禀报。 看向小秋黑漆漆的脸,江珍珠若有所思,“让他进来,我有点累,不想走动。” 三叔家的江语荣,倒是个单纯善良的公子哥,年纪跟她一样大。 “珍珠,你看这是什么?” 江语荣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献宝似的拿出两张百悦门的电影票。 “我病了,不去。”江珍珠扫了一眼,懒懒的拒绝。 百悦门,海城新开的电影院,里面不缺美女帅哥。 前世去看电影,被洋人吉克斯纠缠,险些葬送清白。 “语荣,借花献佛可不好。你要真有心,这个周末请我听戏。” 江语荣俊逸的脸变得通红,不明白江珍珠怎么知道电影票是他抢来的。 “珍珠,你不是最爱看电影吗?大哥手里有票,我顺手拿了两张。你看,我当时第一个想到你,就算借花献佛,也是非常有诚意。” 江珍珠笑了笑,浅浅的一对梨涡儿浮现,苍白的小脸有了一点精神。 “语秋只有三张票,你别欺负他老实。赶紧把电影票送回去,周末我们一起去听戏,到时候我请客。” 江语秋前世为了救她,被吉克斯一枪打瘸了腿,从此沉默寡言的他,变得一蹶不振。 这一世,她不想毁了他。 “大哥是个无趣的人,看电影浪费时间,不如让他到码头多走走,还能长本事。” “你别学三叔那一套,语秋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江珍珠没好气的反驳。 三叔看不上江语秋,觉得他比不过其他兄弟家的儿子,木讷老实,没有出头日。 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江语荣身上,久而久之,心自然就长偏了。 “珍珠,你跟谁一伙的?”江语荣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不放。 怪事,江珍珠不是最讨厌大哥沉闷无趣?今天反倒夸起他来了。 “语秋不善言辞,我们以后少欺负他。你把电影票还给他,洋人时兴的东西,我不感兴趣。周末去听戏,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才是宝贝。” 江珍珠软软的说着,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重活一世。真心疼她的人,她会温柔以待。 江语荣一双狡黠的大眼睛,不相信的盯着脸色苍白的江珍珠,她灵动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看着他。 “好吧。你可别后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江语荣才答应。 “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看电影,三少爷送电影票过来,怎么不去?”小秋狐疑的问。 “那是以前,现在我喜欢听戏。”江珍珠多看了一眼小秋,“你脸上为什么要擦药膏?” 无意中知道小秋擦了药膏,脸才会变黑,去除药膏,还得用药水洗。 “小姐,这是我娘的主意,求你千万别问为什么,娘要是知道我给你涂了药膏,非得打死我不可。” 小秋恐惧的请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在脸上涂抹黑漆漆的药膏,她长得白净清秀,不如小姐好看,却比这张黑脸好瞧。 “好,我不问。就当报答你分享药膏的情谊。” 江珍珠不再追问,五妈对她很好,衣食住行都由她操持,直到她嫁人,五妈也带着小秋陪嫁到唐府。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晚些时候,江语荣又来了一趟,“珍珠,大哥说这票本来就给咱俩,让你收下,到时候一起去看电影。” “好。到时候要是病好了,陪你们去看。” 江珍珠看电影上映时间是三日后,顿时答应下来。 江语秋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若是拒绝,会让他胡思乱想。 江语荣听她不情愿的口吻,越发觉得她变了个人,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一语双关的说:“你这病,必须好起来。” 江珍珠泛起一丝微笑,明白他眼中的不解,看透不说透,温柔的回应:“好。” 有些事注定躲不过,不如面对,看看这一回,吉克斯还怎么欺负她。 江语荣看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无奈的离开。他刚走,阿龙和阿虎回来复命。 听完两人的汇报,江珍珠心中的大石头沉了下去,不再胡思乱想。 唐石景母子搬离贫民窟前,苏红沫被阿龙和阿虎拦住,没有机会见到母子二人。 等她到唐家破屋时,人去楼空,根本见不着唐石景。骂骂咧咧一阵子后,她回家收拾包袱,搭乘最后一班船来到海城。 过几天就是海城“醉清风”选举花魁的日子,苏红沫会脱颖而出,纵横于海城富商巨贾中,成为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 哼! 江珍珠心想:“这一世,必须选一个有钱有貌的人伺候她,才能报答她抽死自己,反而让自己重生一世的大恩大德。” “苏涟漪呢?”江珍珠没听两人主动汇报,有些奇怪的问。 阿龙看向阿虎,阿虎示意他回答,“回大小姐,苏涟漪去新兴码头采风,并没有找人调查姑爷。” 两人觉得只有江珍珠把唐石景当宝贝,苏家大小姐定然看不上他。 唐石景成为江珍珠夫婿的事,只有老爷子和阿龙阿虎知道,小秋也不知情。 “以后别姑爷姑爷的叫,唐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们心中有数就行。” 江珍珠瞟了一眼门口,再看向两人,阿龙阿虎顿时明白,齐声回答:“是。大小姐。” “一切照计划行事,继续监视苏涟漪,不能掉以轻心……” 江珍珠叮嘱完后,让小秋送两人离开。 屋外暮色四合,阴沉沉的天,让人昏昏欲睡。 江珍珠昨晚没睡好,此时放下心来,无事一身轻,便开始犯困。 换上白色丝绸睡衣,她懒懒的躺下,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唐石景。 短短三年的时间,吞并海城有名的四个大码头,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隔天一大早,江南天派郎中来把脉,江珍珠还没有起床。 “你这丫头,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以后早些起床,让爷爷和郎中等你,成何体统?” 等在大厅的江南天,见江珍珠终于出来,客套的训斥了两句。 照以前的性子,江珍珠一定会顶嘴,现在面对失而复得的爷爷,她心中唯有感恩。 “爷爷教训得是,我以后必须改掉赖床的坏习惯。” 笑意盈盈的江珍珠,温婉礼貌的回答。 江南天没想到她如此听话,精明的眼神直视过来,爷孙俩目光相遇,江珍珠报以微微一笑。 “爷爷,我长大了!”江珍珠羞涩的撒娇,回应江南天眼中的不解。 第二十章、百悦门看电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郎中叫李康,是个身材短粗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很小,眯着眼就跟闭着眼一般,让人分不清是睁是闭。 江珍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笑着问:“李大夫,我这身子没事吧?” 李康没答应,专心把脉。 一本正经的样子,装得还挺像,这李康医术不错,却是个贪财的人。 上一世,他收了四叔女儿江语晴的二十大洋,出门四处传播谣言:“江家大小姐失踪两天,被人毁了清白。” 害她本就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除了宋子焱和唐石景,都没有男子上前搭讪。 不管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仿若她就是潘金莲在世,人人得而诛之。 江珍珠心里气得咬牙,面上不动声色,“李大夫,我这病,该不会是被毁了清白吧?” 江南天脸色立马变黑,这孙女瞎说什么?难道唐石景那臭小子已经把孙女吃干抹净了? 他冷着脸,握紧拳头,想着要怎么把唐石景绑回海城。 为了孙女的清白,只能毁约,让那臭小子提前娶了宝贝孙女。 李康眉心跳动,心下诧异,难不成大小姐知道他收人钱财的事? “大小姐说笑了,你还是清白之身,不过是感染风寒,吃两副药就能好起来。” 李康恭敬的回答,小眼睛不停的转动,偷看江珍珠的表情。 少女面白如雪,水灵灵的大眼睛,仿若能说话一般,纯真无邪。 脸颊两边,一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美得勾人夺魄。 难怪会遭人嫉妒,出钱毁她清白。 “那就好。我梦到被人毁了清白,所以昨晚没睡好,故而起床迟了些。真是多谢李大夫,让我放下心中的石头。” 江珍珠稍微喘了口气,认真的说道,再一看,爷爷脸色黑得像包青天。 完蛋。 口无遮拦,惹怒老爷子,遭殃的可是唐石景。 江珍珠不敢开口解释,让小秋拿一根金条,把李朗中送至大门口。 李康得了一根金条,欢天喜地的走了,哪里还在乎二十大洋的差事。 “说实话,唐石景是不是欺负你了?” 江南天气得没工夫理会李朗中,忘记人是他带来,人家跟他道别,他就当没听见。 “没有,他不敢。”江珍珠小声回应,生怕又惹怒老爷子。 唐石景没有不敢做的事,若不是她忽然想去茅房,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哪里还等到三年后。 “真没有?你不说实话,爷爷有的是办法对付姓唐的小子。五马分尸?沉尸大海?或是抽筋扒皮?” “爷爷。”江珍珠大吼一声,不满江南天的话。 太难听,太恶毒了! 江南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并不像开玩笑。 敢欺负他的宝贝孙女儿,还嫌弃她,宁愿要十根金条,也不愿意娶她为妻。 活腻了! “都说是做梦。您老可千万别为难唐石景,要不然我跟您急。 唐石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跟着他一块死。” 江珍珠了解爷爷,他说出的话,绝对做到。 江南天气得直哼哼,又舍不得训斥孙女,只能生闷气。 不过,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绝不能轻易饶过唐石景。 江珍珠见爷爷不吭声,知道他气坏了,连忙软萌萌的哄道:“爷爷,石景真没有欺负我。我发誓,若是他欺负我,就罚他被天打五雷轰。” “你这丫头,下次可不能乱说话。虽是新社会,一个姑娘家还是要注重名节。” “是是是,爷爷,孙女铭记在心。”江珍珠微笑着,甜甜的回答。 江南天满意的走了,送走江南天后,小秋立刻前来禀报,李康果真被江语晴的人拦下。 “等着瞧,就要有好戏上演。”江珍珠温柔一笑泯恩仇。 前世江语晴也去百悦门看电影,是她设计让吉克斯把江珍珠当成交际花,当众对她求爱,还把她的裙子扯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三天过去,傍晚时分,江语荣准时来接江珍珠。 “今天爷爷不在家,我们坐他的老爷车去吧?”江语荣征求道。 江家男女老少都长得不错,江语荣也算一表人才,稚气未脱,眉眼里的意图绷不住。 江珍珠看他猴急样,满脸讨好,就怕她拒绝,于是爽快答应。 到底重活一世,比原来的年纪长了三岁,许多事都是看破不说破。 除了唐石景,没人能勾出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司机看到江珍珠,就等于见到江南天,只要不离开海城,随便去哪玩。 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艳,一团团,一簇簇,芳香扑鼻。 江珍珠驻足不前,细细欣赏满院桃花,真是恍若隔世。 记忆中,二叔命人砍光桃树,全部种上半大的梨苗。 美名其名,改朝换代,就要有新的标志。 她不由在心底轻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江南天死后,江家三兄弟互相残杀,斗得你死我活。 江珍珠独自一人势单力薄,任堂妹们欺负,宋子焱迟迟不肯娶她,才会让她孤注一掷嫁给唐石景。 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哎哟,我的姐姐,这满院桃花还能飞了不成?再不走,电影都要散场了。” 江语荣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头拽着江珍珠,继续朝大门口走去。 两人在回廊遇见江语秋,他身材纤瘦,冷峻的容颜,一看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大哥,一起吧,蹭爷爷的车。”江语荣欣喜邀约。 多一个人多个垫背,老爷子怪罪下来,三个人分担。 江语秋默默看了一眼江珍珠,见她微笑颔首,对这个比他年纪小的堂姐,许多时候,他都谨记爷爷的话。 “珍珠自幼父母双亡,作为堂兄妹,你们不管年纪比她大,还是小,必须处处承让着她。 她看上的东西,你们不能抢。有好吃的东西,第一时间要送给她吃……” 记忆中,爷爷是个严肃吓人的老大,却对堂姐格外温柔仁慈。 “语秋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江珍珠的话,江语秋不好反驳,提心吊胆的跟上去,生怕下一秒她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捉弄他。 她最不喜欢沉默的人,说他们心思深沉,闹肚子坏水。 他可没少被她欺负。 浓度高的盐水,假意让他解渴,涩得他看见盐就心有余悸…… “放心,不会欺负你。以后还要仰仗你们保护我。” 江珍珠看穿他的为难,娇俏的解释,满脸诚意。 江语秋默不作声,红着脸上车,坐在她身边。淡淡的香味,扰乱他的呼吸,不由得将头转向窗外。 江语荣老早就想坐在副驾驶,此时耀武扬威的坐在前面,自言自语道:“嗯,果真不错,视野开阔,心情也舒畅。” 江珍珠没有嘲讽他,现在的海城车辆还少。 过几个月,小汽车才会逐渐增多,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一辆心仪的小汽车。 国外进口,漂洋过海来的,拥有一辆汽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海城江家的车,自然身份尊贵,让人羡慕嫉妒。 江珍珠今晚穿一套时髦黑色小西装,内搭白色丝绸衬衫,百褶花边衣领,脚上穿一双棕色高筒靴。 江南天对她的宠爱,无法估量,海城流行的衣服款式,江珍珠衣柜里都有。 她思想保守,却不迂腐,念旧也能接受新事物。 江语晴和宋家二小姐宋菲菲一同坐黄包车来的,刚下车,便看见江珍珠在江语秋、江语荣陪同下进了百悦门。 嫉妒让她红了眼,死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恨不能一枪打爆她。 同样是江南天的孙女,江珍珠可以横着走,为何她只能小心行事? 不公平,必须毁掉江珍珠。 “语晴,愣着干嘛,电影就要开场了。” 宋菲菲不满闺蜜呆滞不动的模样,轻轻推了江语晴一把。 江语晴回过神,正巧看见F国修车厂老板吉克逊的儿子吉克斯,洋人里的富二代,飞扬跋扈,好色如命之徒。 好几次派对上,缠着她不放,让她介绍漂亮的姑娘给他认识。 看到他后,江语晴计上心头,江珍珠不就是仗着独天得厚的姿色赢得爷爷的宠爱? 倾国倾城之貌,吉克斯必定满意。爷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得罪洋人。 想到此,她笑了笑,小家碧玉的容貌,江语晴也算是个美人。 “菲菲,那不是吉克斯吗?你家的别克车坏了,跟他攀攀关系,或许能免费帮忙修。” 宋菲菲顺着江语晴的手势,看见一身棕色西服的吉克斯,满脸络腮胡,看上去挺吓人。 “算了吧,我爸不缺钱。没必要为几十块大洋,放低姿态。” 宋菲菲不屑的回应,高傲自大的表情,让江语晴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 吉克斯并没有立刻进场,似乎在等人。看见江语晴和宋菲菲,眼睛顿时一亮。 “江小姐,好久不见,越来越迷人了。” 吉克斯蹩脚的国语,让宋菲菲忍俊不禁,原来江语晴认识他。 宋菲菲嘲讽的表情,让江语晴心里不爽,“菲菲,你先进去,我跟吉克斯先生有话说。” 宋菲菲看不上吉克斯,风一样跨进大门,心里鄙夷江语晴胃口重。跟这种人交朋友,没眼光,活该宋子焱那个小杂碎看不上她。 江语晴和吉克斯站在原地攀谈起来,流利的英语,交谈甚欢。 第二十一章、百悦门重演大戏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语晴看见江珍珠的同时,江珍珠也看见她从黄包车上下来,前世目中无人的她,这一世变得小心谨慎。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无论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被她发觉。 江语秋坐在江珍珠的左手边,沉默寡言的人善于观察,他发现江珍珠变了,变得心事重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女。 “语秋,电影不好看么?”江珍珠笑着问。 电影落幕,掌声阵阵,只有江语秋没鼓掌。江语荣闻言也看向他,恶作剧的提醒道:“大哥,你这么不给面子,小心被夏莲颖的粉丝攻击。” 不管别人怎么看,江语荣彻底被夏莲颖的演技征服,其实演技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情万种的她,一娉一笑,一个眼神都能牵动他的心。 江珍珠将目光移到江语荣脸上,青涩无忧的少男,怀着一股春天才能嗅到的香味。 原来,江语荣是从这场电影开始,迷上夏莲颖这个贱女人。 “语荣。戏子无情,你看电影可以,千万别当真。你也知道,她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偶像。” 江珍珠严肃的强调,一双清澈水濛的大眼睛,仿若能看穿他的心思。 江语荣被她看得很难为情,刚刚心猿意马,早已把夏莲颖压制床上,亲吻了千万遍。 这等龌龊心思,江珍珠一个大闺女,怎么可能看穿? “她是大众情人,当然不属于我一个人。我知道分寸。”江语荣吊儿郎当,颇为无奈的回答。 江语秋刚刚一直在想江珍珠的变化,根本没仔细看电影,听两人评论当红女星夏莲颖,便抬头看向舞台。 一身白色V领晚礼服,婀娜的身姿,因穿着高跟鞋的原地,仿若风中垂柳,飘呀晃呀,特别是那圆滚滚的翘臀,又大又圆,的确是男人眼里的尤物。 “知道就好,别被骗个精光,还替人家数钱。要是你再晚出生两年,都可以喊她阿娘了。” 江珍珠毫不留情的嘲讽,笑嘻嘻的看着江语荣,江语荣心里的那点龌龊事,顿时烟消云散。 昨个儿才觉得这小堂姐变了性子,现在想来,是他想多了。眼前嘲讽她的少女,依旧是那个凶神恶煞的江珍珠。 江语荣不服气的怼回去:“我一穷二百,能被她骗什么去?再说,这么漂亮的明星,哪里会看上我这等毛头小子。” 江珍珠看他生气,知道他上心了,一时又不能跟他说清楚前因后果,只能慢慢劝解。 此时逼急他,怕会适得其反。 江珍珠顿时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看向在舞台上感谢的夏莲颖,温柔似水的声音,像深夜里潺潺的落雨声,好听而又缠绵,难怪那么多男人被她迷住。 前世,苏红沫是醉清风出名的花魁,夏莲颖是百悦门当红花旦,这两个极品女妖,是海城大佬们心中的红玫瑰,人人都想要尝一口芬芳。 四叔江海涛之所以会被二叔江俊杰斗败,很大原因是江语荣不务正业,被夏莲颖哄骗得日日夜夜摊在她住处,醉生梦死。 江语秋一如既往沉默寡言,没有参合两人讨论,浓墨般的眼神,看了一会夏莲颖后,便没有兴趣再看她。 好不容易听她说完感谢,三人才起身离席。 江珍珠第六感告知她,吉克斯和江语晴一直盯着她,就等现在人潮拥挤的画面,准备出来害人。 “语秋,你带着语荣先走,我上个厕所,很快出来。”江珍珠改变主意,不想按前世的时间离开百悦门。 这一世她做了充分准备,高筒靴里藏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勃朗宁。 江家儿孙从小习武,练习骑马,练习枪法,每年都会在私人马场进行比赛。 女孩好一些,不用习武,就算习武,花拳绣腿一般,健健身就行,没有严格的规定必须学。 大男子主义在江家风靡,只有江珍珠是个特列,她能跟男孩们平起平坐。 江语秋不放心,想要跟着她,被江珍珠拦住,前世亏欠他一条腿,这一世,她定会卸下吉克斯一条腿。 江南天可以为了江语秋忍辱负重,却不会任由她被洋人宰割。 她故意走得很慢,甚至扭着小腰杆,刻意等着吉克斯上钩。 前世敢当众扯掉她的长裙,吉克斯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臭不要脸,恨不能当街办了她...... 回想令人心碎又耻辱的一幕,江珍珠咬着牙,往前扭动身姿,她本就身材极好,随意扭动两下,也会让人受不了。 这一招,她刚跟夏莲颖学的,现学现会。 “美人儿,你要去哪里?要不要哥哥陪你一块?” 吉克斯从后面攻击江珍珠,江珍珠早有警觉,灵敏的扭开身子,站在一旁娇羞的看着吉克斯。 吉克斯扑了个空,也不恼怒,眼前含羞带娇,一脸无辜又害怕的江珍珠,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再一次扑上去。 “先生,别急,这是公共场所,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天。” 江珍珠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吉克斯吓了一跳,江语晴说的交际花,乡下佬,没见过世面,只要给点钱,就能陪是个男人玩。 还指着她身边的两个男人说:“看,那就是她的金主,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跟她交往。” 吉克斯来Z国这么久,第一次听说如此豪放的交际花,让他狂野的心越发滚热。 F国是个开放的国家,女人也比Z国女人豪迈,他时常参加派对,喝醉后,许多人就在宴会厅开始胡来。 在Z国是胡来,在F国那是真情难以自控。 “你会讲英文,真是太好了。你说,我们去哪里聊天,才不会被人打扰?” 吉克斯被江珍珠的美貌迷住,脑子里只想着龌龊事,根本没有在想她为什么会讲英语,在海城会讲英语的女孩子,家庭背景大多殷实。 江珍珠挥挥手,示意他跟上。 她笑了,一对儿浅浅的小梨涡浮现,漂亮又甜美的样子,彻底让吉克斯丧失理智,急切的跟上去。 躲在暗处的唐石景,深邃清冷的眼里,都是鄙夷和不屑。 江珍珠太让他失望,刚回海城没几天,就勾搭上了洋人。难怪第一次见面,就敢缠着他当老婆,骨子里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一股无名火,让他跟着两人来到百悦门后花园,他像影藏在黑夜中的一匹狼,严重全是阴森的绿光。 “美人,这地方够安静,能不能让我吻吻你甜蜜的红唇?你的红唇看上去就像蜂蜜,味道一定很甜。” 吉克斯开始调晴,强健的手臂就要去抱江珍珠,脸上的络腮胡兴奋的飞舞。 “这夜晚的草地如此迷人,你要是变身一匹马,奔腾在草地上,任由我鞭策该多好。” 江珍珠羞答答的说完,躲开吉克斯的搂抱,心底泛着冷意,只要他躺在草地上,必定弯腰,一枪蹦了他的狗腿。 吉克斯是何等人,立刻听懂她的意思,心中窃喜,江语晴说得没错,这美丽的尤物就是一朵交际花无疑。 他爽快的撑开身子,躺在绿色如茵的草地上,等待江珍珠的鞭策,甚至有些急切的去揭开皮带扣...... 江珍珠笑容灿烂,小手顺着细长的小腿往下滑,就要碰到勃朗宁的时候,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离吉克斯。 她看不见是谁,从力道上来猜测,是个男人,而且这男人力大无穷,是个练家子。 她大脑休克了几秒钟后,才发觉自己被人挟持到男厕所,那一棑小池子还没有完全进入她眼眸,人便带进隔间,门一瞬间被上锁。 这期间,她都看不见男人的脸,被男人死死反扣在前胸,动也不能动。 男人力道太大,扣得她的手臂生疼,胸口闷,喘不上气。似乎跟她有天大仇恨一般,可是记忆里,前世并没有得罪这号人。 “你是谁?放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只是死死扣住她压制卫生间隔板上,并不说话,江珍珠忍不住才开口。 除了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她听不见任何回应,两人近在咫尺,男人的呼吸缺很平静。 她能确定,这个男人不是劫色,顿时放下心来。只要不劫色,她就能逃出生天。 “先生,你能否露个面,让我看看你的真容,让我想想什么时候得罪过先生。在下才好跟先生道歉不是?” 江珍珠骨头都要被扣散架了,男人依旧保持沉默,她只好忍着痛苦继续说话。 不说话,怎么能解决问题。许多矛盾,都是缺乏沟通造成。 男人确是铁了心不搭理她,江珍珠迫使自己别生气,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坏了她的好事,让吉克斯的狗腿完好无缺,这个仇会算在挟持她的男人身上。 她拼命运转脑袋里的智慧,这个男人狠,狠在不吭声,让她没有突破口。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是谁,我是江家大小姐,要是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爷爷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尸沉大海,抽筋扒皮。” 江珍珠没办法,只好使出前世的蛮横不讲理,想要激怒男人。 只要激怒他,让他开口说话,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 唐实景心中怒火滔天,压着心底的恨意,不自觉的加重手上的力道。 “啊!”江珍珠吃痛,眼泪疼得滚出来。 突然间,灵光乍现,如此沉得住气,又能惹她生气的男人,只有一个。 思及此,她不确定的问:“唐石景?” 第二十二章、影门诞生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男人心跳声改变了频率,让她更坚定自己的判断力。这坏她好事的男人,就是唐石景。 江珍珠顿时紧张得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刚刚她勾吉克斯上当的手段,使的是美人计,难怪他会下狠手。 唐石景诧异江珍珠会猜出来,但并不打算轻易饶恕她,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减轻。 “相公,有话好说,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江珍珠确定是唐石景,连忙求饶,可不能被他误会,她是个不知羞耻的轻浮女子。 唐石景沉着脸,不吭声,倒是想听听她如何解释,如果不是他动作快,将人掳了来。 恐怕已经骑在那丑洋人胸口,上演春香满园的电影了! 江珍珠最怕遇见沉默的人,没法沟通,换做别人,打一顿出气也行。 偏偏是唐石景,打不过,也不能打,人家三年后统一海城码头,谁敢得罪? “相公,你听好了,那洋人是F国人,叫吉克斯,他欠我一条腿,我正准备下手卸他一条腿时,被你掳了来。你说,你怎么就不在看看,看我怎么卸下他一条腿?” 江珍珠无限惋惜的说着,能够感觉到男人微乎其微的减轻了力道,让她不至于疼得泪流满面。 挨千刀的! 上辈子估计丧尽天良,才会遇见唐石景这个活冤家。细细一想,她不就是丧尽天良,利用他的信任,在他的心窝上捅刀,亏欠他一条命么? 她忍住火气,告诉自己,必须忍住,重生回来是报恩的。 “就凭你?”唐石景终于放开她,不屑的问。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若真有本事,就不会被人掳走,关到马场内当驯马师。 这次他受巡捕房邀请,前来协助调查马场事件,只有找到跟他过招的男子,才能了解马场内幕。 江珍珠抬头,仰视高大的男人,深邃无波的眼睛里,极淡的愤怒若隐若现。 “相公,我想你了。” 千娇百媚的声音,让唐石景浑身酥,恨不能把这个不知廉耻女人办了。 唐石景使劲推开往怀里蹭的女人,她今天打扮得特别好看,英姿飒爽又不失小女人的柔美。 她前脚刚走,后脚巡捕房的人就找上他,请他到海城协助办案。安排好码头大小事,登船时遇见苏涟漪。 苏涟漪的美,自不必多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冷,她像一尊万年寒冰雕刻成的美人,让人不敢接近,不舍接近,生怕自己会给她沾染上一丝烟火气息。 她无论站在何处,都像站在万古荒原上一样,独特而孤独,永远不可测其温度。 如此清冷高贵的女人,主动跟唐石景打招呼,他没办法克制不去理睬。 两人一路攀谈,越聊越投机,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涟漪为谢解围之恩,邀请他看电影,他本想拒绝,转念之间又答应下来。 到海城一趟,没遇见江珍珠,心里就像缺了一道口子,总想着她无赖的模样。 夜里睡觉也不安生,非得抓着他的“软肋”,非说那是她的专属。 想到此,唐石景心跳加速,怀里不安分的江珍珠,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每说一句话,温热的气息就扰得他心乱。 “别推开我,我真的好想你。” 江珍珠没皮没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咳咳咳。”唐石景忍不住咳嗽,太诱人了,忍住啊! 稳住狂躁的心思,他薄唇轻蠕,冷声道:“先解释美人计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美人计弄不好会坏事,要是她真被那么个丑洋人欺负,看她有何脸面见人。 江珍珠弯腰,从靴子里拔出勃朗宁,熟练的把玩着,恶作剧般对准唐石景的软肋所在之处。 唐石景抬手间,勃朗宁已经在他手上,瞄准江珍珠的脑袋,冷冷的问:“你想要断子绝孙?” 江珍珠诧异他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看不清,枪何时被他夺去。 “相公,我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江珍珠举着双手讨饶。 这家伙,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他。 毕竟,是他救了吉克斯的狗腿,坏了她的好事。 唐石景不动声色打量她,眼中没有一丝惊慌失措,根本不怕他开枪。 喜欢吓唬人? 他食指扣动扳机,江珍珠听到轻微的声音,吓得一动不动,心提到嗓子眼,发不任何出声音。 要命了! 这家伙来真?到底有多讨厌她?那天不是才亲吻告别么? 江珍珠吓得花容失色,落在唐石景眼里,却像盛开了一朵带雨的梨花,纯白的肤色惹人极其怜爱。 双眉微颦,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恨不能献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以博得她的一笑。 如果说苏涟漪是冷艳的玫瑰,那么江珍珠就是娇蛮的牡丹。 咔哒。 江珍珠绝望的闭上眼睛,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只听到一句嘲讽的话。 “就这点出息,还想卸人家一条腿。做事要动脑子,别光靠美人计。” 唐石景把玩着手里的13颗子弹,一颗一颗又全装了回去,食指一转,袖珍型的勃朗宁在江珍珠眼前舞动。 江珍珠惊魂未定的收好勃朗宁,再次刷新她对唐石景的认知。 码头苦力是他的伪装,她心头萌发调查他的想法,这个男人并非等闲之辈。 还好,前世他爱她如命,今生也不会太为难她。 否则,刚刚脑袋已经搬家。 “L国最新研制出的勃朗宁,威力无穷,配上消音器,价格不菲。不到危机时刻,千万别浪费子弹。” 唐石景说完,捏住江珍珠小巧的下巴,即便知道她的意图,心中还是不爽快。 瞧她勾吉克斯的小娇媚,扭着小柳腰,一身西服被她穿出了旗袍的味道,面若桃花灿,硬生生惹吉克斯上钩。 才几天功夫,这女人在她心里像是扎了根,时不时就会想到她。 江珍珠心思千转百回,终于压下心中怒火,甜笑着回应:“谢谢相公教诲,娘子谨记于心。” 长得好看,本事了得,就算说的是屁话,那也是真理。 唐石景俯身吻住她灵动的小嘴,娇小的江珍珠困在他怀里,攀附着他结实的肩膀,强壮有力的胸膛,挤压得她难受。 心跳咚咚咚,欢快如山间奔腾的小鹿,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吉克斯欠你一条腿,交给我,你且安心回家,别到处乱走。世道不太平,好运不会总是眷顾到你头上。” 良久,唐石景推开她,正色道。 变脸比翻书还快,江珍珠耷拉着脑袋,羞红的脸颊无处安放。 低弱蚊虫的声音般答:“嗯。”绝不承认,刚刚她的小手,忍不住又作乱,穿过长衫去寻唐石景那吓人的软肋。 不确定他,是否如前世那样喜欢她,只能拼命使坏,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让他每当看见女人,就会想起她的无耻来。只要印象足够深刻,管他无耻还是羞耻。 唐石景轻轻甩开她作乱的小手,将人裹在怀里,风一样卷出了男厕。 江珍珠站在过道,盯着墙壁上夏莲颖的画像,惊讶唐石景来去匆匆像个鬼魅。 夏莲颖笑容温婉,一头当下最时髦的卷发,身着浅紫色旗袍,直勾勾盯着江珍珠。 这画像比鬼魅吓人,江珍珠翻个白眼,踏着轻快的步子,朝大门口走去。 江语荣等江珍珠等得心慌意乱,生怕她又离家出走,回头不好跟爷爷交代。 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急躁躁的埋怨道:“我的姐姐哟,还以为你掉进厕所,正准备找人进来捞你呢。” “肚子疼,没纸,差点想不开。还好遇见熟人,要了点纸才解决问题。” 江珍珠笑着回复,心情非常好,唐石景的吻,他的软肋,总是让人莫名的高兴。 江语荣听她说完,一脸不可思议,嫌弃的盯着她,不再作声。 两人刚出大门,便看见江语晴在门外张望,似乎等什么人。 江语秋则平静的站在车旁,看见两人出来,刚想吩咐司机准备,却看见两人停下脚步,跟江语晴说着什么。 “看见本小姐平安无事,很失望吧?” 江珍珠懒得跟江语晴客气,仰着骄傲的头颅,斜视眼前一脸失望的堂妹。 江语晴心下一惊,难道吉克斯那个贱人没有得逞,还把她给供了出来? 心里慌张,面子上极力控制,故作不解的说:“堂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平安归来,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毕竟你也是一条生命,死了多可惜。” 江语荣皱眉,却不想掺和,两人都是他的堂姐,平日跟江语晴不亲近,但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一个大男人搅和进去,太掉价了。 江珍珠冷哼一声,“你心里明白得很。记住一句话,别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大步走向老爷车,江语秋替她开了车门,她麻溜儿钻进去,等着江语荣也上了车,司机开车,一溜烟把江语晴甩在了身后。 江语晴盯着远去的老爷车,妒火中烧,该死的江珍珠,仗着是短命鬼大伯的遗孤,深得爷爷宠爱。 从小目中无人,地位跟爹和叔叔们平起平坐,都是孙女,凭什么江珍珠这个贱人搞特殊…… 江珍珠知道江语晴不会善罢甘休,前世爷爷死后,首当其冲欺负她的就是江语晴。 若不是有唐石景暗中护着,她早被江语晴弄死,哪里轮得到苏红沫抽死她。 看在都姓江,口头警告一次,如若她不识抬举,定会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隔天,海城最大修车铺门口,躺着一具完好无损的尸体,除去额头上刻着两个字“影门。” 其余,根本看不出什么地方有伤痕。 死者正是修车铺公子爷吉克斯。 第二十三章、没法子,傻子爱出头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吉克斯的死,在海城引起不小的轰动,全城戒严,巡捕房出动一个队的警力,四处抓捕杀人凶手。 修车铺老板吉克逊悬赏二十根金条,买凶手的人头,只是没人敢去领赏。 这巡捕房都查不出蛛丝马迹的悬疑案,普通人根本没那个能耐,半个月后,依旧调查不出所以然。 反倒在调查案件过程中,牵扯出许多吉克斯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强抢民女,私闯民宅践踏女子尊严,害女子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当街公然欺负漂亮女子,路人阻拦,还将路人打到残废...... 许多不利于吉克斯的因素,让巡捕房不得不将吉克斯案件的列入悬疑案,不再追查。 江珍珠知道吉克斯死去的消息,喝茶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把茶杯摔碎。 “小姐,那个洋人死有余辜,你还不知道吧?许多人背地里称杀人凶手为影子英雄。” 小秋把从民间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江珍珠,前世神出鬼没的“影门”,的确为海城老百姓做了许多善事。 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唐石景。 前世她崇拜影门之人,他们神出鬼没,铲奸除恶行侠仗义,心系老百姓。只要有需要的地方,就会有人他们踪迹。 唐石景杀了爷爷,她还想着请影门之人帮忙报仇,却不知,他就是影门的创始人。 当真是可笑之极。 江珍珠放下青花瓷茶杯,心想,唐石景胆子太大了,轻易把吉克斯灭口,就不怕引起F国和Z国的争端?这男人杀伐果断的性子,真让人后怕。 江语晴听宋菲菲说,吉克斯死在修车铺门口,看上去就像睡着了,额头被人刻上“影门”的字样,死的极其诡异。 “语晴,吉克斯死前的那一个晚上,你们俩在百悦门门口聊天。巡捕房的人,没有找你谈话么?” 宋菲菲盯着江语晴问。那晚问她跟洋人聊什么,她死活不肯说,现在洋人死了,应该跟江语晴脱不了干系。 江语晴清秀的眉扬了扬,轻柔的回应:“我们随便聊了两句,后来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 宋菲菲捂着嘴笑出声,好一会,才稳下来说:“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不过是好奇,你们到底聊了什么?想必吉克逊先生,也一定很好奇。” 江语晴无视宋菲菲似笑非笑的表情,拿起派克笔,终究没有写下任何字。 “吉克逊先生真阔气,寻赏二十根金条,二十根金条呐,普通人得经历多少辈子,才会挣到这么多钱。” 宋菲菲的感叹,让江语晴动了心。对啊,二十根金条,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 江家女人的零花钱,按月由库房掌柜支给,她们的小金条很小,一根小金条差不多就值五十块大洋左右,一个月五十块大洋,根本不够花。 想到此,她计上心头,傍晚时分,她坐上黄包车,前往吉克逊的修车铺。 海城这个时期的修车工人非常有派头,身穿白衬衫,要喝完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才会慢条斯理去检查车辆哪里出了问题。 江语晴被请进客厅,她第一次踏进洋人的客厅,水晶灯,纯牛皮沙发,各种西式摆件,让她看花眼。 江家装修风格偏向中式,实木家具,客厅里摆件大多是古董,墙壁上也没有如此精美的油画,都是些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水画。 她崇尚自由,沉迷于西式教育,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梦。 可惜,没有人在意她的梦,父亲和母亲更关注能为他们养老的大哥。 她终究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值得心疼。 “你找我有什么事?”吉克逊心情不好,语气更不好,凶神恶煞的问。 江语晴有些紧张,吉克逊跟吉克斯一样,都长着络腮胡,吉克逊比较胖,看上去更吓人。 “吉克逊先生,事发前一天晚上,我曾见过吉克斯。” 江语晴为了二十根金条,鼓起勇气说,完了故意顿了顿。 吉克逊猛地抓住江语晴的肩膀,力道很重,差点没把她捏死。 “把话说清楚,你见到他跟谁在一起?”吉克逊激动的问。 江语晴吓得心脏都要吐出来,直到吉克逊稳定情绪,她才颤抖着把江珍珠拉下水。 吉克逊听她说完,怒火中烧,江南天是海城东码头的老大,手下都是江湖中人,巡捕房也畏惧他三分。 难怪,半个月过去,一直抓不到杀人凶手。 空口无凭,他不能听信一个陌生女孩的话,他需要真凭实据。 拿一根金条打发了江语晴,他才走到电话机旁,给F国在海城租界的工部局首领安德里打电话。 通完电话,他便驱车前往工部局,希望工部局调动人力,替他彻查此事。 哪怕吉克斯杀人,也要还他一个清白,他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江老大手里。 算着时间,明天就是苏红沫竞选花魁的日子,江珍珠说什么也要去凑个热闹。 “大小姐,我们穿成这样,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一定会惩罚我们。” 小秋看着面前变身为俊美公子哥的江珍珠,心里忐忑不安。 江珍珠头盖一顶软呢黑色小礼帽,白色小西装,外面一件薄料黑色大衣,时髦又洒脱,搭配白净精致的小脸,简直俊美无双。 江珍珠狡黠的笑着,小秋一身藏青色短打,活脱脱一个黑小子。 “怕什么,爷爷最近很忙,不会关注我们。再说,我们只是去凑热闹,又不会睡花魁。” 江珍珠嘴上调侃,心下恨得咬牙切齿。 前世苏红沫趁唐石景昏迷不醒之际,让人把她绑至码头,吊在桅杆上暴晒,晒得她头晕眼花,才甩出长马鞭,狠狠的抽打她......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小秋付了车钱,畏畏缩缩,不愿意踏进醉清风,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且都是男人。 江珍珠停下脚步,一把拽住想要往回走的小秋,强行将人领进去。 醉清风的装修风格,还遗留着前朝的古韵,朱红色木桌旁,已经坐满前来夺魁的商贾名流。 依着鲜艳旗袍的女人们,两侧的岔儿开得老高,团团簇簇,围在金主身边,投怀送抱,面上带着讨好的笑,生怕这些金主有了新面孔,就会忘记她们这些旧人。 “这位公子,看上去面生,是不是第一次……” 迎上来的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珍珠的金条堵住嘴巴。 江珍珠粗声粗气的吩咐:“安排一间视野开阔的屋子,再找两个最漂亮的姑娘倒酒。” 她流里流气的举动,十足是个纨绔子弟,老鸨收下金条,笑容满面的回:“公子,请跟我来。” “小姐,你怎么还叫姑娘陪酒?”小秋边说边扶正帽子,生怕长辫子落出来。 江珍珠看她紧张的样,幸亏五妈在她脸上涂了药膏,否则两人早穿帮了。 “当然是享受生活,出来玩,放松点,别那么紧张。” 江珍珠站在窗边,打量醉清风大厅,舞台上铺满红毯,好不气派。 花魁比“武”,比的是才艺,今晚主要比弹琴、作画、唱小曲。 苏红沫是个恶毒的女人,且毫无节气,只要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她都会攀附上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样的女人,究竟有何出色的才艺,竟赢得满堂彩,一举夺下花魁。 很快,老鸨叫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江珍珠左拥右抱,粗声粗气的调侃道:“我看你们两长得不错,怎么没有竞选花魁?依我看,若是你们两参加,必定双双夺魁。” 两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拿扇子挡着最痴痴的笑个不停。 “公子说笑了,这花魁参选人,必须芳龄十八,超过一天也不行。” 江珍珠心想,苏红沫跟她同岁,今天是她的生日,想着苏红沫前世的毒辣,今天必须让她记忆深刻才行。 很快,听得一声洪亮的吆喝“第一局比赛开始,有请参赛人登场。” 只见,舞台上站了几个样貌出众的女子,江珍珠一眼望见苏红沫。 枚红色的旗袍,上面金丝绣的是海棠花儿,难得的是每朵海棠枝叶鲜明,却又朵朵不同。 眉梢用镊子钳细了,铅笔画出长眉入鬓,珍珠耳坠,翡翠镯子,宝蓝色的猫眼发夹儿。 江珍珠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不假。苏红沫比上次见面,衣着劣质旗袍时的清秀容貌,大有不同。 舞台上的女人,当真是美人如斯。 女子眼眸是水做的丝,唇际漾着涟漪,真心还是假意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 明媚的意态流露在苏红沫的眼角,似暗夜中的利刃破空而过,却不是冰冷的,而是火热的热情流转,让人心动难以自制。 江珍珠看得牙痒,心下咒骂道:“贱人,花狐狸。” 又暗自夸赞自己心思敏捷,让阿龙和阿虎监视她,否则这身勾人的打扮,娇媚无边的小眼神,当真对得起第一花魁这称号。 难怪上一世,唐石景着了她的道,的确有点本事。看来,不能小看任何人。 她站在窗边横眉冷对,完全没注意到,对面雅间里,同样衣着白色服饰的公子哥儿,正摇着折扇,饶有兴趣的凝视她。 第二十四章、花魁的最终归宿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最近在女子学堂读书,江珍珠差点闷坏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她一时没适应过来,只觉得每天端坐着,累得腰酸背疼。 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放学铃声响起,挎上小布包离开学堂。 此刻,眼前热闹非凡的景象,顿时让她身心愉悦,想着苏红沫马上就要倒大霉,她越发嘴角高高上扬,眼眸里亮晶晶的神采,让对面雅间里的白色长衫公子看呆了去。 今晚抱得美人归的金主,不用猜,她已经知晓是谁。 这还得感谢海城复兴日报记者罗雅君,江珍珠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罗雅君的文笔不似苏涟漪那般细腻,却也是一个妙笔生花,文笔明畅记者。 苏涟漪是沉默少语,不善言辞,冷漠清高的记者,那么罗雅君就是一个口才极好,胆大心细的记者。 苏涟漪善于书写长篇小说,罗雅君惜墨如金,文章篇幅虽不长,内容却是相当出色洗链。 两人各有千秋,都是海城数一数二,受人追捧的名记者。 江珍珠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罗雅君文风独见,真实有效的新闻,更能引起她的关注和追捧。 两人都是胆大心细,不拘小节的女子,初次见面便无话不说。 她拜托罗雅君在李大帅面前替苏红沫美言两句,这不,今晚的宾客之中就有李无双的身影。 海城大帅李无双,一身灰蓝色军装,霸气威武,风光无限,不过两年后,在一次剿匪行动中牺牲,大帅府瞬间土崩瓦解。 听说,他手下的兵,全都归顺了唐石景。 只因唐石景有钱养活他们。 无论什么时候,有钱就是王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江珍珠盯着李无双,卧蚕眉,丹凤眼,大嘴巴,肥头大耳,油光水滑,她解气的觉得,苏红沫必定“满意”。 前世被苏红沫哄去唐石景纯情的初次接触,这一世,呵呵,她能否破身还成问题。 才艺表演开始,苏红沫的确有两把刷子,琴声悠扬,画笔流畅,最后一个才艺唱小曲。 这才是海城男人最爱的才艺,无事听听小曲,也是男人放松享受生活的最佳方式。 苏红沫最后一个登台表演,演唱“假正经”,刚开嗓就迎来满堂彩,掌声夸赞声络绎不绝。 “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你想看,你要看,你就仔细的看看清,不要那么样的装着,不要那么样的装着……” 她那不羁、不屑、带着慵懒和挑衅的演唱,将歌曲诠释的那么透彻撩人心弦。 再一看,李无双已经情不自禁的起身鼓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晚花魁非苏红沫莫属。 这新竞的花魁,非李大帅莫属。 老鸨看李大帅激动的样,心下咯噔一下,完了,这百里挑一的摇钱树,要被人夺了去。 还好,李大帅财大气粗,绝不会亏待醉清风。 苏红沫丹凤眼波流转,瞟向李无双肥头大耳的模样,不由得目光微滞,脸上甜蜜的笑也随之冷了几分。 江珍珠打发了陪酒女子去楼下看热闹,方才站在窗口肆无忌惮的大笑。 “小姐,这台上女子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小曲儿唱的就是她自个儿,不正经。你还如此捧场,真不知道你想些啥?” 看江珍珠笑得开怀,小秋不由得埋怨。 小秋一个小姑娘,哪里听得如此莺歌燕语的腔调,只觉得脸上红霞飞。 江珍珠看苏红沫青红皂白变化的脸,解恨畅快,笑着回应:“你还小,不知道其中原因。这狐狸精配李大帅,绝配啊。” 小秋顿时明白,惊讶道:“听说,李大帅丧失男性功能。这狐狸精被他看上岂不是要守活寡?” “聪明。” 江珍珠笑得眉毛弯弯,星月般明亮的眼睛,充满流光溢彩,煞是好看迷人。 小秋看呆了,良久才说:“小姐笑起来比狐狸精还要迷人,还好这是作男装打扮,要是穿的旗袍,非得把楼下的男人迷个半死不活,舍了性命也要多看你一眼。” 江珍珠从窗边走到木桌旁,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小秋额头,羞恼的说:“净说些花言巧语哄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心下却是很高兴,海城名媛美女如云,不能跟她们媲美。 小秋夸赞她美就够了,这一天天的,也只有小秋围着她转。 “小姐,我说的是实话。可惜那新兴码头的唐石景有眼不识金镶玉,总有他后悔的一天。” 江珍珠听后,笑得越发灿烂,唐石景三年后会迎娶她,小秋不知道这一茬。 难怪口气如此冲鼻,黑脸儿都要沉进谷底,难看死了。 主仆二人看完热闹,正打算离开醉清风,不料被人拦住去路。 “这位兄弟请留步。在下宋子焱,看兄弟面善,觉得跟兄弟有几分眼缘,能否赏脸一起喝杯酒?” 白衣儒雅随和的宋子焱,合上折扇,温润有礼的邀请江珍珠。 江珍珠看见他,面色一沉,所有的快乐消失殆尽。 心跳慌乱,几乎手足无措,就那么盯着宋子焱白皙俊雅的面孔,一动不动。 小秋连忙替她回应:“多谢公子美意,我家公子有急事要去处理,恐怕要辜负宋公子的美意了。” 江珍珠闻言,才会回过神,觉得小秋真是个贴心的丫头。 微微抱拳,证实小秋说的是真话,没有再重新答复,错过宋子焱,大步朝楼下走去。 宋子焱撑开折扇,也不恼,目送江珍珠离开。 刚被唐石景捣毁的马场,驯马师里美人如云,什么样的美人他没尝过,偏偏女扮男装的江珍珠,一颦一笑,让他心火燎原。 如此俊俏的丫头,他势必要拿下,朝身后挥挥手,对着随从耳朵轻轻说了句话,随从便先行离开,尾随江珍珠主仆而去。 “小姐,你说那宋公子是不是看穿了我们的身份,才会刻意上前搭讪?” 小秋为难的问,心里七上八下,还好那宋公子看上去斯文有礼,要是碰上不讲理的登徒子,那可怎么办才好。 江珍珠若有所思,关于宋子焱这个渣渣,她是真的厌恶至极。 前世眼睁睁看着她被苏红沫抽死,这到底是有多讨厌她,才能做到漠视她的生命。 可刚刚他眼中露骨的兴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世,兴许重生的关系,有些事变得复杂了! 比如,唐石景对她的态度,忽明忽暗,弄不清他的真心。 又好比宋子焱,突然拦住她的去路,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 哼! 一个恶毒又不受宠的小杂碎,凭什么跟她搭讪,这一世势必让他生不如死,方能解恨。 “管他看穿还是看不穿,以后遇见他,绕道走,他就是个披着兔皮的豺狼。” 江珍珠冷冷的说完,方才平复心中的怨恨。 小秋是个聪明的丫头,看她脸色阴沉,便不再多说,伸手叫了两辆黄包车。 报了地名,主仆二人上车,上车后,江珍珠才察觉不对。 黄包车师傅一般身穿破旧的短打,体格也不太强壮,眼前这黄包车师傅,身穿黑色崭新的短打,看上去身强体健。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江珍珠大吼一声:“师傅,停车。” 黄包车师傅像是没听到,拉着她越跑越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小秋看江珍珠被拉去另一条路,急忙喊道:“师傅,错了,不是那条路。” “别多管闲事。我会把你安全送回江家大宅,你传话给江南天,明天早上7点,带上十箱金条,海城北郊小树林不见不散。” 小秋顿时吓得瘫软在车里,这大小姐自带倒霉光环吧?搭乘个黄包车也能被人劫走,要命的是不知道老爷子在不在家。 再说江珍珠这边,黄包车师傅脚下生风,就像个聋子一样飞奔。 江珍珠不慌不忙从腰间拿出勃朗宁,心想,这样的时刻应该算是危机关头了吧? 她举起枪,右手食指就要扣动扳机,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个跑腿的,不如跟上去瞧瞧,到底是谁想要见她,非得不请硬劫。 黄包车师傅终于停下,江珍珠打量着周边的环境,破碎的砖窑,四处乱扔,一座废弃砖瓦厂。 “江小姐,得罪了。” 黄包车师傅不知从哪里扯出一个黑色布袋,一下子套在江珍珠脑袋上,将人绑起来。 手不能动了,江珍珠才后悔,以身试险,传说中的傻子就是她。 不过,她心态极好。又不是没有死过,大不了死了,再重活一世。 这是她自我安慰的借口,其实心里怕得不行。遇见劫财的不怕,怕就怕劫色。 重活一世,她还没有和唐石景共毁清白,就这么被人糟践,简直太不划算。 “大当家的,人已经带到。” 头上的布袋被人扯掉,连同她的软呢小礼帽一起扔到在地上。 长长的辫子垂下来,江珍珠不满的命令:“劳烦帮我把帽子戴上,头可断,帽子不能掉。” 江珍珠一直盯着地上的布袋,没有看旁边的人,镇定自若的模样,让人刮目相看。 “你这小丫头片子,胆识过人啊。你是不是傻,不知道被人绑架了?” 一个矮胖矮胖的胖墩子,跳出来,拿刀架在江珍珠脖子上,就不相信她真的不怕。 “先帮我帽子给我戴上。” 江珍珠缓缓抬眼,又垂下眼睑,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又委屈,瞪着拿刀抵着她的胖墩。 没办法,她没出息,只能再试试美人计。 自古男人难过美人关,小秋把她夸得比仙女还漂亮,不使美人计太可惜了。 第二十五章、素昧平生万分惊恐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胖墩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抬了抬刀子,冰凉的刀背立刻贴在了江珍珠脸上。 “啧啧啧,瞧这细皮嫩肉,划一刀下去,会不会留疤呢?” 胖墩没有帮她拾起地上的小礼帽,反而恐吓她,江珍珠故作惊恐万分的往后退。 “胖墩,哦不,大侠,英雄,有话好说。你们求财,我爷爷一定会如数奉上,可千万别划破我这张皮面。 否则,你们半分钱也别想拿到。要是被我爷爷知道,是你们逼死了我,你们全都要陪葬。” 江珍珠眨巴着眼睛,半可怜,半威胁的说。 胖墩急躁的拿开刀子,火大的问:“你不是活得好好的?谁要逼死你?我们求财,不稀罕你的小命。” 胖墩把刀拿开,江珍珠才打量周围,人不多,加上黄包车师傅,一共三个人。 这乱世,为了钱,为了生活,最不缺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 胖墩和黄包车师傅蒙着面,黑色破布挡住整个下巴,江珍珠觉得这两人不足为惧。 令她心生寒意的是第三个人,一身华丽的黑色长衫,上面的细纹十分讲究,看上去是个翩翩公子,却透出一股子浓浓的戾气。 江珍珠打量他时,他侧着身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只见他弯下腰,拾起布袋,拿出里面的黑色软呢礼帽,转过身走向江珍珠。 独眼龙? 身形俊朗,一个侧身都让人震撼的男人,竟是个独眼龙。 江珍珠没有动,心跳斐然,他每走近一步,就像踩在她的心间,让她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 素昧平生,何故心生惊恐? 四目相对,他宁静而深邃的眼神,波澜不惊的看着她,莫明让江珍珠心灵平静下来。 温柔的替她盘好辫子,举手投足之间,自成一股风流之态,尤其那双手柔情似水般替她戴好帽子。 江珍珠颈肩再无一根杂乱的发丝,心下赞道,好一个面容清秀,温润儒雅的独眼龙。 江珍珠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礼貌的说:“谢谢。只要你们不劫色,啥事都好商量。” 胖墩“噗嗤”笑出声,看江珍珠羞涩的小模样,心下佩服老大棋高一着,否则这丫头都要投怀送抱了。 “当然,只要江大小姐配合,保你毫发无损。” 胖墩豪气十足的说完,小心翼翼看向不动声色的独眼龙。 独眼龙突然一把掐住江珍珠的脖子,冷冷道:“既然来了,就不用在藏头露尾。” 江珍珠只觉得脖子要断了,却咬牙不吭声,这点疼跟前世的痛比不算什么。 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野蛮无礼,咋咋呼呼的女人,也不再是那个为了宋子焱变得卑微到尘埃里的女子。 这一世,她要活出自我的风采。好比此时,她很怕,却不能流露半分。 并不是所有的疼,都会有人心疼。独自忍住,寻找合适的机会反击。 “白子时,别来无恙。” 唐石景从屋顶跳下来,瓦砾碎沙齐飞,身形一顿,江珍珠已经到他怀里。 白子时晃悠了一下,一根银针从他颈间闪过,胖墩“哎哟”一声,银针刺进他的左臂。 胖墩哭丧着脸问:“你是唐门后裔?”说完,脸色顿时乌青。 江珍珠心里十分解气,哪管唐石景是影门还是唐门中人,狐假虎威的骂道:“死胖墩,敢拿刀欺负我,现在我有靠山,可不怕你。” 说着,挣脱唐石景的束缚,猛地上前就去踹胖墩儿。胖墩浑身没劲,被她一脚踹倒在地,唐石景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白子时乘机又将人扯进怀里,从她腰间拿出勃朗宁,指着她的脑袋。 “别来无恙,唐石景。” 及淡的语气,平和稳定,并没有因为唐石景到来而感到紧张。 唐石景幽深的眼,看着作死的江珍珠,盯得她头皮发麻。 天哪! 她不过是等不及要踹胖墩两脚,哪里知道白子时敢当着唐石景面用枪指着她。 听两人打招呼,应该是认识,语气不算太冲,不是仇人才对。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唐石景吃人的眼睛,随即又好奇,白子时怎么知道她腰间藏着一把枪? “拿解药换她的命。” 白子时用独眼,淡然盯着唐石景。料定他会答应,这怀里的女人,似乎对他很重要。 唐石景忽然笑了,左侧有个很深的酒窝,这一笑,都要把江珍珠的魂勾没了。 眼前的唐石景,才是前世熟悉的男人,爱笑耍帅,笑容透着一股邪气。 “我的解药很贵,跟她又不熟,为什么要拿解药换她的命?” 唐石景玩世不恭的态度,差点没把江珍珠气哭,就不怕枪走火,要了她的狗命么? 刚刚她犯傻,分不清局势报复胖墩,只要他能原谅她,她愿意学小狗叫讨他欢心。 总之,见到唐石景,有他在的地方,江珍珠就会丧失思考,完全不动脑筋,想啥就干啥了。 白子时不相信他说的话,却也不想得罪他,顺着他的话说:“既然不熟,那你也是为了一箱金条而来?” 江珍珠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句话,眼睛却盯着靴子看,这是一双男女都可以穿的靴子。 江语荣送的,他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靴子。整个江家,只有三叔家的两个儿子对她好,三婶没有女儿,自然也是真心疼她。 想认真听唐石景说话,结果想到了江语荣一家,压根没把她的性命当回事。 唐石景看江珍珠盯着鞋发愣,压下去的火气,又窜出来,嘲讽的评价道:“你这双鞋不错。” 白子时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江珍珠这样的女人,不求饶,不哭闹,仿佛性命无关紧要。 枪指着脑袋,还能盯着鞋子犯傻,要么是个缺心眼,要么是个女中豪杰。 江珍珠万分委屈,这小皮靴当然好看,而且贵重。 “这鞋,F国进口的羊皮,纯手工制作,工序复杂,穿上去非常舒适。只要你肯救我,改天我送你一双。” 江珍珠听他夸赞小皮靴,明知道他故意嘲讽,偏偏还是回应了他。 唐石景脑瓜疼,白子时轻微扬起嘴角,把指着她的枪扔给唐石景。 “为了鞋,算你的功劳。” 白子时的声音,不同于唐石景低沉有磁性,却说不出的柔和动听。 江珍珠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慢慢往唐石景身边移动。 “老大。” 胖墩和黄包车师傅同时喊出声,生怕唐石景救了江珍珠,就不再管胖墩的死活。 白子时在赌,威胁唐石景是会适得其反,不如主动放了江珍珠。 他的独眼扫过两人,神情自若,两人默契的闭嘴。 砰! 枪声响起,江珍珠吓得抱住唐石景,完全忘了开枪的人是他。 尼玛! 谁说的不到危机时刻,不要浪费子弹,明明动动手指就能解开的绳索,他偏偏开枪。 子弹与她白皙的手腕只差一点就碰到一起,那股强劲的风力,锋利地掠过,震得她手腕发麻。 白子时神色微变,胖墩和黄包车师傅警惕的看向唐石景。 唐石景推开江珍珠,江珍珠又缠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该死的唐石景,差点把她吓尿。必须揩点油,压压惊,长得帅的男人,抱起来舒服有安全感。 “给。” 甩不开江珍珠,唐石景只能用单手拿出药瓶,扔给白子时。 白子时接过药瓶,递给黄包车师傅,他很快倒出一粒药,喂进胖墩嘴里。 “人我带走。钱我会替你想办法,跟李大帅打交道,长点心。” 唐石景说完,拽着江珍珠就走,江珍珠就像一头赖皮猪,不停的在他身上拱。 白子时静静的目送二人离去,看江珍珠的举动,他明白她是在宣示主权,暗示他们,她是唐石景的女人。 唐石景他们刚离开,白子时耳朵动了动,看向胖墩轻声问道:“张三,能行吗?” 胖墩点头,看向黄包车师傅说:“李四,扶我一把。那小娘们可够狠的,踹得我屁股生疼。” “没事快撤。有十几个人,佩着步枪,正常这里跑来。” 白子时说完,率先朝里面走去,这是一间废弃的砖瓦房,从后门走,有捷径通往城里。 唐石景拽着江珍珠,不管江珍珠说什么,他都不搭理。 直到感觉有人朝这边跑来,他才抱起江珍珠躲到路边的树丛里,用力捂着江珍珠的嘴巴。 江珍珠瞪大眼睛,恨不能咬唐石景的手心。 每次遇见唐石景,准没好事,上次在百悦门,他莫名其妙的出现,搅黄了她要报复吉克斯的计划。 这一次,也是…… 转念间,想到白子时掐她脖子的狠劲,马上改变诅咒他的主意。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次多亏了他,要不然她对付不了白子时。 前世,她没接触过白子时这号人物,不知道他什么来路。 他能看出她把枪藏在什么地方,证明是个不好惹的主。 “谢谢。”江珍珠压低声音道谢,“爷爷省下一箱金条,要不我回去帮你讨来?” 江珍珠想到他答应白子时的话,担心他弄不到钱。 他不过是穷小子,上哪里找钱? 唐石景后悔把她的嘴放开,没吭声,再一次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用不着女人帮忙,江珍珠是在藐视他的自尊。 脚步声越来越近,唐石景眉头紧蹙,捂着江珍珠嘴巴的手稍微又用了点力。 江珍珠能感受到他微妙的变化,识趣的任他堵着嘴,乖乖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第二十六章、良辰美景奈何天1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很快,十几个背着步枪的男人从他们眼前跑过去。 队伍凌乱,并非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为首的男子,江珍珠前世见过几次,不过她目中无人,没有搭理过他。 他是条汉子,对爷爷忠心耿耿。好像叫野鹅还是野鸭? 对,爷爷就叫他野鸭。 爷爷出事前,他被二叔的人暗杀,嫁祸给洋人,尸首扔到爷爷门口,彻底把爷爷激怒,扬言要为他报仇雪耻。 江珍珠出于好奇,偷偷跟着爷爷一行人去了码头,结果爷爷有去无回。 她亲眼目睹唐石景杀了爷爷。 后来从苏红沫口中得知,唐石景原本是救爷爷,去晚了,爷爷身体里已经被洋人注入大量吗啡。 爷爷生不如死,才会请求唐石景结束他的生命。 唐石景把陷害爷爷的洋人,一个不留,全部灭了口。 方才大张旗鼓迎娶她,无奈,良辰美景奈何天。 她一刀子扎进唐石景心窝,半点没犹豫,又快又狠…… “带队的是野鸭,爷爷最忠心的手下。”江珍珠肯定的说。 唐石景放开不停窜动的小嘴,那软中带潮的唇,蹭得他手心发烫。 心底也升起一股血气,安耐不住的想要她。 唐石景压下心中凶猛的热气,低沉的问:“确定没认错?” 江珍珠气结,想骂人,嘴上却回应:“确定是野鸭。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纪。” 唐石景若有所思。 江南天为了江珍珠,出动十几条步枪,这阵势,已经可以跟巡捕房一比高下。 海城目前的形式,有钱有枪的都是大佬。难怪江南天被那么多人惦记。 李大帅明面上跟江南天交好,私底下也恨不能吞并海东码头据为己有,海东码头的油水,可比其他三个码头丰润多了。 白子时铤而走险绑了江珍珠,估计也是李大帅的主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大帅跟洋人做交易,漂洋过海弄来新式枪和火药,又高价转卖出去。 白子时跟他买枪,他指定要江南天的金条。 “你出去喊人,我有事先走。记住,别提刚才的事。” 唐石景命令完,把人推出树丛,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江珍珠差点摔跤,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脚跟。动静太大,野鸭很快回头,看见江珍珠,连忙叫道:“大小姐。” 野鸭年纪二十五六岁,有一双老鼠眼睛,贼精贼精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嗯。” 想到前世他对爷爷的忠心,江珍珠勉强应了一声。 野鸭见她没事,放松心情,恭敬的说:“小姐,你没事吧?老爷子不在家,四爷派我来找你。” 江珍珠惊讶,四叔怎么知道她被人绑到了这里。不过,她没有问出口。 四叔家,典型的封建思想家庭,重男轻女,难怪江语晴牟足劲要害她,实在见不得被爷爷宠上天的她。 “没事。” 江珍珠记住唐石景的话,没有多说。 野鸭见她不说,也不敢再问,这大小姐脾气不好,能回他一句话,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出了小树林,江珍珠坐上野鸭准备好的人力车,被一群人护着回到江家。 江南天还没有回来,江家几个叔叔婶婶,都在大厅侯着她。 见她平安归来,一群人各自表达了担心之情后,相继散去。 唯有江语嫣还没走,她跟江语晴不同,是二叔二婶的心尖宠,还有两个哥哥护着,从小恃宠而骄,跟她一样是个目中无人的主。 江珍珠懒懒的喝茶,没有理会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付她。 二叔此时没跟李大帅走近,身和心都还在江家。此时跟她闹翻,爷爷会觉得她不懂事。 至于江语嫣,她除了妒忌,啥事也干不出来。 “江珍珠,你怎么还没死?你这贱命,连老天爷都看不上。” 江语嫣的挑衅,以往的江珍珠,早已跟她掐起来了。 重生一世,她不会在跟她掐架,直接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砸向她。 噼啪! 茶杯在江语嫣脚边破碎,吓得她跳开,“你疯了,敢砸我。” “这只是警告你嘴巴不干净,如果还有下次,直接拿茶杯堵住你的嘴。” 江语嫣被江珍珠警告,心里不服气,很快骂道:“你不就是狗仗人势,仗着爷爷宠爱你,才会如此大言不惭。 等着吧! 爷爷早晚有一天会老死,到时候看谁还护着你。” 江珍珠原本打算饶过她,听她诅咒爷爷,顿时不干了。 过去就是两耳光,打得江语嫣耳朵嗡嗡响,江语嫣没料到她会动手,被打的措手不及。 回过神就要还手,却听见门口佣人说:“老爷子回来了。” 当即住手,连忙跑出去找江南天哭诉,“爷爷,我好心问候堂姐,却被她甩了两巴掌。 爷爷,您今天可要为我做主,不能偏心啊!” 江南天正在码头查账,接到电话,江珍珠被人绑了。火急火燎赶回来,刚进门,还没喝口茶,就听见她欺负人的消息。 看江语嫣红肿的脸颊,不像撒谎,这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真是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开始欺负起堂妹来了。 江南天难得扶着江语嫣,温柔的说:“放心,爷爷自会还你公道。” 江语嫣一直羡慕江珍珠,长年不笑,冷着一张脸的爷爷,唯有对她展现出慈爱的一面。 此刻,见爷爷也温柔对自己,看向江珍珠的眼神也骄傲了几分。 江珍珠最恨恶人告状,无奈又不能解释,谁会相信江语嫣敢诅咒爷爷。 再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不屑重复一遍。 她小手纤薄白皙,似豆腐般细嫩,双手叠交,随意放在膝盖,端庄大气的坐在红木椅子上。 瞪着江语嫣,真是没发现,她撒谎不带脸红,是个厚脸皮没错。 “厚脸皮。” 江南天还没开口,就听见宝贝孙女骂了一句,心下顿时不舒坦。 “长本事了?堂妹你也欺负,真有本事就别被人掳去,一天天就知道闯祸,就不能消停点?” 江南天说完,看她一身男装打扮,怒火中烧,这打扮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模样么? “说,穿成这样,出去惹了什么祸?” 江珍珠看爷爷黑着脸,不敢硬碰硬,只能轻声说:“穿着玩的,看上去斯斯文文,还挺好看。” 听到孙女俏皮的话,清脆悦耳,江南天偏心的毛病又犯了。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语嫣。君子动口不动手,平时先生是怎么教导你的?” 江南天看她确实俊秀斯文,男儿打扮,很像已故的大儿子。语气都软了几分。 “爷爷我错了,您老可千万别生气,要是您老有什么闪失,我就真成一个孤儿,任人欺负了!” 江珍珠的话,刺得江语嫣面上尴尬,委屈的站在江南天身边不吭声。 “瞎说什么,有爷爷在谁敢欺负你?” 正说着,老四江海涛带着一个斯文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 江海涛恭敬的看着江南天,规矩禀报道:“爹,这是宋子焱宋公子,多亏宋公子差人报信,要不然珍珠恐怕凶多吉少了。” “晚辈拜见江老大,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宋子焱连忙作揖,恭敬的问候,他斯文有礼的模样,留给江南天的第一印象很好。 江南天清官难断家务事,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在他心里,始终偏向江珍珠。 只要她平安无事,天大的祸事,他也会替她摆平。 “我们到书房详谈。” 江南天说着,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江语嫣恨恨的盯着江珍珠。 只见她狼一般,阴毒的盯着宋子焱的背影,眼神冷冽如刀,吓得她赶紧跑了。 爷爷的心永远不可能偏向她,今天自认倒霉,下次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江珍珠没想到,宋子焱还是攀上了江家,过几天就是爷爷的生辰,那叫红莲的女子,很快会被安排到爷爷身边。 这一世,她一定阻止红莲接近爷爷,害爷爷染上大烟,成为烟奴,身体每况日下。 重生后,许多事没有按照前世发展,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最初的复仇计划,是打算废掉吉克斯一条腿,没想到被唐石景出手杀了。 她沉思了一会,才起身朝珍珠园走去。 经过花园时,她看见江语晴的丫鬟小霞,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见她过来,连忙转身离开。 哼。 江珍珠冷哼一声,这一世江语晴没有害她名誉尽毁,心里一定憋着气,发不出来。 且饶了她,让她闷上几天,爷爷的寿辰快到了,到时候再让她看看,惹她江珍珠的下场有多惨。 “大小姐,你没事就好,快把我吓死了!” 小秋一直徘徊在小院门口,看见她进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江珍珠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进屋,拿了一条手绢替她擦眼泪。 边擦边开玩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等我真回不来,你再哭也不迟。” 小秋恼火的抢过手绢,胡乱擦拭,生气的说:“醉清风就是个霉气的地儿,以往去戏园听戏,去百悦门看电影,去海城百货逛商场,也没出事儿。” 江珍珠看她觉得岔了气,连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再也不去那劳什子醉清风,下个周末带你喝咖啡去,听说洋人在城南新开了一家咖啡厅,里面还免费送卖冰淇淋。” 说到吃,吃货小秋顿时止住哭声,吞咽口水,哽咽的说:“那感情好,一定是个幸运宝地。” 江珍珠捂着嘴笑了。 说到醉清风,她想到苏红沫,苏红沫当晚就被李大帅迎进府去。 李大帅不仅有权有势,也有女人,苏红沫是第十四房姨太太,以后或许还会有。 江珍珠想到这,嘴角扬起冷笑,前世被马鞭抽打的滋味,刻骨铭心。 偶尔还做噩梦,白色旗袍被抽打成碎末,血肉黏在一起,那惨况也要让苏红沫尝一尝。 再说苏红沫这边,当晚被李大帅迎接之前,老鸨语重心长的跟她说:“身处乱世,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不管大帅如何对你,你必须记住妈妈一句话,千方百计哄大帅开心。” 洞房花烛夜,苏红沫如剥了皮的大葱,白嫩水滑的躺在丝绸锦绣内。 她闭上眼睛想唐石景,听见推门进来的声音,不由得心下慌乱,白嫩的小手捂着胸口...... 第二十七章、思念太过煎熬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李大帅喝得醉醺醺,让人扶到门口,才摇晃着肥胖的身子闯进来。 身后副官按照他的要求,把门上锁后离开,不打扰他寻乐子。 “美人哟,心肝儿,在唱首小曲来听听。” 李大帅打着酒嗝,掀开帐子,一咕噜滚到床上,苏红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躲到一边。 “小美人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想听你唱首曲儿,就白天那首曲子,再给爷唱十遍。” 苏红沫背靠着墙,一万个不愿意靠近李大帅,无奈身上的衣物,早被那些个丫头婆子拿走,她只能攥着锦被,寻求遮蔽。 “嗯?” 粗糙而凶神恶煞的声音从李大帅鼻孔吼出来,苏红沫连忙扯开嗓子:“假惺惺,假惺惺......” “不行,没有白天好听。重来,要不然我捏死你。” 李大帅不满意,捏鸡脖子一般,捏住苏红沫的嗓门,苏红沫放开锦被,拼命求饶。 “大帅,奴家错了,奴家重新唱,求你饶了奴家。奴家愿意唱一百遍,一千遍,唱得大帅您满意为止。” 她胸前无一物,美丽醉人的肌肤,映入李大帅醉红的眼睛里,他顿时觉得丧失的功能回来了。 欣喜若狂的说道:“快唱,不许停。”完了,猪吃食一般扑上前,在苏红沫身上啃食。 苏红沫不敢停,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缠缠绵绵的唱着小曲儿,全当身上的男人是唐石景。 满脑子都是唐石景年轻俊美的模样。 这一晚,李大帅神奇的活过来了,男人雄风突显,把苏红沫折腾得下不来床,第二天一大早,亲自赏赐苏红沫一万大洋,十根金条,绫罗绸缎数匹。 躺在床上的苏红沫,梨花带泪,拿着丝绸帕子抹眼泪,不停的撒娇道:“大帅,你真是个坏人,像丛林中的野狼,尽欺负奴家。” 李大帅最喜欢听苏红沫自称奴家,将人搂至怀里,亲昵的说:“以后,我会疼你。” 江珍珠原本想羞辱苏红沫,不曾想,李大帅重震雄风的事在海城传的沸沸扬扬。 苏红沫因此一炮而红,成为男人心目中的红玫瑰,李大帅因为拥有她,着实风光无限。 江珍珠有些恼火,真是便宜了那只花狐狸,还好李大帅是个短命鬼,猖狂不了几年。 再说宋子焱被江南天请进书房后,命人泡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他。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宋公子给家父详细阐述一遍。” 江南天不说话,江海涛替他问出心中疑虑,江南天并不严肃,却让宋子焱感到非常压抑,仿若面对的是洪水猛兽。 只要能攀上江南天这棵参天大树,他在宋家的地位就会改变,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杂碎。 “老爷子,我在醉清风遇见江小姐,当时并不知她是江家府上的小姐,只觉得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格外俏皮可爱。 江小姐离开时,我曾主动上前示好,不料我的唐突惊扰了江小姐,使她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宋子焱边说边不动声色打量江南天的脸色,见他脸上没有怒意,才敢继续说下去。 “醉清风人蛇混杂,我能识破江小姐的伪装,别人自然也能,江小姐天生丽质,我担心歹人起了坏心思。 于是自作主张跟踪她,想要保护她,不料她真被人绑了去。问了在大街上啼哭的小秋,才知晓江小姐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我越发不敢怠慢。 不过,我只带了一个随从,势单力薄,不敢拿鸡蛋碰石头。也担心硬碰硬把人逼急,小姐会有生命危险,只好一路远远跟随,探查他们的行踪。” 说完,顿了顿,担忧的神色爬上眉梢,有些难为情的说:“到底是怪小的学艺不精,不敢替江小姐出头。 还好,江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虚惊一场。”宋子焱语态平缓,眉宇间的愧疚若隐若现,神色凝重。 江南天听他说完,很欣赏他的诚实和谦逊,当即许诺道:“以后有用得着江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宋子焱心下欢喜,面上伪装得滴水不露,平静的说:“还望老爷子恕罪,原谅我擅自当了一回江小姐的护花使者。” 江南天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见有人喜欢宝贝孙女,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当下豪爽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怎么会怪你呢?” 江海涛看江南天没有怪罪,不由得放下心来,只是好奇,江珍珠究竟如何脱险。 不过,这些话,野鸭会给老爷子一个交代,并不劳他费心。 “海涛,带宋公子到账房领取十根金条。改天,你替我亲自登门道谢。” “老爷子,使不得啊,千万使不得。我是鬼迷心窍,被小姐的美貌吸引,阴差阳错救下小姐。不敢居功啊!” 宋子焱极力拒绝,表现出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更让江南天刮目相看。 给江海涛使个眼色,示意他别亏待了宋子焱,江海涛会意,领着宋子焱退下。 两人刚出门,野鸭便来了。 野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江南天喝了口茶,淡淡的问:“你怀疑有人在你们之前救了珍珠?” “是的,老爷子。小姐绝口不提,小的也不敢多问。” “嗯。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 野鸭退下后,江南天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猜想绑架孙女的幕后之人会是谁? 又是谁抢在野鸭前面救人,并且让她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事? 江南天霎时间想到唐石景,只有那混小子有这个本事驾驭自家孙女。 这小瘪三,若是宝贝孙女儿真出什么事,决不轻饶他。 江南天身居高位,疑心病很重,甚至怀疑唐石景自导自演了这出大戏。于是又派人把野鸭找来,让他亲自前往新兴码头,请唐石景来一趟。 这天夜里,唐石景不请自来,熟门熟路的进入珍珠园,江家大宅周围都有看护把守,能看住一般的恶人,却看不住唐石景这个偷香大盗。 相比院子外轮流看护的热闹,院内根本没人把守,借着月色,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江珍珠闺房前。 用匕首划开门栓,轻手轻脚靠近江珍珠的床铺,江珍珠重生后,睡眠很浅,早在他划开门栓时,已经清醒过来。 将枕头下的驳壳手枪握在手中,只要来人敢行凶,她也能保证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夜闯江家大宅。 “笨女人。” 唐石景站在她的床前,满身酒气,嘴里低沉的骂道。 的确是个笨女人,可心里时刻想着她,巡捕房探长安北请他到醉清风喝酒。 安北把所有漂亮女人都叫来任他挑,他谁也没看上,自罚一杯又一杯,喝着喝着就醉了。 醉酒后,浑身难受,非常想要江珍珠。 安北左拥右抱,逍遥自在,可苦了他独自煎熬。 人不风流枉少年,凭什么替她守身如玉? 回到酒店,他越想越亏大了,借着酒劲翻墙进来。 那些三脚猫的看护,拦不住想要见江珍珠的唐石景。 江珍珠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说不出什么感觉,前一刻身处地狱,下一秒就是天堂。 握着驳壳枪的手,慢慢放松,假装睡得很死,甚至还故意打呼噜。 “猪女人。” 唐石景又骂了一句,才掀起帘子,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观察她漂亮的脸蛋儿。 浓睫毛,长长的低垂着,白瓷般细滑的小脸,连熟睡都显得那么好看。 想起初次见她,远远一眼,便被她的美貌吸引。 当时她不说话,整个人看上去温柔贤惠,是他内心里渴求的姑娘。 美貌温柔并存。 哪里知道,有些美人儿最忌开口说话,沉默时温柔美丽,一旦说话就像换了一个人。 又想起她咄咄逼人的跋扈,迫使苏涟漪尴尬的红了脸,这表里不一的女人,有一丝令人咋舌,心生厌恶感。 即便心生厌恶,终究逃不过被她倾城容貌的吸引。 “红颜祸水。” 唐石景骂完,侧身躺下,将她裹至怀里,深深嗅着独属于她的少女香味。 江珍珠差点笑出声,看样子,在唐石景心里她也算是个美人。 美人才是祸水。 她装作不经意的转身,一条细腿儿搭在唐石景身上,故意咂唇,不满的嘟了嘟嘴。 肉嘟嘟的红唇,匠心独具,仿若艺术家雕刻出的完美作品。 唐石景听着强力的心跳声,酒醒了几分,眼前沉睡的少女,总能激起他血气方刚的热情。 回想安北豪放不羁,当着他的面亲吻女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解开旗袍珍珠扣,探索着,拿捏着,对他说:“老弟,女人是用来高兴的。纵有万分愁绪,到了这里,愁绪烟消云散。” 他的眼睛意有所指,盯着他那隐去半截的手臂,得意的示范了一下。 唐石景见他喝高了,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当着他的面胡来,连忙借上厕所的机会结账,离开了醉清风。 回到酒店,孤枕难眠,想起江珍珠还是小黑脸时,任他欺负的夜晚,越发辗转反侧。 想她想得厉害,见不到她睡不着觉,于是干脆起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半夜翻墙探视。 心底的矛盾,折磨着他。 做还是不做? 如婴儿般沉睡的少女,像一幅繁花似锦图那样美丽迷人。 江珍珠清晰的听见他如雷贯耳的心跳声,淡淡的酒香味伴着呼吸,飘进她秀婷的鼻翼之中。 喝酒了? 男人最喜欢借酒装疯,待会他硬来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翻了个身,离开唐石景的束缚,面对墙壁入睡。 过了刚重生回来的兴奋期,没了那股子不管不顾要得到他的冲进,此时她学会衡量利与弊。 他喜欢温柔型的女人,可惜她骨子里不是,只怕得到她以后,他会后悔今晚的冒失。 清白献给他,到最后换来一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那是要人命的! 唐石景只当她睡着了,再次从身后搂住她,这一次双手不安分的…… 第二十八章、缘来控制不住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心跳慌乱,她熟悉唐石景的手,双手骨节分明,柔滑细嫩,没有一点老茧。 他拳脚功夫了得,拿枪的姿势熟练,手还似养尊处优般细腻,真是让人羡慕。 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捣鼓,仿若流水滑过,又酥又麻,害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唐石景不傻,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左脸颊的深酒窝浮现。 手上的力度越发若有若无,在棉花上轻轻拂过一般。 江珍珠装不下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慵懒无力的说:“唐石景,别,别这样,我紧张。” 唐石景听到软弱的求饶声,心下越发快活舒适,哪里肯听她的话。 一双小手被他的一只大手钳住,另一只手在丝绸睡衣里纵火,刷新了江珍珠十八岁的认知。 前有一双细腻的手作乱,后有软肋变玄铁撑着她。 “唐石景,你喜欢我吗?”江珍珠无力挣扎,认命的问。 她的心很乱,搞不清楚前世今生,唐石景为何像变了个人。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唐石景像是没听见,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重重的身子覆了上去。 江珍珠有一瞬间无法呼吸,瞪大水灵灵的眼睛,仿徨无措的盯着额头上方的俊颜。 微弱的烛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夹着酒气的呼吸,急促的洒在她的面颊,温热而轻盈。 “唐石景,你爱我吗?” 他只盯着她,并不回答,于是她倔强的再次问。 承受不住的他的重量,导致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喘。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就像悦耳的音符,指引他随了心。 想做就做,别犹豫。 低头,深深吻住她倔强的唇,她得不到回应,拼命扭着脖子闪躲,极度不配合。 唐石景有些恼火,不是吵着要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么? 此时不从,难道欲擒故纵?果真是个表里不一的贱女人。 当下语气有些冷,“你不是要嫁给我?”顿了顿,平息心中的怒火,方才又说:“不乐意?” 冷冷的逼问,让江珍珠哑口无言,的确是她拼了命招惹他,缠着要嫁给他。 两人之间有婚约,他想做什么,天经地义啊! “不乐意,我不勉强。” 唐石景说完,翻身就要下床,江珍珠连忙拽住他的长衫。 两人谁也没说话,僵持了好一会,江珍珠妥协道:“我愿意。” 她在心里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给他点甜头尝尝,以后他要是敢辜负她,就让爷爷把他大卸八块,沉尸大海。 唐石景心下得意,原本决定做的事,才不管她乐不乐意。 问她的意见,不过是客套话,如果她拒绝,他就用强。 现在好了,两厢情愿,做起来也畅快些。 他并没有躺下,反而端坐好,低沉的命令道:“起来,替我解开扣子。” 江珍珠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王八蛋,跟前世一样坏。 又想着,前世捅了他的心窝子,他不顾身受重伤,赶到码头救她的画面,心下软成一片。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终究是前世欠下的债,就算他说:“起来,帮我擦屁股。” 她也理应毫无怨言才是。 “算了,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来。” 扣子还没解开两颗,就被他嫌弃,江珍珠又羞又恼,拉过丝绸锦被蒙住脑袋,先他一步躺下。 唐石景很快钻进被窝,上好的丝绸睡衣,轻轻碰触,细滑如水。 摸索着扯开打了蝴蝶结的丝带,将人揽至强壮的怀里,不同于在破屋里的感觉。 当时的江珍珠黑漆漆的,此时的她,哪怕烛火幽暗,也能映出她白皙剔透的面容…… 其实,他不太懂,该如何去做这事。 完了,他特别后悔,搂着哭晕过去的江珍珠,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小心翼翼放开她,怀着一种满足而又愧疚的心情离开。 大宅外的看护有些倦怠,三三两两靠在墙角打盹,谁也没察觉他的踪影。 他很快回到酒店,洗了个澡,站在镜子前,看着脖子上的抓痕,肩膀上的牙印,心里骂道:“小野猫。” 一直喊痛,一直骂他是贱人,是王八蛋。 完了,又哭又求,要他停下来。 他知道她痛,他也痛啊,费了很大劲才撬开。 那锥心刺骨的疼,他们一起经历,所以他理解她的痛。 她又挠又咬,像一只发狂的野猫儿。 不过,他也没吃亏,像一匹狼,小野猫哪里是狼的对手。 看着镜子里略显狼狈的自己,唐石景自嘲的笑了笑,仿若嘲笑没有经验的第一次。 他吹干头发,正想躺下补觉,敲门声响起,他只得去开门。 “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请客你掏钱,哪有这个道理?说吧,多少钱,哥……” 门外来的正是巡捕房探长安北,满脸春风,一看就知道昨晚很尽兴。 他话没说完,被唐石景打断,笑着说:“咱哥俩,自家人不客气,谁请客掏钱都一样。” 安北昨晚占了他的便宜,心里过意不去,非得要请他吃早餐。唐石景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兄弟,不错啊,这满身战利品。啧啧啧,那一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并且还是个雏。” 安北见他答应,才有空欣赏他的身材。 喜欢跟同性比较身材,这是男人隐藏在心底秘密。 只见唐石景腰间系着一条酒店的浴巾,八块腹肌没遮住,安北只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伤自尊。 抬眼看见他胸肌上的掐痕,再一看,脖子上,肩膀上都有,遂以过来人的身份调侃他。 唐石景笑,安北看他略显羞涩的笑,立刻八卦道:“昨晚,兄弟也是个雏?” “哪里。就是没见过那么野的女人。”唐石景否认。 这个时代,二十岁男人当爹的已然不少,他才不会傻到承认事实。 安北看他回答得随意,一副老油条的腔调,顿时改口说:“我就说嘛,兄弟这把好身材,一晚上一百次也是必须的。” 唐石景在隔间换衣服,听到安北的话,穿鞋的手抖了抖。 一百次? 那岂不是要了江珍珠的小命? 两人走出酒店,门口卖香水的小贩立刻围上来叫卖:“先生,上好的香水,F国名牌香水,便宜卖了。买一瓶送女朋友吧。” 唐石景见那瓶罐格外精致,随手拿起一瓶心形香水,也不管是什么味,当即问:“多少钱?” 小贩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见唐石景利落的动作,心下确定生意成了,便立刻回答:“先生,这是薰衣草香味的,刚到的新货,五块大洋。” “你这小赤佬,当着我的面漫天要价,是不是想进巡捕房做客?” 不等唐石景回复,安北抢先骂道,说着就要拿枪吓唬人。 小男孩吓了一跳,不过是想多挣一块大洋,回头给娘抓药,没想到惹上了巡捕房的人。 “先生,我没有撒谎,这香水真是新货,全海城找不到同款,您要是不信,可以到海城百货去找找看,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小男孩吓坏了,浑身发抖,要不是想着家里生病的老娘,他撒腿就跑。哪里还留在原地不停地解释。 他真怕。 怕唐石景不买,也怕安北让他吃枪子。 这年头,做任何事都难,特别是跟顾客讨价还价更能。 得察言观色,还得靠猜,靠赌,赌赢了,运气好就会赚。 唐石景阻止安北拔枪,把玩着手里的心形香水罐,笑着说:“五块大洋能买一颗心,是我赚了。” 小男孩接过大洋,千恩万谢,转头就走,忙着寻找下一个顾客。 “兄弟,你刚来海城,不了解这些小赤佬,特别滑头。” 安北看他愿意花钱,也没再为难人,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唐石景打量周围的商贩,都是些年纪小的孩童,若不是为了生活,谁舍得自家孩子受这份苦。 “都是为了讨口饭吃。这条路保护费不便宜,货物只能比其他地方贵。” 这条海东路,江南天说了算。 他入住的海城酒家,是海城最大的酒店,属于江南天的产业。 “那是。江南天的地盘,就没有便宜货。” 安北口气越发心有不甘,似乎跟江南天有不共戴天之仇。 两人说着,很快来到张记早餐店,安北叫了两碗牛肉面,六个肉包子。 唐石景看着肉包子,脑袋里闪过昨晚的画面,江珍珠看上去小巧精致,该大的地方却不小。 肉包子配牛肉面,唐石景吃得贼香。 另一边,江珍珠睡得跟小猪崽一样,小秋连续叫了几次,她都没有起床。 直到暖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孔洒进来,她才懒懒的睁开双眼。 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头看,还好身边没人。 唐石景这挨千刀的,昨晚竟敢溜进江宅,那么多看护,就没人发现么? 江珍珠恨恨的想着,翻个身继续睡,这一翻身子,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喊出声来。 腰腿酸痛,身上的丝绸睡衣还敞开着,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 第二十九章、能否赏脸跳支舞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重生时订下的第一个小目标如愿以偿,终于抢先苏红沫得到了唐石景的初次。 只是,滋味实在不好受,唐石景就是个野蛮人,坏东西,把她整惨了。 疼可以忍,累实在是忍不了啊,她是累晕过去的。 苏红沫口中的纯情罗曼史,或许是她想象出来的情节,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苏红沫,此刻正侧躺在客厅真皮沙发上,佣人替她剥葡萄皮,将果肉用牙签串好喂她。 她身上穿着白色短身皮草,里面是玫瑰色繁绣旗袍,两侧的岔儿开得老高,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往上也能看见白莹莹的大腿。 小巧艳丽的脸上的,带着浓郁的优越感,一双似狐狸的丹凤眼中尽是满足。 醉清风的妈妈说得对,女人把男人哄高兴了,连命都愿意给你。 李大帅五十多岁,年纪大了点,可是懂得心疼人。 除去洞房花烛夜,那玩意儿有些吓人,往后的夜生活,两人还算尽兴。 也不知道李大帅哪里得来的药丸,事前都要吃一粒,吃后顿时生龙活虎,半点不像五十岁的男人。 有些女人天生喜欢被男人宠爱,苏红沫属于这类女人,喜欢男人的钱和势,更喜欢深夜里的霸道宠。 “呸呸呸,你没长眼睛是不是,这葡萄好酸,一定是坏掉的。” 苏红沫将口中嚼烂的葡萄,呸一下吐到佣人小丑脸上,小丑不敢辩嘴,连忙道歉:“对不起姨太太,是小丑的错,小丑立刻重新给您剥一个。” “你这笨手笨脚的蠢货,白长成人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头猪。非得让大帅帮你卖到弄堂里去,弄堂里的女人不用动脑袋,只管躺在床上两腿一开,就有大洋进口袋。” 苏红沫看惊慌失措,我见犹怜的俏模样,心下越发生气。 小丑原名叫小红,苏红沫不喜欢整天听别人叫小红。 小红,小红,仿若被使唤的人是她,于是替她改名叫小丑。 小丑长得不丑,反倒有几分姿色,这等模样,早晚会被大帅看中。 苏红沫让她留在身边伺候,是想要观察她是否对大帅别有用心。 女人哪! 一旦成为男人的专属,就再也容不得男人心里惦记其他女人。 她前头有十三个姨太太,那些个姨太太年老色衰,对她没有威胁。 听说大帅正室结发妻子,一直生活在乡下,必定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现在这奢华的大帅府,苏红沫得意的以为,她算是半个女主人。 “姨太太,求您千万别让大帅把我卖到弄堂去。求您了,求您了……” 小丑不停地磕头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不堪的样子,总算让苏红沫解了气。 她懒洋洋的起身,一脚踹翻小丑,嘴里温柔的骂道:“得了,沮丧似的,晦气。” 小丑胸口被她踹得生疼,也不敢叫一句,抹着眼泪跪在一边,不敢再哭一声。 “小丑,你真不想被卖到弄堂里去?”苏红沫假惺惺的问。 小丑拼命点头,胸口疼得眼泪忍不住一直流出来。 她实在不知道哪里惹新姨太太生气,鸡蛋里挑骨头这样的事,总会发生在她身上。 苏红沫讨厌长得好看的女人,哪怕只是清丽容貌,她也容不下。 长得丑的女人,她这辈子只讨厌冒牌货江珍珠,黑不溜秋的丑样,还妄图嫁给唐石景为妻子。 更可恨的是唐婉答应了! 想到这,她扬起一抹冷笑,照旧温柔的说:“小丑,不想去?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怎么做。” 苏红沫说,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细细把玩,在自己脸上比划了几下,方才扔给小丑。 小丑瞪大眼睛,怕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捂着胸口,迟迟不敢去拿地上的水果刀。 “怎么?不乐意?那我只能让大帅把你卖到弄堂去,那里的男人可比我好不了多少。” 苏红沫没有再看他,低头拨弄深红色弄指甲。昨天去做的指甲,有钱真是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根本不用想着节约。 不像跪在地上的小丑,人穷,天生丫鬟命,只能受气。在大帅府受她的气,出门也得受别人的气。 “姨太太,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您。” 小丑不敢,平时削水果,不小心削到手,疼得不行。怎么敢拿刀刺破脸,不行的,一定会痛死人。 苏红沫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走向小丑,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吓得小丑不断往后挪动。 “别怕。你不愿意,我不逼你。晚上大帅回来,我会跟她说,你偷了我的绿宝石戒指。” “姨太太,我没有偷您的戒指啊,您不能冤枉人。”小丑惊恐的解释。 哼! 苏红沫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小丑的白皙的手背上,白色高跟鞋又细又尖,踩得小丑发出惨烈的叫声。 “啊......” “贱人,踩烂你的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苏红沫温柔的骂着,脚上非常用力的踩挫。 小丑惨叫连连,惊动了不少仆人,没人上前替她求情,都是做奴仆的,根本没有资格过问主子的事。 “姨太太,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丑拿手去推苏红沫的脚,纹丝不动的高跟鞋,让小丑再次求饶。 苏红沫没说话,故意把水果刀掉在地上,小丑看着锋利的刀子,毫不犹豫拾起来,划在脸颊上。 啊! 惨烈的叫声再次划破客厅,苏红沫捂着耳朵走开了,连忙叫道:“来人哪,快把这贱丫头拉下去。” 小丑被人带下去,苏红沫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慕然想到江珍珠,恨得咬牙切齿。 敢跟她抢男人,不自量力的丑八怪。 “心肝儿,这是怎么了?眉头不展,谁惹你生气了?” 李大帅忙完公事,立马赶回来陪苏红沫,只见她站在窗边,眉头不展的模样,顿时心疼得不行。 “大帅,你可算回来了。奴家快想死你了。” 苏红沫听见声音,换上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眼中是浓郁的委屈。 李大帅连忙抱紧扑过来的美人,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油腻腻的说:“我也想你想得慌,这不忙完就马上回来陪你,知道你这不安分的小东西,肯定是饿了。” 苏红沫嗤嗤的笑,柔弱无骨的小手,攀在大帅飚油的肩膀上,轻轻揉掐。 “大帅,是你饿了吧?” 李大帅被她温柔甜蜜的声音勾得心花怒放,抱着她走向卧室,半挂在他肩膀上的苏红沫就像一条咸鱼,李帅就像一条鳄鱼。 鳄鱼和咸鱼黏在一起,辣眼睛...... F国进口的弹簧床,李大帅坐下去,床顿时深陷,苏红沫心底厌恶,面上迎着笑,老规矩,把肥头大耳又大嘴的李大帅幻想成唐石景。 相比苏红沫的单相思,江珍珠的思念夹杂着恨意,已经过去三天,她依旧恨唐石景野蛮。 每天想他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咒骂:“野蛮人,听不懂人话。没有半点同情心,任她哭干眼泪,只管做事,半句安慰的话也没说。” “大小姐,老爷子说明晚苏家举办的舞会你必须参加。” 小秋在门口迎接放学归来的江珍珠,把江南天交代的事告诉她。 前世,江珍珠不爱学习,不爱跳舞,更不爱社交,十八岁的她在海城名媛眼中,是一个野蛮无礼的粗鄙小姐。 想到这,她笑了笑,浅浅的梨涡乍现,漂亮乖巧的模样,让小秋看傻了眼。 还以为她会生气发火,吵着去找老爷子闹,不参加舞会呢。 “好,我会去。”江珍珠爽快答应。 苏家举办舞会,如果她没记错,是为次子苏涟慕举办的庆功宴,庆祝他学成归来进入市政局上班。 夜幕降临,苏家府门口的路灯次第亮了起来,橘色的灯光暖暖的,流转萦绕,迎接前来参加舞会的宾客。 苏家的舞会铺张奢华,灯火辉煌,珠光宝气,杯光筹措。 几乎宴请了海城所有上流社会的青年男女,类似于一场变相的相亲舞会。 江珍珠穿着淡蓝色裸肩长裙,裙摆蜿蜒逶迤,缓步进屋。 罗雅君一眼看见她,惊艳了眼睛,纤瘦的身材,容貌明艳,水灵灵的大眼睛,眸光褶褶,柔嫩的红唇,无一处不是精心雕琢,美得惊心动魄。 “珍珠,这边。” 罗雅君急忙招手,迫切的想确认是不是她的闺蜜江珍珠。 江珍珠浅浅的笑,脸颊上可爱的小酒窝显得格外迷人,坐在角落里的唐石景,只看了一眼,就在心里暗骂:“贱人,打扮得跟个小妖精似的。” “珍珠,今晚真漂亮,像个小妖精,这打扮想要迷死谁?” 罗雅君快人快语,一身复古装扮,头戴一顶白色羽毛装饰物的小礼帽,看上去非常干练时尚。 “谢谢夸奖,我想迷死你,你愿意吗?” 江珍珠看见好友,心情十分好,前世十八岁的她,不喜欢这样的舞会。 不过,之后的三年,为了迎合宋子焱的爱好,她努力学跳舞,学古诗词,甚至学会了打篮球。 罗雅君听到悦耳的回答,确定是江珍珠无疑,可是总觉得很怪,眼前的江珍珠似乎变了个人。 “荣幸之至。” 罗雅君做了个绅士的动作,江珍珠捂着嘴笑,水雾蒙蒙的眼睛里星光璀璨。 青年才俊,美酒美食,加上美妙的音乐,优雅的舞姿,构成一幅幅美丽耀眼,赏心悦目的画面。 重生后的江珍珠觉得还不错,勾着一杯红酒,愉快的跟罗雅君聊天。 “小姐,能否请你跳支舞?” 江珍珠看向说话的男人,瘦高个,俊朗的五官,小麦色皮肤,格外有男人味。 此人,正是江语嫣前世的丈夫苏涟慕。 江珍珠故作不解的看向罗雅君,苏涟慕顿时把手伸到她眼前,再次礼貌的邀请:“小姐,能否赏个脸?” 第三十章、天塌了,地崩了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踌躇的神情被罗雅君捕捉到,她轻轻拉开江珍珠,纤纤玉手放进苏涟慕手中,甜美的笑着说:“苏公子,请多指教。” 苏涟慕喝过几年洋墨水,外国人表面上的功夫很到位,拒绝女子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只好牵着罗雅君的手,进到舞池。 江珍珠拒绝苏涟慕的举动,被苏涟漪看去,越发觉得她是个没教养又粗鄙的女子。 苏涟漪穿白色旗袍,斜襟处绣着一朵浅粉色的百合花,窈窕身姿,仿若一朵冰清玉洁的梅花。 时髦的卷发,平添了几分成成熟的妩媚,独特空灵的气质,让人一眼难忘。 “唐先生,你跟江小姐很熟么?” 苏涟漪在唐石景身边坐下,眼睛望向江珍珠,少女仿若一朵明艳的桃花,水蓝色的长裙颇挑战身材,却将她承托得完美可人。 弟弟的第一支舞邀请她,美女如云的舞会,江珍珠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可惜,空有一副华丽的表皮,骨子里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蛀虫。 唐石景一直盯着江珍珠,没想到轻浮如她,竟会拒绝苏涟慕的邀请。 “不算熟。” 唐石景看不透江珍珠,私下里跟他在一起的女子,绝不是眼前温柔得体,灵动活泼,光彩夺目的繁星。 “不算熟,那就是认识,不如你请她跳一支舞。看看她是否赏你的脸,她是江家最受宠的明珠,一般人她并没放在眼里。” 苏涟漪意有所指,在新兴码头,江珍珠眼中的妒火毫不掩饰,死缠着唐石景的泼辣劲,她记忆犹新。 唐石景对江珍珠的感情很奇特。 从最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她对他死缠烂打,让他心生厌恶,迫于江南天的压力同意娶她,再到亲密无间的睡过。 只是,对她这个人,还不算了解。不了解,就不算熟。 “我不喜欢跳舞,如若一定要跳,女伴必须是苏小姐这般知书识礼的女子。” 唐石景举杯,勾唇一笑,标志性的酒窝顿显,深邃眼中的眸光,让苏涟漪心悸乱跳。 他几乎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成熟稳重,貌似潘安,善解人意的玲珑心,微笑如春光明媚。 说白了,一句话,长得帅,嘴甜会说话,哪个女子不喜欢? “唐先生,谬赞了。” 苏涟漪报以微微一笑,举杯跟他碰在一起,心想,若是他邀请,她断然不会拒绝。 两人坐着聊了会,唐石景似乎真的不喜欢跳舞,半天没邀请她,反倒是宋家庶出的三公子邀请她跳舞。 宋子焱身穿华丽的西服,马甲三件套,温文尔雅的出现在苏涟漪面前。 唐石景看见宋子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马场事件一定跟他有关,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办法,把关系撇清,安北也觉得他不可能是马场背后的主人。 安北口中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正邀请他的红颜知己跳舞,苏涟漪求助的看向唐石景,温婉的说道:“对不起,我已经有舞伴。” 唐石景看不惯宋子焱,当即伸出手,绅士的邀请苏涟漪,两人牵手走进舞池。 宋子焱颓然坐下,只一秒钟,他眼中的黯然便消失,不远处独自吃着甜食的江珍珠,仿若灵动的仙子,连吃东西的样子,都令人着迷。 江家其他小姐都来了,宋子焱看见跟宋菲菲在一起的江语晴,也看见跟苏家三小姐苏涟雪在一起的江语嫣,唯独这最受江南天宠爱的江珍珠落单。 看样子,江家的水不比宋家浅。 “江小姐,能否赏脸跳支舞?” 江珍珠正吃得忘我,周围的繁华与她关,突如其来的声音搅碎了她独处的潇洒。 抬眼看向罪魁祸首宋子焱,忍住心中的千把飞刀,笑颜如花的回复:“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这首曲子柔和,舞步轻盈,不难学。” 宋子焱放下邀请的手,走到她身边,捡起一块她盘中的甜点,自来熟的放进口中。 “抱歉,我不想学。” 江珍珠把盘子一次赠予他,转身走向一个空位,摆脱宋子焱的纠缠。 二楼走廊泥黄色栏杆处,江语晴和宋菲菲在闲聊,俯瞰整个大舞厅。 苏涟慕邀请江珍珠被拒绝,两人嘲笑江珍珠不敢献丑,宋菲菲不喜欢苏涟慕,故而拉着江语晴躲到楼上看热闹。 不巧,又看见宋子焱邀请江珍珠跳舞,江语晴的脸顿时红了,攥着拳头,恨不能手臂能收缩自如,一拳砸在江珍珠脸上。 打烂她那张娇嫩明艳的脸。 “你这堂姐,果真跟传说中一样,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粗鄙女人。我家乡下来的佣人,都比她时髦,还会跳两步交谊舞。” 宋菲菲看江珍珠再次拒绝男子的邀请,狂笑着嘲讽她,打扮时髦漂亮顶个屁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还有许多名门贵公子,想要邀请江珍珠跳舞,见她拒绝少主人苏涟慕后,没人敢再有想法。 大家心照不宣,那是苏涟慕看上的女人,他们不能染指。宋子焱来得有些晚,没看见苏涟慕被江珍珠拒绝。 “是啊。爬树掏鸟蛋,她最在行,要是穿上高跟鞋跳个舞,那简直就是要她的命。今晚,她是闲的发霉,想来这自取其辱。” “那我们就成全她?” 江语晴话音刚落,宋菲菲很快接上,两人四目相对,贼计上心头,不同凡响。 江珍珠骨子里是不喜欢跳舞的,前世迎合宋子焱学得一流舞技,那又如何,今生她再也不会与之共舞。 宋子焱早晚要收拾,不过今晚,她的目标不是宋子焱,而是江语嫣的丈夫苏涟慕,刻意拒绝他,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男人,明知道女人欲擒故纵,却还是会犯贱的扑过去,得不到的永远在撕动。 一曲结束,罗雅君和苏涟慕一起走向江珍珠所在的位置,看样子,两人相处愉快,罗雅君脸上的笑容太真实了,映出她内心的欢愉。 罗雅君惋惜的说:“珍珠,你真该学一学跳舞。” 江珍珠温婉的笑着,闺蜜的好意她心领了,不是不会,是不喜欢跳。 前世两人在一场赛马场上结识,江珍珠骑术了得,罗雅君心生崇拜,还写了一篇关于江珍珠专访,把她夸赞成马背上的女英雄。 只是,革新的时代,海城名媛们并不追捧马背上的少女,反倒沉迷于以苏涟漪为首的执笔写情怀的女作家。 “原来,江小姐并不是有意拒绝在下。不会跳舞,可以学,江小姐一看就是个聪慧的女子,一学便会。” 苏涟慕露齿微笑,笑容温和,没有那点嘲讽的意思。这言谈举止,反倒让江珍珠有些措手不及。 前世不了解苏涟慕的为人,通过江语嫣的吹捧,只听得他是个醉心事业又能照顾好妻子情绪的男人。 “珍珠,要不你学跳舞吧。不学跳舞,一个人独自坐着,怪冷清的。你已经十八岁,以后少不了还要参加这样的舞会。” 罗雅君觉得苏涟慕会是个好老师,他跳舞及其绅士,不像其他男人那么轻浮。 江珍珠面对好友的劝说,本想在犹豫一番,抬眼看向舞池,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今晚没有穿长衫,一套白色西服,黑色皮鞋,身材显得越发高大。 前世今生,江珍珠第一次看见唐石景穿西服,原来他也能这般时髦俊朗。 苏涟漪一身白色旗袍,半靠在唐石景怀里,翩翩起舞的一对人影,衣着出奇的般配。 江珍珠的心隐隐刺痛,面上的笑容有些牵强,该死的王八蛋,消失这么多天,原来跟着苏涟漪鬼混。 看两人的亲密劲,这关系,不像是一天两天的事,阿龙和阿虎还傻兮兮的守在新兴码头,让他们盯梢的人不在,还不死回来,留在那吃屎。 江珍珠心里咒骂着,为了解气,伸出白嫩细腻的手臂,主动邀请苏涟慕共舞一曲。 她不喜欢跳舞,不过有时候,跳舞也能够让人心情舒畅,那她勉为其难跳一支舞。 苏涟慕惊喜的牵起她的手,向罗雅君致谢后,领着江珍珠进入舞池。 好巧不巧,苏涟慕领着她走到了苏涟漪和唐石景旁边,温柔的说:“这角落人少,你慢慢学,千万别紧张。” “谢谢。” 江珍珠刻意撒娇,一声谢谢说得苏涟慕心花怒放,铁骨柔情。 唐石景也听见那温润可人的声音,顿时响起夜里她低若蚊虫的求饶声,声声悦耳,比这声音更浸入骨髓。 深邃的眼不自觉飘向她,含羞带娇的纯真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浸着一汪浓郁的秋水,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苏涟慕没想到,江珍珠学得比他想象中更快,跟得上他的每一个舞步,堪比天才少女。 “江小姐,你真是个天才。” 苏涟慕毫不吝啬的赞叹,眼中的惊艳和爱慕,让一旁的唐石景捕捉到,恨不能一脚把人踹到国外去。 “哪里,是苏先生教得极好。苏先生的舞姿,才是全场令人羡慕的焦点。” 江珍珠的声音不大,足够唐石景听见,如夜莺歌唱,拂过唐石景心猿意马的灵魂。 瞬间觉得,内心的天塌了,地也崩了。 该死的! 今晚又得做一回墙上君子。教教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什么是守妇道。 唐石景的情绪隐藏的极好,面上和煦的微笑就没消失过,苏涟漪也没料到,江珍珠最后还是跟弟弟共舞。 而且,她的舞姿,并不像一个不会跳舞的女人。 这首曲子轻盈舒缓,江珍珠却也跳得尽兴,说实话,苏涟慕的确是个很好的舞伴。 “下一首曲子节奏很快,你刚开始学,会跟不上节奏,我陪你休息会,舞会结束后,能否有荣幸送你回家。” 苏涟慕跟江珍珠跳完舞后,真心喜欢这个单纯不做作的姑娘。她跟别人口中的粗鄙野蛮不搭边,甚至有一股让人不敢高攀的贵气。 “好啊,谢谢苏先生的善解人意。” 江珍珠为了气江语嫣,答应苏涟慕的提议。江语嫣骂她可以,敢诅咒老爷子,这仇不报,堵在心里闷得慌。 第三十一章、舞会上的醋味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此时,江语嫣在苏涟雪的闺房,跟她商讨如何赢得苏涟慕欢心的对策。 苏涟漪、苏涟慕、苏涟雪都是苏家大太太所生的嫡出子女,身份在苏家尊贵无比。 苏涟雪因为年纪小,常年守在大太太身边,非常得宠,苏涟漪和苏涟慕也宠她,在苏家她是团宠。 被宠坏的小女孩,特别喜欢跟善于奉承的女子交往,她很喜欢江语嫣,觉得她人美心善,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 当然,江语嫣嘴里说出的话,十句里有九句话是赞美苏涟雪的容貌。 两人商议结束,照着镜子打扮一番后,终于走出卧室,到舞厅凑热闹。 走到楼梯口,两人遇见宋菲菲和江语晴,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又是千金大小姐,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透着考量。 四个人身上的衣裙,都非常华美贵重,却彼此看不上眼。 江语嫣看见堂妹江语晴,只一眼就挽着苏涟雪走了下去,四叔家的受气包,跟她说话降低身份。 宋菲菲很想巴结江语嫣,江家除了江珍珠,就数江语嫣得宠,无奈人家正眼都不瞧她。 退而求其次,跟江语晴交好,知道她心仪宋子焱那个小杂碎后,顿时颇为失望。 她认为江语晴的眼光有问题,堂堂江家四小姐,竟会看上一个庶出的小杂碎。 苏涟雪被苏家宠坏,宋菲菲和江语晴不主动打招呼,她也绝对不去理睬她们。 “你堂姐的眼睛长到树尖上,就不怕找不着地。” 宋菲菲恼火的说着,看江语晴平静如水的神色,心下纳闷,火气又添了几分。 装! “你堂姐藐视你,你不生气?” 江语晴笑了笑,温婉的说:“不值得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何必呢!” “你脾气真好,以后子焱能娶到你,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菲菲,不许你胡说。我一厢情愿的心思,怎么能被宋先生知晓。” 江语晴面红耳赤的说完,倚着栏杆,偷偷寻找宋子焱的身影。 她听得出宋菲菲的嘲讽,却不想和她计较,毕竟她是她唯一的“闺蜜。”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有机会进一步接近宋子焱。 宋菲菲笑她傻,她反觉得宋菲菲天真。看不上苏涟慕,看不起庶出的哥哥,看上付家大公子。 人家是警署厅长的儿子,未必会高看她一眼。 说白了,她也算是江家嫡出的小姐,身份地位都比宋菲菲高贵,若不是为了宋子焱,猪才和她做闺蜜。 宋菲菲也不在说话,一双带着怨气的眼扫向舞厅,看见熟悉的人影,脸上立马笑意盈盈。 “菲菲,你的白马王子姗姗来迟,似乎不喜欢参加舞会。” 江语晴没找着宋子焱,反而看见四叔家两个堂哥和警署厅长的大儿子走进来。 付晨光身穿浅咖色衣服,戴一副金边眼镜,儒雅温柔,难怪宋菲菲喜欢。 看一眼粉面红霞的女人,江语晴笑着说:“可惜,跟着我两个堂哥,会碰见江珍珠,免不了一阵攀谈。” 宋菲菲顾着高兴,忘了这茬,江珍珠今晚的衣着打扮,算是全场最佳。 她还没见过成衣铺卖那么好看的裙子,设计大胆新潮,充满无限魅力。 江珍珠白皙的天鹅颈,显得格外修长,露出高雅的耸骨,惹人遐想连篇。 贱女人,衣着暴露,俗不可耐。 “付大少是人中之龙,怎会轻易看上她。听说,追求他的女子,从警署厅排到海东码头,也没见他将谁带回家。” 宋菲菲轻蔑的说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付晨光,他果真跟着江家两兄弟去到江珍珠那桌。 “珍珠。” 江语荣没规没矩的喊着,人已经在江珍珠身边坐下,看着打扮时髦的小堂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江语秋眼中的惊艳,没有江语荣那般露骨,却也惊叹江珍珠今晚的打扮,万花丛中的一枝独秀。 “舞会要结束了才来,忙什么去了?” 江珍珠温婉的笑着问,让江语荣越发傻眼,装什么淑女,让他有点找不着北。 “这你得问付大少爷。” 江语荣说着,把付晨光引荐给江珍珠和罗雅君,其余几人都熟悉,便没有一一介绍。 付晨光不敢看江珍珠,这跟印象里的江珍珠完全不一样,高贵典雅,又不失活泼。 记得小时候去江家,江珍珠是个野小子,跟着江语荣爬树,玩泥巴,整天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时常惹得老爷子勃然大怒。 真是女大十八变。 “晨光哥,好些年不见,还好吗?” 江珍珠举杯,俏皮的口吻,让付晨光放松不少,优雅的跟她碰杯。 “我还好,你呢?” 付金雷和江南天是老铁,两家来往密切,江珍珠对付晨光的印象不错。 小时候欺负他,也不生气,总是乐呵呵的,像个大傻子。付家兄弟几个,她最喜欢付晨光。 两人客套寒暄,冷落了苏涟慕,苏涟慕也不生气,安静的看着江珍珠,眼中的喜欢就像晴天里的阳光。 遮不住璀璨的光芒。 江语荣跟罗雅君聊天,罗雅君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跟谁都聊得来。 江语秋不喜欢社交,被父亲逼着来,静默的喝酒,听人聊天。 “二哥,你来一下。” 苏涟雪瞪着江珍珠,打扮比她漂亮,身边还围着一群帅哥,真是气死人了。 苏涟慕看向她,宠溺的笑着问:“我的小公主,有什么事?” “别问,你来就是了。” 苏涟雪恼怒的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江珍珠一眼,臭名昭彰的女人,她是豪门千金中的败类。 苏涟慕心下不舍,生怕出去后,江珍珠会被付晨光勾走。这样一来,今晚他会被哥们嘲笑没有魅力。 “江小姐,我去去就来。” 终究是他最宠爱的妹妹,美人和妹妹,妹妹比较重要。今晚他是主场,付晨光应该不会跟他抢人。 江珍珠笑着点头,苏涟慕看向付晨光,意味深长的说:“付兄,江小姐今晚是我的舞伴,你可不能邀请她跳舞。” 付晨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回:“这话你应该跟珍珠妹妹说,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逼她。” 没有答应,但是一句妹妹,言外之意表达得很清楚,他只把江珍珠当妹妹。 “江小姐?”苏涟慕果真问江珍珠的意思。 江语荣笑了,小堂姐不会跳舞,苏涟慕霸占她做舞伴有屁用。 “苏少爷,请放心,我堂姐不会跟任何人跳舞。” 江语荣快人快语,替江珍珠做了决定,江珍珠很想一勾拳打在他的脑袋上,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要欲擒故纵,吊着苏涟慕的心,让江语嫣气到吐血呢。如果苏涟慕真对她有意思,一定见不得她跟别人跳舞,偏偏她就要跟别人跳一支舞。 让苏涟慕见识她真正的舞技,也让宋子焱知道,她不屑跟他跳舞。 对付宋子焱,有一万种办法。他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知道她不愿意跟他跳舞,指不定会气死。 前次她被白子时绑了去,宋子焱给二叔报信,这家伙一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她从醉清风出来,他就派人跟踪她。 这一世,错过马场的事,两人在醉清风算是第一次见面,他对她充满兴趣。 或者,他骨子里就是个见到女人就腿软的男人。 许多话,不好跟爷爷说,但是宋子焱这个人渣,她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珍珠,你说,苏少爷是不是喜欢你?” 江语荣的话,让在座的人都看向江珍珠,江珍珠翻个白眼,苏涟慕走了,她不用伪装淑女。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喜欢我?我又不是妖精,能勾魂夺魄。” 江珍珠俏皮的话,把江语秋也逗乐了,罗雅君则笑着说:“小妖精,你真有那勾魂夺魄的本事。” “你看你看,我没有冤枉苏少爷,罗小姐也有同感。” 江语荣激动的接话,随即看向付晨光道:“光哥,你觉得呢?” 付晨光推推眼镜,温润的笑着,没有回话,看向江语秋问:“语秋,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江语秋淡淡的说,不希望江珍珠跟苏涟慕沾上关系,苏圣泉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儿子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光哥,你干嘛问我哥,他是个木鱼疙瘩,不懂什么叫做爱。” 江语荣埋怨的说,罗雅君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江语秋,他安静内敛,并不是江语荣说的不懂感情,应该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男人。 “你才是木鱼疙瘩。” 江珍珠立刻帮江语秋打抱不平,江语秋前世护着她,失去一条腿,这一世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江语荣也不行。 江珍珠过激的口吻,让江语秋内心激起片片涟漪,野蛮无礼的小堂姐会护着他,真是让他没想到。 她真的变了! 江语荣看江珍珠又护着江语秋,心下不服,气冲冲的说:“就算我是木鱼疙瘩,苏少爷也还是喜欢你,你逃不掉。你恶名在外,难得有人看上你,你考虑考虑。” 江珍珠气结,谁说没人看上她,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不由移开美目,寻找唐石景那挨千刀的。 唐石景坐在苏涟漪对面,江珍珠看过去,只见到苏涟漪微微扬起的脸,正好看向她。 苏涟漪眼神冷冽带着嘲讽,双唇紧闭嘴角微扬,高傲的看着江珍珠。 江珍珠心想,这才是苏涟漪最真实的模样,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的冷漠,为达目的,可以将所有人视为蝼蚁踩在足下碾死。 江珍珠回她一个甜蜜的笑,笑容纯真无邪,刺得苏涟漪嫌弃的低垂眼眸。 “唐先生,问一句冒昧的话,你千万别嘲笑我皮厚。” 苏涟漪勾勾唇,计上心头,江珍珠不是喜欢唐石景么?呵呵,那就让她心碎好了。 “苏小姐,既然是冒昧的话,就不要问,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嘲笑你。” 唐石景如坐针毡,希望舞会马上结束,他好翻墙惩罚不知道廉耻的江珍珠。 今晚的舞会,他冲着江珍珠来的,自从那天翻墙欺负她后,忙得没有时间再去找她。 碰巧忙完之后,收到苏涟漪的邀请,他想着江珍珠必定参加舞会,于是来不及休息,买了一身新衣服,盛装出席这场舞会。 第三十二章、对不起,给个面子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第三十三章、狗血淋头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苏涟慕惊喜的发现,江珍珠比他想象中更迷人,原以为会跟着她颜面尽失,会被看热闹的同伴们嘲笑。 江珍珠刚走进大厅,视美女为国宝的男人们,早已将她纳入猎物的范围。 “今晚是我的主场,你们谁也不许动。” 苏涟慕仗着少主的身份,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同伴,顶着压力走向江珍珠。 美丽不可方物的江家大小姐,并不是传说中的粗鄙不堪,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一定是美的太过招摇,才会被人以讹传讹变坏了名声。 “江小姐真是谦逊,我真以为你不会跳舞。” “我们去吃火锅,你去不去?”许愿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 元婴期修士的人情,价值无法估量,最少也相当于两件六阶灵物。 这一过程中,寸头男的脚离地好几厘米,他竟是被叶宁直接凌空提起来的。 沐琳儿坚持出院,而陈昊宇在当天下午的夺命连环CAll中,到底是离开家了。 服务生还很细心的将那些放在了一个很漂亮的大盒子里,提起来,很提礼物似得。 “打开山洞的机关!”“贪狼”沙哑、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面罩中传了出来。 王婶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十分的警惕,一个被黑纱遮住了脸颊,一个没有左臂,看起来真不像善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爸爸!”沈明月见她爸爸滴了牛眼泪,迫不及待的叫了一声爸爸。 她坐在车子里,想了许久,最多的是如果杨叶逃脱了,自己该如何面对秦正煌,他是不是会怀疑到自己? “过来。”叶酌看出了她的不适,却觉得可爱,微微扬起了嘴角,看着她轻轻说了这两个字,看着她一动不动。 陆沉本身就是一身的正气,加上出事军人世家,也当过兵,穿上了大众的军装,帅的简直突破天际了。 场面再度陷入沉寂,大量的主战派官员呼吸变得急促,眼中冒着红光,拳头不自觉握紧。 她直接越过陆沉,跑到了客厅的柜子里抱了一堆的零食出来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然后她就躺在沙发上,继续开始她的第二局游戏。 她本打算去上班的,反正自己在家也无聊,去学些东西也是好的,可是洗了个澡出来她却又改主意了,自己脸上的这个印记,要是被乔宣禾给看到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了,还是等脸上的伤好了再说吧。 秦正煌破例地没有招惹自己,贺景沛也不见影子,杨叶心里突感空落落的,有点儿无所适从的感觉。 虽然末轩刚刚给他们带来了一场惊艳的战斗,但在这老者的面前,那显得微不足道。 一时间,账内众人响应者十之八九,他们都是跟着韩信一刀一枪拼杀过来的老人,韩信便是他们信仰的旗帜,当崇拜达到盲目,生死便可置之度外。 所以,她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甚至,她在工作上,也不会表面上为难自己的。 鲜血顺着冷念的嘴角蜿蜒流下,顺着脖颈滑入衣襟中,将那雪白的衣领染上了红色。 秃头唐先是举杯和大家客气一番。随后又开始介绍起了这块地皮,面积多少,有什么优势之类的话。他这是先礼后兵,客气地介绍完这些话。只听到“啪”的一声,狠狠将一把匕首刀插在面前的客桌上。 杜飞凡在回到了公司里面时,吴队等人便是看着杜飞凡就像是神仙下凡一般。 过了会儿冷念的猜测就验证了,因为马车分了两批往街道左右走,等出了城门,同冷念马车一起的那些马车也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第三十四章、就不怕被泼硫酸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涟雪,别闹。” 苏涟慕耐心哄着,看向狼狈的江珍珠,被人泼了狗血,还能保持骄傲的姿态。 让人不敢藐视。 “江小姐,我送你回家。” 一辆老爷车停下,司机恭敬的站在白渊身边,等着他发话。 江珍珠身上狗血滴答,腥味重,她为难的看着裙摆,没有立刻答应白渊。 “没关系,车脏可以洗。” 白渊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缕不可察觉的温柔,会替人着想的女人,值得让人怜爱。 “不许走。江珍珠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必须跟我道歉。” 苏涟 郭奕这个激动,想在像这位姐姐胸怀这么大,不,这么宽广的人不多了!看人家这气度,啧啧。 锦娘神情却是淡定得很,一点也没有惊讶奇怪的神情,见自己看过去,她还微微一笑,对自己递了个安抚的眼神,上官枚见了倒是心安不少,不过,心里疑虑便是更深了。 于是林杰带着两人一起上了三楼,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上线去了。 朴志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车野虽然说得是掷地有声,不过从他那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双眼,朴志成已经明白,这个齐越国主分明就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甚至连外强都算不上。 短短五日时间紧迫,到了温余河畔,沈崇名留一下一百人马交由金公公指挥按扎营帐,自己取了弹药带着大队人马就开始射击训练。 因为没有钥匙,烈焰魔王想进来也不可能,已经在外面等了十几天的他真的想放弃,不过洞穴里火池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不甘心,于是耗在了洞口。 唐飞干劲十足,手中融兵炼体的神通不由曰发卖力,不断熔炼神斧,说来奇怪,这开山斧唐飞曾经不止一次打探过,但是他却始终没有看出这开山斧到底是何等材质,竟然如此坚硬,就算没有神祗相助也能够开天辟地。 刘静急匆匆的去衣服,到了洗衣房一看,衣服刚刚洗完,正甩干呢,她也不顾不得干不干了,拿了就走。 池中天暗自佩服,也就只有这样不动如山的军队,才能够将极乐联盟逼退。自己的北方军团,在对方的眼中恐怕只是土鸡瓦狗而已。 黄叶却坚持,“你不懂,这是我给自己特制的药膏,不仅可以护肤防晒还能驱虫,蚊子飞虫休想靠近我,在浦城用习惯了,没了这东西我总觉得没安全感。 叶墨深握着手机的手掌青筋凸起,手机被握的发出脆弱的抗议声。 游泳和格斗能力有什么关系,江浔是不明白的,不过不管明白不明白,反正解锁条件摆在这里,照做就行了。 “不用了,我来是有点事。”叶丽娟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径直坐下,叶如雪乖巧的在她对面坐下。 大肆奖惩过后,卫庄立马实施一系列政策,首先就是下旨废除世家专权,宣布科举制度,刚刚从水深火热的泥潭中挣扎出来的百姓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这个消息砸蒙了。 “求什么求?哀家求了一辈子到头来还要求她!要去你自己去!”贤太妃愤怒到口不择言。 虽然江浔刚才打沙袋确实让人不得不喊上一声大佬,但上擂台跟打沙袋可不是一回事,目标不是沙袋。 如果此时有外人在的话,就能看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疼惜,无比醉人。 顾云瑶一拍脑袋,自己真是忙晕头了,达军和县城派出所属于一个系统。 “彦昌!”见到爱人和孩子,三圣母明显有些情绪波动,杨戬没有在意这些,径自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一盆猪血完胜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实在太害怕了,初次紧张,尝试后变得又紧张又害怕。 唐石景俊朗不凡的外表,哪怕随意站在角落里,也是身姿优雅,气度轩昂,胜过所有豪门公子哥。 说与别人听,他其实是个码头干苦力的,甚至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看着她,眼角有惊艳的光流转,像头玩弄到手猎物的饿狼。 江珍珠的心全提起来了。 夺了唐石景的初次,苏红沫成了大帅的专属,许多事已经超出前世的发展,让她显得力不从心。 纵然有前世的记忆,十八岁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唐石景再一次胡作非为。 刺破的鲜血,没能让他心生怜悯,反倒折腾得更厉害,一度哭晕过去,再度被他弄醒,最后直接累晕...... 唐石景就是个恶魔,索取起来不管不顾,刚重生那些天的激情,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消磨殆尽。 夺回唐石景初次,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愚昧至极。 “你要做什么?”江珍珠挣扎,“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她力气不及唐石景,已经被推倒在暖和的床上,精壮有力的身子笼罩在上方,他清冽的呼吸,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还紧张?” 唐石景嗅着她的脖颈,轻轻的问,有一只手毫无顾忌的去解马甲扣子,不怕江珍珠叫人。 两人有婚约,即便是江南天亲自来了,他也不怕,大不了提前娶她便是。 江珍珠倒吸一口凉气,这跟前世缠着她的唐石景如出一辙,不过当时他会顾忌她的感受。 哪里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 “别这样,我们可以聊聊天。” 江珍珠试图阻止,他眼中的神情,纵使蠢笨如牛,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心情。 唐石景笑了笑,左脸颊上的酒窝浮现,嘲笑江珍珠天真愚昧。 “我明天回新兴码头,跟你没什么好聊,倒是有一件事,走之前必须要做,不然我夜不能寐。” 唐石景一本正经的说完,单手撑起身子,坐直了开始解衬衫扣子,江珍珠踢掉脱鞋,缩到床上,看着他笔挺的背,心生怒气。 “你想死?” 背上吃了一脚,不痛,就像被鸡蛋砸中一样,纹丝不动的唐石景,语气冷冽。 江珍珠已经用尽全力,没能将人踢下床,这该死的王八蛋,到底长得有多结实? “唐石景,求你,我真的不想。” 江珍珠不想硬碰硬,唐石景耍起混来,她根本不是对手。 “不是要喊人么?事情还没发生之前,你可以扯开嗓子求救,或许我会放过你。” 唐石景起身,将衣服挂在一旁的屏风上,露出结实的肩膀,江珍珠只看一眼,便羞得不敢再看。 “别装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要?” 眼前的女人有些虚伪,睡觉时攥紧他的软肋,让他不能动。 好色之徒,忽然纯情起来,还真是讽刺。 “我没有。” 江珍珠心虚的回应,喜欢握着他的软肋睡觉,不代表她想要干嘛。 软溜溜的,捏起来好玩。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很想要。” 唐石景捏住她的下巴,轻柔的揉动着,她被迫抬眼,闪躲羞涩的眼,跌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她娇羞可爱的模样,令他心跳加速,不重要的女人,此时让他身不由己。 一双大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江珍珠第一时间闭上眼睛,他的气息炙热温厚,与女孩的馨香不同,浓郁的男性味道,紧紧包裹着江珍珠。 大脑放空,严重缺氧。 不知道何时,他的手早已离开她的脸,解开了她的浴巾,触摸她温软如玉的肌肤,江珍珠浑身发颤。 “别这样,我叫你爷爷成么?” 江珍珠软了,无计可施,初次的痛苦,让她刻骨铭心,真的不敢再次尝试。 唐石景顿了顿,心下有些恼火,煞风景的话,让他失了几分兴致。 将人揽至精壮的胸膛,他肤质幽深,肌肉鼓隆,强壮有力的胸膛撑着江珍珠。 唐石景握住她的手,纤细嫩白的小手,指甲干净整洁,指尖粉嫩柔润,轻轻咬了一口,蜂蜜的香味。 “你会喜欢,这次我有经验。” 唐世间把玩着她的小手,笑着说,笑容诚恳,深邃的眼眸里都是认真。 为了骗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江珍珠心下鄙夷,却甘愿上当。 因为他的软肋坚定如铁,她只能妥协。 认命的用秀丽的鼻尖,贴着他俊逸的鼻子,唐石景感觉她放松下来,顿时又来了兴致。 安北炫耀男女之间那点事时,无意中教了唐石景几招,视她如珍宝一般亲吻,直到她完全准备好。 最后,江珍珠又哭了,唐石景不知疲倦,她求饶,他哄着她。 “明天离开,不知何时再来,没吃饱,你不怕我去找别人。” 江珍珠沉默掉眼泪,被他一颗颗吃进肚里。如此漫长的夜晚,她不停的祈祷清晨快点到来。 清晨,腰酸背痛的江珍珠起不来,懒懒的赖在床上,还好周末不用上学。 “小姐,小姐,快起床,老爷子传话,让你到前厅去。” 江珍珠还想赖床,被小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乱,只好起床。 穿了一件高领的衬衫,黑色裙子,套上红色针织衫,方才去了前厅。 “爹,我没有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苏涟雪委屈的抹着眼泪,倔强的说着,声音沙哑,似乎哭了很久。 “住嘴,闯了祸,还不知悔改,看我不打死你。” 苏圣泉举着巴掌,毫不犹豫打在苏涟雪脸上,一巴掌将人打瘫在地。 苏涟雪忘了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最宠她的父亲,竟会下狠手。 “珍珠,过来。” 江南天就当没看见,苏涟雪不哭,世界安静了。刚好看见江珍珠,便朝她招手。 苏涟雪看见江珍珠,把所有的怨气都归结到她身上,如果不是她参加哥哥的舞会,抢了她的风头,她怎么会杀死二姨太的狗,将狗血泼到她身上。 父亲不怪她杀狗,反倒责骂她不该得罪江珍珠。 江南天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明白父亲为何总是谦让他,凡事都要礼让三分。 “爷爷,这一大早,闹的是哪一出?” 江珍珠无视苏涟雪怨毒的眼神,笑着走向江南天,温柔的询问。 “珍珠,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爷爷。爷爷会替你做主。” 江南天刚才听苏圣泉解释了一回,什么误会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他的宝贝孙女,有没有被欺负了! 江珍珠看向苏涟雪,“江珍珠,都是你的错,你快告诉你爷爷,都是你的错。” 苏涟雪竭斯底里的吼,双手拍打着大理石地板,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爷爷,昨晚我被苏涟雪泼了一身狗血,想着吃过饭再跟您说。” 江珍珠淡淡回应,没有理睬地上耍横的苏涟雪,苏圣泉紧绷着的神经,一直没有放松。 苏涟雪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可是不管怎么说,做错事,理应上门道歉。 “涟雪,快跟江小姐道歉。” 苏圣泉警告道,阴沉的眼盯着地上的女儿,刚刚打了她一耳光,情非得已。 如果不打她,江南天一定不会放过他。现在的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跟江南天抗衡,不得不低头示弱。 “不,我没有做错,不会道歉。” 苏涟雪坚持己见,不管父亲和母亲怎么诱导她,她都坚定没有错。 错的人是江珍珠,都怪她过分美丽,抢走了她的风头。有了江珍珠打精彩探戈,再也没有人欣赏她的华尔兹。 苏圣泉的手再次举起来,就要打下去时,江南天开口了,“慢着。孩子们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 江南天看向江珍珠,示意她做决定,江珍珠看着地上宁死不屈的苏涟雪,笑了笑。 笑容温婉可人,苏圣泉不由得心下叹息,这女孩子一看就是聪慧之人,女儿得罪谁不好,偏偏惹上她。 “苏涟雪,你口口声声说都是我的错,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错在哪里?” 江珍珠没有咄咄逼人,平缓的口吻,让苏涟雪一时哑口无言。 “你不该打我,对,你昨晚甩了我一耳光,还把狗血蹭到我身上,都是你的错。该道歉的人是你。” 江珍珠听后,笑得越发灿烂,如此厚颜无耻,智商低下的女人,让人不得不嘲笑。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把狗血泼到我身上,弄脏了我名贵的礼服?礼服价值两根金条,你不仅要跟我道歉,还要赔偿我的损失。” 江珍珠说完,走到江南天身边,很明显,这就是她的态度。 她的话,让苏圣泉松了口气,两根金条好说,可以赔偿四根金条。 “还有,我也要寻一盆猪血来,你怎么泼的我,我也要怎么泼回去。” 江珍珠站在江南天身后,笑着说完,乖巧的帮江南天捶背。 江南天刚刚还在想,轻易放过苏涟雪,这不是江珍珠的作风。 “听到没?苏老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江南天接着江珍珠的话,和颜悦色的说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苏圣泉。 “不要,父亲,我不要被江珍珠泼猪血。” 苏涟雪急忙爬到苏圣泉脚边,抱着他的腿诉说,绝对不行,不能被江珍珠泼猪血。 “好。一切按照大哥说的做,小女顽劣,的确需要严加管教。” 苏圣泉忍着心里的恨意,风轻云淡的答应。 江珍珠看着苏圣泉,这个背地里使阴招的男子,长得很瘦,一双老鼠眼,山羊胡须,是个老谋深算的人。 负荆请罪的戏码,江珍珠一盆猪血完胜苏涟雪。 苏家和江家的仇恨,早已在私底下拉开,江南天不在乎这一件事,苏圣泉倒是忍气吞声,只是不知道能够忍到何时。 正值清明前后,天空下着小雨,院子里的桃花三三两两飘落,江珍珠倚在窗边吹风。 过几日就是爷爷的寿辰,不知道唐石景会不会来?最好不要来,他胃口太大,她太小,满足不了他。 华灯初上,海城街头到处灯火通明,街上热热闹闹的声音,渲染了夜色。 “小姐,老爷子请了白渊,唱你最喜欢的游园惊梦。” 老爷子的寿辰,小秋格外开心,五妈忙着安排丫鬟婆子做事,顾不上她,不会逮着她说教。 最让她期待的,还是白渊的到来。 第三十六章、老牛和嫩草一起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你呢?喜欢听戏还是喜欢白渊?”江珍珠笑着打趣。 白渊在民间颇具话题,许多未出阁的小姑娘都喜欢听他的戏,穿上戏服美艳动人,脱下戏服帅气逼人。 “当然是白渊。他饰演的女性角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惟妙惟肖,简直美得无法形容。” 小秋自我陶醉着,连带江珍珠也期待白渊的演出,在苏家听过他清唱,没穿戏服,魅力无敌。 花园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江南天,他端坐在内堂,听李叔汇报码头最近发生的事。 “武大郎已经退出新兴码头的历史,现在新兴码头唐石景做主。” 李叔恭敬的说着,小心翼翼打量江南天,今天是老爷子的寿辰,不出门见宾客,忽然想要知道新兴码头的近况。 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打算? 姓唐的小子有两把刷子,又是老爷子提携起来的人,将来必定能干成大事。 “李叔,据你观察,唐石景这人怎么样?” 江南天坐在老藤椅上,摇晃着身子,悠悠的问道。 他宝贝孙女看上的男人,必须要知根知底,否则就只能除掉。 派人查了他的底细,京城来的落魄少爷,留过洋,有学问,有胆识,有一身好武艺。 这样的人才,如果真能为他所用,对江家来说,也算是如虎添翼。 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这些道理,江南天都懂。也会担心,有一天被人拉下高位。多培养一些后生,巩固实力也是必须的。 李叔猜不透老爷子的心,唐石景是他安排的人,反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这有些说不过去。 夸他能干,又怕老爷子不满意。说他不行,又违背了良心。 江南天圆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松的说:“实话实说。” 李叔想了想,照着真实想法回答:“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得人心。武大郎管理新兴多年,底下的人面服,心不服。姓唐的小子不一样,一视同仁,只要肯出力,都能拿到工钱。不克扣。” 说完,李叔偷偷瞅了一眼江南天,只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神色,顿时放下心。 “苏家那批货,找人截了,送到新兴码头。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再放出风声,是姓唐的小子干的。” 江南天思索了半天,才回复李叔,语气平缓,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李叔心里纳闷,栽赃陷害自己人,不是摆明跟自己过不去吗? 只是,他把这话装进肚子里,没有说出口。恭敬的回:“记住了。” “走吧,出去凑凑热闹。” 江南天起身,抄着手走出内堂,李叔紧跟其后,来到花园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您的。” 一个身穿前朝罩衫衣裙的女子,梳着长长的辫子,辫子乖巧的垂在胸前,如受惊的小猫咪,惹人怜爱到骨头里。 江南天近六旬的心,多年从未躁动过,扶着女孩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仿若回到年轻时代,已经逝去多年的妻子活过来,再次闯入他的怀里。 那年的风,那年的雨,江南天列列在目,多年思念亡妻的苦楚,忽然间得到慰藉一般。 江珍珠因着听慕渊唱戏,被他吸引住,发现红莲就要和江南天遇见时,已经来不及。 她远远站在紫藤花架下,打量江南天的表情,始终想不清楚,为何江南天会看上红莲。 红莲刚满二十岁,没跟江南天之前,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江珍珠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是宋子焱和苏家的阴谋,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笃定爷爷会收了红莲。 红莲长得美,长长的睫毛在光影间如羽蝶缱卷,蝶翼之下两剪墨泉幽幽涟涟起着忧郁之色。 最是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勾着人的心神,大声说话都怕惊扰了她。 “老爷,你弄疼我了。” 红莲温柔可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惊恐的语调,让江南天很快放手。 “你是谁家的姑娘?为何惊慌失措?” “回老爷,我是宋家婢女,随着大公子一道来给老爷子送寿礼,正要回去。不巧吃错东西,闹肚子,才不小心惊扰了老爷您。求老爷千万不要怪罪。” 红莲说着,盈盈拜倒,准备下跪求饶。 江南天连忙将人扶起来,和颜悦的说:“没事,这大宅院弯弯绕绕,不怪你。” 李叔看到红莲时,眼中闪过一缕诧异,随即消失,恢复平静。 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只是让他没想到,江南天竟会亲自领着人去找厕所,随意将他给打发了。 “李叔,爷爷呢?”江珍珠假意慌张的问道。 “小姐有什么急事?非要找老爷子?” 李叔跟了江南天大半辈子,知道老爷子不想被人打扰,如若不是重要的事,他万万不敢带江珍珠去找人。 “我被人欺负了。” 江珍珠委屈的说完,眼眶泛红,搅在一起的双手,狠狠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背。 李叔从未见过刁蛮的江珍珠掉眼泪,此时欲说不能说的模样,水雾蒙蒙的大眼睛里,隐忍的泪珠,让他当即决定带人去找江南天。 必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摔破膝盖都不会哭的江珍珠,怎么会哭呢。 江珍珠跟在李叔身后小声抽泣,装得真像被人欺负了一般。她不能直接阻拦,爷爷生性多疑,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又不能说重生这样的话。 江南天站在旧式厕所门口,等着红莲,红莲问这么偏僻的地方,会不会遇见坏人? “不会,我等你出来。” 得到江南天的肯定,红莲才进到厕所去。她柔弱需要人照顾的模样,勾起江南天的侠义心肠。 想当初,遇见还没有过世的亡妻,大抵也是英雄救美这样的戏码。 只不过,此时英雄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不过是上个厕所,哪里需要他保护。 红莲害怕,一直拽着他的长袍,生怕他会飞似的,这样被人依赖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老爷,小姐被人欺负了。” 江南天正想着红莲,猛地听到李叔的声音,回头看向身后,只见江珍珠红着眼,拿手绢抹眼泪。 “怎么回事?谁敢欺负到你头上?” 江南天心里堵得慌,宝贝孙女的眼泪,让他心疼,恨不能把欺负江珍珠的人,立刻沉尸大海。 “爷爷,江语晴带人去我的闺房,想要偷走我的嫁妆。” 江珍珠哽咽的说着,扑进江南天怀里,暗想,前世这时候,江语晴已经派人去偷东西。 把她所有的嫁妆和金条,都偷了去。爷爷死后,她肆无忌惮,便将此时说了出来。 “李叔,带人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老爷。”李叔领命走了。 红莲犹豫着走出厕所,正看见江珍珠扑在江南天怀里哭着撒娇的样子,心下羡慕得紧。 “老爷,我......” 红莲小心翼翼的说话,不敢看江南天魁梧的身材,虽说年纪大了点,都可以当爷爷,但好歹是海城大佬,气度非凡。 江南天扫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红莲,挥挥手,示意她走吧。 江珍珠听见声音,看向红莲,忧郁蚀骨的眼,正无辜的看着江南天。 若不是经历过前世,她一定被红莲的外表蒙骗。可怜单纯的模样,十个人见到,九个人会心疼。 江珍珠故作不解的问:“爷爷,这姐姐是谁?” 江南天心里纵然有龌龊的心思,面对孙女儿也不好意思袒露,只说:“宋家迷路的奴婢。” 红莲听到江南天的称呼,心下委屈,面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痛色。 刚刚一直称呼“姑娘”,此刻改成奴婢,果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老爷,小姐,奴婢告退。” 红莲小心有礼的说完,慢慢朝着灯火通明的花园走去,没有完成任务,不知该怎么交差。 脚步显得有些迟疑,迈着小小的步子,害怕会受到惩罚。 江南天耳朵在听江珍珠说话,眼睛却盯着红莲的背影,直到那孱弱的身影消失,才带着江珍珠回到内堂。 前世发生的事,没发生,江珍珠终于松了口气,坐在江南天专属的藤椅上,摇晃着享受荡秋千的惬意。 李叔把江语晴带来,看见江珍珠也在,江语晴心下忐忑不安。 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不应该失手才是,此时大家都在花园里,没有人会去珍珠园。 古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会想到她敢偷江珍珠的嫁妆。 “语晴,你有什么话要跟堂姐说吗?” 江南天反倒没有往日严厉,平静的看着江语晴,慈爱的问道。 他知道江海涛夫妻重男轻女,从小冷落了她,不过,衣食住行没亏待她,他便没有插手管。 谁家没一个两个受委屈的小孩子? 江南天从小吃苦长大,觉得只要吃饱穿暖,就是人间最幸福的事。 至于父母的关爱,在饥荒和贫穷面前,都不值一提。 江语晴咬唇,不敢确定是不是东窗事发,老爷子兴师问罪了。 “爷爷,我跟堂姐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江南天看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悔改的模样,再次问道:“真没有什么话要说?” “嗯。”江语晴肯定的点头。 没人会发现她派人去偷东西,江珍珠一直在阁楼里听戏,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回珍珠园。 江珍珠悠哉的摇着藤椅,清脆的开口说道:“妹妹雇了市井流氓,到我闺房行窃,被李叔的人抓了个正着。难道你就不想替自己辩解两句?” 第三十七章、心下莫名不是味儿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语晴不敢相信,见鬼一般盯着江珍珠,身子忍不住颤抖。 完了,那些市井流氓果真靠不住,事情败露,爷爷一定不会轻饶她,要是让双亲知道,也会剥掉她一层皮。 “你以为那些流氓会跟你平分我的嫁妆?你倒是会做梦,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如果不是被我发现,那些价值连城的玉石手镯,珍珠项链,金银珠宝都会被他们洗劫一空。连根毛都不会留给你。” 江珍珠走到江语晴身边,看着被嫉妒蒙蔽心智的江语晴,将前世发生的事告诉她。 前世,那些流氓在江语晴的指引下,成功盗走江珍珠的嫁妆,又在她的带领下光明正大从前门离开。 她第二天去找人分赃,反被那些泼皮无赖威胁,差点强暴了她。 这些话,都是江语晴亲自跟江珍珠说的,没有半句谎言。 “你撒谎,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市井流氓,怎么会让人去偷东西。” 江语晴极力控制情绪,苍白的脸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能轻易被识破。 不管了,来个死不认账。 江南天看江语晴不知悔改,心底的火气往上窜,做错事可以原谅。 不知悔改,就是错上加错。 江珍珠还想说什么,被江南天打断了,“李叔,把人带上来。” 李叔去请江语晴之前,早已把人制服,就等着江南天一句话,把人押来对质。 “江老大,饶命,饶命啊。” 几个市井流氓齐声求饶,跪着的膝盖不停打颤,如筛子一般没有停下来的临界点。 “是谁借你们胆子,敢到我的宅院里撒野?要是有一句假话,你们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们招,我们统统交代,还望江老大给条生路。” 江南天不屑的眼神,盯得地上的流氓不敢再抬头,其中一个人鼓起勇气指认了江语晴。其余人立刻附和,把责任全推在她身上。 江语晴面如死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些流氓,后悔找这些没用的渣滓,没一个扛得住事。 “回江老大,一切都是这位小姐指使的,我们只是一时被金钱迷住了眼,不小心犯下大错,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们这一回。” 江珍珠盯着地上的几个流氓,佩服江语晴的智商,找上这么几个贪生怕死,又贪财如命的小人,真是可悲。 “一时被金钱迷住了眼,不小心犯下大错?” 江珍珠戏弄的问,眼中的冷冽,让几个流氓越发害怕。没想到,还有人比江南天的眼神更具有杀气。 想到前世,这些人把她所有的嫁妆都盗走,连个碎银子都没有留下。 虽说三年后,海城不再流通使用碎银,可是还能用来打造首饰,留着做纪念。 “是,是......” 江珍珠听后,看向江南天,江南天开口道:“李叔,从后门走,把这些人交给小五处理。” 李叔领命,押着不断求饶的流氓们,离开了内堂。屋里安静下来,江南天没有说话,江珍珠也保持沉默,盯着地上不吭气的江语晴。 真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她沉得住气,江南天不发话,她就一直跪在地上,刚刚被人清楚的指认出来,死不承认明显行不通。 “珍珠,你说该如何处置你四叔家的闺女?” 江南天终于说话,语气沉重,没想到英明一世,眼皮底下,竟会有个吃里扒外的孙女。 江语晴心下委屈,爷爷都没有问她为什么,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偏心的爷爷,偏心的父母,她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长辈们偏心,心里没有她,没人关心疼爱她。 想着,她含恨看向江南天,正对上江南天失望的眼神,她不由得再次低下头。 “爷爷,家丑不可外扬。嫁妆没丢失,还没酿成大错。把她交给四叔和四婶严加管教便是。” 江珍珠瞅一眼江语晴,实在不知道这个堂妹到底要跟她争什么?只能说,心思狭隘,嫉妒心强的人,终会人害人害己。 都是自家孙女,江南天不好为难,交给老四处置算是最好的办法。 “爷爷,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千万别告诉我爹,都是我的错,不该嫉妒堂姐受宠,妒忌她有花不完的钱。爷爷,以后我早也不敢了,再也没有下次了,求求您别把我交给我爹。” 江语晴哭诉着,不停的磕头,咚咚咚的磕头声,让江南天有些心软。只是,江语晴的做法太让他失望了,如果江珍珠没有发现嫁妆被盗,事发后再去追究,那岂不是成了无头案。 谁会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珍珠,去把你四叔找来。” 江南天的话无疑给江语晴判了死刑,她再也说不出话,不断的磕头。 收了洋人的钱,出卖了江珍珠,她以为吉克逊会对付江珍珠,左等右等,不见吉克逊报复江珍珠,她只好再次出手。 苏家的舞会让她大放异彩,她成了海城上流圈子里争相谈论的话题,有适合婚配的家庭,都想要她当儿媳妇。 江语晴不能眼睁睁看着江珍珠越来越嚣张,只好出此下策,让人去偷她的嫁妆,那个木匣子就放在她床底下,只要得手,就是一笔丰厚的资产。 有了资金,她就可以出国留洋,再也不用被人冷落,孤苦无依的过日子。 江俊涛夫妇路上已经听江珍珠说了事情经过,江俊涛刚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女儿,顾不上她的额头是否流着血,一脚将人踹翻,不解气,还想再踹两脚。 “住手。” 江南天皱眉,这心偏得太严重,难怪孩子会走上歪路,更多的责任应该由大人负。 “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犯错,大人逃不了干系。” 江南天冷漠的声音,让江俊的脚停在半空中,愣了愣,才小心将脚放下。 “父亲教训得是。” 江语晴犯错,他不能顶嘴,不管江南天说什么,他唯有忍着。 江俊涛的妻子吴秀玉,典型的重男轻女,被封建思想毒害的女人。 她有一双含笑的眼睛,此时却没有半点笑意,见公公阻拦,于是轻声回答:“父亲说的是。” 心里对江语晴恨得要死,女儿都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必须尽快找个人家,把她撵走才行。 江珍珠不指望江语晴会道歉,挽着江南天的手说:“爷爷,我们出去吧,外面热闹。” 江语晴吓得大喊:“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别走。” 她不敢独自面对父母,两人从小冷落她,一岁多开始跟着乳娘睡,没有感受到什么事父母之爱。 江南天没有理会她,任江珍珠挽着手走出去。敢把市井流氓请进家门,就要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责任。 到了花园,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立刻围住江南天,拍马屁的,谈生意的,见缝插针找着机会跟他攀谈。 江珍珠觉得无趣,勾了一杯橙汁躲到角落里,偷偷观察苏涟慕父子。 苏圣泉在海城的声望,仅次于江南天,他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跟江南天谈笑风生。 苏涟慕规矩的站在他身后倾听,时不时露出笑容,真诚而又老实,长相俊逸非凡,勾得江语嫣不停的偷窥。 江珍珠看向江语嫣,正看见她花痴的偷窥苏涟慕,解决了红莲和江语晴,现在轮到江语嫣了。 她嘴角带笑,手中的橙汁泼了也没有察觉,一门心思想着待会要发生的事。 “笑什么?你像极了骗肉吃的小狐狸。” 江珍珠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一身黑色长衫的唐石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刚到不久。 这家伙个子很高,江珍珠只能仰视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在灯下泛着光亮。 唐石景看她保持沉默,越发觉得这丫头心里有鬼,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坏主意。 “嗯?” 低沉的嗓音轻哼出声,江珍珠连忙低下头,不情愿的问道:“你怎么才来?” 有时候会讨厌他的野蛮,更多的时候还是想要见到他。哪怕他很坏,不顾她的感受,就知道欺负她。 唐石景听她埋怨的声音,心下一软,正要解释时,看见白渊朝两人走来。想到答应过白渊的话,唐石景随口冰冷的说:“你管不着我。” 江珍珠心下生气,平时怨恨着叫他别来,实则一直眼巴巴盼着他来,他倒好,口气冷硬。 “错过白公子的好戏,真是唐某的遗憾,唐某敬你一杯。” 唐石景眼神捕捉到江珍珠生气,心想,这丫头脾气很臭,把她让给白渊是再好不过的打算。 白渊清冷的眼,淡淡的扫过江珍珠,薄薄的唇抿了抿,方才回答:“欢迎唐公子有空到兰苑。” 江珍珠看向白渊,脱掉戏服的他,俊朗帅气,没有半点穿上戏服时的娇娘。 因为他长得好看温柔,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脚尖被人踩了一下,疼得她差点惊呼出声。 “江小姐,明晚我要去兰苑听戏,你去不去?” 唐石景镇定的问,就像踩她脚的另有其人,江珍珠算是今晚寿宴的半个主人,不能失礼大骂。 忍住疼,笑意盈盈的回道:“荣幸之至,能够听白公子的戏,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白渊眼中闪过一抹温润,随即恢复清冷的眼神,客气的说:“江小姐抬爱,才是在下的福气。” 两人的对话,落在唐石景耳朵里,反倒成了打情骂俏一般,让他莫名烦躁。 第三十八章、昨晚你为什么没有来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没想到白渊会谦逊,忍不住又笑了笑,一对浅浅的小酒窝浮现,晃动着白渊的心,同时也刺痛了唐石景的心。 贱! 他在心里鄙夷,果真是个见不得男人的贱女人。 “珍珠。” 罗雅君姗姗来迟,看见江珍珠跟两个型男坐在一块,连忙打招呼。 见鬼了,采访过很多男人,没见过这么有型的,一黑一白,养眼到令人转不动眼珠子。 身材好的男人,不管是长衫、西服还是短打都能驾驭,一左一右坐在江珍珠身边,颇有种二男求一女的味道。 江珍珠正如坐针毡,找不到借口离开,看见罗雅君就像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连忙起身朝她走去。 白渊的眼睛毫无顾忌的盯着她的背影,一身水纯色粉色旗袍,包裹着江珍珠玲珑的身姿,美得像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 “真的很喜欢她?”唐石景捏着透明的玻璃杯,漫不经心的问。 白渊跟江珍珠不算熟,第一见面应该是绑架,难道白渊跟他一样,对江珍珠一见钟情? 只是,他的一见钟情已经有所改变,不再纯粹,甚至变得有些复杂。 白渊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盯着消失在入口的江珍珠,淡淡的说:“难道还有假?” 唐石景沉默了一会,打算跟他说实话,喝了满满一杯酒,才幽幽的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不过,我不确定爱不爱她。” 白渊冷漠的凝视着唐石景,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不仅长得好看,还特别有男人味。 只要他喜欢,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他的魅力。 上次绑架江珍珠,江珍珠贴在他身上时,他就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不确定,就是不爱。不要跟我争,否则友尽。” 白渊斩钉截铁的说完,举起酒杯,唐石景深邃的眼平静如水,迟迟没有举杯,白渊自顾自一饮而尽。 “宋子焱跟工部局的安德里走得很近,不知道密谋什么。” “继续盯梢。看样子,洋人跟马场事件也脱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孩,都是我们Z国人,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到正事,唐石景顿时不再想江珍珠,宋子焱看似个不受宠的窝囊废,身后的靠山不容小觑。 白渊沉默,看不透唐石景,两人在京城熟识,交往不多,彼此欣赏。 这次他跟李大帅买货,李大帅点名要江南天的十箱金条,十箱金条能够换来二十箱金条的价值。 铤而走险绑了江珍珠,谁料想唐石景跟她认识,江珍珠长得美,鬼马精灵一般的脾气,对了他的胃口。 她是唐石景的女人又怎么样,没有实名婚姻,他依旧有机会把人抢过来,变成自己的女人。 毕竟,美女如云,有趣的美人万里挑一。 唐石景果真凑了十箱金条,每箱十根大金条,都印着江南天的名号。 “你跟江南天?” 良久,白渊试探着问。唐石景能来拜寿,绝不是因为江珍珠的关系。 江南天把新兴码头赠予他,两人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十箱金条,说不定也是江南天给他。 唐石景闷闷的笑了一声,左脸颊的酒窝坏坏的深陷,迷人又不羁。 “他是我的大佬,我是他的小弟,就这么简单。” 唐石景没打算把江珍珠扯进来,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 说不定,他很快能统一海城四大码头,到时候江南天算个什么东西? 沈天成说得对,这世道,唯有自己当大佬,才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听命于人,受制于人,自己就不是人。 寿宴结束,夜深人静。 江珍珠忐忑躺在床上,生怕唐石景闯进来,又怕他不来,纠结着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知道他没有来。 懒懒的赖在床上,没有一丁点力气,越来越不确定,这一世唐石景是否还爱她。 只是,她能够确定,他已经引起了她那不可理喻的野蛮的热情。 她也惊叹,初次的疼痛,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次行动,他并没有怜香惜玉,一个劲的蛮横索取。 也许,她骨子里也是个喜欢野蛮的女人。 下午放学,江珍珠刚出大门,就看见唐石景等在学校门口,潇洒不羁的倚靠在别克车上,惹得一群女生捂嘴轻笑,轻快的说着话,就怕引不起他的关注。 他倒是正经,愣是盯着出口,目不斜视。看见身穿蓝色校裙的江珍珠,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动作肆意无礼,就像在招呼阿猫阿狗,江珍珠昨晚等不到人,心里来气,装作没看见。 径自从他跟前走过,脚步丝毫不做停顿,以为他会拽住她,却是任她走了。 唐石景开车缓缓的跟着,跟了好大一截路,江珍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没有下车要哄她的念头。 江珍珠看不见江家的老爷车,猜想定爷爷让唐石景来接她。寿宴上,爷爷单独跟他说了几句,她不知道内容,但是他的表情很难看,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想到这,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他把一只手臂横隔在轮盘上,人就伏在轮盘上,一动也不动。 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面色微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抖动,敲打着轮盘。 江珍珠心里一牵一牵的难过着,昨夜的空等待,几乎让她委屈落泪。 深呼吸后,到底还是忍住了! 算了,全当还他前世扎心窝子的债。赌气的关上车门,一言不发,坐在后排座。 唐石景重新开车,沉默着往前开,江珍珠看路线,似乎开往兰苑。大小姐脾气顿时一下子窜上来,急吼吼的命令:“停车,我饿了。” 正好,马路边有一家小餐馆,人进人出,看样子生意不错。 前世,她赶时髦,学着外国人去西餐厅,享受动听的钢琴曲,优雅的切着十分熟的牛排。 本想学洋人三分熟就成,可是那味道她下不了口,索性不土不洋吃十分熟的牛排。 白渊已经备好饭菜,等着两人一起用晚餐,吃过晚餐方才献唱。 唐石景沉默了一会,将车停在路边,跟着江珍珠走进小餐馆。白渊若是问起来,也不管他的事,是她大小姐脾气难伺候。 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就得像勾践卧薪尝胆,再不济也要像韩信能忍胯下之辱。 江珍珠心里堵得慌,点了十多道招牌菜,没想到味道特别好,一顿饭把坏心情吃没了。 “昨晚,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打开副驾驶车门,直接坐进去,江珍珠终于兴师问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唐石景。 唐石景还纳闷,这疯丫头又抽什么风了,原来是想他了。或许,想他的软肋也不一定。 每一次,都会握紧软肋入睡的女人,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居心不良。 “昨晚在老爷子外屋睡,他的眼皮底下,我能乱来么?那岂不是老虎身上拔毛,不要命了。” 唐石景调侃道,所有的郁闷瞬间消散,这样看来,疯女人心里有他。 白渊说不确定,就是不爱。不爱就不爱,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行。 再说了,他的身子已经属于她,在他还愿意的时候,她必须对他负责。 江珍珠郁结了一整天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难怪那么贪吃的人,没有来找她。 到了兰苑,两人之间算是和平共处,甚至有一些温馨的举动在里头。 江珍珠温柔的看他,他则没有冷着脸,平静如水的俊模样,越发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白渊闷闷不乐站在门口,像望夫石一般,眼巴巴等人来吃饭,结果两人吃得满嘴是油。 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江珍珠心情好,语气特别温婉的问:“白先生,吃过饭没有?什么时候开场?” 白渊冷着脸,看向唐石景,昨晚跟他说好,带江珍珠一起来吃饭。亏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 “大小姐饿了,半秒钟也等不及,我一个做小弟的,能有什么办法?” 唐石景一本正经的说着,心下有些鄙视自己的行为,不过是一个女人,何苦撒谎骗人。 江珍珠被他的话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不解的看着他问:“我饿了,跟白先生有什么关系?” 心下暗骂唐石景,混蛋,王八蛋,谁难伺候了? 白渊看两人就要掐架,淡淡的说道:“我也饿了,还请两位看着我吃。” 江珍珠和唐石景同时看向他,他不理会,径自进屋吃饭。唐石景自知理亏,只好跟着进屋。 江珍珠觉得白渊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转念一想,他是搞艺术的,脾气古怪情有可原。 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苏黄的烤鸭直引得江珍珠流口水,只可惜她吃得太饱,半口也吃不下去。 眼睛直勾勾盯着烤鸭,想着,饱饱眼福也好,早知道能赶上白渊吃饭,不如饿着肚子来。 白渊吃饭很斯文,像个大家闺秀,细嚼慢咽,看江珍珠嘴馋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果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半点都不会做作,真实得像一面镜子,能够照出人们本真的样子。 唐石景不动声色的一脚踩在她的小脚上,江珍珠疼得跳起来,大叫一声,愤怒的骂道:“唐石景,你上辈子是一头驴,喜欢踩人的蠢驴。” 白渊不满的瞪了一眼唐石景,唐石景不怒反笑,坏坏的说:“女孩子要注重礼仪,你直勾勾盯着一只烤鸭看,也不怕烤鸭害羞。” 江珍珠面上一红,顾不上脚疼,连忙解释道:“白先生,你别听他胡说,我并没有很想吃烤鸭。” 白渊是个优雅的男人,却是噗嗤一声,把吃进去的饭菜喷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我是被逼无奈的啊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看白渊笑喷了,后知后觉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感,心里就是很想吃烤鸭。 唐石景没有笑,心里就像汽水加了柠檬汁,咕嘟咕嘟冒着酸泡儿。 白渊灼灼的目光,每一个眼神都含着爱意,江珍珠脂粉未涂,白皙红润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浓密的漆黑的长睫毛,墨黑色的眉毛,油润的红唇,美得带点娇嫩之气。 想到对她的野蛮行为,唐石景心下有几分愧疚,只是热情浓时控制不住力度。 白渊吩咐人把烤鸭打包,只说让江珍珠带走,不想吃扔掉,烤鸭已经被迫属于她。 江珍珠诚心道谢,脸面已经没了,就不用假惺惺的推诿,心下想吃,带回去吃便是。 白渊吃完饭,进里屋去上妆,他上妆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让胖墩把唐石景和江珍珠带到雅间,江珍珠总觉得带路的男人有些眼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路上,她沉默着打量矮胖的男子,男子身材短粗,像个矮冬瓜,五官生的很有喜感,落座后忍不住问:“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胖墩吃过唐石景的亏,不敢怠慢,一路上非常恭敬,生怕唐石景不满意,又给他下毒。 至于江珍珠是江家大小姐,他越发不敢怠慢,上次情非得已绑架她,也只为求财,并没有打算伤害她。 胖墩半点没犹豫,爽朗的笑着回答:“一定是小姐记错了,在下跟小姐素味谋面。” 江珍珠本是想不起来,听他说到“素味蒙面”,灵光乍现般记起来了。 那天被人绑架,蒙着面的胖墩,跟眼前的男人非常相似,联想到白渊很像白子时,心下顿时有了几分底,脸上不动声色,还差一个黄包车师傅,等着三人凑齐,不怕他们不承认。 唐石景当时提到李大帅,那个死肥猪跟白渊之间有什么交易? 李大帅最近盛宠苏红沫,海城上流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苏红沫一跃成为海城最华贵的姨太太,一时风光无限。 醉清风一别后,江珍珠还未跟她碰过面,不知道这一世她是否还如前世一般恶毒。 正想着,就听见大堂内传来一声娇喝:“我就要上等的雅间,要不然今天谁也别想听戏。” 江珍珠听着像苏红沫的声音,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正对上苏红沫高傲仰视的眼睛,四目相对,苏红沫心下一惊。 哪里来的女学生,像一朵初开的百合花,清新淡雅至极,苏红沫生平最恨别人比她长得美,特别是没钱没势,一身穷酸气还长得漂亮的女人。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能够上学的女孩子,家庭大多殷实富裕。不过,她有李大帅撑腰,管她是哪家豪门千金,抢了她的雅间就该让出来。 “太太,这是白老板的贵客,不能给您让出来,要不换另一外一间上等房?” 胖墩小心翼翼陪着笑,笑容甜得能够腻死人,盯着打扮华贵富丽的苏红沫,讨好的说着。 江珍珠自然听见胖墩的话,冷眼看着苏红沫,浑身铜臭味,谁还能把她跟从前的穷酸气的苏红沫联想到一块。 苏红沫哪里受得了江珍珠的冷眼,顿时来了脾气,尖锐的说:“不行,不管是谁的贵客,今天我就要这个雅间。” 完了,用手指着江珍珠,喊话道:“妹妹,我愿意出十根金条跟你换这间房。” 江珍珠笑了笑,缩回脑袋,十根金条,有李大帅这个活动金库,她真是财大气粗。 对付苏红沫这样的女人,不理睬,准会让她气到跳脚,江珍珠坐会唐石景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想到前世他的清白被苏红沫夺去,他是不是也像对她那样对苏红沫?想着想着就来气,酸溜溜的说:“李大帅是你妹夫,你是不是觉得光宗耀祖了?” 没头没脑的话,让正在沉思的唐石景回过神,不解的看着她,深邃迷人的眼让她心跳加速。 “太太,您不能进去,太太......” 胖墩拦不住苏红沫,她身边都是有枪的打手,人家拿枪指着他,他还能怎么办。 看样子,老板一定要买货,是正确的决策,海城不比京城,没有枪没有实力和势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京城,起码还有王法。海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王法。 苏红沫怒气冲冲推开门,看到里面的男人时,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楚楚可怜的喊了一声“石景哥。” 万般委屈上心头,被李大帅宠的日子,哪一天不是想着唐石景才熬过来的,又肥又大嘴的他,一口亲下来,都能把她的脸吞没。 再看唐石景,艺术家雕刻的精美五官,完美得让人感叹是不是老天太偏心了。 人与人之间的样貌为何差别那么大? 李大帅的嘴巴只要比唐石景的大一点点,减去一半肉也是好的,至少不那么油腻呕心人。 唐石景只看了她一眼,便扭头思量了半天,有些像隔壁的妹子苏红沫,再想到刚刚江珍珠说的话,才反应过来这人真是苏红沫。 李大帅新娶的十四姨太是苏红沫? 那天李大帅在醉清风选花魁,他跟安北也在,只不过他忙着喝酒,没有注意看台上的女人,后来看见江珍珠,眼里只有打扮俊朗的女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红沫,你怎么成了李大帅的姨太太?” 唐石景回想在新兴码头时,她对母亲的照顾,念了旧情,朗声问道。 苏红沫咬着唇,似有万语千言,又似有万般无奈,半天才问了句:“石景哥,这个女学生是你什么人?” 江珍珠默默看她表演不说话,苏红沫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她应该拜师白渊学唱戏,一定会红遍海城,或者像夏莲颖进军电影圈。 想到百悦门,江珍珠心下一动,三年后百悦门低价转让给了唐石景,唐石景降低门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进去,只要有几块大洋,就能搂着心爱的姑娘跳舞。 思及此,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抢先唐石景一步,盘下百悦门。 唐石景看向若有所思的江珍珠,懒懒的介绍道:“你们见过,她是小黑。” 江珍珠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回想自己变黑的那两天,那应该是人生中最快乐也是最难过的两天。 跟唐石景住在一起,夜晚同床共枕,也不担心被人说闲话。新兴码头那地方,没有人会关注江珍珠。 苏红沫惊讶的捂着嘴,想起江珍珠对她说的那些恶毒的花,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变美。 她心有不甘,嘲讽的问:“石景哥,小黑不是丑八怪么?眼前这个大美女,怎么可能是小黑。” 苏红沫今天穿一件大红色旗袍,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薄绒外套,一双红色高跟鞋,一身红红火火的打扮,喜庆又刺眼。 江珍珠鄙夷的移开眼,没有搭理她,前世被她鞭打的痛滋味,真想十倍百倍奉还她。 “红沫,你还没有回答,怎么成了大帅的姨太太?被逼还是自愿的?” 唐石景不想在讨论江珍珠,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了就来气。 “石景哥,我是被逼无奈的,我爹忽然得了疾病,急需用钱,哥哥便把我卖到了醉清风。” 苏红沫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盛气凌人的模样,此时委屈又可怜,江珍珠没眼看,调头去了窗边。 眼眶泛红的苏红沫,泪眼朦胧的看着唐石景,一身黑色华丽锦衣,周身散发出的男人味,比以前更迷人。 好久不见,再见面,他变得更好看了。 每晚把李大帅当成他,真是辱没了他的容貌,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李大帅有的是金条。 唐石景再穿得人模人样,也不过是个穷小子。 唐石景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听见刚刚的吵闹,看楚楚可怜的苏红沫,越发觉得李大帅非死不可。 海城大佬包养十几岁的姨太太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苏红沫终究是他的邻居,还照顾过母亲,不能眼睁睁看她受苦。 “放心,我会救你。” 苏红沫听后,假意抹着眼泪,心下却想,谁要你救,救了我又得重回受苦的日子,谁愿意啊。 大富大贵的日子,谁不喜欢? “石景哥,大帅权势滔天,你不必为了我跟他过不去。我已经是他的人,只当我命苦,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已经被他会了清白,就算你把我救出来,也没有人愿意再要我。” 苏红沫隐去心中的真实想法,抽抽搭搭的说着,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凝视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江珍珠听不下去,站在窗边冷冷的嘲讽:“被逼无奈?你吃穿用度都是花李大帅的钱,刚才说给我十根金条,让我把房间让出来。也没见你被逼无奈啊?” 唐石景才反应过来,苏红沫是闯进来的,这哪里是乖巧女人能做的事。 江珍珠一点拨,他看苏红沫的眼神立刻变了,眼里的怜惜消失,平静如水的眸子盯着苏红沫打量起来。 苏红沫被江珍珠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敢看唐石景,该死的女人,又坏她的好事,真该让大帅把她剁了喂狗。 “石景哥,我从小听戏都是站在戏园子外面听的,那时候我就发誓,将来总有一天要坐进最大最豪华的雅间听戏。大帅正是图新鲜的时候,对我百依百顺,方才让我来兰苑听戏,我想着小时候的梦,只想进到雅间来,并不知道你在里面,早知道你在里面,我一定不敢打扰你。” 苏红沫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半天没哭出声,哽咽得不成样。 第四十章、如果你喜欢,我会对你负责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十四姨太太,你快别哭了,底下的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欺负你,把李大帅引来,唐石景吃不了兜着走。” 江珍珠的话让苏红沫停止抽泣,勾人魂魄的丹凤眼,又含水又含情的看向唐石景,柔弱似水的说:“石景哥,我这十四姨太太当的情非所愿,你千万别像小黑一般笑话我。” 苏红沫不动声色的将了回去,江珍珠刻意提醒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太太,之前还有十三位姨太太,风光不过是一时,不会一世风光。 江珍珠初次见她,没有隐瞒喜欢唐石景的事实,还逼着她离唐石景远点。 被心爱的男人称为小黑,心里一定不好受,敢让她难过,她也不能让她快活。 “我们把雅间让给你,如果你想离开李大帅,随时找我。” 唐石景是个念旧的人,见不得眼高于顶的女人,怜爱那些弱小孤苦的女子。 不过,他娘却是个奇女子,再苦再累,唐石景从未见过她掉眼泪。所以他很反感女人哭,苏红沫的眼泪让他烦躁,想要离开躲个清净。 江珍珠不愿意,倚着窗台,盯着戏台子,这个雅间方位最好,一览众山小,能够清楚的看到戏台上每个人。 苏红沫心下欢喜,眼神怯怯的看着不动的江珍珠,心里猜测,难道她真是海城大佬江南天的孙女江珍珠,那为何上次打扮成丑八怪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模样真是丑到令人作呕。 唐石景走到江珍珠身边,一把将她扛起来,不理会江珍珠的捶打,径自跟着胖墩走了出去。 苏红沫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浑身就像长了刺,哪哪都不舒坦,想着唐石景和江珍珠在床上的画面,越发烦躁不安,咬唇暗自发誓,不管江珍珠是谁,都要把她除掉。 唐石景只能是她一个人的,李大帅年纪大,又是扛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个意外,就会死于非命。 到时候,她有的是钱,卷着一包钱跟唐石景双宿双栖,不会再嫌弃他是个穷小子,只要弄死江珍珠,她就是唐石景身边唯一的女人。 当下的社会,有钱的女人喜欢穷小子的很少,她为自己钟情于唐石景感到自豪。 想着江珍珠必须死,她的坏心情才逐渐变好,扭着杨柳腰,倚在窗边看戏。 胖端不敢怠慢二人,又将两人领至二楼雅间,这房间跟楼上差不多,视野稍微狭隘了些,却能欣赏到戏台上的一整出戏。 安排好两人后,胖墩识趣的退下,江珍珠又羞又恼,对着唐石景的胸口乱捶,一下比一下重,唐石景也不躲,任他在怀里撒气。 不知怎么地,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暧魅起来,江珍珠的小手被唐石景抓住,盯着她白皙精致的小脸,对上她水汪汪的眸子,清澈明媚的光泽,晃动着他极力忍住的豪情。 一腔豪情闷在胸怀底下,压迫着他健壮的身体,她一拳一拳打在身上,仿若柳絮拂过他的心田,让他心痒痒。 唔唔唔...... 江珍珠震惊的瞪大眼睛,盯着唐石景紧闭的眼皮,他的睫毛碰触到她的眼皮,像鸡毛轻轻拨动她的心弦,急切而温柔的吻,让她不自主的闭上眼,身子软弱无力,只好将双手攀上他健壮的肩膀。 一把火,腾一下烧起来。 江珍珠察觉不对劲,唐石景的手已经像泥鳅溜进衣服,不规矩的乱动,她急忙惊呼“不要”,猛地推开他,整理好衣服,扭过身子走到窗边。 白渊已经穿戴整齐,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今天饰演刘迎春,表演薛仁贵归家与妻子柳迎春相见的一幕。 这时,本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的白渊却突然动了。他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转头,对着观众们微微一笑。仅仅只是一笑,就令所有在座的人为之震撼。 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似乎是神所赐予的光芒。只见他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犹如鲜花盛开,又仿如春风,轻轻地从观众的心门潜入。 独特的优雅,简直令人们感到自己来到了天堂,眼前已不是一个卑微的戏子,而是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女...... 江珍珠彻底看傻了眼,薛仁贵和刘迎春的故事,她了解一些,很敬佩刘迎春的忠贞之情,此时在看白渊的表演,仿若真的刘迎春复活,代入感非常强。 如雷鸣的掌声响起,江珍珠回过神,使劲拍手,白渊淡然抬眼,婀娜多姿的美人妆,让她再次看入迷。 白渊见她呆滞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底气,她眼中的喜欢不似爱情,却还是有希望夺得她的芳心。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不讨厌她,代表成功了一半。 江珍珠欣赏他,假以时日,只要真心待她,一切皆有可能。 谢幕后,白渊卸妆完毕,英姿飒爽的模样,半点寻不到刚刚的影子。 唐石景默默注视江珍珠的表情,她一直倚在窗边看白渊演戏,明明坐在桌边,舒舒服服的也能欣赏,她偏不,倚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戏曲落幕。 此时,她像个纯真的小姑娘,站在白渊面前,诉说着敬仰的话,白渊清心寡欲的听她阐述。 无非就是夸他造型美,戏服精美绝伦,江珍珠说他比女子还要漂亮,没有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他清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淡淡的,又极其认真的说:“江小姐若是喜欢,我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江珍珠愣了半晌,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前不久绑架她的人,一定是白渊,虽然他伪装成独眼龙,但是两人的侧脸惊人的相似。 胖墩的出现,越发证实她心底的猜测,只不过她没有生命危险,便觉得不必跟他计较。 刚刚吃饭时,他留意到她想吃烤鸭,就这点用心,她也能够原谅他。 只是,爷爷那边很难蒙混过关,要是有一天爷爷知道白渊绑架了她,白渊在海城估计混不下去。 爷爷对她好,但是她知道外面的人都把爷爷当成洪水猛兽,爷爷是个好爷爷,却不一定是个好人。 唐石景无所谓的倒了一杯茶,等着江珍珠回答,江珍珠终于开口道:“白先生这话我不太懂。” 也不算不懂,只是不敢相信白渊竟会对她有意,两人才见过几次面,哪里轻易就喜欢上她。 白渊没有逼她,扬起一抹清雅的笑,温柔的说:“江小姐不必着急懂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到时候,你自然会懂的。” 唐石景在心里鄙夷江珍珠,撒谎精,明明知道白渊的意思,假装不懂,想吊足白渊的胃口么? 没有直截了当拒绝,看样子,这女人也对白渊有点意思。白渊长得好看,他觉得,除了他,至少还没有人比得过白渊。 江珍珠没有马上回答,美目移向唐石景,不管怎么说,两人有婚约,他是个男人,应该站出来说两句。 唐石景漫不经心的喝茶,没有接收她传来的眼神,江珍珠只好笑着说:“白先生说的对。” 离开兰苑,唐石景将人送到江家大门口,并没有进去拜见江南天。 江南天该说的话,寿宴当日已经警告过他,此时他只想回酒店睡觉。 江老大的外屋可不是好睡的,他几乎一宿没睡,想着这次回去,如何将新兴码头治理得更好。 从小事做起,认真做,好好干,总有出头日,到时候就能打听父亲的消息。 站在顶峰,就怕你不想知道,只要你想,总有人会千方百计告诉你。 江珍珠看他坐在驾驶室不动,便问他:“不进去坐坐么?” “不了,还得把安北的车还回去。” 唐石景找了个好借口,这别克还是辆新车,安北宝贝得很,换做别人跟他借,他定是舍不得。 偏偏他很欣赏唐石景,只要他有的东西,唐石景看上,用得着,会很大方的让他拿去。 江珍珠听到安北的名字,大脑过了一遍,海城巡捕房探长安北是个贪财好色的男人,口味很重,唐石景怎么会跟他搅和在一起。 不过,她只知道他是个秉性不好的男人,其余的事不太了解,前世她的心思全在宋子焱身上,可以确定一点,安北和宋子焱是死对头。 没少听宋子焱抱怨,安北是个变态,专门跟他过不去,大概前世挖了他家的祖坟之类的话。 见江珍珠站着不动,唐石景扬起笑脸,左脸颊标志性的酒窝又爬出来使坏。 “怎么,舍不得我?” 江珍珠被他看穿心思,翻了个俏皮的白眼,凉凉的说:“唐石景,刚才白渊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解释。” 唐石景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双手向后抱住脖子,靠在椅背上,玩味的反问:“你不是很喜欢他么?你要我说什么?” 江珍珠一怔,手里的烤鸭差点没被她捏碎,她的喜欢单纯的欣赏,哪里知道,到了唐石景这里就变得龌龊不堪。 “进去吧,天要黑了,我晚点回新兴码头,今晚不来找你。”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唐石景看她依旧咬着唇,倔强的站着不动,于是劝说道。 他很忙,没时间跟她耗着,把她一个人扔下,心里又说不过去。 江珍珠看他失去耐性,才不死心的问道:“换成是你,我喜欢你,你愿意对我负责么?” 唐石景食指勾了勾,示意江珍珠过去,她真的乖巧的走了过去。 他从车里探出头,吻住她咬得发白的唇,轻轻在她耳边说:“我会对你的身体负责。” 江珍珠刹那间红了脸,唐石景的耍无赖的本事,又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唐石景推开她,看着红彤彤的小脸,像滴血的玫瑰,让他心情出奇的好。 “三年后,若是你还愿意嫁给我,我一定会娶你。” 唐石景说完,开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第四十一章、唯恐乱得不够大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认真掂量唐石景说的话,走路心不在焉,一脚踩空,眼看就要从石阶上摔下去,猛地被人拉至怀里,救了回来。 “谢谢。”江珍珠惊魂未定,连忙道谢。 拍着胸口看向救她的人,顿时就像吞了十只苍蝇那么呕心,狠狠地将人推开。 “不客气。” 宋子焱被推开,也不恼,看江珍珠厌恶的眼神,这一次他真的确定,她恨他。 只是,他不明白,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上次救了她,她两句谢谢都不说,邀请她跳舞,她说不会,转眼就跟苏涟慕跳了起来。 摆明给他难堪,甚至瞧不起他。 苏涟漪拒绝他,他不生气,江珍珠凭什么拒绝?她被人劫走,若不是他通风报信,她岂能平安无事。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 小秋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刚去趟厕所,江珍珠便回来了。 江珍珠看见小秋,连忙走向她,没再理会宋子焱,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多看一眼他,她都忍不住会杀了他。 不爱她,没关系,何苦骗了她三年,最后还眼睁睁看她被苏红沫抽死。 渣男!必须去死,方才解她心头之恨。 回到珍珠园,小秋忍不住问:“小姐,你怎么跟宋先生在一起?” 她心里藏着好多话要跟江珍珠说,这天江家发生的事,真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的精彩。 “我跟他没关系,碰巧遇见。怎么了?看你满腹八卦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江珍珠明知顾问,昨晚她辛苦设下的局,若是没事发生,岂不是白费她的脑力和财力。 小秋一脸崇拜的看着江珍珠,觉得她就是肚子里的蛔虫,轻易看透她的想法。 “小姐,你去上学,走得比平时早,不知道江家出大事了。” 小秋故弄玄虚,小脸高高扬起,摆着普,架势十足的讲起了八卦。 江珍珠被她逗乐,刚刚唐石景给的郁闷心情烟消云散,纵然猜到一些,却还是很想听小秋讲。 小秋是个自带喜感的女孩子,说的八卦,比别人多了几分味道。 “快说,别吊着我的胃口,小心我找五妈收拾你。” 江珍珠逗她,每次都只是吓唬她,并不会真的找五妈,小秋还是会吓得半死,连忙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听完后,江珍珠觉得小秋完全可以去说书,语态,表情,都拿捏得非常到位,似乎她亲眼看见听说的事儿。 江珍珠知道江语嫣和宋子焱会被人抓奸,却没料到江语晴会逃离江家,除非出国,不然海城藏不住她。 早上,江语嫣的贴身丫鬟小春去喊她起床上学,门没锁,进去一瞧,掩面惊呼出声。 引来一屋子人,宋子焱和江语嫣被吵醒,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愣得说不出话。 江语嫣见人多,顿时哇一声大哭,她喜欢的人是苏涟慕,根本不是眼前的宋子焱,这个狗男人一直围着她转,她正眼都没瞧过他,为何昨晚会跟他睡一块。 越想越伤心,哭声越发惊天动地,宋子焱连忙拉下帐子,心下惊慌失措,回想寿宴上,到底喝了谁递来的酒,竟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你个这个臭流氓,你赔我清白,赔我清白。” 江语嫣边哭边狠命捶打他,恨不能把他打死,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宋子焱被她的话惊醒,不能承认,必须反咬一口,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根本不记得了。 但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流氓。 “江小姐,昨晚你喝醉了,硬拉着我送你回房,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闺房在哪?” 宋子焱是个聪明的男人,装什么像什么,他装成一个无辜又可怜的男人,脸上带着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 江语嫣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当场晕厥过去,宋子焱见她晕厥,冷静的斥退屋内的仆人。 最后,事情闹到了江南天那里,宋子焱抵死不认,只说是江语嫣将他弄到闺房去。 昨晚大家都喝醉了,特别是江语嫣,苏涟慕没有搭理她,便多喝了几杯,很多人看见她喝醉的样子。 她有理说不清,只能一直哭,哭得眼睛肿成两个大蟠桃,宋子焱很有担当,当下保证,只要江语嫣愿意,他会对她负责。 海城名媛不是海城交际花,最在乎清白之身,清白之身毁了,不愿意嫁,也只能嫁。 宋子焱一直跟未来岳父姜海威商议结婚事宜,姜海威倒是很喜欢宋子焱,上次他救了江珍珠,两人私底下见过几次面,宋子焱是个豪爽大方的男人,每次姜海威要掏钱付账,都被他抢先一步。 私底下有交情,所以他并没有为难宋子焱,心里反而高兴,宋子焱成为了他的女婿。 “小姐,你说说看,是不是真如宋先生所说,是语嫣小姐将他引致闺房?” 小秋有些相信宋子焱说的话,江语嫣酒品不好,喝醉酒后,连爹妈都不认识。 江珍珠温婉的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 江语嫣喜欢苏涟慕,她原想撮合两人在一起,后来想了想,重活一世不容易,不能太心慈手软。 碰巧她刚好知道江语晴喜欢宋子焱,于是将计就计,让宋子焱跟江语嫣睡到一块。 要报复,就要玩点大的。 宋子焱钟情于苏涟漪,江语嫣钟情于苏涟慕,啧啧啧,江珍珠想想就开心,这两人以后结婚,心里同时惦记着苏家的姐弟两。 “小姐,你笑什么?” 小秋等着江珍珠回答问题,结果她不说话,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江珍珠笑着说:“替语嫣高兴,就要成婚了。没想到,我们江家孙女几个,她是第一个嫁人的。” 前世,江家也是江语嫣最先嫁人,嫁的还是她喜欢的男人。 这一世,呵呵,同样她先嫁人,嫁给一个她看不上的男人。 江珍珠心想,以后的戏,会越来越精彩。 “小姐,这话你可不能当着语嫣小姐的面说,她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哪里会高兴。” 小秋实话实说,江语嫣不满意这门婚事,若是江珍珠去道贺,说不定会把人气死。 “成婚是好事,若是宋先生不认账,那才该哭瞎眼。”江珍珠无所谓的说。 前世,这些人没少欺负她。盼着她过得悲惨一些,似乎她们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小秋想了想,觉得江珍珠说得对。 “小姐说的对,语嫣小姐还真应该偷着笑才是。” “呵呵。”江珍珠忍不住笑出声。 小秋也跟着笑,完了才问:“那你说雨晴小姐能逃到哪里去?海城到处有江家的生意,要寻她,就像吃豆腐般简单。” 江珍珠摇摇头,猜测江语晴唯一的选择,应该只有出国。不过据她了解,四叔和四婶不待见她,她根本没有钱出国。 “没想到,雨晴小姐这次是狠了心要脱离江家。早前听小夏说起过,语晴小姐很可怜,以后大概会离开家,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走了。” 小秋并不知道江语晴找人偷东西的事,只以为她受不了父母偏心才会逃离。 江珍珠没有说破,江语晴跑了也好,少一个人呕心她,她才能专心对付苏红沫和宋子焱。 小秋说江语晴是趁乱逃走的,那她定然知道宋子焱要娶江语嫣,心爱的男人要结婚,新娘不是她,这滋味对她来说一定很爽。 以后,江语嫣和江语晴再见面,那画面得有多美啊! 江珍珠越想越高兴,忘了唐石景说的浑话,把白渊送的烤鸭交给小秋,让她去厨房热一下。 开心的时候,更应该配上美食。 另一边,唐石景把车还给安北,打算回酒店睡一会,然后赶回新兴码头。不料,安北拉着他去了醉清风。 “石景,听说醉清风新来了几个丫头,模样赛过李大帅夺去的花魁。李大帅够嚣张跋扈,美丽得像仙女的一样的女人,也不同别人分享。听说花魁是个雏,治好他不举多年的毛病。” 司机开车,两人并排坐在后排唠嗑,安北心心念念想着苏红沫,身段和模样倒是其次,那如夜莺一样的歌喉,让他得不到人,心里牵挂得紧。 唐石景没有答话,苏红沫是他的邻居,被逼无奈进入醉清风,不巧被大帅看上,他现在没有能力将人救出来。 不过,苏红沫若是开口,就算鸡蛋碰石头,他也愿意放手一搏。 “老弟,你不知道,大帅有多宠那花魁。恨不能从早到晚趴在她身上,冷落了其他的姨太太。” 唐石景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安北知道李大帅冷落了姨太太的事,一定是在大帅府安插了眼线。 他也想安插眼线进去,无奈找不着合适的机会。 李大帅多年立于不败之地,不是他很聪明,而是他善于用人,他身边的张庭瑜才是幕后军师。 张庭瑜年纪轻轻受到重用,不仅自身有才华,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特别能够揣摩主子的心意。 唐石景多次安插人进去,都被张庭瑜各种理由拒绝。 大帅府想要飞一只苍蝇进去,要看张庭瑜是否同意,他若不是不同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北哥,你真行,怎么就知道大帅冷落了其他的姨太太,是不是那些个姨太太也难以抵挡北哥的魅力?” 唐石景勾唇一笑,深深的酒窝浮现,痞气十足。一双深邃好看的眼,别有深意的看着安北。 安北最喜欢别人夸他男人魅力强,他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到了醉清风,最多的时候需要十几个姑娘,最少的时候,也不低于三个。 “难怪我跟老弟投缘,还是你最懂我的心。”安北得意的说道。 第四十二章、怎么做贼心虚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不喜安北调侃苏红沫,脸上不动声色,男人的劣性就是讨论女人。 男人堆里,离不开女人的话题,特别是漂亮又身处乱世的女人。苏红沫长得美,跟江珍珠和苏涟漪的美不同,那是一种骨子里带着的妩媚,难怪安北念念不忘。 唐石景有了江珍珠,倒是不愿意放纵身体,尝过最美的,最契合的女人,便不再觉得其他女人有多与众不同。 保持微笑面对安北的自夸,才知道李大帅头顶一片绿油油,那些姨太太也不过二十几岁,比十八岁的苏红沫年长,却比三十出头的女子年轻。 安北无意中招惹了一个叫香玲的女人,将人拐到酒店,睡了一觉才知道她是李大帅的姨太太。 睡了就是睡了,只管自己舒坦,哪里管她是谁的姨太太。香玲识趣得很,被李大帅打入冷宫,除了每个月定时给点生活费,几乎没有出现过。 她乐得清闲,哪里料到,上街做件新衣裳,也能让人惦记,直接堵在巷子里,一句“小娘子,我看上你了,不管你婚否,今天注定是我的人。” 香玲看他五大三粗,有鼻子有眼儿,倒也长得不丑,于是半推半就跟着他走人。 安北将事情经过跟唐石景阐述,不怕他跟李大帅告密,自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小人。 唐石景佩服他的洒脱,海城绝大数男人都是兽类,有些男人吃了不给钱,安北不同,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绝对少不了他的好处。 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两人进了醉清风,老规矩,安北挑了五个眼生的姑娘,瞅着羞答答的模样,让他心潮澎湃。 硬推一个给唐石景,唐石景不好拒绝,只得象征性的让姑娘陪着喝酒,酒过三巡,安北的劣根展现,手不安分的到处捣鼓。 “北哥,我今晚还得回新兴码头,你慢慢享受,下次兄弟再陪你不醉不归。” 唐石景起身告辞,身边的姑娘很喜欢他,缠着他的手臂,舍不得他走。 醉清风里的姑娘,也会挑男人,长得像唐石景这么好看的男子,若是被他看上,她们心里是高兴的,及其愿意为他宽带。 安北了解唐石景,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懒懒的点头,摆手让他走人。 “先生,今晚我是你的人,你走了,我能怎么办?” 女人柔弱的说着,一双娇媚的眼,滴溜溜绕着唐石景周身打量,小手缠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掐了一下。 唐石景昨晚留宿江南天外屋,没休息好,累得慌,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将女人的手扯开,不发一言走向门口。 安北连忙招呼道:“来来,别委屈,你们今晚都是我的人,我会让你们快乐。” 女人陪着笑脸,识趣的加入了安北的阵营,拿着酒壶倒酒,亲自喂到安北口中。 唐石景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码头,一个时辰后抵达新兴码头,刚下船就看见沈天成站在岸边迎接。 沈天成焦急的迎上前道:“石景,出事了。” 唐石景看他急得眉心出汗,不知道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当下沉声道:“有事回去慢慢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两人回到住处,沈天成才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说完后,生怕唐石景不信,连忙道:“石景,我把那批货藏在贫民窟,放在码头仓库不安全。” “天成,你做得对,千万别让人发现那批货。明早我跟你去看看。” 唐石景很想马上去看货,又怕被人跟踪,只能明早再做打算。 “我娘这两天好吗?” 事态严重,却不至于没有解决的办法,了解情况后,唐石景问起了唐婉的身体。 江南天说话算数,请了医生来给唐婉看病,开了要药方子,最近一直在吃药。 “咳嗽次数减少,看样子是好多了。我每天都叮嘱天雪亲自熬药,亲眼看着太太喝下药。” “嗯。难为你们了。”唐石景真挚道谢。 “石景,兄弟之间不要见外,我跟天雪还要谢谢你收留,让我们跟你住一块。从小到大,我们哪里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有电灯,有热水,还有洗澡房,简直就跟做梦一般。” 沈天成看唐石景不着急,猜测他有法子解决,便也放下心来,乐呵呵的回答。 “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相信我。” 唐石景拍了拍沈天成的肩膀,初来新兴码头时,沈天成对他颇为照顾。只要以后有一口饭吃,他绝不会饿着沈天成。 江珍珠不知道唐石景遇到麻烦,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又开始想唐石景说的话,三年后你愿意嫁,我会娶你。 狗男人,王八蛋,她若是不愿意嫁,怎么会逼着要跟他睡觉。 “难道他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珍珠想着,越发没有睡意,索性起床,拉出床底下的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二十根大金条,金条下面全是她的贵重首饰。 二十根大金条价值一万六千块大洋,想要收购百悦门还差很多钱,她不由得有些丧气。 收购百悦门最少也要五万块大洋,把金银首饰当掉,能凑个一两万块,可是还差一万多块大洋,上哪找去? 想着百悦门的事,暂时又把唐石景的浑话遗忘,将木匣子放好后,觉得不对,还是换个地方藏着好一些。 江语晴知道木匣子藏在床底下,保不齐别人也知道。江珍珠最后把木匣子藏在了书架后面,上面铺一张白布,又放上几本书,才满意的回到床上睡觉。 钱的事慢慢想办法,不能跟爷爷开口,爷爷一定不会同意,百悦门是罗家的产业,海城罗家是四大码头里面产业最少的,却是最精的家族。 好比百悦门,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洋房,他们只做电影院和舞厅,旁人看来他们一定赚钱,因为百悦门高消费,只接待有头有脸的人和有钱人。 其实不然,他们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前期投入高,装修豪华,开业后,很少有人光顾。 大门外倒是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穷人,很想到里面参观一二,结果被打手拦住,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江珍珠想趁周末去百悦门探听一下虚实,到时候叫江语秋,以前世对江语秋的了解,他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 他沉默寡言,不喜欢议论别人的是非,定不会把她的打算告诉旁人。 有了打算后,江珍珠很快睡着,梦里梦见唐石景想欺负她,被她一枪打破脑袋,完了又后悔,一直哭,惊醒过来时天色已泛白。 “小姐,今天司机送老爷子去城南,你得搭乘电车或者叫一辆黄包车送你上学。” 小秋在门外喊了几声,料定江珍珠听到后,把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江珍珠掀开被子,摸了摸湿漉漉的枕头,方才清脆的回应:“知道了。” 出门时,江珍珠正好碰见江语秋,他赶着去码头看工人卸货。 江语秋看见江珍珠,蓝色的校裙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清新淡雅,像一朵娇嫩的鲜花,没有半点以前飞扬跋扈的娇蛮。 他不由得看愣了一会,直到江珍珠笑着问:“语秋,这个周末能不能帮忙买两张电影票?” “你想去看电影?” 江语秋没有立刻答应,电影票难买,因为上映的次数不多,所以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票。 “嗯。若是能买到,一定帮我买两张,我请你看电影。” 江珍珠说着,从碎花书包里拿出一根小金条,递给江语秋。 “不用,等我买到票再说。” 江语秋忙拒绝,俊朗的脸上泛起红潮,他话少,很少和女生讲话。 即便是小堂姐,他也害羞得不得了。 江珍珠见他害羞,收回小金条,笑着说:“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百悦门的电影票倒是一票难求,可还是经营不善,导致一直亏损。这其中的缘由,江珍珠不明白,只知道三年后唐石景以五万大洋收购了百悦门。 百悦门前期的投入可不止这个数,江珍珠现在也想以五万的价格盘下百悦门,这不过是她的打算,具体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等周末去看电影,结识罗家的人再说。 江珍珠乘电车到学校,刚到学校门口,被江语嫣和苏涟雪堵住去路。 “江珍珠,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江语嫣双眼红肿,白皙的脸也显得浮肿,看样子真如小秋所说,快要哭瞎了眼。 江珍珠故作莫名其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看傻子一样,盯得江语嫣怒火攻心。 “江珍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你害我。除了你,我想不到还会有谁见不得我好。时刻想着陷害我,毁了我。” 江语嫣死死握紧拳头,不敢砸到江珍珠身上,江珍珠是个野蛮的女人,烈马也怕她的骄纵,任她在马背上驰骋。 更何况她是个弱女子,根本打不过江珍珠。只是她思来想去,除了江珍珠跟她有过节外,没人跟她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非要把她往死里整,让她丧失清白,嫁给不爱的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珍珠干笑了几声,真觉得江语嫣是个神经病。 一旁的苏涟雪同情江语嫣,她知道江语嫣心里只有自家二哥,绝不会心甘情愿跟宋子焱睡到一块。 刚刚江语嫣跟她说,再也没有缘分成为她的嫂子,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的江语嫣真是可怜极了。 江珍珠竟然没有半点同情心,还嘲笑江语嫣,无疑在她的伤口撒盐。 这个该死的女人,上次泼了她一身猪血,要不是父亲在场,她一定杀了这个猖獗的女人。 “怎么?做贼心虚,故意用笑声掩饰陷害语嫣姐姐的事情?”苏涟雪恨恨的骂道。 第四十三章、奉劝一句,害人终害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不会说话就闭嘴,掩盖事实而不是事情。我用不着掩盖,就是我做的,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江珍珠鄙夷的说完,凝视江语嫣,如果不是她三番两次挑衅,鬼才懒得报复她。 “江珍珠,果真是你,我要回家告诉爷爷,让他惩罚你。”江语嫣情绪失控,处于崩溃边缘。 她没想到江珍珠承认得如此爽快,脸上的不屑,仿佛在藐视一只蚂蚁。 “好啊。去吧,别挡着我上学。” 江珍珠一把推开两人,苏涟雪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被江珍珠一推,站不稳差点摔跤,还好江语嫣扶了她一把,两人颤巍巍的看着江珍珠潇洒离去。 苏涟雪心里的恨就像种子即将冒出土来,压抑不住,飞奔向江珍珠,伸出双手用力推,江珍珠耳力很好,听到身后有声音,条件性的闪到一边,苏涟雪随即摔了个狗吃屎。 “啊!” 她尖叫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张小脸随着身子扑在地面上,顾不得身子痛,连忙捂着脸骂道:“江珍珠,若是你害我毁容,我一定会杀了你。” 江珍珠弯腰坐下,裂开小嘴巴笑得很甜,打量灰头土脸,额头还擦破了皮的苏涟雪,忍俊不禁的说:“奉劝你一句,害人终害己。” 江语嫣看苏涟雪飞奔的姿势,以为江珍珠就要倒霉,等着看好戏,殊不知是苏涟雪自讨苦吃,摔了好大一跤。 她顾不得回去告状,连忙跑过来扶起苏涟雪,校园里有不少人经过,都在看着苏涟雪的笑话。 “江珍珠你这丑八怪,你的灵魂比的外貌更丑陋,你不得好死。” 苏涟雪被江珍珠高傲的笑脸刺激到了,任江语嫣替她拍打身上的尘土,她只管死死盯着江珍珠。 江珍珠不想跟幼稚鬼计较,看到中文老师朝这边走来,于是迈开步子朝教室走去。 海城女子学堂由洋人新建的几栋小洋楼组成,每栋楼最高三层,有教师宿舍,有寄读生宿舍,还有专门的音乐舞蹈楼。 江珍珠前世不爱到女子学堂读书,江南天请了海城有名的教书先生做她的家庭老师,她人聪明,接受能力强,却喜欢跟老师反着来。 一学就会的题,她偏说不会,太难,难于上青天。气走几个老师后,江南天花重金也没人愿意上门。 三年后,时局变化太快,有更多的洋人士兵涌入海城,江珍珠恨外国人,江南天惨死应该是洋人设计的圈套。 苏家不过是洋人的棋子,江南天死后,苏家要么甘愿当洋人的狗腿,要么跟洋人反着来,下场必定跟江南天一样。 刚刚苏涟雪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着实让江珍珠替苏家捏了把汗,十八岁应该懂事的年纪,偏把她宠成一个巨型婴儿。 没头没脑的花季少女,只会上当受骗,替人当活靶子。江珍珠冷笑一声,前世,她也当了宋子焱的活靶子。 这一世,她必须活得明明白白,强势自主,不会被人利用,更不能被人欺负。 最后一节绘画课,江珍珠拿着调色盘,迟迟不能下笔,心里想着收购百悦门的事。 “江珍珠,你这朵菊花画得很有特色,好好学习,你有绘画天赋,千万别荒废了。” 绘画课老师珊妮小姐,站在江珍珠旁边,看着她画的蓝色菊花,与平日里见到黄菊花不一样,独具魅力。 江珍珠听到她的评价,手一抖,紫色的叶子涂抹了厚厚的一笔,羞涩的看向珊妮说:“谢谢老师夸奖。你不觉得颜色有些怪异吗?” 她心里乱,涂颜色全凭心情,看着画出的几朵蓝色菊花,有些哭笑不得。 “艺术讲究创新,相信我,你很有天赋。” 珊妮小姐很欣赏江珍珠的这幅油画,放学后,单独挑出她的画,拿回去装框,摆在办公室里欣赏。 她要告诉学生,学绘画,必须有自己的思想,不能生搬硬套。 江珍珠把珊妮的话记在心里,画画使人心情平静,这一世重生,她不爱骑马射箭,爱上了绘画。励志做一个讲姿态、懂礼仪,有性情、识大体、怀大局的女子。 她不希望唐石景嘲讽她,前世为宋子焱伪装成温柔的模样,没有被宋子焱看上,却入了唐石景的眼。这一世不需要伪装,她真切的做个温柔的女子,这有何难? 星期五傍晚,江珍珠斜倚在舒适的藤条椅里,翻阅《红楼梦》,正沉浸在林黛玉的忧伤里,忽然听见小秋喊了一句:“小姐,语秋少爷求见。” 江珍珠合上林黛玉哀愁的片段,心里皆是她烟花般凄婉,无奈与哀愁并存的心事,起身走到客厅见江语秋。 江语秋身穿藏青色长衫,是个儒雅清秀的少年,芳年二十岁,打扮成熟稳重,因为话不多的缘故,看上去不太让人亲近。 换做是江语荣来找江珍珠,小秋早已经跟他闲聊起来,偏偏是江语秋这个闷葫芦,她只能沏上一杯热茶,不敢多说一句。 江珍珠知道小秋畏惧江语秋,只因她名字里也有个秋字,生怕玷污了他的名讳,好几次想换个名字,都被江珍珠拦了下来。 前世江珍珠特别不待见江语秋,总觉得他深沉做作,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直到他为她断了一条腿,一切才变得不同起来,可惜江语秋破罐破摔,在酒精的味道里沉沦,最后被三叔赶出家门。 刚读了林黛玉的忧伤,此刻看见江语秋,想起前世他的凄惨,不由得有几分伤感。 江语秋察觉江珍珠面色忧郁,不知她所为何事忧愁,关切的问:“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 “刚看了林黛玉,总觉得她和贾宝玉的结局太过凄惨,不由得心生怜悯。” 江珍珠淡然一笑,迷人的小梨涡浅显,江语秋心下有几分动容,这跟记忆中炸呼呼的小堂姐判若两人。 前些日子还吵着读书苦闷,不如骑马射箭来得洒落,转眼读起了林黛玉,她这次离家遭遇的变故,真是对她有着天大的影响。 “那是,骗人的。” 江语秋很想多说两句,安慰她别乱想,不过是里编造的故事,这世间哪里来那么多凄惨的爱情。在他心里,江珍珠长得天仙一般好看,定会遇见如意郎君,一心一意对她。 想到这,他的心莫名凄凉,江珍珠不管娇蛮还是温柔可人,都能轻易波动他的心。 无奈,两人是亲戚,而且还是堂兄妹。 江珍珠听江语秋无奈的口吻,不由得想笑,不善言辞的男人,果真不会安慰人。 “恩,我知道。电影票到手了?” 江语秋从怀里拿出电影票,递给江珍珠,江珍珠接过电影票,欢喜的回答:“谢谢,就知道你能买到。” 江语秋因为她开心,心情也好了几分,淡淡的问:“这次看电影怎么不叫上语荣?” “他哪里有时间陪我们看电影,最近都没见着他的人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些什么。” 说到江语荣,江珍珠真是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家里人跟夏莲颖鬼混去了? 夏莲颖前世可把江语荣害惨了,这一世必须斩断他对她的情丝,那夏莲颖也是浪荡得厉害,老少通吃,哄得江语荣死在她身上也愿意。 江语秋不再说什么,总觉得江珍珠有事瞒着他,看她眼神闪躲,便没有为难她,约好时间后就走了。 周末,江珍珠化着不浓不淡的妆,身穿白色碎花旗袍,披上黑色针织衫,脚踏一双软底黑色羊皮鞋,轻轻的走出珍珠园。 院子里的桃花谢了一半,长出嫩嫩的绿叶,生机勃勃的景象,让她心里充满了希望。 总要试试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江语秋借了朋友的车,江家的车老爷子专用,江语秋不似江珍珠那么受宠,故没有跟老爷子开口说要用车。 “语秋,这是谁的车?” 江珍珠惊讶江语秋会开车,这个闷葫芦,总是被她捉弄得很狼狈,却不知道他已经考了驾照。 “罗家逸,罗公子的车,他是我同学。” 江语秋淡淡的解释,等着江珍珠上车后,他关上车门,坐到驾驶位上,专注的开车。 心里不该有的想法,他忍着没有去想,江珍珠今晚打扮得有些成熟,更是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魅力。 江珍珠听到他说罗家逸,心下欢喜道:“罗家逸是百悦门的经理,难怪你能买到票。” 江语秋一贯的淡雅,轻声回答:“嗯。” 江珍珠兴奋的表情藏不住,惹得他心生疑惑,为何她会如此开心?难道她想结交罗家逸? “太好了,我正想问你,认不认识他。能否替我引荐,我想跟他结交。” 江珍珠无条件相信江语秋,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知他,前世他不管不顾为她赔上一条腿,这一世她会报答他的恩情,让他成为江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可以。” 江语秋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江语秋以前不爱结交朋友,终于主动参与社交,他不能阻止。 海城名媛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江语嫣有自己的圈子,江语晴没有离家出走时,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江珍珠不爱社交,朋友来来去去,只有罗雅君一个人,罗雅君年纪比江珍珠大,又在报社上班,两人很少能够碰面。 江语秋护犊子心切,不管江珍珠想结交谁,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反正有他在身边,保护着她,结交谁都可以。 江珍珠见江语秋爽快答应,越发感动得不行,江家其他人都各存心思,唯有江语秋和江语荣把她当自家人看,这份恩情必须要铭记于心。 两人沉默着来到百悦门,刚迈进琉璃灯闪烁的大门时,看见江语荣已经走在前头,身边陪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子。 因为电影还没有开场,几个人站在大厅里讨论着什么,脸上都带着坏坏的笑,江语荣的表情有些气恼,似乎都在打趣他。 第四十四章、想要一举夺下影后芳心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和江语秋相视无言,江语荣果真很忙,忙着跟朋友鬼混。 两人走到他身边,只听见他说:“你们等着瞧,我非得把她拿下不可。” “你想把谁拿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江语荣听到娇俏可人的声音,猛地回头,眼里的惊讶来不及掩饰。 “你们怎么在这里?”他急切的问,生怕他们听到不该听的。 江珍珠似笑非笑,盯着一身嬉皮风的江语荣,没有回答他。他越发慌乱不安的问:“我说你们两看电影也不约我,真是不够意思。” 江语秋看着毛躁的弟弟,弟弟从小就比他机灵,善于察言观色,可惜到底沉不住气。 “你看电影不也没有叫上我们?” 江语秋淡淡的反击,心里还是疼爱江语荣的,看他身边的小伙子,流里流气的,没一个好人的样子。 “语荣,这是不是你传说中的小堂姐,长得可比传说中的漂亮多了。” 某个小伙子不怕死的赞叹,盯着江珍珠天使般的面孔,口水都要落地成河了。 其余几个小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江珍珠的眼,冒着绿光,就像没见过美女一般。 “少说荤话,我小堂姐能是你们肖想的对象么?”江语荣恼怒的骂道,一脚踢在说话人身上,以示警告。 “我们也没干嘛,不过是夸赞她几句,至于这么紧张么?” 男孩子捂着肚子,哀怨的回答,江家在海城最大,就算被江语荣踢残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江珍珠长得真美,没忍住夸赞两句,马屁还拍在了马蹄上。 江珍珠笑了笑,温柔的说:“谢谢夸奖,你们继续聊。” 说完,江语秋和她也不理江语荣,径直往二楼走去。江语秋淡淡的交代了一句:“电影结束,一起回家。” 江语荣看着两人的背影,猜测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以前江珍珠最讨厌江语秋,不管干嘛,首先想到的人一定是自己,失踪回来后,江珍珠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江珍珠。 江珍珠不知道江语荣想什么,心里紧张得厉害,第一次做生意,资金还不足,到底还是缺了点底气。 江语秋看她紧张,准备敲门的手顿了顿,轻声说:“别紧张,罗家逸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相反他是个开朗的人,喜欢结交朋友。” 江珍珠抬眼看江语秋,静静的点头,心下感激他的体贴。不善言辞的人,心思总比旁人细腻。 叩叩叩。 敲门声落下,门很快被打开,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子,看见江语荣后,笑着说:“语秋兄,快里面请。” 江珍珠站在江语秋身后,偷偷打量罗家逸,戴着金边眼镜儿,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块怀表,一看就是个时髦又精致的男人。 “这是我堂姐江珍珠。”江语秋介绍道。 罗家逸才发现他身后的女孩子,白皙精致的脸上,面带着微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灵动。 “你好,我是罗家逸。” 罗家逸主动打招呼,扶了扶眼镜,掩饰内心的紧张。见过无数美女,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妞,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江珍珠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叫江珍珠。” 短暂的握手,轻轻碰触后,罗家逸很快放开江珍珠的手,几秒钟的时间,他手心里冒出汗来。 命人泡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两位,江珍珠打量着他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人造皮椅子,看上去非常舒适。 看办公环境,干净讲究,百悦门应该不至于亏损,三年后怎么会被唐石景低价收购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距离电影开场的时间还早,喝一杯罗兄的茶,算是赚到了。” 江语秋看江珍珠有些尴尬,只好寻找话题,有空就会跟罗家逸聚聚,故而跟他很熟。 罗家逸交际广,喜欢跟人打交道,面对江珍珠却没来由的紧张,腼腆的说:“欢迎之至。” 江珍珠不想在犹豫,下了决心开口道:“罗先生,请问百悦门是否盈利?” 罗家逸神色变了变,不明白江珍珠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百悦门经营不善,不至于盈利,却也没有亏本,勉强能维持表面风光。 “还行,江小姐也对电影院和舞厅感兴趣?”罗家逸稳住心神,笑着问。 他面色正常,看不出所以然,江珍珠不敢再贸然问,只得说:“嗯。我想跟罗先生合股,不知道罗先生是否愿意?” 刚才在路上,江语秋跟她说,罗家逸虽是北码头罗家人,百悦门却是他个人的产业,跟罗家没有关系。 江珍珠算是重新认识了罗家。 前世,她眼中只有宋子焱,很少过问码头的事,直到爷爷被唐石景杀死,她从天堂坠入地狱后,方才了解事态的艰辛。 没过多久,他刺杀唐石景,迫使唐石景重伤入院,苏红沫趁机将她掳到码头,活活用马鞭将她抽死。 想着前世的种种,她心里刺痛,重生一世,根本没有占尽先机,只不过是脑袋变通透了一些。 罗家逸看向江语秋,江语秋也颇为意外,路上江珍珠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 不过,她既然想跟罗家逸合股,必定有她的原因,他会帮她。 “罗兄意下如何?”江语秋正色道。 江珍珠不过是试探的问,并不是真的打算合股,她要么自己单干,要么不干,不会跟他合股。 面上微笑着,没有说出真实的想法,想听听罗家逸怎么说。 罗家逸脸上也带着微笑,甚至有几分刻意,他稍微沉思了一会说:“我没有跟人合股的念头,若是将来有这个打算,第一时间会通知江小姐,把江小姐作为第一考虑对象。你意下如何?” 江珍珠听了他的回答,觉得百悦门目前还没有出现经济危机,那么她打算低价收购的计划不成立,只能边走边看。 “好的,罗先生。” 江珍珠没有强求,笑着回答,看向沉默的江语秋,怕他乱想,于是对他说:“语秋,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千万别告诉爷爷。” 江语秋看着她,点了点头,看她目光清澈,并没有不开心,顿时也放松心情。 罗家逸看江珍珠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耐人寻味,江语秋平日里并不喜欢跟女人说话,唯独看着江珍珠的眼神格外温柔。 若不是两人是亲戚关系,他甚至怀疑江语秋喜欢江珍珠,他的眼神温柔且多情。 “对了,夏莲颖小姐最近在拍什么戏?” 江珍珠故作好奇的问,刚刚江语荣和朋友,应该在讨论夏莲颖。 这一世必须阻止江语荣跟夏莲颖有牵扯,夏莲颖是影后不错,不过这影后的得来,背后有很多男人支持。 “她新戏刚杀青,最近休息,今晚的电影她是女二号,待会你们会在会场看见她。” 罗家逸以为江珍珠追星,心想她还是个孩子,刚刚的话或许正是开玩笑。 很快,电影开播了,江语秋和江珍珠告辞,兄妹两刚落在,身边也坐下来一个人,正是江语荣。 “珍珠,你最近变了个人似的,太奇怪了。” 江语荣打量着江珍珠,盯着她看,很想将她看穿一个孔,能够看见她的心里想什么。 总之,眼前的女孩不是他认识的江珍珠,还会跳探戈舞,他真的闻所未闻。 “你是说我会跳舞的事?这有什么奇怪,你上学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报了个舞蹈班。海城最不缺的就是舞蹈班,舞女赚钱来得比较快。” 江珍珠笑着说,看江语荣满脸菜色,一定是在夏莲颖那里受到挫折了。 前世,夏莲颖起初也不太搭理江语荣,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接受他的追求,并且跟他打得火热。 江家没落后,夏莲颖也没有遗弃江语荣,反而跟各种男人来往,骗取他们的钱财,养着江语荣。 这情很难说。 江语荣皱眉,江珍珠最看不起出卖色相的女人,此时跟舞女比较,还真是让他不得不怀疑。 “你怎么能妄自菲薄,舞女和你能比么?” “怎么不能比?不都是一样的人,有鼻子有眼睛,人是平等的。” 江珍珠痴笑,真为前世愚昧的自己感到悲哀,前世虽然面相温柔,实则她骨子里看不起舞女。 重活一世,反倒通透了,舞女也是人,若非生活所逼,谁愿意搂着陌生人跳舞,偶尔还会被男人揩油。 “电影开始了。”江语秋盯着电影屏幕提醒道。 不阻止,两人还不知道要聊的什么时候。 “想明白就好,人都是平等的。” 江语荣竖起了大拇指,实则心里认为江珍珠可笑,乱世里的人,有钱人才是人,穷人如草芨。 江珍珠知道江语荣不相信她说的话,她虽说了出来,也何尝相信人真的平等的呢! 夏莲颖演的女二号是个讨喜的绝色,江语荣一直盯着她看,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她的一颦一笑牵动着他的心,看着看着,随即将目光从电影屏幕上转移到第一排的夏莲颖身上。 她端坐着,贤淑端庄,背脊挺直,身姿风雅迷人。 江珍珠的余光瞄到江语荣盯着夏莲颖出神,前世夏莲颖虽然在最后的时候养着江语荣,却也是她害他迷上大烟,从此流涕哈喇的,人不人鬼不鬼。 前世染上的大烟的还有江南天,红莲自己吸,也红得江南天一起,大烟是个害人的玩意。 江南天没有遇见红莲的时候,不碰大烟,码头也不许运输大烟。 自从被红莲带坏后,江南天所有的规则都被打破了,江家大乱之后,唐石景崛起,苏家也崛起了。 江珍珠这一世恨的人不少,红莲和夏莲颖两人必须也要让她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四十五章、一怒为红颜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电影结束,三人一起回家,江语荣没像往常那样打开话匣子,保持沉默不是他的风格。 江珍珠想着百悦门的事,也没有说话,罗家逸目前应该不会找她合作,不过以后真有资金周转不开时,他应该会想到她。 回到江宅,江语秋还要把车还回去,目送江珍珠和江语荣走进大门,他萌发了买车的念头,这些年攒了点钱,够买一辆福特。 江家只有一辆车,怎么都说不过去,无奈江南天是个节俭的人,不允许家里人铺张浪费,所以他买车,还要跟江珍珠商量,让她跟爷爷提一提。 买车代步,能节省很多时间,这段时间也能做很多事,不算浪费钱,反倒是节约时间,赚取更多的钱。 周末,江珍珠很早就起床,想着回新兴码头看唐婉,自从回到海城,她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唐婉。 相处的时日不多,唐婉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是她未来的婆婆,也是她的第二个娘。 梳妆打扮半完毕,一身淡粉色的洋裙,将她包裹得粉嫩动人,小秋见了连声问:“小姐,你这是要去约会吗?” 小秋心下惊叹,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唐石景真是有眼无珠,竟会看不上小姐。 “不是,我要去新兴码头拜访一个人,你跟着去吧。” 江珍珠否认,她去拜见婆婆,又不是去见唐石景,不过心里想着,若是遇见也不错。 他长得那么好看,看着养眼,心情也会很美。 小秋扮鬼脸,调皮的说:“还不承认?唐先生就在新兴码头,要我说,小姐的心也一直留在新兴码头,没有带回来。” 江珍珠笑了笑,没有回应,带着小秋请示爷爷。她想留宿新兴码头明天傍晚回来。 好不容易去一次,必须要跟唐婉培养婆媳之情。 江南天听她说去看唐石景的娘亲,便没有多加阻拦,唐石景办事越来越有效率,他也中意这个孙女婿。 原来想着,三年的时间里观察他,如果他是张四贵的马,中途就把人做掉,现在看来,他是个人才。 江珍珠买了许多礼物,上次苏红沫买的绿豆糕,她专门买了十斤,阿龙阿虎提着礼物,心里叫苦不迭。 女人逛街真恐怖,大包小包,也不嫌累。 好不容易买完礼物,一行四人前往码头。 唐石景此时站在新兴码头,看着下货的工人们,心中有些感慨。 若非沈天成误打误撞,发现那批货,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多的新型枪,价格不菲,睡得到了,就能一夜暴富。 最近新兴码头不太平,各路人马齐聚到这小小的码头,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要不然哪里能请到这么多大佛。 “石景,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唐石景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回去,一直在码头盯着,看他很累,沈天成不由得劝了一句。 “不用,最近行事小心些,千万别起内讧,也别去惹外人。凡是能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天成行事鲁莽,唐石景怕他经不起别人的挑拨,跟人发生冲突,容易误伤自己。 “知道了,可是你也要爱惜身体,这么熬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照我看,我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那批货的主人,应该不会料到货会在新兴。” 很多天过去了,风平浪静,沈天成想着,货的主人应该不知道货在这里,要不然,早派人来抢了。 毕竟那么多贵重的物品,有钱也很难买到。不会一直放任不管。 “小心驶得万年船。” 唐石景说完,别过头,看向正在搬运货物的工人,其中一个人,看上去非常眼生。 在他手里干活的人,只要见过,他就会记得人的模样,过目不忘。 “天成,看,那个是不是你新招的工人?” 沈天成顺着唐石景的视线,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扛着一箱罐头,正往仓库走去。 “没有,最近没有新招人,招人我会请示你。” 沈天成也没见过这个人,在唐石景的示意下,他走过去问道:“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看向沈天成,唐石景也走了过来,他缓缓的回答:“我是二狗的表哥,他生病了,我来顶替他干活。” 沈天成看了看唐石景,两人心照不宣,沈天成又问:“是吗?二狗得了什么病?” “痢疾,上吐下泻,下不了床。”中年男子回答。 回答得中规中矩,就像训练过一样。唐石景深邃阴冷的眼盯着他,他不自觉的抖了抖,低声下气的问:“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这箱子很沉,压得慌。” 沈天成没有说话,等着唐石景发话,“走吧。”唐石景不动声色的说。 中年男子扛着箱子走了,沈天成立刻变了脸色,问道:“石景,这个人撒谎。二狗不会破坏规矩,你说了,生病要请假,他一定会遵守。” 唐石景相信沈天成说的话,二狗也是他的兄弟,别人不遵守规则可以说得过去。二狗一定会支持他。 “天成,找人盯着他。我去二狗家走一趟。然后传令下去,上白班的人今晚加班。” 唐石景交代完,朝贫民窟走去,贫民窟的房子被他买了下来,作为码头工人的宿舍。 他管吃管住,只要工人们好好干活,若有违反规则的,一律开除。 站在二狗的土屋前,唐石景边敲门边喊:“二狗。” 屋内的人立即提高警惕,拿枪指着二狗的头,二狗心下激动,唐石景终于来了。 不过,被人拿枪指着头,他也高兴不起来。 “说你病了,不见客。” 苏涟慕坐在二狗身后的烂椅子上,轻声警告。若不是这批货贵重,丢失会让苏家损失惨重,他才不会来新兴这种小地方。 “他是我老板,我有资格拒绝老板探访吗?” 二狗是个老光棍,没有遇见唐石景之前,专门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 被唐石景狠狠教训一顿后,反倒忠诚于他,愿意跟着他干,唐石景说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这些从海城来的人,真是找错人了,找上他,等于找上了唐石景。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进来,否则今天就是你们的葬礼。” 苏涟慕把玩着手里的枪,无所谓的说着,他才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坏了他的好事,就一定请他吃枪子。 二狗也怕,唐石景前些天给心腹发枪,他也发了一支枪,就藏在墙洞里。 可惜,他一个人抵不过他们五六个人,只好束手就擒,等着唐石景来救他。 “老板,我痢疾,下不来床,谢谢你的关心,我病好后会来上班。” 二狗假装虚弱的喊出声,希望唐石景明白他的苦衷,能够多喊些人来救他。 唐石景一脚踹开门,他不能放任二狗不管,一定被人挟持,否则他不会这么说。 二狗听到踹门声,吓得心脏都要跑出来了,唐石景是有本事,但是一人难敌多把枪啊! “老大,不要进来。” 二狗慌忙喊,唐石景已经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只见几个人拿枪指着二狗。 苏涟慕看见唐石景,微微皱眉,他是大姐的朋友,但是有消息称货在他手里。 这人心大,江南天的一个小码头,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卖命,不惜得罪苏家。 唐石景看到苏涟慕,并没有意外,白渊的消息早传过来,他知道这批货是苏家的,才会小心警惕,夜不能寐。 二狗一直喊唐石景老大,忽然改口,一定有问题。“老大。”二狗哀怨的喊。 “把货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他。” 手枪对着二狗的脑袋,唐石景冷眼瞅着苏涟慕,这男人上次想要害江珍珠,就算他是苏涟漪的弟弟,也绝不饶恕。 “什么货?” 唐石景冷声问,面无表情,打量拿枪的几个人,拿枪的姿势不熟练,应该刚学会开枪。 “明知故问?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怎么样?”苏涟慕没想到唐石景还能保持镇定。 他真是别人说的,一个干苦力的穷人,走了狗屎运被江南天赏识的吗? “没货。” 唐石景眼睛也没眨,直接回答。 “苏先生,私闯民宅,告到巡捕房,是要吃牢饭的。” 苏涟慕知道唐石景跟安北关系好,但是不会被他威胁,安北头上还有一个傅金雷,傅金雷只要不吭气,没人敢抓他。 “你不用威胁我,只要我不想去的地方,没人能勉强我。倒是你,识相的把货交出来,要不然今天你们两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苏涟慕话还没有说完,唐石景夺了一把枪,已经对准他的额头。 冰凉的枪抵着额头,苏涟慕惊讶得呆滞了几秒钟,唐石景身手太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拿枪对准了他。 “少爷。” 几个打手一齐喊出声,那个被抢了枪的人,缓了半拍才道:“少爷,我......” “把人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唐石景命令道,食指就要扣动扳机,“放人。”苏涟慕不甘心的说。 真是没想到,太小瞧了唐石景,他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 第四十六章、死无对证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二狗在震惊中退到唐石景身后,看他拿枪指着苏涟慕的样子,冷静而霸道,让他由衷佩服。 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单枪匹马也敢闯进来救他,心下又佩服又崇拜,想着以后只为他一个人卖命。 “唐先生,人我放了,你可以把枪拿开了吧?” 苏涟慕还算镇静,笃定唐石景不敢开枪,他不至于为了一个苦力得罪苏家。 上次因为江珍珠,他已经得罪租界工部局的人,现在如果得罪苏家,就算江南天力挺他,他也一定在劫难逃。 唐石景收回枪,料想苏涟慕不会怎么样,那批货对于苏家来说,极为重要。但是他吞下肚的东西,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你的货丢了,不该来找我的人,我的码头,所有货物都是正规途径运输过来的。” 唐石景说完,看向二狗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二狗赶忙回答。 唐石景的能耐再一次让他叹服,沈天成说得对,跟着唐石景干,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这一过程,必须要忠心不二,他算是赌对了,无论苏涟慕给多少钱,他都没有出卖唐石景。 “苏先生,请带着你的人离开,至于码头的人,你必须亲自到码头去领。” 唐石景说完,示意二狗跟上,两人一块走出小院,朝着码头走去。 除了苏涟慕的人,还有其他势力介入,这批货是烫手的山芋,唐石景不怕烫,硬撑着吞了下去。 知晓此事的人,全都是他的心腹,那批货还剩一些大家伙,等着过了风头,让白渊带回山寨。 新兴码头没有任何来路不明的货。 海城土匪横行,白渊是土匪头子,有了这些新家伙,他的势力会壮大。 唐石景想着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离不开谁,补充他的实力,等于壮大自己的势力。 带着二狗回到码头,沈天成已经将冒充二狗兄弟的中年男子困住,关在仓库里,等候唐石景发落。 唐石景刚想去仓库看看时,停泊下的轮船上挤下一批人,他顺风看过去,正好看见江珍珠下船。心下疑惑,这女人来新兴码头干嘛? 想着大半原因肯定是为了他,不由得迟疑,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视线一直跟着江珍珠,微风拂过她的马尾,看上去活力四射的女孩子,像挂在高空中的太阳。 江珍珠没有注意到唐石景,满心欢喜的跟小秋说着话,两人身后的阿龙阿虎,提着大包小包,任劳任怨的走在后头。 “小秋,叫四辆黄包车吧。看把阿龙和阿虎累的。”江珍珠看着大汗淋淋的两人,吩咐小秋。 “大小姐,不用叫了,再走一段路就该到了。” 阿龙客气的阻止,太阳刚冒出来,热得慌,要不然也不会觉得累。 “还是叫车吧,看你们累得够呛的。” 江珍珠笑着说,刚说完,便看见几个洋人朝他们走来。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有备而来。 上次在苏家,差点被洋人占了便宜,江珍珠心里恨他们,恨不能让他们死才甘心。 “小心,那几个洋毛子没安好心。我们赶紧叫车,别跟他们起冲突。” 江珍珠小声叮嘱,小秋听她说完,看向朝着他们走来的洋毛子,全都穿着黑色西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小姐,他们身上有家伙。” 阿虎观察力很强,看见有个洋毛子的西服鼓鼓的,似乎藏了东西在里头。 “别怕,这是唐石景的地盘,他们不敢乱来。” 江珍珠刚说完,几个洋毛子已经走到他们身边,其中一个肤色特别白的洋毛子说:“江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咖啡,希望你能赏个脸。” 江珍珠听他说中文,比吉克斯说得好多了,起码字正腔圆,说得明白。 “我现在要去拜访长辈,没有时间,下次吧。” 江珍珠微笑着说,眼中毫无惧意,不清楚他们的老板是谁,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藏头露尾。 若真有心请她喝咖啡,怎么不在海城,新兴码头这小地方的咖啡厅,咖啡里多数都是水,哪里能品尝正宗的口感。 “江小姐,我们老板很有诚意,希望江小姐不要拒绝。” 江珍珠看他态度和善,说出的话却蛮不讲理,心下有几分恼怒。 她是江南天的孙女儿,从小到大,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被人软着威胁,就会就范? 真是笑话。 “诚意?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为何没有亲自前来,让我感受他的诚意?” 江珍珠脸上的笑容消失,冷着一张小脸,冰冷的说,若不是怕他们会伤害小秋和阿龙阿虎,她才懒得跟他们废话。 白扎扎的洋毛子笑了笑,虚伪的说:“江小姐真想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好。我一个人跟你们去。” 江珍珠心里想骂道:“不去,我很忙。”可是想着小秋和阿龙阿虎的安危,只好答应。 “小姐,你不能一个人去。” 小秋急忙拽住江珍珠的手腕,要是江珍珠出什么事,她掉十个脑袋都于事无补。 “对,小姐你不能跟他们去。” 阿龙和阿虎同时附和,洋人下三滥的手段,他们见识得多了,若是小姐落到他们手中,一定会凶多吉少。 “放心,没事儿。你们先去拜访唐太太,就说我有事耽搁了,晚点去看她。”江珍珠微笑着安慰他们。 知道他们担心她,怕她出意外,不过江珍珠不觉得自己会有事。 这些洋人虽然横,却还是站在Z国的土地上,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 反倒是小秋他们,在洋毛子眼中,不过是海城大佬的奴仆,死不足惜。 如果她们敢对她怎么样,就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请她走,而是找个夜深人静的时间下狠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做了。 小秋他们不情愿的往前走,去拦黄包车,江珍珠没有动,站在原地看们安全离开,才对白扎扎的洋毛子说:“走吧。” 他们把江珍珠带到新兴码头的中心街,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内,欧式的装修风格,让人就像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咖啡馆的环境极好,与新兴码头的贫穷脏乱格格不入,这才是有钱人的天堂。 古朴的留声机里放着国外轻音乐,舒适的旋律,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江珍珠心里有事,半分也没觉得音乐好听,反倒嫌音乐吵人。 看到坐在红蓝格子布铺着的椅子上,优雅搅动咖啡的中年男子时,江珍珠瞬间明白,原来洋毛子是因为吉克斯的死找上她的。 唐石景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她不应该被怀疑才对,为何吉克逊会找上她? “你好。” 吉克逊很有礼貌的跟她打招呼,隐藏了心里的万千悲伤,独生子被这个女人杀害,这仇非报不可。 安德里是个畏首畏尾的乌龟,只好靠他亲自动手,替死去的吉克斯报仇。 “你好。” 江珍珠微笑着打招呼,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甚至让吉克逊怀疑,人不是她杀的。 “吉克逊先生,我跟你不熟,你为什么要请我喝咖啡,是为了要跟我爷爷合作么?” 江珍珠优雅的坐下,拢了拢裙摆,笑着问道。 吉克逊听说江珍珠的为人,她是江南天的心头肉,只要她一句话,江南天会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看她说话的语气,三分优雅,七分傲慢,很符合别人口中的刁蛮。 吉克逊在年轻时就在海城打拼,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江珍珠眼中的平静,他从未见过。 他有两种猜测,一种相信江语晴说的话,是江珍珠杀了吉克斯。另一种可能,她没有杀人。 杀人后,知道他找她的原因,故作镇定的样子,让他打消对她的怀疑。 没有杀人,仗着是江南天的孙女,胆大包天,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的确,在海城,没人敢跟江南天过不去。就连那些工部局的理事都忌惮他三分。 安德里说:“不是畏惧江南天,而是时机未到。”他等不及了,吉克斯的死对他打击很大,生意交给人打理,他专门跟踪江珍珠,终于逮到她离开海城,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江小姐,Z国有句话叫明人不做暗事,我想请问你,认不认识吉克斯?” 吉克逊盯着江珍珠,她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认识。但是他喜欢我。” 江珍珠实话实说,将那晚吉克斯约她的事情,改了说辞,跟吉克逊解释了一番。 “你是说,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们确实在电影院见过,他喜欢你,你们打算约会。却被你堂妹江语晴撞见,他们之间有私情,吉克斯看见她以后,扔下你追她去了?” 吉克逊不可置信的反问。 若真是这样,他岂不是被江语晴骗了一根金条,还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江语晴找到他,哀求他帮忙,让她出国留学,她不要钱,只要他帮忙办理手续就行。 他看在吉克斯的面子上,帮了她的忙,将人送走,她去了F国,F国那么大,他要去哪里找她回来? 吉克逊后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对的。我堂妹讨厌我,看见吉克斯跟我在一起,发了很大脾气,吉克斯忙着哄她,将我扔在电影院。” 江珍珠胡编乱造,反正当晚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唐石景和她,还有死去的吉克斯。 吉克斯死了,死无对证。唐石景不可能出卖她,她也不可能出卖唐石景。 江语晴靠猜,现在她跑了,没有人会推翻江 第四十七章、有一种感动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吉克逊压抑着内心的火气,恨不能把江语晴抓回来,用锤子杂碎,然后炖了吃。 “吉克逊先生,我跟爷爷一样,不喜欢撒谎。吉克斯只是邀请我喝一杯咖啡,并没有恶意,我不至于因为他喜欢我,就把他杀死。你一定要仔细调查,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江珍珠的一番话,让吉克逊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让她走人。 江珍珠起身,礼貌的说:“吉克逊先生,再会。” 刚转身,江珍珠脸上顿时浮现笑容,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着,正准备拦黄包车,听见有人喊她。 “江小姐。” 她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向身后的洋毛子,还是那个皮肤很白的洋毛子。 “吉克逊先生还有事么?”江珍珠冷冷的问,脸上的笑容消失。 白扎扎嬉笑着说:“吉克逊先生要去医院,是我想请江小姐喝一杯。” 江珍珠皱眉,这白扎扎看上去不像普通打手,难道他不是吉克逊手下?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江小姐,别忙着拒绝......” 白扎扎话没说完,伸手去抓江珍珠白嫩的胳膊,江珍珠狠狠的躲开,不让他得逞。 “江小姐,你别以为能糊弄吉克逊先生,海城除了你爷爷江南天,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你以为吉克逊真相信你说的话?他不过一时怒火攻心,相信你的说辞,过几天他头脑清醒,仔细想想,还是会怀疑你爷爷。” “放手。” 江珍珠大吼一声,懒得理他说的话。过几天的事情,过几天再说,现在她要去看婆婆。 这个白得跟僵尸一样的洋毛子,拽住江珍珠的手臂不放,江珍珠正想踩他的脚时,看见唐石景迎面走来。 “唐石景,救我。” 江珍珠娇气的喊,没有刚刚的强势,想要踩白扎扎的脚不自觉收回,可怜兮兮的看着唐石景。 “放开她。” 唐石景流利的英语,阴冷的眼神,让洋毛子有些畏惧,想着身后的靠山,他立刻有了底气,傲慢的说:“凭什么?她是我的女人,我们闹店矛盾,你凭什么让我放手。” 洋毛子听见江珍珠喊他,两人应该认识,认识又怎么样,江家大小姐单身,是男人都有机会追求。 唐石景没有回答,对准洋毛子的脑袋,一拳砸过去,洋毛子忙用手去护,江珍珠很快跑到唐石景身边。 看着唐石景狠狠的揍洋毛子,她心里非常解气,这些洋毛子仗着自己的国家发达,专门欺负Z国人,根本没把Z国人放在眼里。 遇见唐石景是他倒霉,江珍珠看着唐石景,心想,他是Z国人的骄傲,外国人的克星。 洋毛子被打趴下,站不起来,准备拿枪时,又被唐石景识破,瞬间将他的枪夺去,反手对准他的脑袋。 “想活命,赶紧滚。” 唐石景冷冷的说完,将人一把提起来,样,洋毛子长得很高,却被他轻易举起,江珍珠看得睁大眼睛。 瞬间回想起,那晚月色清明,他也是这般提着她,将她扔在地上。 现在想来,他只用了三分力气,要不然她的小命应该早摔没了。 洋毛子忽然大吼一声,“来人”,街道两边顿时冒出一群洋人,统一黑色西服。 好多做生意的小贩们,刚刚跟江珍珠一样,看得很解气,只差拍手叫好。 此时见冒出很多洋毛子,都拿着枪,哄一下四散开去,只剩下唐石景和江珍珠。 “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一枪打死他。” 江珍珠从包里拿出手枪,对着白扎扎,用英文喝退围上来的洋人。唐石景不敢开枪,不代表她不敢。 这洋毛子敢当街调戏她,就该像吉克斯一样,早点去死。 海城洋人多,却不是洋人说了算,李大帅怕死,江南天可不怕。江珍珠相信,爷爷会替她出头。 “住手。别轻举妄动。” 本该送去医院的吉克逊出现,制止了一场冲突。 看着唐石景提小鸡仔一般,提着高大魁梧的白扎扎,心下叹了口气。 海城到处藏龙卧虎,江南天的威名已经在外,现在又冒出一个唐石景。 他决定来新兴码头,显然打听过唐石景,只知道是个毛头小伙子,以为容易对付,没想到安东尼会被他揍得找不着北。 “安东尼。跟江小姐道歉。” 吉克逊充当和事佬,忍着胸痛,严厉的教训道。 江珍珠才知道,白得跟鬼一样的洋毛子,原来叫安东尼,不过他更适合叫白扎扎这个名字。 安东尼冷哼一声,依旧保持高傲的姿态,没把吉克逊放眼里。 吉克逊若不是看在安德里的面子上,才不会管他的死活。这次行动,他自告奋勇参与,谁不知道他的心思。 听说江家大小姐美若天仙,才会跟来,要不然谁请的动租界工部局局长安德里的宝贝儿子。 “江小姐,他不懂事,我替他跟你道歉,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回。” 吉克逊在Z国的时间久了,海城话说得非常溜,他忍着怒火,很有诚意的替安东尼道歉。 “狗屎。我不需要你替我道歉,吉克逊,海城除了江南天,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杀死吉克斯。 如果你相信我,就该杀了这个男人。”安东尼不领情,反倒挑拨离间。 江珍珠没想到,该死的安东尼还能歪打正着,猜到了唐石景是杀人凶手。 她握着枪的手,就要扣动扳机,“先生,血口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住手。江小姐,我相信你。” 吉克逊看江珍珠眼中有杀意,完全相信她会杀了安东尼。 安德里在租界权高位重,但是离开租界,他根本说不上话。 海城所有帮派都畏惧江南天,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完全会到租界闹事,到时候事态严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该死的安东尼,目中无人,惹祸上身还不自知。 “滚。” 唐石景将人扔给吉克逊,一把拽住就要开枪的江珍珠,连拉带拖,将人带走了。 周边的小贩,远远的围观,看见两人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 一个卖香水的小姑娘,拦住唐石景说:“哥哥,你真棒,这瓶香水送给你,你送给姐姐吧。” 小姑娘穿着破烂的长袄子,脸上满是喜色,唐石景不忍拒绝,收下她递来的香水,随手给了她五块大洋。 “哥哥,我不能收你的钱。” 小女孩没想到唐石景会拿钱给她,钱到她手中,人已经走远。 江珍珠握着唐石景塞来的香水,心里美滋滋的,被安东尼阻拦很晦气,唐石景救了她,心下又觉得幸运。 唐石景看她开心的样子,最近压抑着的火气,顿时很想宣泄。 将人拐进酒店大门,江珍珠不解的问:“唐石景,我们为什么要去酒店?”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办理入住手续,房间在二楼,拽着江珍珠到了房间,他才把手松开。 门合上后,唐石景将人控制在墙壁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火热的盯着江珍珠,想要把她看穿一个孔来。 原想着将人让给白渊,他只要扩大势力报仇,却在不知中,仿若被江珍珠下了药,满脑子都想着要她。 看着有些手粗无措的江珍珠,他猛地吻住她的粉唇,江珍珠手中的香水掉在地上,伴着清脆的声响,香水味弥漫开来。 两人从门后移到床边,唐石景结束了热吻,江珍珠软软的倒在床上,唐石景扳过她的背,就要行驶男人的权利。 “你疯了,你做什么?” 江珍珠吓了一跳,唐石景对待这种事情,本就是个野蛮的男人。背后的力道会让她吃不消。 唐石景这才停下动作,将人捞进怀里,低头看着江珍珠,她原本泛着染上胭脂般的脸颊,如今更加的嫣红,那明亮清澈的黑眼睛带着羞涩凝视着他,眼睛里折射出他狂热的模样。 她惊恐羞涩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融化了他的理智。 她一呆,只觉得他的呼吸蹭过她的脸颊,苏痒、麻麻的,男人清冽的味道,涌入她的鼻翼间,恍惚的,她抬手,轻柔地揽住了他的颈项。 无用的反抗,又何必去做? 洋群的前襟上是一排珍珠扣,他的手非常灵巧的一点点解开,溜进她的领口,轻柔着她细腻的肌肤。 柔软的肌肤彻底点燃了唐石景眼眸中的火焰,狂乱的压制住她,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江珍珠,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 说完一把扯开了洋群,粉色的洋群落到了地上。江珍珠羞涩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一眼。 此时的唐石景就是一头狂怒中的猎豹,没人能阻挡他捕食猎物。 他的唇,粗暴的掠过她的肩膀,如丝绸般细腻的肌肤,被印上一个个深红的痕迹…… 江珍珠指尖微微地颤着,伸手紧紧抓住了床单,拽紧了,却还是颤。 嘴唇微微裂开了,带着细细碎碎的哼息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唐石景的嘴角带着一丝轻浮的笑意,他的手顺着她的腰际向下滑去。 江珍珠惊喘着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腿。 他握住了她凝玉似的足踝,眼眸里深邃如海,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难得地有些温柔:“别怕……别怕……珍珠……” 与轻柔的语调相反,他重重地,覆盖过她的身体。 第四十八章、前尘往事知多少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的腮颊底下透出羞涩的绯红,秀丽的眉头绞拧着,宛如落花溶化在冰雪之中。 绵绵的,狂野的,产生了一种窒息般的感觉,如同罂粟被燃起的时候,充满了危险而香甜的诱瀖。 她无力的将脸埋进他的肩胛,微微地颤着,如绵如絮…… 江珍珠腰肢纤细又柔软,唐石景比以往狂些,她有些难以招架。 唐石景幽地扣住她的双手,举在她的头两侧。漆黑深邃的眼,渐渐变得猩红起来,江珍珠闭着眼不敢与他对视。 前世欠他的新婚之夜,这一世加倍奉还。她默默的承受着,不知过了多久,唐石景搂紧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这么久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他哑声问。 声音冷沉透着力量,短短几个字,字字压在江珍珠心上。江珍珠睁开双眼,心突突跳着,也想知道,为何这么久了,她还是会害怕这件事。 唐石景想要,她不得不给,这一世还要依靠她拯救江家,要不然日后他飞黄腾达,恩将仇报怎么办? 好歹现在用身子哄着他,以后他终究会看在她的薄面上,对江家网开一面。 两具身子紧紧贴切在一起,压得江珍珠面色艳红细喘不止。 “我不知道。。” 江珍珠软软的回复,羞得一动不动,实话实说后,越发觉得心里热。 唐石景想笑,最终忍住了,穿好衣服后,侧坐在床边。江珍珠低着头扣洋群的扣子,她的发丝微乱,一双手直哆嗦,刚刚拽着床单太过用力,手酸得颤抖。 她脸颊酡红,此刻安静的模样,倒显得有几分温柔娴静。 唐石景看了她好一会,终于伸出手,温柔的帮她扣好珍珠扣。 扣好珍珠扣,江珍珠整理了一下裙摆,忽而笑嘻嘻的扑进唐石景怀里,两手紧紧抱着他结实的腰,脸侧着贴在他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 “唐石景,你是我的丈夫,你是喜欢我的。你不喜欢苏涟漪,我不准你喜欢其他女人。” 傲娇的嗓音,微微轻喘,霸道的话,撒娇的口吻,唐石景心下莫名软了下来。 听不到回答,江珍珠不服气的说:“你沉默,我就当你默认。” “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这里很危险,我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能保护你。” 唐石景推开她,严肃的叮嘱,典型的下了床不认人。 “我来看娘,不是来找你的。” 江珍珠反驳,内心深处有些虚,看唐婉,也来看唐石景。 唐石景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带着她离开酒店,将她送到住处。 两人走路回去,江珍珠路上吵着买零食吃,糖人,炒栗子,烤红薯,到住处时,手里捧着一堆吃食。 “娘,我来看您来了。”江珍珠甜甜的喊,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小秋站在一旁,暗地里佩服江珍珠皮厚,两人八字没有一撇,她还能叫得如此亲热。 这样的大小姐,除了江珍珠,天下真是没谁了! 唐婉早已等在大厅,见唐石景和江珍珠一起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回来就好。” 唐婉没有冷着脸,却也没有像以前那般热情,淡淡的神色,倒是让人看出什么来。 江珍珠知道爷爷逼迫唐石景娶她,婆婆心里不舒服,没有太计较,很亲热的去挽她的胳膊。 “娘,好些日子没见,您气色好了很多,越来越好看了。” 江珍珠小嘴抹了蜜一般,夸着婆婆,也不算夸,唐婉年轻时是个美人,前些日子因为生病,看上去显老。 这段日子病好了起来,人也精神,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容貌,看上去是真的好看。 “托江老爷子的福,找了医生来替我诊治,这病好得差不多了。” 唐婉就事论事,江南天逼迫儿子娶江珍珠不对,他又确实为她找来大夫治病。 一码事归一码事,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身子安康,我和石景也高兴。” 江珍珠说着,小心看向唐石景,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秋帮着沈天雪把饭菜端上桌,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饭,相比在贫民窟吃的饭菜,桌上的饭菜丰盛多了。 吃过饭,唐石景赶去码头,留江珍珠在家陪唐婉,江珍珠睡在唐石景的房间。 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唐婉不好在说什么,等于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江珍珠喊她娘,她便答应。 “珍珠,石景工作忙,已经好些天没回家,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你早点歇息。” 唐婉听小秋说,江珍珠一直记挂她,语气顿时软和下来,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娘,我知道石景工作忙。”江珍珠回答完,深情有些为难的看着唐婉,半天才说:“娘,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啥事,你说来听听,看我能并不能替你出主意。” 唐婉温柔的问,看江珍珠支支吾吾的样子,盼着别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事。 “娘,石景工作忙,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然您跟我回海城。我替您寻一处比这宽敞的院子,想您的时候,我还能每天过去看您。” 江珍珠纠结着说完,期待的看着唐婉,预料到她会拒绝,可还是紧张,双手不停的搅着帕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石景在哪,我就在哪。有天雪和刘嫂她们陪着我,没事儿,你安心回去读书。放假时,你爷爷同意,你便可以过来跟我小住一段日子。” 唐婉语气柔和,拒绝的话说得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尴尬,江珍珠猜到结果,没有再继续劝说,将唐婉送回卧室后,一个人慢慢的在小院里散步。 院子比不上江宅,却别有一番景致,小院连在一块,非常的温馨。 前世唐婉被苏红沫气死,江珍珠害怕这一世,苏红沫还会找唐婉的麻烦。 苏红沫是大帅最得宠的姨太太,身份地位今非昔比,只要趁唐石景不在新兴码头,她想要弄死唐婉,简直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江珍珠担心唐婉会遭苏红沫的毒手,她不想失去好婆婆,自古婆媳关系道不明,说不清,偏偏她看唐婉好,是她亲娘一般。 “小姐,小姐。” 沈天雪开心的跟江珍珠打招呼,小姑娘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裳,两条系着红头绳的长辫子垂在胸前,活泼可爱极了。 江珍珠朝她笑了笑,她从游廊上走下来,陪江珍珠散步,像一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小姐放心,我会帮你看着石景哥,你喜欢她,我自然不会让其他女人接近他。” “小姐,石景哥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我猜他心里有你,但是他好面子,不肯承认喜欢你。” 江珍珠听她说,时不时笑出声,偶尔回两句,她年纪还小,因着在新兴码头长大,从小耳濡目染成人间的那些事,很理解江珍珠的心思。 “天雪,要是有女人找上门攀关系,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江珍珠将写好的纸条递过去,沈天雪不识汉字,简单的数字还是懂的。 唐石景在家里装了电话机,教过她怎么使用,她慎重的接过纸条,严肃的回答:“小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珍珠又被她逗乐,上次见面,答应雇她当丫鬟,爷爷亲自找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只能委屈了沈天雪。 不曾想,她跟沈天成住进唐石景的宅子,成了唐婉的丫鬟,这样也好,帮着她守着唐婉,若是苏红沫来找人,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天黑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像极了上次她使用苦肉计的夜晚,想着瓢泼大雨中,她狼狈的跪在水流成河的地上,最终赌赢了唐石景。 想到这,她扬起一抹笑意,沈天雪说唐石景心里有她,白天两人在酒店,他保持沉默,没有反驳,心里一定有她。 有付出,有回报,真好。 另一边,唐石景站在船上,等着苏涟慕来接人,那个冒充二狗亲戚的中年男子被吊在桅杆上,像一条没有濒临死亡的鱼,没有那点生气。 中午,他身份被识破后,被沈天成绑了吊着,一口水都没喝,干裂的嘴唇让他非常难受。 码头上来往干活的苦力,偶尔有人瞅他一眼,目中带着鄙夷。谁胆敢破坏码头规矩,就得让他知道破坏规矩的下场。 “苏少爷,我们真不去救阿六?” 苏涟慕冷眼看着说话的男人,目光如锋利的刀子,盯着男人垂下脑袋不敢再说一句话。 不过是苏家养的一条狗,死了就死了,最多给家属一笔赔偿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事。 忽而有人来报:“苏少爷,安东尼先生求见。”苏涟慕跟安东尼臭味相投,两人在F国时,没少一起鬼混。 “快请他进来。” 除去两人的同学关系,安东尼的爸爸安德里是租界一把手,以后还有许多事还要靠安德里行方便。 “苏涟慕,我要唐石景的人头,只要你能把他的人头割下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 安东尼被唐石景揍得鼻青脸肿,好面子,爱干净的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第四十九章、当街行凶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苏涟慕和安东尼算是蛇鼠一窝,看安东尼的脸肿得像猪头,硬生生忍住想笑的表情,关切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东尼气哼哼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唐石景必须死,至于江珍珠,尝不到她的味道,他不能轻易让她死。 苏涟慕听他说完,嘴上安慰着,心下也琢磨了一番。原来安东尼一直惦记着江珍珠,苦于在海城不敢下手,想着到新兴码头趁乱偷香,结果被唐石景揍了一顿。 唐石景是江南天的小弟,自然要保护江珍珠,上次舞会上,江珍珠主动邀请唐石景跳舞,看两人的亲密劲,关系一定不简单。 或许,真如父亲所说,唐石景是江南天中意的孙女婿。 该死的唐石景,一个没有背景的苦力,吃了狗屎,走了狗屎运,才会被江南天赏识。 如今,他和安东尼都栽在唐石景手中,这口气,别说安东尼咽不下,他也似有一颗鱼刺卡在喉咙里拔不掉。 “我们Z国有句话说得好,红颜祸水,都怪江珍珠,要不你放弃她,海城美女如云,我重新给你物色几个?” 苏涟慕没有答应安东尼杀了唐石景,他也想要唐石景的人头,无奈人家艺高人胆大,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他根本没机会下手。 “不行,我只要江珍珠,有了她,海城美女都是浮云。” 安东尼从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十岁开始追女孩子,十三岁知晓男女间的美妙。 十六岁跟着爸爸安德里来到Z国,海城烟花柳巷都有他的足迹,就没有他得不到的美女。 江珍珠一直被江家养在深闺里,他第一次见她,是在苏涟慕的舞会上,那晚要不是他忽然急性阑尾炎,送去了医院,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她。 后来才听说,那晚不止他一个人想要得到江珍珠,几乎所有在场的男士,都想一亲芳泽。 “听说,你的舞会上,你想拉着大家一起玩江珍珠?”安东尼忽然问。 苏涟慕知道他是个固执到变态的男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江珍珠身份特殊,江南天在海城的地位,各方势力都畏惧三分。想要得到她很难,除非杀了江南天,让海城东码头的主人易主。 江家东码头每个月的收入,让苏家西码头望尘莫及,父亲不止一次叹息,若是能够像江南天那样,拥有东码头那么大棵摇钱树就好了。 “是的,结果也是被唐石景坏了好事。你知道的,多人游戏,在国外盛行,伦巴,桑吉,杰克他们都在,我们想着玩一场,助助兴。”苏涟慕解释道。 当晚他是真心喜欢江珍珠,天仙一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他是主人,不管玩什么游戏,第一个上的人肯定是他,所以他答应了洋毛子朋友的提议,把江珍珠哄进房间,然后用药让她昏迷,大家轮流来...... “哼,活该。”安东尼狠狠的咒骂。 不等他,想要先品尝江珍珠,活该被唐石景搅局。不过,每次否是唐石景救的江珍珠,两人之间该不会早就发生了那种事? 安东尼满脑子黄颜色,越想越觉得唐石景该死,江珍珠长得那么漂亮,不应该被唐石景捷足先登,起码也要他睡过以后,唐石景才有资格享受。 “是,是活该,我们应该等着你出院后,一起想办法,玩一场一大的......” “你们都是猪,都怪你们打草惊蛇,现在想玩已经晚了。”安东尼不等苏涟慕说完,立刻骂道。 苏涟慕无语的看着骂他是猪的安东尼,明明他的脸才像猪头,偏偏骂别人是猪。 看安东尼很想得到江珍珠,他不由得飞快转动脑筋,想着办法,灵光一闪,他赔着笑说:“我们还可以在举办一场舞会,让江珍珠自投罗网。” 安东尼铁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感兴趣的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两人的脑袋凑到一块,开始商量如何举办舞会,邀请江珍珠参加...... 唐石景在码头等了苏涟慕一整晚,苏涟慕没有出现,那个伪装二狗表哥的中年男人,吊了一整晚,已经要奄奄一息,可是始终没有求饶。 “天成,把人放下来。” 沈天成诧异的看着唐石景,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要放人,却还是照办了。 唐石景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稀泥一样摊在甲板上的中年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太渴了,嘴唇干裂发白,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唐石景,怀疑茶水中有毒。 唐石景冷笑一声,左脸颊上深深的酒窝,忽闪着消失,然后他将茶水一饮而尽。 “天成,重新倒杯茶。” 沈天成气中年男子不识好歹,本不想倒茶,看唐石景好看的脸冷冰冰的,便倒了杯茶恭敬的递过去。 唐石景接过茶水,再次递给中年男人,这一次,他舔了舔发白的嘴唇,缓缓接过茶杯,一口气把茶水喝光。 “我姓张,张六,别人都叫我阿六。”阿六喘着气,慢慢的说完。 “想不想留在新兴码头?” 唐石景淡淡的问,欣赏阿六隐忍的性子,换做是别人,早求饶了。 沈天成性子冲动,身边缺一个稳重的帮手,如果阿六愿意留在新兴码头,那么他可以安心到海城发展。 阿六愣住了,不仅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天成也觉得不可思议,急忙说道:“石景,他可是苏家的人,你怎么能让他留在码头?” 唐石景没有理会他,再次问阿六:“你愿意留在新兴码头么?” 阿六被吊了一晚上,心下明白,苏涟慕放弃了他,他有自知之明,苏家不缺打手,谁会在意他的贱命。 他想了想,不假思索的回答:“行。” 一个“行”字,隐去了他的心酸。世道太乱,在哪不都是为了生活。 唐石景看他爽快,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有阿六在沈天成身边,新兴码头的秩序,一定不会被破坏。 不过,想要新兴码头长治久安,还得要解决一个人,武大郎的存在很尴尬。 他是新兴码头前任掌舵人,如今换成唐石景,他没有摆明了说不服气,但是跟过他的兄弟,干活不卖力,偷奸耍滑。 沈天成好几次跟他说此事,他一直没解决,就是想看他怎么做。现在,他想看看阿六怎么做。 “天成,知道我为什么留下阿六吗?” 吩咐别人把阿六带下去休息后,唐石景领着沈天成巡视船舱。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的敌人。”沈天成实话实说。 他真的不明白,唐石景为什么把阿六留下,苏家的货在他们手中,阿六为苏家效力,跟他们处于敌对关系。 唐石景踏过陈旧的木板,看着堆积成山的货物,沉声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我们真心待他,敌人也能变成朋友。” 沈天成还是不明白,不解的问:“你为什么相信他,你并不了解他?” “你想想,如果你被吊在桅杆上,你会干嘛?” 沈天辰摸了摸头,心想,士可杀不可辱,他想来个痛快的,一定会破口大骂。 “你一定会破口大骂,骂别人吊着你算什么本事,有种一刀解决你。” 唐石景猜透他的心思,见他迟疑,帮他说出答案。沈天成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阿六不一样,他能忍,等着兄弟来救他。一整晚没有人来,他知道自己被放弃了。他始终没有求饶,是条汉子。”唐石景由衷的说。 眼下为了钱,不打自招的人太多,显得阿六是不可多得的能人。 沈天成当下明白他的用意,可心里还是不舒坦,生怕阿六有异心。 “我把他交给你,你负责盯着他,若是他有二心,你会第一时间发现。不过,我想让他跟你一起管理码头。你有什么意见?” 唐石景商量的口吻,让沈天成受宠若惊,当下回答:“石景,我是个粗人,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 沈天成相信唐石景,不管阿六以前是谁的人,从今天起,他就是唐石景的人。 “老大,有仙女找你来了。” 二狗的大嗓门,还没看见人,声音已经传进船舱。沈天成看向唐石景,猜测是江珍珠来了。 二狗没见过江珍珠,不知道江珍珠跟唐石景之间的事,沈天成也只知道江珍珠喜欢唐石景,才会得到江南天的赏识,并不知两人有三年之约。 唐石景走出船舱,远远看见江珍珠和小秋站在甲板上,二狗倒是飞快的朝他们奔来,没有半点中年人该有的稳重。 “二狗这嗓门,不去卖唱真是可惜了。”沈天成打趣道。 唐石景没说话,昨晚没回去,不知道江珍珠睡得怎么样,昨天可把她折腾惨了! 江珍珠就要回海城,来跟唐石景告别,两人并排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自古伤离别,江珍珠很不喜欢分别的滋味,所说两人相隔不远,可是她想每天都能见到唐石景。 这一世对他的执着,像极了前世唐石景对她的死缠烂打。世间真有因果轮回之说,这一世换她倒追唐山景。 “早点回去,我送你。” 唐石景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心中有些愧疚,前段时间答应白渊,不再纠缠江珍珠。 他本该说到做到,结果感情这东西,真是让人烦恼。看见江珍珠,他就忍不住想将她扑倒,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 他知道安东尼是租界工部局一把手的儿子,招惹了他会引火烧身,但是看见他拽着江珍珠的手,他怒火中烧,恨不能把那只手砍了才解气。 “嗯。” 江珍珠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想再跟他静静的待一会,既然他开了口,她只好答应。 “求求你,别打了,我真听不懂你说的话,求求你,求求你......” 唐石景送江珍珠登船时,听见有人哀怨的求饶,声音从被人群包围的地方传来,他挤进去看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瘦弱的中年人力车夫躺在地上,左手不停的流着鲜血,三根手指掉在一旁,被一个洋毛子殴打。 “我说去小码头,你带我来这,诚心跟我作对,浪费了我的时间,你赔命也补偿不了。” 洋毛子满口英文,人力车夫一句都听不懂。 第五十章、男子汉一言九鼎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先生,行行好,我真听不懂你说什么。” 人力车夫顾不上手痛,连忙求饶,家里有老有小,只靠他一个人维持生计。 如今,手指无端被洋毛子砍断。 唐石景看着手握刺刀的洋毛子,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刺刀,一脚将人踢到在地上,拳头就像雨点一般砸到他的脸上,把人砸得分不清南北。 江珍珠顾不上船要开了,扶起人力车夫,不敢看地上的手指,旁人见有人出手相助,也跟着上前帮忙。 “麻烦你们送他去医院。”江珍珠对帮忙的人说道,“不,不用,我回家包扎一下就行了。”人力车夫惨白着脸,急忙拒绝。 虚弱的声音,因为着急,反而显得有几分精神。 “这是医药费,拿着,快去医院,晚了这手就缝不上了。”江珍珠拿出一百大洋,递给人力车夫。 人力车夫想拒绝,扶着他的人说:“拿着吧,算你福大命大,遇见好心人了。” “多谢先生和小姐救命之恩。” 江珍珠示意人力车夫别再说,赶快去医院,人力车夫一步三回头,跟着人去了医院。 黄包车被砍坏,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已经不能在使用,江珍珠看唐石景还在揍人,那洋毛子被打得喊不出声来。 江珍珠觉得特别解气,不禁鼓起掌,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热烈的掌声。 Z国被洋人欺压多年,一直抬不起头做人,此刻见洋毛子被打趴在地,心中顿时充满浓烈的爱国之情。 前朝灭亡,新时代的希望,建立在当代人身上。唐石景身上的热血,点燃了围观人群的激情。 唐石景看洋毛子只剩半条命时,终于停手,用英文冷冷的问:“挨揍的滋味怎么样?” 洋毛子捂着肚子,眼睛肿得看不清唐石景的模样,只觉得没有一点力气,似乎快要死了。 这该死的Z国人,竟敢打他,真是让他意外。朋友都说,Z国人胆小如鼠,可以任意欺负。 “英雄,英雄,英雄......” 围观人群高声呼喊,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江珍珠热血沸腾,不由也跟着喊了起来。 唐石景看喊得起劲的江珍珠,心下忽然生出一股别样的情怀,她看他的眼神,崇拜迷恋,让他为之心动。 他摆手示意大家闭嘴,所有人默契的闭上嘴巴,看着他,想听他说几句。 “我是新兴码头的舵主唐石景,以后大家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到新兴码头找我。” 说完,也不管洋毛子死活,拽着江珍珠走出人群,人们自动让开道,暗自在心里记住了唐石景的名字。 有些人认识他,平日里看他冷着一张脸,都不敢上前打招呼,以为他跟武大郎一样,仗着是新兴码头的掌舵人,总是一副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起任何人。 不曾想,他会说出重情重义的话。 江珍珠第一次感觉被唐石景拽着走也是一种幸福,心中就像埋藏了一罐蜂蜜,甜滋滋的靠在他身上,不说话,静静享受他给予的安全感。 前世缺乏的安全感,今生在唐石景身上寻回。她多希望时光慢些,唐石景能够多陪她走一段路。 “以后不要再来新兴码头,解决完这边的事情,我很快会去海城。” 唐石景怕江珍珠有意外,不明白江南天是何用意,放任江珍珠到新兴码头,却没有派人保护她。 她身边的阿龙阿虎,身手很好,没有枪护身,不敢跟别人硬拼,吃亏的最后还是江珍珠。 “嗯。” 江珍珠看他脸色阴沉,不敢多说一个字,领着小秋登船,阿龙阿虎早已在船上等候。 “小姐,你究竟喜欢唐先生什么?像块冰疙瘩似的,都没有一点笑容。看上去挺吓人的,你就不怕被他冷到么?” 小秋看江珍珠依依不舍的盯着唐石景远去的背影,不满的说着。 江珍珠笑了笑,阿龙和阿虎也笑了,他们知道江珍珠跟唐石景有婚约,三年后,唐石景要娶江珍珠。 “小秋,你胆儿小,还怪唐先生长得吓人,我看他长得挺俊的,海城富家公子哥,没几个有他好看。” 阿龙性子活泼,笑着调侃小秋。阿虎默不做声,他在新兴码头替江珍珠盯梢,跟踪过唐石景一段时间,每次都能被他轻松甩掉。 似乎知道两人是江珍珠的人,也没有为难他们,没事时,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着。但凡有要紧事要去办,两人根本找不到人。 阿虎真心佩服唐石景,新兴码头在他的管理下,一切按部就班,很少有祸事发生。 “阿龙,是你长得丑,看谁都觉得好看。唐先生长得俊又能怎么样,每天冷着一张脸,摆脸色给谁看?我们小姐千金之躯,长得貌美如花,哪里能沦落到看人脸色过日子。小姐应该拥有疼爱她的丈夫,每天笑着看她,把她呵护在手心里,百般宠爱才是。” 小秋喋喋不休的说着,江珍珠没有阻止,看着茫茫大海,思绪飘得很远。 难怪唐石景三年后会成为海城大佬,他心系百姓,同情弱小,拥有一颗侠义之心。心怀天下的人,自然要走很长远的路。 前世,洋人欺负Z国人的事没少发生。刚刚人力车夫被砍手指的事已经很惨,还有更惨的事,让人毛骨悚然。 江珍珠想着就揪心,叹了口气,没有继续想下去。回头看向阿龙和小秋,两人还在讨论唐石景的为人。 小秋不喜欢唐石景,觉得他配不上江珍珠。阿龙倒是觉得,唐石景武艺高强,不说别的,能够在江珍珠遇见危险时救她,足以证明他配得上江珍珠。 “小姐,过不久,老爷子会让唐先生回海城管理南边的码头。” 阿虎见江珍珠郁郁寡欢,以为她舍不得唐石景,便把知道的小道消息告诉她。 江珍珠诧异知道阿虎知道唐石景回海城的事,前世这个时候,唐石景并么有回海城。这一世提前回去,是不是有些事也会提前发生? “爷爷为什么忽然让他回去?”江珍珠不解的问。 阿龙摇摇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过,老爷子已经找唐先生说过这事,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江珍珠乘的船是江家自己的船,没人敢闹事,下船回到江宅,她立刻去找江南天。 江南天端坐在藤椅上看书,江珍珠走近了才发现,老爷子在看《水浒传》,不由得笑着说:“爷爷,您老什么时候爱上了?” 江南天合上手中书,露出慈祥的笑容,和蔼的说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这书是红莲推荐给他看的,两人私底下见过,红莲长得像过世的江老夫人,江南天遇见她,就忍不住被她吸引。 “您老可是个大忙人,忽然看起来,一定有问题。” 江珍珠笑着打趣,心想,该不是红莲那小蹄子使得诡计吧?可前世的红莲,并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主。 “以前江老夫人在世时,老爷子也喜欢,陪着江老夫人一起看的。” 一旁的李叔忽然插话,笑着看祖孙二人,心下觉得江南天是个念旧的人。 江珍珠心下便明白了一些事,感情那红莲在效仿奶奶,有意无意提醒爷爷,她也喜欢。 “原来爷爷是想奶奶了。” 江珍珠小时候,江老夫人便去世了,对于她的事,半点记忆也没有。 “是啊,人老了,想的事情多了去。还不都是因为你,自从认识唐石景那小子,再也没有陪我吃过一顿饭,陪我好好说说话。” 江南天把矛头对准江珍珠,江珍珠嘻嘻一笑,刚想说唐石景的事,爷爷真是懂她的心思。 “爷爷,我哪有,前不久不是才陪您吃过饭吗?反倒是唐山景,一直在新兴码头,想见他一面都难,整天不知道忙些什么。” 江珍珠故作委屈的说。满脸凄楚的表情,哀怨得像个没有人疼爱的小孩子。 “放心吧,他很快会来海城,到时候,你可别觉得每天见到他会腻得慌。” 江南天笑着说。心里也有打算,唐石景回海城后,他就把红莲接进来。总是私底下见面,感觉就像做贼。 他堂堂海城南码头掌舵人,何必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还不都是考虑到自家孙女,怕她接受不了他荒唐的行为。 唐石景回到海城,有他牵制着江珍珠,到时候就算江珍珠闹腾,也有人替他管教。 “爷爷,真的吗?为什么忽然让他回来?”江珍珠故作不知道此事,惊喜的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他回来你不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江珍珠连忙点头回复。 “那不就对了,爷爷是为了让你开心。以后,你也要听爷爷的话,让爷爷也开心点儿。” 江南天语重心长的说。心下惦记着红莲,那丫头年纪跟江珍珠差不多大,却比江珍珠懂事成熟,更能暖他的心。 上次去苏家拜访,碰巧红莲服侍,倒茶给他,嘴里强调着:“老爷子,这水刚烧开的,小心烫。” 温柔软呢的声音,让他多年不曾柔软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 苏圣泉是个老狐狸,看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完了,就把红莲送给了她。 这时代,丫鬟的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谁是她的主子,谁就能做主决定她的命运。 因为苏圣泉将红莲送给他,上次苏涟雪得罪江珍珠的事,江南天便不再追究,生意上也对苏家网开一面。 “谢谢爷爷,您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以后一定会听话,让您天天开心,长命百岁。” 江珍珠甜甜的说着,完全没想到,过不久,该死的红莲就要成为她的长辈。 第五十一章、你是谁的他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来去匆匆,江南天叹了口气,问李叔:“你觉得唐石景会喜欢珍珠么?” 李叔不知道其中的各种缘由,只知道江珍珠喜欢唐石景,并且这喜欢非常固执,固执到让江南天不得不妥协。 “感情需要培养,唐石景在新兴码头,小姐在海城,分居两地很难培养出感情。你让唐石景回海城管理南边码头,这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李叔推测着说,不敢保证唐石景一定喜欢江珍珠,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他不了解唐石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江珍珠。 “这次新兴码头的事情,他处理得很好,胆大心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姐喜欢他,证明小姐有眼光。至于唐石景,他是个聪明人,会明您的心思,也会领您的情。” 李叔看江南天不说话,接着道。江南天的心思很难猜,他不知道说的话是对是错,在江南天身边待了很多年了,依旧猜不透他的心思。 江南天想着唐石景最近在新兴码头的事,苏家那么大一批货,他硬撑着吞下肚,就不怕肚子疼。 不过,也正如李叔所说,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这样的人,真心诚意成为他的孙女婿,也算是一件好事。 怕只怕他并非真心,将来辜负了孙女儿。 江珍珠本想旁敲侧击,探探爷爷的口风,弄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把唐石景弄到海城来。结果,姜还是老的辣,半点水都不肯漏出来。 唐石景将新兴码头交给沈天成和阿六管理,带着唐婉和毛胡子罗刚来到海城。二狗想跟着来,唐石景让他盯着武大郎,武大郎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爆炸。 安顿好一切后,唐石景到江宅正式拜访江南天,江南天在书房接待他,看着满屋子书,唐石景不由得怀念起京城的家。 那时候,他也有一间单独的书房,书房里的书不比江南天的少,都是他喜欢看的书。 他看江南天不像是个爱看书的人,反倒收藏了许多书,正可谓人不可貌相。 “原来老爷子爱看书,真是让人敬佩。”唐石景由衷的说。 外界传闻,江南天是个粗人,不喜欢看书,但是他的书房收拾得很干净,再看书桌上摆着一本《水浒传》,外界说的话,还真是有待考究。 唐石景父亲出身书香世家,祖上曾有人高中状元,他从小受父亲熏陶,很喜欢读书,故此对爱看书的人,充满了莫名好感。 “我本不爱看书,受你奶奶的影响,就连我识字写字,都是你奶奶手把手教会的。” 江南天说着,一双锐利的眼,打量着唐石景。他神色自若,听到奶奶时眼神微微变了一下,立刻恢复如常。 唐石景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奶奶指的是谁。看样子,江南天没有把他当外人,提醒他,他是江珍珠未来的丈夫,也是他的孙女婿。 “爱屋及乌。你奶奶说,因为爱房子,连带着爱上了住在屋子里的乌鸦。大概,正是这种感觉。”江南天自顾自的说。 唐石景保持沉默,他知道这个成语典故。看样子,死去的老太太在江南天心里是一只重要的乌鸦。 “不说我的事。说说你吧。听说苏家的货被你独吞了?” 江南天话锋一转,立刻进入正题,那批货,唐石景一个人吞不下,背后肯定还有同谋。 他想知道,海城除了他,还有谁跟唐石景来往密切。 唐石景知道瞒不住江南天,却不想让他知道白渊的存在,只要江南天知道大型货物给了白渊,定会猜出白渊就是白子时。 到时候,白渊在明面上的身份就会受到影响,会给两人今后的合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转手卖了。这样的货物,谁都想要。”唐石景淡淡的回答。 “谁不要命,敢买苏家的货?” 江南天盯着唐石景,盯得唐石景有些不自在,背脊微微发凉,不过,见惯风浪的他能很好的控制脸上的情绪。 “既然是个不要命的人,劳烦爷爷不要再问。” 唐石景为了保住白渊,喊江南天爷爷,最近对江珍珠的念想,已经超出了可控制范围。 也许,命中注定他就是江南天的孙子。 江南天看他终于肯低头,叫他一声爷爷,心中的冷意散去。唐石景是个一言九鼎的大丈夫,江南天相信他会娶江珍珠,并且能照顾好她。 两人的谈话内容,默契的跳过苏家那批货,江南天对唐石景期望很高,甚至有种想把手上的生意全移交给他的打算。 不过,事关重大,他还要在考验两年,等唐石景和江珍珠结婚,再做打算也不迟。 拿苏家的货考验唐石景,他勉强算过关,没有背着他跟苏家谈条件,反而独吞货物跟苏家彻底决裂。 唐石景从江南天书房出来,光明正大的去了珍珠园,这时候,江珍珠应该放学回来了。 没有人带路,第一次走正门,但是他熟悉路线,穿过回廊,便进入了珍珠园。 立夏时节,院子里的桃花已经谢了,零零落落的散在枝头,反倒是绿意浓密,平添了几分春天的味道。 江珍珠刚放学回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算吃过饭去看电影。 “小姐,小姐,他,他,他来了。” 她刚穿好半高跟皮鞋时,小秋急急忙忙跑进来,说话语无伦次。 “语秋少爷来了?”江珍珠不解的问。 小秋每次见到江语秋,都怕得不行,她以为又是江语秋来了。 “不是,是唐先生,唐先生来了。他竟敢来找你,你说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小秋激动的说着,完全没看见唐石景已经走了进来。刚刚他问小秋,江珍珠在么?小秋吓得转身就跑,完全不理他。 江珍珠听小秋说唐石景,眼睛看向门口,从门外走来的人,不是唐石景又是谁? “小秋,你去泡杯茶。”江珍珠笑着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小秋。 “谢谢。” 唐石景低沉的声音响起,小秋吓得逃出江珍珠房间,跑到门口觉得不对,又折回来道:“唐先生,这是小姐的闺房,还请你移驾客厅。” 江珍珠和唐石景正四目相对,无话可说,被小秋吼了一嗓子,两人同时看向她。 “小秋,你别管,先去泡杯茶。” 江珍珠示意道,不想被小秋破坏两人独处的机会,新时代,哪里计较那么多。 唐石景是她未来的丈夫,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才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怎么说。 小秋看江珍珠眼神坚决,到底是个机灵的丫头,心想,还是去泡茶吧,这杯茶最好泡到晚上再送过来。 看着小秋离开,江珍珠轻轻合上房门,一下子抱住唐石景的腰,整个人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想念让她变得厚颜无耻,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只想静静的抱着唐石景,哪怕马上是世界末日,她也不想撒手。 唐石景环抱着她,眉宇温润,深邃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慢慢的低下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 原本蜻蜓点水的吻,江珍珠却踮起脚尖,手臂软软的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 寂静的房间,只听见两人的心跳声,过了很久,唐石景理智的结束这个吻。 他手中忽然冒出一条项链,紫蓝色的项链,凤凰飞舞的图案,镶嵌着玛瑙和珍珠,乍一看十分的鲜艳明丽。 江珍珠只觉得脖颈凉凉的,略微错愕的睁大眼睛:“这是点翠?” 点翠工艺已经很少有人在做,所以她脖子上戴着的应该算是一件稀世珍宝。 “嗯。”唐石景轻应一声,双手轻扶着她的肩膀,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明代点翠项链,是我妈的珍藏的嫁妆,她让我送给你。感谢老爷子对她的关心,她的病已经全好了。” 明代的点翠首饰,工艺精湛,现在还有能做,确是很少能遇见真正的行家。完全可以说,价格不菲,有价无市。 这项链挂在脖子上,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原本以为唐石景送她的礼物,没想到是婆婆的礼物,心里开心,却也有几分失落。 “晚点我跟你去看妈,当面谢谢她的好意。” 江珍珠失落的说,唐石景看她郁郁寡欢,不想欺骗她,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不用道谢,道谢会显得你很见外。我妈不喜欢客套。” “既然这样,那我送婆婆一份礼物吧。” 江珍珠连忙去翻百宝箱,挑选了一番,最好选了一只价值万两黄金的玉镯。 “这是爷爷给我的嫁妆,据说是唐朝时候的玉镯,娘长得好看,配上这玉镯一定更好看。” 唐石景无语,江珍珠礼尚往来的殷勤,真是让他无话可说。 索性懒得说话,将人霸道的搂紧怀里,吻住她粉嘟嘟的唇,直到她喘不过气才说:“不急于一时,过些日子是娘的生日,到时候你再送礼物也不迟。” 唐石景血气方刚,尝过江珍珠的美好,分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好长时间没见,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气。 江珍珠听他说完,还没从被他主动吻的过程中缓过来,人已经被他顺势又按在了屏风后的墙面上。 他抚在她腰间的手掌,热度惊人,江珍珠微仰着下巴,一双漂亮的眼眸,羞光闪闪的看着他,笑盈盈的不说话。 “想我了么?” 第五十二章、红莲就要嫁进江家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听见唐石景说的话,愣了片刻,才惊喜的回答:“想。很想很想。” “哪儿想了?”唐石景坏笑着问道。 左脸颊的上的酒窝,彰显着它独有的魅力,让江珍珠看得移不开眼。 江珍珠似乎想到什么,精致的脸蛋瞬间涨红,两个人相拥着,从屏风后面移到窗边,一起跌进柔软的大床内。 小别胜新婚,唐石景即便极力的隐忍,还是略显急切,江珍珠身上都旗袍被他不小心撕破了。 江珍珠一脸的心疼,委屈屈的看着他说,“唐石景,你太坏了!赔我的新旗袍。” “嗯,赔给你。”唐石景低笑着,吻住她柔软的红唇…… 一番激烈的缠绵,云停雨歇后,江珍珠蜷缩着身体,靠在杜云皓的臂弯里,累得不行。每次都会觉得很累,难以招架唐石景的热情。 天还没黑,江珍珠此时反应过来,才觉得太猴急了些。虽然她心里不乐意,真是情到深处,难以控制。 “小姐,该吃晚餐了。” 小秋来得正是时候,两人已经穿戴整齐,各自端坐在真皮沙发上。 江珍珠换了一身洋装,夏天的款式,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清爽。 “小姐,刚刚你不是穿的旗袍么?怎么转眼就换了一身洋装?旗袍不好看么?” 小秋狐疑的问。毕竟是个不经世事的小丫鬟,还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 江珍珠羞红了脸,白了一眼唐石景,都怪他猴急撕破了旗袍,现在被小秋无意打趣,她有些做贼心虚。 “女为悦己者容。唐先生喜欢洋装,我只好换了一身衣服。” 江珍珠说完,顿时觉得不对,她换衣服,唐石景没有避讳的么。心下又是一片心虚,连忙说:“小秋,你不用跟过去了,爷爷那边人手多,你留在珍珠园帮五妈吧。” 小秋其实没多想,江珍珠喜欢唐石景的疯狂,她亲眼目睹,为他换一身衣服,讨好他,实在不算什么事。 江南天叫人来喊江珍珠和唐石景去前厅吃饭,前厅人多嘴杂,小秋也不太乐意去,便高兴的留在了珍珠园。 两人到前厅时,菜已经上桌,江南天等着两人一起动筷。见到两人一起进来,唐石景的表情的很平静,江珍珠在江南天面前藏不住事,满脸桃花色,含羞带娇,一看就知道两人刚刚运动过。 当着江珍珠的面,有些话不太好说,他一个劲的夹菜给她,心疼她小小年纪,没有娘亲,不知道闺房中的事。 他纵然能把天上的星星摘来送给她,却不能教导她闺房中的事,只好想着,吃过饭,提醒唐石景注意些。 祖孙三人第一次同桌吃饭,唐石景和江南天很少说话,江珍珠一个人说了几句,便觉得没劲,一心一意吃起美食来。 江南天有单独的厨子,膝下还活着的三个儿子,谁也没有跟他住一块,各自有各自的院子,虽说在一处地儿,却很少在一起吃饭。 “爷爷,我跟语秋约好去看电影,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江珍珠见到唐石景,人也被他吃干抹净,暂时不想黏着他。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专心吃完饭,放下碗筷开溜。 “嗯。语秋的车买好没有?”江南天问。 上次江珍珠跟他提起,江语秋要买车,方便出行。原本他不答应,年轻人坐车干嘛,早点起床走路锻炼身体。他不赞成买车,还有一个原因,认为年轻人买车,铺张浪费。 不过,经不住江珍珠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下来。 “买好了,前几天刚从F国运回来,就等着我坐上去,带我兜风玩儿。”江珍珠兴奋的回答。 唐石景见她很开心,心下有些失落,开始怀疑她的喜欢,到底有几分。 如果喜欢一个人有十分,那么江珍珠此时的喜欢,应该只能打四分。 不及格。 “去吧,早点回来。”江南天答应。 江珍珠看了一眼唐石景,笑着说:“唐先生,再见。”客气调皮的语气,让江南天忍俊不禁。 唐石景没有回应,点点头,目送她走出门。毫不留恋的步伐,四分都是多了的,应该只有两分。 “珍珠是个女孩子,年纪还小,有些事我不方便跟她说,你要注意把握尺度,别不小心伤了她。” 唐石景听到江南天的话,连忙收回目光,看向他,深邃的眼中,多了一丝尴尬。 男人顶天立地,男女之间的事,自古无师自通,反倒没有考虑到江珍珠的感受,只觉得她这一次没有前几次那般排斥,不过身子还是有些紧张。 “嗯。”他低沉答应。 江南天看他脸色有些不正常,心下想,小样儿,在爷爷面前,你再勇猛,也不过是只小鸡仔。 不过,想到还有事需要唐石景帮忙,江南天便得意不起来。 “周末,你带珍珠去城南的温泉山庄玩两天。”江南天命令道。 唐石景听他语气突变,心下猜测,难道老爷子因为他欺负江珍珠而动怒了? “嗯。”隐藏住内心的不安,他依旧低沉简单的回答。 “去买辆车,最好周五晚上出发,周末晚上回来。” 唐石景听了,顿时明白,老爷子不是生气,而是想让他把江珍珠支走。 “好,我会带着她好好玩两天。爷爷还有什么需要交代?” “珍珠年纪小,有些事转不过弯来,你要劝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既然发生了,就该坦然接受,不能死揪着不放。” 江南天不客气,直接说出心里话。他活到六十几岁,虽说不该再纳妾,但是他人很难遇见对眼的女人。 难得红莲入了他的眼,更为珍贵的是,跟她之前还是清白身。他必须对她负责,给她一个名分。 吃过饭,唐石景离开江宅,叫了一辆黄包车赶去百悦门。 不知道江珍珠那丫头,是去看电影,还是去干嘛,他觉得心里不踏实。 电影还没有上映,江珍珠和江语秋堂兄妹在罗家逸办公室喝茶。 江珍珠的次数多了,罗家逸和她熟识后,觉得江珍珠跟妹妹一样,是个淘气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 单纯大方,很难对她起别的不好的念头。 江珍珠长得好看,第一眼会让人想要犯罪,认真相处下来,又觉得不该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简直亵渎了她的单纯美好。 唐石景约了安北,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好久没有见面。安北不想看电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听说百悦门最近新签了一批女演员,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顿时想着过来凑凑热闹。 安北认识罗家逸,到百悦门后,电影还没有上映,便带着唐石景去拜访他。 罗家逸打开门,看见安北和唐石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连忙说:“安探长,快里面请。” 他知道唐石景,谁都知道他是江南天新收的小弟,新兴码头交给他管理,一定跟江家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他装作不认识,朝唐石景报以礼貌的微笑,邀请他进屋。 江珍珠看见唐石景时,一下子从真皮沙发上弹起来,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心下乱想,难道是唐石景跟踪她,不放心她出来看电影。 “这位小姐,唐先生是我邀请来看电影的,你有什么意见?” 安北看江珍珠惊讶的表情,顿时明白她和唐石景认识,而唐石景不请他去醉清风,反而来看电影,多数为了眼前的漂亮女人。 江珍珠长得漂亮耀眼,安北很欣赏,他喜欢女人,却也有自己的原则。朋友的女人不碰。 江珍珠看向安北,魁梧的男人,一看就是精力旺盛的主,难怪传说他愿意死在女人坑里。 “原来如此。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 江珍珠尴尬的看着唐石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江语秋知道唐石景,江南天的寿宴上见过他。 心中莫名对他充满敌意,总觉他是个坏人,会拐走江珍珠,甚至会把江珍珠带坏。 唐石景没有理睬她,跟着安北坐下,罗家逸命人给两人倒茶,打了个圆场说:“怎么,江小姐和这位先生认识?” “不太熟。”唐石景冷漠的回答。 江珍珠瞪大水汪汪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石景,再一次见识这男人变脸的速度。 她故意用白皙的小手,把玩着脖颈上的项链,装作不在乎的说:“是的,不太熟。也不知道是谁,非要送我这么贵重的项链,转眼又撇清关系。” 安北眼尖,看见项链,不禁笑了出来。 江珍珠脖颈上的项链,价值不可估量,他无意中得到两条,一条留着送给将来看对眼,愿意娶她为妻的女人。另外一条送给了看对眼的男人唐石景,没想到,唐石景当时爽快收下,原来是要送给江家大小姐。 “这人真是坏,江小姐以后别理他,不如把项链扔了,解解气。”安北笑着打趣道。 唐石景脸色没有变,心里却想,要是江珍珠真敢把项链扔了,他一定会让她下不来床几天几夜。 “哼。” 江珍珠冷哼一声,也不怕得罪安北,对着江语秋说:“语秋,我们走,这的空气刚刚还是茉莉花香,转眼就散发出恶臭,真是难闻死了。” 江语秋歉意的看着安北,安北和江南天之间的关系,江语秋知道一些,不好明说,点头示意后,追着江珍珠走了。 “不好意思,江小姐还是个孩子,希望两位别往心里去。”罗家逸微笑着说。 唐石景脸色很难看,江珍珠太不懂事了,江南天就算只手遮天,她也不应该甩脸色给安北看。 “没事,女孩子嘛,脾气火辣一点才有味道。”安北阴测测的说。 第五十三章、不识好歹的他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看向安北,安北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她是我的女人。”唐石景大方承认。 安北是只老狐狸,那女之间的那点事,根本瞒不住他。罗家逸心下吃惊,脸上表情淡然如水。 都是一些身处江湖,久经磨炼的男人,心底怎么想,脸上看不出来。 “兄弟好福气。” 安北举杯,以茶代酒,跟唐石景和罗家逸碰杯。罗家逸没说话,他跟唐石景不熟,不想贸然开口。 “不过,就是嫩了点,你要控制好力度,别伤害人家的身体。” 安北笑着说,满口黄话,唐石景见怪不怪,罗家逸有些不自在,扶了扶镜框,掩饰内心的尴尬。 唐石景用余光瞄了一眼罗家逸,这罗经理说江珍珠是个孩子,他心里不舒服。语气很熟,听上去两人关系很好似的。 他不怕罗家逸知道,江珍珠是他的女人,或许,他就是故意告知罗家逸,江珍珠是他唐石景的女人,别人最好别惦记。 唐石景心里也不舒坦,回到海城,自然要跟白渊碰面,也不知道他追江珍珠,追得怎么样了!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男人出尔反尔,会让人看不起。 江珍珠跟江语秋出去后,她对江语秋说:“我们不看电影,五夏莲颖住处找语荣吧。” “你打听夏小姐的住处,是为了语荣?” 江语秋纳闷的问,刚刚江珍珠跟罗家逸打听夏莲颖的住址,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关心夏莲颖的住处,是不是想卖消息给罗雅君。 罗雅君是记者,需要搜集素材,他还以为江珍珠为了罗雅君。最近夏莲颖风头正盛,好多记者都等着采访她。 “嗯。最近没见着他的人影,我去学校找过他,听说他请假了。” 说着,两人上车,朝夏莲颖的住处赶过去。希望这一世,江语荣还有救,千万别被夏莲颖害了。 “弟弟,别急嘛,我先去洗个澡。刚打高尔夫回来,一身臭汗,你也不嫌臭。” 夏莲颖闪躲着,半推半就,让江语荣搂了个正着。江语荣才十八岁,却不似面上那么单纯。 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没几个单纯的货。 “你身上的味道,任何时候都是香喷喷的,让人着迷。” 江语荣的手握着夏莲颖的手腕,轻轻划过,像柳叶轻拂过春风的温柔。 夏莲颖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像江语荣这么年轻的男孩,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长得俊美,年轻有活力,一双多情的眼里满是温柔,一下一下闪烁着的光芒,让夏莲颖的心不停的狂跳。 江语荣追求她时间不算长,却是最用心的,鲜花,小礼物,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 那些礼物不如别人给的贵重,却是花了心思在里头,让她倍感幸福,她就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别,我先去洗个澡,出来再陪你聊天。” 夏莲颖用手挡住江语荣堵过来的唇,男孩的唇温热柔软,就像松软的面包,让她越发想要逃离。 江语荣最会揣摩女人的心思,看她红着脸,妩媚多娇的模样,让他有了十足的把握。 前段时间对他不理睬的女人,终于肯邀请她进屋喝茶,最近他能趁机揩油,讨点甜头。 不过,他追女人,不着急,慢慢来,只要肯付出,没有追不到手的女人。 江语荣笑着轻轻啄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多情的眼,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就像生离死别一般的眼神,硬是把夏莲颖看得落荒而逃。 她也是情场老手,没想到这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比他还会撩。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她心想,这算是高手遇难了么? 江语荣看她关上洗澡室的门,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咧咧的躺到在她的大床上。追女人,要有耐心,还得肯浪费时间,花点小心思。 就算她是天仙下凡,照样逃不出他的手心。 敲门声响时,他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毕竟夏莲颖是名人,追求她的男人,不止他一个。 “我们走吧,这么不久不开门,一定不在家。” 江语秋看着固执的江珍珠,不知道她为何笃定,江语荣一定在这里。 “再等等吧。”江珍珠果断的说。 谁知道两人在屋里干啥事,总该给人家一点时间穿衣服,整理情绪吧! 江语荣最终还是决定开门,不管门外来的是谁,即便是李大帅来了,也该讲求先来后到的道理。 门咯吱一下打开,看见江珍珠和江语秋,他下意识的就要关门,被江语秋一下子拦住,“你想干嘛?”江珍珠火大的问。 江语荣见躲不过去,陪着笑说:“哥,小堂姐,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外面去说。” 江语荣索性走出来,不打算让两人进门。 “夏阿姨呢?”江珍珠不客气的问。 江语荣的脸顿时涨红,夏莲颖是比他大十几岁,人家保养得体,看上去很年轻,不至于称呼她为阿姨。 “什么夏阿姨,你别乱说话,夏小姐还年轻,看上去跟你差不多一样大。” 江语荣铁了心维护夏莲颖,他看上的女人,不能被江珍珠欺负,至少现在不行,他还没有吃到口,人家珍贵着呢。 “语荣,谁来了?” 夏莲颖只是简单冲洗,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听见门口有说话的声音,便走了出来。 江语荣见拦不住,只好让两人进屋,夏莲颖看见江珍珠时,脸上闪过明显的嫉妒。 年轻漂亮的女人,莫名的让年老的漂亮女人嫉妒。当下脸色变了,冷声问:“你们找谁?” 心想,该不会是来找江语荣的吧,看上去挺像这么回事,这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是江语荣的女朋友,发现他追求自己,找上门来闹事。 “语荣,你惹的桃花债,你自己解决。” “夏阿姨,你弄错了,我是来找语荣,却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他的堂姐,这是他的大哥。” 江珍珠听夏莲颖说完,笑着解释道。夏莲颖满口醋味,看样子,江语荣最近请假追女人,颇有成效。 夏莲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江语荣是江家老三的儿子,江珍珠是他的堂姐,自然就是江南天最宠爱的孙女江珍珠。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快进来喝杯茶吧。” 她心里恨江珍珠故意喊阿姨刺激她,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事情的轻重。 只要不是江语荣的女朋友,一切都好说,就算喊她奶奶,江珍珠喊得出口,她照样能忍下这口气。 江珍珠看她没有生气,反而热情的模样,顿时觉得,夏莲颖不是厚脸皮,而是非常厚脸皮。 要想讲道理,最怕遇见厚脸皮的人,根本没法讲。 “不必了,我们很忙。”江珍珠冷声拒绝,丝毫不领夏莲颖的情。 坏女人,最会装。 她不是夏莲颖的对手,但是能够带走江语荣,管教他一番。 “语荣,跟我们回家。”随即,不等夏莲颖开口,转而对江语荣说。 江语荣看着换了白色无袖旗袍的夏莲颖,她粉嫩的胳膊露在外面,让他心跳加速,今晚他抱着吃肉的决心,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吃下肚的。 “我跟夏小姐还有事要商量,你们先回去,我晚点回来。”江语荣拒绝。 夏莲颖淡淡的笑着,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开口撵人走,看好戏似的看着江珍珠。 江珍珠看江语荣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气得跺脚,真是根烂木头,无药可救。 “语荣,跟大哥回家,父亲有事吩咐我们去做。”江语秋第一次对弟弟撒谎。 江珍珠既然知道江语荣在这,一定还知道其他事情,她执意带走江语荣,肯定有她的道理。 再看夏莲颖打扮得隐隐糊糊的模样,心下鄙夷,这演戏的女人,真是没有一个正经的样子。 “大哥,堂姐,你们到楼下等我几分钟,我有话单独跟夏小姐说,说完话,我马上下来。” 夏莲颖与人合租,住在一栋复式公寓里,楼下住着另一个演员,今天她有节目,没有在家,江珍珠他们才得以顺利的上楼来。 江珍珠知道不能把江语荣逼得太紧,只好退一步,气冲冲的走下楼。 江语秋见她走,看了一眼弟弟,跟着江珍珠离开。两人离开后,江语荣一把搂住夏莲颖,猴急的去吻她的唇。 刚洗了澡,她身上的沐浴露很香,让江语荣克制了很久的热情散发出来,不管不顾,只想将夏莲颖压制在床铺上。 “别啊,小侄子,阿姨老了,经不起你折腾。” 夏莲颖酸溜溜的说,一双没什么力气的手,推拒江语荣的冒犯。男孩子身上独有的朝气,伴着阳光一样的味道,让她心动不已。 江珍珠刚刚说的话太伤人,她本想再吊着江语荣几天,被江珍珠气得失了理智,也不管房门有没有关,无用功的推拒着江语荣,任他卷起旗袍,贴着她白皙的脖颈,他的双手实在不安分,搅乱了她全身的细胞...... “别听我堂姐瞎说,她嫉妒你长得比她美,出口伤人。小乖乖,你可别往心里去去,在我心里,你比她好看,比谁她年轻一百倍。” 江语荣轻轻的哄着,深情的双眼,扫视夏莲颖红彤彤的面颊,轻盈的颤抖声,让他非常满意。 “你快别,待会你堂姐和大哥上来,你跟着他们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情愿的独守空房,岂不是让我受罪。” 夏莲颖巧妙的避开江语荣,假装去扣被他扯开的珍珠扣子,半天也没有扣上一颗。 江语荣嘿嘿一笑,转身出去,站在楼道上往下看,对着江珍珠和江语秋喊:“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夏小姐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晚点我会亲自跟父亲请罪。” 说完,也不管底下的人答不答应,砰一下把门关上,急忙解着衬衫扣子...... 第五十四章、大帅的低姿态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听到楼上的巨响声,怔了怔,随即气得半天说不出话,静静的站了很久。 “我们先回去,语荣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江语秋淡淡的说。 心里觉得傻弟弟真是头牛,换做是他,万万做不出如此荒唐的事。 也不知道他跟夏莲颖商量什么重要的的大事,非要忤逆他们留下来。 “不。我们就在这儿等他。”她是过来人,知道江语荣和夏莲颖关起门来干嘛,心里窝着火,恨不能上去踹门。 想着,她已经行动,“你干嘛去?”江语秋连忙拦住她,“或许语荣真有事和她商量。” 江珍珠惊讶的回头看江语秋,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男人和女人,关起门来能商量出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语秋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江珍珠忽然觉得无地自容。 江语秋年纪比他大,可是那女之间的事,他似乎还不知道,像一张白纸。 “好吧,我们先回去。”江珍珠无奈,江语秋单纯得有点傻。 或许,他不是傻,是不想她破坏弟弟的好事,说到底,男人都是一条绳的蚂蚱,没一个好的。 两人启动车就要离去,巷口忽然驶来一辆车,是大帅府的车。 江珍珠心里狐疑,李大帅的来这,难道也是来找夏莲颖的?最近夏莲颖风头旺盛,竟然把李大帅吸引来了。 苏红沫的样貌,可一点不比夏莲颖差,李大帅也找上门来,只能证明夏莲颖的确太臭了。 “语秋停车。” 江语秋踩住刹车,他也看见李大帅的车,猜不准李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大帅为人高调,他的车队在海城无人不知,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要办什么事。 “怎么了?”江语秋不想跟李大帅对抗。 江家也有自己的势力,却在暗地里,不像李大帅站在明面上,他要杀人根本不用请示巡捕房。江南天教导他们,不能跟李大帅起正面冲突,小事要学会忍让,大事千万不能发生。 “你不觉得李大帅到这里很奇怪么?这又不是什么繁华路段,他至于出动车队前来?” 江珍珠冷静的说着,心里却是十万火急,要是李大帅和江语荣对上,江语荣容易冲动的性格,一定会得罪李大帅,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说,李大帅来找夏莲颖?”江语秋细细一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到这,心一沉,担心江语荣的安危。他若真跟夏莲颖商量事情还好,若是在做其他事情,岂不是让李大帅扫兴。 停下车后,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李大帅的车队停下,大腹便便的他得意的下车,手捧一大束玫瑰花,身后副官手里还提着两大盒礼品。 江珍珠冷眼看着,苏红沫也不过如此,进门的时间不算长,这么快就让李大帅失去兴趣,马上想要迎娶下一任姨太太了。 “大帅,你骗我。不是说,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是假的么?” 江珍珠和江语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看见苏红沫从隔壁茶楼走出来。 一身枚红色旗袍的苏红沫,手里摇着贵妃扇,表情愤怒的朝李大帅走去。 杨柳腰肢,每一步,都让人赏心悦目。看得男人眼睛都直了,就连江语秋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江珍珠看到苏红沫出现,暗自替江语荣舒了口气,这傻子有傻福,在鬼门关捡了一条命。 李大帅是个怪人,看不起生意人,完全不考虑他的军饷就是生意人在支撑着的。在他眼里,生意人就是他廉价的劳动力,专门为他筹集军饷。 若是有人没有按照他说的上缴军饷,他有的是枪和子弹,办法也多的去,总会让你心甘情愿交出大洋。 他听见苏红沫的声音后,皮子一麻,连忙把要踏进夏莲颖公寓的脚收了回来,笑意盈盈的说:“小心肝儿,我早知道你在这里喝茶,这不是给你送惊喜来了。” 将手中的玫瑰塞进苏红沫胸前,回头示意副官说话,“十四太太,这是大帅特地为你准备的礼物。” 副官会意改口,恭敬的说着。反正都是送女人的礼物,只不过换个对象而已。 苏红沫冷笑一声,将怀中的玫瑰扔到地上,用力踩乐几脚,方才解恨。 李大帅是个好面子的人,苏红沫是他的心头宠,夏莲颖一直吊着他的胃口,能不能把人拿下还得另外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苏红沫。 是她让他重振雄风,不能为了还没有到口的肉,将眼前的女人惹毛。 苏红沫发完火,径自坐进李大帅的专车里,李大帅屁颠颠的跟着上车。 车驶出了很远,苏红沫依旧不高兴的板着脸,夏莲颖是个什么货色,不就是个会演戏的老女人么。竟敢跟她抢人,真是不自量力。 苏红沫看过夏莲颖演的电影,觉得她演得不好,只会瞪着眼睛,就连哭都是假哭。 也不知道海城的男人们哪根筋搭错了,全都围绕着她转。报纸上竞相报道,将她夸得天花乱坠,真是看了呕心人。 若不是听佣人嚼舌根,她还不知道,枕边人也被夏莲颖那老女人吸引,背着她偷偷送鲜花和金银珠宝,只为能跟她吃一顿饭。 娘了!这邪门的老女人,到底哪来的魅力! “小心肝,我真去找你,给你送惊喜。你丝毫不给我留面子,将花踩碎,就像踩在我的心上,就像把我的脸面全给踩没了一般。” 李大帅轻声说着。苏红沫很少发脾气,所以偶尔发火,李大帅还是会顾忌她的感受。 “大帅,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苏红沫压住火气,泪汪汪的看着李大帅。 “你若是不爱我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很傻,你不说,我不知道。你不爱我了,我会去死,我不能想象你爱上别人的样子,想想,我这心就痛得不行,快要死掉一般。” 苏红沫捂着心脏的位置,幽怨的说完,哽咽着,转眼泣不成声。 李大帅看她哭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连忙将人搂至怀里,肥大的双手,轻轻拍打她的背脊。 “傻丫头,你是我的心肝儿啊,我怎么舍得不爱你。我最爱你。”李大帅连忙表忠心。 苏红沫忍住想吐,小手攥住李大帅的衣襟,委屈的抬头问:“真的么?你发誓。” 李大帅握住她的小手,油腻腻的眼神,深情的盯着苏红沫,张开血盆大口说:“我对天发誓,爱的人只有苏红沫,若有半句谎言,人天打雷劈......” 苏红沫连忙用红唇去堵他还想说的话,等他说不出来,才楚楚可怜的说:“我相信你,别再说那么残忍的誓言,我相信你就是了。” 李大帅的虚荣心,在苏红沫虚伪的表演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夏莲颖瞬间被他抛之脑后,只想日日夜夜搂着苏红沫醉生梦死。 另一边,李大帅被苏红沫弄走后,江珍珠松了口气,随即想也不想,拔腿走进夏莲颖的公寓。 咚咚咚! 她使劲拍打夏莲颖的房门,此时江语荣和夏莲颖都脱了衣服,正准备干点好事,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连忙盖住被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江语荣,你再不出来,我就找人把门撬开。给你五分钟。” 江珍珠说完,站在走廊上等着。她相信江语荣会出来,如果他还要脸皮的话。 江语秋没有上来,站在马路边,抬头看见江珍珠生气的样子,心下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江语荣是他亲弟弟,但是年满十八岁了,不管是冲动还是什么,他都应该担起男人应有的责任。 江珍珠怒气冲冲的看着马路,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小贩,都朝着热闹的大街走去。 暮色四合,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了很远的山脉。江珍珠看得出神,第一次觉得苏红沫出现,也会有好事发生。 不过,世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在猜测,苏红沫怎么知道李大帅来找夏莲颖? “跟我走。” 她愣神的时候,唐石景站在了她身侧,就像凭空冒出来一般,吓了江珍珠一跳。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江珍珠拍着胸口问。 唐石景没有理睬她,径自拽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往楼下带去。 江语秋正好被一个卖香水的小男孩缠住,没看见唐石景上楼带走了江珍珠。 唐石景把人带到一处别院,江珍珠打量着别院环境,很小的别院,院子里栽着几株蔷薇,长得很茂盛,爬满了墙头。 别院虽小,在蔷薇的点缀下,却显得格外的美好。唐石景二话不说,把人带进房间。 江珍珠吓了一跳,几个钟头前,唐石景才把她吃干抹净,此时一副急吼吼的样子,似乎还想把她摔到床上,进行新一轮的压榨。 “唐石景,你干嘛?”江珍珠委屈的问。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她一定抵死不从。十八岁的身体,还不算太成熟。 都怪唐石景早熟,非要把她欺负了! 唐石景没有说话,放开她,又将人抱紧,狠狠亲吻她,直到江珍珠的唇麻木了,才得以解脱。 该死的唐石景,王八蛋,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为何身体需求...... 江珍珠都不好意思想,这样满脑子都是女人的他,到底如何一统海城四大码头,成为海城顶级大佬的? “我恨你。”江珍珠有些怕,温温柔柔的,口不择言的说出此时的心里话。 “嗯?”唐石景脸色变了变。 该死的女人,不是说最爱的人是他么?又爱又恨的,到底是爱还是恨? 第五十五章、小姐撒谎顺口就来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看他脸铁青,顿时不觉得恨,反而越发害怕。她实在受不了他火一样的热情。 二十岁的男人,充满了活力,心里想要什么,就会努力争取。比如,唐石景此刻只想要江珍珠。 看着有些颤抖的女人,唐石景顿时没了心思。搂着她说:“怕什么?起初不是你非要招惹我?” 江珍珠听着他迅猛的心跳,低垂眉眼,的确,刚重生那阵子,不管不顾想要得到他。 可是一切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她喜欢他的人,却不喜欢他骨子里劣质的强势,强迫着她跟他......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可是你在床上的时候,哪里有人的样子。” 江珍珠委屈的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唐石景能不能别总想着欺负我,你可以去醉清风,或者堂子里寻女人的。结婚之前,我一定不会怪你有女人。你长得好看,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要不,你去找苏涟漪。” 江珍珠真是怕疯了,脑袋瞬间乱成一团麻,只要唐石景不找她,他找谁都可以。 苏涟漪是朵白莲花,一定能够服侍好唐山景。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唐石景推开她,语气冷硬,眼中透出刺骨的寒意,吓得江珍珠不敢与之对视。 低头,保持沉默。 仿佛一瞬间,黑夜降临,屋子里一点光亮也没有,只听见两人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唐石景听罗家逸说了一句:“江小姐还是个孩子,孩子气重,为了要明星的签名,追着上人家里去了。” 他急得不行,得到确切的消息,李大帅傍晚会去夏莲颖家里追人。江珍珠年纪轻,不知轻重,冒犯了李大帅,又或者她长得好看,被李大帅看上,岂不是危险。 心里着急,面上不露山水,淡然的喝了几杯茶,方才寻了个借口离开。 约了安北看电影,结果为了江珍珠放了他的鸽子。还好罗家逸也巴结安北,安排了几个年轻漂亮的演员,陪着他吃吃喝喝,哪里还有功夫看电影。 他也不能出面阻拦李大帅,只好找人抄近道接了苏红沫,让她知道李大帅的计谋。 苏红沫对他千恩万谢,委屈的跟他诉说心中诸多的不得已。 “石景哥,女人嫁了男人,不管男人是鸡是猪,都要陪着他安心过日子。我现在是李大帅的女人,不想他被旁的女人抢走。” 唐石景安慰了她一番,教她可以发脾气,却不能激怒李大帅,有什么事回家关起门来商量。 他早前想让苏红沫离开李大帅,后来仔细想想,她已经是李大帅的姨太太,不管再怎么不情愿,待在他身边总归是好事。 海城繁华背后,隐藏着太多的乞讨者,许多人无家可归,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唐石景想着初来海城的日子,身上钱财用尽,几乎要露宿街头,不得已才到新兴码头干起了苦力。 和他的落魄相比,苏红沫穿着绫罗绸缎,打扮得时髦,李大帅一定及其宠爱她。 便打消了让她离开李大帅的念头。 江珍珠只哭,不说话。此时此刻,她心里没把他当人,他就是一头没有感情的狼。 唐石景见她一直哭,心里烦得很,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女人。 江珍珠越哭越起劲,心里特委屈,江语荣不争气,不听她的劝告,偏要跟着比他年纪大十几岁的女人鬼混。 “走吧,我送你回去。”唐石景最终妥协。 古话说得好,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不过,也怪他心急,刚买了别院,就把人捉来参观,他计划着,这地方,以后只有两人住。 办事情方便,不管多大声,也没有人听见,没有人打扰。 想到这,他不由觉得江珍珠坏得很,明知道夏莲颖关起门来干啥事,非要敲门打扰人家的好事。 江珍珠一声不吭,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唐石景开了新车,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买得起新车,还是福特新款。 坐进车里,江珍珠抽泣声变小了一些。 “我不回家,送我去夏莲颖的公寓。语秋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 唐石景没有吭声,开着车往来时的路返回去。江珍珠好奇唐石景为何带她来这个别院,换做平时,她一定会问他。 今天被江语荣的事搅得头疼,故而不关心别院的事,只想着江语荣识趣,赶紧滚出夏莲颖的房间。 再说江语荣被江珍珠打扰,坏了兴致,就要下床穿衣服走人。夏莲颖那里肯依,一下子抱住他结实腰杆,不准他走。 夏莲颖第一眼看见江珍珠就不喜欢,女孩子眼中的傲慢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卑微。 江珍珠不想江语荣跟她在一块,她非要让江语荣留下,气气江珍珠也是好的。 她的手不停的捣鼓,江语荣顿时又来了兴致,舍不得离开。哪里还有理智思考,转身就把人压制在床板上,“要人命的妖精啊!” 夏莲颖咯咯笑着,两人就像没有听见敲门声一般,只管干好事,等着江珍珠把门撬开再来应对。 江语秋买完香水,天都黑了,不见江珍珠下楼,知道她脾气倔,便没有催她,安静的靠在车上,等着她。 左等右等不见人下来,抬头也看不见人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急了,锁上车子,准备上楼查看时,看见江珍珠迎面朝他走来。 他心里好奇,江珍珠什么时候下楼的,也不跟他打个招呼。 “语秋,人还没有出来么?” 走近了,江语秋才发现江珍珠哭过,眼睛红肿,衣服皱巴巴的,“还没。你不是一直在楼上盯着么?” 江珍珠抬头,楼上房间的灯没有亮,真是佩服江语荣的体力。 果真,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嗯。我们回去吧,看样子语荣打算跟夏小姐过夜了。” 江语秋没有接话,替她打开车门。 江珍珠坐上车,直到看不见唐石景停在路边的车,心情才放松下来。 唐石景没有来海城之前,她盼着他来,他真来了海城,她心里又是万般不舒坦。 他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回到珍珠园,江珍珠没洗脸,直接躺下睡觉。江语荣的事情没有解决,还被唐石景气哭了一场,实在是没有力气梳洗。 隔天,江珍珠去上学,怎么都提不起兴致,先生在台上讲的课,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还好有前世的记忆,荒废一两节课没什么。 放学回家,她马不停蹄赶去找江语荣,江语荣难得在家,正蒙着脑袋睡觉。 江珍珠不顾佣人阻拦,找了根木棍,闯进江语荣的卧室,对着被子一阵猛打。 江语荣吓得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她,几秒后连忙求饶:“小堂姐,我知道错了,你可千万别把我打死,我还没有后代呢。” 江珍珠听他贫嘴,又气又好笑,手上的力道变轻。恨铁不成钢的说:“让你别去找夏莲颖,你当耳旁风。你知不知道昨天有多危险?李帅已经到夏莲颖楼下,要不是半路杀出程咬金,你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沉入大海了。” 江语荣无所畏惧,懒懒的捂着被子,心不在焉的看着江珍珠,“你担心我的安全,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还困着呢。晚点找你请罪好不好?” 江珍珠看他睡眼朦胧的样,气的又是一棍子敲下去,碰巧打在膝盖上,痛得江语荣叫出声“啊,小姐姐谋杀弟弟么?” 喊着,倒是又清醒了几分。他刚做梦梦见夏莲颖,两人在柔软的沙滩上亲吻,沙滩为床,蓝天为被,那感觉真是没好极了。 这一切都被江珍珠破坏,想着昨晚的荒唐事,他心中有愧,故而态度非常好,并没有怪罪江珍珠。 “语荣,看在三叔和三婶的面上我才警告你,别再跟夏莲颖来往。若是你不听劝,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江珍珠回想江语荣染上大烟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痛难耐。一个大好青年,整天蜷缩在见不到阳光的小屋里,抱着烟管儿度日。 或许,他后悔过,但是谁能敌得过大烟的威力,只要染上了,就活该被它奴役。 “好,我记住了,将来有什么事,绝对怪不到你头上。” 江语荣语气非常好,他的话听到江珍珠耳朵里,却是非常难听,心里觉得江语荣真是无药可救。 或许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因果巡回之后,还是无法改变。 她将棍子狠狠的扔在床上,带了一阵风往门口闪去,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没法跟江语荣沟通,只能找江语秋再做商议。 回到珍珠园,江珍珠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裙,躺在软塌上看书,想要让混乱的脑袋静一静。 前世这个时候,爷爷该迎红莲进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会做决定。 “小姐,唐先生来了。”小秋禀报。 昨晚跟唐石景闹翻,她没想到他还会找来,“告诉他我不在家。”江珍珠赌气的说。 小秋站在门口,不敢看站在一旁,气场强大的唐石景,话他也听见了,小姐不想见他,希望他能识趣主动离开。 唐石景昨晚被江珍珠恼到了,她说恨,他当真了。但是她说的喜欢,他从未上过心。 若不是答应江南天,周末带江珍珠去泡温泉,他才不会登门。 如今,亲耳听见她不想见他。心下顿时觉得,她说的恨是真,喜欢和爱是假的! “江小姐撒谎,当真是顺口就来。” 唐石景清冽的嗓音传进江珍珠耳朵,江珍珠吓得将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唐石景阔步走进来,替她捡起书本,轻轻拍了拍书皮上的尘埃,将书递还给她。 她看书的姿势,慵懒优雅,唐石景的心软了一些,两人终于有了一个共同之处,将来娶了她,应该不至于无聊。 第五十六章、叫上第三个人一起去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没有接他递来的书,心脏砰砰的跳着,难以言说的滋味,脸涨得通红。 看着一张红透的小脸蛋,唐石景用书轻轻在手心敲打着,深邃的眼盯着她,“江小姐,真是让人意外,你也会害羞?” 江珍珠被他一说,越发不知道如何面对,随手拿起身边的枕头,遮住脸蛋。 该死的! 撒个谎,也被他抓包,当真是她命里一流的克星。 “准备好,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城南的温泉山庄。”唐石景说完,把书放在软塌上,转身走了。 好半天,小秋才问:“小姐,唐先生主动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明天你要是真不想去,可以找老爷子替你做主。” 江珍珠前不久喜欢唐石景,就像中邪了似的,态度忽然转变,一定是唐石景惹她生气,要么两人在闹别扭。 小秋猜测着,江珍珠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愿意跟唐石景出去玩,却又咬着唇没有开口拒绝。 江珍珠扔掉枕头,恼怒极了,没有回答小秋,重新拿起书本继续看,书上的字全变成唐石景的话。 “准备好,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城南的温泉山庄。” 该死的男人,带她出去玩,一定没安好心。她很想拒绝,唐石景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命令的口吻,潇洒离去的身影,无不让她烦躁。 虽说不想见他,江珍珠心里隐约还是期待跟他出去玩,前世今生,他第一次约她出去玩。心里若真想拒绝,早已开口。 想拒绝,又不想拒绝,这就是女人最矛盾的心里想法。 “小姐,你别看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去城南泡温泉。” 江珍珠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沉默着看书,直到夜幕降临,屋里的电灯亮了,她依旧没有离开软塌。 “你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会。” 江珍珠似乎才发现小秋的存在,看了她一眼,示意让她回去休息。 小秋没吭声,江珍珠自从失踪两天回来,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不爱看书的人,突然很喜欢看书。 以前是个话痨的人,现在很多时候都在保持沉默,真是弄不懂她。 重要的是,今天特别反常,唐石景走后,江珍珠看书,但是一页书都没有翻过,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 小秋摇摇头,懒得去想,乖乖的走了。 江珍珠合上了书本,想着红莲的事,唐石景突然带她出去玩,说不定是爷爷的主意。要不然,唐石景绝对不会约她出去。 算算日子,前世这个时候,红莲就要进门了! 爷爷想要支开她,迎红莲进门,真是用心良苦。她到底要不要成全爷爷? 江珍珠直到躺在床上,也没有得出结论,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或者是她多想了。 隔天,唐石景一大早就来了,站在江珍珠门口敲门,没人应声,他直接用匕首划开门栓,把江珍珠从床上拖起来。 “不要,我再睡会。”江珍珠瓮声瓮气的说。 昨晚她睡得晚,几乎一宿没睡,好不容易睡着,就被人粗鲁的拽起来。 她潜意识里觉得是小秋,那丫头有时候没个轻重,经常跟她闹着玩。 唐石景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小秋刚好进来喊江珍珠,看见唐石景抱着江珍珠,正想开口大叫,被唐石景一记冷眼吓得用手捂住嘴巴。 “帮小姐准备两套干净的衣服,你跟着一起去照顾小姐。” 唐石景低沉严肃的声音,小秋不敢拒绝,连忙去准备衣服,完了跟着上车后,才反应过来,她是江珍珠的丫鬟,而不是唐石景的奴隶。 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 “你照顾她,我开车。” 唐石景把江珍珠放在后排,让小秋搂着她,小秋再一次照办。 江珍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城南,唐石景刚把车停下,她便醒来了。 “小秋,我们在哪?” 江珍珠脑袋晕沉沉的,明明躺在床上睡觉,怎么会坐在车里了。 “小姐,我们在城南。” 小秋示意江珍珠看车窗外,唐石景好看得让人恨不起来的脸,冰冷的看着她。 江珍珠吓了一跳,唐石景什么时候把她从床上弄到车里的?“小姐,是唐先生抱你上车的。”小秋看穿她的疑惑,心里鄙夷她睡得比猪还沉。 “下车。”唐石景拉开车门,毫无温度的说。 江珍珠规矩的下车,站在泊油路上,打量城南的风景,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郁郁葱葱,立夏刚过,炎热的气息还么有袭来。 这两天泡温泉,其实挺舒适的,故而江珍珠没有闹脾气,跟着唐石景进了山庄。 “石景,你怎么才来?” 江珍珠看向说话的人,苏涟漪高傲的脸映入她眼中,心里微微一动。 难道唐石景听她的话,真找其他女人,而这个女人是苏涟漪? 她赌气的想,只要不缠着她,找谁都可以,也想过唐石景可以找苏涟漪。 不过,人家真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心里还是闷得慌。 该死的唐石景! “路上耽搁了,你来很久了么?”唐石景笑着问。 他温柔的看着苏涟漪,眼中夹带春风般的温情,让江珍珠看得牙痒痒。 手不不知不觉拽住唐石景的长衫,不让他靠近苏涟漪,苏涟漪看江珍珠的举动,笑了笑。 笑容里什么都有,笑得江珍珠越发不肯撒手,唐石景还算配合,没有甩开她的手。 “嗯。待会陪我喝一杯,我到那边等你。” 苏涟漪指着东面的亭子,唐石景答应后,她便走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江珍珠。 苏家跟江家明面上合得来,私底下已经势不两立。苏家的那批货被唐石景夺去,唐石景是江南天的小弟,明显就是江家的手笔。 苏涟漪奉命接近唐石景,打探那批货的下落,苏家还抱着侥幸心理。 只要能找回货,一切都还有希望。毕竟,那是黄橙橙的金子买来的货,而不是几块破石头。 唐石景也知道她为何而来,不说破,她是个女孩子,只要她动手,他一定不会伤害她。 安顿好江珍珠,唐石景转身走人,去赴苏涟漪的约。 “我不准你去。”江珍珠拦住他。 唐石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开口:“让开。” 江珍珠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到,却固执的不肯移开身子,双手伸直挡住他。 “不是让我去堂子里找女人么,我嫌脏,正好苏小姐比较干净。我会跟她好好的,你不愿意陪我做的事,她都可以陪我。你乖乖养着身子,等三年后,愿意嫁给我,你再来管我的事。” 唐石景说完,推开江珍珠,江珍珠楞在原地,傻傻的站着,心如刀割。 对啊! 这些话,是她亲口说出,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心里怎么闷得慌。 “小秋,你怎么了?” 小秋收拾好行李,过来找江珍珠,一进门就看见她傻子一样站着。 “我没事。我们去泡温泉吧。” 江珍珠忍住心痛,笑着对小秋说。唐石景订了三间房,小秋的房间在最里面,江珍珠的房间在中间,唐石景的房间在最外面。 小秋见江珍珠不肯说,也没有追问,只说:“小姐,你先把衣服换了。” 江珍珠才反应过来,还没有换衣服,“你帮我拿了哪一套比基尼?”她边说,边去翻行李。 “你最喜欢的那一套,黑色的,比较保守。” “嗯。” 江珍珠拿出比基尼,小秋规矩的退下,等江珍珠换好衣服,两人便去了汤池。 江珍珠想把唐石景从脑袋里踢出去,就当苏涟漪和他是两条狗,只要不妨碍她就行。 偏偏,她去汤池的路,经过唐石景和苏涟漪,两人正在聊天,不知道聊什么,苏涟漪难得笑得很开心。 爽朗的笑声,震耳欲聋,换做是从前,江珍珠一定扑过去,厚着脸皮加入聊天。 刚刚唐石景的冷漠,让她倔强的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小秋看着唐石景和苏涟漪,心中有恨,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们,恨不能用眼神把两人杀死。 “小姐,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请你出来玩的么?怎么还约了苏家大小姐?” 小秋穿着保守的衣服,没有跟江珍珠一块下水,替她拿好丝巾,站在一旁打抱不平。 “他脑子有病。” 江珍珠懒懒的舒展四肢,想着刚刚唐石景是不是在跟苏涟漪说甜言蜜语,就像前世跟她说的那样。 不过前世,唐石景的甜言蜜语,能够让她捧腹大笑,却没能打动她的心。 她笑,多数都是带着嘲笑的意味,看不起唐石景是个苦力。不过是救了爷爷的命,才换来飞黄腾达的机会。 现在想来,她不禁自嘲的扬起嘴角,狗眼看人低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烈。 活生生被苏红沫抽死,现在看到马鞭,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前些日子,罗雅君约她去骑马,被她拒绝了,想着马鞭的样子,她都会忍不住腰疼哆嗦。 “对,小姐,我也看唐先生病不得不轻。” 小秋看她郁郁寡欢,只好安慰道。心里诅咒唐石景是个十恶不赦的渣男,刚刚抱过小姐,转眼又跟其他女人约会。 “那你倒是说说,他得了什么病?”江珍珠被小秋认真的语气逗乐,不由打趣道。 第五十七章、渣男属性爆表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小姐,唐先生没心没肺,活着有病。亏你喜欢他,愿意为他卑微到尘埃里,他倒好,转眼就跟苏小姐你侬我侬,他还眼瞎,没发现你比苏小姐漂亮一百倍。” 江珍珠被小秋逗乐了,咯咯笑个不停,幻想唐石景眼瞎的样子,会是什么造型? “小秋,别乱说,要是被唐石景听去,他会惩罚你。” 江珍珠笑了一会,才想到唐石景是个记仇的主,若知道小秋诋毁他,后果很严重。 唐石景就在隔壁泡汤,换了衣服刚下水,小秋说的话一字不漏进入他的耳朵,没想到小秋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小姐,我说的是实话,不怕唐先生听见。小姐真心喜欢他,他却把你当茅草,想抱就抱,想扔就扔。” 隔壁的唐石景,健壮的身躯浸泡在水中,闭上眼睛养神,想着小秋说的话。 江珍珠真心喜欢他么?不见得吧! “小秋,我不是茅草,我是野草,野火烧不尽的野草。” 江珍珠不喜欢小秋的比喻,茅草会烧成灰烬,唯有野草生命力顽强。 她真是一棵草的话,她想当野草。 “小姐甭管什么草,你就是一颗金草,唐先生不拿你当宝贝也白搭。” 小秋的话让江珍珠很受伤,将汤池里的水泼到小秋身上,恼怒的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明知道我喜欢他,非他不可,还尽说些伤人的话。” “忠言逆耳。我只是希望小姐认清现实,唐先生长得好看,喜欢他的女人多,他有渣的资本。”小秋躲避着,不怕死的继续说。 江珍珠恨恨的拍打着水花,看着退到就要退到门口的小秋,“还不下来泡澡?你想白来一趟么?” “小姐,慢慢泡,唐先生说星期一才回去。” 小秋的话让江珍珠的心沉了下去,爷爷这是将她引开,打算迎接红莲进门了。 爷爷寿宴上,她对红莲的敌意,爷爷能够察觉到,自然不会选在她在家时迎红莲进门。 “啊!你们干嘛?这里是女宾的汤池。” 江珍珠正想着事,忽然听见小秋惊叫,看过去,只见三个穿着和服的东洋男人,粗鲁的将人推开,闯了进来。 “哟西,花,花,姑娘的好看。” 三个喝醉酒的东洋人,看见汤池中的江珍珠时,眼睛冒出惊艳的绿光,几个人相继跳下水扑向江珍珠。 “小姐。” 小秋呼喊着,也跳下去,挡在江珍珠面前。江珍珠想着爬上池边,小秋忽然跳下来,摔个落汤鸡,她只好去扶倒霉将头跌入水中的小秋。 手臂不幸被东洋人摸了一把,她狠狠抬起手臂,将人甩开,另外两人见江珍珠脾气大,站在一旁鼓掌,“哟西,够辣才够味。” 小秋被水呛得不停的咳嗽,被江珍珠甩开的东洋人见她难缠,随即把目光转向小秋,伸手去跟江珍珠抢人。 另外两个男子色眯眯的打量着江珍珠,准备动手时,唐石景从天而降,只用几秒钟时间,把三人都扔上了池边。 江珍珠看着唐石景,他再一次救了她,心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连忙跟着他上去,将浴巾披好。 山庄管理人很快赶来,见地上东倒西歪的躺着三个外国人,心下明白顿时明白发生什么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宋家的地盘闹事。” 温泉山庄管理人叫杨东林,仗着宋家是海城四大码头之一的大佬,没把唐石景放在眼里。 他话刚说完,唐石景一脚把人踹翻在地,心中的怒火还没有释放完,杨东林赶着上前解气,他变不客气的开始揍人。 杨东林身后的打手,看见他被欺负,上前帮忙,都被唐石景打得落花流水。 江珍珠身后搜搜发抖的小秋,第一次见唐石景揍人,心中既是崇拜又是后怕。 她真该听江珍珠的话,不该说唐石景的坏话,他的狠厉让人胆战心惊。 刚被揍得说不出话的东洋人已经让她吓得不轻,现在又冒出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来让他表演功夫,小秋实在不敢再看下去。 江珍珠觉察到小秋将脑袋埋在她后背,回过头去安抚她,“别怕,这些人死有余辜。” 唐石景听到江珍珠的声音,方才停下拳头,看着地上求爹爹告奶奶求饶的杨东林。 “我要见你们老板。” 低沉严厉的声音吓得杨东林连连点头,爬着出去,哪里还有机会管那三个被唐石景揍得鼻歪眼斜的东洋人。 “你们先回房,晚点我来叫你们用餐。”唐石景转过头去对江珍珠说。 “嗯。”江珍珠没有闹别扭,顺从的领着小秋走出女宾包间。 江珍珠心想,唐石景这么快能赶来,他一定在隔壁包间。这温泉山庄的包间,男女宾房间都连在一块。 “小姐,唐先生好厉害,难怪你疯了似的喜欢他。” 回到房间,换好干净的衣裳,小秋从惊恐中回过神,崇拜的看着江珍珠。 眼中没有了起初的迷茫,一直不清楚江珍珠为何喜欢唐石景,经历刚才的事,她算是找到了答案。 唐石景长得好看,武艺高超,江珍珠从小就是个崇拜英雄的人,不喜欢唐石景才怪。 “你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江珍珠没有否认小秋的话,顺便逗她,她记得,小秋刚说了唐石景的坏话,说他是渣男。 “小姐,渣男和英雄并没有冲突。唐先生可以是渣男,也可以是英雄。”小秋嘴硬的说。 江珍珠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英雄和渣男并没有冲突。于是保持沉默,想着那三个东洋人。 她们隔壁也有泡澡的女宾客,为何那三个东洋人碰巧就闯入了她们的包间? 是人为还是巧合? 江珍珠联想到苏涟漪,苏涟漪是海城申报记者,又是海城淑女名媛,认识的人很广。说不定,那几个人就是她派来的。 爷爷的事还没有弄清楚,转眼又发生这样的事,江珍珠有些心累。 “小秋,跟我到大厅去,我要打个电话回江宅。” 小秋不明白江珍珠为什么要打电话回去,却没有问,乖乖跟在她身后。 回想刚在汤池里,江珍珠救她的场景,心中感动不已。大小姐脾不好,心地却非常善良。 关键时候,没有把她推出去挡刀。是真的把她的人看,没有把她当奴才。 江珍珠来到大厅,看见苏涟漪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翘着优雅的二郎腿,悠哉的喝着咖啡。 她也看见江珍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当作没看见,继续喝咖啡。 “苏小姐真是好兴致,害了人,还能心安理得的喝咖啡,如此淡然的心境,真是让人好生佩服。” 江珍珠没有打电话,走向苏涟漪。装作看不见,哼,她偏不让苏涟漪如愿。 “妹妹说的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苏涟漪优雅的放下咖啡,傲慢的眼神扫向江珍珠,与生俱来的藐视别人。 “呵呵。苏小姐又不是外国友人,听不懂本国的话,是不是太忘本了?” 江珍珠知道苏涟漪留过洋,见过世面,故意抨击她的傲慢无礼。 苏涟漪仗着长得美,留过洋,一直看不起圈中没有留过洋的名媛。 只是她做人很有心机,说话滴水不漏,没人发现她骨子里高傲的另一面。 “妹妹,我自然听得懂你说的话,不过,你是不是冤枉我了?说我害人?是杀人还是放火?总归要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小心我告你诽谤。” 江珍珠看着面带微笑的苏涟漪,不动声色,也只是看着她笑。 苏涟漪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露出微笑,一般情况下,都摆着一副高不可攀的脸色。让人夸赞她是气质美女。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苏小姐长得美,又有文采,文中都是些充满正义感的故事,哪里会做杀人放火的勾当。” 江珍珠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秋规矩的站在她身后,听两人对话,好像小姐觉得苏涟漪不是一个好人。 “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秋提醒道。 江珍珠笑笑,苏涟漪的脸色却是变了,她一个堂堂苏家的千金大小姐,哪里轮到一个丫鬟来说三道四。 不过,她余光瞅见宋子焱迎着唐石景走了出来,便没有骂小秋。 “小秋,不许乱开玩笑。快跟苏小姐道歉。”江珍珠装作生气的说。 小秋眼尖,看见唐石景来了,顿时大声说:“对不起,苏小姐,我不该怀疑你是个坏女人。” 唐石景和宋子焱都听见小秋的声音,同时看向她们,唐石景神色淡淡的,江珍珠不听话,让他不舒服。 “江小姐,让你受惊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子焱看见江珍珠,连忙上前打招呼,再怎么不情愿娶江语嫣,事实已成定局,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成为江南天的孙女婿,当然有必要跟江珍珠打好关系。虽然江珍珠不太搭理他,他也要厚着脸皮拉关系。 “你眼没瞎,不会自己看么?”江珍珠看见宋子焱,气不打一处出。 碰到宋子焱和苏涟漪,真是她倒了八辈子霉。前世被两人暗地里欺负还不够,这一世,竟然还明目张胆找人毁她清白。 第五十八章、他们该死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认定是苏涟漪搞的鬼,想找人毁掉她的清白夺走唐石景,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事与愿违。 宋子焱面子上挂不住,却还是赔着笑脸说:“是,是我眼瞎,没看见江小姐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只要你没事就好,至于那些东洋人,我会依法交给巡捕房处理。山庄出现这样的事,在下难辞其咎。你们好好玩,想玩多久就玩多久,费用全由我负责。” 江珍珠讨厌宋子焱,没一丁点好脸色,板着一张俏脸,冷冷道:“宋先生以为我缺钱么?” 她说这话时,心里想着,她的确缺钱,缺钱盘下百悦门。不过这次的费用由唐石景负责,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小姐,那你说怎么处理?我把人绑到府上任你定夺?” 宋子焱看江珍珠长得像个仙女,实则是个难缠的恶魔,心里厌恶万分。若是她落到他手中,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江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好好的站在这,没有受伤,再说宋先生已经低声下气跟你道歉,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苏涟漪看宋子焱惨白着脸色,觉得江珍珠不识抬举,仗着江家的势力大,作践人不留余地。 江珍珠诧异的看着苏涟漪,摆出一副好奇单纯的模样,笑着问:“苏小姐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苏涟漪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唐石景看她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江小姐,我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宋先生诚心跟你道歉,你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才说了句公道话。如果江小姐觉得我说错了,大可不必放心上。” 江珍珠嗤笑一声,若不是前世跟苏涟漪打过交道,她真的很难猜到,此事跟她有关。 “最好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珍珠说完,没有看唐石景,径自走到电话机旁,也没有请示工作人员,拿起听筒拨号码。 她慢悠悠的转动数字,心里却是急躁万分,爷爷可千万别老糊涂,把红莲那个扫把星迎进门。 “喂,您好,这是江宅,请问你找谁?” “喂,五妈,是我。” 江珍珠听是五妈的声音,礼貌的回答。想着怎么开口问她,家里的事。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么?”五妈声音温柔慈祥,让人如沐春风。 五妈从小看着江珍珠长大,在她面前,江珍珠没有藏着掖着,只不过爷爷纳妾这样的事,实在难以启齿。 “五妈,家里没事吧?” 最终,江珍珠简单的询问,没有把真实的心里话说出来。五妈爽快的回答:“家里一切都好,你们放心玩两天。” 听五妈这样说,江珍珠便放下心来,挂断电话后,叫上小秋朝着院子走去。 江珍珠不知道,五妈被人盯着,守在电话机旁,就是为了等江珍珠这通电话。 “五妈,老爷子并不想骗小姐。不过小姐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她不同意的事,非要豁出命搅黄了不可。” 李叔赔着笑,小心翼翼察看五妈脸色,他奉江南天的命令亲自盯着五妈,务必让她打消江珍珠的疑虑,让江珍珠安心玩两天。 “李叔,是已成定局,就算老爷子不叮嘱,我也不会告诉小姐。老爷子一个人独单了很久,是该找个伴在身边。” 五妈年纪跟李叔差不多,但是她长得瘦,小巧玲珑的身姿,看上去比李叔小了几岁。 “大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还是我们年纪大的人懂得体谅老爷子的心情。” 李叔说着,悄悄在五妈的手上摸了一把。五妈不动声色退后,转身离开,脸红的跟番茄似的。 温泉山庄因为沾了宋子焱的关系,在江珍珠心里顿时失去兴趣,不过院子里有一处精致的池塘,池塘中央修了凉亭。 雕梁画栋的凉亭,倒映在水波里,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江珍珠看得入神。 她忽然想变成一尾鱼,自由自在的游着,哪怕永远不停歇,也好过做人烦恼万千。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那三个东洋人跟苏小姐有关?” 小秋不傻,听江珍珠跟苏涟漪的对话,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真是没想到,苏涟漪看上去漂亮又有气质,却是个阴毒的女人。 同样都是女人,她如何下得去手,找人闯进江珍珠的包间,若不是唐石景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现在,坐在凉亭一侧,晒着暖暖的阳光,她还是忍不住会哆嗦。 江珍珠穿了一套墨色旗袍,因着她肌肤白嫩,穿深色的衣服反倒显得更好看。白皙的大长腿,透过旗袍两侧露出来,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 “苏小姐说的对,没有证据,就算跟她有关系,我们又能怎么样?” 苏涟漪面对她的追问,淡然自若的表情,一定胸有成竹想好了后招。一时之间,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我们岂不是白吃亏?”小秋见江珍珠承认,心下诅咒苏涟漪不得好死。 砰砰砰! 三声枪响,江珍珠惊得把想说的话咽下去,大厅传来枪声,不知道是不是东洋人报复唐石景,朝他开枪了? 她四肢发硬,想了几秒钟,才猛地站起来,朝大厅跑回去,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生怕唐石景什么出意外。 大厅躺着三具尸体,额头上整齐的排着三个黑黢黢的洞,还冒着黑烟,血如泉涌。江珍珠睁大清澈明亮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唐石景。 他淡然拿手绢擦拭枪口,万籁俱静,枪声的余音还在空气中飘荡。 同样震惊的人还有宋子焱和苏涟漪,两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唐石景将枪别回腰间,一把搂过江珍珠,无视所有人朝休息区走去。 小秋哪里见过如此吓人的场面,连忙跟着两人离开大厅,留下宋子焱和苏涟漪面面相觑。 宋子焱很久才回过神,对杨东林道:“把尸首处理干净,封锁好消息。只说枪走火,没有人员伤亡。” 杨东林也被唐石景的狠厉吓到,连忙照着宋子焱的吩咐去做,没想到,三个东洋人的威胁,唐石景没放在眼里,直接拔出枪把人毙了! 外国人横着走的海城,何时出现这号不怕死的人物,敢杀外国人,就像杀鸡似的简单。 枪声惊扰很许多人,等着汤池里的人跑出来看热闹时,地上的尸首已经处理干净。 苏涟漪和宋子焱坐在沙发上,苏涟漪知道宋子焱跟江语嫣订婚了,这个男人只要参加舞会遇见她,都会邀请她跳舞。 她一次都没有答应过,他锲而不舍的邀请,就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每一次都温柔礼貌的邀请她。 “宋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苏涟漪是记者,理应把事情真相报道出去,夺得更多的关注。 宋子焱不是傻子,刚刚小秋的话,他听见了,并且听进了心里。 “江小姐,唐先生在我的山庄杀人,跟我脱不了关系。还请你帮忙守住这件事。” 苏涟漪听他说完,冷眼看着他,片刻之后才说:“宋先生,你知道我是记者,让我帮着掩盖真相,是不是太难为我了?” 她高傲的眼眸里闪着不屑撒谎光,只要她把事实报道出去,唐石景一定完蛋。 把唐石景弄进巡捕房,到时候苏家有的是办法把人拉拢过来,让他乖乖交出那批货。 宋子焱看向苏涟漪,他迷恋她写的每一篇文章,不管她为人如何清高,他就是喜欢看她写的文章,从而发展为喜欢她这个人。 此生不能娶她做妻子,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他不缺女人,唯独缺一个愿意真心实意跟她过日子的妻子。 “那苏小姐的意思该如何?”宋子焱颇有深意的问。 苏涟漪没想到他会征求她的意见,清冷迷人的眼,有几分不解的看着宋子焱。 再说唐石景杀人后,淡然将江珍珠领回房间,刚踏进去就把门狠狠的关上,捏着她的手臂说:“不是让你乖乖回房休息么?” 江珍珠被他攥得有点疼,东洋人的尸体还让她反胃,心里堵得慌,一时回答不上他的问题。 她无辜清澈的眼,呆呆的盯着唐石景,唐石景猛然将她压在墙壁上,狠狠的吻她。 他压制着她,手早已经从旗袍的底下滑了进去,亲吻她,抚摸着她。 江珍珠咬他的唇,他才将手拿出来,低声问道:“以后听不听话?” “我又不是你的看门狗,凭什么听你的话?再说了,我想爷爷了,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 江珍珠故作深沉的回答,唐石景笑了笑,左脸颊上迷人的酒窝浮现,肆意张扬的勾着江珍珠的眼神。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前世若不是宋子焱救她在先,她也一定喜欢唐石景。 “报过平安,就好好玩两天。后天傍晚,我送你回家。” 唐石景低沉的说完,用力拽过她的手臂,查看被东洋人摸了一把的地方。 他过目不忘,只要见过,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他都能记得非常清楚。 “那些人看过你的躯体,就该死。” 江珍珠看着他的手,一直停留在被东洋人摸过的地方,周围就像刮过一阵阴风,又冷又吓人的窒息感,逼迫她甩开他的手。 第五十九章、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没想到她敢反抗,步步紧逼,江珍珠不断后退,不小心碰到红木圆桌,身子倾斜着向后摔去。 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屁股火辣辣的疼,胳膊也撞疼了。恼怒的盯着唐石景,只见他笑意正浓。 “唐石景,我是你的女人,就算被人玷污了,我也是你的女人,你该不会翻脸不认账吧?” 江珍珠心里恨得要死,刚刚他的表情那么阴冷,肯定是觉得她不干净了。 不过是摸了一把她的胳膊,虽然她也觉得很呕心,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把胳膊上的肉割掉喂狗么? 唐石景这会儿彻底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人开始有了理智,笑着淡淡的说:“我说过的话,绝不会改变。” 三年后,她愿意嫁,他一定会娶。 江珍珠觉得他不够认真,态度不端正,却是拿他没有办法。前世能把人杀了,这一世,她半点胜算也没有。 唐石景蹲下身子,把人赖在地上的江珍珠扶起来,温柔的说:“先去吃饭。” 刚刚经历了血腥味,江珍珠哪里吃得下去,简单的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看着唐石景坦然的吃饭。 那三个东洋人该死,但怎么说都是鲜活的生命,瞬间陨落在唐石景手里,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会有大的麻烦。 “你不怕么?”江珍珠扫兴的问。 唐石景夹菜的手稍微顿了顿,淡然的问:“你在担心我?还是怕江家因为我惹上麻烦?” 江珍珠担心他,反被他误认为担心江家,抿了抿唇回道:“对,我担心江家会被你拖累。” 她口是心非的话让唐石景皱眉,却也没有生气,咀嚼着饭菜,半天才说:“放心,真要有什么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江家。” 江珍珠看他吃得香,说出的话明明很有道理,却是让她的心非常难受,于是便别过头不看他,将目光移到窗外。 城南不似城中心热闹,却也有另一番拥挤的景象,街道上有挑着担叫卖的货郎,有摆地摊儿维持生活商贩,也有跪在路边乞讨的小乞丐...... 川流不息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成一种灰色调,压抑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走了。” 唐石景优雅的擦了擦嘴,招呼江珍珠走人,江珍珠跟着他下楼,小秋已经吃好在门口饭馆门口等着。 “大小姐。” 小秋不敢看唐石景,脆生生的喊江珍珠,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唐石景,你先回去吧。我跟小秋在附近转转。”江珍珠不想立刻回山庄,刚死过人,她心里毛骨悚然。 正午的阳光毒辣,烤得泊油路热气腾腾。 唐石景抬头看天空,阳光刺到他的眼,他用手遮挡着眼睛,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行,先回山庄。” 他不确定,那些东洋人的同伴是否会寻仇,江珍珠只有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 江珍珠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瞪着唐石景,刚想开口说话,被唐石景抢先道:“不想死,就跟我回去。” 听到死字,小秋顿时想到那三具尸体,胆战心惊的劝江珍珠:“小姐,我们还是跟唐先生回去吧,这里距离山庄有一段路,要是半路遇见危险怎么办?” 唐石景看了小秋一眼,只见小丫头搜搜发抖,被吓得不轻,想着她说自己是渣男的话,他便笑了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珍珠不情愿的跟着上车,一路上保持沉默,想着死去的那三个东洋人到底跟苏涟漪有何关系,或者是否跟宋子焱有关。 转念一想,苏家和宋子焱狼狈为奸,便觉得这件事绝对跟宋子焱脱不了干系。 回到山庄,小秋识趣的开溜,留单独的空间给唐石景。她觉得唐石景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似乎知道她说他的坏话。于是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弥补她的过失。 唐石景揍人的凶狠,她亲眼所见,打在别人身上的每一下,就像也打在她身上一般,感同身受的痛着。 唐石景跟着江珍珠来到房间门口,江珍珠极力调整情绪,淡淡的说:“唐先生请止步,我要午睡,不方便招待你。” 唐石景替她打开房门,先她一步走进去,大方的坐在圆桌旁,江珍珠见识过他的无赖,只好咬牙,当作跟一个聋子说话。 聋子听不到她说的话。 江珍珠对着墙壁那一侧躺着,将后背留给唐石景,他不走,她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可以选择无视他的存在,俏丽的臀裹着被子对准唐石景,很想放个屁,将他臭晕。 唐石景打量着她侧身,青稠般的墨色长发铺满了半个枕头,她的睡衣领口宽松,露出半截后颈,雪色的肌肤让他心跳加速。 她美好如甘泉,滋味鲜美,这些,唐石景深有体会,身子的某处扬起男人正常的心里狂想...... 她的肌肤很丰盈,嫩得像桃花的花瓣,一碰就会红。 唐石景的起身,侧卧在她身后,手穿过江珍珠黑色的发丝,丝滑馨香的味道,充满他的鼻翼间。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又吻了吻她的后背的肌肤,“不要担心,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那你怎么堵住苏涟漪的嘴?别忘了,她是海城有名的记者。” 江珍珠恨自己不排斥他的温柔,他轻柔的举动,让她莫名的安心,任他贴近,放任他的温柔席卷她的身躯。 唐石景的手从腋下穿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她的心口前方,柔软的美丽之处,围绕着唐石景手心里的温热。 “她不会出卖我。”唐石景肯定道。 “也对,她喜欢你,自然愿意为你守口如瓶。” 唐石景从江珍珠的话语中听出了落寞的味道,不由得越发将人搂紧,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脖颈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不喜欢她。” 江珍珠莫名的感动,心下一片温柔,觉察她的变化,唐石景的胆子放开了。 最终,江珍珠又是一阵求饶,完了沉沉的睡去。看着沉睡的美人儿,唐石景理智起身,离开江珍珠的房间。 江珍珠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心下责怪唐石景太过勇猛,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才会睡得如此沉。 “小姐,你终于起床了。” 从饭点开始,小秋一直守在门口,有一肚子话想跟江珍珠说,终于等到她起床,激动的攥住江珍珠的手。 江珍珠因为跟唐石景胡混,见到小秋便红了脸,小秋因为有话说,没察觉她神色异常,也不等江珍珠说话,立马开口道:“小姐,那三个东洋人死有余辜,唐先生真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 江珍珠示意小秋进屋说话,两人关上门,在圆桌旁坐下,小秋便把听到的事,一一跟江珍珠说了一遍。 “原来那三个东洋人闯入女宾包间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们运气好逃脱了他们的魔爪,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生生被那三个恶棍欺负了。” 小秋有些不忍说出真相,怕吓到江珍珠,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让江珍珠越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全说出来,别吊着我的好奇心。” 小秋忍了忍,还是开口说:“不说别的,说说前几天发生的事。” 阿丽嫂是温泉山庄厨房烧饭的女佣,那三个东洋人看她长得丰盈,直接将人拖到拆房欺负了,完了还把来找阿丽嫂的阿牛给杀了。 阿牛听说阿丽嫂被东洋人带去了拆房,连忙跑去救人,拆房门没有关,他很远就听见阿丽嫂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他急冲冲的进去救人,反被围观的两个东洋人制服,活活用砍柴刀将他砍死,阿丽嫂眼睁睁看着死在一旁的丈夫,呼叫声没了,麻木的任人欺辱...... 江珍珠睁大眼睛,一股子悲愤和绝望同时涌上心头,外国人的可恶,竟然早已开始。 女人地位,低到如此地步。 小秋见她脸色惨白,于是闭嘴,她刚听送茶水的丫鬟说这事时,也是震惊得不敢相信。 江珍珠忽然哭了,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庞,低落在地上,那三个东洋人死一万次,也难以解她的心头恨。 “小姐,你别哭啊。我不该跟你说的,不过,我也是挑了轻的跟你说,还有更惨的事,若是你知道该怎么办啊!” 小秋委屈的说着,她还没有说,那三个东洋人在大街上用刺到刺死了一个无辜的小乞丐,那孩子不过七八岁,无端被人拿刺刀刺死,那才可怜。 “什么?还有比这更惨的?”江珍珠泪眼朦胧的问。 “怎么了?” 唐石景的声音传来,吓得小秋不敢说话,而江珍珠一个劲的哭,看见他出现,越发泣不成声,直接扑进他怀里。 “唐石景,那些人该死,真的该死,你一枪结束他们的性命,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应该将他们五马分尸,或者一刀一刀割了他们的肉,带到陈城外喂狗的。” 江珍珠没头没脑的话,让唐石景无语,任他在胸前抹泪,拿冰冷的眼神看着小秋,小秋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第六十章、应该怎么称呼她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 唐石景冷漠的话,让江珍珠收回眼泪,拿手绢擦了擦眼角挂着的泪珠,刚擦完眼泪,想问问小秋还有什么更惨的事,一眨眼功夫,哪里还有小秋的身影。 看样子,从此以后,小秋不仅害怕江语秋一个人,也害怕上了唐石景。 “归根结底,是那三个东洋人死有余辜。总之,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如果你真有什么麻烦,我会请求爷爷尽量帮你。” 因为哭过,江珍珠声音有些沙哑,没了往日清脆逼人的优越感,显得有几分小女人的娇弱。 “我说了没事,相信我。” 唐石景也听说了三个东洋人的恶行,他没想到,宋子焱手下会有正义感很强的小弟,偷偷告诉他:“大哥,你真是个痛快的人。我忍那三个东洋人很久了,无奈不敢下手。” 唐石景才从他口中知道,这三个东洋人在城南一带横行多年,山庄里无辜妇女也经常有人惨遭他们的毒手。 宋子焱心有余力不足,在宋家不受宠,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人,便睁只眼闭只眼让三个东洋人在山庄作乱。 唐石景本就不喜欢宋子焱,现在看他越发觉得这个人不仅邪门,还是个懦夫。 眼看底下的人遭罪,也没打算解决问题,放任事态恶化。他不由庆幸这次听江南天的话,带江珍珠到城南泡温泉。 发生这事,他不由得重新看待江南天,或许这又是江南天对他的考验。 苏家那么大一批货,除了江南天敢动,没人轻易能把货物送到新兴码头去。他暗叹江南天是个心思多疑的人,却又不得不接受他的考验。 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先学会隐忍低头。 江珍珠睡觉的时间,他约见了毛胡子罗刚,罗刚对他说:“石景,江老大正安排人布置,打算晚上把红莲迎进门。” 他跟罗刚聊了四个钟头,离开江珍珠房间后,一直待在茶楼,错过了午膳时间。 把罗刚打发走后,他才慢悠悠回到山庄,以为江珍珠还在睡觉,毕竟把人欺负得很惨。 “我一直都相信你。” 江珍珠肯定的回答,眼神格外坚定,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唐石景,他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感动。 一直觉得她是个没头没脑的姑娘,仗着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才会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根本没法体谅别人。 唐石景将人温柔的搂进怀里,难得温柔正经的说:“以后别总是哭,哭得难看死了。” 江珍珠用力点头,依着他走出房间,两人的感情似乎更近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江珍珠依然吃得很少,美味佳肴在她口中如同嚼蜡,心中沉甸甸的。 “唐石景,爷爷是不是正准备迎红莲进门?” 江珍珠蓦然开口,唐石景微微诧异的看向她,原来她知道。 “嗯。今夜子时是个迎进门的好时辰。” 唐石景没打算欺骗,既然她问,他如实回答。不过,是他太小看江珍珠了。 江珍珠瞬间不怪江南天,在他心中红莲也不过如此,见不得光的女人,男人根本没放心上。若江南天真对她上心,绝不会在黑夜迎进门来。 只要爷爷没有百分百被红莲迷住,就算她进门来,江珍珠也有一百种法子把人撵走。 “红莲是宋子焱的人,我无意中撞见两人在茶馆喝茶。” 江珍珠随意编了个借口,把红莲的身份跟唐石景挑明,希望他暗中观察两人。 “你确定?”唐石景越发觉得宋子焱是个不简单的人,手竟能伸进苏家。 谁都知道,红莲是苏家佣人。 江珍珠看着将竹筷放下的唐石景,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她朝他肯定的点头。 “关于宋子焱,你还知道些什么?” 唐石景看出江珍珠厌恶宋子焱,这点两人倒是不谋而合,经过马场事件,宋子焱便被他出储存进了黑名单。 “他跟苏家交往密切。明面上他是宋家不受宠的少爷,暗地里他替苏家做事,又或者他替外国人做事。” 前世跟在宋子焱身边,他做人低调亲和,朋友很多,却没有知道他内心里的阴暗。她也是临死前,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眼睁睁看着她被苏红沫鞭打,他竟躲在船舱里,直到她要死了,唐石景出现后,他才冒出头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 “猜测。” 江珍珠不敢看唐石景,移开眼,盯着搪瓷茶杯,轻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惊。 能说她重生的么? 看她为难的样子,唐石景没有在追问,来日方长,不急于现在弄清楚这个小女人脑袋里的所有事。 “男人三妻六妾很正常,你想开点,别为难爷爷。他很在乎你的感受,或许他知道红莲有问题。不过,做戏要做全套。” 江珍珠没想到这层,江南天是个老狐狸,理应不该被红莲一个小小的女子蛊惑。于是她点点头,没有反驳。 难道前世爷爷受害,还另有隐情? 路上,江珍珠保持沉默,事情并不想她想的那么简单。前世执迷于宋子焱,伪装好霸道的性子,温柔似水的充当宋子焱小鸟依人的女朋友。 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爱情以外的事。 现在才发现,把爱情当做一生所愿的女人都是傻子。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她前世没明白这个道理。 活该,吃亏上当,家破人亡。 唐石景的话点醒了她,红莲可以进门,静观其变,看看她身后的宋子焱到底想干嘛? 毕竟,宋子焱现在是江语嫣的未婚夫,等江语嫣毕业后,两人就会结婚。 从城南回去后,五妈专门找了江珍珠,跟她谈心,希望她能理解江南天的苦。 “大小姐,你长大了,老爷子身边是该有个说话的人了。” 江珍珠很喜欢五妈,也信赖她,乖巧的回答:“我知道的,谢谢五妈关心我们。” 江珍珠一语双关,五妈是江南天带回来的佣人,谁会无端端带个怀孕的女人回来当佣人。 所以,江珍珠一直以为,江南天和五妈之间有莫大关系。殊不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大小姐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值得任何人去心疼。”五妈慈爱的说。 小秋黑着一张小脸,看她娘对大小姐这么温柔,心下想,若不是从小睡她怀里长大,还以为她是娘捡回来的。 大小姐才是她亲闺女。 “五妈,一直想问问您,为啥把小秋的脸弄黑?女子不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么?” 江珍珠看五妈神色尴尬,便移开话题,不曾想五妈脸上的神色越发尴尬。 “一个小丫鬟,打扮漂亮干啥,长得丑安全。” 五妈看向小秋,小秋不服气的低下头,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也不明白,娘为何让她扮丑,每次药膏到时间褪去时,娘都会亲力亲为替她重新涂上药膏。 五妈叹了口气,正好有人喊她,老爷子找她,她便借口离开了。 江珍珠倒是理解五妈的心情,温泉山庄被东洋人害死的女子,不就是长得比别的佣人好看几分,才入了魔鬼的眼。 “五妈说得对,长得丑安全。”江珍珠安慰道。 “你想想,温泉上庄的女子,若是长得难看,那三个东洋人会欺负她么?” 看小秋郁郁寡欢的样子,江珍珠打了个比方,希望小秋能理解五妈的心情。 也许五妈还有别的隐情,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小姐,你说的对。”小秋豁然开朗的回答。 主仆两人聊了会天,江珍珠便到前院去看江南天,玩了三天回来,应该过去见个面。 唐石景因为有事,将人送至门口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解决杀人的事,不过,三天过后,报纸上并没有传出死了三个东洋人的消息。 江珍珠诧异苏涟漪压下了此事,她是苏家长女,对付江家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她会好心放过唐石景,留着他替江家做事。这一决断,无疑放虎归山。 想着,江珍珠已经来到江南天门口,只见李叔等在门前,看到江珍珠后,示意她等等。 江珍珠索性跟李叔坐在院子里聊天,李叔跟着江南天出生入死多年,看着她长大,小时候总会哄着她,讲故事给她听。 李叔和五妈一样,对她而言,算是亲人。 “李叔,爷爷娶妻这样的大事,怎么能瞒着我呢?毕竟我从小失去奶奶,现在有奶奶了,应该在场喊一声奶奶才是。” 江珍珠笑着说,故作天真的看着李叔。在李叔和爷爷心中,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么她就要用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 李叔脸色大变,江珍珠喊红莲奶奶,简直太高看了红莲了,那丫头也不过是二十岁,跟江珍珠差不多年纪。 “大小姐,不许胡闹。”李叔板着脸教训人。 江珍珠笑得更浓了,笑嘻嘻的说:“我哪里胡闹,爷爷娶进门的女人,我不应该叫奶奶,那李叔教教我,应该怎么称呼?” 李叔皱眉,红莲不过二十岁,江南天六十出头,身份和地位相差甚远。红莲只比江珍珠大两岁,爷爷辈和同年龄辈的,称呼是个大问题。 第六十一章、我会撕开你的真面目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李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江珍珠看他神色为难,便没有继续胡说八道,毕竟叫红莲奶奶不过是赌气的话。 她的奶奶只有一个,早已入土为安,喊红莲一声“奶奶”也不过是埋汰她不要脸。 年纪轻轻的女子何苦嫁给爷爷辈的人。 不说别的,单是那满脸皱纹也够她受的,怎么能给她活力四射的热情,满足她精力旺盛的需求。 “你说,只要我知道,定会替你解答。” 终于岔开红莲的问题,李叔明显松了口气,怎么称呼红莲?他倒是一直喊她“红姑娘。”却不知道江珍珠会纠结于一个称呼。 “爷爷为什么偏偏看上红莲?” 李叔才舒展的眉头,又拧成一团,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红莲。 “因为她长得像过世的老夫人。” 这个问题,李叔倒是能回答,便没有隐瞒江珍珠。江珍珠不知道老夫人跟红莲长得像很正常,老夫人去世时,江珍珠还没有记忆。 江珍珠所有的疑惑瞬间解开,难怪爷爷独身多年,遇到红莲后不能自持,是因为她长得像死去的奶奶。 小时候,她问江南天奶奶哪里去了?江南天回答,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 江南天说话时,脸上的神情格外忧伤落寞,从那以后,江珍珠再也没有问奶奶的事。 江南天的门终于打开,他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看见坐在院子里的李叔和江珍珠,脸上欣喜满意的表情瞬间隐去,挂着淡淡的微笑喊江珍珠。 江珍珠回眸间,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心下很想问他如何称呼红莲,却看他发间有几根白发,不由得闭嘴。 “怎么样?石景有没有欺负你?” 江南天和蔼的问,心下有几分愧疚,明知道孙女不喜欢红莲,却还是为了私心把人迎进门。 看那红莲也是个乖巧的女孩子,两人慢慢相处,时间长了,关系自然会改善。 江珍珠忍住心里话,笑着回答:“有爷爷撑腰,他不敢欺负我。” 想着在温泉山庄经历的事,唐石景的英雄的形象已经在她心间树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要跟唐石景站在一块。 红莲的事就当不知道吧! “爷爷,石景杀了三个东洋人,如果他出什么事,您一定要想办法保他周全。” 江珍珠还是不放心唐石景的安危,现在的他还没有自己的势力,不能单独抗事。 江南天保持沉默,吵着书房走去,江珍珠和李叔自觉跟了过去。 “这小子狗胆包天,我见到外国人还得礼让三分,他倒好,一下子杀了三个,真当外国人是吃屎的?” 江南天的浑脾气上来了,也不管江珍珠是孙女儿,说话格外粗糙。 “爷爷,那些人冲进汤池包间想欺负我,唐石景是替我出头,让我解气才将人杀了。我看他杀了人,心里欢喜得紧,这才是我江珍珠要嫁的男人。” 江南天精明的眼打量江珍珠,江珍珠一脸幸福接着说:“我受了委屈,他要是让我忍气吞声,叫我算了,我一定会看不起他。护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李叔表情始终淡淡的站在一旁,心下波涛汹涌,这唐石景行事作风不像鲁莽之人,一定是那三个东洋人欺人太甚,他才会杀人灭口。 “上次白渊为你得罪了苏家,你求我关照他时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 江珍珠暗道不好,上次为了让爷爷帮白渊,把话说死了。她还记得信誓旦旦的说:“爷爷,您一定要关照白渊,不能让苏家任何人欺负他。就当我最后一次求您,求您一定要答应我。” “这不一样,白渊是外人,我求您帮他。唐石景是您孙女婿,我不求您,您也必须得帮他。” 江珍珠耍起无赖,驳回曾经说过的话。若是爷爷不帮唐石景,唐石景被工部局的人抓走怎么办? 回想苏涟慕的舞会,二楼那些人洋人里,应该有几个人是租界工部局的。 新兴码头被唐石景揍了一顿的洋人,也应该有点身份背景,否则他不敢无视吉克逊,偷偷出来抓她。 “唐石景若是解决这点事情的能力也没有,自然不配当我江南天的孙女婿。” 江南天严肃冷酷的声音,让江珍珠心凉如水,恼火的离开了书房。 她走到江南天偏院时,看见红莲穿一件水蓝色素净的旗袍,身边跟着一个侍女,朝江南天主院的方向走来。于是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 红莲还记得她,谦逊礼貌的打招呼:“大小姐好。” 江珍珠没有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瞧,瞧得红莲脸蛋酡红,却是不敢擅自先走。 过惯苦日子的人,会察言观色,她不能得罪江珍珠,还要跟她处理好关系,才能得到江南天更多的宠爱。 有些方面不尽人意,但是钱财重要,江南天对她还算大方,跟他在一起后,只要她喜欢的东西都会送她。 她仗着年龄小,喜欢什么从不掩饰,对着江南天撒撒娇,价值上万的首饰也会赏她。 为了钱财,她必须忍受江珍珠的刁蛮,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受了委屈,江南天自然会补偿她。 “你是爷爷迎回来的小妾,大可不必这么虚伪,直接称呼我江珍珠得了。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奶奶。” 江珍珠话音刚落,红莲赶紧跪下,颤抖的回答:“奴婢不敢当。奴婢真心喜欢老爷子,只想在老爷子身边好好陪伴,并没有奢望名分。” 红莲心下恨江珍珠嘲笑她,江南天迎她进门并没有给她小妾的身份,让她单独住一个院子里,给她安排了一个丫鬟,唯独没有赐予她名分。 哪怕只是一个小妾的头衔,他都没有张口过。这几晚,江南天前半夜在她房间,后半夜就回前院睡。 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不过,她有金钱陪着,也不觉得孤单。 “呵呵,真心喜欢?”江珍珠笑出声,差点笑掉大牙。 二十岁的女子会真心喜欢一个六十出头的老男人,说是真心喜欢他死,然后占有他的钱财还差不多。 红莲藏着虚伪,坚定的回复:“是的,奴婢真心喜欢老爷子,不求名分,只求能够陪在他身边伺候。” 真是小看了红莲,她刻意放低姿态,跪在她脚边,反倒让她不好为难。 “红莲,在我面前用不着装。迟早我会撕开你的真面目,等着吧。” 红莲低眉垂眼,跪着等江珍珠离开,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问道:“小姐,虽说老爷子没有给你名分,却也是他亲自迎进门来的女人,你何苦轻视自己。” “大小姐是金枝玉叶,跟她比,我就是草丛中的枯草,连点生命力都没有,拿什么跟她比?何不看开些,认清自己的身份,免得冲撞了她。” 红莲忍着心底厌恶,慢慢站起来,说着违心的话。心下恨江珍珠,恨不得她消失,或是去死。 知道她的真面目?哼,那就等着她好了! “小堂姐。” 江珍珠经过花园时,江语荣在亭子里喊她,这几天不在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夏莲颖。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江珍珠看见他不成器的样子,心里憋着气,想着那天他跟夏莲颖的荒唐事,心下更是燃起一片烈火。 “前两天到珍珠园找你,听说出去玩了,刚才找你,小秋说你去了爷爷院子。所以我就在这等你了。” 江语荣态度非常好,和颜悦色的说完,打量江珍珠,只见她板着脸,似乎还在生气。 “别生气了,我听你的话,以后不去找夏莲颖,再去找她,我就是一条狗。” 江语荣哄着她,江珍珠看他态度诚恳,不像说谎的样子,心下狐疑他怎么忽然间开窍了? “真的?”江珍珠半信半疑的问。 “她不能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不要也罢。”江语荣叹了口气。 夏莲颖好看又温柔,可惜喜欢她的男人实在太多,那天江珍珠说李大帅找夏莲颖他半信半疑,直到亲自看见夏莲颖和李大帅去了酒店,他才相信江珍珠说的话。 “你终于想明白,真好。她比你大,光是年纪,你两就不般配。红颜易老,多美丽的容颜也有衰败的一天,你应该找个年龄跟你相仿的人共度一生。” 江语荣低头看池塘里的鱼,心中生出一股涩味,他是真心喜欢夏莲颖成熟美丽的身体,不喜欢青涩的女人。 “年龄不是问题,爷爷六十多岁还能找一个二岁的女人。我只是不喜欢患得患失的感觉。” 江珍珠看他落寞的样子,是真对夏莲颖动了心,可惜夏莲颖不是一个好女人,终究要辜负他的一片赤子之情。 “得了!别愁眉苦脸的,天下女人多的是,晚点我跟爷爷说一声,让你出国留学,增长见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海城的夏莲颖不过如此。” “别,小堂姐,你可别坑我,我不想出国。”江语荣连忙求饶。 他来找江珍珠诉苦,也想问问她,为何一定要阻止他跟夏莲颖在一起。 江珍珠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女人,不会真在乎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出国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觉得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应该出国学习,将来回国造福人民。” 江珍珠决定了,江语荣真心喜欢夏莲颖,唯有出国,才能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江语荣现在说放弃,可是她不敢保证夏莲颖不会勾引他,男人禁不起女人的温柔乡...... “小姐,原来你在这,苏家大小姐,苏涟漪求见。” 小秋还没有走近,声音已经传来,江语荣诧异的问:“苏小姐跟你关系很好?” 第六十二章、打网球惹的祸事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好奇苏涟漪会找上门来,两人不算朋友,彼此看谁都不顺眼,她怎么会忽然登门拜访。 “不熟。” 回了江语荣的话,才对小秋说:“你先回去,我马上过来。” 小秋点头,她不喜欢苏涟漪,温泉山庄的事在她心里留下阴影。江珍珠说跟苏涟漪有关,苏涟漪自然就是个坏人。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去会会苏小姐。她是海城有名的记者,我不能驳了她的面子。” 江语荣想问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摆手让她走。他想独自静静,理一下为什么非要喜欢夏莲颖。 回珍珠园的路上,江珍珠更坚定要江语荣出国,江家只有爷爷和三叔一家真心对她好,她一定不能让江语荣被夏莲颖毁了! 到了珍珠园,苏涟漪坐在客厅里等她,桌上没有一杯茶,甚至连一个空茶杯都没有。 她穿了件石榴红的纯色旗袍,看到江珍珠时,袅袅起身,动作优雅别致。 江珍珠看向小秋,小秋眼神闪躲,却又无辜的说:“苏小姐不喝茶,也不喝白开水。” “不碍事,我只喝咖啡。” 苏涟漪不跟小秋计较,心下恼火小秋无礼,面上又不得不装出知书达理的模样。 毕竟她是申报有名的记者,跟个丫鬟争吵,太掉价了!不过,她祈祷小秋最好别落在她手里。 否则,一切都会不好说。 “抱歉,我不喜欢喝咖啡。招待不周,还请苏小姐见谅。” 江珍珠没了刚重生时的嚣张跋扈,被唐石景变成女人后,她越发出落得温婉宁静。 一张素净的小脸,自容不俗,不化妆的缘故,越发显得她清纯动人。 苏涟漪诧异她语调温和,一身粉白色连衣裙,清新淡雅,美得脱俗。心下顿时有几分嫉妒,难怪唐石景被她迷惑,甘愿为她杀人。 苏涟漪半天没有说话,江珍珠只好微笑着说:“请问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还望苏小姐长话短说,我约了人打网球。” “听说你的画在青年绘画比赛中得了第一名,我奉命来采访,还望妹妹给几分薄面,把你的绘画灵感独家告知于我。” 苏涟漪说话客气,高傲的清冷的眼神,却如刀子一般扫视江珍珠,想要捕捉她脸上的表情。 直到现在,她也不相信那幅“海上日出”是江珍珠画的,她哪有那么深的绘画功底,整幅画栩栩如生,色彩浓淡搭配得宜,让人眼前一亮。 仿若那不是画,而是身临其境,真的站在海边看日出。 江珍珠没想到珊妮小姐替她参赛的画夺得第一,苏涟漪会低下高贵的头颅前来采访她。 “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接受了罗雅君的专访。” 江珍珠面上带着愧疚的神色,上门是客,她是主人,不能像小秋那般随心所欲,不给苏涟漪沏茶倒水,还摆脸色。 苏涟漪没想到她会拒绝,谁不想年少出名,但凡有点光荣事迹的人,都抢着要她采访,在她笔下写出触动人心的稿子,为自己的荣光锦上添花。 罗雅君不过是一个小报记者,能把她写成一朵花么? “江小姐,这是公事,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成见,再考虑考虑。” 苏涟漪一直娉婷的站着,直视江珍珠清澈的眼眸,四目相对,江珍珠微微一笑,礼貌的说:“能被苏小姐采访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已经答应罗雅君,就不能出尔反尔。” 江珍珠发现,对付苏涟漪这样虚伪的女人,就该比她更虚伪。于是不再像从前一样,恨意表现在脸上。 苏涟漪淡漠的笑了笑,嘲笑江珍珠没有眼光,她保证江珍珠会后悔。 小秋将苏涟漪送至门口,才折回来,呸了一口,方才问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参加绘画比赛了?而且还得了第一,要不是从苏小姐口中说出来,我还真不敢相信。” 江珍珠除了会骑马射箭,上房揭瓦,上树掏鸟窝以外,小秋真不知道她会画画。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先出去等着,我换身衣服。” 江珍珠傲娇的样子,小秋仿佛觉得从前刁蛮任性的小姐变回来了,不过也是一只纸老虎,她不怕,白了江珍珠一眼,听话的守到门口。 罗雅君约了江珍珠打网球,换上白色网球服,交代小秋晚上不回来吃饭,便出了珍珠园,她到大门口时,碰巧撞上江语秋外出。 江语秋送她到网球场时,罗雅君和几个名媛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姗姗来迟的江珍珠,罗雅君笑着迎上来。 “怎么才来,就等你了。” “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江珍珠抱歉的笑着回复。 她看见苏涟雪也在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解的看着罗雅君。 “我不知道朋友会约苏涟雪,早知道就不答应她,我们不如去逛百货大楼。” 罗雅君也很无奈,她知道苏涟雪和江珍珠有狗血和猪血的仇恨,但是苏涟雪对她很尊重,一直姐姐长姐姐短的哄着她,她不好翻脸撵人走。 “不碍事。” 江珍珠看她真挚的表情,没有责怪她。这应该是苏涟雪的计谋。 江珍珠和罗雅君一队,罗雅君的朋友和苏涟雪一队,开局时苏涟雪说:“既然是比赛,我们不妨打个赌,输了的要答应赢家一件事。” 苏涟雪这么说有她的道理,她从小学习网球,网球技术了得。她不相信会输给江珍珠,也绝对不能输给她。 罗雅君皱眉,打个网球又不是赌博,她的朋友段楚楚连忙出来圆场:“我们娱乐为主,赌注可千万别伤了彼此的和气。” 段楚楚的话,无疑还是要赌,罗雅君想骂人,却被江珍珠拦住道:“好。” 三局两胜,前两局打成平手,关键在第三局,四个人都用了大力气。 最后一个球,苏涟雪太过用力,球甩出去后,她人也向后倒去,很不巧碰到一根木桩,人卡在了木桩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苏涟雪摔跤,罗雅君分了神,侥幸让段楚楚和苏涟雪赢了比赛。 这时候,比赛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涟雪的伤,她的裙子染成了红色,疼得她惨叫不断。 三人连忙将她送至医院,苏涟雪平日里嚣张跋扈,私底下却是个可怜虫,最怕疼,一路上几乎都是在惨叫。 江珍珠讨厌她,听她叫得太大声,不由得骂道:“安静,这么点疼都承受不住,将来生孩子有你哭的。” 苏涟雪不想跟她斗嘴,她屁股那里疼得要命,担心会不会刺破肠子。 检查完毕后,女医生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道怎么跟苏涟雪说答案。 “家属呢?让你妈妈亲自来一趟。” 苏涟雪脸色煞白,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喊家人,难道她命不久矣么? 想着,便哇哇大哭起来。 江珍珠倒是冷静,上前对医生说:“我是她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妹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无论什么结果,她都能承受得住。” 苏涟雪止住哭声,瞪着江珍珠骂道:“谁是你妹妹,你这人真是厚脸皮,不要脸。” 女医生被两人吵得头疼,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摆摆手,示意两人别再吵。 “小姐的病不碍事,只是太不走运了,女孩子家最纯真的那一块膜被木桩磕破了。” 医生话音刚落,江珍珠和罗雅君不由得互看了一眼,这么奇葩的事情竟被苏涟雪撞上,她还不是一般的倒霉。 江珍珠不同情她,都怪她好胜心太强了! 上次苏涟慕的舞会,她不过穿得比她漂亮,跳舞比她厉害,她便受江语嫣挑唆,找来洋人欺负她,还拿热乎乎的狗血泼她...... “不,你胡说。” 苏涟雪又气又恼,她裙子底下都是血那是真的,但是她不敢相信一根木桩让她变成了女人。 失去贞洁,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她长得这么美丽,本该嫁个相貌堂堂的如意郎君,如今被木桩破了贞洁,将来的新婚丈夫一定看不起她..... 旧朝代,新婚之夜需要拿白帕子给公婆看落红,确定是处、子之身,婆家才会高看新婚儿媳妇一眼,隆重的安排三朝回门之事。 现下是新朝代,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但是男人自古以来都有处、女情节,怎么可能不在意。 苏涟雪越想越难过,哭声越发大声,最后斥责江珍珠:“扫把星,都怪你,每次遇见你我都会倒霉,我恨你,你给我滚。” 江珍珠看了女医生一眼,佩服她心直口快,这么隐私的事也能拿出来说,苏涟雪的个性一定不会放过她。 “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江珍珠好心的问。 希望女医生能够明白的她的良苦用心,改一改诊断结果,为了保住小命,骗人算什么。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女医生没好气的说完,径自走出检查室,罗雅君一直没有说话,段楚楚也尴尬得不敢说话。 苏家不是罗雅君和段楚楚能招惹的大户人家,现下苏涟雪的秘密被两人知道,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江珍珠倒是无所谓,苏家比不上江家,苏涟雪想要动她,还得过苏圣泉那一关。 女医生不识好歹,江珍珠无话可说,看着哭得肝肠寸断苏涟雪,她忽然很想笑。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涟雪,江小姐说得对,一定是医生诊断错了,待会你爹娘来了,让他们重新给你找个医生看看。我呢,打死我也不相信会有这么邪门的事发生。” 段楚楚安慰道,拿眼神示意罗雅君说两句,罗雅君只得说:“对,我也不相信医生说的话。” 第六十三章、心胸狭隘的女人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女医生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她不得不信,心下知道苏涟雪的贞洁算是完了。 从这事上能够看出,苏涟雪被苏家保护得非常好,同样是十八岁的女孩子,江珍珠抗拒不了唐石景,早已不是纯真无邪的女孩。 “江珍珠,你给我滚,我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受伤。你快滚。” 医生处理过伤口,屁股底下清凉一片,疼痛减轻。 女医生掀起她的裙子检查,让她非常难堪,咬牙接受完检查,还被告知失了贞洁。 不管这女医生检查结果是否属实,她都不回放过她。盯着江珍珠走出病房,苏涟雪再次嚎啕大哭。 段楚楚的父亲在苏圣泉手底下做事,段楚楚跟罗雅君是同事,平日里关系不错,苏涟雪让段楚楚约罗雅君和江珍珠一起打网球。 虽说侥幸赢了了比赛,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她没想到江珍珠网球打得很棒,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娴熟流畅,就没有江珍珠接不到的球。 不一会,苏圣泉夫妇赶到医院,看见苏涟雪惨白着小脸躺在病床上,两人都心疼极了。 问苏涟雪到底伤到哪里,苏涟雪只哭,不肯说出位置,段楚楚也不好明说,带着罗雅君走出病房。 江珍珠站在医院大门口等罗雅君,自然看见苏氏夫妇进去,她不禁猜测两人若是知道宝贝女儿失了贞洁,会是什么表情? 她想得投入,嘴角挂着笑,苏涟漪走近了也没察觉。 “江小姐,真巧,打网球打到医院来了。” 苏涟漪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因为江珍珠的拒绝,主编找她谈话,采访不到江珍珠真是可惜了! 最近海城最热门的新闻,莫过于是青年绘画比赛,若是能采访到第一名,报纸销量会更高。 看见苏涟漪出现,江珍珠越发叹息苏涟雪是个天之骄女,有父母疼爱,有哥哥姐姐的疼爱,苏家宠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被一根木桩毁了清白,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苏小姐,你妹妹受伤,我们不得不终止了比赛,将人送到医院来。你若是想写出销量好的稿子,采访你妹妹,把她的病情公之于众,定会打破你以往创下的销售神话。” 苏涟漪听她说完,心凉如水,难不成妹妹受伤跟江珍珠有关? 上次在舞会上,单纯的妹妹惹怒了江珍珠,泼她狗血,反被她泼了一盆温热的猪血,丝毫不留面子给妹妹。 她知道苏涟雪爱打网球,只是实在想不清楚,她怎么还会跟江珍珠打网球。 “是不是你害我妹妹受伤?她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心眼,一定是被你算计了。” 苏涟漪本就冷的脸,更沉得像冬天的湖底,冷冰冰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江珍珠不怕她,刻意笑着说:“哈哈,我可不敢算计你妹妹。你们不仅有个了不起的爹,还有外国人撑腰,我哪里敢跟你们作对。” 苏涟漪冷冷的盯着她,江珍珠还在怀疑温泉山庄的事跟她有关,不能继续跟她废话,越说越乱,不如先进去看妹妹。 “江小姐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们江家在海城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没有你们不敢做的事。不过还请收敛点,坏事最多了,是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的。” 说完,也不等江珍珠回复,大步踏进医院。 罗雅君和段楚楚一同走出来,看见江珍珠还没走,段楚楚便上前说道:“江小姐相信女医生说的话么?” “不相信。如此荒谬的诊断,应该没有人相信。”江珍珠考虑到罗雅君的立场,故而违心的回答。 罗雅君是她的闺蜜,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段楚楚跟她是同事。江珍珠不希望罗雅君跟段楚楚闹翻。 “对,珍珠说得对,我也不相信女医生的诊断。楚楚,你不用再送我,回医院帮着照顾苏小姐吧。你顺便听听,其他医生如何诊断。” 罗雅君打发了段楚楚,段楚楚算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子,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说白了,就是有点傻。 离开医院后,江珍珠和罗雅君去了百货大楼,自重生后,江珍珠还没有逛过。 “苏涟雪还真是不一般的倒霉,你说说看,那木桩也不算尖,怎么就被破了贞洁?” 两人新买了几件衣服,选了一家咖啡馆坐下,喝着香醇的咖啡,罗雅君忍不住感叹。 江珍珠搅动手中的小勺子,水汪汪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淡淡的说:“大概是她想使坏,所以才会这么倒霉。女孩子家打个网球,她偏要赌输赢,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罗雅君细细一想,觉得江珍珠说得有道理,如果没有赌注之说,苏涟雪不至于那么拼命,就不会重心不稳摔跤。 两人默契的相信了女医生的诊断,唯有段楚楚那傻瓜不相信。也好,段楚楚不相信,她会极力替两人争辩。 第二天,罗雅君打电话告诉江珍珠,段楚楚说,那个女医生诊断错误,已经被医院开除。苏涟雪的伤口不碍事,不过是划破了皮肉,敷点消炎药就好了。 江珍珠嘲讽的笑着回答:“那就好,总算堵住了外人的口。苏涟雪的清白并没有丧失,她依旧是个黄花大闺女。” 完了,两人在电话里笑出声。自欺欺人的把戏,苏涟雪相信就好。 罗雅君还替段楚楚带消息给江珍珠,段楚楚想邀请她参加舞会,帖子已经写好,过两日送给她。 江珍珠诧异段楚楚会邀请她参加舞会,两人没有交集,她想推辞,但罗雅君说:“一起去玩吧。段楚楚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朋友不多。” 江珍珠只好答应下来,可心里七上八下,段楚楚跟苏涟雪交往密切,就怕到时候又被苏涟雪摆上一道。 放下电话,江珍珠朝江南天的院子走去。学校重修教室,放假一个星期,她闲着没事,想去会会红莲。 她私底下叮嘱江南天身边的丫鬟,盯着红莲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红莲吸食大烟,务必第一时间告知她。 丫鬟一直没有来禀报,她想亲自去看看,顺便会会红莲。看看她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想着她说真心爱江南天,江珍珠浑身不舒服,红莲的面皮定是比城墙还要厚上一百倍。 “小姐,老爷子在休息。” 江珍珠被江南天的贴身丫鬟拦住,示意她小声说话,别惊动江南天。 “爷爷没有午睡的习惯,怎么会现在休息?” 江珍珠小声问,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难道红莲在里面,和爷爷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很难想象,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年轻女孩睡在一块的景象...... “红姑娘说,午睡对身体好。老爷子便养成了午睡的习惯,每天吃完饭,散散步,就会回房间休息。” 江珍珠皱眉,爷爷对红莲竟会言听计从,随即问道:“红莲在里面么?” 丫鬟摇头说:“不在,红姑娘出去了。” 江珍珠想了想,前世红莲跟宋子焱秘密约会的地方,好像在醉清风背后的一家旅馆。那旅馆是宋子焱开的,经常到那里去查账,却一次也没有带上她。 有一次,她偷偷跟踪宋子焱,才发现他约见红莲,顿时上前理论。 宋子焱骗她,红莲父亲生病,以为红莲还在宋家,找到宋宅去,碰巧被他撞上,安排红莲父亲住到旅馆,他找人去请红莲过来。 当时,确实有个中年男子在场,江珍珠便相信了宋子焱说的话。 现在想来,宋子焱和红莲一定会在那个旅馆私会。 “爷爷,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江珍珠不管丫鬟阻拦,大声囔囔着,一定要带爷爷去抓奸。省得爷爷被红莲伪装的善良迷惑,以后染上大烟。 江南天刚睡下,听见江珍珠的喊声,穿好衣服走出来。江珍珠看见他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挽着他的手臂。 “爷爷,我带您去个地方。让您看一出精彩的戏。” 江南天看着毛毛躁躁的孙女儿,严厉的说:“别闹了,想看戏,把白渊请来便是。” 江南天喜欢听戏,欣赏白渊的唱腔,每一出戏都能被他饰演得入木三分,唱功更是了得。 “爷爷,事关红莲,您必须要去。”江珍珠也想听白渊的戏,不过,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去兰苑。 不急于现在去听。 现在她要带着江南天去抓红莲和宋子焱,不管两人在一起干嘛,江南天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看见红莲的年轻男子私会,定会把她赶出江宅。 “红莲?” 江南天锐利的眼神,不解的看着江珍珠,江珍珠有些怕,怕江南天接受不了现实。 不过,事关爷爷未来的生死,她咬咬牙说:“是的,爷爷您必须跟我走一趟。” 江南天看她坚持,便带上李叔,一行人前往宋子焱的旅馆。 此时,红莲躺在宋子焱怀里,委屈的说:“少爷,我想跟你回家,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宋子焱的手温柔的挑着她的发丝,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红莲细白的肌肤,他心里颇为遗憾,为了让红莲接近江南天,一举取得江南天的信任,没有夺去她的清白,将她的清白留给江南天。 他很遗憾,很后悔! “红莲,乖,现在还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身上的任务很重,将来我们能否永远在一起,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宋子焱吻了吻她的发丝,红莲心跳加速,她自然知道身上的使命,当下搂进宋子焱说道:“我记住的,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一定会让江南天慢慢死去。” 第六十四章、放心,爷爷会剥了你们的皮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宋子焱给人的感觉很随和,让人忍不住觉得他是个好脾气的人,红莲死心塌地替他做事,源于他的慈悲心肠。 红莲刚到宋家时,年纪还小,经常被宋菲菲打骂,每次躲着哭,宋子焱都会撞见,并且从兜里拿出一颗糖给她。 “吃糖,甜甜的,吃了心情会好很多。” 红莲每次都感动的不行,后来宋菲菲每次打骂她,她就会跑到宋子焱的书房外,等他出来,跟他诉说委屈。 渐渐的,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红莲知道宋家人不待见宋子焱,就连下人们也能欺负他。 只有红莲一个人站在他身边,默默关心他,但是她从未见到宋子焱生气的样子,不管别人怎么讽刺他,他都能一笑置之。 想着从前,红莲心里难过,越发温柔的窝进宋子焱怀里,倾听他有力的心跳。 从十八岁开始,她盼着成为宋子焱的女人,可惜宋子焱一直不要她,说她有更重要的使命。 她把江南天赏赐的金条,全带出来给了宋子焱,宋子焱感动极了,一下子抱紧她。 “红莲,你对我这么好,让我如何报答你。” 红莲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娇羞的说:“少爷,我不要你报答,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世界上,只有你真心对我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宋子焱也被红莲感动,将她轻轻按到在床上,雪白的床单,映衬着红莲羞红的脸,越发显得漂亮动人。 小时候,他见过江南天的妻子,一个漂亮动人的中年女子,五十多岁的女人,岁月却没在她身上刻下多少印记。 后来,她死了! 宋子焱看见红莲时,莫名想起江南天的妻子,她的眉眼跟红莲有几分相似,从那时起,他便决定对红莲好。 男人自古离不开女人,不管多理智的英雄,终究都过不了美人关。 红莲主动搂住他的腰,双手熟悉的游走,宋子焱顿时想起江南天,红莲的初次给了江南天,她的双手,也一定在江南天身上游走...... 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宋子焱还是要了红莲。过程很快,但是红莲很满足,窝在他怀里,怀缅刚刚逝去的温存。 “你该回去了。”宋子焱温柔的说。 红莲很听话,乖巧的起床,穿戴整齐,然后侍奉宋子焱穿衣服。 两人打开房门,正对上赶来的江珍珠和江南天等人。红莲看见江南天时,瞬间腿软,一下子瘫在地上。 江南天眉头紧锁,不发一言,盯着宋子焱打量,宋子焱心下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老爷子,不关宋少爷的事,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红莲忽然爬上前,拽住江南天的长衫,哭诉着替宋子焱求情。 宋子焱一只脚还在房间里,进退两难,看红莲不打自招,心下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人着装整齐,可以想其他办法,她这么一说,江南天很难相信两人之间没什么。 “李叔,把人带走。”江南天冷冷的命令。 江珍珠幸灾乐祸的看着红莲,原来她的真心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被她撕开真面目。 “你有什么话要说?” 江南天看向宋子焱,并没有显露出半点怒火,宋子焱救过江珍珠,他铭记于心,对宋子焱也颇为照顾。 现在,宋子焱还是江语嫣的未婚夫,未来的孙女婿跟他的女人搅和在一起,这算是什么事。 “老爷子,是我找少爷出来的,我爹生病了,不敢跟你说,只能请求少爷帮忙照顾,才会跟他约在旅馆见面。” 红莲为了以防万一,找了个病恹恹的老头假装父亲,她把人安排在隔壁。 那老头又聋又哑,她给他穿上的干净的衣服,给他食物,老头自然听她的话。 “老爷子,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去看我爹。” 红莲是个聪明理智的女人,刚刚被吓到腿软,是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现下反倒慢慢平静下来。 “放开她。” 为了彼此的声誉,江南天愿意给红莲一次机会,看她能否变出一个生病的爹。 宋子焱不知道这一茬,看红莲胸有成竹的样子,料定她没有说谎,心里暗自祈祷江南天相信红莲的话。 否则,他真的百口莫辩。 红莲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邀请众人进去,果真有个病恹恹的老头躺在床上睡觉,似乎睡熟了。 江珍珠前世见过红莲的爹,刻意上前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头跟前世的中年男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红莲,你确定这是你爹?”江珍珠惊讶的问。 红莲也特不要脸了,能够随便冒认爹,是不是只要有利用价值,任何男人都可以当她爹? “回大小姐,这的确是我爹。他常年身体不好,吃多了中药,起副作用,导致他又聋又哑。乡下亲戚没有办法才将送到城里来投奔我,可是江家大宅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得下我爹。” 红莲说着,泪汪汪的看向江南天,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万分。 宋子焱看见床上真有人,顿时放心下来,红莲自小就是个聪慧的丫头,做事稳重。 “爷爷,红姑娘说的都是事实。”宋子焱终于开口。 语气诚恳,面色淡然,他一贯会装,根本看不出他刚才在床上如何疼惜红莲。 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并没有在红莲身上留下痕迹,除了没有办法逃开的地方,他稍微用了点力,估计还有些松弛外,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印记。 “红莲,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江南天来得快,走得更为迅速,江珍珠本想多说几句,无奈江南天不听她的,她便赌气留在旅馆,跟宋子焱对峙着。 “堂姐。”宋子焱恭敬的喊。 江珍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别,江语嫣从未称呼我一声堂姐,你还没有娶她过门,也不必着急改口。” 宋子焱笑了笑,保持沉默,看着江珍珠。 “你也不用跟我装,我知道,那个哑巴不是红莲的父亲,这不过是你们两用来欺骗我爷爷的手段。放心吧,早晚有一天,我爷爷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一定会剥了你们两的皮,把你们沉尸大海。” 江珍珠很讨厌宋子焱,前世就是被他这副淡然的样子欺骗,觉得他做的任何事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刚刚他跟红莲一定在做不可描述的事,谁能想到两人如此淡定,硬生生把温存戏改变成了亲情戏。 “江小姐,在下是不是得罪过你?”宋子焱终于问出心中的疑虑。 江珍珠每次见他,都没有好脸色,上次救过她,她应该感谢他才是,反而露出厌恶的表情。 仿若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对,你是我的仇人。以后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恭喜你娶了江语嫣,成为江家的孙女婿。” 江珍珠顿了顿才说:“不过,看看你是否有命活到你们结婚的时候。” 哈哈哈..... 江珍珠笑着离开,宋子焱握紧拳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能一枪打碎江珍珠的后脑勺。 白渊站在二楼,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看进眼里,唐石景让他跟踪宋子焱,宋子焱的行踪他了若指掌。 没想到江珍珠如此憎恨宋子焱,唐石景和她还真是有剪不断的缘分。 两人都不喜欢宋子焱,而他并不觉得宋子焱有多可恶,不过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想要活下去而已。 见江珍珠离开,他也下楼从后门离开,抄近路拦住江珍珠的去路。 “江小姐,真巧。”白渊按着喇叭,示意江珍珠上车。 知道她心情不好,他知道有一个地方,风景很美,能够让人瞬间忘记所有不愉快。 “白先生。”江珍珠惊喜的喊。 上次吃了白渊的烤鸭,她就觉得白渊是个好人,怀疑是他绑架她,却轻易原谅了他。 相信他不是个坏人,绑架她,一定是情非得已。 白渊俊朗清明的脸上,带着淡雅的神韵,莫名放江珍珠烦躁的心静下来,上了他的车。 “去哪?我送你。” “我不想回家,却不知道该去哪。”江珍珠叹了口气,说出心里话。 她本想去找唐石景,又怕打扰他工作,想着去看看唐婉,可是心情不好,不想把坏情绪带给她。 带江南天抓奸,她以为他会把宋子焱和红莲扔进大海,却被红莲的几滴眼泪感动,只是将人带了回去,连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说。 她生气,气江南天老糊涂。人一旦生气,就会特别烦躁,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回家。 “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白渊替她做了决定。 他就是打算带她去看风景,问她去哪,不过是客套话,还好,江珍珠没有让他失望,果真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 “海城能有什么好地方?” 江珍珠从小跟着江南天到处去,海城的每个地方她都去过,不觉得有哪个地方比较特别。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 江珍珠偷看白渊的表情,脸上依旧冷漠,声音却是格外的温柔。 白渊感觉到她的注视,心底扬起浓浓的快乐,嘴角不禁也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江珍珠忽然想到这句话,唐石景长得很好看,除了唐石景,白渊是第二个让她觉得好看的男子。 唐石景正好到醉清风办事,出来时看见江珍珠上了白渊的车,他立马开车跟在白渊的车后面。 答应白渊不跟他抢江珍珠,可是看见两人单独约会,他心里又恨江珍珠不检点。 第六十五章、男人简单明了的心思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白渊把车停在城南的一处别苑门口,陈旧的大门,朱漆褪色,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江珍珠还真没有来过这地方,跟着白渊进去,一股前朝遗留下来的味道扑鼻来,甚至让江珍珠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朝代。 浓郁的历史风味,让她一路心情畅游在过去的美好时代中。Z国曾经也辉煌一时,洋人地质学家到Z国来,评价Z国到处都是宝藏。 只可惜,岁月变迁,朝代更迭,如今的Z国处处人心惶惶,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璀璨岁月。 “喜欢么?”白渊清冷的眼看向江珍珠,淡雅的问道。 江珍珠扶着围栏,欣喜点头,从小到大,见过的美景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荷花池。 百亩荷塘,翠绿的荷叶从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 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真是个能让人忘却所有烦恼的好地方。”江珍珠忍不住感慨。 白渊静静的凝视着江珍珠,眼中只有荷花的女子,像荷花一般美好,白皙娇嫩的脸庞,满脸绯红,微微含笑,让他忍不住想犯罪…… 一阵清风拂过,江珍珠烦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今天的白渊似乎是老天爷派来安慰她的英雄。 “白渊,谢谢你的分享。我不是很喜欢夏天,觉得热空气让人容易上火。不过,因为这百亩荷塘,我瞬间觉得夏天也挺不错的,可以欣赏到如此夺人眼球的美景。真是让人忘乎所以。” 江珍珠的眼已经迷失在美景中,说着话,眼睛却舍不得移开。 白渊看着她的侧颜,娇媚可爱,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何被她勾了魂,看见她,人就变傻了!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江珍珠听白渊读李白的诗句,再感受眼前宜人的风景,颇有种遁入的感觉。 “白先生才气过人,满腹经纶,让人佩服,佩服。” 江珍珠终于将目光移向他,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真心夸赞了一番。 想着他说过,愿意对她负责的话,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局促。 她刚刚真是被红莲和宋子焱气得冲昏头脑,才会上了白渊的车,现下还不能确定,白渊是不是白子时,就贸然跟他到这里赏荷花。 心下有几分后悔,随即问道:“白先生,你是否有兄弟姐妹?” “没有。曾经有,不过都已经故去。” 白渊平淡的回复,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忧伤,那是他忘不掉的曾经。 父母,兄弟姐妹,如何惨死,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心中涌起一丝痛楚,心脏的位置,如绵绵针线穿过,隐隐作痛。 江珍珠没想到,随口一问,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连忙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最后,她不知道如何安慰,茫然无措的看着白渊,白渊突然笑了,“没事,不怪你。” “走,我带你划船。” 白渊转移话题,江珍珠连忙答应,两人上了一叶扁舟,白渊划船的姿势不太熟练,却也能够让小船安稳移动。 白子时是个独眼龙,一定不是白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看白渊划船的姿势,江珍珠瞬间想到了唐石景,两人初次见面,唐石景划着小船,乘着月色将她带回新兴码头。 真是魔怔了! 唐石景的身影无处不在,心下猜测,如果他知道她跟白渊来赏荷花,会不会醋意滔天? “冒昧问一下,江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白渊清楚她喜欢唐石景,就像不知道他为何喜欢她一般,江珍珠到底喜欢唐石景什么? 唐石景眼里只有前程,没有江珍珠,这对满心喜欢他的江珍珠不公平。 江珍珠心慌意乱,脸蛋儿瞬间红了,粉嫩粉嫩的容颜,比满池荷花还要动人心弦。 白渊这话的确冒昧,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一世,起初喜欢唐石景,是因为前世她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如今喜欢他,是真心被他的侠肝义胆所吸引。 真要让她回答,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她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白渊一贯的沉着冷静,不追问,静静的划船,等待她的答案。 半晌后,江珍珠终于肯定回答:“我喜欢唐石景。”说完不敢看白渊。 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承认喜欢另一个男子,需要足够的勇气,需要足够厚的脸皮。 “他不值得你喜欢。”白渊停下划船的动作,认真严肃的说。 口气之冷硬,让江珍珠愣了几秒,不解的想,唐石景哪里得罪了白渊? “江小姐,我喜欢你,唐石景不值得你喜欢。你喜欢我,我会倾其一生对你好。” 白渊认真说完,盯着愕然的江珍珠,白皙粉嫩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粉唇微微张开,说不出一句话。 砰砰砰! 一阵嘈杂的枪声突兀的响起来,惊扰了沉默的两人,白渊一下子把江珍珠护进怀里,竖着耳朵继续听动静。 江珍珠挣扎出他的怀抱,尴尬的说:“我会游泳。”白渊也觉得唐突了,于是小声说:“对不起,关心则乱。” 枪声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两人静静的坐在小舟里,相顾无言,唯有焦虑万千。 “我们上岸看看。” 白渊说完,调头往岸边划去。江珍珠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到,点点头,没有看他。 两人抵达岸上,只见唐石景潇洒的站在荷塘边,一脸笑意,左脸颊上的酒窝格外扎眼,笑得有几分邪气。 江珍珠立马奔向他,紧张的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 说着,关切的打量他,生怕他哪里受伤。他要是受伤,她一定会很心疼。 “男女授受不亲,江小姐请自重。” 唐石景粗鲁的扯开她,不让她靠近,看向白渊说:“白兄原来是个隐形富豪,这一处别苑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得到?” 江珍珠被他甩开,面露委屈,含恨的盯着他。唐石景只看白渊,无视她的存在。 “唐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才是真正的富豪,拥有的一切,别人望尘莫及。” 白渊淡淡的说,清冷的眼里,满是对江珍珠的关心。 唐石景嗤笑一声,“切,我一卖苦力的,算劳什子的富豪。” 江珍珠以为和唐石景的感情进了一步,没想到却是看不透他。 就像刚刚,她根本没想到,唐石景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她,还说出伤人的话。 男女授受不亲?搂着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哭着求饶也不肯放手的人是谁? 那时候,他怎么不说这样的话。 白渊没有理会他的自我挖苦,他闻到了血腥味,当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唐石景没有回话,只看向一旁的垂柳林里,白渊看了一眼委屈的江珍珠,温柔的说:“走,到柳林里看看。” 江珍珠面上委屈,心里早已把唐石景咒骂成了一坨屎,伪君子,臭不要脸,人前道貌岸然,人后豺狼虎豹...... 唐石景第一次听到白渊如此温柔的语调,心里鄙夷他为了讨女人欢心,甘愿低声下气,没有一点男人味。 又恨江珍珠不检点,独自跟白渊鬼混,也不知道两人在船上都说了些什么。 白渊领着江珍珠走到柳林里,看见地上躺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F国人,另外两人他见过,是城南一代有名的地痞,专收保护费过日子,不顺心就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来的路上,他总觉得身后有尾巴,每次回头,却看不见熟悉的车辆。 唐石景能找到这里,一定是跟着他和江珍珠,没想到他跟踪人的能力如此了得。 不过,他想不明白唐石景闹的是哪里出,已经把江珍珠让给他,又为何还玩跟踪这种把戏? “这三人鬼鬼祟祟跟着我,似乎想要我的命,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将人处理了。白兄应该不会怪我在你的地盘杀人吧?” 唐石景云淡风轻的说着,嘴角扬起的笑容,让江珍珠忍不住想揍他。 无奈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瞪着他,敢怒不敢言。还好,死的人不是他。 看见地上的洋人,她便不再同情死者,唐石景不是无缘无故杀人的暴君。 “安德里的人,你以后最好不要独自出门。” 白渊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去试探他们的呼吸,三人无一生还。 唐石景的枪法很准,一枪直逼心脏,没有留活口的余地。这不是他的风格,估计有点抽风,也怪这三人倒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有些人不怕死,我更不用说,贱命一条,谁要谁拿去。” 江珍珠顿时响起唐石景在温泉山庄跟她说的话,最近不要独自出门,一定要出门,必须带上阿龙和阿虎...... 同样的话,经历新兴码头的事后,唐石景也跟她交代过。是她没往心里去,太过自信江家在海城的势力。 “我喜欢江小姐。你把上次在苏家舞会上说的话,在跟我重复一边,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当时你怎么跟我说了。” 白渊负手而立,冷冷的看向唐石景,这男人吃起醋来,没完没了。他是不是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唐石景俊美的脸瞬间变色,江珍珠听了白渊的话,直勾勾盯着他看,好奇他跟白渊说了什么? 第六十六章、土崩瓦解的感情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喜欢你就追,像她这么随便的女子,你应该得手了吧?” 唐石景话音刚落,脸上挨了一巴掌,江珍珠用尽了力气,听见清脆响亮的声音,唐石景纹丝不动。她的手打得生疼,唐石景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有些不甘心的意味,冷冷盯着江珍珠,江珍珠同样冰冷的看着他。 炎热的盛夏,她只感觉浑身冰凉,周遭都是寒冷的空气。心跳剧烈,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 原来,一腔情愿的喜欢,在他眼中成了“随便的女子”,举止轻浮,身体放荡,那才是随便的女子吧! “唐石景,我发誓,若是此生嫁给你,我不得好死。” 江珍珠哽咽着说完,忍住没有让眼泪夺眶而出,哀怨横生,女人最在乎心爱的男人对她的态度。 唐石景的态度让她心死了,哪怕前世他爱她胜过生命,这一世他的玩世不恭,赐予她的屈辱,已经足够让她失去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管未来如何,她都不愿意再跟唐石景扯上关系。 白渊一直冷眼旁观,三个人就像变态,在三具尸体旁谈情说爱。 唐石景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冷眼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蹲下了身子,往他们的伤口上撒了药粉,血迹瞬间凝固。 “晚点,我会找人来清理,你们继续赏花,没人敢在来打扰。” 江珍珠盯着唐石景的背影,高大笔直的身姿,就像一棵白杨树。她很想哭,眼泪却没有流出来。 “嫁给我。”白渊趁火打劫。 唐石景不敢面对真心,他可不客气,他喜欢江珍珠,非常想要得到她。 江珍珠摇摇头,她说了不嫁唐石景,也不会赌气嫁给白渊。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唐石景作践她,她定会让他后悔。 “报复唐石景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我。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白渊诚恳的说,清冷的眼中,深情掩饰不住。 江珍珠没想到白渊如此执着,不由得低下头,看见地上的尸体,心中作呕,连忙快步走出柳林。 白渊紧跟其后,不觉得自己卑鄙,他甘愿替唐石景做事,却没说不跟他抢女人。 再说,这个女人,是唐石景心甘情愿让出来的。他为何不争取过来。 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建设。 至于前程似锦的生活,没有心爱的女人陪伴,一起静看云卷云舒,又有何意思? 唯一的自私,就是身负血海深仇,却还是想要迎娶江珍珠。 “白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累了,想回家。” 江珍珠再也没心情看荷花,顺着长长的走廊,往出口走去。除了百亩荷塘,这院子里还有其他美丽的风景,只可惜她实在没心情。 白渊将她送至江宅大门口,替她打开车门,温柔的说:“江小姐不妨考虑在的下提议,好让唐石景知道,你并不是非他不可。” 一路沉默,江珍珠以为白渊打消了娶她的念头,心下奇怪,他为何如此执着? “他可以不喜欢你,却不能侮辱你。”白渊看她沉默,又说了一句。 江珍珠的心为之一动,冰凉的心湖激起一阵涟漪,薄唇轻启:“白先生,我会考虑。谢谢你送我回来。” 白渊知道一时得不到江珍珠的首肯,不过她愿意考虑,说明有机会,便礼貌告辞。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小秋见江珍珠回来,连忙迎上前,她快要吓死了!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把红莲吊在院子里的梨树上,拿马鞭抽打。 “怎么了?” 江珍珠看她脸色发白,心下猜测,是不是爷爷惩罚红莲,吓到小秋了。 爷爷心思多疑,还是个要面子的人,红莲的欺骗,他假装相信,给自己台阶下,然而真正的重头戏,在家里等着红莲。 小秋把江南天如何亲自打人的事,跟江珍珠重复了一遍,双手搅着手绢儿发抖。 当着所有仆人的面,把红莲打得皮开肉绽,的确挺吓人的。 那痛苦,她感同身受,前世被苏红沫抽鞭子,那活生生的疼,可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 爷爷打得好,这一顿打,红莲必定会收敛,想要害爷爷,还得看有没有本事了! 连她都能看出,红莲跟宋子焱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爷爷越发清楚这种事。是她没明白爷爷的心思,活该生了一天闷气。 “活该,是她自找的。”江珍珠眼中冷意很深,语气非常冷淡。 小秋诧异江珍珠没有丝毫同情心,肯定是因为没有亲眼目睹,那惨况真是见者恐惧。 “走,陪我去看戏。” 小秋不解的跟着江珍珠,到了红莲屋里,只见红莲躺在床上,不停的叫嚷着,却没人理会她。 江南天吩咐,不许替她找大夫。 “老爷子,我是冤枉的,您为什么不相信我?”红莲叫着疼,也不忘替自己平反两句。 “红莲,我说了,会撕开你的真面目。没想到,你这么急不可耐的露出马脚,让我抓到了把柄。” 江珍珠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冷眼打量床上伤痕累累的红莲,如果不知道前世她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埋怨爷爷心狠手辣。 “大小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求你帮我跟老爷子说句话,我是真心爱他的,并没有背叛他。” 红莲忍着一腔怒火,哀怨的求情。 身上的伤实在疼,她不想叫唤,可实在忍不住疼啊! “红莲,你只要把宋子焱让你接近我爷爷的目的说出来,我自然会替你求情。你若是不说,我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你痛苦而亡。” 红莲听到她说宋子焱,吓了一跳,江珍珠怎么知道少爷的打算? 让她出卖宋子焱,那么她宁愿去死。 “怎么?你真以为宋子焱跟你睡在一块,就是真心爱你么?”江珍珠走近她,逼视她,淡然的笑着说。 红莲虚弱的眼,半睁半闭,江珍珠美丽动人的脸庞在她眼中显得格外刺眼,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江南天的孙女,跟他一般心狠手辣。 明明昨天江南天还对她疼爱有加,今天出事,就毫不留情的鞭打她。 完全不念一点情分。 “是不是觉得我爷爷心狠?不念半点情分,毕竟你是他亲自迎进门的女人。” 江珍珠看她咬着嘴唇,猜透她心里想的,红莲眼皮子动了动,证明江珍珠猜对了。 “何止是我爷爷,宋子焱也一样,海城美女如云,你不过是他们生命里的匆匆过客,没有你,他们照样能够遇见更温柔体贴的女人。” 江珍珠这么说,心里也酸楚得厉害。唐石景何尝不是也如此,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当着她的面,把她推给另外一个男人,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女人一旦动了情,就会被男人拿捏住,没有半点生还的余地。 “闭嘴,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红莲终于忍不住反驳,可以说江南天不是个男人,却不能忍受江珍珠诋毁宋子焱一句。 宋子焱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若不是他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定然不会把她推给江南天。 “呵呵,终于承认了,你是宋子焱的人。”江珍珠冷笑。 前世爷爷染上大烟,被人利用后,江家迅速衰败,最后唐石景为了少让爷爷受罪,不得已一枪把人打死。 爷爷的死,宋子焱和红莲就是罪魁祸首,两人必须死,不然她寝食难安。 “不是,我是老爷子的女人。我全心全意爱他,他却不听我的解释,将我打成这副模样,我死后,做鬼也会回来缠着他。” 红莲否定。关心则乱,她不能承认,把少爷送进火坑。江南天对她无情,又岂会放过少爷。 还好,少爷是江家的孙女婿,江南天不会让他死。如今,唯有她死了,才能够保全少爷。 这样想着,她不在说话,忍住所有的痛楚,咬着牙等死。有朝一日,少爷飞黄腾达,一定会替她报仇雪恨。 “红莲,宋子焱真正爱的女人是苏家大小姐苏涟漪。他为了前程,可以放弃最爱的女人,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为妻,你以为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江珍珠盯着心如死灰的红莲,不放弃挑拨,让她说出宋子焱的计划。 宋子焱背后一定有势力推波助澜,要不然就凭他,想要击垮爷爷,一定不会轻易得手。她现在能轻而易举要了宋子焱的命,不过就会断了线索,找不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她必须揪出宋子焱背后的势力。 “苏家大小姐知书达理,是海城名媛中的典范,少爷爱慕她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是男子,要不然也喜欢她。” 红莲是苏涟漪的迷妹,喜欢看苏涟漪酸掉牙的爱情故事,也喜欢看她写的新闻纪实。 宋子焱喜欢苏涟漪,她自然愿意成全。毕竟他们才是一对,她不过是个丫鬟,幸得少爷不嫌弃,跟她...... 回想在旅馆中的甜蜜,少爷是那么的温柔,让她得到了女人真正的快乐。 她死而无憾。 江珍珠没想到,苏涟漪那个绿茶婊,竟然是红莲的偶像,真是物以类聚。 坏女人崇拜坏女人。 “宋子焱爱慕苏涟漪正常不过,那么他包了醉清风里的女人,是不是也很正常?” 江珍珠真是佩服红莲,一门心思扑在宋子焱身上,也不知道宋子焱给她下了什么药,竟会让她死心塌地。 就算死,也不愿出卖他。 “你胡说,少爷不是这样的人。少爷自幼饱读诗书,一身浩然正气,绝不会跟醉清风里的女人纠缠不清。” 红莲有些激动,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却是忍着不叫出声。 “啧啧啧,宋子焱何德何能,竟会拥有你这么一个傻得要命的红颜知己,甘愿为了他去死。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可以让人抬你去看看,你心中完美的少爷在干啥?” 宋子焱是个无耻又卑贱的男人,对于女人,痴迷到来者不拒。只要是个女人,他都能下得去手。 第六十七章、退回去的礼物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少说风凉话,你不了解少爷,就别乱做评价。” 红莲真心疼宋子焱,他曾为了母亲的医药费,风雪夜跪在大太太门口,求她救救二姨太。 大太太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人,怎么能容忍老爷娶姨太太,还生下了少爷,若不是老爷暗地里护着,少爷哪有命活到今天。 “红莲,我带你去看宋子焱,你告诉我,他让你接近我爷爷的目的。” 江珍珠没见过如此执迷不悟的女人,一头扎进宋子焱的英雄冢里,再也爬不出来。 “不,我不去,我心里只有老爷子,就算他误会我,打死我,我死也要死在江家。” 红莲坚信宋子焱是个好人,不管江珍珠怎么挑拨,她都不为所动。就算宋子焱是个坏男人,她也认了。 她爱他,并不会因为他是个恶人,而改变爱他。 江南天动了隐恻之心,赶来看她,正巧听见她说这句话,心下顿时怀疑,是不是孙女设计陷害红莲。 孙女儿不喜欢红莲,以她的个性,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红莲,你说这些话,不觉恶心吗?一个青春活力的少女,真心喜欢一个老头子,你是真心喜欢我爷爷的钱吧?” 江南天正想跨进门,听见江珍珠说得话,犹犹豫豫的,他的确老了,红莲凭什么爱上他一个糟老头子。 “大小姐,你看不起老爷子,自然觉得他是个老头子,我崇拜他,在我心里,他宝刀未老,风度翩翩,比那些始乱终弃的男人强多了。” 红莲忍着痛,极力呕心江珍珠,她不相信她喜欢江南天,那就说喜欢江南天的话,只要能让江珍珠生气,就算没有力气,她也要多说几句。 江珍珠彻底无语,冷冷的盯着红莲,厚颜无耻的女人,真该去死。 她掏出藏在腰间的枪,对准红莲的脑袋,红莲吓得大喊“救命。” 随即想到,江珍珠来看她,必定支走了门口的人,连忙改成求饶:“大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害我?” 江珍珠真想一枪崩了她,省得留着她帮宋子焱祸害爷爷,“红莲,要想死得晚一些,就把宋子焱让你做的事说出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心喜欢老爷子有错么?你怀疑少爷要害老爷子,你倒是说说,少爷和老爷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红莲瞪着惊恐的大眼睛,余光看见江南天走进来,江珍珠背对着门口,没发现江南天。 “少给装蒜,今天你不说实话,就算你真心爱我爷爷,也要送你上西天。” “珍珠,住手。” 江珍珠话刚说完,手中的枪被江南天夺去,江南天严肃的盯着她。 “胡闹。红莲的事不用你管,你回珍珠园温习功课,马上就是测评考试了。” 江南天撵人,江珍珠纵然万分委屈,也没有顶撞,夺了江南天手中的枪,带着小秋走了。 “小姐,你为何肯定红莲是个坏女人,我看她到死都维护老爷子,一定是真爱。” 小秋开始怀疑,江珍珠判断错误。不明白,为何江珍珠失踪两天回来,变了个人似的,疑神疑鬼,看谁都是坏人。 特别是女人。 苏涟漪是坏女人,红莲也是坏女人。 江珍珠被小秋逗乐了,唯有脑子单纯的女人,才相信真爱。 “给你一万大洋,嫁给我爷爷,你愿意么?” 小秋连忙摆手,她一个小姑娘,才不会作践自己,嫁给一个老头子。 老爷子是爷爷辈的,想着,心里就瘆得慌。 “你不愿意,红莲愿意,你说她脑子有病,还是居心叵测?” 江珍珠没好气的说完,砰一声关上卧室的门,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不想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小秋想了想,觉得江珍珠说的有道理,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声道:“小姐,你说得对,红莲是个坏女人。你好好休息,晚餐时间我再来叫你。” 江珍珠没有回应,唐石景的话,白渊的话,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白渊是个唱戏的,嫁给他,爷爷肯定不同意。 但是唐石景的风凉话,是真的伤了她的心。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一句岁岁寒。 唐石景的话,会陪伴她生生世世,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卑微的女人。 爱一个人,低到了老鼠洞里。还被人贬得一文不值,真是会气死人。 江珍珠胸闷,恼火的睁开眼睛,跳下软塌,把唐石景送的廉价香水和古董项链拿出来,瞪着两件天差地别的礼物。 恍若做了一场梦。 她还记得,唐石景送她香水时的样子,玩世不恭的模样,随意将香水摆在桌子上,笑着说:“看见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卖香水,为了照顾他的生意,买下一瓶送给你。” 江珍珠当时很生气,差点把香水砸到他脸上,随即他又说:“也买了一瓶送给娘。”她才忍住怒火,收下了香水。 心里想着,唐石景对她和婆婆一视同仁,应该心里有她,说话难听是他的本性。 她拿起项链,前两天还欢天喜地的戴在脖子上,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一直忘记戴,如今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既然他看不上她,留着他的礼物也没用。她决定吃过晚餐就把礼物还回去。 婆婆送的礼物,也算是唐石景送的礼物,如果不是因为唐石景,婆婆也不会把这么贵重的项链送给她。 唐婉是个很好相处的婆婆,可惜她和唐石景有缘无分。酸楚的将礼物分别放进盒子,才起身去洗澡。 忙碌了一天,碌碌无为。 想要将红莲撵出家门,却被她反败为胜。她说的甜言蜜语,不过是用来呕心自己,爷爷听去了,一定会被感动。 都怪她急脾气,没有猜到江南天好面子,相信红莲的话是了找台阶下。 她不该赌气跟着白渊去赏荷花,要是能跟着爷爷回家,爷爷鞭打红莲的时候,在旁边添油加醋,让爷爷当场打死红莲该多好。 没看到红莲死,反而看见唐石景杀死的三个人,站在尸体旁边,晦气得很。 她洗了很长时间的澡,洗完澡,才觉得清爽多了。小秋刚好叫她用晚餐,吃过饭,江珍珠找江语秋送她去唐石景家。 唐石景在江南天手下做事,江语秋知道他住哪里。 两人跟抵达唐石景住处时,暮色降临,唐婉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迎接她。 江珍珠很想叫声“娘”,话到嘴边,想起白天唐石景伤人的话,顿时改口叫道:“唐夫人好。” 唐婉诧异她的改变,眼中闪过惊讶,不知道儿子哪里得罪江珍珠,还是她看不上儿子了? “珍珠,怎么了?”唐婉温柔的问。 亲切的语调,迫使江珍珠落泪,忍了一天的眼泪,因为她的善意而瓦解。 “娘。” 到底没忍住,还是叫了一声“娘”,去他的唐石景,做不成唐婉的儿媳,做她的干女儿也好。 唐婉搂住哭泣的江珍珠,轻轻拍打她的背,心下肯定是唐石景欺负她了! 丈夫的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她不能把罪定在江珍珠头上,撇去丈夫失踪和江家有关,江珍珠是个纯良的儿媳。 性子单纯,不做作,将来真娶进门,也一定是个好儿媳。 一路上,江语秋没发现江珍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此时看她哭得委屈,心也跟着刺痛。 他不该对她产生亲情以外的感情,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见到她,都会心跳加速。 那是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怀,他很肯定,他喜欢江珍珠,只是这种喜欢违背了伦理。 他永远不能说出口,也不敢表露出半分。 “珍珠,先别哭,我们进屋说,不管你和石景之间发生什么事,有娘替你做主。” 唐婉扶着江珍珠进入卧室,让沈天雪招呼江语秋。江语秋担忧的眼神,逃不过沈天雪亮晶晶的双眼。 “江少爷,你和江小姐感情真好。”沈天雪年纪小,心直口快。 江语秋神色瞬间冷冻,吓得沈天雪规矩的退到一边,不敢再说一句话。 唐婉卧室里,江珍珠止住眼泪,拿出礼物,看着温柔如水的婆婆,艰难的说:“娘,这是您送我的家传项链。我没有福气成为您的儿媳,您把项链收回去,留着给未来真正的儿媳妇吧。” 江珍珠凄楚的说完,心碎成空,该死的唐石景,说话太恶毒,若是还厚脸皮嫁给他,将来也一定被他踩踏,没有翻身做主的机会。 唐婉打开盒子,看见一条名贵的项链,却不是她的项链,她也没有送礼物给江珍珠。 心里狐疑,儿子打着她的名义送项链给江珍珠,是不是代表儿子喜欢江珍珠? “珍珠,这不是我的项链。你跟石景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唐婉温声问道。 江珍珠眼角挂着来不及擦的眼泪,惊讶盯着唐婉,唐婉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朝她点点头。 “可是,唐石景说这是您送我的项链,是您祖传的宝贝。” 江珍珠不懂唐石景为何骗她,她相信唐婉绝对不会撒谎。 “珍珠,娘也有项链要送你,却不是这一条。” 唐婉说着,起身去拿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锦盒。这是她的拼死守住的嫁妆,里面的珠宝,要留给未来的儿媳妇。 江珍珠看着匣子里的珠宝项链,对比手中的点翠,婆婆的项链很精致,却没有手中的点翠精巧。 “你手中的项链是石景送你的礼物,他脸皮薄,拿我当幌子。” 唐婉微笑着看江珍珠,心里为她高兴。儿子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情意。 “娘,唐石景亲口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说我是随便的女人。” 江珍珠握紧手中的项链,弄不懂唐石景究竟什么意思?一边说话侮辱她,一边偷偷送她贵重的礼物..... 第六十八章、男士止步的舞会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珍珠,相信娘,石景心里有你。别管他说的浑话,多想想他做的事。” 唐婉真心替不争气的儿子着急,女人需要哄,总是欺负辱骂,早晚有哭的一天。 “娘,我也说了狠话,我跟他说,情愿去死也不会嫁给他。” 江珍珠没有后悔当时说的话。吵架这种事,别人有多狠,你必须更狠的还回去。 过时不候。 唐婉喜欢江珍珠对她无话不说的亲近感,她也有一个女儿,可惜来不及长大就夭折了! “珍珠,石景回来,娘会替你收拾他。礼物,你先拿回去。既然他送你的,就该是你的。女人不该因为赌气,就把男人送的东西还回去。那岂不是更吃亏。” 唐婉温婉的劝说,让江珍珠觉得有道理,唐石景敢辱骂她,凭什么还要把礼物还给他。 就当做是报酬! 以后,只要他骂她一次,就要他买一份昂贵的礼物,把他穷死,身上没钱,看他怎么娶媳妇。 江珍珠和江语秋刚离开,唐石景带着一身疲倦回来,见唐婉冷着脸坐在客厅等他,不由打起精神说道:“娘,怎么还没休息?” 以往,太阳落山,唐婉就会躺下睡觉。她很注重睡眠,没有高的睡眠质量,女人就会老得快。 “珍珠来过了。”唐婉板着脸,声音冷硬。 唐石景没想到,江珍珠会找唐婉告状,不过,骂了人之后,他也有几分后悔。 不过,白渊和她站在一起的画面太美,让他怒火攻心,口不择言。 “她把你送的礼物退了回来,说是要与别人成亲。你有什么打算?” 江珍珠只说,白渊跟她求婚,因为唐石景的混账话,她动了成婚的念头。唐婉为了试探儿子,故意说成了结婚。 唐石景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大可不必在意。 “娘,我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你还说混账话气珍珠,知道她哭得有多伤心吗?漂亮的大眼睛肿成了蟠桃,可见你说的话有多寒心。” 唐婉很想拿木棍敲一顿儿子,再看儿子高大的身材,终究是长大了人,打打骂骂已经不见效。 唯有让他自己去醒悟。 “还不去哄哄她。你要是不喜欢,也不会拿我当幌子,送点翠项链给她。那条项链,可比我所有的嫁妆都值钱。我是你老娘,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唐婉看他傻愣愣盯着桌上的锦盒,实在看不下去,江珍珠长得好看,家世又好,多少人惦记着她。 根本不缺自己的傻儿子。 唐石景回过神,拿起桌上锦盒,快步走出大厅,唐婉盯着儿子的背影,笑了笑,希望他能哄得江珍珠开心。 伤心的女人,值得男人百般去讨好。就算是她的儿子也不列外。 谁让他欺负女人。 唐石景没有打开盒子,若是打开来看,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他送江珍珠的项链。 他将车停在胡同口,立刻有人上来打招呼:“大哥,这么晚还要出去?” “嗯。今晚不回来,你把车开到公司去。” 唐石景交代完,才叫了辆黄包车,车停在距离江宅五十米处,他进了一家茶馆,等待时间。 江珍珠从唐婉那回来后,心情好了很多,拿出准备退回去的项链戴上,看着镜子里高贵美丽的自己,觉得唐石景太卑劣了,根本配不上她。 自恋这功夫,江珍珠敢认第一,就没有敢抢了去。 换了一身白色睡袍,江珍珠又端详了好一会点翠,还是弄不明白唐石景的心思。 看似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却又能运筹帷幄,连杀三个洋人也安然无事。 想到那些死去的洋人,江珍珠又想到了杰克斯,唐石景真是个比魔鬼还可怕,专杀魔鬼...... 唐石景包了茶馆,独自在雅间闭目养神,江珍珠是他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她逃不掉。 午夜,全城冷冷清清,月色挂在枝头,清明的街道显得特别落寞。 唐石景乘着月色,翻过江宅的墙头,牟足劲往江珍珠房间赶。 熟门熟路的划开门栓,只见江珍珠双手放在胸口,握着一条项链,仔细一看,正是他送她的点翠。 心下狐疑母亲的安排?打开锦盒,看见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这是母亲和父亲的定情信物。 唐石景手中的锦盒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他明白唐婉的意思,这是要他千万别辜负了江珍珠。 沉睡中的江珍珠,眉头紧锁,似乎梦见什么忧伤的梦,浮肿的眼皮,让唐石景有些愧疚。 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随即拿开她放在胸口的手。 玉藕般的手臂,在白色薄纱衣袖中若隐若现,肌肤白得光泽。 唐石景怔怔的盯着她。 心底邪恶的一面开始叫嚣,对于她的身体,比她美丽无暇的面容更让他入迷。 江珍珠睡得不安稳,唐石景喘着克制的气息,将她惊醒,下意识就去摸枕头下的枪。 “是我。” 清冷薄凉的声音,让江珍珠一下子把枪对准他,唐石景没有丝毫慌乱,淡然将她手中的枪夺去。 “不要把枪对准你的男人,小心走火,成了寡妇。” 唐石景不要脸的话,气的江珍珠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他半截胡子扎嘴,连忙又换了个地方,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很用力的咬着,却没把人要死。 反而激起唐石景克制的感情,将人搂进怀里,对着她粉色的唇瓣吻了下去,淡淡的玫瑰花香,充沛他的味觉。 江珍珠狠命挣扎,她本意不是这样的,是真的想咬死他。 江珍珠觉得自己犯贱,唐石景骂的没错,她就是个随便的女人,丝毫抵挡不住唐石景的霸道。 可是她还有点小脾气,一直咬他,不让他得逞。 “珍珠乖,别闹。”他低喃,手指微微收紧,江珍珠的牙齿就无法动弹,甚至说不出话。 这一次,唐石景的吻,小心翼翼,情深似海。 江珍珠心凉的想,到底喜欢他什么,他粗鲁野蛮,毫无风度。 若是为他的滔天权势,那她会不会太贱了?是为了前世扎在他心口的那一刀吧! 这样想着,她才好受了一些。 唐石景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垂眼看她,只见她眉眼紧闭,似个不谐世事的孩子。 “还是会怕?”终究于心不忍,最后关头,温柔的问了一句。 江珍珠的确紧张,放松不了,幸亏唐石景经常锻炼身体,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倒是让江珍珠也尝到了该有的甜头。 “没有。我只是恨自己犯贱,恨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她的话让唐石景顿了顿,手上却用力,将她胸前的蝴蝶结扯开 她一只属于他,干干净净的一个女人,为何用那么狠毒的话气她。 江珍珠的手用力抓紧被单。 她太熟悉他的路数。他的肌肉健壮结实,江珍珠的指甲攀附上去,有点吃力。 最后,她屡次被唐石景按倒。 溃不成军的江珍珠,累得没有力气生气,沉沉的在他怀里睡着,他起身去放洗澡水。 洗澡水放得差不多,他抱起江珍珠去洗澡室,温柔的帮她洗澡,然后帮她擦头发,仔细照顾她。 江珍珠偶尔呢喃两句,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点小能耐,还敢跟他闹脾气,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耐心伺候她。 隔天起床,江珍珠像是做了一场梦,不过身上残留的痕迹,提醒她唐石景真的来过。 再一看,枕头边摆着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玉佩。 她秀气的眉扬了扬,难道唐石景主动示好?该不该原谅他的毒嘴呢? 直到去上学,江珍珠也没有理出头绪。昨晚算不算和好了?回想昨晚的事,悔恨交加,真该给他一枪,而不是让他得逞。 上课时,也显得心不在焉,还好是英文课,她有功底。老师几次提问,她都能对答如流。 放学后,江珍珠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段楚楚笑着朝她走来。 “江小姐,能赏脸一起喝杯咖啡么?” 段楚楚长着一张亲和无比的脸,笑容可掬的样子,让她没法拒绝。 等咖啡的空档,段楚楚说明来意,“江小姐,我明晚在’鑫海歌舞厅’举办舞会,请你一定要赏脸参加。” “苏涟雪参加么?”江珍珠不想见到她,最近没心思跟她斗。 “真是可惜,苏小姐被木桩扎伤大腿,不适合跳舞。”段楚楚微笑着说。 江珍珠不由得仔细打量段楚楚,罗雅君觉得她单纯,她还真是单纯的过头。 “扎伤大腿,这是其他医生诊断的结果?” 这医生一个比一个敢说,若是最初的女医生说得没错,那么后来的医生就是信口雌黄。 “嗯。那个女医生已经被开除,而且还羞愧自杀了。”段楚楚平淡的说。 江珍珠的心沉了沉,苏家果真报复了女医生,当时她好心提醒,女医生没当回事。 白白葬送了性命! 不知好歹的人,总是要付出惨痛代价。 隔天晚上,江珍珠打扮整齐后,让江语秋陪她参加舞会。江语秋话少,前世对她好,她很信赖他。 鑫海歌舞厅是个小舞厅,没法跟百悦门比,承包私人聚会。 到门口时,江珍珠觉得眼前的大门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江语秋跟着她想要进去时,被门卫拦住,“今晚的舞会只招待女士,男士请止步。” 第六十九章、毒辣的诡计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两人都有些吃惊,从未有过这样的规定,不知道段楚楚是不是害羞,竟会不让男士入场。 正在这时,罗雅君来了,看见江珍珠和江语秋被拦住,忙上前解释:“珍珠,楚楚有社交恐惧,她说只邀请十几个亲近的女士朋友。” “我到车里等你。”江语秋善解人意的说。 他也不想参加舞会,担心江珍珠一个人会无聊,看到罗雅君来了,他便放心。 “不用,舞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结束,你先回家。我叫辆黄包车回去。” 江珍珠不想他一个人在车里干等着,他在码头忙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 “你们兄妹情深,让人好生羡慕。放心吧江少爷,我会替你照顾好珍珠。” 罗雅君说话了,江语秋只好开车离开。江语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踏进去的步子有些犹豫。 “怎么了?这么慢?别怕,都是些女人,没有男士岂不是更好玩。” 罗雅君看她迟疑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心想江珍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江珍珠勉强笑了笑,拉拢肩上的黑色流苏披肩,她穿了一条白色丝绸半截袖旗袍,像百合花一样纯净。 刚进入到舞厅,所有人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看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她默数了一遍,大概有三十余人。 这跟罗雅君说的话不相符,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 “珍珠你随意,我跟同事打声招呼。” 罗雅君说完,扎进同事堆里,她也没想到,段楚楚竟会请了这么多海城名媛。有些人根本不屑参加一般的舞会,这次竟会破裂参加段楚楚的舞会。 江珍珠没有像那些名媛一般,勾着一杯鸡尾酒,谈笑风生,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观察,直到看见楼上有人影闪过,而且还是个洋人,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海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灭绝人性的惨案。三十几个洋人借着舞会的由头,哄骗了二十多个海城名媛参加,最后将人残暴的欺辱。只有两个人通过消防通道逃走,其余全被糟蹋了! 其中还有一个小女孩,只有十三岁,跟着姐姐见世面,也被惨无人道的洋人欺辱了。 想到此事,她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在池子里寻了一圈,没看见十三岁的小女孩。 “玉梅,你们姐妹两怎么才来,就等你们了。” 江珍珠暗自松了口气时,听见段楚楚迎上前跟人打招呼。 她回头间,看到肤白如雪,容貌出众的姐妹两,姐姐十九岁左右,妹妹十三岁左右,这一对比,心下寒意蔓延全身。 忙寻跟人聊天的罗雅君,把她带到门口处,“雅君,这舞会有诈,我们得想个法子疏散人群。” 罗雅君不知道其中缘由,笑着问:“段楚楚是有点能耐,竟会邀请了这么多名媛。不过,以段家在海城中的地位,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她不相信单纯的段楚楚会使诈,更不相信胆小怕事的段家敢玩阴谋。 不说别的,江珍珠是江南天的孙女儿,她若是出事,段家还怎么在海城混? “你随我来。” 江珍珠见她不信,领着她朝门口走去。门卫拦住她们,礼貌的说:“舞会马上开始,任何人不得提前离开舞厅半步。” 罗雅君狐疑的看向江珍珠,不得不相信她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出去买点吃食,马上回来。” “你们想吃什么,我们去买,不劳二位小姐亲自去。”门卫笑着回复。 罗雅君尝试离开,却被驳回,越发觉得江珍珠说的有道理。江珍珠伸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两人返回大厅。 “雅君,消防通道可以离开。但是我们救不了这么多人,你去把那个年纪小的姑娘叫来,我们带她走。” 江珍珠回想前世的新闻,十三岁的女孩子叫玉春,她不想让玉春的噩梦重演。 “嗯。” 罗雅君知道事关重大,没有详细问江珍珠怎么知道舞会有诈,走到玉春跟前笑着夸奖她漂亮,跟她说江珍珠想认识她。 玉春是个活泼的女孩子,看见江珍珠对着她笑,便跟姐姐打过招呼,跟着罗雅君走向江珍珠。 来不及细说,江珍珠欠着玉春的手,“跟姐姐走,里面有好吃的食物。” 罗雅君也附和:“对,这厨房里面的糕点特别好吃。” 两人哄着玉春往消防通道走去,江珍珠脑袋里记得特别清楚,那两个侥幸逃脱的名媛,就是顺着消防通道逃出去,新闻里说得非常详细。 “姐姐,你们要带我去哪?” 玉春只有十三岁,却不是傻瓜,两人带着她走楼梯,越走光线越暗,根本不是去厨房的路。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 江珍珠话音刚落,微弱的灯光忽然熄灭,玉春胆小尖叫出声,江珍珠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关电闸的洋人听见惨叫声,打着手电朝她们走来,用英语问道:“谁在里面?” 没有回应,随即又用蹩脚的本土语言问道:“谁在那里?我看见你了!” “你们快走,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转入地下室,那里有个通往外界的出口。” 江珍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忍住慌乱,让两人先走。她留下来善后,如果三个人一起逃,逃出去的几率太低。 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敢拿十三岁的玉春冒险,她还是个孩子。 前世看到玉春的报道,她恨自己是个女流之辈,不能帮她们讨回公道。此生,定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去找唐石景。”江珍珠小声叮嘱道。 罗雅君还想说什么,被江珍珠催促着,不得不得带着玉春往前走。 玉春听到洋人的声音,彻底吓坏了,不敢再出声,乖巧的跟在罗雅君身后。她见识过洋人的傲慢,不敢跟洋人打照面。 江珍珠拔出枪,贴着墙壁,杀死一个算一个,咬咬牙,她往楼上跑去。 新闻里说,洋人拉了一楼的电闸,乘机作乱,那么二楼的电路应该正常。 拉电闸的洋人听见她往楼上跑,紧跟着追上去,“站住,别跑。” 江珍珠心想,不跑是傻子,跑到二楼,随意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反锁了门,背靠着门努力平息狂跳的心。 “江小姐,不请自来,是不是有失礼数?” 不怀好意的声音从正面传来,江珍珠才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苏涟慕。 她把枪对准苏涟慕,眼中冷意横生,没想到这件事竟跟苏家有关,难怪苏涟雪和苏涟漪都没有参加。 门外传来敲门声,“苏先生,有没有一个女人跑到你房间?” 苏涟慕盯着江珍珠,她也盯着他,四目相对,眼神各自不同。 “没有,你们到别处找找。找不到就算了,别为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坏了兴致。” 苏涟慕淡定的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珍珠,江珍珠悬着的心逐渐落下,就算她手里有枪,跟三十几个洋人对着干,无疑以卵击石。 苏涟慕没有出卖她,她也可以拖延时间,只要罗雅君找到唐石景,一切都有反转的余地。 门外的洋人笑着答应,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算你识时务,这枪可没长眼睛。” 江珍珠手中的枪没有放下,一直对准苏涟慕,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浓。 这苏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若是前世没有唐石景,还不知道海城乱成什么样。 或许,早已沦为洋人的殖民地。 “枪眼无情,江小姐能否把枪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 苏涟慕惬意的倒了杯酒,举杯敬江珍珠,也不管她眼中的冷意,径自一饮而尽。 江珍珠对他的第一印象其实不错,麦色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很有Z国男人的味道。 可惜,他的所作所为,与他的外表成反比。外表华丽,内心肮脏。 “苏先生,楼下电闸怎么回事?黑漆漆的一片,怪吓人的,我看见楼上有光,便寻了上来,哪里知道会遇见洋人。” 江珍珠故作不解,东拉西扯,拖延时间。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客人,你应该去找邀请你参加舞会的主人。” 苏涟慕笑着回答,笑容如春风拂面,江珍珠却觉得非常呕心。 为了名利和金钱,出卖自己的同胞,这样的人,拉出去拿狗铡刀斩首一百次,也难以解她的心头恨。 “哦,原来苏先生也是受邀参加舞会的,可是感刚刚我进来,并没有看见一个男士啊?” 江珍珠白皙精致的小脸,神情天真烂漫,让苏涟慕看呆了呆。 难怪安东尼念念不忘,这江珍珠就是个妖精。 长相明明美艳动人,眼中却是半点杂质也没有,似一汪清泉,能够折射出人的内心。 她鄙夷的笑着,小小的梨涡乍现,甜美得就像诱人的红苹果。 苏涟慕盯着她的眼睛,猜不透她知道多少,算算时间,他的朋友们还没有出动。 这舞厅装修隔音效果非常好,根本听不到楼下的动静,要不然刚刚电闸拉下,楼下的女人们应该尖叫声不断才是。 “有女人的地方,没有男人多无趣。不止我一个男人,这是段楚楚安排的惊喜,怎么样,你喜欢么?” 苏涟慕心想,绝对不能让江珍珠下楼,她是他的,安东尼也不能跟她抢。 第七十章、狠绝的唐石景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愕然看着他,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厚颜无耻的程度让人作呕。 “喜欢,太喜欢了。没想到段楚楚还有这等深沉的心思,我眼瞎完全没看出来。” 江珍珠自嘲的说,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苏涟慕,使他心猿意马,恨不能把人立刻扔到床上。 “江小姐,你先把枪放下。我很欣赏你的舞姿,不如我们两跳支舞?” 苏慕容指着一旁的留声机,走过去开启音乐,绅士的邀请江珍珠跳舞。 他不是苏涟雪,不顾一切要报复江珍珠,却没动脑子,弄的人尽皆知。 江南天是海东码头掌舵人,海城第一大佬,没有人敢公然得罪他。 不过,他既然敢动江珍珠,就有解决的办法。 男未婚,女未嫁,生米煮成熟饭,不怕江南天撕破脸。到时候,丢脸的只会是江家。 想到前世的惨况,苏涟慕眼睁睁看同胞受辱。不,就是他亲手策划的这个惨案! 江珍珠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吓得苏涟慕不敢乱动,她眼中的冷意突然让他浑身发凉。 “江小姐,别冲动,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成么?” 苏涟慕麦色的脸上全是恐慌。 江珍珠鄙夷的想,古铜肤色面相的苏涟慕,很有Z国男人的男人味,可惜是个良心丑陋的家伙。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求救声,江珍珠动了动,很想把门打开,又怕引来洋人。 苏涟慕的脸渐渐冷下来,朋友们动手了,门外的求救声,一定会让江珍珠知道真相。 “救命,开开门,救救我吧,救救我。” 伴随着求救声,门被拍得砰砰响,江珍珠心跳加速,盯着苏涟慕,怕他在她开门的时候偷袭。 “江小姐,你快开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出去看看。” 苏涟慕提醒道。手随时准备拔出腰间的枪,只要江珍珠开门,他就过去拿枪指着她的脑袋。 杀她! 不,他要让她变成他的女人。唯有这样,江珍珠才会离不开他。 “你过来开门,否则别怪我手抖,枪走火,打到你的脑袋就不好了!” 江珍珠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格外坚定。只要苏涟慕不过来,她一定开枪杀了他。 像苏涟慕这样的卖国贼,死一万次都不够。 “你不怕我靠近你使诈?” 苏涟慕笑着朝她走来,江珍珠的枪对着他移动,门外的求救声忽然停止,紧接着传来洋人的声音:“别跑,我不会伤害你。” 苏涟慕开门的手停滞下来,转身一掌劈掉江珍珠手里的枪,被洋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的江珍珠,狼狈的想要去捡枪,又被苏涟慕一脚把枪踢远。 “不要过来,不要......” 门外传来女人凄厉的抗拒声,混杂着洋人不耐烦的咒骂声,江珍珠听见布料撕破的声音,可是她自身难保。 后悔刚刚没有转身开门。 但是她开门了又能怎么样?或许,苏涟慕在背后放枪,她和屋外的女人一样在劫难逃。 思绪中,她和苏涟慕扭打在一起,花拳绣腿的她敌不过苏涟慕,被压制在地板上。 “江小姐,你真美。” 苏涟慕的呼吸紧贴着江珍珠的面颊,让她感到气愤又羞耻,恨小时候没好好习武,技不如人。 “杀了我,要不然我出去,一定让爷爷宰了你。” 江珍珠狠狠的说,并没有求饶。她宁愿死,也不屑跟苏涟慕求饶。 想到苏涟漪爱慕唐石景,苏涟雪嫉妒她长得美,这苏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罗雅君和玉春也不知道逃出去没有,这样下去,丧心病狂的洋人应该得逞了! “江小姐,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跟我结婚,爷爷不会怪罪我。” 苏涟慕说着,手不安分的乱动,江珍珠被他的一只手扣得不能动,呸一口吐在地上,“嫁给你,不如嫁给一条狗。狗还知道知恩图报,你呢?祖国生你养你,到头来,你干了什么好事?” 江珍珠只想激怒他,让他杀了她。士可杀不可辱,她不愿意被苏涟慕糟践。 楼道上传来的惨叫声,声声震耳欲聋,似乎刺破了江珍珠的耳膜,她心跳慌乱,狠狠挣扎,想要推翻苏涟慕。 “你知道多少?”苏涟慕不傻,从江珍珠的话中,他听出了许多消息。 她知道舞会上的洋人并不是段楚楚请来的,而是他策划的阴谋。 江珍珠冷笑一声,“你想要巴结洋人,利用段楚楚的生日大做文章,邀请了许多海城名媛参加,就不怕出事后,苏家被万人唾骂么?” 苏涟慕手上的力道加重,江珍珠感觉到疼,脖子很难呼吸,心里却高兴,被这种人欺辱,她宁愿死。 运气好,她还能再次重生,到时候,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苏涟慕,而不是吉克斯。 “江小姐,给你两个选择,嫁给我,或者死。” 苏涟慕冰冷的声音,就像从地狱传来,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杀了我。” 江珍珠毫不犹豫的回答。 后悔记性不太好,没有在大门口识破洋人的诡计。前世的惨案,巡捕房畏惧洋人的势力,并没有严加惩罚,拉了两个门卫定罪。 震惊海城的惨案,不了了之,多少人心中不服气,奈何没有足够的证据,只好打掉牙吞下去。 “好,我成全你。” 苏涟慕刚说完,楼道里传来枪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江珍珠趁他走神,抓住机会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他疼得把她甩开,刚好把人甩到枪旁边。 江珍珠一把捡起枪,吵着苏涟慕开枪,苏涟慕连忙躲到沙发背后,拿出手枪还击,江珍珠被迫躲进卫生间门后面。 外面的门被人踹开,唐石景闯进来,苏涟慕朝他开枪,唐石景没有闪躲,测过身子,一枪打在苏涟慕的手臂上。 苏涟慕惨叫出声,单脚跪在地上,目光深寒的看着唐石景。 他的厉害,苏涟慕见识过,在他面前玩枪,无疑是小丑耍杂技。 江珍珠看见唐石景,惊喜他来得快,一下子窜到他身边,又开了一枪,打在苏涟慕的大腿上。 “够了,留着他有用。” 唐石景生怕她把人打死,连忙喊停。 她点头问道:“楼下的人没事吧?” 唐石景把不做声,门外进来几个人,蒙着面,将苏涟慕拽起来,拖了出去。 “你别下楼,在这等我。” 唐石景不忍把楼下的惨况告诉江珍珠,他动作够快了,却还是来不及挽救那些女人的清白。 江珍珠脑海中闪过前世新闻报道的惨况,心痛得无以复加,这一世只想着嫁给唐石景报仇,竟然忘了这么一件大事,她真的不配重活一世。 “我下去帮忙。”江珍珠哽咽着说。 唐石景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疑问,她似乎知道楼下发生而来什么事。 两人来到楼下,洋人们衣衫不整,被蒙着面的人捆绑住,刚才还意气风发聊天的名媛们,此刻围成一堆,脸色惨白,身上围着男人们的长衫大褂。 露出的手臂淤青惹眼,江珍珠不忍心看,走到段楚楚身边,将身上的流苏替她围上。 “江小姐,你怎么会没事?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段楚楚寻了一圈,没见着罗雅君和江珍珠,当下猜测她们一定预感到什么,才会提前离开。 那些被伤害的女人,全都把惊恐的眼睛看向江珍珠,等着她给个说法。 “巡捕房的人,马上到,有什么话等着回到巡捕房再说。” 唐石景好看的眉皱了起来。他不认识段楚楚,但是看她很不顺眼,像个傻子一样。 最可恨的是,她的话里没有关心,而是质问。 “段小姐,舞会是你举办的,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也想听一个完美的解释。” 江珍珠冷冷的说。 这些人如同马场的那些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看见她没事,不仅没有欣慰,反而觉得她不该幸运逃脱,跟她们遭了一样的罪才好。 段楚楚被江珍珠怼得说不出话,瞬间捂着脸哭了,其他女人也跟着哭哭啼啼,直到巡捕房的人赶来,将人带走。 安北站在唐石景面前,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粗鲁的骂道:“真是狗娘养的外国人,在咱们地盘上,也敢这么横。” 唐石景默然无语,苏涟慕被他打伤送进医院,留着他的命,看他怎么解决这件事。 影门的人探听到苏涟慕伙同洋人举办舞会的消息,他以为会在百悦门举办,一直派人盯着百悦门,谁知道他会选择这么个小舞厅。 是他掉以轻心了,还好在路上,碰巧遇见出来求救的罗雅君。 听她说江珍珠在里面时,他恨不能把影门的人和白渊的人全召集起来,灭了苏涟慕和里面所有的洋人。 毕竟事关重大,三十几号洋人若是全部消失,一定无法跟租界交代,最后他选择了打电话给安北。 安北虽是个风流成性的人,骨子里却是个血性的汉子,绝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 更不会像苏涟慕一样,为了名利和金钱,出卖自己的同胞。 江珍珠一言不发,站在唐石景身边,安北看了她一眼,拍拍唐石景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安抚江珍珠。 “走,我送你回去。” 唐石景不想把江珍珠搅进去,就当她没有来过,什么也不知道。 江南天有这个本事护着她,他以后也会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第七十一章、一路勇往直前安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看似淡然无比,实则心跳剧烈,没有回答唐石景的话,扑到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唐石景上前拍着她的背,低沉温柔的说:“没事了,别怕。” 一直以为她是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影子。 苏涟慕该死! 不过,得等他料理了宋子焱,才慢慢收拾他。 他诧异的想,苏涟漪人美心善,充满正义感,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弟弟? 道德沦丧,简直枉为人! 江珍珠半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充满了安全感,所有的恨意顷刻间化为乌有。 有些人刀子嘴豆腐心,也许他属于这一类人。 “带我去巡捕房。” 江珍珠不想回家,她要去指正那些洋人,解开苏涟慕的阴谋。回家,她睡不着。 “不行,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 唐石景不容拒绝,一个公主抱把江珍珠还想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霸道的男人! 她的伏在他的胸口,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前世两人最亲密的一次,就如现在这般被他抱在怀里。 那天,她在街道上看热闹,突然有一辆轿车撞向她,在惊险时刻,唐石景将她拉至怀里,深情的凝视她。 她恼羞怒,当场甩了他一耳光,骂他:“臭流氓。” 他没有生气,坏笑着说:“没事就好,我喜欢性子烈的女人。” 当初有多讨厌他,现在她就有多喜欢他。 风水轮流转,这一世,换她来爱他。 “唐石景,我不想回家,不想苏涟慕逍遥法外。” 她轻轻的蠕动嘴唇,声音特别温柔软糯,如潺潺流水细细的沁入他的心里。 “交给我。”唐石景肯定的回答。 他很欣慰,他的女人是个善良的小女人。 将人抱至副驾驶,不由分说启动车子,开往江宅。 江珍珠没有在坚持,她吓得不轻,魂飞魄散般虚软无力,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盯着昏暗的街道。 如果唐石景没有及时赶来,她跟苏涟慕准会有一个人死。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跟苏涟慕拼命。 惨案重演证明,有些事注定要发生,就算她重生而来,还是没有办法扭转局面。 不过,唐石景的出现,抑制了洋人丧尽天良的行为。玉春和罗雅君也没有被糟蹋。 罗雅君前世被糟蹋后,找洋人报仇,反被洋人杀害,扔在大街上,肠子流了出来...... 重生后,这件事或许被她有意识的屏蔽,才会一时想不起来。 事发突然,她也没有任何预兆,根本没有办法扭转乾坤。 “想什么呢?” 唐石景连续说了两次“到了,请下车。”江珍珠就像没有听见,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才问她想什么? “啊?” 江珍珠回过神,诧异的盯着站在车门边的唐石景,又瞬间反应过来到家了。 “我在想,如果你没有来,我会不会已经死了!” 江珍珠自嘲的说着,慢慢挪动身子下车,唐石景见她虚软无力,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别胡思乱想,我就站在你面前,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惊吓。” 牵住她白皙的小手,顺势把人搂到怀里。 他很怕,怕她出意外。自私的决定,她是他唯一的女人,不允许别人伤害一分。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负! 女人不管多强势,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都会害怕,茫然无助。 江珍珠踮起脚尖,吻向他完美的下巴,他感应到她的恐惧,迫切想要寻求安全感的心思,顺势低下头吻住她香甜的小嘴。 第一次主动吻他。 他深情的回吻,让吓得魂飞魄散的江珍珠,慢慢找回了丢失的七魂三魄。 江语秋一直等在大门口,守门的人已经进屋,他还固执的站在门口等江珍珠。 他一动不动盯着两人,江珍珠完全被唐石景揽在怀里,他健壮的身姿挡住了她娇小的身影。 看不见两人的表情,只要不是傻子和瞎子,自然能看出合二为一的两人感情有多深。 知道终有一天江珍珠会交男朋友,要出嫁,可是江语秋的心还是很痛。 这段畸恋,是他埋葬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秘密。 慢慢转身,他面无表情的往住处走去。 他难过的想,难怪江珍珠不让他等,佳人有约,又怎会让他充当电灯泡。 唐石景停车的时候,已经看见江语秋站在柱子身后,他没想吻江珍珠。 她主动吻他,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故而让江语秋欣赏了一场香甜的好戏,真是便宜那个木讷的小子了! “我送你进去。” 两人终于难分难舍的结束,唐石景看江珍珠情绪不高,脸色依旧苍白。 “嗯。”江珍珠低声回答。 她刚刚只想吻他的下巴,因为吐过,嘴巴不干净,没想到他丝毫不介意,主动吻了她的唇。 两人十指紧扣,江珍珠六神无主的心慢慢平稳下来,比起前世,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 她没有办法扭转局面,但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改变,只要尽力去改变,有些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唐石景,你不觉得我嘴巴里的味道很臭么?” 江珍珠忍不住问出来,很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唐石景一脸黑线,厚颜无耻的女人又活了过来,他拒绝回答。 “早点休息,我要去帮安北处理事情。” 江珍珠看着头也不回走出珍珠园的背影,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为何要问这么煞风景的话题。 唐石景赶到巡捕房的时候,门口停着许多租界的车,也有海城各界商业巨头的车牌号。 他到安北办公室,安北助理告诉他:“唐先生,安探长去了警长办公室,让您稍等片刻。” 唐石景礼貌点头,站在窗边看着夜色,街道上的梧桐树郁郁葱葱,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高大伟岸。 他猜到了洋人们的结局! 暗自叹息,有一部分Z国人,真是国家的耻辱。 他不抽烟,助理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坐到真皮沙发上等着安北的最终消息。 这期间,楼下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驶离巡捕房。他嘴角挂着鄙夷的笑,后来又认真想了想,江珍珠没事就好。 那些女人如何做决定,是她们的自由,他没有办法干涉。 三个多小时后,安北才疲惫的回到办公室,看见唐石景还在,便骂了一句脏话。 “娘的,你怎么还没走。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都他们全走了。” “怎么?一个证人都没有留下?”唐石景不跟他计较,笑着问。 “你还笑得出来?” 安北恨恨的倒在另外一条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郁闷的吐着烟圈。 他的助理进来说:“探长,可以下班了。”他眼皮子都没抬,粗声说:“滚。” 助理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继续撞枪口,礼貌的看了唐石景一眼,唐石景朝他摆手,他便关上门走了。 走了几步,又小心翼翼折回来,偷听两人说话。 “我真是弄不懂那些名媛,故意送上门让洋人的弄的么?跟家人会面后,全都一口咬定是自愿发生关系。” 安北气哼哼的说完,雪茄也不抽了,一下子戳在烟灰缸里,恼火的接着说:“你不该打电话给我,真该让她们尝尝洋人的厉害。” “这是她们的选择,我们要尊重。” 唐石景看向门口,安北立刻会意,对着大门口故意说:“对啊,是我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听到这样的话,门外的助理才放心离开,立刻跑到大门口禀报。 傅金雷坐在车里,听完安北助理的话,才点点说:“安北想得开就好。你辛苦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随后,傅金雷驱车离开了巡捕房大门口。这个案子让他非常头疼,事发突然,牵扯极广,他只好采取“私了”的决策。 他太难了,一边是租界高层,一边是海城商业巨头,两边都不能得罪! 安北真是会给他添乱。还好,所发生的惨况,原来都是自愿的行为。 狠狠的批了一顿安北,他才气冲冲的下楼,怕安北不服气,才找他的助理偷听他们的对话。 “走了。” 唐石景觉察到门外的人走了,不确定是不是助理,看向安北时,眼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安北喝醉酒就会跟他吹,巡捕房的人,没有人跟他斗,除了傅金雷,其余人都愿意听他的话。 “一定是傅金雷的人,想探探我的心思。他这个警长当得特别憋屈,你也别怪他胆小。在洋人面前,许多男人都可以变得不是男人。” 安北毫不留情的嘲讽,心下明白助理是傅金雷的人,不过相处九了,他也没有换助理的心思。 巡捕房水很深,换了现在的助理,或许还会送一个更优秀的助理来。 到时候,他可就没有时间到处去玩了! “苏涟慕运气好,这一次饶了他,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唐石景恨不能杀了苏涟慕,想着他跟江珍珠独处一室,他心里越发来气。 一枪实在太便宜他了! 第七十二章、欺软怕硬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想到江珍珠也补了一枪,他嘴角不由露出真心的笑,不愧是他的女人,对待恶人绝不心慈手软。 “不会受刺激了吧?便宜苏涟慕那狗东西,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安北看他笑得诡异,不由骂骂咧咧的问。 苏涟慕的无耻,他当真第一次见识,喜欢女人,可以光明正大去追求,可以穿上花心少爷的外衣,却不能想着勾搭洋人,一天晚上糟蹋一群女子...... 他也是个爱女人的男人,却没有洋人和苏涟慕那么呕心! “我打了他手臂一枪,不死也残。我的女人也打了他一枪,打在他的腿上,活着也是个瘸子。” 江珍珠的枪法很好,她对着苏涟慕的大动脉开枪,就算医治好也是个瘸腿。 一个更损的念头瞬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敢惦记江珍珠,让他和那些洋人都变成太监,看他们还怎么作弄女人。 “真行啊!缺胳膊断腿的,苏涟慕这辈子算是毁了!” 安北笑着说,心想江珍珠真是个奇女子。当着他的面吐得不成样,背后却是个女英雄。 以为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还随身带枪,懂得保护自己。 “罪有应得。”唐石景冷冷的说。 傅金雷插手今晚的事,安北想关押洋人一晚上也没有做到,心里憋屈,拽着唐石景去了醉清风。 唐石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主动请客,给她挑了四五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安北心里想着那些名媛的惨状,兴致缺缺,只搂着几个女人喝酒,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 江珍珠睡得不安稳,不知道巡捕房怎么惩处洋人,如果轻易放了他们,以后遭殃的姐妹还会更多。 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苏涟慕丑陋的嘴脸,后悔只开了一枪打折他的腿。 理应要了他的命才好。 咯吱。 听到门栓划过的声音,她不由得打起精神,猜测是不是唐石景来了? 今晚她没有半点心情干别的事,如果他敢用强,她一定会反抗到底。 唐石景醉醺醺的走到床边,只觉得有点晕,陪着安北喝多了,安北最后没忍住还是动了那些女人。 他对唐石景说:“女人是用来疼的。我不是那些蛮人,可是我离不开女人。” 唐石景识趣的离开,摇摇晃晃走出醉清风,Z国对外国人的畏惧,让他心头充满悲愤。 Z国并不比其他国家弱,为何把洋人当成天神一般。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那些洋人可没把Z国人当成贵宾,反而用藐视的目光看待他们。 为何洋人到了Z国,就该受到格外的青睐? 目光短浅。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江宅后墙外,高墙大院,对于他来说,形同虚设,他想要进去,没人能拦得住他。 江珍珠闻到酒味,难道今晚的事不顺利?她知道想要治洋人的罪有些困难,Z国需要洋人的带来的新鲜事物,更需要他们的武器。 “唐石景。”她在心里温柔的默念,喝这么多,她有些心疼。 很想问问他事情结果怎么样了,又想想看看他喝醉后想干啥,于是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回到家泡澡,泡澡的过程让她逐渐平静了心绪,不再执着于舞厅里的事。 前世她最想要做的事,今生已经做了。 拯救了十三岁的小姑娘,至于其他淑女名媛的遭遇,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段楚楚的天真和轻信,让她受到了教训。见到江珍珠没事时,她说出的话也让江珍珠寒了心。 有些人,你想对她好。她却是想要你过得不如她好,甚至跟她一样惨更好! 善心不能随便施舍,不小心遇到一条毒蛇,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 江珍珠闭着眼睛想了很多,唐石景一直没有压下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 她想开口说话时,只听见唐石景自言自语道:“你没事真好。” 江珍珠心里一热,恶毒嘴贱的唐石景,没想到私底下会这么关心她。 因为他恶毒的话,她想过离开他,答应跟白渊交往,甚至嫁给白渊。 听到他的真心话,她不由得有些愧疚。 “小偷,你是个小偷。”唐石景坐下,仔细盯着沉睡的少女,喃喃自语。 完全不知道,江珍珠一直醒着,只是不想睁开眼睛。 听到他骂她小偷,江珍珠狐疑什么时候偷了他的东西?记忆里并没有偷拿他的东西啊! 唐石景修长的手指,解开长衫的扣子,双眼没有离开江珍珠洁白的小脸。 长长的睫毛,白皙精致的小脸,粉色的唇,她就是一个可爱的睡美人。 他看痴了几分,越发觉得她是个小偷,“小坏蛋,你太坏了,竟敢偷走了我的心。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保管。白渊喜欢你,苏涟慕和安东尼想打你的坏主意,没门,你是我的,我唐石景的女人。” 唐石景醉了,今晚的酒比往日的浓烈,心情也比往常忧郁,只想一醉解千愁。 江珍珠听到他的自诉,差点睁开眼睛抱紧他,想对他说:“我是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女人,你别把我推给其他男人就好。” 最终,她忍住兴奋的心,转过身子,不想唐石景看到她偷笑的嘴角。 唐石景好不容易解开扣子,脱掉长衫,侧躺在江珍珠身边,今晚他没有力气干其他的事,只想抱着她睡觉。 不止是江珍珠喜欢捏着他的软肋睡觉,他也很享受美人在怀的温馨感,他喜欢搂着江珍珠睡觉,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周围,仿若拥抱着整个春天。 因为喜欢这种感觉,他才会单独买了小小的别院,想着没事的时候,将人掳去别院,清清静静的过二人世界。 江珍珠感觉到他的软肋,尖刀一般抵着她,她一动不敢动,任他抱着,很想握住他的软肋,却怕惹火烧身。 夜越来越深,江珍珠听到他舒坦的呼吸声后,确定他睡着了,才转过身子,熟门熟路握住他的...... 安心的睡了过去。 隔天起床,不见了唐石景的踪影,小秋却给她带来一个爆炸式的消息。 “小姐,红莲住进老爷子的房间了。”小秋神秘的说。 江珍珠惊得将手中的勺子掉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勺子断成三截。 “什么时候的事?”江珍珠没想到红莲还能翻身,并且住进了爷爷的房间。 “今早我看见红莲从老爷子的房间出来,她真是皮糙肉厚,老爷怎么没把她打死呢。这么快就能使美人计了!” 小秋站在江珍珠身边,无条件相信她,只要她说红莲坏,红莲就是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年纪轻轻不找青年才俊,找个老头子傍身,谁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江珍珠顿时没了吃早餐的胃口,挥挥手,让小秋把早餐撤了。 她调查过红莲,红莲原本是宋家的丫鬟,一直服侍宋家大少爷。前不久才到苏家,碰巧江南天受苏圣泉的邀请去做客,服侍的丫鬟就是刚进门的红莲。 宋家门槛太低,江南天不会轻易踏进去。难为宋子焱为了安排红莲再次接触江南天,设计把人送到苏家。 宋子焱和苏家密切往来,别人不知道,江珍珠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红莲,红莲...... 江珍珠恨得咬牙切齿,心想,干脆找人把她扔进大海得了! 这不过是赌气的想法,必须再想办法让爷爷看清她的真面目,到时候,不用她动手,红莲也活不成了。 “小姐,你别难过,红莲再受宠,也不如你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窥视老爷子财富的人多了去,保不准哪天老爷子看上其他女人,就没有红莲什么事了!” 小秋收拾完进来,看见江珍珠在发愣,以为她恨红莲抢了老爷子的宠爱。 毕竟,老爷子的房间,以前除了江珍珠和五妈,没人能够进去看一眼。 现在红莲住了进去,江珍珠心里一定不好受。 江珍珠看向小秋,黑漆漆的小脸下,不知道掩盖了什么秘密。不过,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她从未怀疑五妈刻意将小秋扮丑的真实目的。 “你说的对,我才是爷爷的宝贝孙女。红莲斗不过我,过几天就让她卷铺盖走人。” 江珍珠笑着说,不想让小秋替她担心。红莲的事,她会解决好。 纸包不住火,只要红莲存了坏心思,就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 “嗯,这才是我英明神武的大小姐,犯不着跟红莲怄气。” 两人说着话,江语嫣突然不请自来,笑得比玫瑰花还要娇艳,进屋来,也不说话,一双好看的眼睛,滴溜溜盯着江珍珠打转。 不像在看人,而是在打量物件,眼中毫不遮掩的戏弄,让江珍珠冷了脸。 “大清早的真是晦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臭狗,满身狗尿味,臭死了。” 江珍珠捂着鼻子,嫌弃的回瞪着江语嫣,水汪汪的眸子上下打量她,眼中的戏弄一点不比江语嫣少。 “江珍珠你别装了,昨晚都被洋人践踏成残花败柳了,何苦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江语嫣没有出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已经变成秘密,还以为是苏涟雪说的那样,一定会让江珍珠身败名裂。 苏涟雪跟她说:“我大姐安排了人,会拍到江珍珠最狼狈不堪的照片,让她成为海城最烂的淑女名媛。看她以后还怎么翻身,怎么有脸活下去。” 她的语气特别坚定,以至于江语嫣大清早就赶来嘲笑江珍珠,来看她的笑话。 第七十三章、恶言相向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你说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江珍珠忍住愤怒,淡然的回道。 没想到江语嫣知道舞会有诈,却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一点都不顾及亲情。 不过,她没把江语嫣当亲人,前世二叔夺了江家大权之后,放任江语嫣欺负她,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把二叔一家当亲人。 “你还装?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痕迹,听说洋人最是野蛮,一定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你别想赖掉。” 江语嫣说着,魔怔了似的扑向江珍珠,要去掀翻她的裙子,小秋护主拦住了江语嫣,“二小姐,你这是干嘛?大清早发神经,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家小姐好好的,能发生什么事?倒是你,是不是背后暗害我家小姐?想要她发生什么事?” 小秋不知道江珍珠昨晚经历了什么事,她只相信江珍珠平安无事,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 江语嫣口口声声说洋人糟蹋小姐,残花败柳之类的,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想要害小姐,结果没有成功? 不行,她必须帮小姐作证,把江语嫣恶毒的想法告诉老爷子,让老爷子用家法处置江语嫣。 “小秋,你让开,别以为你妈在江家有些年头,深受我爷爷器重,我就会怕你。” 江语嫣太想报仇,太想看到江珍珠凄惨的时刻了! 绝不能让小秋阻拦,没亲眼看见她身上的伤痕。苏涟雪说了,她偷偷看见过洋人欺负女人的行为,半点人性也没有,看了会做噩梦。 那些被洋人邀请去做客的女人,被绑在了柱子上,用蜡烛烫她们肌肤,她们叫得越凄惨,洋人越发兴奋...... 苏涟雪跟她讲这些话时,眼中都是恐惧,却没有半点同情心。江语嫣心想,如果洋人欺负的是其他女人,她或许会同情她们。 但是欺负江珍珠,她举双手赞成,甚至能站在旁边围观,可以鼓掌助威。 本该她才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姐,却被死了爹娘的江珍珠夺去爷爷全部的爱,根本没看见她的优秀和美丽。 不管爹娘多疼爱她,她还是渴望一家之主爷爷的爱护和认可。可惜,爷爷眼里只有江珍珠,江珍珠死了,或许爷爷才会多看她一眼。 小秋第一次看见平日里温和的江语嫣发狠,她从小就在江珍珠身边,跟江语嫣接触的不多,但是平日里看见她,她都是一副时而高冷时而温柔的模样,并不像今天这么疯,想个疯女人一样。 江珍珠淡淡的看着江语嫣,她眼中的恨意丝毫没有抑制,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恨她。 “二小姐,你欺负大小姐,好端端扯上我娘干嘛?我娘深受老爷子器重,那是她的安分守己,没有做出对不起江家的事。你呢?身为江家的小姐,竟会想残害大小姐,这事要是告诉老爷子,你吃不了兜着滚蛋吧!” 小秋也不怕她。 有江珍珠这个魔王大小姐撑腰,她从小就没有怕过其他房里的丫鬟,此事江语嫣理亏,她更不怕。 “小秋,你先退下。” 江珍珠不想把小秋扯进来,江语嫣要疯了,疯子做出什么事来,根本没人能想象得到。 “小姐。”小秋不甘心的喊,不想出去。 “放心吧,不相信你小姐的本事?” 江珍珠打趣道,笑着看小秋委屈的小样儿,黑漆漆的小脸皱巴在一起,特别呆萌可爱。 “江珍珠,只要你让我看你身上的痕迹,我定会帮你守住秘密,不告诉别人,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而且,还是被好多洋人睡过,惹了一身病。” 江语嫣恶毒的说。 她喜欢的男人是苏涟慕,无端被宋子焱占了身子,不得不得跟他订婚。 这都是江珍珠设计的阴谋,是她没有本事,被她算计得逞。可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一直想办法还回去,却找不到机会。 苏涟雪生病,她上门探视,从苏涟雪口中得知,她怨恨江珍珠的心,一点都不比她少。 后来接到苏涟雪报喜的电话,她开心得睡不着觉,想着被洋人压住求饶,嚎啕大哭的江珍珠,她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 终于天亮了,她可以过来恭喜江珍珠,就要成为洋人的太太了,并且一次还能嫁给好几个男人。 江珍珠笑了笑,宋子焱把江语嫣睡了,对江语嫣来说是灭顶之灾。 这也是她报复的快乐,此时她一点都不恨江语嫣残忍,眼睁睁看她参加舞会,期盼她被洋人糟蹋...... 她只是可怜江语嫣希望落空,没有报复她的本事。借助别人的手,差点成功,她却吉人有天相,逃过一劫。 “你笑什么?该不会受的刺激太大,发神经了吧?” 江语嫣看她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难道苏涟雪的计划失败了,她并没有被洋人糟蹋。 不会的,一定不会。 江珍珠必须被洋人糟践了才能解她的心头恨。 竟敢设计毁了她的清白! 江珍珠猪狗不如,老天爷不能太眷顾她,必须让她品尝到比她多一百倍的痛苦。 江语嫣想到宋子焱躺在她身边的场景,心中怒火横生,不应该是宋子焱,她喜欢的人是苏涟慕,只有苏涟慕才配得上她。 这一切都被江珍珠毁了! 贱人,贱人江珍珠该死! 她没有等到江珍珠的回答,愤怒让她不顾一切撕扯江珍珠的衣服,江珍珠故作反抗,不让她得逞。 看见江珍珠反抗,她也笑了起来,“江珍珠,你被自欺欺人了!” 她扯掉了江珍珠的扣子,白皙晶莹的肌肤上,没有半点痕迹,江珍珠笑着看她。 江语嫣哑然失笑的样子,嘴巴半天没有合上,真是滑稽可笑。 “江语嫣,被毁了的人是你,你被宋子焱糟蹋了,你才是残花败柳。你喜欢的男人是苏涟慕,你说,如果你没有被宋子焱睡过,苏涟慕会娶你么?” 江珍珠拢了拢衣襟,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中无人。 江语嫣被她的话击中痛处,气的心口刺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想会的吧!你长得美丽又聪明,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倘若宋子焱没有霸占了你的身体,你是有机会嫁给苏涟慕的。” “闭嘴,江珍珠你闭嘴。” 江语嫣捂住耳朵,心痛难以自拔。 是的,江珍珠说得对,如果没有江珍珠的陷害,宋子焱跟她之间不会发生那样的龌龊事,她一定有机会嫁给心爱的男人。 苏涟慕男人味十足,比宋子焱好一千倍,一万倍,她讨厌宋子焱,她要杀了江珍珠,一切都是江珍珠的错。 这样想着,她拿出腰间的枪指着江珍珠的额头,还来不及高兴,只觉得腰间有一痛,江珍珠的枪也抵在了她的腰间。 江家人,从小都会训练起码打枪,虽说学艺不精,却也学会皮毛,开枪杀人还是会的。 “让我闭嘴也行。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江珍珠眼神冰冷,语气生硬。 江语嫣被她突然变化的嘴脸吓了一跳,指着她额头的枪莫名其妙的放了下来。 江珍珠把枪慢慢移到她的额头,冷声说:“你不敢杀我,我敢。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别想走出我的房间。” 江语嫣不相信她敢杀人,冷静下来后,恼怒的说:“你敢杀我就动手,哪来那么多废话。” “真以为我不敢么?我可以杀了你,然后拿你的枪打伤我的手臂,到时候爷爷问起来,我就说你要杀我,我正当防卫,不小心失手杀了你。” 江珍珠的话刚说完,江语嫣脸色瞬间变白,兴高采烈来看她狼狈的样子,反倒被她整得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我做梦都想你死。”江语嫣还是不想把苏涟雪供出来。 她不能得罪苏涟雪,她还奢望嫁给苏涟慕,只有还没有结婚,她还有机会。 “不错,我们两真是好姐妹。一样的,我做梦也想你死。” 江珍珠说着,扣动扳机,江语嫣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说:“你把枪放下,我说。” 疯子,江珍珠是个疯子,从小就是疯子。 江珍珠吹了吹枪口,随意坐在椅子上,惬意的说:“堂妹请说,我洗耳恭听。” 江语嫣恨不能杀了江珍珠,她敢威胁她,却不敢像江珍珠那般有勇气,真把人杀了! 江珍珠受爷爷宠爱,她说什么都相信。如果是她杀了江珍珠,爷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苏涟雪打电话告诉我,你要参加的舞会,没有Z国男人参加,只有外国男子参加。其目的可见,洋人想在舞会上干点事......” 江语嫣只说了这些,其他的事,她并不清楚。 江珍珠心底一沉,果真是苏涟慕策划的好事,苏涟慕必须死! 前世随意拉出一个门卫抵罪,这一世,她不管巡捕房做出什么决定,都要想办法把事实真相公之于众,让那些洋人受到应有的制裁。 虽然这事很难办到,但是不试试,她绝不甘心。 江语嫣像一条淋了雨的狗,耷拉着脑袋离开珍珠园。小秋见她沮丧的样子,不禁朝她吐口水。 江语嫣心情实在太糟糕,没心情理会小秋,想着尽快去找苏涟雪问问事情的经过。 到底哪里出了错,竟让江珍珠这个贱人逃过一劫。 第七十四章、一副凄楚的嘴脸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小姐,二小姐真像一条会咬人的疯狗,发起疯来,龇牙咧嘴,哪有小姐的样子。还不如我一个丫鬟有气质。” 小秋替江珍珠打抱不平,江语嫣嚣张的气焰让她觉得欠揍。 江珍珠静静的看着小秋,她护主心切,本不该责怪她,但是怕她日后吃亏,只好狠心说道:“小秋,以后不能逾越。二小姐始终是江家小姐,你朝她吐口水,被外人看见会说我管教不严。 以后,也不能在背后随意评价她。哪怕真是条疯狗,你也不能说她半句。” 小秋没想到江珍珠会责怪她,以前看她这样,江珍珠会特别高兴,夸奖她懂事,还会奖赏她小金条。 眉头紧皱的江珍珠让她觉得很陌生,眼前的女人再也不是她熟悉的小姐,失踪两天后回来的江珍珠,已经不是她从前的小姐了! “是,小姐,我记住了。”小秋低下头,委屈的回答。 江珍珠看着满桌子早餐,本就胃口不大,被江语嫣一搅和,再也没有半点胃口,示意小秋收拾餐桌。 “小秋,我这也是为你好。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护着,你也知道江语嫣是条疯狗,我怕她会突然咬你一口。” 江珍珠知道她委屈,前世她目中无人,觉得自己本事了得,一定能护住身边所有人,才会纵容小秋任性妄为。 重活一世,方才知道,唯有低调做人,才能不被人厌恶。言行举止也要格外注意,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得罪人,被人在身后捅刀子。 小秋是个乐天派,听江珍珠关心的话,即刻心情好得飞起来。 “小姐,我真的记住了,知道你对我最好。”小秋的委屈一扫而光,开心的回复。 江珍珠见她心情好转,羡慕她活得没心没肺,刚刚还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转眼立马笑得像一朵花儿。 她挤出一丝微笑,看小秋麻利的撤下餐桌上的东西,方才起身准备出门,却听见小秋在院里说:“红姑娘,你来做什么?” “我找你家小姐有要紧的事要说,她在屋里么?”红莲温柔的问。 她温柔礼貌的态度,让小秋不好为难,只好回答:“小姐在屋里,我替你通传一声。” “不必了,你先去忙吧。” 红莲看她手上端着餐盘,来回跑麻烦,但是小秋执意要去,碰巧江珍珠走出房门,示意小秋先去忙。 小秋忐忑的离开,心下狐疑红莲来找小姐,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该不会跟二小姐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有关联吧? 小秋带着一肚子疑问慢慢走远,江珍珠看小秋走远,方才不客气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红莲忧伤而温柔的眼眸焦急的看着江珍珠,心里恨不能杀了她,脸上硬是没有露出半点恨意。 “大小姐,你劝劝老爷子吧,他要找洋人拼命,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应该知道洋人不能得罪。得罪洋人等于跟京城的人为敌,老爷子会被惩罚的,到时候江家一大家子人,可就都得......” 红莲忽然哭出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珍珠看她哭的样子,眼泪是真的,但脸上的忧伤是假的。谁让她长了一副凄楚苦逼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特别楚楚可怜。 “我爷爷没为什么找洋人拼命?你是真心爱他的女人,你劝不住他,找我有什么用?” 江珍珠也装模作样的笑,甜美的笑脸,几乎让红莲想要撕破她白皙的脸皮。 该死的江珍珠,如果不是她搅和,江南天就不会狠心鞭打她。若不是她使美人计,江南天又怎么会轻易原谅她? 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背着他找其他男人。 江南天忍下来,一半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死去的女鬼老婆。另一半是因为她毫无廉耻的讨他欢心,不仅把他夸得天花乱坠,还把他侍奉得非常满意。 为了求得江南天的原谅,她嘴皮都磨掉了皮,好几天不敢出门见人。 红莲恨恨的想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也懒得回答江珍珠的问题。 她的任务是拖住江珍珠,不让她去巡捕房,宋子焱让人给她传递消息,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拖住江珍珠。 “啧啧啧,真是美人垂泪,我见犹怜,难怪爷爷会原谅你,还让你住进他的房间。换成我是男人,也见不得你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江珍珠挑起红莲的下巴,隐约觉得她的唇有些红肿,涂了厚厚的口红,香肠嘴一般。 红莲真的生的极美,李叔说她长得像去世的奶奶,江珍珠却觉得不像,奶奶是个说一不二的奇女子,决不会像红莲这么虚伪。 “大小姐谬赞了!” 红莲听她嘲讽,也没有生气,抽抽搭搭的接受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美,若不是少爷说她有富贵命,一直保护她,她早已被人夺了清白,哪里还会留给江南天,以至于他感动得将她迎进门。 虽说是晚上,她也觉得值了! 海城最有钱的老男人,身边干净得没有一只母蚊子,那么多钱留着到底给谁花? 她借着擦眼泪的空档,狠狠的白了一眼江珍珠,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江珍珠这个贱女人。 江珍珠听后,哭笑不得,红莲装疯卖傻的本事,丝毫不比江语嫣发疯的本事差。 “最后问一遍,我爷爷为什么找洋人拼命?”江珍珠没什么耐心,吼了一句。 红莲吓得摔倒在地上,哭哭啼啼,就是不说话,江珍珠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心下顿时来气。 “你要演戏,到大街上去演,那人多热闹。你演的这么精彩,一定会有很多人捧场。我没时间跟你耗,你想哭,就哭死在这吧。” 江珍珠说完,不客气的抬脚踹向她,刚刚红莲的举动,就是要别人误会,不如让她满意,踹她几脚出出气。 红莲顿时杀猪一般叫唤,她凄惨的叫声让江珍珠恨不能拿一块砖头砸向她,江珍珠踹她的力度,不至于她叫得那么鬼哭狼嚎。 “大小姐,求求你别踹了,都是我不好,不该住到老爷子的房间,我今晚就搬回自己的住处,求求你,别再踹了。” 红莲抱住江珍珠想要抽离的大腿,眼泪鼻涕一起流,哽咽声让人忍不住落泪。 “大小姐,红姑娘毕竟是老爷子房里的人,你不能随意打骂,打红姑娘,等于打了老爷子的脸。” 一个老婆子看不下去,硬着头皮上前替红莲说话,江珍珠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原来是二婶的贴身老奴阿黄嫂。 真是没想到,二婶这么快就让人巴结红莲了,铁定也是相信了江语嫣的说辞,认为是她陷害江语嫣和宋子焱。不过,就算没有这一茬,二婶也恨她,自然会巴结她的仇人来埋汰她。 “阿黄嫂,你不在二婶院子里伺候,跑到我院子里来干嘛?” 阿黄嫂是个见风使舵的老奴,前世也没少给她脸色看,江珍珠对她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临近五十的阿黄嫂,见江珍珠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诅咒江珍珠不得好死。 克死父母的贱丫头,狂妄到如此地步,都是江南天宠出来的。 “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到你的院子里来,二夫人命我到荷花池采荷花,不小心看见你打红姑娘,才会唐突的出来替她求情。若是小姐觉得老奴的举动有错,还请你责罚老奴不懂规矩,老奴没有半句怨言。” 阿黄嫂说得情真意切,到荷花池要路过珍珠园,江珍珠看她跪在脚下,刚想说什么,就被红莲抢先了。 “大小姐,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责罚阿黄嫂。” 红莲连忙跪着朝前,挡在阿黄嫂面前,哭得伤心欲绝,江珍珠烦躁的将她踹开。 心里狐疑,红莲话说一半,留一半,一直吊着她,似乎想要拖住她,不让她离开珍珠园。 “红莲,你早晚会滚出江家,少跟我装模作样。” 她说完,也懒得理会阿黄嫂,转身就走。红莲似乎知道她想去巡捕房,刻意来拦住她。 爷爷找洋人拼命,一定是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不知道爷爷在巡捕房会干出什么事来。 “大小姐,我话还没说完,你不能走。” 红莲连忙起身,追上去,拽住江珍珠的手臂,江珍珠恶狠狠甩开她,一下子将她甩到了院子里的盆栽上,她的额头碰到花盆,顿时冒出血来。 “流血了。快来人呐,大小姐要杀人了。” 阿黄嫂跪不住,起身去扶红莲,江珍珠恨不能红莲死,哪里管他们怎么闹,急匆匆的赶往巡捕房。 她叫了一辆黄包车,坐在车上,反倒静下心来,仔细想事情。 红莲是宋子焱的人,宋子焱为什么要拦住她?爷爷怎么知道昨晚的事?难道是宋子焱告诉他的? 不过,就算宋子焱不说,这么大的事,唐石景一定会告诉爷爷。只是,这速度快得惊人。 宋子焱到底在预谋什么?苏家和洋人来往密切,宋子焱是苏家养的狗,也一定站在洋人那边,他为何告诉爷爷呢? 江珍珠付了车钱,站在巡捕房大门口,看到熟悉的车牌号,爷爷的车和唐石景的新车并排停在一块。 第七十五章、猛虎嗅蔷薇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小姐请留步。” 江珍珠刚想硬闯巡捕房,白渊突然从老爷车里下来,清冷的声音让她止步。 因为白渊说了那些唐突的话,她最近一直刻意躲着他,此时看见他出现在眼前,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渊是唐石景统一海城码头前最得力的军师,两个男人惺惺相惜,他不该喜欢她。 她是唐石景的未婚妻,就算唐石景出言不逊,侮辱了她的人格。只要唐石景愿意回头哄她,她依旧会选择他。 “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白渊并没有为难她,背脊挺直,白杨树一般站在她面前,声音清冷而温柔。 江珍珠不明白,今天为何每个人都要阻拦她进巡捕房,红莲阻拦就算了,白渊也出手阻拦她。 这一定是唐石景的意思,白渊不会无故出现在巡捕房门口等着她。 昨晚的事,白渊并不知情。 “我现在很忙,急着报案。麻烦白先生不要挡道。”江珍珠铁了心要进巡捕房,不愿意跟白渊离开。 白渊一动不动,盯着身穿浅蓝色旗袍的江珍珠,这是一条纯色旗袍,将她勾勒得窈窕紧致,纯真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性感。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着在荷花池对她说的话,那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表白。 很可惜适得其反,江珍珠似乎因为他的表白,刻意躲着他。 他曾偷偷到女子学堂门口看她,江语秋接她放学,只看见她靓丽的身影钻进车里,匆匆间,惊鸿一瞥,反倒让他越发挂念。 真是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白先生,还请你让路。” 江珍珠有些恼火,她往左,白渊也跟着往左拦住,她往右,白渊亦然跟着往右,就是不愿意让她进去。 “跟我走。” 白渊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她的柔荑,将她禁锢在胸前,江珍珠惊得眼神慌乱,不安又恼怒的仰视他孤傲的眼。 小心脏因为窘迫,胡乱的跳动,犹如小鹿乱蹦,咚咚的心跳声,让她使劲推他。 白渊稳得像一座山,江珍珠是一颗脆弱的鸡蛋,砰砰往他身上撞,碎成一滩烂泥。 “放开我,我会不跟你走。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珍珠跺脚踩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白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紧紧将她固定在怀里,舍不得放手。 梦寐以求的时刻,他面上平静如高冷的冰山,心底却如火山酝酿着最后爆发的时刻,火热搅动成一腔随时喷发的......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怀中的女人让他动了结婚的念头,第一次跟女人告白,她说会考虑,结果躲着他。 他保持沉默。 两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站在大街上相拥着,江珍珠挣脱不开,白渊不愿意放手。 “放手。” 僵持难下时,唐石景低沉的声音响起,江珍珠挣扎得越发厉害。 白渊仿若听不到,江珍珠闪神的瞬间,将人打横抱起来,钻进老爷车里。 “开车。”白渊命令。 司机一脚油门,载着惊呆的江珍珠和淡然的白渊离开了巡捕房的地界。 唐石景手握成拳头,一圈砸在自己的新车上,车皮顿时下陷,后悔曾经说过的话。 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说不喜欢江珍珠,让白渊去追她。 “怎么了?老爷子不是让你去请大小姐过来么?” 安北看见他自残,心下惊讶他也有失控的时候,昨晚受害的女人名单里虽然有江珍珠,但是她并没有被洋人侵犯,他生气什么? “不用了。老爷子有心想要替人出头,无奈人家不领情。” 唐石景想要劝江南天算了,但是江南天不想善罢甘休,那些受害的名门淑女不愿意出面指控,他便想到让江珍珠起诉,势必要洋人承担法律责任。 “你说江小姐会不会也不愿意起诉?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没有回应昨晚发生的事。 警长想压下这件事,老爷子执意不肯,警长也没有办法,他一定会站在老爷子这边。只要有足够的证据,那些洋人就会被定罪,最终会被遣送回国接受惩罚。” 安北皱眉,如果江珍珠不愿意起诉洋人,那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很多人都乐意老爷子成为出头鸟。” 唐石景心下斟酌了一番,那些名门不敢得罪洋人,却是乐意见到江南天出面。 江南天在海城的财力和实力让人眼红,几乎最赚钱的行业,都有江南天的生意在里面。 树大招风。 很多人面上恭维江南天,却都想要分一杯羹,甚至想要让他死,瓜分了他数不尽的钱财。 “枪打出头鸟啊!” 安北神色一顿,态度变得无比严肃。自私一点,他并不想江南天出头。 江珍珠在这次事件里面,算是受害最轻的人,她没有被洋人糟践,江南天根本不必大动荡干戈,要跟洋人讨个说法。 不值得! 再说受害者段楚楚,她此时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不敢见人。 段家因为她举办的舞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巡捕房的人大清早过来询问她昨晚发生的事,她很想说出实话,却又怕失了面子,只好装作不在意的说:“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愿打愿挨,没什么好说的。” 巡捕房的人离开后,她捂着被子开始哭,昨夜的种种耻辱,让她不敢闭上眼睛。 只要闭上双眼,黑夜里都是洋人粗鲁野蛮的样子,和那嬉笑无度的大嗓门,压迫着她不敢回忆。 噩梦一场该多好! 她恨苏涟慕,苏涟慕说会带几个朋友参加她的舞会,她当时很开心,以为他知道她的心思,想要把她介绍给朋友认识。 苏涟慕! 人渣! 段楚楚以前对这个名字赞不绝口,此时她恨不能从未认识过他,后悔喜欢他,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最后,还残忍的把她推给洋人享受。 她又想到了江珍珠和罗雅君,她们为什么会没有事?难道江珍珠勾了苏涟慕,苏涟慕爱上江珍珠才会抛弃她? 江珍珠!该死! 段楚楚顿时又恨上了江珍珠,如果苏涟慕不爱上江珍珠,就不会抛弃她,就不会将她推给洋人。 她没想过,那些一起和她被欺负的名媛们,是否像她一般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锁上门,不管谁来敲门,也不肯把门打开。 段楚楚怨恨江珍珠时,江珍珠坐在白渊的车上,被他牢牢锁在怀里,经过昨晚的事,江珍珠只觉得犯呕心,狠狠撕咬着白渊的手臂。 白渊任由她撕咬,双手将人锁牢,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是想要把她抢走。 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要随心而行。 “白渊,求你放手,我不喜欢这样。” 江珍珠只好求饶,白渊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无论她怎么折腾,他丝毫不为所动。 开车的司机一直绕路,白渊不发话,他不敢停车,在大马路上绕,又绕到了郊区。 听江珍珠求饶,司机偷看白渊,他终于肯睁开双眼,很温柔的看着江珍珠。司机见状,连忙专心开车。 “停车。”白渊命令。 江珍珠松了口气,逃也似的挣脱白渊的怀抱,打开车门跳下去,也不管是哪里,迎着风,一路狂奔。 白渊对司机说:“把车开走,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接我们。” 司机连忙答应,扔下两人,飞驰而去。 白老大太吓人了,第一次找女人,人家不喜欢他,他竟敢来硬的,将人掳至郊区。 司机知道白渊的心思,只要他心情不好,都会到郊区看海。这一片空地长满芦苇,风景不错,是散心的好地。 江珍珠顺着芦苇一直往前跑,直到看见一片金色的沙滩,海浪席卷而来,她才停下脚步,怔怔的盯着大海。 阳光洒在海面上,细碎的光在海中四散开去,显得非常柔和美丽。 “这地方美吧?我心情不好时,会一个人来这静静。现在太阳出来,已经不算最美的时候。下次带你来看日出,那才是最美的时刻。” 白渊阔步走到她身侧,并排着陪她看海,仿若她心甘情愿来这里一般。 “你是唐石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为什么非要跟他抢女人?我跟你不熟,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唐石景说的对,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不值得你喜欢,麻烦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江珍珠的心情瞬间平静,大海一望无边,堪比人的胸怀,为何她放不过自己,执着于昨夜的一切。 她很想替那些女人讨个说法,但是她们会真心感激她么?她们愿意把伤口揭开给人看么? “我们只是合伙人,不存在朋友的说法。我喜欢你,跟你是他的女人没有关系,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而我也有追求你的自由。” 白渊清冷的嗓音,把厚颜无耻的话说得很正经,仿若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江珍珠气得说不出话,狠狠瞪着白渊,白渊看她可爱的表情,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他喜欢的女人,果真有趣。唐石景说是他的女人,那么他是不是也能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第七十六章、我就是白子时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珍珠。” 白渊深情熟稔的喊她,喉结一直滚动着,很想亲吻她俏丽的脸颊,粉红润泽的唇。 江珍珠彻底惊呆了! 她跟他不熟,为何这么亲热的叫她的名字,真想给他两耳光。 对上他清冷幽深的眼眸,眼中淡然的神色,丝毫不见一丝杂质。 好看俊朗的容颜,就像从山水画中蹦出来的俊道士,想象他穿着华丽戏服的模样,仙风道骨般让人敬慕。 “白先生,请自重,我跟你不熟。” 江珍珠低下头,一张俏脸红得不成样子,他算是第一个光明正大说想娶她的男人。 那天在荷花池畔,白渊说嫁给他,语气格外坚定,不像撒谎。虽说为了气唐石景,但是如果他对她没有意思,断然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喜欢她。 “那天在荷花池边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白渊忍住心中的波动,压抑着情感问。 “我喜欢唐石景,就算他曾经侮辱过我,我也还是喜欢他。今生非他不嫁。” 江珍珠回答得很干脆。喜欢就是喜欢,犯贱就是犯贱,她喜欢唐石景,哪怕他野蛮的对待她,他依旧喜欢他帅气完美的皮囊,和他侠肝义胆的个性。 他从未认真说过喜欢她,但是在她每次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 “何必呢?”白渊叹了口气,哀怨的问。 江珍珠抬头凝视他,无比认真的回答:“谢谢你的喜欢,我不值得你花心思,你会遇见更好的女人。而我,再也不想遇见除了唐石景之外的男人。” 打开天窗说亮话,彻底让白渊死心。 唐石景和白渊本该是最好的朋友,千万不能因为她反目成仇。 海城二十几万人未来的性命,都押注在唐石景身上,她不想苏家统一了海城,帮着洋人欺压城里的百姓。 无论什么时代,受苦遭罪的只会是百姓。她不想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唐石景杀伐果断,路见不平,他定会拔刀相助,让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付出代价。 白渊听她说完,心底一阵疼,先前那些热动的气流瞬间消失,只觉得浑身冰凉,不想在听她说一句话。 于是他负手而立,看着宽阔无边的大海,想着唐石景走了什么狗屎运,天仙一般美丽可爱的江珍珠,竟会痴情于他。 他不爱她。她的一腔真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多可怜的女子,多可恨的唐石景。他要跟他来一场公平决斗,如果他赢了,一定要唐石景承诺,此生绝不辜负江珍珠。 也许,这是他能爱她的唯一方式。 “白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渊一直保持沉默,这让江珍珠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他为何喜欢她。 但是他不能继续喜欢她。 她很确定自己的心思,喜欢唐石景,这辈子只爱唐石景一个男人。 前世她爱错了宋子焱,换来被苏红沫鞭打致死的结局。这一世,就算爱错了,她也绝不后悔。 “你觉得我是傻子?”白渊没什么感情的反问。 江珍珠默然,不敢看一脸倨傲的白渊。太阳烤得她有些发昏,于是迈开脚步朝来时的路返回。 想必白渊明白她的意思。 他不是傻子,他是个聪明的男人。 白渊默默跟在她身后,她来的时候心情糟糕,不觉得跑了多远的路。 回头时才发现,芦苇丛距沙滩有一段距离,两人走了估摸半个钟头,才走到马路上。 空荡荡的马路,不像城里光滑的泊油路,到处坑坑洼洼,一阵风吹来,尘土飞扬。 江珍珠用手背遮住双眼,心想白渊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不知道让司机躲哪去了! 这么远的路,他该不会想走回去吧? “司机临时有事离开。我们继续往前走,不远处有个亭子,我们到那乘凉。” 白渊说完,也不等江珍珠回话,径自往前走去。 江珍珠无奈,男人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怕她跑了,转眼又不管她。 两人坐在破旧的亭子里,找不到话题,江珍珠对他的崇拜之情,被他的喜欢吓退,她背过身,装作欣赏一旁的风景。 白渊看她尴尬的模样,有几分后悔刚刚的举动,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很软很香,搂在怀里特别幸福。 顿时又觉得值了! 去他的正人君子,远远观望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不如抱在怀里,留点真实的回忆。 这已经算是他手下留情,他是土匪头子,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哪怕用强的,只要他想要,也会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可惜!情到深处无怨尤。 沉默无声的世界,让江珍珠感觉很压抑,来自白渊身上的压迫感很熟悉,她莫名的又想到了白子时。 那个俊逸非凡的独眼龙,身上也有一股让人畏惧的压迫感。 “白子时。” 江珍珠突然转身,看着白渊喊出声。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白皙俊美的脸平静如常。 “你认识白子时?”白渊问。 江珍珠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被白渊镇定的模样搞懵了,不知道试探是对是错。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白渊追问,双眼温柔的看着她。 “你认识他?” 江珍珠也学着他反问一句。都姓白,如果白子时不是白渊,白渊应该认识他。 说不定,两人还是堂兄弟。 “认识。”白渊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江珍珠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并不熟给唐石景。两人的笑容都好看。 唐石景的笑容仿若狡黠的狐狸,充满坏坏的味道。而白渊的笑,清澈如山间流水,像与世隔绝的隐者。 “需要我引荐么?”白渊淡淡的问。 只要她想知道,他绝不隐瞒,江珍珠不喜欢他,但是他看人很准,她不会把他的身份告诉别人。 与其有一天她从唐石景口中知道,不如洒脱一些告诉她,留一个坦荡荡的自己给她。 不过,他很皮,想逗逗江珍珠。 喜欢看她气急败坏,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模样。 “不,不需要。” 江珍珠连忙拒绝,白子时和她之间的回忆不算美好。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何绑架她。 重要的是,白子时和唐石景认识,她真想知道白子时的事,也该问唐石景。 看她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白渊心情极好,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 喜欢一个人,看她好好的活着,似乎没有拥有也没有关系。 “上次绑架你,情非得已。你喜欢唐石景,仔细想想也值得。” 白渊喜欢江珍珠,否定了唐石景对她的好。如果唐石景真的对她没有感觉,就不会去救她。 唐石景嘴上花哨,身边也围着不少女人,但是他从未见过他留女人过夜。 江珍珠就像被雷劈了一般,一动不动,呆滞的看着白渊。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白渊就是白子时。 那么今天开车的司机,就是绑架她的黄包车师傅。 她在白渊怀里闹腾,乱咬他时,曾偷偷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瘦高个中年男人,再联想到胖墩,心中的猜测越来越真实。 此刻白渊坦诚相告,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哪有贼承认自己是贼的道理。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尽管跟我提一个要求,哪怕是让我死,我也会照做。” 白渊清冷无波的眼,认真的看着呆滞的江珍珠,她半天才回过神,伸出食指,指着他说:“我就知道,你们是同一个人。” 太不可思议了! 海城有名的名伶,竟会是骇人听闻的土匪头子! 白子时杀人不眨眼,专杀恶人,专抢劫有钱人,怪不得绑架她。 江家在海城是鼎鼎有名的有钱人啊! 白子时会跟她道歉,这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结果。受宠若惊的同时,自恋的觉得她很聪明。 “你很聪明。”白渊夸奖道。 江珍珠被他夸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去巡捕房的事,被白渊自揭身份盖过。 “白先生真人不露相,让人好生佩服。”江珍珠心思一转,巴结说。 觉得白子时喜欢她是无稽之谈。 她天马行空的认为,或许,他帮唐石景试探她的真心也说不定呢。 还好,她满心喜欢唐石景,没有被白渊的美色迷惑。 白渊听出她刻意巴结的口吻,一双清冷的眼凝视她,猜不透她想干嘛。 “我原谅你绑架我的事,答应跟你提一个要求。我不要你死,你帮我杀一个人。” 江珍珠的心思,白渊果然猜不透,听她说完,愣了一会。她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土匪就是专门杀人的么? 不过他想知道,她要他杀谁。 “好,你要杀谁。”他爽快的回答。 江珍珠重生后,最想杀的人是宋子焱,但是经历昨晚的遭遇,她改变主意,要杀苏涟慕。 “苏涟慕。” 江珍珠说完,忘了矜持,盯着他等答案。 苏家比宋家更难对付,白渊若是敢杀苏涟慕,她敬他是条汉子。 “好。” 清冷干脆的声音,像水波一样在江珍珠心里荡漾着,白渊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换成是其他人,怎么可能承认绑架过她,白渊坦诚相告,这样真诚的男人,她是否还能遇见? 第七十七章、你必须对她好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你不怕得罪苏家?”江珍珠忐忑的问。 白渊是个土匪头子,没有干不出来的事,不过此时他在海城,并不是在他的山头上。 若真杀了苏涟慕,他拿什么跟苏家抗衡? “你让我杀人,又担心我得罪苏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白渊清冷的眸光,让江珍珠也觉得自己虚伪,多余的关心,显得毫无诚意。 “我相信你,一定会杀了苏涟慕。至于苏家,我会让爷爷替你解决。” 这样一说,江珍珠觉得够诚意了。如果苏家敢动白渊一根毫毛,她就让爷爷调动全部的力量,毁灭苏家。 苏涟慕该死! 不管唐石景留着他的命有何用,他都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将来还会祸害更多的人。 白渊想说些什么,路边传来车喇叭声,江珍珠看过去,唐石景已经打开车门,大步流星朝两人走来。 江珍珠忙奔向他,一头扎进他怀里,白渊心凉如水,刚同意帮她杀人,以为她会感动。 没想到转瞬就投奔唐石景的怀抱,她果真爱惨了他。命运还算公平,她不爱他,唐石景未必会爱她。 “白子时,江珍珠是我的女人。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唐石景把江珍珠护在怀里,深邃的眼盯着白渊,一时气急了,竟会喊出他的真名。 当下反应过来,立马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女人。 江珍珠平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喊白渊“白子时”,刻意挑拨她和白渊的关系么? 独眼龙白子时可是绑架过她,唐石景丝毫没有顾忌,当着她的面喊出来。 幸亏白渊不打自招,早他一步承认自己就是白子时,要不然从唐石景口中知道这事,她还真会怨恨白渊。 或许,以后再也不看他唱戏了! “珍珠,我不是有意骗你。”唐石景忍不住解释,生怕江珍珠生气。 昨晚她经历的事,够她难受的了,此时还知道海城名伶白渊就是绑架她的白子时,她心里该有多难受。 “我要你的命。” 白渊没给江珍珠回答的机会,出手袭击唐石景,唐石景抱着江珍珠狼狈的躲开,没有让白渊的拳头砸到身上。 这家伙该不会疯了! 他无意揭露他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白兄,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唐石景把江珍珠护在身后,笑着好言好语。 揭白渊的底,是他不对,他承认错误。语气带着几分求和的意味,笑容显得很有诚意。 白渊心情不好,看见他迷人的笑容,越发想要揍人,冷艳扫向江珍珠说道:“江小姐,请到车上观战,以免误伤到你。” 江珍珠愕然,白渊说观战?也对,唐石景贸然喊了他土匪的名号,他心里定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乖巧的坐进车里,趴在车窗上,看天下最帅的两个美男子打架。 “白兄,有话好好说,打架不好,伤和气。”唐石景边躲白渊猛力的攻击,一边劝说着。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渊看他一直闪躲,气得动了真格。 唐石景见他一招比一招更狠,只好还击,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不相伯仲的功夫,迫使两人不同程度上受了伤。 “好功夫,真没看出来,白兄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唐石景以前跟白渊交过手,那时白渊还没有这么厉害,又或者他刻意隐藏实力。 “废话少说。”白渊冷冷的回应。 两人越打越远,不一会就隐没在芦苇丛中,江珍珠看得不过瘾,自小看江南天练拳,也见过别人比武,却都没有看白渊和唐石景打架有意思。 拳来拳往,飞腿旋转着,谁都没占便宜,身上估计不同程度有了淤青的痕迹。 再说白渊和唐石景,躺倒在芦苇丛里,两人白皙俊逸的脸上,各自红肿了半边脸。 “她是个好女人。”白渊首先开口。 唐石景没有回应,心里承认江珍珠在床上是个好女人,乖巧听话。重要的是胆儿小,哭得特别温柔好听。 他喜欢柔和可爱的江珍珠。 “我答应退出,你必须承诺,今生今世只对她一个人好。” 白渊忧伤的说,心下有些难过,江珍珠眼睛瞎了,他这么喜欢她,为何会看不上他。 唐石景有一颗玲珑心,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脸上带着毫无杀伤力的微笑,实则比谁都心狠手辣。 “我做不到又如何?”唐石景吊儿郎当的回道。 他深邃的眼仰视天空,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着双眼,心里很不舒服。 白渊是真的喜欢江珍珠。 他的女人被最好的搭档惦记,心里隐约有些发毛,如果以后两人之间发生什么误会,江珍珠会不会跟白渊走? 白渊的能力丝毫不比他弱,只不过他有个土匪的身份,不能在海城施展拳脚。 要不然,白渊会甘愿跟他合作才怪。 “你必须做到。”白渊坚定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强扭的瓜不甜,你让我承诺对她好一辈子,我心里别扭。” 唐石景笑着说,叹服白渊的霸道。果然是土匪头子,还好两人不是对立的敌人。 江珍珠不喜欢白渊,他相信白渊不会把江珍珠怎么样,江珍珠经不起撩,如果白渊够无耻,或许能夺得她的喜欢也不一定。 唐石景对江珍珠的感情很复杂,最初的一见钟情,而后的各种嫌弃,直到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他才慢慢让自己接受,她是他的女人。 三年后,只要她愿意嫁,他会娶她。 白渊没有搭理他,休息得差不多,他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枯草,刚好听见喇叭声响,他便先唐石景一步离开。 唐石景静静的躺着,他听得出来,这车是白渊的老爷车,只听车的喇叭声,他就能辨别出是什么牌子的车。 白渊说退出,就会退出,再说今天,是他找白渊拦住江珍珠,所以两人打了一架,之间并没有恨意。 反倒又添了几分默契。 “江小姐,我先走了,晚上还有演出。”白渊恢复了以前的高冷模样。 淡然面对江珍珠绝色的姿容,清冷的嗓音伴着一丝疏离。江珍珠坐在唐石景的车里,对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相信白渊,他答应的事,定会做到。她只管等着苏涟慕死的消息就够了。 白渊离开后,唐石景才从芦苇林里钻出来,一身泥土和枯草,像个邋遢大王。 他左脸颊上的酒窝,映入江珍珠的眼中,带着一丝挑衅的坏意。昨晚两人同床共枕,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此时,看他眼中的情绪,江珍珠有些胆寒,当下严厉的问:“唐石景,你为什么让白渊拦住我?” 唐石景没有回答,她并没有问白渊是白子时的事,反而追问为何让白渊拦住她。 看样子,她早已知道白渊就是白子时。 “你怎么知道白渊就是白子时的?”唐石景没有回答,反问她。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江珍珠有些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马蓄积了泪水。 唐石景最怕她哭,默默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将人报至怀里。 “我不想你卷进来。”唐石景轻轻替她擦拭眼泪,温柔的哄道。 他真的不想江珍珠卷进来,那些名媛说出她的名字,江珍珠才会在受害人名单上出现。 昨晚他跟安北商量好,除去江珍珠的名字,可惜安北喝多了,晚了一步,被得知江珍珠被洋人欺负赶来的江南天看见。 “没人敢指认,就让我们江家的人站出来。”江南天当着傅金雷的面,义正言辞的说出口。 江南天一大早起来练拳,却听到有人小声嘀咕,昨夜海城发生大事了,参加段家舞会的名媛们被洋人糟蹋了! 他知道江珍珠参加段楚楚的舞会,顿时热血往上冲,没有找江珍珠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立马到了巡捕房了解情况。 偷偷闲聊的两个丫鬟,也被他一并带到了巡捕房。他不相信江珍珠被洋人糟蹋了,江家的小姐,就算死,也不能被诡计多端的洋人糟蹋。 两人丫鬟跪在他脚下求饶,他端坐在傅金雷会客的沙发上,冷眼盯着地上的发抖的丫鬟,刚刚傅金雷说的话,想必她们已经听清楚。 “滚回去,把听见的消息,告诉让你们嚼舌根的人。然后,李叔会安排你们的去处。” 江南天不傻,这两个丫鬟赶在他的院子里低声嘀咕,就是想要让他听见。 他不想知道她们受谁指使,他唯一能决定的是她们的去处。 “老爷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求求你,不要干我们走。” 两个丫鬟听了他的话,吓得越发抖个不停。她们知道李叔会把她们安排到哪里去。 以前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碎了江南天最心爱的茶壶,就被李叔卖到了镇上的窑子里去...... 她们不愿意进窑子。 “没做错事?大清早不干活,躲在我的院子里嚼舌根,还不算错么?” 江南天圆盘脸上,带着一丝阴恻恻的笑意,他不追究是谁指使她们。 反正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玩出花样来。 “李叔。” 江南天觉得两人吵得他头疼,示意李叔把人带下去。傅金雷不安的看着他,还好昨晚江珍珠没什么事,要不然江南天和洋人岂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真那样,他会变成一块夹心饼干,夹在两股势力中间,很难生存。 第七十八章、爱曾经来过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李叔很快将两个哭哭啼啼的丫鬟带走,傅金雷更紧张了,江南天不好惹,脾气倔,阴险狡诈,眦睚必报。 傅金雷心里江南天就是个老王八蛋,王八蛋在金钱方面比较大方,只要傅金雷一句话,要多少钱,江南天都舍得给他拿出来。 他只能心甘情愿听江南天指挥。 “老傅,这件事你怎么看?”江南天理了理衣袖,脸色不太好看,语气有些冷。 傅金雷揣测他的心思,此时江南天铁定不想听劝他放弃复仇的话,可洋人也不好交代。 他思量一番后,咬牙回答:“洋人欺人太胜,要不全部抓起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洋人和江南天,他果断选择了江南天。 江南天锐利的眼,盯着傅金雷不说话。他也知道事关重大,得罪洋人会引起两国之间的误会。 不过,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宝贝孙女没事,是不幸中的万幸。洋人敢欺负她的孙女,一定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苏家在这件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苏涟慕中枪受伤躺在医院,段楚楚的父亲段正立在苏圣泉的码头做事,算是个不小的掌舵人。 “你说说看,苏少爷的伤怎么样了?”江南天没有立刻回答他。 傅金雷想到苏涟慕,立刻明白江南天的意思,苏家跟洋人关系好,这点他不是不知道,只要没有违法乱纪,他也不好干涉他们的私交问题。 “伤的不轻,废了一条腿和一只手。”傅金雷实话实说。 他派人去医院查看,得到可靠的消息,苏涟慕成了残疾人。苏圣泉气得爆发雷霆,势必要报仇雪恨。 可惜苏涟慕死活不肯说,到底是谁伤了他。 “谁干的?” 江南天好奇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苏家少爷打残废,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又随即否定。 “不知道。” 傅金雷也不知道是谁,安北只告诉他,苏涟慕被人偷袭,没有看清楚被谁所伤。 江南天笑着看他,看得他心里发毛,江南天很少笑,笑起来不是动怒,就是高兴。 此时他应该不是高兴才会笑。 “我会尽快派人查清楚。”傅金雷立马保证。 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江南天下一步会怎么做,继续跟洋人死磕,还是把目标转移到苏家。 苏涟慕成了残废,江南天应该不会痛下杀手,那么他肯定还会揪着洋人不放。 “把昨晚放走的洋人,统统抓回来,重新审问。那些受害的淑女名媛,继续上门做思想工作。我们Z国的女人,不能白白被那些羊毛子欺负了!” 江南太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想过让孙女儿起诉那些洋人,看唐石景的表情,似乎不太乐意。 要不然,让他去请个人,早该回来的时辰,还未见到人影。 他护着孙女儿,还算他有点良心。 傅金雷听他说完,后背湿了一片,又不敢违抗,只好出去指派安北去抓人。 安北倒是乐意效劳,带着一队人马出发,很快离开了巡捕房。 唐石景没有把江珍珠带到巡捕房,领着她吃过早饭,将人拐到了小别院里,两人坐在院子里,江珍珠看着爬出墙外的蔷薇花,板着脸不搭理他。 江珍珠觉得唐石景太自私了,为了她的清誉,不让她出面指证那些洋人,难道就任那些洋人逍遥法外么? “喜欢吗?” 唐石景摘了一朵娇艳芬芳的蔷薇花,送至她眼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淡粉色的蔷薇,在他白皙的手中显得格外好看,笑意盈盈的模样,让江珍珠所有的气瞬间消失。 男色迷人,果真她是个没有节气的女人。 一把将花抢过来,轻轻嗅了嗅,清新的香味,让她心旷神怡。 昨晚的事,她本充满了一腔热血,就算死也要替那些受害的女人讨回公道。 刚刚唐石景说,那些女人的口供是自愿,她同情她们,她们未必同情自己。 她何必庸人自扰,替人烦恼呢。 “现在,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知道白渊就是白子时?”唐石景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深邃的眼中都是柔情,就那么看着江珍珠。 江珍珠心底一动,仿若回到了前世,唐石景对她死缠烂打,而她丝毫不给他好脸色看的时候。 那时候,唐石景的脸上永远带着和煦的微笑,每次看见他,江珍珠都觉得他是个笑里藏刀的坏人。 没想到,她深爱的男人,宋子焱才是杀人不见血的主。 “这是秘密。”江珍珠恶作剧上头,不想告诉他。 白渊坦诚对她,她自然不想轻易告知唐石景,就让他难受一阵子得了。 “秘密?”唐石景脸上的笑容更甚,眼中的柔情消失。 江珍珠看他的眼神变了,不由得起身,绕道另一边去,不敢看他的眼。 这个恶魔,不知道又想干嘛?这么快就生气,他总是欺负她,她也没有生气好不好。 “好,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我不过问。我们之间,总该没有秘密吧?” 唐石景将人打横抱起,也不管她大叫着反抗,把人抱进房间。 江珍珠前次来,没有仔细打量,现在羞恼的倒在床上,却是打量了房间一番。 房间的布置很眼熟,完全照她的闺房布置,她不由得吃惊的盯着唐石景。 唐石景坏笑着,慢条斯理的解扣子,深邃的眼中藏着一丝冷意,不告诉他,秘密? 哼! 他以为她不说,他就不知道么。总会有办法从白渊口中知道。 “唐石景,大白天的,你别胡来。” 江珍珠虽然感动,却没有失去理智。光天化日,两人关起门来,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唐石景哪里听她的,一个翻身,压倒了江珍珠:“不跟我说实话,我只能讨点甜头。” 江珍珠使劲推他,反被他扯坏了旗袍,他用力吻住她的唇,堵住她想要说的话。 江珍珠都要急哭了,瞬间想起昨晚的事,眼前浮现洋人欺辱段楚楚她们的画面。 她未曾亲眼所见,可脑海里自动添补画面,含混不清从嗓子里骂他混账。 唐石景心里本就有气,在听她骂人,就索性混账到底。 江珍珠的每一处防线,唐石景都能攻破,他喜欢掠夺她的每一处甜美。 白渊逼他承诺,一辈子对江珍珠好,他可以答应,前提是她必须听话。 有一个优秀的对手虎视眈眈,唐石景心里堵得慌,江珍珠长了妖精的模样,专门勾人魂魄。 他不能上当,不能把所有爱都给她。 女人都是矫情的,得来太容易的,反而不会珍惜。 “唐石景,别这样胡来。我不想。”江珍珠被他吓哭了。 他一直很野蛮,此时野蛮得离谱,他的呼吸让她没法自己呼吸。 唐石景的手,将她剩余的衣物推了上去。 这样的无耻,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江珍珠的抗拒显得毫无意义。 唐石景的吻,离开她的唇,顺着她的下颚、锁骨,一路向下。 江珍珠低声抽泣,最后变成求饶。 结束之后,江珍珠翻身捂住头,用力哭,使劲的哭,哭得唐石景轻轻皱眉。 他隔着被子搂住她。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了,你和我之间没有秘密。” 江珍珠听他说的话,气得要死了,也不回话,一个劲的哭。 “还是你不想跟我?想要去找白渊?”唐石景恶毒的问。 江珍珠一下子掀开被子,满脸泪痕盯着他,“跟谁都行,不找白渊,我也可以找其他男人。若是以后你还不管不顾的欺负我,我绝对说到做到,去找其他男人,欺负他们。” 唐石景失笑:“嗯?这么贱?” 说罢,重新将她按下。江珍珠听他骂人,狠狠的挣扎着,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你才贱,你是贱人,贱人唐......” 她话没说完,又被唐石景吻住唇,通红的眼中满是恨意,这该死的唐石景。 又欺负她。 最后,江珍珠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不见唐石景,再一看窗外,夕阳的余晖散在窗户上。 她茫然坐起身,回顾发生的一切。 若不是床单凌乱不堪,不像是她一个人睡的,她都以为做了个噩梦。 看着地上破了的旗袍,心里又骂唐石景混蛋,随后看见床尾放着一条长裙,她才松了口气。 换好衣服,走出屋子,四处走了走。很小,很别致的院子,若不是唐石景使坏,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大门口传来钥匙声响,她转过身去看,唐石景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好消息。先吃饭,吃完饭告诉你。” 唐石景心情不错,声音温柔,没了欺负她前的冷冽。 江珍珠不想搭理他,肚子不争气,被唐石景欺负了两三回,早已体力不支。 两人端坐着吃饭,江珍珠一眼不发,专心吃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看菜色,是她跟唐石景上次去过的那家饭馆里的菜,吃人家的果然心软,她顿时又原谅了他的胡作非为。 唐石景看她吃饭,她吃饭的样子很好看,每一口菜吃到她口中,都被她吃成山珍海味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看她吃饭很享受。 吃过饭,唐石景收拾饭桌,江珍珠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他忙碌。 心想,让你欺负我,以后家务啥的,统统我不做,全都让你承包。 看她满足的小样,唐石景乐意干活,收拾干净后,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她问话。 他就不相信,她不好奇,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第七十九章、紧绷的神经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用余光偷看唐石景,他是一道行走的风景线,无论站姿还是坐像,都优雅得让人无法挑剔。 他淡然的模样,反倒让江珍珠有几分好奇,他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难道白渊这么快就杀了苏涟慕? 现在对她来说,苏涟慕死的消息,才是最大的好消息。她轻轻的指敲打着椅子,掩饰内心的焦灼,很想问出口,又觉得这样很没有面子。 唐石景忽然看向她,她连忙回避,紧张的模样,非常心虚。 “我好看么?” 江珍珠听着低沉调侃的声音,心里慌乱无措,该死的美色。 “爷爷已经把那些洋人全部缉拿归案,你可以放心了。” 唐石景看她红着脸,笑了笑,没有继续逗她。把知道的消息说给她听。 苏涟慕受伤住进医院,废了一只手和一条腿,江南天就算坏意苏家挑拨离间,一时也不会动他。 江珍珠没有什么损失,反倒是苏家损失惨重,苏涟慕是苏圣泉最得力的儿子,身处要职,现在残废了,等于前途尽弃。 “真的?” 江珍珠相信唐石景不会骗人,惊喜来得太突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谁指证的?”她急忙问。 “杜玉梅。” 唐石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他没有跟杜家打过交道,杜玉梅的坚贞令他刮目相看。 江珍珠前世没有跟杜玉梅有任何交集,对于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她前世受不了洋人的欺辱含恨自尽。她年仅十三岁的妹妹玉春,被害后精神失常,一直被家里人锁在屋里,哪也不能去。 这一世她救了玉春,没有救到杜玉梅,不由得心一沉,她该不会已经...... “她没事吧?”江珍珠不敢想下去,一下子拽住唐石景的衣袖,紧张的问。 唐石景看她苍白的小脸,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杜玉梅出事了。看她焦急的模样,他叹息道:“自杀未遂,正在医院抢救。” 江珍珠彻底惊得说不出话,心痛,她早些想起前世的阴谋,杜玉梅就不会选择自杀。 段楚楚不值得同情,像她一样自欺欺人的名媛也不值得同情,杜玉梅能忍着心里煎熬够指证洋人,是值得她敬佩和同情的。 唐石景想到杜玉梅指证安东尼的样子,明明是个成熟美丽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带着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没有灵魂的布偶,看着安东尼的眼神,空洞且麻木。 安东尼当晚的目标是江珍珠,在看见成熟丰润的杜玉梅时,将他龌龊的心思全放在了杜玉梅身上。 江珍珠在他眼中是个极致的美女不错,但是年纪尚小,脸上有几分小女孩的纯真,缺了女人该有的韵味。 杜玉梅不一样,二十三岁,浑身充满了女人味,每走一步路都能走出女人应有的独特魅力。胸前鼓动得像两团小皮球,杨柳腰间的俏挺美臀,让安东尼再也移不开眼。 江珍珠因此逃过一劫,带着罗雅君和杜玉春进入消防通道,虽说遇见去拉电闸的洋人,也比被安东尼盯上,在劫难逃好多了。 “我想见她。”江珍珠恳求道。 她要见杜玉梅,活着比死了强,人生活着才有希望。该死的人不是她,是苏涟慕和那些洋人。 唐石景把人送至医院,途中跟她说了,是安东尼欺辱了杜玉梅,江珍珠心里越发难过。 安东尼身材高大,一张惨白的脸,高鼻梁,蓝眼睛很小,让人过目难忘。回想在新兴码头,他堵住她时的卑劣样子,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苍蝇在狂飞,呕心得无法形容。 唐石景没有告诉她,安东尼想要抵赖,杜玉梅让法医检验了她的身体,取出安东尼残留在她身体里的分泌物,让安东尼哑口无言。 不过,安东尼仗着父亲安德里是租界的一把手,嚣张的气焰让人义愤填膺,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那群洋人因为有他撑腰,也都纷纷指责巡捕房拿不出证据,不能无故拘留他们,吵着要出狱。 唐石景忍无可忍,当着傅金雷和安北的面,一拳打掉了安东尼两颗门牙,又在他的重要部位上踹了两脚,将人踹进医院。 安东尼最终的结果,比苏涟慕还要惨,喜欢作乱的某处,彻底丧失了所有功能。 唐石景叼着雪茄,站在病房外,鸷狠狼戾的盯着安东尼,很想进去结束他的生命。 那天在新兴码头,他当街阻拦江珍珠时,他已经动了杀心,被吉克逊请先一步将人带走,要不然他哪里还有命活到今天。 吉克斯死在他手里,他同情吉克逊找不到凶手,瞬间苍老的样子,怕安德里刁难他,才放了安东尼一马。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惹出了这么一出惨剧。 看着江珍珠踏进医院,唐石景点燃一根雪茄,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想着傅金雷说的话。 “小兄弟,你惹了大祸,以后自求多福吧!” 傅金雷见他出手狠毒,吓得忘了阻止,这是他见过比江南天还要毒辣的后生。 “自求多福?” 唐石景惬意的吐出烟圈,不屑的自言自语。随即想到安东尼狼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洋人那玩意儿就是比国人凶残,涂满药膏的玩意儿垂着,丝毫没有生机,让唐石景很解气。 惦记他的女人,欺辱他的同胞,没有要他的命,已经算他慈悲。 若不是为了后续的案件审理,这样的人,早该悄无声息消失在海城,哪里还有命躺在医院接受治疗。 “活该!”唐石景阴霾的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医院走廊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江珍珠每靠近一步杜玉梅的病房,心跳声就不受控制的狂跳。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却觉得杜玉梅需要她的安慰。唐石景说过,她们家里人阻拦她们指认,不想让她们丢了家族脸面。 她咬着唇,推开门,只见杜玉梅闭着眼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转身,江珍珠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遇见熟人。 “江小姐。”罗家逸先跟她打招呼。 江珍珠对他点点头,生怕吵醒睡着的杜玉梅。罗家逸没有转让百悦门的意思,故而两人好久没有见过。 罗家逸惊叹她是唐石景的女人,或许是被唐石景看上的,唐石景生的一表人才,又是江南天的得力助手。 自从唐石景到了海城之后,替江南天处理了几件大事,也赚取了更多的钱财。 眼前纯真美好的江珍珠,和唐石景不太般配。唐石景行事作风有些狠辣,做事从不给对手留半点后路,要么一网打尽,要么全部归属于他。 不过,他此时没有闲心劝江珍珠重新考虑唐石景,床上躺着的杜玉梅让他心力交瘁。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求而不得。 杜玉梅听见罗家逸喊江珍珠,眼皮动了动,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江珍珠正好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江珍珠心痛得无法呼吸,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昨晚初见玉春和她,她娇媚如花的模样,含笑含情的眼神,让她记忆犹新。 “江小姐,多谢你救了我妹妹,让她免遭洋人侮辱。” 杜玉梅恨过江珍珠,她既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何不告知她们,连同她们一块救出去。 冷静思考了一夜,她才想明白,洋人既然设计了这场阴谋,必然不会轻易让她们逃脱。 如果江珍珠选择救所有人,或许就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去。 江珍珠白着一张小脸,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内疚,不是你的错。” 杜玉梅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一眼就知道江珍珠心里也备受煎熬,她怎么不早点结识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呢! 眼前惨白着脸的江家大小姐,并没有传说中的骄纵可恨,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杜小姐,对不起,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选择救走你妹妹。她还那么小......” 江珍珠哽咽着说不下去。 杜玉梅的体贴让她越发自责。若不是重生后,一心只想着成为唐石景的女人,她本该想到这事,阻止惨剧再次发生。 “我知道。谢谢你,你是个好女孩。” 杜玉梅说完,闭上眼睛,没有再看她。 罗家逸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冷眼看着江珍珠,她竟然一早识破了洋人的诡计,救出了玉春。 为什么,她不能一次把杜玉梅也救出去。害杜玉梅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江小姐,我们出去说话。” 罗家逸语气很冷,率先走出病房。 江珍珠流着眼泪,没有跟在他身后,反倒握住杜玉梅的手,“杜小姐,活着才有希望。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比如你的梦想,你可以为了梦想活着。或者为了你的家人,你心爱的人,你也一定要选择坚强的活着。” 杜玉梅眼角流出无助的泪水,梦想她有,但是家人和爱人,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们。 江珍珠还想说什么,被罗家逸一把拽了出去,“别打扰她休息。” 罗家逸眼镜下的眼,露出阴冷的光,看得江珍珠心底发毛。 “珍珠。” 唐石景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无助时,传入她的耳朵,她回头,朝唐石景奔过去。 “唐石景,我不是故意的。” 她太委屈了,紧绷的神经,被罗家逸冰冷的眼神,杜玉梅的善解人意击垮,瞬间哭成泪人。 唐石景搂着她,深邃的眼盯着站在对面的罗家逸,两个男人眼中的冷意,加起来都能解冻成冰了! 第八十章、 嫉妒惹的祸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罗家逸看毫不避讳的两人,心底胆寒,他的女人刚从鬼门关抢救过来,还不知道她是否有活下去的勇气。 眼前这一幕让他觉得异常刺眼,恨不能将两人枪毙,永远的消失在他眼前、 唐石景不是来看杜玉梅的,他去看了苏涟慕,顺路过来接江珍珠。 她跟杜玉梅不熟,两人之间没有话题,看一眼就该走了。 此时,她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让他坚硬的心软了下来,盯着罗家逸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一定是罗家逸做了什么,要不然江珍珠不会无故哭泣。 “好了,别哭了,这是医院。” 江珍珠哭的时间有些长,唐石景只好先低头哄她,声音低沉温柔,有十足的耐性。 “嗯。” 唐石景无奈,怀里的女人答应,却还是停不下来。他只好强行将人抱走。 江珍珠察觉想要挣脱,唐石景哪里让她如愿,她只好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想着躺在病床上的杜玉梅,她的确愧疚不安,罗家逸的冷眼质问也让她无所适从。 罗家逸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救下杜玉梅。 “怎么回事?” 两人坐进车里,唐石景才问道。他想听她说,为何哭。 “唐石景,我早该发现洋人的阴谋诡计,不让杜玉梅遭受洋人的侮辱的,都是我的错,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 江珍珠擦干眼泪,委屈的倾诉。第一次对唐石景敞开心扉,说出内心的想法。 她不知道他是否也责怪她。 “就为这事哭?我还以为罗家逸欺负你了。” 唐石景松了口气,他刚刚已经想到一百种报复罗家逸的办法。敢欺负他的女人,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么,就该让他知道唐石景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事不小么?”江珍珠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盯着唐石景。 在她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就像是她导致这场灾难发生一般。 “傻丫头,洋人诡计多端,你能够自保实属不易。救不了别人,不是你的错。你要记住,以后遇见危险,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你要分析形势,不利于你救人的形势,你千万别逞英雄。乖乖给我躲在安全的地方。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任何形势,我都不希望你冒险救人。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便宜我了。” 唐石景坏坏的笑挂在嘴边,一口气说了一堆大道理。 江珍珠起初听得很感动,听到末尾,忽然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便宜你了?” 唐石景看着呆萌漂亮的女人,心中暖流千千万万,每一股都朝着坏的热量奔去。 “你要是什么闪失,我就不用守着爷爷的承诺,可以娶其他女人为妻。” 江珍珠听他说完,刚刚的委屈和后悔消失,气得就要打他,小手被他轻松攥住,牢牢的扣在胸前。 男人凶猛的心跳声,让江珍珠害怕,白天才像狼一样的欺负她,此时又有了坏心思。 她真是服了唐石景的体力! “放手,我该回家了。” 江珍珠出门一天,是该回家了。唐石景见她心情没有那么消极了,便松开她的手。 “怕什么?”完了,又忍不住调侃她。 刚刚她惊恐的样子,就像他真是一头有色的狼一般,他不过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控制不住,也遮掩不住想要的心思而已。 “我不怕。”江珍珠嘴硬。 回想起初,她不要脸的勾他,他一直高冷拒绝。如今,倒是反过来,他只要见到她,就会想要欺负她。 “你是不怕。想当初,不就是你勾的我。这事不赖我,都怪你,主动让我尝到甜头,如今我有了瘾,你必须负责到底。” 唐石景的话让江珍珠目瞪口呆,这的确就是前世死皮赖脸的唐石景,她的唐石景终于活过来了! “好,我会对你负责到底,但是你不能背着想别的女人,特别是苏涟漪,我不准你私底下见她。” 江珍珠明确眼前的男人恢复如初,立马变得霸道刁蛮起来。 在爱自己的人面前,女人都是有些小任性的。如果在一个男人面前战战兢兢的生活,那么不如不爱。 唐石景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承认得如此干脆,不由得露出更坏的笑。 “那好,我此时很想,你先满足我,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唐石景说着,放开转盘,把江珍珠从副驾驶一把揽到怀里,吻着她红嘟嘟的唇,让她顿时闭上眼睛,几乎喘不上气。 “你太混账了,白天不是才......” 江珍珠好不容易挣脱,红着脸说不下去。 唐石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问道:“白天才怎么样?白天不是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的么?” 江珍珠顿时面红耳赤,他挑起了她所有的热情,最后关头却说:“你不想,那我走了,爷爷还等着我回话。” 当时,江珍珠死死拽住他的手,不肯放手,浑身就像有小虫叮咬,他不给解药,她怎么能放他走。 该死的! 爷爷找他做事,他反倒过来纠缠她,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你不想让我走,那你求我。”唐石景坏坏的说,丝毫不顾及她的面子。 江珍珠受不了小虫子叮咬的感觉,只好低头回应:“求你,别走。” 唐石景那厮才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你既然求我了,我不走。爷爷若是怪我办事不利,你可要替我说好话。” 回想这一幕,江珍珠恨不能吐一口超级大的口水,将唐石景淹死算了。 见她红着脸,小眼神无处安放的模样,唐石景觉得她非常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她:“你说,白天是不是你求我的?”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江珍珠已经被他扯到眼前,鼻尖对着鼻尖,她羞红的脸,烫的吓人。 还好是夜晚,彼此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唐石景,你真是个混账,无奈我真的很喜欢你。” 江珍珠咬咬牙,说出了心里话。希望他能因此而感动,放过她这一回。 如果再被他拖至小别院,折腾上一宿,那明天的学到底还要不要上了。 学堂自然要去,要不然白重生了。她想着念完中级,就要考大学,还要出国留学。 这一世,她没把苏红沫放在眼里,毕竟她已经是大帅的女人,就算会守寡,到时候也跟唐石景没有半毛钱关系。 重生后,唐石景并没有被苏红沫骗去初次,那么两人就算有点交情,也不会发生什么。 她反倒在意苏涟漪,留过洋,肚子里是真的有点墨水,写出来的文章,让人非常钦佩、 今晚的江珍珠,刷新了唐石景对她的认知,她一只是个后脸皮的女人,其实,她应该是个脸皮比城墙厚的女人才对。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江珍珠没有想象中的娇羞,唐石景失去了捉弄她的兴致,放开她,发动车子。 江珍珠看他没有接话,也保持沉默。心想,装吧,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她不相信,唐石景会不喜欢她。 两人一路保持沉默,快要到江宅时,江珍珠突然问:“罗家逸和杜玉梅是什么关系?” 江珍珠虽说是江家大小姐,前世不擅交际,这一世又不喜欢八卦,故此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杜玉梅是罗家逸的未婚妻。” 唐石景也是从安北口中知道的,罗家和杜家是亲家,两人已经举行了订婚仪式。 江珍珠猜到这种可能,听唐石景证实后,顿时谅解罗家逸眼中的了冷意。 谁愿意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糟蹋呢! “别想太多,你不是神,许多事你根本控制不了。” 唐石景看她脸色不好,又恢复了凄楚的模样,放松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他竟会被江珍珠左右的心情,这是他还没有发现的秘密。 江珍珠没有回话,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唐石景想着,要不要将人拐回小别院,继续欺负她得了。 只有在她极度劳累时,她才会放松心情,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也恨洋人糟践了同胞。 发生了的事情,又不能挽回,自责和内疚又有什么用,不如想着如何替她们讨回公道。 “到了。”唐石景提醒江珍珠。 他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想为难她,有些事,只能她自己想明白。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心结,终究要自己解开。 两人一起进入江宅,唐石景带着江珍珠去见江南天。 “爷爷。”江珍珠委屈的喊。 自从她变成唐石景的女人后,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扑进江南天怀里。 她觉得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最亲近的爷爷,她也做不到过分亲热。 “没事就好。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话跟石景说。” 江南天也一样,身边有了红莲后,再看江珍珠,眼神也变了。 她的小孙女长大了,他再也不能把她当小孩子了! “爷爷,早上红莲哭着求我,让我一定劝阻您,不要跟洋人拼命。” 江珍珠心里有话,没有听从江南天的安排,径自说出早上发生的事。 “红莲?她怎么知道我要找洋人拼命?”江南天皱眉问。 第八十一章、山外青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南天派人把红莲叫来,红莲看见江珍珠和唐石景,有些委屈的喊:“老爷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洋人拼命?” 江南天公事公办的口气,丝毫没有夜里的温柔,红莲已经想好对策,也不怕江珍珠揭发。 “老爷子,底下人都传开了,说您为了大小姐,要去找洋人拼命。洋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大佛,怕您在气头上,会吃亏。故而求大小姐去劝劝您,千万别跟洋人拼命,有些事情发生了,就算您拼上性命,也不能当作没发生。” 红莲委屈巴巴的,本就忧郁的小模样,越发楚楚可怜,让男人的保护欲越发凶猛。 唐石景没有正眼看她,江南天的女人,他不好盯着看。不过,她说的话,他非常不爱听。 字里行间表现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就是想说,江珍珠被洋人欺负了,就欺负了,不能继续追究。 “你说什么?” 江南天语气更重了,红莲的话非常刺耳,洋人算哪门子的大佛,不都跟国人一样,两条腿,两只手,两只眼睛,他可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老爷子,我是担心您,怕您有什么闪失,你若真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呀?” 红莲说着,跪倒在地,仰视愤怒的江南天,眼泪顿时流淌出来。 “额头,怎么弄的?” 江南天终于看见她额头上包裹着的纱布,想着昨夜她的柔情似水,他心底顿时软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红莲是担心他,才会说错话。关心则乱,他能理解。 红莲小心翼翼瞟了一眼保持沉默的江珍珠,委屈的说:“老爷子,我走路不小心,撞到花盆,磕破了额头。皮外伤,不碍事的,一点儿也不疼。” 江南天随着她的眼神看向江珍珠,只见她握紧拳头,似乎红莲说错一句话,她的拳头就会在红莲身上一般。 “你先回去,晚点我再找你。” 江南天将人扶起来,既然宝贝孙女伤了人家,那他也不能太难为她。 红莲是他唯一的女人,也只有她才能把他侍奉得舒坦,被她甜蜜的小嘴夸得,好像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又回到了壮年时期。 看着红莲离开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就算红莲撒谎,他也会原谅她,一个小女人撒谎,又不能把天翻过来。 “爷爷,您相信她说的话?”江珍珠冷冷的问。 她可没有感激红莲替她隐瞒,将人甩开撞到花盆的事,那是红莲活该。 “她不敢骗我。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跟石景商量点事。” 江南天摆摆手,示意江珍珠不要再说下去。 江珍珠咬咬牙,心里恨,男人都喜欢表面高冷忧郁,私底下放纵不羁的女人。 江南天就算是她爷爷也不列外。 她恶狠狠的瞪了唐石景一眼,才不服气的离开。唐石景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应该没有得罪她。 江珍珠觉得红莲和苏涟漪太像了,都是外表清冷,内心比她还不要脸的女人。 起码她活得坦荡,不像两人那么装得厉害。 她喜欢唐石景,满心眼里都是他,外人一眼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红莲和苏涟慕可就不一样了,只看表面,谁知道她们心里到底喜欢谁。 江珍珠气呼呼的走出回廊,竟在花园里遇见红莲,似乎在等着她。 “大小姐,洋人的味道怎么样?合不合你的胃口?” 红莲想通了,就算她低声下气忍着江珍珠,江珍珠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不如撕破脸,彼此活得畅快一些。 看江珍珠白里透红的春样,她不相信江珍珠还是个雏,想到江珍珠害她被江南天鞭打,她心里就气得慌。 江珍珠有些意外,红莲这么快跟她撕破脸,就不怕爷爷怪罪她? 或者,她有十足的把握证明,爷爷不会把她怎么样? 红莲的确试探到了江南天对她的心意,刚刚她撒谎骗人,江南天没有生气,证明他已经开始依赖她了。 想让男人离不开女人,就如宋子焱说的,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他哄高兴了! 宋子焱甚至教她,俯身...... 红莲想到这,脸蛋有些红,宋子焱亲自示范的动作,她学到了,江南天上了些年纪,却是个练家子,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有时候,也能让她感受到应有的幸福。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她在迁就他的喜好。 反正,只要有空,她还是会去找宋子焱,宋子焱总能让她开心到飞起来。 “尊贵的江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跟我一样,被人压在底下后,还不是和我一样低贱。” 红莲看江珍珠沉默,以为伤到她的心,顿时又恶毒的猛力攻击她。 “红莲,宋子焱没有让人传话给你,我并没有被洋人欺负么?你口口声声说我被洋人欺负了,是不是你指使洋人害我?” 江珍珠步步紧逼,将罪名扣在红莲头上,胆敢嘲讽她,那就吓死她。 “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红莲立马装傻,提到宋子焱,就像碰触到她的逆鳞,多一句,或者一句无心的话,她都不愿意多说。 “红莲,记住了,在这座硕大的江宅里,低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丫鬟,婆子,都比你高贵,更不用说我。我不会嫁给老头子,我江珍珠要嫁人,就会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不像你,真可怜,守着一个老头子,心里还惦记着一个没有可能的爱人。” 江珍珠冷笑着,面无表情的说完,推开她,往珍珠园走去。 红莲留在原地,心痛得无法言说,忧伤弥漫的脸上,越发聚集一团忧愁,几乎将她挤压成一个怨妇。 本想刺激江珍珠几句,没想到反被她挖苦,而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死死捏住手帕,诅咒江珍珠今晚就死掉。 江珍珠说得对,她得不到宋子焱,她真可怜。宋子焱确实没有让人再次传递消息,所以她以为江珍珠一定被洋人欺负了! 江珍珠回到珍珠园,看见小秋候在门外,随即问道:“今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小秋看见她终于回来,松了口气,忙回答道:“罗小姐和语秋少爷来过。两人等了你很久,直到中午才离开。语秋少爷送罗小姐回去,说你回来,让我过去知会一声。” 江珍珠知道罗雅君会来找她,本想着去巡捕房后,再去找罗雅君的,不曾想被白渊和唐石景先后掳了去。 “你去把语秋少爷找来。” 江珍珠沉思片刻,吩咐小秋去找江语秋。小秋很怕江语秋,有些不情愿的去了。 小秋去找江语秋的空档,江珍珠换了一身衣服,她穿的裙子是唐石景送的,江语秋心细如发,知道她穿过的衣服款式。 这新裙子在爷爷眼里不会怎么样,但是到了江语秋眼里,一定会被他胡思乱想。 昨晚发生的事,想必他已经从罗雅君那里了解到,江珍珠若非特殊原因,今天绝不会出去买新衣服。 很快,她换好衣服端坐在客厅,江语秋跟着小秋也走了进来。 小秋将人领来,便下去泡茶。江语秋看到平安无事的江珍珠,心里的恐惧才逐渐消失。 舞厅的事,他有所耳闻,罗雅君没有跟他细说,他从别处了解到可靠的消息。 洋人的无耻,让他恨不能扔一卡车手雷,炸了租界。若是江珍珠真有什么事,他第一个饶不了洋人。 “没事吧?” 江语秋关切的问,淡漠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第一次毫不掩饰对江珍珠的在意。 “没事,唐石景救了我,要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面对江语秋的关心,江珍珠很感动,前世为了她,断了一条腿的江语秋,这一世健全的身体,让她倍感欣慰。 可她心里始终记挂着杜玉梅,杜玉梅算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丝毫没有像段楚楚那样埋怨她。 “语秋,你认识杜玉梅么?” 江珍珠看江语秋表情很严肃,猜测他一定过度担心自己,才会无法放松心情,顿时转移话题。 江语秋点头,杜玉梅是罗家逸的未婚妻,江语秋见过几次,没有说太多话,却还算熟。 “麻烦你帮我到医院看看她,我担心她今晚会做傻事,你一定要告知罗家逸,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她的病房一步。” 江珍珠想亲口告诉罗家逸,无奈罗家逸视她为仇人,她根本开不了口,和他好好说话。 回想他冰凉的眼神,江珍珠心底寒意袭来,谁说眼神杀不死人,罗家逸的眼神就能够杀人。 江语秋看她没事,答应替她前往医院。江语秋刚走,唐石景来了。 “爷爷和你说了什么?”江珍珠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问道。 小秋托着茶水进来,不见江语秋,看见唐石景时,腿脚有些麻木,心里却是崇拜不已。 “唐先生,请喝茶。”小秋努力保持镇定,微笑的说。 她黑漆漆的笑脸,让唐石景回想到初次遇见江珍珠,她也是黑着一张脸儿,恬不知耻的讨好他...... “小秋,你脸上涂抹的是什么药膏?”唐石景没有回答江珍珠,反问小秋。 他熟知很多药方,能治病救人,也擅长下毒。唐婉的病他能治,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药材,只能用一般的药方控制。 直到遇见江珍珠,江南天找上他,给了他足够的钱财,他才配了药方,医治好唐婉的病。 不过,他把功劳让给江南天。唐婉一直以为,是江南天请的医生治好了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婉不希望他接触医术和毒术,偏偏机缘巧合,他两种都擅长...... 小秋脸上的药膏,若不是见江珍珠涂抹过,他也看不出来。 无论何种行业,都如山外青山楼外楼般,各有各的造诣。 “小姐,你?”小秋看向江珍珠,没想到她会把药膏的事告诉唐石景。 第八十二章、 该消失的人彻底消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看小秋委屈的样子,白了一眼唐石景,真是个直男。人家的秘密,会轻易告诉你? “小秋,你先下去。”江珍珠支走小秋,这草药是五妈给小秋涂抹的,她哪里知道是什么。 刚刚委屈的模样,不过是以为她泄露了她的秘密。 “这是小秋的秘密,请你以后不要再问。”江珍珠含恨的对唐石景说。 唐石景深邃的眼,含笑的看着江珍珠,俊挺的鼻梁动了动,不置可否。 他也热衷于中草药,故而好奇小秋脸上涂抹的药膏,才会唐突的问出来。 “爷爷打算怎么对付洋人?”江珍珠懒得理他的玩世不恭,正经的问道。 “这是我和爷爷之间的秘密。” 唐石景坏笑着调侃,没有回答她想要知道的,她既然喜欢秘密,那以后他就用秘密吊着她的胃口。 “唐石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珍珠恨不能将手中的茶杯扔向他,可看着他好看得让人嫉妒的容颜,又有些舍不得。 唐石景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娇俏可人,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灵动的色彩。 他忽然想要娶她,等不及到三年后。 白渊虎视眈眈,他又不确定爱不爱她,如果不小心伤害了她。她跟白渊跑了怎么办? 他上哪找这么默契的女人。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身体接受了江珍珠,那么一辈子,不管爱不爱,江珍珠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跟你学的,怎么样?学得多好。秘密,你有秘密,我也可以有秘密。大家都有秘密。” 唐石景吊儿郎当的说,漫不经心的表情让女人着迷。江珍珠恨极了,又是爱极了他这祸害人的模样。 “滚。”江珍珠没办法,只好撵人。 本就不开心,再被他气几句,非得气绝身亡。 “江珍珠,嫁给我。” 唐石景没来由的话,让江珍珠目瞪口呆。心下又惊又喜,转念一想,没有戒指鲜花,这算是求婚么? 拿她寻开心的吧! “滚。”江珍珠想到,他竟然拿求婚寻开心,气不打一处来。 再一次狂吼,下了逐客令。 她不想知道爷爷跟他到底商量什么事情,只要把洋人绳之以法就行。 现在她担心的是杜玉梅和白渊的安慰,就连讨厌的红莲,她也没有功夫去想。 杜玉梅前世死了,这一世被抢救过来,保不齐她还要寻死。小心驶得万年船,让江语秋去医院守着,她也能放心。 至于白渊,她要他去杀苏涟慕,刺杀苏涟慕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她去看杜玉梅时,留意了周边的环境,医院有许多苏家的打手,他们统一穿了苏家码头的短打。 可想而知,白渊刺杀的行动,难于上青天。 唐石景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心里顿时不舒服,吵着要嫁给他的人是她、 他愿意娶她,她反倒不乐意了! 闹的是哪一出? “怎么?不乐意嫁给我?” 唐石景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俊脸顿时变得很严肃,标志性的酒窝也吓得藏了起来。 江珍珠看他变了脸色,心下琢磨,难道他是认真的?毕竟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或许真心想娶她也不一定。 “你这是求婚的样子么?两手空空,单凭一张嘴,要我怎么相信你?”江珍珠忍住火气,质问道。 现在是新时代,婚恋自由,但是也没有自由到单凭一张嘴,就能娶到一个媳妇。 “我最后问你一句,我要娶你,你嫁不嫁?”唐石景不管她满不满意,坚定自己的想法。 若是她今天不答应,三年后想嫁给他,想都别想。她是他的女人,但是他未必会娶她,一辈子不给她名分。 江珍珠彻底无语,唐石景霸道得有些阴损,浪漫的求婚,到他这里,变成了强买强卖。 她索性不搭理他,转过身,朝卧室走去。大门就在这,让他自己滚蛋。 唐石景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深邃阴冷的眼神,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想把她的心底看穿。 江珍珠被他拽住,手腕生疼,这家伙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坏男人。 “放手,你弄疼我了。” 江珍珠也不甘示弱,清澈明亮的眼,亮堂堂的瞪着他。是他求婚的方式方法不对,她不答应,能赖她么? “疼么?”唐石景冷冷的问。 她也知道疼,怎么就不想想,被她拒绝,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若不是白渊那个小白脸,比他温柔,会哄女孩子,他才不会急着娶她。 胸有成竹的以为,她一定会兴高采烈的答应,没想到被否决,还骂他滚。 这女人,也太伤他的自尊了! 重要的是,最初,也是她先招惹他。第一次共度一晚,她手软的小手,握哪里不好,偏偏要握着他的软肋。 他的软肋,难得是她能够随便握的吗。 那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她就能坦荡荡的握住,还说:“好柔软,好好玩。” “当然疼了,我又不是钢铁做的女人,不知道疼。”江珍珠忍住想哭,委屈的回答。 不管她在别人面前有多理智,多刁蛮,一旦遇见唐石景,她就会变得特别娇气。 只要不合心意,他不听她的,她就会觉得万分委屈,恨不能把所有的眼泪,都流淌进他的心湖里。 两人的距离很近,唐石景下了大力气拽住她,她被迫扭着身子看他,姿势很怪异,很难受。 “那你回答我,我明天娶你,或者后天娶你,再或者今晚娶你,你嫁不嫁?” 唐石景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因为她水萌萌的眼妥协,她不回答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休。 “唐石景,我是要嫁给你的,但不是现在。不是说好三年后么?” 江珍珠小心翼翼看他的眼,想要从他眼中看看,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若是真心爱她,绝不会这般强迫她,一定会拿鲜花戒指哄着她。 “你嫁是不嫁?”唐石景忽略她的话,固执的问。 她若是没有肯定的回答,他今晚可以陪她耗着。反正对付那些洋人,有安北在,他根本不用担心。 安北比他更恨那些洋毛子。 “我明天还要上学,求你放手。”江珍珠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话说得像求饶,口气却是格外的冷硬。 这该死的唐石景不吃软的,她只好硬气点,千万不能输给他。 既然想娶她,不管是不是真心,他都应该拿出点诚意。而不是这般不把她当人,强迫她答应。 唐石景等不到回答,手上力道加重,疼得江珍珠差点叫出声,拧着眉,咬着牙,狠狠瞪着他。 “嫁不嫁?你不嫁,我明天就娶苏涟漪为妻。你乐意,我就不信,我娶不到媳妇。” 唐石景变了攻略,拿激将法刺她。 江珍珠听到苏涟漪的名字,顿时炸毛,心里恨她跟红莲一样虚伪。 爷爷被红莲迷住,此时唐石景又说要娶苏涟漪,这些个男人,怎么都被温柔似水的女人迷了心智呢。 “好啊,你娶苏涟漪吧,到时候,我会亲自去喝喜酒,一定会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劳燕分飞。” 江珍珠咬牙切齿的回答,用了全力,一脚踩在唐石景的布鞋上,痛得他放手。 她转身想跑,又被一把抓住,这一次,她被唐石景禁锢在怀里,几乎无法动弹。 “你的祝福太缺诚意。我闻到了很大一股子醋味。最后再问一遍,你嫁不嫁?” 唐石景一只手禁锢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嘴,红嘟嘟的嘴唇,显得别样可爱。 没等她回答,唐石景低头吻住她,熟悉的气息扑来,她自觉的闭上眼睛。 所有的恨意,化作一腔热吻,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唐石景的手不安分的划过她的腰间,轻轻碰触她俏丽的美臀...... 江珍珠借他的肩膀,保存体力,靠在他怀里,被他不依不饶的亲吻。 “乖,嫁给我,我会很疼你。” 唐石景突然止住亲吻,低沉沙哑的声音,让江珍珠迷糊点头,轻声回答:“好。” 完了,非常后悔。 羞恼的盯着唐石景,见他深邃迷人的眼中带着狡黠的光芒,越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切交给我,你只要专心做你的新娘就好。”唐石景达到目的,很爽快的说。 “你不是要娶苏涟漪么?为何还要娶我?”江珍珠任性的想听一句我爱你。 她知道,他说娶苏涟漪是激将法,可是,她还是想借助苏涟漪的名字,想听他回答“因为我爱你。” “我配不上她,因为我已经被你污染了。所以,我只能娶你。” 唐石景玩世不恭的语调,让江珍珠气得不轻,水汪汪的美眸满是怒火。 燃烧吧,烧死唐石景。 唐石景轻轻吻了吻她的眉梢,笑着说:“别瞪眼睛了,小心得红眼病。” 江珍珠彻底绝望,想要从唐石景口中听一句我爱你,那简直是做梦。 重要的是,她实在搞不懂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决定要娶她。 说实话,她慢慢从前世阴影中走来后,已经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结婚。 人生不易,重新活一回,她想活得精彩一些。 这一晚,唐石景没有留下来,江珍珠一夜无眠,天亮的时候才慢慢睡着,没睡一会,就被小秋叫醒去上学。 上学途中,卖报的孩童大声囔囔着:“卖报,卖报,海城巨大新闻,苏家少爷昨夜被人暗杀......” 江珍珠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份报纸,心突突的跳动,好像是她杀人一般紧张。 第八十三章、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神秘杀手?” 江珍珠看完报道,只说了苏涟慕被杀的消息,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 不知道白渊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苏家的人逮到,苏家人想要报仇,一定不会通过巡捕房。 海城的时局,只要有钱有势,弄死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如果白渊被抓到,还不知道苏家怎么对付他。 江珍珠心不在焉的搭乘电车,一路上都在想,白渊会不会出事。他是土匪,只能占山为王,在这硕大的海城内,也不知道有没有势力。 哎! 一直沉思的她,差点坐过站,恍惚间看到熟悉的路标,连忙喊司机停车,匆匆下车后,抬眼便看见白渊站在学堂门口。 一身白色得体的长衫,将他勾勒得像个翩翩贵公子,与世隔绝的清冷神色,让人过目难忘。 他的出现,引得许多女学生偷偷看他,有些胆大的女生,甚至故意走到身边,假装站在那里等人,眼睛却是被迷糊黏住一样盯着他瞧。 江珍珠莫名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将人引到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白先生,再次见到你真好。” 江珍珠抑制不住兴奋,白渊没事,苏涟慕死了,真是值得高兴的事。 她很好奇,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担心我?”白渊淡淡的问。 他清冷孤傲的眼眸里,满是寂寥的神色,第一次在海城杀人,也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愚蠢的事。 昨晚,他伪装成一个女人,轻易混到苏涟慕所在的楼层,引开那些看守的人,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病房,刺杀了苏涟慕。 苏涟慕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甚至看不清是谁割断他的喉咙,就一命呜呼了。 白渊离开病房,躲进女洗手间,他听见很多脚步声,听见苏圣泉暴怒的吼:“封锁整个医院,只能进不能出。” 再然后,医院乱成一团,他悠哉的躲在女厕里想,明天江珍珠知道苏涟慕死了的消息,会不会感动? “我们是女人,怎么可能杀死苏少爷,病着都得起床配合调查,真是一群不讲理的疯狗。” 一个女人抱怨的说着,另一个女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有钱的人就是大爷,只可惜有本事挣,没本事花。苏家在海城仅次于江家,钱多到花不完,可那又怎么样,儿子照样被人杀了。” “就是,有钱人手上,能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这不,仇家寻仇来了。听说一刀毙命,脑袋都滚到了地板上。” “好恐怖,平安是福,钱财什么的,统统不重要。” 两个女人说着,各自进入厕所,稀稀疏疏的水流声,让躲在隔间里的白渊有些尴尬。 他怎么不知道苏涟慕的脑袋滚到地板上?这才多长时间,竟被人非凡的想象力描述成这么一回事。 也太离谱了! 听两个女人聊天,白渊心想出去不容易。他扯掉手套,扔进垃圾桶,慢条斯理走出女厕。 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胖墩摔断腿住院,他很快回到胖墩的病房侍奉。 就算苏圣泉亲自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来,胖墩还有一手绝活,易容术了得。 白渊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脸,逼真得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原本就是这幅模样。 江珍珠抬头仰视他,怔怔的半晌,俊美无双的白渊,跟唐石景站在一块,也不会被比下去。 前世,她有眼无珠,竟然不愿意结识白渊这么好看的男子。 担心是有的,不过,她不能贸然说出口。 “我怎么可能担心你,你是白子时,杀个人就跟杀鸡一样简单。你若是没把苏涟慕杀了,被苏家人抓去,我有可能会担心,担心你将我供出来。” 江珍珠的手紧紧握着小挎包,违心的话不好说,刻意的掩饰情绪越发难。 “嗯。”白渊低应一声。 他没有跟她争辩,只想看看她,在知道苏涟慕被杀后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看她娇嫩红润的小脸蛋,心情应该不错,只要她高兴就好。 “晚上我请你吃饭。你绑架我的事一笔勾销,我不会让爷爷继续往下查。” 江珍珠见他淡然自若,心下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顿时慷慨的说道。 白渊知道江南天一直在查江珍珠被绑架的事,江珍珠也知道,却没有阻止江南天,没有告诉他凶手是谁。 这证明江珍珠不愿意江南天找他的麻烦。 对付其他人容易,对付江南天,白渊没有把握。 “好。下午放学我来接你。”白渊答应下来。 江珍珠站在原地看白渊离去,他走路的样子也很好看,腰身挺拔,半点没有歪曲的感觉,非常有精神的样子。 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她这样想着,又暗骂自己花痴。 “江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刚走出巷子,就被几个人拦住,并且他们腰间都枪,她只好乖乖的跟着他们离开。 倒霉! 刚才就该跟白渊一起走,她为了避嫌,让白渊先走,没想到却被人盯上,插翅难逃。 “你们是谁?知道我姓江,还敢带我走,就不怕我爷爷找你们麻烦?” 江珍珠走在几个人中间,试探着问,他们身上的衣服,不像是苏家的打手。 “我们不会伤害你,自然不怕老爷子找麻烦。”一个极瘦的男人回答。 江珍珠听他说不伤害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是苏家的人就好。苏涟慕死了,苏圣泉要是知道她指使白渊杀的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终究是做了亏心事,她觉得做贼心虚。时不时会担心苏家找麻烦。 几个人并没有为难她,将她带到一家成衣铺,极瘦的男人恭敬的请她进去。 江珍珠狐疑跨进去,只见唐石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大红色的布料,见她进来,笑着问道:“没有吓着吧?” 说着,人已经到她跟前,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拿着布料在她身上比划。 “这是最新的款式,看看喜不喜欢?”唐石景将她环在胸前,期待她的答案。 江珍珠看着老裁缝,羞恼的挣脱出他的怀抱,唐石景没有用多大力气,她轻易挣脱出来。 “这是什么?别告诉我,你要订做喜服?” 江珍珠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 不能怪她胡思乱想,大红色的布料,真是让人想到新婚之夜的喜服。 这布料也的确是最新的款式,颜色非常鲜艳。 “嗯。怎么样,喜欢吗?”唐石景轻笑着问。 他知道有些疯狂,但是他想结婚,就一定要结婚。要不然,以后还怎么让江珍珠信服。 “唐石景,你是不是疯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至少要跟娘商量一下,你擅自做主,会伤了娘的心。” 江珍珠改不过来,一直唤唐婉娘,她没有娘,故而唐婉在她心里就是亲娘。 唐石景看她脸上只有惊吓,没有半点惊喜,俊脸一沉,深邃的眼中全是乌云。 一旁的老裁缝连忙打圆场,笑着说:“制作喜服也需要花些时日,你们先把喜服量好,回家慢慢商量也行。” 江珍珠认识说话的裁缝,他是海城最有名的老师傅张八,他已经隐退多年,没想到会被唐石景请来。 看样子,唐石景是真的想要结婚。不管他爱不爱她,他想要结婚是真的。 “张师傅,谢谢您。” 江珍珠不看唐石景黑沉沉的脸,乖巧的走到张八身边,伸开双手,让他裁量。 唐石景见她配合,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已经跟唐婉说过,近期会娶江珍珠过门。 唐婉有顾虑,却还是同意他的决定。丈夫生死未卜,儿子就要娶妻,有违孝道。 但江珍珠和唐石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若是唐石景没能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对江珍珠不公平。 她是个女人,她理解女人的痛苦。 江珍珠从不掩饰想要嫁给儿子的心思,既然儿子开窍同意娶她,唐婉绝对不好棒打鸳鸯。 张八替两人量好尺寸后,很快回到后院,成衣铺里只剩下唐石景和江珍珠。 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房间,江珍珠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她看向一言不发的唐石景。 俊脸阴沉沉的,很吓人。 她也很生气,怕唐石景更生气,只能硬生生忍住怒气,平静的跟他说:“你应该尊重我,不该强行将我带来,你不知道今天的课程对我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 你也不替我想想,若是老师点名,发现我无故旷课,你让我怎么跟老师解释?” “我替你请过假。爷爷和娘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他们都同意我的决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痛快的说出来。” 唐石景斜靠在椅子上,深邃阴郁的眼盯着她,不明白,她不是一直想要嫁给他么? 他愿意娶她,算是她美梦成真。为何她还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女人心,海底针。 江珍珠没想到,爷爷这么痛快答应唐石景娶她。唐石景和爷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了? 唐石景看她目瞪口呆的傻样,微微张着的红唇,若不是嘴巴生的小巧均匀,都可以给她塞个鸡蛋进去了。 “江珍珠。”唐石景严厉的喊她。 “嗯?”江珍珠像个无措的小孩,慌忙答应。 弄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我们不办婚礼,只到婚姻管理所登记。我欠你一场婚礼,只要你表现好,将来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唐石景说完,看着手中的红色布头,低垂的眉眼间,若有似无的忧伤一闪而逝。 “不办婚礼,为何丈量喜服?”江珍珠终于发飙,朝他吼道。 莫名其妙被挟持来,莫名其妙说要丈量喜服,又莫名其妙的说不办婚礼。 唐石景就是个神经病,疯子...... 第八十四章、他是个英雄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洞房花烛夜,不穿喜服,不算新婚之夜。” 唐石景淡薄的说完,将她拥入怀里。 江珍珠所有的怨恨,贴近他宽阔的胸膛时,神秘消失。不办婚礼就不办吧,也不过是形式主义。 良久,她颤抖的身体放松下来,唐石景才将她放开,他知道对她不公平。 不过,这世道哪里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江珍珠执意要回学校,唐石景派人送她,被她拒绝,他也没有坚持,任她离开。 她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也让她有了心理准备,唐石景着手去办其他事。 不摆酒席,但是该请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江珍珠回到学校,刚好赶上绘画课,珊妮小姐看到她,笑着说:“今天不是有事请假?怎么还来上课?事情解决了?” 她以为江珍珠听了她的建议,专攻美术,特地赶回来上她的绘画课。 “嗯。”江珍珠淡淡的回答。 她心情落寞,不想说太多,无奈珊妮小姐是个热情的人,她只好与她交谈了几句。 珊妮小姐再次建议她,出国留学,以她独有的绘画天赋,出国深造回来,定能在海城大放光彩。 唐石景神经病的决策,让江珍珠第一次动摇,产生了出国留学的念头,她觉得珊妮小姐说的或许有道理。 等她解决掉红莲和宋子焱,再送苏红沫上西天,她就会好好考虑出国留学的事。 苏涟漪在海城名媛中的威信,似乎就是因为留过洋的身份,才会让别人高看她一眼。 她能做到,江珍珠相信自己也能做到。将来,她势必要成为海城名媛中的佼佼者。看看苏涟漪的那清高的模样,到底有多傲。 下午放学,白渊如约等在学堂门口。 江珍珠看到女同学都在看白渊,不由得有些尴尬,她不确定,要不要走到他身边。这么多双眼睛,若是被同学误会,那样会很麻烦。 她最怕麻烦,最不喜欢解释。 “珍珠。” 白渊似乎没看出她的为难,熟稔的喊她,朝她挥手。 江珍珠盯着女同学们要吃人的眼睛,不情愿的走到他身边,很快坐进老爷车里,没有理会白渊。 没事叫那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关系有多好呢。 早上被唐石景气得吃不下饭,到了江珍珠指定的饭馆,看着满桌子好菜,她顿时感觉饿了。 抓起筷子大快朵颐,毫无形象的吃货样,让白渊忍俊不禁。 他是个男人,吃饭比江珍珠优雅,细嚼慢咽,不给肠胃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江珍珠吃得七分饱时,才反应过来,吃相似乎不雅观,连忙放下筷子,轻声说:“我早上被唐石景气得没吃饭。” 白渊停下夹菜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她,清冷的眼里满是关切。 江珍珠捕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不由想起在荷塘边他说的话,他还将她从巡捕房门口抱走...... 顿时没了胃口,他替她杀了苏涟慕,她应该说些感激的话。还没开口,就听见白渊问:“怎么?他又欺负你了?” 江珍珠后悔刚刚说话太快,现在又得解释,她实在不想说唐石景的事。 于是摇摇头,“没有。或许是我变了。”江珍珠感慨道。 换做刚重生那会,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唐石景愿意娶她,她会觉得是老天再次眷顾她。 可惜此时,她没了当初的勇气。 白渊没有说话,继续夹菜,淡然的吃饭。 江珍珠也保持沉默,却听到旁边那一桌人在议论:“听说,江南天和洋人闹翻了,洋人搅和了江家好几桩生意。” “江南天租界里的生意,估计很难在经营下去。看样子,海城第一人就要换了。” 有人幸灾乐祸的评价道。完全不知道,江珍珠的耳朵,就要凑到他们那桌了。 “听说,江南天的财产可以养活海城百姓三年,第一人的称号,也不是能轻易被夺走的。” 江珍珠听到这话,不由得想笑,她怎么不知道,原来爷爷这么有钱。 “不过,他对付洋人的狠劲,我倒是敬佩他是个英雄。这些年,国人没少被洋人欺负。被欺负了,只会忍气吞声,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公然反抗洋人。” 一桌子人七嘴八舌,江珍珠听得提心吊胆,又热血沸腾。原来,不少同胞也都讨厌洋人。 白渊见她伸长脖子偷听的模样,有几分滑稽,也有几分俏皮。 洋人欺辱名媛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大家都不知道江南天跟洋人有什么过节。 一旦消息传开,洋人的所作所为定会引起公愤。到时候,那些暂时关在监狱里的洋人,就真的要定罪了! 白渊今天给自己放假,吃完饭,陪着江珍珠到附近的公园散步。 “白先生,谢谢你陪我。”江珍珠客气的道谢。 她刚刚跟白渊说,不想回家,想四处走走。白渊便让人把车开回去,陪着她散步。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白渊难得幽默的回答。 看江珍珠心事重重,他心里也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闷得喘不过气。 江珍珠听他说完,忍不住笑了,浅浅的梨涡浮现,让白渊眼前一亮。 他特别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看着她笑得样子,白渊也想到了唐石景,他从未见过有男子比唐石景笑得还好看。 眼前的江珍珠,脑袋里的唐石景,两人笑起来能够融化一座冰山。 白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清冷的目光幽怨暗淡,这两人在他眼里,原来如此般配。 “白先生,没想到你这么严肃的一个人,也有幽默风趣的时候。” 江珍珠笑着说,露出一口小白牙,亮晶晶的眼神,正对上白渊的眼神。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感觉困扰江珍珠的心。 她不排斥白渊,哪怕他不该喜欢她。 白渊先移开眼,淡漠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心里一片波涛汹涌,江珍珠的眼睛很迷人。 水汪汪的眼眸,就像没有被污染过的清泉,能将人的灵魂勾了去,甘愿沉浸在她的清澈里。 “你不用担心,你,爷爷。唐石景会保护他。” 白渊岔开话题,想到吃饭的时候,江珍珠听八卦的模样,她一定对江南天和洋人的事情有兴趣。 江珍珠没想到白渊也知道此事,那么他是否猜到,她为何非要让他杀了苏涟慕? “洋人欺辱海城名媛的事,是不是跟苏涟慕有关?”白渊正色问道。 他想不通,江珍珠为何一定要杀苏涟慕,后来得到消息,段楚楚的舞会出事了。 唐石景不仅让他调查宋子焱,就连苏涟慕也不放过,他无意中知道,段楚楚是苏涟慕藏在身后的女人之一。 他爽快答应江珍珠杀苏涟慕,是因为他觉得苏涟慕很渣,活着还不知道祸害多少女人,不如让他死了一了百了。 “嗯。苏涟慕是牵线搭桥的人。我怀疑他利用了段楚楚。舞会之初,段楚楚并不知道舞厅二楼有洋人,而且还都是男人。” 江珍珠愤恨的说完,一副你懂了的样子,看着屹立在身旁的白渊。 看见高大俊朗的白渊,江珍珠忍不住想到唐石景,荒唐的男人,想的事,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拦。 唐石景刚到海城不久,竟能寻得张八亲自替他们裁量喜服,这让江珍珠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你认识张八吗?”江珍珠忽然问道。 白渊热衷于戏服,他的每一套戏服做工不仅精美,而且还特别精致。 有时候江珍珠听他唱戏,再看他身上穿的戏服,令她着迷不已。 分不清是人长得好看,还是戏服太过好看,才会令她非常喜欢听他唱戏。 “嗯。他是我专用服装师。” 两人的话题,因为江珍珠想到唐石景,轻易从苏涟慕身上跳开。 江珍珠不想再提苏涟慕,一个死人,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值得她过度回忆。 “哦。难怪你的戏服给人一种很养眼的感觉,原来是出自名家之手。” 江珍珠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想,难怪唐石景找到张八,原来张八是白渊的人。 江珍珠早上被唐石景拐去裁量喜服的事,白渊晚上就知道了。 张八的房间灯亮着,白渊进去,看见他在裁剪喜服,不由得问道:“这是唐石景的喜服?” 联想到江珍珠问他的话,原来唐石景带着她找张八裁量喜服。为何她不说,她就要跟唐石景结婚的事? “回白先生,是唐先生的喜服。”张八年纪比白渊大,却很畏惧他。 他起初被白渊威胁,不情愿替他做衣服,后来发现白渊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才慢慢接受了他,心甘情愿替他裁量衣服。 白渊爱惜喜服,也让张八觉得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故而有种遇到了伯乐的感觉。 隐退,隐退到了白渊身边,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作品,竟会被人如此小心呵护,视为珍宝般对待。 张八多嘴,把唐石景和江珍珠的对话,一一告诉了白渊。就像讲闲话,他没想到,白渊听后,一整夜没有睡着。 唐石景无赖的行为,让他非常愤怒。他说过,唐石景必须对江珍珠好。 结果,他要娶她。并且不会举办婚礼。 哪有男人娶妻如此吝啬,简直就是亵渎婚姻。 再说江珍珠,跟白渊分开后,拦了一辆黄包车去医院。江语秋一夜未归,不知道杜玉梅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但愿她能好好的活着...... 第八十五章、你以为我来看你么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小堂姐。” 江珍珠刚下黄包车,听见江语秋喊她,抬头便看见她站在眼前。 “杜玉梅没事吧?” “没事。” 江语秋避重就轻的回答。昨晚杜玉梅又寻死,还好他守在门口,及时制止她跳楼。 从医院三楼跳下去,江语秋不敢想,杜玉梅哪来的勇气。有勇气死,却没有勇气活下去。 “她现在休息,我们先回家。” 江语秋阻止江珍珠进医院,江珍珠顿时明白,应该是罗家逸不想见到她。 “好。”江珍珠答应,跟着他上车。 江语秋昨晚熬了一宿,打起精神开车,没有再跟江珍珠说话。 罗家逸说江珍珠是个自私的女人,百悦门不欢迎她,让他带话给江珍珠,以后再也别去百悦门。 罗家逸说的话,江语秋不全信。江珍珠平日里是个任性的人,心地却不坏,甚至是个有英雄情结的女孩子。 她绝不会眼睁睁看杜玉梅被欺负,而袖手旁观,除非她身不由己。 江珍珠不知道江语秋心里想什么,杜玉梅没有死,这比什么都好。只可惜,罗家逸误解她,估计收购百悦门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她忽然灵光乍现,并不一定要收购百悦门,她可以说服爷爷投资开一家更大的舞厅。 三年后,舞厅的生意好到火爆。 洋人欺辱海城名媛的事,江南天会解决,她心里难过,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好想着,多挣点钱。不管任何时候,女人有钱,才有底气在世上生存。 回到江宅,江语秋把江珍珠送到珍珠园后,便回房间睡觉。至于罗家逸说的那些话,他会找江珍珠求证,却不是现在。 杜玉梅被他拦腰抱住,从窗户口救下,她绝望的眼神,让江语秋不寒而栗。 洋人的所作所为,自会遭到报应,但是那些受到伤害的女人,心底的伤痕,估计一辈子也难以磨灭了! 江语秋很同情杜玉梅,也庆幸江珍珠没事。他实在没办法想象,如果江珍珠的眼神也如杜玉梅一般绝望...... 他不敢想,扯过被子,蒙住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珍珠回到珍珠园,小秋告诉她,罗雅君又来过一趟,让她打电话给罗雅君。 她拨通罗公馆的电话,转了罗雅君接听,“珍珠,你没事吧?” 罗雅君焦急的问。 那晚经历的事,她终生难忘,在知道段楚楚等人都被洋人糟蹋后,她越发后怕。 若不是江珍珠观察入微,她也许跟段楚楚她们落得一样的下场。 “我没事,别担心。你去看过段楚楚么?” 段楚楚是罗雅君的同事,她出事,罗雅君应该前去探望,不知道段楚楚怎么样了。 “你没事就好。段楚楚疯了。” 罗雅君觉得不可思议,段楚楚被洋人欺辱没有疯,得知苏涟慕死了的消息,竟然狂笑着大闹苏家。 经教会医院诊断,她精神失常,需要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江珍珠听罗雅君说了前因后果,顿时明白,原来段楚楚喜欢苏涟慕。 苏涟慕真是死有余辜,利用爱他的女人,制造了海城惨案。 段楚楚闹过后的第三天,苏家将苏涟慕埋葬了。苏圣泉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头发变白一半,跟年纪比他大的江南天坐一块,竟然比江南天还要显老。 江南天已经查到洋人的案件跟苏涟慕有关,苏涟慕忽然死了,他也不好在追究下去。 经过他的努力,三十几个洋人全部获罪,过几日会押送回国接受审判。 他管不了洋人回国后的判决,但是他已经尽力挽回了国人的面子。让获罪的洋人,亲自登门道歉。 那些说自己自愿的淑女名媛,都恨不能把登门道歉的洋人打死。那群洋人走在大街上,被周围百姓的鸡蛋和烂菜叶子,砸得狼狈不堪。 江南天想到这,不禁咬牙冷笑。嚣张跋扈的羊毛子,也有今天。 不过,租界那边的生意,也让他头疼。全权交给唐石景处理。 江家没有一个人喝过洋墨水,跟洋人打交道,没法沟通。最近唐石景办事,他越来越满意了。 更让他满意的是,唐石景和江珍珠就要成婚,他答应唐石景低调结婚的要求。在他看来,若是互相喜欢,一对红烛,一身喜服,拜个天地也就完事了。 现在时新的婚礼,他看来是铺张浪费了。 苏圣泉一直板着脸,没给江南天好脸色,在他看来,是江南天杀了苏涟慕。 海城出了江南天,没人敢动苏家的人。 “苏老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江南天客套的安慰。 他能看出苏圣泉对他的恨意,也能猜到苏圣泉怀疑是他杀了苏涟慕。之所以在苏圣泉身边坐了很久,就是要解释这件事,无奈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开口。 “谢谢!”苏圣泉忍住一腔仇恨,极力控制好语气。 江南天看依旧冷着脸,心下也怒了,真是给脸不要,既然想误会,那就误会吧! 江家和苏家的怨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江南天瞬间想到苏涟雪泼江珍珠狗血的事,又联想到这次海城名媛受辱事件,苏涟慕参与其中,不由觉得苏涟慕死有余辜。 他没有再说什么一个字,起身离开苏家。 苏圣泉看江南天离开,一口血喷吐出来,管家连忙上前扶住他,“老爷,节哀。” “江南天这只老狐狸,猫哭耗子假慈悲。” 苏圣泉忍了很久,虚弱的咒骂出声,顿时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江南天大步流星离开,许多有眼色的人,都能洞察到两家人之间的矛盾,就要一触即发了。 刚出苏家大门,江南天便命野鸭去找唐石景,他要知道苏涟慕的死因。 野鸭是江南天的贴身保镖,江南天的本事在他之上,遇到小麻烦,都是野鸭出面解决。 唐石景很快来到江宅,跟江南天在书房商议,唐石景猜到是白渊杀了苏涟慕。他并没有跟江南天说实话,只说他会尽快查清楚。 江南天跟他商谈结束后,他去了趟珍珠园,小秋在院子里浇花水,看见他,手一抖,喷壶落地。 “唐先生,小姐不在。罗雅君小姐和小姐去了兰苑。” 小秋低垂着黑黢黢的小脸,心如小鹿乱撞,自从在温泉山庄见识到他的本事后,她便觉得唐石景比白渊好看。 小姐有眼光。 “嗯。”唐石景没有为难她,替她捡起地上的喷壶,转身离开。 碰巧,他正好要去兰苑找白渊。 江珍珠和罗雅君坐在雅间,罗雅君有些伤感的说:“真是没想到,一场普通的舞会,竟会发生如此让人难以接受的惨剧。” 江珍珠也叹息,谁说不是呢,洋人的野蛮和无礼,仍在继续。 这一次,江南天出面,让人在民间肆意渲染,引起民愤,洋人不得不妥协,承认所犯的罪。 看似一切已经风平浪静,实则有更猛力的暴风雨还在后面。 “珍珠,玉春才十三岁,那天若不是你救了她,后果不堪设想。她家里想要跟你说声谢谢,让我帮忙传达,你什么时候有空,他们亲自登门道谢。” 罗雅君把杜玉春送回家,杜家知道杜玉梅有危险,随即派人前往,却还是晚了一步。 杜家悲伤的同时,也感叹江珍珠未卜先知,救下了杜玉春。要不然,杜家两个宝贝女儿就都全毁了! “雅君,你替我回绝了吧。没能救出更多人,我心里有愧。” 江珍珠不想接受这份情。想到杜玉梅一心求死,罗家逸冰冷的目光,她心里顿时堵得慌。 一切不是她的错,又似乎是她的错,心里压力很大。 “珍珠,别想太多。你已经尽力了。” 罗雅君时分感激江珍珠,若不是她挡在身后,她跟杜玉春怎么能平安逃脱。 那样的情形,若是她邀约所有人一起逃走,只会弄巧成拙,谁也无法成功逃出去。 江珍珠精致完美的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愁云,罗雅君不禁在心里感慨,她变了,不再是马背上肆意飞扬的女孩了。 每个人都会变,也许,这就是成长。 白渊的天籁般的声音传来,江珍珠的眼睛凝视着他耀眼的妆容,再也没有移开眼。 沉浸在白渊的戏曲里,心情慢慢平静。 仿若看见白渊从远古时代走来,忽然想到,台上人走过不见旧颜色,他唱着谁的心碎? 罗雅君也保持沉默,安静倾听白渊唱戏,台上翩翩起舞的男人,哪里是个男人,分明就是个娇媚的美人。 一曲结束,白渊换衣服的空档,胖墩引着唐石景踏进江珍珠的雅间。 桀骜不驯的唐石景,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得江珍珠心惊肉跳,不明白他笑什么。 “唐先生。” 罗雅君被他的笑晃了眼,不由主动打招呼。 唐石景礼貌的回礼,没有跟她说话,径自坐在江珍珠身边,颇为亲密的举动,让罗雅君目瞪口呆。 江珍珠不自然的看向罗雅君,除了小秋,没人知道她喜欢唐石景。 刚刚唐石景轻浮的摸她的手腕,很亲热的样子,时间虽短,却让罗雅君捕捉了去。 “唐石景,你来干嘛?”江珍珠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满脑子都是结婚么,应该在筹备洞房花烛夜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 “自然是来看戏的,难道江小姐以为,我是来看你的么?” 唐石景笑着问。 深邃的眼里满是笑意,生生把江珍珠的脾气压了下去。 第八十六章、孤身犯险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干脆不理他,罗雅君察觉两人间诡异的气氛,也一言不发。三人安静的看着戏台,等白渊再次出场。 安静的气氛太压抑,罗雅君坐不住,看向江珍珠,示意她出去。 江珍珠心神领会,站起来道:“雅君,一起去卫生间。” 唐石景笑笑,没有阻拦。他来找白渊,江珍珠早点离开,正中他的下怀。 “珍珠,你跟唐石景什么关系?”罗雅君忍不住问。 唐石景敢摸她的手,江珍珠没有生气,证明两人关系斐然。 江珍珠却从未跟她提起唐石景,真是奇了怪。 罗雅君好奇的眼眸让江珍珠不得不回答,沉思片刻,方才说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江珍珠实话告诉她,罗雅君惊得差点合不上嘴,片刻后才问:“你没有开玩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罗雅君的连环问,让江珍珠不知道怎么回答,洗干净小手,微微道:“我们去喝咖啡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刚走出卫生间,苏红沫捂着嘴从小隔间出来,江珍珠真的是唐石景的未婚妻,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她是唐石景的邻居,很清楚唐石景母子的生活,住在贫民窟里,平日根本没有什么往来的人。 更别说,江珍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仔细想了想,初次见到江珍珠应该是两三个月前,那么说来,唐石景和江珍珠认识的时间不算长。 江珍珠有钱,唐石景长得好看。 难道唐石景贪图江珍珠的家财?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江珍珠有什么优点,值得唐石景娶她。 想到这,她素手紧握,恨不能杀了江珍珠。 明明是她先看上唐石景的,如果江珍珠没有出现,唐石景已经是她的男人。 她已经计划好一切,只等着把唐石景扑倒,然后在故作身不由己,投身醉清风,开启钓金龟婿的历程。 可惜,唐石景被江珍珠迷惑。而她,又被李大帅看上,直接娶了回去。 她现在不缺钱财,缺唐石景续命。没日没夜思念着唐石景,她曾见过他光着膀子冲澡的样子,结实的肌肉,让她激动得流口水。 现在的李大帅,肥头大耳,比猪还难看。 要不是把他幻想成唐石景,她哪里能够忍受得了他的宠爱。令人作呕的身体,她闭着眼睛都觉得想吐。 苏红沫洗干净手,扭着杨柳腰,一间一间的探寻过去。听江珍珠她们谈话,估计唐石景也在这。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心里想得慌,无奈李大帅缠人得紧,除了到兰苑看戏,她没有时间外出。 还好,听说海西山头有匪患,李大帅接到命令,过不了多久就会外出剿匪。 到时候,整个大帅府,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她冷笑一声,想着,到时候,只要有空就去找唐石景。当然,必须要以去陪唐婉聊天的名义去。 许多客人都在认真听白渊唱戏,没有注意到挑起帘子,贼眉鼠眼往里瞧的苏红沫。 苏红沫很快找到唐石景,只看见他右侧的脸颊,如刀削般的侧颜,让她看呆了去,竟一时忘了找什么样的借口进去。 唐石景感受到热辣辣的目光,稍稍回神,深邃迷人的眼,将苏红沫抓个正着。 苏红沫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连忙进屋,笑着说:“石景哥,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见是苏红沫,唐石景俊逸的眉微微皱了皱,李大帅那边最近不太平,私自处理了许多货物。 他就不怕仇家寻上门,没有武器对付? “我听江小姐说你在这看戏,她怎么能丢下你,跟朋友去喝咖啡呢。真是没有礼貌。” 苏红沫替唐石景打抱不平,心里却高兴,江珍珠离开,她才有机会见到梦寐以求的男人。 唐石景一眼不发,苏红沫曾经很关照唐婉,他心中感激。但是她已为人妇,半点不避嫌的闯进男人的房间,似乎有些不妥当。 “红沫,你找我有事?” 唐石景承诺过她,只要她需要帮忙,他会尽可能帮主她。哪怕她说要离开李大帅,他也会尽力帮她。 “没事。不过是听说你在这,进来跟你打声招呼。婶子身体怎么样?还吃药么?” 苏红沫看唐石景冷着脸,连忙将话题转移到唐婉身上,毕竟她照顾过唐婉。 那个病不死的药罐子。 唐石景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几分,淡淡的回答:“多谢关心,我娘的身体好多了。” “那就好。你们住在哪里,我有空过去看婶子,陪她说说话。我跟她一样,在海城没有亲戚朋友。我有心事也不知道跟谁说,现在好了,你和婶子都在,就像有亲人在身边,我心里充满温暖。” 苏红沫说得特别煽情,深思哀怨,我见犹怜,唐石景看她可怜,语气柔和了几分,将住址告诉她。 “原来你们住在西苑路,我有时间就会过去。石景哥,我太高兴了,你能把我当妹妹。” 说着,她激动的去握唐石景的手,唐石景触电一般甩开她。 几乎把她甩了出去。 “红沫,你一直是我妹妹。”唐石景尴尬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江珍珠在他身边,无论怎么纠缠,他也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 可刚刚,苏红沫触摸他的手,他觉得很呕心。 苏红沫被他甩开,心下不高兴,却是没有流露半分,笑意盈盈的说:“多谢石景哥,有哥哥真好,那我先走了。有空去看你们。” 唐石景目送她离开。 苏红沫变了,浑身珠光宝气,再也不是那个朴素的邻家小妹。 苏红沫刚走出门,脸色顿时变了,正好看见前来寻她的小丑,她脸上丑陋的疤痕,提醒苏红沫,她是李大帅的女人。 唐石景自然要避嫌,故而气消了不少。 “十四姨太,您没事吧?”小丑惶恐的问。 苏红沫去趟厕所,差不多半个时辰,若是再不回来,出了什么事,她担待不起。 迎接小丑的是苏红沫怒火中烧的一巴掌,小丑被打得偏过脑袋,脸上的疤痕瞬间肿的老高。 苏红沫不搭理,扭着身子进了雅间,小丑不敢哭出声,规矩的跟在她身后。 江珍珠和罗雅君在咖啡厅二楼,两人围绕唐石景聊起来,江珍珠把倒追唐石景的事告诉她。 罗雅君没有嘲笑她,相反夸赞她有勇气,敢于追求爱情。唐石景看上去器宇轩昂,也不像是坏人,罗雅君对他的印象很好。 “唐先生,看上去还不错。你挺有眼光的。至于你说,他想娶你,却不办婚礼,估计有什么苦衷。既然你爱他,就该相信他。” 江珍珠听完,静静的搅动咖啡。 爱他,就该相信他么?他有什么苦衷呢? 两人离开咖啡厅时,夕阳的余晖洒满街道,灰白色老街,看上去祥和一片。 “今天的夕阳可真美。”江珍珠忍不住感叹。 人生能有几次惬意的心情,如现在这般宁静,行走在美丽的夕阳里,心情变得格外美好。 罗雅君挽着她的手臂,附和道:“就是,难怪人约黄昏后,此情此景,真是美得无法形容。” 两人心中同时生出一种想要走到地老天荒的畅快感,故而相视一笑,读懂彼此眼中的想法。 “珍珠,别再纠结唐石景是否爱你。重要的是你爱她,他也愿意娶你,这就够了。” 罗雅君真挚的话语,让江珍珠不安的心慢慢平静,她想,有个好朋友真好。 两人在路口分开,罗雅君先走,她刚想搭乘黄包车时,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伴着男人的声音,江珍珠只觉得腰间有硬物,能够感觉到是枪。 她也随身带了手枪,但是被人占了先机,她只好配合,在男人的指引下,一直往前走。 一辆没有车牌的轿车,停在巷子里,男人将她押上车,往她头上套了个袋子。 江珍珠乖巧的坐着,没有做无谓的挣扎,终究是死过一回的人,面对危险,比别人从容了几分。 唐石景听戏正入神时,阿木推开帘子进来,急匆匆道:“大哥,不好了,江小姐被人劫走了。我们的人想动手,但是那些人手里有枪,怕伤着江小姐,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知道是什么人?”唐石景沉着脸,冷声问。 “不清楚。不过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阿木连忙回答。 “走。”唐石景起身,一刻也没有耽搁。 江珍珠是他的女人,拜天地的日子已经定下,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意外。 江南天公然得罪洋人,苏家误以为是他杀了苏涟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江南天。 他们没办法对付江南天,却能从他身边重要的人下手,江珍珠无疑就是最好的筹码。 唐石景跟着沿街留下的标记,迅速开车,开至一个废弃的码头,看见有人接应,方才把车停下。 “大哥,他们的车就停在前面,大约有十个人,没看见领头的是谁。” 一个小弟上前报告。他说完后,阿木示意他退下。唐石景此时心情非常不好,他一早说过,让他们近距离保护江珍珠。 他们认为江南天在海城的名声,没人敢对江珍珠怎么样,所以不远不近的跟着,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将人绑走。 阿木觉得,如果江珍珠今天出什么意外,他们都会跟着倒霉。 “你们在这接应,我一个人过去。”唐石景交代完,笔挺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第八十七章、瘸了一条腿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被人绑在生锈的铁柱上,细胳膊勒得通红,盛夏时节,只穿一件短袖旗袍,半截莲藕似的小腿露在外面。 苏圣泉一言不发,手里拿着一八尖刀,比划着,随后愤怒的盯着她。 江南天欺人太胜,敢杀他的长子,他就杀江珍珠偿命。杀江珍珠,再解决江南天那个狗贼。 五十出头的苏圣泉,阴沉的脸,一副尖酸刻薄的恶毒样,双眼喝过血一般通红,江珍珠有些胆怯,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 她被捆绑得结实,也不过是身子蠕动了一下,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苏叔叔,有话好好说,您拿把刀在手里,我害怕。” 江珍珠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语调颤抖,清澈的眼眸全是恐惧。 吓坏了的小女孩模样。 “是吗?你打伤我儿子的腿时,怕不怕?你欺辱我女儿,泼她猪血的狠劲,看不出来你会怕。” 苏圣泉冷笑,阴恻恻的说着,尖刀指着江珍珠的下巴,锋利的寒光,逼得江珍珠心跳加速。 早知道苏圣泉不是好人,没想到坏到令人发指,一个老男人,竟然亲自对付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 因而穿了夏天的旗袍,她腰间的枪早被苏圣泉的人卸掉,占为己有。 她此时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这一刻,她忽然不怨唐石景刻薄霸道,希望他能救救她。 可惜,唐石景在兰苑,一定不会发现她被人绑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境,让她失去冷静。 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子,顺着她秀气的眉往下滚落。 记仇的人,通常不过轻易放过任何人。 苏涟慕的确是她打伤的,苏涟雪也被她泼了猪血,现在她真后悔,应该泼一盆硫酸在苏涟雪身上。 因为,她会被苏圣泉毫无人性的杀掉。 比起苏圣泉的凶残,她泼苏涟雪硫酸,算是轻的。 “怎么不说话了?说啊,或许我会放过你。”苏圣泉寒生生的说着。 心里恨不能马上杀死江珍珠,又觉得不能让她死得太痛快,起码让她生不如死后,再将她杀掉,才能替死去的儿子出口气。 “叔叔说的对,我无话可说。”江珍珠懒得解释,她忽然明白,跟苏圣泉这种人解释,浪费口水。 不如死得痛快一些。 “哼。算你识趣。来人,给江小姐松绑。” 苏圣泉的尖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划下去,抵着她的耸骨,微微起伏的胸口,让他来了兴致。 杀了她? 哼! 他会让她死前饱受摧残,让她知道世间的险恶,得罪他是怎样的下场。 一个小丫头,敢打伤他的儿子,侮辱他的女儿,那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岂能容她肆意践踏。 很快有人解开江珍珠的绳子,江珍珠看到他眼中的欲,一个老男人竞对着跟他女儿差不多的女孩子产生了这种想法,江珍珠觉得非常呕心。 被苏圣泉这个死老头糟践,她不如去死,想着,她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的环境,看能否逃出去。 破旧的废船舱,空荡荡的,身后有一个小隔间,门塌了一边,半坠着。 “别想逃,你逃不掉。” 苏圣泉说着,将手中的尖刀扎进江珍珠的大腿,不偏不倚,正式江珍珠打伤苏涟慕的位置。 啊! 江珍珠痛得尖叫,凄惨的声音传到正赶来的唐石景耳中,他心跳骤停,那是江珍珠的声音。 “站住,什么人,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唐石景不管不顾往前冲,听见有人阻拦,手中还有枪,他顿时猜到是苏圣泉。 除了江南天,只有苏圣泉和李大帅在海城持有枪,并且数量不少。李大帅最近忙着剿匪的事,根本不会对付江珍珠。 “劳烦通传一声,告知苏老大,唐石景求见。” 唐石景是江南天的人,平日里小心谨慎,跟苏圣泉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那批货的事情,苏圣泉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是唐石景做的,故而他不会跟唐石景撕破脸。 苏圣泉的人中,有人知道唐石景,曾在苏圣泉口中听到,可惜他是江南天的人,要不然是个很好的帮手。 有人劝他把人挖过来,苏圣泉摇头,唐石景是条汉子,江南天没有亏待他,他绝不会轻易背叛。 “你站在这等着,我去通传。” 对方的话,证实江珍珠在苏圣泉手中,唐石景骨节分明的手,握成了拳头,又逐渐松开。 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乱了心神。 可他的心跳不受控制,江珍珠的惨叫声再也没有传来,他胡乱猜测,是不是已经被苏圣泉下手害了。 他拧紧眉头,脸上寒气顿生,如果江珍珠遭遇不测,他会不会把苏圣泉千刀万剐?将他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祭奠江珍珠。 深邃的眼,忧心忡忡,很想冲过去,又怕轻举妄动,反而害了江珍珠。 苏圣泉死了一个儿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江南天。男人的事情,不该扯到女人身上。 他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苏涟慕死有余辜,苏圣泉卑鄙无耻,苏家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他想着该怎么解决此事,杀了苏圣泉?想到这,脑海里浮现苏涟漪的容貌,她气质出众,谈吐不俗,跟他真的聊得来。 温泉山庄,他杀了东洋人,苏涟漪对他说:“杀得好,最见不得欺辱妇女的人。” 如果杀了苏圣泉,苏涟漪和他之间的友情,再也回不去了! 此时,江珍珠嘴里塞着臭袜子,她愤恨的盯着苏圣泉,苏圣泉脱掉袜子,塞进她嘴里后,重新穿好布鞋。 江珍珠大腿上的尖刀,他还没有拿出来,血流得很慢。不过,江珍珠狼狈的跌坐在地,刺破的旗袍被染红了一片,血顺着她白皙的腿部一直流。 苏圣泉莫名的开心,想着苏涟慕若是看到,一定会很兴奋。 他脸上的兴奋,异于他年龄该有的沉稳,那是一种少年得志才会有的欣喜。 江珍珠很痛,也很想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片,却是么有办法排泄出来。 “江小姐,我儿子死了,他还没有成亲。到了地下,你要是遇见他,就嫁给他吧。” 苏圣泉魔怔了一般,盯着江珍珠说道。 他本想璀璨江珍珠,转念一想,还是让她干干净净的走,他了解苏涟慕,苏涟慕在舞会上邀请江珍珠跳舞的事,他一清二楚。 既然儿子喜欢的女人,他留着给儿子享受。 他不相信,到了地底下,他的儿子会斗不过一个女人。 江珍珠听完他说的话,很想笑,心里夹杂着许多无法言说的感觉,刺客她只想吐掉臭袜子,狠狠的羞辱苏圣泉,逼他尽快杀了她。 受辱,不如死掉。 死后嫁给苏涟慕? 哼! 她还会再杀一次苏涟慕。 “怎么?不乐意?”苏圣泉盯着江珍珠厌恶的眼神,一下子拔出尖刀,血花四溅。 江珍珠疼得呜呜乱叫,看江珍珠受罪,苏圣泉狂笑起来。苏涟慕死后,他第一次开怀大笑。 “老大,唐石景求见。” 有人进来通传,看到地上惨不忍睹的江珍珠,眼中露出一抹诧异的光。 老大不是要把她献给洋人么,怎么会把她弄伤。 “老大,您不是要把江南天的孙女偷渡到国外,献给安东尼么?” 来人诧异的问道。苏圣泉听到安东尼几个字,严厉的眼神扫向他,来人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老大,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来人后悔已晚,他以为江珍珠是要死的人,故而不小心透露了安东尼的消息。 苏圣泉一枪打爆他的脑袋,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江珍珠看着血花四溅的脑袋,尸体一歪,倒在了她旁边,她的瞳孔不断放大,堵着臭袜子的嘴,吐了几次,没有吐出来。 原来安东尼没事,洋人被押解回国,不过是个幌子。 “江小姐,你要是相信一个死人说的话,那么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杀他,是因为不喜欢一个卑贱的底层人跟我说太多的话。他只需告诉我,唐石景来了,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苏圣泉的枪指向江珍珠,她怒目而视,心想:“有种就杀了我。贱匹夫。” 真是没想到,苏圣泉竟然恶劣到如此地步,没把替他卖命的兄弟当人看。 轻易就结束了他的生命。 江珍珠顿时觉得绝望来袭,苏圣泉的凶残,甚至比爷爷还要恐怖。 爷爷从不杀衷于江家的兄弟。 “好了,我出去会会唐石景,你乖乖在这等我回来。我会让你穿上嫁衣,抱着我儿子的遗像死去,然后把你葬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辈子。” 苏圣泉笑着说完,将她拖进小隔间,命人处理了地上的血迹,才慢悠悠的走出旧船舱。 唐石景心急如焚,不确定里面的情形,他只好忍着,薄厚适中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抄在身后,木桩一样屹立在砂石中。 “唐先生到我的地盘有何贵干?” 苏圣泉隐藏去所有疯狂的情绪,淡然冷漠的面对唐石景。 他欣赏唐石景,也想过让他和苏涟漪交往,可惜,志不同道不合。 唐石景是江南天的人。此时他出现在这里,肯定跟江珍珠有莫大关系。 “找苏老大谈一笔生意。”唐石景淡淡挤出一抹微笑。 他差点忘了,这片区域是苏圣泉的地盘,刚刚怀疑李大帅,是他还不够了解海城的分布。 苏圣泉老谋深算的眼,直勾勾盯着唐石景,唐石景眼中没有半分异样的神色,就好像真是来跟他谈生意一般。 “谈生意可以到家里谈。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苏圣泉冷冷的问,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唐石景的脸。 第八十八章、留下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因为我想知道你在哪里,自然就会知道你在这里。听说,你在找一批货。我可以帮你找回来。”唐石景漫不经心的说。 无视苏圣泉眼中的寒光。 那批货价值连城,苏涟慕已经是个死人,苏圣泉是个生意人,不会做赔本买卖。 “你能找回来?”苏圣泉不相信的问。 心下猜测,唐石景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那批货他找了很久,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 他听到风声,那批货在新兴码头。派苏涟慕去找,货没找回来,还损失了一员猛将。 阿六是个有勇有谋的人,被苏涟慕抛弃,为此他狠狠训斥了苏涟慕。 再去找阿六,阿六只认唐石景,不肯再回海城。 “当然。”唐石景肯定的回答。 “条件?”苏圣泉问。 既然唐石景跟他做交易,必定有他的条件。只要不是为了江珍珠,他会答应唐石景提的所有条件。 唐石景沉默了一会,冷然说:“把江珍珠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把货完好无缺的找回来。” 他的直接,让苏圣泉沉默了片刻,琢磨着到底承不承认江珍珠在他手上。 “我数三个数,如果苏老大还没有考虑好,那么交易结束。” 唐石景耐着性子说完,伸出手指头,准备数一,“好。”苏圣泉答应。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仍要继续。 苏涟慕的仇一定要报,那批货他也要。放过江珍珠也行,江南天的命,他迟早要拿捏在手中。 唐石景跟着苏圣泉来到旧船舱,苏圣泉指着隔间的门,“人在里面,希望唐先生说到做到。” 唐石景冷哼一声,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破门,看见江珍珠狼狈的躺在地上,露出白生生的大腿。 “珍珠。” 唐石景拿掉她口中的臭袜子,神色冷得像寒潭,语气却是少有的温柔。 江珍珠失血过多,只觉得头晕眼花,看不清眼前的人,听见低沉的喊声,知道是唐石景后,猛地想要抓住他手,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唐先生。我相信你是个守信的人,人交给你了,我就等着那批货完好无损的回到我手上。” 苏圣泉不管江珍珠死活,死了更好,唐石景要的江珍珠,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他已经把江珍珠交给了他。 唐石景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喂到江珍珠口中。 这是一颗速溶药丸,入口即化。 “珍珠,醒醒。” 江珍珠慢慢睁开眼睛,口中清凉,应该是唐石景给她吃的药丸起作用,她才会清醒过来。 “唐石景,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珍珠虚弱的声音,听在唐石景的耳朵里,心跟着揪了起来,她大腿上的伤口,他已经扯了一块衣角,替她包扎好了。 “没事,有我在。”唐石景将她抱起来。 苏圣泉冷眼看着两人,心想,若是唐石景没有把那批货找回来,就找人把唐石景做了。 江南天的小弟,杀一个,算一个。 “我记住了。很快,你会见到那批货。”唐石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船舱。 “阿木,你先把江小姐送到医院去。” 唐石景来到车旁,把江珍珠放进车里,对忐忑不安的阿木交代道。 “老大,你想干嘛?”阿木迟疑的问。 他不敢想,唐石景让他带江珍珠离开,是想留下来跟苏圣泉火拼么? “你别管。若是天黑,我还没回来。到兰苑去找白渊,告诉他替我照顾江小姐。” 唐石景沉着俊脸,深不可测的眼中,没有一点温度。阿木不敢再说什么,上车载着江珍珠离开。 “唐石景怎么不上车?”江珍珠扶着车窗,想要看喊唐石景。 “江小姐,大哥还有事。你安心跟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阿木不敢说,唐石景要和苏圣泉开火。他跟唐石景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了解他的脾气。 他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鱼死网破,鸡蛋碰石头,在所不惜。 “停车,我要等唐石景。”江珍珠固执的喊。 苏圣泉不是个好东西,她怕唐石景吃亏。她要回去替他挨枪子,哪怕是死,她也想跟唐石景在一块。 只为,每次她遇见危险,她希望他出现时,他真的就会出现。 苏圣泉将她扔在小隔间,大腿上的血一直流,她用手去堵,血从指尖涌出来。 她很疼,也很怕。 疼痛让她回想到前世,苏红沫将她吊在桅杆上,用马鞭狠狠抽打。 两世疼痛的滋味加起来,几乎摧毁她求生的意志,很想死掉一了百了。 “江小姐,你受伤了。” 阿木没有停车,反而加速。他不敢违背唐石景的命令,他要将功补过。 因为他们疏忽,导致苏圣泉的人有机可乘,掳走了江珍珠。 看唐石景阴沉的脸,阿木吓得不轻。 “嗯。送我回江家。” 江珍珠冷静下来。她受伤,留下来反而拖累唐石景,不如回去搬救兵。 唐石景布置好一切,等着苏圣泉的人,看见他们的车辆出现,他下令动手。 车里有手雷,正好派上用场,几个手雷同时扔出去,把苏圣泉的车辆炸飞。 有些人当场毙命,苏圣泉命大,只受了轻伤,被人护着爬出来。 唐石景的人不多,费了很大劲才活捉苏圣泉,苏圣泉看见唐石景,悔不当初。 原以为唐石景是个男子汉,没想到他是个真正的卑鄙小人。 “唐先生,你太不厚道了。我放了江珍珠,你恩将仇报,不怕传出去,在海城混不下去?” 苏圣泉狠狠的骂道。 唐石景笑了笑,玩世不恭的模样,几乎要气死苏圣泉。他从未见过比唐石景还不要脸的男人。 “我承认,我不厚道。但是我唐某决不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你不是想要回那批货?刚刚的手雷,你左腿上的子弹,都是那批货里面的东西。 我说过,你很快就会见到那批货。” 唐石景慢条斯理说着,满脑子里,江珍珠白生生的大腿上都是血,苍白的小脸,毫无生气,狼狈躺在地上,嘴里还塞着臭袜子的样子。 说完,他差点失去理智,将鞋子脱下,塞进苏圣泉口中。然而,他猛然想到了苏涟漪。 苏涟漪是个好女人。 看在她的面子上,苏圣泉可以死得痛快。 苏圣泉还想说什么,嘴巴张大,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喉咙上,一刀毙命。 唐石景淡然从他身上搜出海南码头的令牌,替他合上瞪得很大的眼睛。 “苏老大,你放心,我会替你管理好海南码头。” 唐石景身后的小弟,在他的示意下,清理了所有尸体,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起来。 唐石景赶回去的途中,遇见江南天的车,他的车后面跟着一辆军用绿皮卡车,黑压压都是人。 他停下车,江南天的车也停了下来,李叔从车上下来,见唐石景完好无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一行人回到江宅,唐石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江南天,并且交出苏圣泉的令牌。 江南天看着桌上檀木做成的令牌,一言不发,没想到,苏圣泉就这么被唐石景杀了。 无限悲凉,又死有余辜。 “老爷子,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看江小姐。” 唐石景恭敬的说。心里记挂着江珍珠,让她去医院,她任性的回到江宅。 还好只是刀伤,不用动手术。 “去吧。”江南天回应。没有说,苏圣泉的令牌如何处理。 唐石景不关心苏圣泉的令牌,群龙无首,他有自信将海南码头收入囊中。 苏圣泉的令牌已经是过去式,不过是一块废木头。 李叔将唐石景送至门外,方才回到书房,看江南天眉头紧锁,他也一言不发,规矩站在旁边。 “李叔,你怎么看?” 李叔佩服唐石景雷厉风行,不由帮着他说话:“苏圣泉不仁在先,不能怪唐石景不义。” “你不觉得这小子杀气太重?将来很难掌控?”江南天转身坐下,拿起桌上的令牌。 还是不敢相信,苏圣泉死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查到唐石景身上。 苏圣泉的地盘,知道的人都不会去。他的人全被唐石景处理,没有人会回去告密。 唐石景管理有方,手下人口风紧,苏圣泉真是死得惨不忍睹。 他厚葬了长子,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李叔,告诉唐石景,让苏圣泉入土为安。” 毕竟是个死人,江南天也不跟他计较过去,死者为大,让他入土为安。 苏圣泉死了,洋人那么少了一条狗,海城也能风平浪静一阵子了! 李叔赶到珍珠园时,只见小秋守在门口,眼睛不时往屋里瞧,却是鞋头贼脑的模样。 “小秋。”李叔喊。 五妈的女儿,他语调格外温柔,怕吓到她。 小秋正看江珍珠对着唐石景撒娇,她从未见过江珍珠撒娇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被人撞见。 她慌忙回头,看着站在台阶下的人,礼貌的回:“李叔。” “小姐伤口处理完了?” “嗯。李叔是来找唐先生的吗?” 小秋心想,李叔没事不会来珍珠园,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找唐石景。 见李叔点头,她连忙进屋通传,不敢看唐石景好看到近乎完美的脸,微微红着脸道:“唐先生,李叔有事找你。” 唐石景正抱着江珍珠的腿查看,江珍珠见小秋进来,连忙挣脱,他不放手,深情的盯着羞红脸的江珍珠。 “知道了,你先出去。”唐石景没有看小秋,轻轻放下江珍珠的脚。 “我去去就来,今晚留在这照顾你。” 唐石景的话,让江珍珠很欢喜,劫后重生,她希望唐石景能陪着她。 第八十九章、剪不断理还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跟着李叔再次回到江南天书房,江南天示意李叔出去,李叔带上门。 “老爷子有话直说,不用怪拐弯抹角。” 唐石景揣测江南天的心思,刚刚什么话也没说,现在把他找来,总该有重要的话。 “这次的事与我无关,若是以后巡捕房的人查到你头上,千万别把握供出来。” 江南天沉着脸说。心里始终觉得唐石景的举动,太过没有人性。 杀了苏圣泉,一把火将他的尸体烧了,灰飞烟灭。想到这,他忍不住毛骨悚然。 面前站着的俊美青年,心里藏着一头阴暗毒辣的猛兽,堪比饿狼还要毒辣。 很难确定,未来,他会不会反咬一口。 唐石景脸色如常,爽快答应,江南天看不透他,两人沉默了一会,江南天打破沉默。 “把苏圣泉安葬了吧!生前好歹算个人物。” 唐石景淡淡的回:“恕晚辈做不到,他已经回归大海,无踪迹可寻。” 江南天一愣,暗沉的眸子散发出幽冷的光,果真是个狠角色。孙女喜欢他,将来或许要吃亏。 “珍珠受伤,你们两的婚事缓缓。” “好。” 唐石景平视江南天,四目相对,江南天竟会觉得心虚一般,移开眼,不敢与之对视。 江珍珠躺在床上,不敢移动身子,动一动伤口就疼。盛夏,天气热,伤口恢复起来有些缓慢。 唐石景那天晚上说留下,结果没有过来,只等到江南天来看她,让她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她想问唐石景的去向,又不敢开口,最后还是江南天说:“早些休息,唐石景有事要去处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听江南天说过些日子,江珍珠的心凉了,惶恐不安的想,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南天没有多说,查看她的伤势后,便离开了。 因为江珍珠腿受伤,哪也不能去,只好躺在床上,一个姿势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腰肢酸痛,才肯移动一下。 屋外蝉鸣声响,清脆的叫声,扰得她无法安宁。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唐石景,说好娶她的男人,她受伤后消失了。 “小秋,出去买份报纸。” 江珍珠烦躁不安,躺了好多天,哪也不能去,就要与世隔绝了。 小秋为照顾她,足不出户,主仆二人整日大眼对小眼,小秋也闷得慌,欢喜答应,跑了出去。 江珍珠看着包得像粽子的大腿,疑心李康的医术有问题,要不然,几天过去了,应该消肿了才是。 李康前世被江语晴收买,保不齐这一世被其他人收买,江语嫣最近规矩得离谱。知道她受伤,也没有出现嘲讽她。 不正常! 她苦闷之时,五妈端了一盘西瓜进来,见她一脸菜色,笑着说:“是不是憋坏了?老爷子已经命人准备好轮椅,过几天,让小秋推你到院子里透透气。” “五妈,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语秋和语荣到现在都没有来看我。” 江珍珠狐疑的问。 五妈一脸慈爱,清秀的脸庞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语秋少爷去了城东码头,要好些日子才回来。语荣少爷忙着复习功课,他并不知道你受伤。” 江珍珠心想,难怪江语嫣没有来讽刺她,原来是爷爷封锁了消息。 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为何爷爷要封锁消息,不让人知道她腿受伤了? “小姐,吃西瓜。”五妈挑了一块大的西瓜,剔除西瓜籽,递给江珍珠。 江珍珠吃着西瓜,甜滋滋的西瓜,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小姐,老爷子对外称你发水痘,不让外人进入珍珠园。你病好后,千万记住,别说漏嘴。” 五妈看她小口咬着西瓜,心事重重,却还是传达了江南天的意思。 “为何不能说的我的腿受伤了?”江珍珠不解。 李康是个贪便宜的人,若是别人有心打听,岂会不知道她的腿受了伤。 “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具体为什么,我不知情。” 五妈不说,江珍珠也没办法,安心吃西瓜。 想着等小秋回来,看过报纸再说。五妈离开后,她忍着疼,动了动身子。 疼得她龇牙咧嘴,恨不能喝苏圣泉的血。 想到他脱掉鞋,将臭袜子塞进她口中,她忍不住作呕,呕了半天没吐出来。 “小姐,大新闻,大新闻呐。快看,寻人启事,海南码头掌舵人苏圣泉神秘失踪,苏家悬赏十万大洋。” 小秋将报纸送到江珍珠手上,她看着报纸的上的字,也看见苏圣泉阴沉的模样,不由得想,难道那晚唐石景把苏圣泉...... 不,她不敢想下去。 唐石景没那个能耐,苏圣泉是个老狐狸,怎么会轻易被唐石景抓起来。 苏圣泉失踪,巡捕房一定忙着找人,若是有人知道当晚的事,那唐石景岂不是很危险。 “小秋,把我的钢笔和信纸拿来。”江珍珠吩咐道。 她要写封信给白渊,问问唐石景的近况,唐石景消失了好几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 写完信,她让小秋把信送到兰苑,让她亲自交给白渊。白渊和唐石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石景出事,白渊也会跟着受牵连。 傍晚时分,小秋终于回来,江珍珠连忙问道:“信交给白先生了?” “嗯。白先生让你放心,唐先生一切都好。就是最近有些忙。等忙完这段日子,他会来看你。” 江珍珠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没事就好,真怕唐石景被巡捕房的人抓了去。 江珍珠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大腿上的伤才结痂,李康给她涂抹了药水后说道:“大小姐,恭喜你伤口痊愈,又可以骑马射箭。” 李康最近跟江珍珠聊天,知道江珍珠喜欢骑马射箭,不由佩服她是个好动的女子。 这时期的女子,大多热爱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什么的,大多不感兴趣。 “谢谢您,我这腿伤多亏您了。”江珍珠客气道谢。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盯着李康瞧,李康被她看得老脸通红,不由说道:“老夫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不,李大夫的脸很干净,比你的心还要干净。”江珍珠狡黠的笑着回答。 “我这腿上的伤疤能不能去除?若是李大夫没有办法,我另请高明。非要把这疤痕去了不可。” 江珍珠看着腿上淡红色的伤疤,故作极其认真的样子,期待的看着李康。 “大小姐,这是水痘留下的印记,去不掉。老夫没有办法,别人也同样没有办法。” 李康口风突变,警惕的强调。 江南天可是拿了两根大金条给他,只说,替江珍珠医治水痘。人家说水痘就是水痘,他可不敢胡乱编造出新的伤病来。 “李大夫,您这是哄我开心?明明我的腿受了刀伤,被恶人堵在巷子里,想要劫财劫色,我死也不从,他便拿刀扎伤了我。怎么到你口中,竟成了发水痘?” 江珍珠无辜的说道,满脸凄楚的表情,像极了真是被恶人欺负我可怜女子。 李康心想,难怪江南天刻意隐瞒,原来江珍珠造恶人糟蹋了。这两天,他号脉发现,江珍珠已怀有一个月大的身孕,他不敢说出真相,却偷偷换了草药。 原来的草药副作用大,影响胎儿的形成,故而江珍珠的腿伤愈合得非常慢。 “江小姐是个宁死不屈的女子,真叫人佩服。不过,老爷子说是水痘,那就是水痘。另外,我建议你,最近暂时不要骑马,最好多待在家里静养。” 李康琢磨着,要不要把她怀孕的事说出来。 “谢谢李大夫。”江珍珠看他忠贞的样子,猜测他一定收了爷爷好处。 自然不愿意为难他。 李康提着药箱慢慢走出珍珠园,他还是没有决定好,把江珍珠怀孕的事说出来。 这关于一个女人的名节,李康暗自摇摇头,算了,就让她自己发现,自己决定肚子里的种要留还是药流。 “小秋,你也觉得我这是水痘留下的印记么?” 江珍珠问正在收拾房间的小秋,小秋停下动作,有些不情愿的说:“小姐,你这是水痘留下的印记。” 小秋想着反驳五妈,被五妈用鸡毛掸子抽的痛,不敢多说一句。她也弄不懂,大家为何要说谎。 “管他是水痘还是火痘,终归是好了。走,我们逛街去。” 江珍珠闷坏了,拉着小秋跑出珍珠园,刚穿过回廊,便看见江语嫣从大门口走进来。 “贱命就是硬,发水痘也没有留下印记。”江语嫣没好气的说,却是不敢靠近。 水痘会传染,她可不想被传染,一个月不能出门。 “本小姐天生丽质,就算留下印记,也比某些丑女人好看。对了,丑女人的名字叫江语嫣。” “哈哈哈哈。” 江珍珠说完,干笑两声,懒得理江语嫣,径自带着小秋出门。 江语嫣恶毒的盯着她的背影,心想,苏圣泉那么厉害的人物也能莫名失踪,希望江珍珠出了大门,就再也不要回来。 快点消失。 “小姐,我们去哪?”小秋跟着江珍珠满大街转,实在猜不透江珍珠想干嘛。 “逛街。”江珍珠淡定的回答。 她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见到唐石景,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吗。 一个月不见,他不想娶她了么? 正闷闷不乐时,小秋忽然对她说:“小姐,快看,那不是唐先生么?”江珍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苏涟漪和唐石景并排站在字画摊旁,两人同时看一副画。 江珍珠只觉得浑身刺骨的冰凉,压迫着她的心脏...... 第九十章、渣了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小姐。”小秋不服气的喊,恨不能过去打一顿苏涟漪。 在她心中,江珍珠喜欢的人,就该属于江珍珠,苏涟漪横插一脚算什么回事。 江珍珠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回道:“没事。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字画摊旁,只听见苏涟漪说:“这幅山水画不错,爹一定喜欢。可惜......” 苏涟漪说着,孤傲忧郁的眸子中,泪光莹莹,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生万分怜惜。 “买下来。苏老大肯定没事,将来你可以送给他。”唐石景说着,替她买下字画。 唐石景眼中似乎只有苏涟漪,没看旁人,江珍珠一时怒不可歇,随手卷起一堆字画,噼里啪啦扔向唐石景。 唐石景反应非常快,长臂一挡,字画没有砸在他脸上,瞬间散落在地。 “唐石景,你到底什么意思?”江珍珠怒声问,像个泼妇一般。 她掩藏了内心的酸楚,戴上一副无理取闹的面具,以未婚妻的身份质问他。 “你怎么来了?病好了?”唐石景刚刚真没看见她。 此时看着眼前怒目而视的江珍珠,有些意外的惊喜,一个月多没有见她,日日夜夜想着她。 但是他有要紧的事要办,暂时不能跟她见面。 “这条大街是你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至于我的病,用不着你假慈悲,你巴不得我赶紧死,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是不是?” 江珍珠咬着牙,话说的粗蛮无礼,她心底也痛得难以自制。 苏涟漪眸光流转,泪光莹莹的眼,不解的看着江珍珠,江珍珠的举动,像极了原配抓奸。 可是,唐石景是个单身汉,江珍珠凭什么质问他。 “江小姐,你是不是太无礼了?弄坏老板的字画,还让他怎么卖出去?” 苏涟漪看着地上的字画,忍不住打抱不平。间接提醒唐石景,江珍珠是个野蛮无礼的女人。 舞会上大放异彩,不过是表象。 看见江珍珠,苏涟漪心如刀割,弟弟曾搂着她跳舞,惊艳四座。 如今,江珍珠依然活得好好的,而弟弟却无辜惨死,现下连父亲也消失不见。 苏家乱成一团,若不是唐石景陪着她,替她出谋划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理苏家的生意。 “老板,你这些字画多少钱,我全买下了。”江珍珠的眼一直盯着唐石景。 目不斜视的说完,向小秋伸手,小秋连忙拿出一根大金条,放在她的手心。 “给。” 江珍珠看也没看老板一眼,将金条扔给他。老板没有接金条,金条扔在了一副牡丹花上。 “哎哟,我的乖乖呀,这些都是出自名家手中的真迹。小姐你太不讲理了。” 字画摊老板连忙绕到前面,想要拾起地上的字画,江珍珠手中的大金条,让他心生敲诈。 这么有钱的金主,应该再敲一根小金条。 唐石景跟江珍珠对视良久,忽然笑了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珍珠乖,快跟老板赔个不是。这些字画不值一根大金条。” 老板听到唐石景的话,将拾起来的字画放回摊架,立刻腾出手拿起大金条。 “谢谢小姐,这字画摊卖给你了。”老板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苏涟漪差点气得吐血,好心替人打抱不平,结果人家扔下字画摊,直接跑路。 “唐石景,我说过,不许你私底下跟其他女人来往。你不是要娶我么?这就是你的诚意?” 江珍珠没心情理会字画摊老板,她眼中只有唐石景,唐石景和苏涟漪站在一块,出奇的般配,她心里闷得慌,疼得慌。 “唐先生,你先忙。” 苏涟漪忍着抽江珍珠的冲动,拂袖而去,哀怨的心添了几分愤怒。 江珍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厚颜无耻的逼婚来着,还每都能打断她的好事。 身后,唐石景没有追上来,让她心底寒意加深。 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调整好呼吸,侥幸回头看唐石景。 只见唐石景快步朝她走来,手中还拿着她扔下的那幅山水画,不由心中一喜。 无理取闹的女人,果真讨人嫌。 “我送你回去。”唐石景沉声说。 苏涟漪心中的哀怨消了几分,没有立刻回答,思量一番后,故作为难的问:“江小姐那边没事吗?” 唐石景没有回头,径自走到她身边,“没事,我跟她不熟。” “江小姐不是说,你要娶她么?” 苏涟漪不相信,江珍珠刚刚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唐石景把她吃干抹尽,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是。但是江老大看不上我。”唐石景没有否认。 不过,江南天不同意只是借口。江珍珠脚受伤,只能待在家里,白渊没有机会见到她。 他自然不着急娶她。现在她腿伤好了,结婚的事还要跟江南天提一提。 苏涟漪沉默,唐石景没有背景,江珍珠是江家掌上明珠,江南天的确不会让她嫁给他。 “唐先生才华出众,将来必定有所作为。总有一天,你能娶到心爱的姑娘。” 苏涟漪心不由衷的说。 她可不希望唐石景娶江珍珠,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她喜欢唐石景,唐石景想去江珍珠。 她所有都喜欢全都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以前还不觉得情深意浓,最近,他帮着她处理了许多事,两人朝夕相处,心中的喜欢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她心里爬行啃咬,很想不管不顾告诉他,喜欢他。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闭口不提,满心喜欢化作黑夜里的孤单寂寞。 “借苏姑娘吉言。” 唐石景笑了笑,左脸颊的酒窝,晃得苏涟漪移开眼,不敢看他。 海城不缺俊美的男子,可偏偏,谁也比不上唐石景。 江珍珠楞在字画摊旁,没想到唐石景会扔下她,她究竟哪里比不上苏涟漪? 没有留过洋么? 她虽没有正眼瞧苏涟漪,但是她衣着打扮时髦气派,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一身粉白色旗袍,将她高傲的气质削减了几分,反倒显得温婉可人,打扮得跟醉清风里的女人一样,铁了心要勾引她的唐石景。 江珍珠搅着手帕,忽然疯了一样追上去,吓得小秋愣了一会,连忙跟着她跑。 “唐石景,我不缠你,只问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江珍珠追上去,拦住两人,坚定的问。她气喘吁吁,心跳加速,腹部有些难受。 隐隐作痛从腹部传来,似乎月事还没有来,联想到她和唐石景的疯狂,脸色由红转白。 “珍珠。女孩子要自重。什么时候娶你,我说了算,你先回家。” 唐石景皱眉,没想到江珍珠突然变得如此疯狂,他已经跟她说,让她先回家,晚点回去找她。 结果她不听话,还追上来质问他。 江珍珠忽然捂着腹部,刚刚剧烈奔跑,腹部坠痛,她慢慢蹲了下去,疼得再也站不起来。 “唐石景,我肚子好痛。” 江珍珠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小秋追上来,弯腰去扶她。碰触到她的手臂,冰凉一片,又见她脖颈间都是汗珠,忙抬头说:“唐先生,你快看看,小姐是不是小姐中暑了?” 这时候,小秋哪里顾得上因为唐石景好看,而不敢看他,直勾勾盯着他,眼神央求他看看江珍珠。 唐石景气江珍珠无理取闹,并没有认真看她,本想拽着苏涟漪离开,对上小秋慌乱的眼神,只好对苏涟漪说:“苏小姐,不好意思,你先回去,明天我再来拜访你。” 苏涟漪脸皮薄,也想给唐石景留个好印象,乖巧的离开。心里鄙夷江珍珠,为了得到唐石景,真是无所不用。 装肚子痛,这么小儿科的戏码也用上了。 男人就都吃这套,只要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顿时失去理智,没辙了! “起来,我送你回家。”唐石景以为江珍珠装病,冷冷的居高临下,强硬的说。 江珍珠痛得说不出话来,感情唐石景以为她装病,真想站起来跟他骂架,可是没有丁点力气。 小腹就像处在寒冷冰窖里,疼得让她无法出声。 “你还要装下去?那我走了。” 唐石景没有耐心哄她,迈开步子就要走人。 “唐先生,你说什么风凉话,小姐是真的不舒服,你看,她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小秋以为江珍珠中暑,实则她腹痛如刀绞,身上冒出的都是冷汗。 唐石景终于肯低头看江珍珠,只见她身子不停的颤抖,不由得立刻蹲下去,触摸到她冰凉的小手时,心跳忽然加速。 江珍珠是真的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唐石景慌了,打算将人打横抱起来。 “别碰我,好痛。”江珍珠连忙拒绝。 她不想移动,双手不能离开腹部,腹部冷得不行。她要捂着,捂着热乎一些。 唐石景还是强行将人抱了起来,江珍珠痛得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是为唐石景的薄情寡义哭,她此时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泪,疼得只想哭。 唐石景的手握在她的手腕,替她把脉,只一秒钟,他的脸色顿时沉得能滴出水来。 喜脉! 江珍珠怀有身孕,算算日子,应该是在小别院怀上的。刚刚她剧烈奔跑,动了胎气。 他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想塞到江珍珠口中。 “这药止痛。” 江珍珠不配合,一直哭,胡乱打他的手,差点把药丸打掉了。 第九十一章、穷途末路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自知理亏,耐心哄着她,让她吞下药丸。这止痛丸不伤身体,孕妇也能吃。 吃下药丸,江珍珠腹痛果真缓解,唐石景搂着她站在原地,直到她眉头舒展开来,才温柔的说:“我不是不娶你,等忙完这阵子,我会跟爷爷商议。” “不用。你既然喜欢苏涟漪,那你娶她好了。我们两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腹痛消失,江珍珠挣脱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仰视他。 苏涟漪到底哪里好,他偏要跟跟她在一起,她不就是一个会装逼的淑女么,哪里真如别人所说的那般好。 “别闹。” 唐石景又将她扯进怀里,看着她十八岁年轻的脸庞,心中有些愧疚。 他一直都采取措施,每次最后关头,他都忍着更多的快乐,将那些会导致江珍珠受伤的东西,排出体外。 江珍珠怀孕的确是意外。 “唐石景,我跟你说过的。不许你私底下跟其他女人往来,你没有做到。那我也能反悔,不想嫁给你。 我要出国留学,一切等我回国以后再说。算算时间,三年后应该就能回国。到时候,你若是还想娶我,我一定会嫁给你。” 江珍珠下定决心,不想再被唐石景左右心情,刚刚看见他跟苏涟漪站在一块,她几乎要死掉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心痛致死。 “江珍珠,别闹,我跟苏涟漪在一块,不是你想的那样。能不能把思想放干净点,你以为每个女人都一样,见到我,只想着睡觉?” 唐石景听她说留学,火气蹭蹭往上飙,一个孕妇要出国留学,真是天大的笑话。 再说了,他跟苏涟漪在一起,并没有男女之情,纯粹的友谊。 “你凶什凶?不管你跟她在一起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说话不算数,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 江珍珠看他脸色有几分沉,也不怕他,反正她决定的事,不想再改变。 她就是要出国,唐石景有本事阻拦,那就是试试看。 “你确定要出国?”唐石景不由冷笑。 江珍珠也冷声回答:“对,就算天上下刀子,海啸濒临,我也要出国。” 唐石景将她拉至怀里,在她耳边冷冷的说:“你怀孕一个月,想清楚,再决定出国。” 说完,放开她。 仿若晴天霹雳,江珍珠吓得腿软,几乎晕倒过去。唐石景手疾眼快,再次将她拉至怀里。 小秋没听见唐石景跟江珍珠说的话,却见江珍珠吓得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小姐,怎么啦?” 江珍珠惊魂未定,不敢相信的盯着唐石景,自欺欺人的说:“不,我不相信,你骗我。” 她心中明了,月事推迟,唐石景说的话一定不会假,却还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她已经决定要放弃唐石景,想要追寻更好的人生。 “听话,乖乖回家,我会尽快办妥结婚事宜。若是你不听话,我三年后再娶你。” 江珍珠听了唐石景的话,心拔凉拔凉的,他说的是人话吗?她肚子里的种,可不是她一个造出来的。 不过,她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惊吓来的太快,她需要时间缓和情绪。 唐石景将主仆二人送至江家大门口,并没有进去。江珍珠情绪低落,也没有邀请他。 一个月没有出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肚子不争气,怀有身孕,想出国留学也成了泡影。 “小秋,你去请语荣少爷到珍珠园来。” “是,小姐。”小秋见江珍珠神色如常,放心去请江语荣。刚刚江珍珠的表情,快要把她吓出心脏病来。 江珍珠轻轻摸了摸腹部,这肚子里的货命大,以她奔跑的速度,早该跑掉才是。 她难过唐石景和苏涟漪纠缠不清,虽说他不承认,但是两人站在一块的登对模样,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一对贱男女! 江语荣很快来到珍珠园,江南天下令不许任何人到珍珠园,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江珍珠,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 江珍珠和他从小经常在一块玩,几乎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没见还是第一次。 “小堂姐,你水痘退了?” 江语荣夹杂关切的嗓音,显得格外温柔。江珍珠有些不习惯炸呼呼的江语荣,忽然变成谦谦君子。 江语荣打量江珍珠,她白皙精致的小圆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悬着的心放下、 水痘不仅传染,要是治疗不当,也会留下疤痕。江珍珠特别爱美,若是留下痕迹。 那她岂不是要气死了! “嗯。你知不知道,最近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死人什么的。” 苏圣泉将她绑走,唐石景将她救出,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苏家登报一个月,却还没有找到苏圣泉。 她心中的疑惑,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忘了,当下她最该烦恼的事,是她怀有身孕。 若是唐石景不娶她,将来肚子大起来。未婚先孕,江南天一定会削了她的皮。 “有。”江语荣连忙回到。 说到死人,还真是死了一批人。 “谁?”江珍珠紧接着问。 她想着苏圣泉应该死了,不敢相信唐石景杀了他以后,还能跟苏涟漪和平相处。 这样的唐石景太吓人了! 特别,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江语荣见江珍珠紧张的模样,不由笑了笑,皮着岔开话题:“你这紧张的小表情,希望死的人是谁?” 江珍珠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出,一拳头砸到他的胸前,砸得江语荣哀叫连连。 “叫什么叫,又不是女人,快说,到底是谁死了。”江珍珠没好气的吼道。 若是苏圣泉死了,一定是唐石景杀了他。那么他跟苏涟漪在一起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江珍珠想着,心底一片恶寒。太让人失望了。 “洋毛子。”江语荣怕又惨遭她的毒手,连忙回答。 江珍珠愣了愣,不是苏圣泉,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石景并没有杀了苏圣泉。 “什么洋毛子?” 不是苏圣泉,但是洋毛子死了,也算是海城内发生的大事。洋毛子在海城,几乎可以横着走。 如今死了人,又该像杰克斯死的时候,命令巡捕房大张旗鼓,四处调查,胡乱抓人回去关押。 “那些欺压名媛的洋毛子,在押送回国的途中,不幸遭遇海难,三十多个洋毛子,连同船长和船员全都遇难了。” 江语荣并没有感到高兴,毕竟都是人,应该回国受审,接受国家的最高制裁。 如今死在海上,倒是便宜那群畜生。 江珍珠惊讶的张大嘴巴,又连忙捂着嘴,半天才回过神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想到苏圣泉手下说,要把她偷渡出国,送给洋人。那些洋人若是回到老家,一定找到理由脱罪,不如死在途中。 她心生欢喜,顿时心情好了几分。 苏圣泉死不死似乎没那么重要了,苏涟慕死了,洋人也全都死了,这是她重生后,感到最开心的时候。 “哈哈哈,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洋人欺压同胞妇女,就该被老天收了去。下地狱,经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江珍珠恶毒的话,江语荣不爱听,连忙道:“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们了。应该让他们回国,判处绞刑,让他们尝尝犯罪的滋味如何。” 江语荣的话,江珍珠没有反驳,不想告诉他,从苏圣泉那听到的消息。 “语荣,我跟爷爷提过了。他同意让你出国留学。” 江珍珠还是觉得让他出国好。她如果没有怀孕,也想跟着一块出国,两人可以有个照应。 如今,苏涟慕死了,苏家和江家撕破脸,爷爷定会提防着各方面的势力,再也不会像前世一般被人祸害,导致惨死的结局。 江语荣听到出国,顿时变得了脸色,他最近和夏莲颖打得火热,可不想出国。 以前夏莲颖的态度,让他患得患失,出国也没什么。如今夏莲颖态度变了,一心一意跟他好,他哪里舍得走。 “小堂姐,我不出国。我热爱祖国,生是祖国的人,死是祖国的鬼。有生之年,坚决不离开Z国半步。” 江语荣认真虔诚的说,若不是江珍珠知道他为了夏莲颖,定会相信他的诚心。 “你出国留学,吸取国外精华,学有所成,将来一样可以回国替祖国效力。那时候,你的爱国之心,更值得让人敬佩。” 江珍珠不提夏莲颖,江语荣不想出国,定是两人的关系回暖,夏莲颖开始全心全意缠着他了。 江语荣被她的话堵得涨红了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赌气的转过身子,不看江珍珠。 心想,江珍珠适合生病,病好后的她令人生厌。 “女人都喜欢留过洋的男人。”江珍珠忍不住拿夏莲颖激他。 她说的不假,海城名媛挑夫婿,留过洋的男人更受她们青睐。留过洋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子洋人的浪漫。 女人都喜欢浪漫,不喜欢木讷古板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江语荣敏感的问。 夏莲颖跟他和好时,江珍珠发水痘,她一定不知道两人和好的事。 “你喜欢夏小姐,也该替她想想,你现在一事无成,吃穿用度要靠家里养活。送夏小姐的礼物,也都是从零花钱里节省出来的。 若是你留学归来,找份体面的工作,还愁拴住夏小姐的心。你也知道,电影圈里的女子,身边最不缺大富大贵的男人。” 江珍珠的话让江语荣陷入了沉思,江珍珠看他上当,顿时松了口气。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答应出国。 解决了江语荣的难题,她又想到肚子里的种,顿时烦躁不安,撵走江语荣,躺在床上睡觉。 “不对啊,李康为何没有告诉她,她怀孕的事?”江珍珠不由想到李康。 李康替她医治腿伤,关于唐石景的医术,江珍珠不了解,但是李康的本事,她倒是很佩服。 第九十二章、现实生活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思及此,喊了小秋进房来,让她去请李康,就说她肚子疼得厉害。 小秋应声出门后,江珍珠起床找了一身宽松的衣裳,不管唐石景是不是骗她,她得小心为上。 月事推迟,并非只有怀孕这一说法,还有可能患了妇科疾病。唐石景那不管不顾的动作,她总觉得会生病。 李康提着药箱赶来,他很乐意到江家出诊,薪酬丰厚,江珍珠很大方,每次都不会让他空手回去。 “小秋,你到外面候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江珍珠吩咐完,目送小秋走到院子,方才伸出手让李康诊脉,李康看她神情严肃,心中有几分忐忑。 “李大夫,我肚子疼,也没吃错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有人在肚里捅刀子似的,疼得厉害。” 江珍珠眉头紧锁,语气虚弱,做出很痛苦的模样。 李康诊脉发现,江珍珠动了胎气,但是脉象很稳,好像吃了安神止痛的药丸,能够护住胎儿。 怀孕前三个月,胎儿发育不完全,不小心,随时有流产的可能。李康此时确定,江珍珠一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他若是再隐瞒下去,反倒显得虚伪。 “江小姐,有些话老夫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康为难的问。 江珍珠待字闺中,他贸然说出她怀有身孕,若是让江南天知道,岂不是会要了他的老命。 豪门世家,家丑不可外扬。 李康胆小怕事,思来想去,依旧不敢说出真话。此刻,又被逼得非说不可,只能征求江珍珠的意见。 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传到江南天耳朵里,可千万别怪罪到他头上。 “李大夫,医者仁心,你怕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是不是我得了重病?” 江珍珠不提怀孕的事,希望唐石景骗她,依旧不敢不相信怀孕的事实。 她才十八岁,马上就要毕业考试,即便不出国,她也会考上海城大学,继续读书。 不想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美好的未来。 李康看江珍珠清澈水濛的大眼睛,心中有一丝慌乱,心想,这大小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都说豪门千金私生活混乱,还真是不假,眼前这江家大小姐,看上去纯真可爱,若不是他亲自把脉,他也不相信她怀有身孕。 没有未婚夫的前提下,女子怀有身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唾沫都能淹死人的呀! “李大夫,我是不是真的得了重病?”江珍珠捂着小腹,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的。”李康支吾着,就是不肯说实话。 “那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李大夫直说。” 江珍珠语气冷了几分,清澈的眼中带着一丝怒火,灼灼盯着李康,李犹豫了几秒,方才低声说:“江小姐,你真想知道,那老夫跟你说实话,你怀孕了。” 即便有心里准备,江珍珠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结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李康看她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连忙安慰道:“江小姐别怕,若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可以帮你。一副药下去,保证你的肚子不会再疼了。” 她才十八岁,又没有传出订婚的消息,感情她的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被恶人糟践后留下的种。 唯有替她开一副药,解决她的难题。 “李大夫,谢谢你的好心,你还真是个好大夫。” 江珍珠听李康建议她打掉孩子,心中顿时又对他厌恶了几分。前世他被江语晴收买,败坏了她的名声。 这一世,他要她打掉孩子,丝毫没有同情心。 “江小姐,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被人糟蹋留下的孩子,难道你还想生下来不成?” 李康听得出她的嘲讽,有些不解,他一心替她着想,才会冒着折寿的风险,给她开滑胎药。 她倒好,不领情,还要嘲讽他恶毒。不由得有些生气,揭开江珍珠的伤疤。 江珍珠听他说完,才回过神,原来李康真相信她的说辞,以为她被恶人糟蹋了! “李大夫,孩子我要留。你替我管好你自己的嘴就可以了,我绝不会亏待你。” 江珍珠说完,回卧室,拿了一根小金条,递给李康。李康没有收。 “江小姐,老爷子给的诊金足够我花一辈子,只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肚子没有大起来的情况下,我保证除了你我,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 李康说完,提着药箱告辞。 确定怀孕后,江珍珠没有心情吃晚饭,懒懒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石景和苏涟漪站在一块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一个多情的爹。 昏昏沉沉睡着,直到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她才清醒过来。睡眼朦胧的看着床边的男人,有些不相信,唐石景回来看她。 “小秋说你没有吃晚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唐石景扶她起床,江珍珠起床气很大,使劲推他,他纹丝不动,也没有生气,温柔的说:“乖,我带你出去吃。” 江珍珠被他的温柔迷惑,几秒钟后,越发生气,拼命捶打他的胸膛,硬邦邦的肌肉,反把她的手弄疼了。 唐石景任她捶打,见她手疼,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叹气道:“何苦呢。” 最终,江珍珠被唐石景带出门,到祥和酒楼吃饭。唐石景是常客,江珍珠却是第一次来。 老板热情的说:“哟,唐先生,难得带个女伴来吃饭。是唐夫人还是女朋友?” “我的夫人。”唐石景肯定的回答。 老板忍不住又说:“唐先生真是有眼光,夫人长得年轻漂亮,百里挑一的好样貌。” 江珍珠神色淡淡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唐石景的话好起来。鬼才是他的夫人,还没有成婚,算哪门子的夫人。 唐石景点完菜,老板小心翼翼的退下,江珍珠板着脸,他猜想,小两口吵架了。他还是快点闪开为妙。 “唐石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江珍珠忽然恶作剧的说。 李康的建议让她拿来试探唐石景,看看他的反应。他跟苏涟漪打得火热,肯定不想要这个孩子。 “你什么意思?”唐石景深邃的眼,毒蛇一样盯着她。 他眼中严厉的光芒,针一样扎着江珍珠的心脏,好恐怖的眼神。难道他想要这个孩子? 为了进一步试探他的真心,江珍珠硬着头皮说:“我才十八岁,不想这么快当娘。我已经吃了药,李康说,明早孩子就能流掉。” 唐石景一把扯过江珍珠,逼视她的眼,眼中的冷冽吓得江珍珠浑身发抖。 好像她真的吃了药一般,心虚得厉害,眼神闪过,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着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唐石景捏着她的双臂,不让她躲开。 江珍珠只觉得手臂就要被人卸掉,火辣辣的疼,恼怒的盯着唐石景,口不择言的说:“我已经打掉了孩子,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我嫌弃他有个肮脏的爹。” 唐石景猛然放开她的手臂,宽大的巴掌举起来,就要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闭着眼睛准备挨打的样子,他心软了下来。 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若不是贪恋她的身体,她也不至于会怀孕。 为了证实她说的话,他放下巴掌,抓住她的手,替她号脉。江珍珠不从,甩开手,不让他号脉。 唐石景看她眼神闪躲,顿时明白,这丫头跟他闹着玩,并没有吃药。 若是真吃了药,为何要闪躲,不让他号脉。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吃饭,把肚子填饱,否则药效上来,起了反作用,会伤身体。” 江珍珠扭着脖子不理他。 很快,饭菜上桌,都是江珍珠爱吃的菜。两人一起吃过饭,唐石景已经摸清她的喜好。 江珍珠没有吃晚饭,问道菜香味,忍不住咽口水,肚子不争气的咕噜直叫。 “跟我怄气可以,千万别亏待自己。”唐石景夹了一筷子爆炒腰花,放到她碗中。 江珍珠饿极了,心想,先吃饱再跟他算账。拿起竹筷,不客气的吃爱来。 每一道菜都很对她的胃口,吃起来,就停不下来,直到撑圆了肚皮,才依依不舍放下筷子。 祥和酒楼。 她忍不住在心里念叨。 这家店,她第一次来,以后还要常来。她想着明天放学就约罗雅君上这吃饭。 吃饱饭,她的气消了许多,看唐石景也觉得顺眼了几分。再也没有先前那么横眉冷对。 “唐先生,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以后我们是路人,请你不要再到江家找我。”江珍珠严肃的说。 她故作镇定坚强,实则心如刀割。 她想要的不多,只要他一句肯定的答复。说爱她,只爱她一个人。因为爱她,才愿意娶她。 此时,她更想听他说,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爱你。 江珍珠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唐石景会怎么回答,想着他应该如何回应她,她才会原谅他。 “先回家再说。” 江珍珠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唐石景才淡然的回复她。气得她起身,也不等唐石景,径自走到大门口。 刚出门就被几个乞讨的孩子围住,“小姐,行行好,给几个铜板吧,我们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看着头发乱糟糟,穿着破麻袋做成衣服的几个孩子,最小的看上去才四五岁,他没有穿裤子,也没有像其他大孩子那样拿破布遮挡着重要部位。 露出脏兮兮的小屁股,惶恐的看着她,纯真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第九十三章、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换做以前,江珍珠会给几个铜板打发走了,不会心生太多感慨。 此时,她莫名觉得心酸,很想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脑袋,他的脑袋满是污垢,苍蝇不停的围着他打转。 “给。拿去买吃食,剩余的给弟弟买条新裤子。”江珍珠掏出十块大洋,递给年纪大点的男孩子。 “谢谢,真是谢谢你,大小姐是个活菩萨。” 男孩第一次见到大面额的钱,不停的作揖,他身后的孩子们也学着他不停道谢, 男孩生怕江珍珠反悔似的,连忙拉着年纪小的孩童,脚下生风般走了。 唐石景正巧出来,看见她给孩子大洋,便站在她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没想到,脾气阴晴不定的小女人,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仙女。 江珍珠捂着腹部,揪心的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往后的海城,还有更多的难民涌进来。 推翻了旧朝代,新社会也丝毫没有改变农民的生活状况,民国期间的百姓,依旧成活在水火之中。 “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唐石景看她脸色苍白,将心中那丝柔情绪收敛好,轻轻揽她入怀。 海城眼下的局势,的确堪忧。京城的局势越发紧张,从白渊收集的情报看,Z国即将经历上下五千年之后的更大灾难。 Z国唯有励志自救,方才看到胜利的曙光。京城政要依靠国外势力,那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石景的心情比江珍珠沉重多了! “滚。你知道个锤子。警告你,别跟着我。” 江珍珠回过神后,狠狠推开他。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苏红沫看见,她命令司机停车,探出头来喊:“石景哥。” 柔情蜜意的嗓音,让人骨头发酥。苏红沫这样的女人,不需要有大智慧,只要躺在床上,靠一身柔媚的功夫也能撑起一片天来。 江珍珠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心中的仇恨并没有减少,看到她精致妖冶的面容,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真像极了勾人魂魄的狐狸。 “呸。不要脸。” 江珍珠心情不好,听到她喊唐石景的声音,越发火冒三丈。 当街走到苏红沫的车旁边,一口唾沫飞溅到她脸上,“啊。”苏红沫尖叫,想要伸出手打江珍珠,半个身子卡在车窗里,恼怒至极。 “石景哥。”苏红沫万分委屈的喊。 唐石景没料到江珍珠会这么野蛮,她手叉腰朝苏红沫吐口水的样子,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真是刷新了他的眼界,亏她是个知识分子,竟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石景哥,石景哥。叫得这么亲热,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关系。苏红沫别忘了,你已经是李大帅的女人,别这么不要脸满大街勾搭男人。” 江珍珠等着苏红沫下车,只要她敢下车,她绝不会手下留情,必须撕烂她那张虚伪的脸。 前世,她在唐石景面前扮演着小白兔的角色,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背地里却将她绑至码头,活活鞭打致死。 “够了!” 唐石景冷声呵斥,将人拦腰抱起,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苏红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卡在车窗上的身子,一直没有收回去。 江珍珠真是江南天的孙女么?怎么觉得她就是个不入流的婊子,骂起来人跟条疯狗一样。 “十四姨太,人走远了,我们还去不去兰苑听戏?”司机小声问道。 真怕苏红沫心情不好,拿他开涮。苏红沫的狠劲,他见识过,没想到敢有人当街骂她。 真是痛快。 “去。老娘大好的心情,总不能被一条疯狗咬坏了。” 苏红沫的话,让司机想笑不敢笑,她真是个人才,能够说出这么经典的话来。 疯狗咬坏了好心情。 苏红沫嘴上这么说,心里有气始终堵着,脸上被江珍珠吐口水的地方,感觉始终凉凉的,就像不曾被擦掉一般。 那条擦唾沫的手绢,她已经丢进垃圾桶。可还是觉得异常呕心。 到了兰苑,她立马去洗手间冲洗漂亮的脸蛋,把精心化了几个小时的妆容都擦洗干净,还是觉得脸上遗留着江珍珠的垃圾。 “该死的江珍珠。” 苏红沫卸掉妆容,露出清丽的脸蛋,少了几分妖冶逼人的气势。 她看着镜子里的面孔,对比江珍珠美丽高贵的脸庞,气得一下子砸在大理石洗脸台上。 更让她颇为恼火的是白渊今晚不唱戏,看着戏台上的丑角,苏红沫忽然喊道:“小丑。” 小丑连忙答应,低垂眉眼不敢看她,心里怕苏红沫拿她出气。 最近苏红沫迷白渊,白渊不登台,她一定很失望,失望会让她变得脾气暴躁。 “啊!太太,我错了,求你别打了。”小丑哭着求饶,不敢问她为什么打人。 苏红沫不分青红皂白,甩了小丑几耳光,还是不解气,双手搅在一起,指甲都要陷进肉里,感觉到疼才松开手。 恼火的盯着在一旁抹眼泪的小丑,尖声骂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给我跪下。” 小丑连忙跪下,低着头不敢看苏红沫,身体像筛子一样抖动,祈祷老天爷保佑她,千万别让苏红沫又生出新花样折磨她。 “抬起头。”苏红沫命令。 看小丑留有疤痕的面孔,丑陋不堪,想起用刀扎她的脸时的痛快劲,她心情稍微好了点儿。 “真丑,叫你小丑名副其实。” 苏红沫说着,慢慢蹲下去,捏住小丑的下巴,小丑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心里的恐惧跟着剧烈的心跳声,都要从脑袋里爆破而出。 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让小丑冒出冷汗,很想大声喊疼,却被苏红沫死死捏住嘴巴,喊不出声。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苏红沫偏要跟她过不去。 苏红沫的半个指甲盖陷进小丑的脸颊,她心中的怒气才消失了一半,狠狠的拔出指甲,松开小丑的下巴,看着她疼得打滚的样子,所有都怒火顿时全部消失了。 她气定神闲的看着小丑打滚,直到她停下来,苏红沫才说:“走吧。” 小丑木偶一样跟在她身后,经过楼梯时,她发疯似的把苏红沫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然后转身,从窗户口跳下去,没有半点留恋。 苏红沫尖叫着,狼狈的滚下楼梯,引起一阵轰乱。白渊闻声赶来时,苏红沫已经被人送往医院。 小丑的尸体像盛开的红玫瑰,在热闹的街上静静的躺着,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白渊报了巡捕房,安北带人过来调查情况,知道她是苏红沫的贴身丫鬟,再看她脸上的新旧伤痕,顿时猜到一些所以然。 “真是可怜。死不瞑目啊!”安北对白渊说。 他温柔的替小丑合上睁得老大的眼睛,这是个很年轻的丫鬟,积攒了多少委屈才会奋不顾身寻死。 白渊没有说话,脑袋里浮现苏红沫风情万种的模样,大帅的十四姨太很大方,最近总来听戏。 而地上躺着的是她的替身丫鬟。 小丑脸上清晰丑陋的疤痕,让人过目不忘。白渊曾好奇,苏红沫为何要将如此丑陋的丫鬟带在身边。 现在想来,是她的虚荣心在作祟。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苏红沫美丽的背后,竟有阴暗不堪的一面。 随即他又想起了江珍珠,他相信她长得漂亮,却不是个坏女人。 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她,白渊心里的失落,化作对戏曲的痴迷。 最近,他的唱功又增进了不少。感情细腻到位,特别是伤感的桥段,总能让人感同身受一般哭泣。 “李大帅的姨太太怎么样了?”安北继续问。 他习惯了白渊的沉默,没有跟他计较。 “没有生命危险,摔断了两根肋骨。”白渊没什么感情的回答。 李大帅的姨太太,要她配合调查案件,难于上青天。他并不相信安北真能查出什么来。 “丫鬟刻意谋害主人未遂,故而畏罪自杀。得了,收队。” 安北说完,示意手下将人抬走。 白渊冷冷的眸光盯着他,衣领敞开,皮带还露在外面,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半点没有探长的样。 “再见,白老板。” 安北不跟他一般见识,摇着手里的军帽,慢腾腾走了。 白渊实在不明白,唐石景跟安北为何那么聊得来。一个有轻微的洁癖,另一个很邋遢,天南地北的两个人竟会是朋友。 街道上的血迹很快被清理干净,小丑就像没有跳过楼,地上没有意思她来过的痕迹。 苏红沫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心里咒骂小丑,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会寻死,真该把她的尸体拖到后山喂狼。 “心肝儿,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脸蛋儿?” 李大帅挪着肥胖的身子来看苏红沫,最近土匪猖獗,扰得他不得安宁,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苏红沫看见他,忍不住痛哭失声,若不是医生交代不能乱动,她非要扑进李大帅怀里哭个痛快,好把小丑的罪行哭得更重一些。 “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小丑人呢?” 李大帅只知道小丑把苏红沫推下楼,却不知道她已经跳楼自杀。 第九十四章、你不心疼我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苏红沫来不及开口,门外进来的安北抢着回答:“大帅,害十四姨太的受伤的丫鬟已经畏罪自杀。” 李大帅看向安北,老鼠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没想到苏红沫受伤惹出了人命。 一个丫鬟的命,不值多少钱,死了就死了,只要苏红沫安然无恙,那小丑死一百次也没有关系。 小丑脸上的疤痕,李大帅看了呕心,弄不明白苏红沫为何只喜欢她侍奉。 “死了就死了。送到大帅府去,我会令人好好安葬。” 李大帅握着苏红沫的手,心疼极了。还好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依旧美丽如初,要是摔破脸毁了容,他也没兴趣多看她一眼。 安北知道李大帅嚣张,谁让他手里有兵有家伙,海城所有达官贵人都要畏惧他三分。 “好,在下立刻把人送到大帅府去。” 安北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红沫,苏红沫梨花带泪的脸,连忙隐藏到李大帅的手臂后面。 娘的! 这探长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若是他把她伤害小丑的事告诉唐石景,那以后唐石景一定会看轻她。 她的手死死拽住李大帅的袖口,藏蓝色的袖口被她扯得紧,差点扯掉了一颗扣子。 “还不滚。”李大帅不高兴,安北色眯眯的眼盯着苏红沫。 安北连忙告退,心想,李大帅如此护着苏红沫,想要替小丑讨回公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世道越来越乱,有钱人山珍海味,穷人想吃个窝窝头都是奢望。穷人的命还不如富人的狗,富人的狗咬伤人,被人打伤还要赔钱。 安北走出病房后,换了一副面孔,阴沉沉的脸,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层层乌黑的云,布满天空,让人特比压抑。 此时安北的心情非常压抑,他迫不及待去找唐石景,商议如何让李大帅在剿匪的路上彻底回不来。 “大帅,我好痛。” 苏红沫极尽柔媚的叫嚷着疼,其实没伤到哪里,她用一根金条堵住医生的嘴,让他谎称摔断了肋骨。若不这样做,巡捕房那边一定彻查,就算有李大帅撑腰,她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毕竟小丑被她虐了在前,才会起了报复的心思。还好她命不该绝,要不然早跟着小丑那个贱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李大帅被苏红沫叫得心动,看着她的眼变了颜色,血脉膨胀,眼中血红的信号让苏红沫吓了一跳。 这个老胖子,明知道她“断了”肋骨,竟然还能起别的心思,真是个没有人性的死胖子。 心中恨意滔天,小手却死死扯着他的袖口没有放,狐狸一样漂亮的眼闪躲着,眼神勾人夺魄,李大帅越发难以自控。 “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李大帅从腹腔里发出压抑的声音,大手一挥,撵走了身后随从。 苏红沫差点气得两眼一翻,这么明显的撵人,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帅,你想干嘛?” 见李大帅去拉窗帘,苏红沫忍不住小声问。心里恨不能变出一把枪来,一枪打死这个老匹夫。 刚刚那几个随从的表情非常精彩,心知肚明的样子,苏红沫的脸都丢尽了。 “宝贝儿,你身体不要紧吧?”李大帅试探的问,话还没说完,苏红沫忙虚弱的回答:“肋骨断了,医生说需要静养。” “心肝,你可怜可怜我,我现在浑身不舒服,只有你能救我,要不然我会死。” 李大帅粗糙的手,拂过苏红沫细腻的脸颊,毫不掩饰的情玉在他细小的眼缝里流淌出来。 “大帅,我自身难保,你要我怎么救你。”苏红沫惊恐的看着解皮带的李大帅。 不要脸的老胖子,这是医院,明知道她摔断了肋骨,竟不顾她的感受。 看他熟练的露出那又老又弱鸡的家伙,像极了盛夏茄子地里的软茄子,没有一点精神。都这样了,他还想要。 “心肝,花不了多少力气,动动嘴的事情。”李大帅颤抖的身子,不断靠近。 苏红沫气啊! 在大帅府,时间长点,她能想办法让他尽兴。这医院是公共场所,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包他满意。 “别。大帅,这是医院,会有医生来巡视。” 眼见那茄子就要到嘴边,苏红沫连忙拒绝。她从未有过要杀了李大帅的想法,但是这一刻,她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不管平时多宠她,这时完全暴露出他大男子主义的霸道和自私,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只把她当做一件工具,发泄自己的那肮脏的情绪。 李大帅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就算是皇宫,他的兴致来了,照样不管不顾的做想做的事情。 “乖,宝贝儿,我太想你了。” 李大帅肥胖的身子跨到病床上,像一只肥胖的蜘蛛,笼罩在苏红沫上方,苏红沫被逼着...... 李大帅怕伤了苏红沫,倒是很贴心的扎马步,没有压迫到她的身子。 苏红沫范呕心,吐了好几次口水,才慢慢把李大帅软茄子似的家伙救活过来。 “大帅,大帅,老夫人和大太太已经到了码头,差人来传话,要你亲自到码头去接人。” 门外忽然出来声音,正怡然自得享受的李大帅,听到老夫人和大太太的消息,顿时惊吓过度,一下子蹲坐在苏红沫的胸口,压得苏红沫闷哼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对不起,心肝,你没事吧?” 李大帅连忙弹跳起来,肥厚的肉晃的苏红沫忍不住呕吐出来,这一次不是口水,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摔断肋骨不能动的身子也好了。 苏红沫说不出话,真想拿几把刀,捅死李大帅。不过,门外的声音她也听见了。 李大帅在乡下的母亲和明媒正娶的妻子来了,这个消息让她更糟心,以后李大帅府真是要热闹了。 也不知道,大帅府以后还是不是她说了算。她盘算着,要把李大帅赏赐的金条和值钱的首饰转移出去,若是敌不过婆婆和大房太太,她卷着钱财走人。 李大帅已经让她越来越厌恶,感到越来越呕心,最近幻想着把他当成唐石景已经不管用。她尝试着转移目标,把李大帅当成白渊。 只要李大帅出现,她就会脑补白渊唱戏时的俏模样,一颦一笑,一个步子,一个转身都那么迷人。 她本身嗓音不做,白渊会唱的戏曲,她几乎全部会了。在心里跟着他哼唱,身上的李大帅顿时变成了他。 “你不是断了肋骨,怎么能?” 李大帅愕然,苏红沫弓着腰吐的架势,哪里像是断了肋骨的女人。 “我跟大帅闹着玩的,看看大帅心不心疼我。”苏红沫忍住呕心说道。 李大帅的茄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亲吻,苏红沫是第一个,每次看她忍着呕心,为他办事,他就会觉得亏欠她,故而她呕吐,他也能忍着怒火等她,甚至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苏红沫肋骨没有断,只好跟着李大帅出院,李大帅为了表示关心她,全程将她抱出了医院。 到门口,那些随从忍着笑,偷看苏红沫,苏红沫羞得脸蛋通红。将脸藏在李大帅肥厚的怀里,不看那些恼人的随从。 她默默记住了他们的脸,以后非得把这几个人除掉。这就是嘲笑她的代价。 几天后,李大帅枪毙了几个随从,他们偷看十四姨太洗澡,把十四姨太吓得晕死过去,死有余辜。 江珍珠听到这则消息时,正陪着罗雅君喝茶,她不喝茶,喝一杯白开水。 “怎么了?不是最爱喝茶的吗?”罗雅君不解的问。 “最近身子不舒服,只想喝点温水。”江珍珠懒懒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总觉得没有力气,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除了吃饭上学,她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度过,刚躺在床上,不一会就能睡着。 “有没有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罗雅君关切的问。 今天是她约她出来的,没想到她身体不舒服,心下有几分愧疚。 “没事儿,小毛病。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江珍珠打起精神笑了笑。 “嗯。杜玉梅和我大堂哥退婚了。”罗雅君听她问,于是坦诚说道。 她是罗家最小的小姐,不是最受宠的,却也在罗家有一定的地位。 “罗家逸是你大堂哥?”江珍珠惊讶的问。 她交朋友,投缘了,就不在乎对方的家世,也不刻意去调查。 海城很多名媛交朋友,都带有目的性,唯有她率真可爱。罗雅君很欣赏她的交友观。 “嗯。”罗雅君忐忑答应,不还意思的看着她说:“珍珠,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觉得罗家和我跟你交朋友没有半点关系,故而没有提及。” 江珍珠理解她,点点头说:“我不怪你。不管你是谁家的女儿,你都是我最好的闺蜜。” 罗雅君很感动,想把听到的话告诉她,却又犹豫着要不要说。 若是说出来,肯定要得罪大伯一家。若是不说,又怕罗家逸真的对付江珍珠,到时候江珍珠会受伤。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太清楚,只知道杜玉梅主动退婚,罗家逸要找江珍珠算账。 她很想问罗家逸,江珍珠怎么得罪了他,却是不敢问。因为她站在人家门口偷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不该听到的话,她却是听到了耳朵里。 “珍珠,你认识我大堂哥,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罗雅君最终还是开口,旁敲侧击的先了解一下情况。 第九十五章、又爱又恨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回想在医院,罗家逸瞪着她的眼神,就像身处万丈寒潭,冷得让人背脊发凉。 “雅君,你堂哥觉得我能救出玉春,也一定能救出玉梅。当时情况紧急,你知道的,我真的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出去,找人回去救人。” 江珍珠深深叹了口气,爱笑的眼睛满是忧愁。 看样子,罗家逸对她的误会更深了。她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他喜欢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好了。 “原来如此,大堂哥太过分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所有都罪责压在你身上。你放心,我会去跟他解释。” 罗雅君义愤填膺的说完,没心情喝茶,喊了小二结账,两人离开了茶馆。 江珍珠看罗雅君匆匆离去,心想,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这一世,但愿她能寻到属于她的幸福。 “珍珠。” 江珍珠应声看过去,唐婉和沈天雪朝她走来。好久没有见到唐婉,此时看见她,江珍珠心里很开心。 连忙欣喜的喊道:“娘。”也朝她们快走去。 “你慢点,小心身子。石景说你病了,的确是瘦了一圈。” 唐婉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她精致可人的小脸蛋变尖儿了。 “娘,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唐婉的眼神太过温柔慈爱,江珍珠心里暖洋洋的,除了爷爷,唐婉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 哪怕唐石景和她关系亲密无间,她也没觉得他身上有温暖的味道。 不过,唐石景也不是一无是处,跟他走在一块,江珍珠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觉得唐石景那个坏男人会替她顶着。 唐婉领着江珍珠回到唐府,她已经将唐石景和江珍珠的房间布置好,让她过去参观,顺便给她做好吃的。 自从红莲进门后,江珍珠很少去陪江南天用餐,也很少见到他。唐婉邀请她的时候,她欣然答应。 唐婉说唐石景整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几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她一个人闷得慌。 唐石景不回唐府,江珍珠心里反而高兴,见不到他,她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烦闷。 太过喜欢一个人,不能完完全全拥有他的心,有时候会莫名的烦躁不安。 她害怕看见唐石景。 唐婉亲自下厨,替江珍珠准备好吃的,江珍珠觉得犯困,唐婉做晚饭的时候,江珍珠躺在大床上睡觉。 她本想闭目养神一会,没想到刚躺下就睡着了。 唐石景破天荒的忙完事情,想着早点回家陪唐婉,也寻思着把江珍珠怀孕的事情告诉她。 买了新鲜的水果回家,不见唐婉在客厅,听见她在厨房说话的声音,便朝厨房走去。 “娘,您身体不好,好好歇着,这些事交给天雪他们去做就行了。” 唐石景见唐婉系着围裙,忙得满头大汗,不由得有些心疼。 最近忙着跟苏涟漪套近乎,调查苏家南码头的势力和布局,故而忽略了唐婉,他心里非常愧疚。 “娘的身子好着呢,倒是你,珍珠生病瘦了一圈,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唐婉埋怨道。心里却是很开心,儿子和儿媳妇真是有缘分,儿媳妇前脚进门,儿子后脚跟着就回来了。 “您见过她了?”唐石景试探的问。 心想,老娘该不会看出江珍珠怀有身孕了吧!那反倒是好事,省得他还要绕来绕去跟她解释一遍。 “你回东屋看看她,她看上去精神不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唐婉将人撵走,又继续炒菜,炖肉汤,想着必须给江珍珠好好补补身子。 唐石景有些意外,没想到江珍珠会在这里,见唐婉忙得不亦乐乎,就调头去看江珍珠。 他轻轻推开房门,屋里静悄悄的,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他走到床边,江珍珠睡得跟一头小懒猪一样,小嘴巴嘟嘟,像是梦到好吃的东西。 唐石景在床边坐下,深邃的眼温柔的盯着她看,只有睡熟的时候,她才是那么的乖巧听话。 精灵一般的睡美人,让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触她长长的睫毛,看她难受的摇摇头,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左脸颊上的酒窝,第一次显得那么轻松怡人。 十八岁的江珍珠怀了他的孩子,他想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很期待他们喊他一声爹。 想到就要当爸爸了,而始终找不到自己的父亲,唐石景的心沉了下去。 他只能给江珍珠名分,不能给她隆重的婚礼,没有找到父亲,他没有资格举办奢华铺张的婚宴。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宋子焱,他曾问过宋子焱,认不认识一个唐浩的中年男人。宋子焱立马否决说不认识。 想到这,唐石景的指关节弯曲下去,慢慢握紧了拳头。苏家很快就会是一盘散沙,树倒猢狲散。 宋子焱的保护伞烂了,看他以后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马场血腥事件,也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江珍珠醒过来的时候,唐石景坐在书桌边看书,她刚起床,就看见他笔直的坐姿,认真看书的样子非常有魅力。 她不由得泛起花痴,坐在床上,鞋子都没穿,就那么看着唐石景。 他俊挺的五官,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额头,怎么看怎么好看。 心里有些不服气的想,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何让他长得如此好看。 前世不觉得好看的男人,为何这一世,竟然盖过所有男人的风采。 唐石景被她看得皱眉,侧过身子看她,看她呆萌的样子,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放下书本,朝她走过去。 “看了这么久,还看不够?”唐石景笑着问。 江珍珠羞红了脸,对他所有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完全融化在他的笑容里。 果然,微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表情。 唐石景蹲下高大的身子,握住她的纤纤玉足,回想两人第一次相处的夜晚,他挠她的脚心,她笑个不停。 那么黑的女子,竟能触动他的心弦。想来,两人的缘分,月老已经替他们捆绑好了。 “我自己穿。”江珍珠想缩回脚,无奈力气没有人家大。 小巧的脚被他的大手包裹,纹丝不动,他很快帮她穿好鞋。 “等我忙完,我立马跟爷爷说娶你。成婚后,我送你和娘去南城住一段日子,等孩子生下来,我再来接你们。” 唐石景说出打算,让江珍珠有个心理准备。 未婚先孕,对江珍珠的名声不好。只有送她离开,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孩子由奶妈喂养,孩子的身份也可以造假。 江珍珠没有说话,唐石景的让她摸不着头脑,为何要送她们离开? 难道他要做什么事,不希望她和婆婆知道。 “为什么?”她问。 “真是个傻孩子。未婚先孕,你以后怎么在海城立足。”唐石景刮刮她的鼻子,笑着解释。 人言可畏,流言猛如虎。他怕她承受不住。 还有一个原因,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有风险,只有将他在意的两个人转移走,他才能安心做事。 “谢谢你。”江珍珠客气的说。 她不相信唐石景仅仅是为了这个原因,将她和唐婉送走,此时她不想和他争吵。 “唐大哥,江小姐,吃饭了。”沈天雪在门口喊。 “来了。”江珍珠答应着,走向门口。 唐石景的步子比她大,很快追上她,主动去牵她的手。江珍珠不让他碰触,使劲挣脱了几次,唐石景不肯放手,她只好作罢。 看到手牵手进来的两人,唐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日日夜夜挂念丈夫的她,此时完全放松心情,笑颜如花的说:“珍珠,来,坐到娘这边。”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江珍珠最近食欲不好,但是唐婉做的饭菜很对她的胃口,一连吃了两碗饭。 唐婉越发高兴,觉得江珍珠给她面子。 吃完饭,江珍珠陪唐婉说话,唐石景坐在一旁听两人聊天。 聊的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唐石景也没觉得无趣,石头一样坐在两人身边。 江珍珠偷偷翻白眼,瞪了他了几回,他全当没看见。 天色黑了下来,唐婉依依不舍的送江珍珠到大门口,叮嘱她有空常来,她给她做好吃的。 江珍珠不情愿的坐上唐石景的车,车刚开出唐婉的视线,她就冷冷的说道:“停车,我自己回家。” 唐石景哪里让她如愿,温柔的说:“别闹,我送你回去。” “停车,要不然,我跳下去了。”江珍珠的手握在门把手上,作势要打开门。 唐石景知道她是个胡来的主,生怕她真的跳下去伤了身子,只好停车。 车刚停下来,江珍珠就推门下车,唐石景比她更快,堵在她跟前,打横将她抱起来,坐进车里。 “你干嘛,放手。流氓,非礼,救命。”江珍珠使劲捶打他。 唐石景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控制在怀里,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他宽敞的怀抱里,缩成一团,任由他深情的亲吻。 该死的唐石景,她恨极了他,又爱死了他。 第九十六章、不知道是谁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砰一声,子弹贴着唐石景的脸颊飞出去。他一个俯身,把江珍珠护在怀里,利索的掏出手枪,凭感觉朝子弹飞来的方向射击回去。 “啊。”惨叫声传来。 江珍珠在他怀里异常安静,不知道是谁,竟会追赶到唐石景的住处,也不知道对方想杀的人是谁。 唐石景的枪法,让她震惊,只凭感觉也能将人击毙。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一点也没觉得害怕。 “下车。”唐石景命令。 江珍珠在他的保护下,匆忙下车,躲在车后面不敢动。唐石景朝着枪响的方向下车,四处观察,没有可疑的人。只见正对面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唐石景。” 白渊从巷子里走出来,显然是他帮唐石景解决了麻烦。 江珍珠听到他的声音,才敢从车身后走出来,只见一身白衣的白渊手握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石景。 唐石景收好枪,没有理会白渊,心想,欠他一个人情。将来定会拼死还给他。 “你猜猜看是谁的人?”白渊跟江珍珠点头示意后,方才走到唐石景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样的尸体,他已经让人秘密拖走了十几具,这个活口留给唐石景,他想看唐石景能否应对。 唐石景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只不过,看见江珍珠也在时,他的心莫名的提到了嗓子眼。 真怕这个愚蠢的举动,会伤到江珍珠,那他一定难辞其咎。 还好,杀手是个新人,子弹打偏了,让唐石景逃过一劫。反而乘机回头,一枪将杀手击毙。 “宋子焱?”唐石景不用想也知道。 唐石景最近咬着苏涟漪不放,宋子焱没有表现的机会,嫉妒心早已到底炉火纯青的地步。定会命人报复他。 “我不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白渊懒洋洋的说。 清冷高贵的眼眸里,是不屑一顾的洒脱。 难怪他一直查宋子焱,宋子焱的确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派这么多人要唐石景的命。 “哼。人傻不能复生,我劝你节哀。” 唐石景看着地上一枪爆头的男子,心里将宋子焱全家问候了一遍,还没有动他,他反而沉不住气了。 那就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白渊被唐石景的话逗得哑然失笑,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傻子。 只不过没有唐石景那么不要脸,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怎么还回去?”白渊不跟他计较,转移话题。 唐石景沉声说:“加倍还回去,要不然,显得我太小气了。” 白渊不爱笑,偶尔会在唐石景面前笑,不带任何温度的笑容。 此刻,他又笑了。既然宋子焱作死,那就让他尝尝死亡的味道。 唐石景有事要忙,白渊承担了送江珍珠回家的工作。两人很久没见,就像两个陌生人。 江珍珠没有开口,白渊易保持沉默。沉默是他一贯的风格。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面对不喜欢他的江珍珠,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起初,唐石景不珍惜她,他有把握将她抢到手。如今,看到她跟唐石景出双入对,关系亲密无间。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唐石景召集人马,很快来到宋子焱管辖的小码头,码头虽小,却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罗刚,待会你装成买家缠住他们。我带人从左侧进去。得手后,你们掩护我们撤退。” 唐石景交代完,领着人朝左边走去。毛胡子罗刚西装革领,带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走进船舱。 他一脸毛胡子,看上去非常凶恶,很有大佬的风范。码头代理人看见他,连忙笑着迎上前。 “我要买新到的那批货,全部都要,一箱也不能落下。” 罗刚抽着烟,吞吐烟圈,蔑视的打量四周,没把码头的人放在眼里。 这些日子,跟着唐石景出入大场合,他见多识广,早已不把一个小码头放在眼里。 码头管理人不敢做主,这批货是宋子焱亲自接手的,他没有权利拍卖。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码头管理人问。 罗刚不搭理他,惬意的抽烟,也不管前方写着,禁止抽烟几个字。 “你要买全部的货,必须亲自跟我家少爷谈。我只是一个马仔,做不了主。” 码头管理人见他嚣张跋扈,不敢轻易得罪,小心陪着笑脸。 心里暗自揣测,这凶神到底何方神圣?从未在海城见过这样一号人物,要不要派人去请少爷过来? “你说不上话,问这么多干嘛?去找管事的人来谈。” 罗刚一脚踩灭烟头,粗狂的嗓音很吓人。 “先生里面请,我马上派人去请老板过来。”码头管理人将罗刚迎进去。 罗刚屁股还没沾着椅子,就听见船舱后面传来稀稀疏疏的枪声,码头管理人也吓了一跳,连忙带着赶过去。 罗刚带着人也跟了过去,只见唐石景等人已经将那批做了标记的货物,全部搬运至接应的小船上,正准备撤离。 “兄弟们,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否则少爷会要了我们的命。” 码头管理人说着,不断朝唐石景等人开枪。他正想派人去追,却被罗刚一枪打爆头,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码头管理人死了,其他人顿时乱做一团,罗刚等人乘机撤离。 宋子焱赶到的时候,那批货和唐石景等人已经人去楼空,他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愤怒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 “是谁杀了豆丁?”宋子焱冷冷的问。 码头管理人叫豆丁,从小跟他一块长大,对他忠心耿耿,没想到会被人一枪爆头,一命呜呼。 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寻不回那批货,洋人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他。 不能替豆丁报仇,他也放不过自己的良心。 过了很久,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说,是谁干的?”宋子焱狂吼,青筋暴怒,光滑的下巴拉得老长。 越发没有人敢回答。他们不知道是谁干的,就算豆丁活着,也不会知道是谁。 唐石景的人很少跟别人打交道,罗刚只跟着他出入重要场合,小事都由阿木处理。 若是今天阿木来,他们定然知道是谁的人。他们知道阿木的大哥叫唐石景,是江南天器重的人。唐石景三个字如雷贯耳,可惜他们没有亲眼见过。 宋子焱的暴怒换来集体沉默,他俊逸的五官扭曲得苦瓜,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戾气。 在沉默中,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想到唐石景。派出去的人,有去无回。 他背脊发凉。 洋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的小角色,嘴巴张开,就要他除掉唐石景。 这次派人刺杀唐石景,他花了很多心思,没曾想去的人,唐石景一个活口都没留。 撒旦! 人没杀掉,货物丢失,豆丁死了! 唐石景的报复来得太快太猛,他遂不及防,吃了天大的亏。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两人明面上并没有过节,甚至能客气礼貌的交谈。温泉山庄的事,他替唐石景保守秘密,原以为两人会成为朋友。 呵呵。 唐石景太过自以为是,完全没把他的帮忙当做一回事,对他依旧不冷不热。 两人维持不冷不热的关系也挺好,可最近唐石景跟苏涟漪走得太近,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苏涟慕被人暗杀,苏圣泉失踪,苏家乱成一锅粥。他想趁此机会在苏涟漪面前表现自己,无奈被唐石景捷足先登。 谁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苏涟漪,还是想浑水摸鱼,在苏家捞好处。 想到是唐石景干的,宋子焱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淡淡的吩咐:“厚葬豆丁。” 跪在地上的小弟们松了口气,照他说的去办,将豆丁的尸体抬了出去。 唐石景劫了宋子焱的货物,也不算是宋子焱的货,这批货背后的真正主人是安德里。 李大帅要剿匪,需要新式武器,他不惜下血本跟洋人购买了这批货。 看着崭新的武器,唐石景乐了,他很想知道宋子焱这次怎么跟洋人交代。 宋子焱敢听洋人的指挥,打着洋人的名义刺杀他。也就该想到后果如何。 租界,一栋小洋楼里,安德里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嘴角叼着一根雪茄,精瘦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一丝病态。看上去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任何人都可以踩在他头上撒野。 宋子焱忐忑不安的站在他左侧,不敢看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该说的话,他全都说了。 唐石景抢了他们的货,唐石景不足为惧,他身后的江南天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宋子焱敢得罪唐石景,却没有胆子得罪海城大佬江南天。他解释得很清楚,唐石景抢了洋人卖给李大帅的货物。 背后指使的人是江南天,他斗不过江南天。 安德里一直沉思,病态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表情,他根本不知道喜怒哀乐为何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就是这副样子,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活死人。 “你确定是江南天指使唐石景?”安德里戳灭雪茄,将剩下的大半截烟头扔进垃圾桶。 宋子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然回复:“调查的结果显示,是江南天指使唐石景所为。” “江南天。”安德里自言自语,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水晶灯。 第九十七章、不是小姐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他想到儿子安东尼,将他送回国是为了保护他,没想到路上出事,从此天人永隔。 安东尼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不明不白死去,似乎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在海城,能够在海上除掉一艘船的人,除了江南天,再也没有其他人。 苏圣泉失踪,答应卖给李大帅的货被劫,安东尼等洋人获罪,这一切都跟江南天有关。 宋子焱看他盯着水晶灯出神,也抬头看向水晶灯,并没有奇怪之处。 安德里不吭声,他也不敢贸然再说。这次的货物被劫,并不是江南天指使唐石景。 洋人没把唐石景放在眼里,他只好拉出江南天,只有拉出江南天,洋人才会亲自动手除掉唐石景。 唐石景算是江南天的左膀右臂,除掉唐石景,打脸江南天。 想到唐石景无所谓的模样,宋子焱握紧拳头。看样子,马场的事,唐石景咬定是他做的。 除了马场交锋,他实在想不出两人有什么过节,唐石景非要跟他对着干。 马场的事,他推脱干净,并没有证据指向他。巡捕房的人也没有找他麻烦,偏偏唐石景耿耿于怀咬着他不放。 一条会咬人的疯狗。 “你先回去。江南天交给我,至于你说的唐石景,无论你想什么办法,我不想再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安德里突然开口,打断了宋子焱的心理活动。 “是。” 宋子焱知道安德里为人狠绝,没有多说,低头离开了小洋楼。 知道亲生儿子死亡的消息,安德里没有表现出愤怒和悲伤,这样的男人比毒蛇还可怕。 宋子焱匆匆离开,赶去弄堂,唯有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才能冷静下来。 他刚踏进院子,管事人来福就禀报:“少爷,红莲小姐在里屋等您。” 宋子焱示意来福下去,推门进去,只见红莲打扮得异常好看,褪去丫头的青涩,身穿华丽旗袍,她显得格外有味道。 “少爷。”红莲站起来迎接他。 清冷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颜,只有见到宋子焱,她高冷的脸才会变得有了生机。 “嗯。今天过来有事么?” 宋子焱将心事全部压下去,上前主动握住她的手,白皙的小手,因为养尊处优的日子,也变得柔嫩细腻。 红莲低眉垂眼,欢喜自心底散开,真想一辈子被宋子焱握住,永远不分开。 “少爷,您看,这是江老大赏我的金条,全在这了。我知道你做生意难,需要资金。我一个小女子,根本用不到这么多钱。” 红莲轻轻抽出手,欲拒还迎,将他引向床边。她将小包袱放在床上,打开包袱,让宋子焱看五根大金条。 金灿灿的光芒,照的宋子焱有一瞬间晃神。安德里逼得太极,唐石景要得要紧,他有了离开海城的打算。 男子汉大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莲儿,除了我娘,这世上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 宋子焱将人揽入怀里,温柔的说,他的确有些感动,语气有几分真心实意。 他碰过的女人很多,自愿或是强迫,那些女人都没有红莲这么真心对他。 都是他变着花样哄她们开心,或者折磨她们,却是没有像红莲这么一个不求回报的女子。 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可惜,他不爱她。 红莲幸福的闭上眼睛,轻轻回抱他,坚定的说:“少爷,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少爷。” 江珍珠说宋子焱不爱她,利用她。她心甘情愿被宋子焱利用,不在乎宋子焱是否爱她。 爱一个人,本该这么纯粹,才算是爱情。 红莲识几个字,宋子焱教她的。她读苏涟漪的爱情连载,喜欢她故事里爱情。 宋子焱内心一动,手也捧住她漂亮的脸蛋,深情凝视她,良久后终于低头吻她。 小心翼翼的吻,如获珍宝。 红莲早已在他的温柔里融化,江南天虽然也是男人,毕竟人老了,在床上的事,哪里是宋子焱的对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红莲却是被宋子焱轻轻的放倒,小心替她解开扣子,他没有办法爱她。 只有这种方式,能够令她开心。 宋子焱心事重重,却是在这种事上不会敷衍,红莲的身子很美,不比他碰触过的女人差。 想到她还是江南天的女人,宋子焱越来来劲,却是半点没有在她肌肤上落下印记。 将他所有的热情全部...... 红莲的声音很好听,她叫了几声,怕被人听见,连忙咬住枕头,背对着宋子焱。 宋子焱看着她的背,白玉一般背,是他见过最美的背脊,难怪江南天愿意原谅红莲。 红莲真是个人间尤物。 一切结束后,红莲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弄堂,刚踏进江宅大门,就看见江珍珠坐在院子里乘凉。 前院,没事,没人会在这乘凉。 红莲心想,这个该死的大小姐,又想怎么样? “红莲,神采奕奕,看样子,宋子焱将你侍奉得很舒服。” 江珍珠见她进来,笑着起身,拦住她的去路,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睛,贼精贼精的盯着红莲打量。 红莲没想到江珍珠会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小姐,东西不能乱吃,说话也是同样的道理。大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应该知道做人要谨言慎行。”红莲正色道。 “谨言慎行?没看出来,一个粗鄙的丫鬟,竟然能说出这般大道理。”江珍珠嘲讽的说。 红莲前世害死江南天,江珍珠不想假惺惺的跟她说话,只要能让她不痛快,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今天有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毁了红莲的脸,江南天会不会惩罚她。 如何惩罚。 红莲刚想回话,江珍珠却一把攥住她的手,她还来不及反应,锋利的匕首已经划过她的额头,顺着精致的鼻头划落,尖锐的疼,让她尖叫出声。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她吓傻的瞬间,江珍珠又划了一刀,呈现一个X的样子。 红莲的叫声引来很多人,江珍珠没事人般回了珍珠园。已是暮色时分,江南天很快就回来。 江珍珠很想知道,江南天会不会替红莲讨回公道。前次她私会宋子焱,江南天轻易原谅了红莲。 这一次,换成她伤害红莲,江南天能否轻易原谅她。 江南天若是原谅她,红莲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没有红莲认为的那么重要。 要不然,像红莲这种不叫的狗,咬起人来会更狠。谁知道她在背地里计划着什么毒计,不知道何时就会害了爷爷的命。 江珍珠端坐在小客厅,等着江南天兴师问罪。小秋目睹刚才的一幕,也被吓得不轻,规矩站在她身边不敢说话。 她越来越看不懂江珍珠,以前调皮捣蛋,却没有真的伤过人。 江珍珠刚才对红莲的狠厉,让她心惊肉跳。红莲脸上那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江珍珠却扔下她,任由她在地上疼得打滚,面不改色的带着自己离开。 小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很想说:“小姐,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不是只骂她几句的么,为何要动手。” 但是,江珍珠已经动手伤人,她要是说出来,就是质问小姐。 小秋忍住一切想法,盯着门口,希望江南天不要出现。 可是又觉得自己傻。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子若是不来,那岂不是证明红莲不受宠。 红莲受宠,江宅所有人都知道。 “小姐,待会老爷子来了,你别说话。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小秋最终还是开口道。 江珍珠没想到小秋会这么说,心里感动,可她不想连累小秋。 “小秋,敢作敢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江珍珠故作无所谓的说。 江南天惩罚人,她亲眼见过,皮开肉绽,断手断脚算是轻的。她很想知道,他会如何惩罚她。 伤了他最宠爱的女人。 “小姐,我知道老爷子宠爱你。但这次事关重大,红莲也是老爷子宠爱的女人。你公然行凶,他一定会替红莲讨个说法。毕竟我们也说不出为什么要伤人。” 小秋不明白,江珍珠为何一定要对付红莲,上次的事,红莲被打得不轻。 就算她心中有气,也算是解气了! “为什么要伤人?”江珍珠冷笑道。 前世红莲害江南天染上大烟,才会让洋人有机可乘,设了圈套让他钻进去。 唐石景赶去救他,反被宋子焱误导,让她误会唐石景杀了江南天。 她如今怀有身孕,想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要不然,她今天的刀应该刺破红莲的喉咙。 “小姐,红莲固然可恨,可也......”小秋没有说下去,因为江南天出现了。 “老爷子。”小秋连忙喊。 江珍珠沉浸在回忆中,反应慢了半拍,看向江南天的时候,江南天的手已经朝着她招呼过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吓坏了小秋,她连忙跪下求饶:“老爷子,您错怪小姐了,不是小姐,是我,是我刺伤了红姑娘。” 小秋不停的磕头,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见江南天打江珍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第九十八章、妒忌心理作祟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珍珠白净的小脸很快肿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江南天,爷孙两人四目相对。 听见小秋说不是江珍珠伤人,江南天的怒火转为内疚,眼前的孙女儿是他的宝贝。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就算她伤了红莲,也是他宠出来的坏孩子。 李叔跟在他身后进来,目睹他出手打江珍珠,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老爷子迟早会后悔。 再看小秋跪在地上,替江珍珠认罪,顿时担心她的安危。江珍珠是江南天的孙女,江南天打一巴掌就算完事了。 可换成小秋,还不知道江南天怎么惩罚她。 李叔想到温柔似水的五妈,焦急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小黑脸儿。她是五妈的女儿,若是老爷子惩罚她,他要不要帮她求情。 如果他求情,老爷子会不会勃然大怒,越发不肯放过小秋。但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眼睁睁看着小秋被江南天责罚。五妈知道后,一定会怨他见死不救。 好在他慌了神时,一言不发对峙的爷孙两人,终于有人肯开口说话了。 江珍珠用手捂住脸颊,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小秋起来,没有再看江南天一眼。 “不管小秋的事,红莲是我刺伤的。我妒忌爷爷心疼她,有了红莲忘了孙女儿。想来爷爷是看她长得好看,才会被她迷惑,忘记孙女的存在。所以我要毁了她漂亮的脸蛋,看看爷爷还能够宠爱她多久?” 江珍珠倔强的话,气得江南天差点没忍住,又甩了她一巴掌。 江珍珠满脸不屑,根本没有认错的模样。难得红莲贴心,只说江珍珠愿意认错就行,千万别为了她一个女人,伤了爷孙之间的和气。 高昂着脑袋的江珍珠,就像做了一件光荣的事情,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简直无法无天。” 江南天的手最终握成拳头,不管江珍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错。 他现在才知道,溺爱江珍珠的结果,就是让她变得无法无天。做错事死不悔改。 “李叔,既然是小秋伤人,拖下去家法伺候。” 江南天脸色铁青,盯着江珍珠,想要她服软。 江珍珠听到他的话,脸色顿时变了,咬牙道:“我说了不管小秋的事,爷爷要杀要剐,冲我来。” 小秋跪在地上搜搜发抖,江家的家法最轻的惩罚也要挨五十大板,这五十大板下来,不死也残了! 李叔不吭声,为难的看着江珍珠,江珍珠也看着他:“李叔,我跟您走。被为难小秋。” 江珍珠起身,倔强的要去祠堂。江家惩罚犯错的人,通常都会去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惩罚。 “小姐,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你可千万别逞强,五十大板下来,你会没命的。” 小秋吓得说不清话,死死拽住江珍珠的裙角,不停的哭。五十大板啊,一下一下打在身上,那得多疼。 小时候,她见过江南天惩罚犯错的下人,绑在长凳上,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只一次,就再也没有下人敢吃里扒外,犯不该犯的错。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五妈说:“孩子别怕,做人只要守规矩,就不会犯错。记住,我们是江家的仆人,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江家的事。” “娘,我记住了。”小秋乖巧的回答。 小小的她看到血肉模糊的人,吓得大病一场,从此以后,见到江南天就会忍不住害怕,犹如惊弓之鸟。 “你还要记住,保护好小姐。不能让她陷入任何危险,这就是我们的命。” 小秋想到这些往事,泪眼朦胧的看着江珍珠,使劲摇头,不让她去祠堂。 若是江珍珠出事,她娘一定不会放过她,不如让她替江珍珠受罚。 “小秋,我说过,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五十大板算什么,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江珍珠说着,甩开小秋。 她不相信江南天真的舍得惩罚她。 江南天见江珍珠如此倔强,铁青的脸阴沉沉的,寒声道:“别争了,你们都要受罚。” 说完,他看向李叔,吩咐道:“李叔,让人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带到祠堂去。” 很快,江珍珠和小秋被带到祠堂,江南天命人摆放两条长凳。 小秋刚走进祠堂的院子,就吓得晕了过去,江南天让人用水将她泼醒。江南天的冷酷让江珍珠心寒,这就是她最敬爱的爷爷,为了一个想要害他的女人,竟选择伤害自己。 看着湿漉漉的小秋,江珍珠不由得质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江南天不是真的想要惩罚她,不过是想让她道歉,想要她低头认错而已。 偏偏,江珍珠规矩的趴到长凳上,面无惧色的等着挨打、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孩子,娘连累你跟着受苦了。” 原以为江南天舍不得惩罚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没事,她也会没事。 是她低估了红莲在江南天心中的位置。 “老爷子,不好了,码头出事了。” 就在江南天拿着板子,朝江珍珠身上打去的时候,有人进来报信。 “怎么回事?”江南天怒声问道。 他心里松了口气,江珍珠像一条混牛,倔的跟头毛驴似的,不肯服软。 人已经带到祠堂,若是不惩罚她,他面子上过不去。但是要他真的下手打人,他又于心不忍。 “巡捕房的人收到举报,说我们码头私藏盐,派人来查。在最大的仓库搜出十几包官盐,正式前段时间被土匪劫去的官盐。” 来人气喘吁吁的说着,因为紧张,浑身不停的发抖。 这是大事,江南天扔掉木板子,带着李叔等人离开了祠堂。 “小姐,我们终于不用挨打了。”小秋惊喜的说。 江珍珠却感觉不到惊喜,私藏官盐,那是犯法的事。若是没有人背锅,江南天作为码头管理人,一定会受到牵连。 江南天不会做明目张胆犯法的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江珍珠顿时想到宋子焱。 苏圣泉失踪,苏家自顾不暇,不会在这个时候栽赃陷害江家。唯有宋子焱那个闲人,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小秋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被吓坏了,于是安慰她:“小姐别怕,没事了。” 江珍珠哭笑不得,再看小秋湿漉漉的身子,可怜兮兮的发抖,只好说道:“我们先回珍珠园。” 回到珍珠园,小秋换好衣服,方才来找江珍珠。五妈正巧闻讯赶来,看见两人平安无事,悬着的心顿时放下。 “娘。”小秋战战兢兢的喊,生怕五妈怪罪她。 “五妈。”江珍珠也喊。 “没事就好。”五妈心疼的说。 这时候,天空一片暗沉,黑沉沉的乌云下来,天色顿时变黑。 “看样子要下雨了。你们哪也别去,乖乖待在珍珠园。李康来过来,我去红姑娘那里探探情况。” 五妈交代完,转身隐入黑夜中,朝着江南天的院子走去。她不喜欢红莲,她理解江珍珠伤人的心情。 故而,她没有责备江珍珠下手狠。 海东码头。 “老爷子,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南天等人刚到码头,警务处处长张石柱早已恭候多时,看见江南天本人,他皮笑肉不笑的说。 来报信的人说是巡捕房,江南天看见张石柱,顿时明白,这是一个人局。 “好。”江南面爽快的答应。 张石柱不怕江南天,他背后有京城的人撑腰,就算是巡捕房的傅金雷在,他照样要把江南天请回警务处。 “李叔,交代唐石景,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江南天叮嘱李叔。 李叔点头,眼睁睁看着江南天被警务处的人带走。巡捕房有江南天的人,若是去巡捕房,他不会担心。 带去警务处,那就难说了。保不齐,警务处的人会伤害江南天。 他忙派人去找唐石景,让他尽快赶来码头商议事情。江南天还有三个儿子,但是他没有让李叔去找他们。 因为他知道那三个儿子办不成大事。 唐石景此时被人堵住,宋子焱铤而走险,调动所有的势力围堵他。 他的右手臂中了一枪,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枪换到左手,朝着对方继续开枪。 看样子,宋子焱已经被逼急了! 宋子焱躲在角落里,拿西洋镜观察唐石景所在的位置,这是个死胡同。 只要唐石景子弹用尽,他今晚必死无疑。 “哼。让你咬着我不放,我也咬你一回试试。”宋子焱扬起冷笑,自言自语。 就在唐石景子弹用尽时,下起了倾盆大雨,暴雨中,一辆黑色轿车冲向唐石景锁在的方位。 唐石景以为命丧于此时,只听见车里的人喊:“上车。”他听清楚是白渊的声音,立马打开车门,跳上车。 宋子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得咬牙切齿,雨水将西洋镜洒湿,看不清楚开车的人是谁。 今晚的计划,他安排得天衣无缝,就是没料到会有人来救唐石景。 唐石景的人,明明都在码头。码头出事,不会有人离开。他原以为,今晚唐石景必死无疑。 看样子,必死无疑的人是他。安德里若是知道唐石景没有死,一定不过放过他。 对于洋人来说,国人的命还不如一只蚂蚁。 第九十九章、立竿见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江老大出事了!” 白渊专注开车,思维高速运转,江南天被警务处的人带走,罪名私藏官盐。 “怎么回事?”唐石景沉声问。 手臂上的伤血流不止,他原本让白渊把车开去教会医院,听他说江南天出事,立马改变主意。 “警务处的人查封了海东码头,在船舱搜出官盐。”白渊不紧不慢解释。 这可不是小事。 他很清楚,那批官盐在虎头山,藏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江南天被人诬陷,这是一个局,等着唐石景钻进去。 “官盐?那批盐不是在你手上?” 唐石景问完,往手臂上撒了药粉,扯下长衫,简单包扎手臂。 “嗯。”白渊惜字如金。 他不停的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布的局。 宋子焱在同一天接连刺杀唐石景,背后是谁在给他施压? 洋人! “张石柱仗着京城的势力,敢缉拿江南天,这其中必定有诈。江南天在京城也有靠山,不会轻易定罪。反倒是你,若你赶去救他,就会惹祸上身。” 白渊第一次跟唐石景说了这么多话,他猜测,只要唐石景踏进警务处,等着他的就是天罗地网。 “可是,如果我不去救人,江老大会怎么看我?这是我表忠心的最好时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必须去。” 唐石景皱眉。 江南天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人能够强迫他,除非他自愿去。 他猜不透江南天的心思,但是他必须去救人。而且还要找一个替罪羊。 “去海东码头。”唐石景命令道。 白渊看他受伤,没跟他计较。唐石景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他不是唐石景的司机。 刚刚可是他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倾盆暴雨不停歇,夜市上摆摊的人都收摊回家了。小轿车一路无阻碍,很快抵达海东码头。 唐石景的人全都在码头徘徊,等着他回来。见到他冒雨而来,站在屋檐躲雨的人全都跑出来迎接。 “大哥。”他们异口同声的喊。 唐石景将人带到另一艘船上,白渊戴着眼罩,打扮成白子时的模样。 混江湖的人都听说过独眼白子时,他是虎头山土匪,杀人不眨眼,凶残至极。 唐石景的小弟都听说过白子时的名号,看见他跟着唐石景出现,面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众人心中狐疑,却不敢管老大的事。 罗刚首先发现唐石景受伤,正准备说什么,被唐石景的眼神拦住,他只好闭嘴。 “罗刚,把这周值班人员名单拿来。”唐石景吩咐。 罗刚应声离去,剩余的人搞不懂唐石景为何要值班人员名单,有一个人壮着胆子说:“大哥,江老大被警务处带走,走的时候交代李叔找你,让你想办法救他出来。” 唐石景老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扫过说话的男人,他记得男人叫王雄。 王雄进来的时间不长,并不是唐石景招来的工人,而是江南天的老二儿子推荐进来的。 “不急。”唐石景淡淡的说。 他的长衫被雨水打湿,头上戴着的黑色礼帽早已湿透,他将帽子放到桌上,示意白渊坐下。 白渊自带冷气,没人敢正眼看他,名声在外,他跟唐石景平起平坐,没人敢有半句怨言。 王雄看唐石景神色淡然,不由得有些心急,看样子,他要追查官盐的事。唐石景的能耐,王雄打心眼佩服。 只要唐石景有心追查,很快就会查到他头上。 “大哥,既然不急,那我去帮罗刚找找值班名单。他已经去了好一会。”王雄毛遂自荐。 “去吧。”唐石景眼皮子都没动,答应道。 王雄应声离去,脚步生风,很快消失在船舱。 “阿木。跟上去。”唐石景淡淡的说。 阿木会意,“是。大哥。”说完,他不紧不慢走出船舱。苏圣泉的事,越发让他佩服唐石景,也由衷的畏惧唐石景的狠毒。 江珍珠大腿受伤,养了一个月的伤,阿木知道唐石景半夜会去看江珍珠。 他不明白,唐石景为何偷偷摸摸,而不是光明正大。可是他知道,唐石景在乎江珍珠。 外界传言,唐石景是江南天的准孙女婿。起初,阿木不相信这些谣言。 亲眼所见之后,谣言变成了事实。他相信了,唐石景是江南天的准孙女婿。 他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唐石景,竟会如此喜欢江珍珠。 不过,最近谣言风向变了。唐石景跟苏家大小姐走得很近,许多人又说,唐石景喜欢苏涟漪。 阿木知道,唐石景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他对别人的猜测,不知口否。 唐石景跟苏涟漪走得近,不代表他喜欢她。阿木猜测,唐石景最终会打着影门的旗帜,将苏家码头收入囊中。 影门的人杀了苏圣泉,真相是唐石景查出来的。影门在海城像神一样的存在,神出鬼没,根本没人知道影门到底是什么门派。 阿木想着,不由得扬起骄傲的笑容。选择跟着唐石景准没有错。虽然两人认识的过程很尴尬,可是他不后悔。 雨不停的下,他淡然的跟着王雄,王雄时不时鬼鬼祟祟的回头,都被他灵巧的躲开。 对于王雄,他不了解。王雄是江家二少介绍来的,很少跟他们来往。 眼看他就要开车逃跑,阿木手中的飞镖,嗖一下扎到了他的汽车玻璃上。 王雄开车门的手停下来,回头看身后,看见浑身湿透却不显狼狈的阿木。 他心中骇然。 罗刚和阿木是唐石景的左膀右臂,罗刚为人干脆直爽,阿木为人阴晴不定。 这是他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消息。 “王老弟,你不是要去帮罗刚找名单么?不远的距离,用不着开车。” 阿木把玩着手里的飞镖,一步一步走近,王雄想掏出枪对付他。结果枪还没有掏出来,阿木的飞镖刺穿了他的手背。 “阿木,你为何出手伤我。这车上有雨伞,我不过是那一把伞。” 王雄忍住痛,咬着牙解释。 阿木慢腾腾靠近他,轻佻的说:“哦?我以为王老弟要拿枪打我。不还意思,条件反射。” 阿木说完,不客气的把他腰间的枪卸掉,拿在手中把玩。 王雄自知技不如人,也没有跟阿木硬碰,冷着脸说:“你伤了我。江二少一定不会放过你。” 王雄搬出江南天的二儿子,希望阿木识趣放他走。 “海东码头,现在归唐大哥代管。只要犯了错,就算是江二少,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你现在有什么冤屈,完全可以跟唐大哥说。” 阿木笑着拔出他手上的飞镖,看着血花四溅,故作心疼的说:“不好意思,下手有点重。” 王雄忍着疼,用另一只手堵住伤口,很想杀了阿木。无奈他身边没有接应的人。 两人在雨中僵持,阿木等着王雄认罪,心甘情愿跟他回去找唐石景谢罪。 王雄心存侥幸,想着会有人来救他出去。结果,等来了唐石景等人。 “把人带到车上。”唐石景面无表情的说。 湿透了的礼帽又回到他的头上,他稍微偏着头,痞子一样的眼神,帅到不行的侧颜,让王雄目瞪口呆。 他可以预测到自己今晚的结局。 一行人来到警务处,唐石景只带着罗刚和阿木押着王雄进去,其余人全部站在大雨中等候。 白渊静静的端坐在轿车里,看着车窗上洗刷着的雨水,双手把玩着转盘,心中猜测江南天的真实用意。 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到江珍珠,车窗上倒影出江珍珠的纯真的笑脸。 眼神清澈无辜,喜怒喜形于色,毫不做作的女人。笑起来,就像阳光洒满田野,所有的风景都镀上了金色温暖的光芒。 她其实没有那么好。 小小年纪,未出阁的女孩子,竟然跟唐石景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 她坦诚喜欢唐石景,说此生自爱他一个人时倔强的模样,像难以磨灭的印记,雕刻在了他的心上。 如果,她一心一意爱的男人是他,那么他也会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人。 只要她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会为她暂断情丝三千。哪怕跟别的女人站一块,说句话,他都会顾忌她的感受。 可惜! 白渊心中满是失落,空荡荡的灵魂,忽然很想一醉方休。他想着,也启动车子,准备寻个酒馆,独自大醉一场。 唯有喝醉,才能把脑海中的靓影抹去。 他刚把车开到路口,遇见几辆军用车朝警务处驶来,心中不由暗叹不好。 那些站在拖斗里的人,怀中抱着的都是新式重型武器,一发子弹能够毁了几十号人。 他忙倒车,也不管挡住那些军用车的去路,回到警务处门口,将头探出车外吼道:“大家快散开,找隐蔽的角落躲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在犹豫到底听不听他指挥。白渊不想他们白白丢了性命,只好拿出唐石景给他的木牌,使劲朝他们挥舞。 见到木牌,众人中有影门的人,立马服从命令,指挥众人赶紧散开。 有些人腿短,跑得慢,军用车追上来,车上的人也不管地下站着什么人,直接开枪扫射。 第一百章、逆风翻盘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白渊的车也被子弹打穿,他只好翻身下车。这些人来势汹汹,估计大有来头。 枪声惊到警务处的人,院子里的路灯瞬间亮起来,白渊借着灯光看向开枪的人,全都蒙着面,看不清楚模样。 “来的是什么人?放下武器。” 张石柱闻风赶来,也不怕死,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最前沿喊话。 没人回应,只听见雨水拍打着地面的声音,几秒钟之后,蒙面侠们举着枪,对准张石柱就要开枪。 “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唐石景从他身后扑过来,将人扑倒在地,两人顺势滚到安全的角落。 雨伞被扔到一边,子弹打在张石柱原先站的位置,他来不及胆战心惊,疯狂的吼道:“警卫队听令,立马开枪击毙这些暴徒。” 唐石景受伤的手臂压到地面,血水顿时浸透出来,他恍若没有察觉,很快闪到矮墙后面。 张石柱也紧跟着他跳到矮墙下,看着唐石景笑,笑得有些傻不拉几。雨水将他打湿,狼狈极了。 不过,看到同样狼狈的唐石景,他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不管多帅的男人,淋到雨就是鸡,再也威武不起来。 “谢谢,哥们。” 张石柱一改刚才的高傲,平易近人的说道。 唐石景沉着脸,面上没什么表情,双耳不停颤动,听着矮墙外的枪声。 “走。” 他刚说完,子弹穿过墙壁,从两人中间打出去。惊魂未定间,两人迅速向后退去。 躲藏在一盆常青树后面。 “妈的!这些疯子。火力太强,不知道我的人能不能应付。” 张石柱急红了眼。 看样子,江南天的命很值钱。他就不该把人请到警务处,真是自寻麻烦。 “你保重,我去搬救兵。”唐石景说完,转身朝后面跑去。 “后面是死路,只要高墙,你出不去。”张石柱哪里肯离开他。 唐石景救了他,只有唐石景在,他才有安全感。 说话间,唐石景已经双足登着墙壁,很快翻出高墙。张石柱楞在墙角下,心想,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这时代能人不少,传说中的英雄也不少,他原本不相信传言,看到唐石景的能耐后,他不得不服,不得不信。 难怪江南天如此信任他,他本有让人依仗的资本。 唐石景翻到墙外,跑出几米后,吹响柳笛,阿木听到笛声,招呼人马撤退,赶去跟唐石景汇合。 罗刚听柳笛分辩出,这是唐石景召唤阿木,没有让他也前去,只好带着人继续躲在巷子里,观察警务处的动静。 那些蒙面人的火力太强,打得警务处的人四处躲藏,有的开始朝高楼跑去。 蒙面人群见警务处的人逃跑,随即闯进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罗刚心想,难不成这些蒙面人也是冲着老爷子来的?看着架势,似乎想要老爷子的命。 他不由得担心江南天的安危。 唐石景的野心,罗刚明白,他借着江南天的势力,在不断培养自己的势力。 甚至,他还利用苏涟漪,偷偷收购了苏家的几个码头。那些码头都是极其赚钱的码头,有了钱,何愁办不成大事。 罗刚祈祷江南天平安,唐石景在海城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需要江南天手头的势力。 再说唐石景,召集阿木等人以后,迅速朝新收购的苏家码头赶去。 他将宋子焱手里的新武器藏在苏家码头,现在他急需这些武器。 看刚刚的武器装备,只有洋人才有的重型武器,一般的小家伙,很难跟其抗衡。 阿木看见新武器,眼睛冒绿光,兴奋得不行。 “兄弟们,就算是死,也要保住江老大。否则,以后海城将会永无宁日。” 唐石景扛起一个大家伙,对众人说道。 “誓死保护江老大。”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苏家码头距离警务处不算远,一行人很快又回到警务处,只见警务处的人大多举手投降。 唐石景目测那些蒙面人大概有三十几个人,此时完全不见人影,不由得抓住一个警卫问:“那些人呢?” “我不知道,好像往楼上去了。”警卫狼狈的回答。 此时,大雨慢慢停下,下得很温柔。细细的雨丝,依旧缠缠绵绵的下着,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唐石景带着人,小心翼翼往楼上走去,他直接去了江南天在的办公室。小心推开门,等在门外听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他才闯进去,却看不到江南天人影。 “江老大。”唐石景低声喊。 在江宅,没有外人,他会喊江南天爷爷。在外面,他一直称呼他江老大。 “那些人往顶楼去了,你带人守在楼梯口,守株待兔。” 唐石景找不到人,正打算出去时,头顶传来江南天的声音。 只见江南天稳稳的撑在天花板上,没有费多大力的样子。唐石景见识过他的功夫,却不知道他还有这等绝活。 “是。” 他隐藏惊讶,带人守在楼梯口。等着那些蒙面侠下来,一网打尽。 他想,既然不给人留活路,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一举歼灭更好,省得以后再来偷袭他们。 蒙面人们找遍整栋楼,也没见到江南天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他们的任务,就是要除掉江南天。结果没找到人,还大闹警务处。 回去不好交差。 一行人训练有素,小心从楼顶往下走,走到三楼时,被唐石景的人堵住。 两伙人顿时拼起了火力。都是新式武器,明显唐石景的人占了上风。 “不用留活口。”唐石景阴沉沉的说。 很快,杂乱的枪声过后,蒙面侠们全部倒在了楼道里。唐石景上前揭开他们的真面目,一一揭开后,只见他们的额头上都刻着一个“死”字。 “苏家的死士。”阿木震惊,脱口而出。 “把尸体处理干净。” 唐石景很镇定,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切皆有可能。 眼前的一幕不奇怪。 唐石景回到江南天在的办公室,只见他端坐在张石柱的办公桌前,惬意的敲打着红木桌。 “这个张石柱,你怎么看?”江南天漫不经心的问。 敢查封他的码头,请他到警务处喝茶,应该给点小教训。不过,他想听唐石景的意见。 “一个没有智商的人,不足为惧。”唐石景恭敬的回答。 刚刚江南天的绝活,让他对江南天有了进一步了解。想要取代他的位置,似乎还要下狠功夫。 最起码,他要学会江南天徒手撑在天花板上的本事。 “呵呵。是吗?”江南天锐利的眼神,扫向门外。 张石柱听不到枪声,才敢现身回办公室,没想到会听见唐石景对他的评价。 “一个没有智商的人,不足为惧。哼!”张石柱心里百般不服气。 可是他的小名是唐英雄救下的,他有一万个不服气,也只能放在肚子里。 “是,是的。老爷子,唐兄说得对。我是个没有智商的人,不足为惧。还请老爷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回。” 张石柱听出唐石景话里有话。 他刚到海城,就听说江南天为人眦睚必报,是个不能轻易得罪的主。 可是他仗着京城有靠山,目中无人,偏要惹他。接到有人举报,京城来的那批官盐,被江南天劫去,私藏在码头。他便自告奋勇去搜查,还将人带回警务处。 想到刚刚的傲慢无礼,想到惊险万分之际,唐石景不顾一切扑向他。 他的双脚开始发抖。 唐石景是江南天的人,以他飞檐走壁的能耐,绝对可以独当一面。心甘情愿跟着江南天,一定是江南天有更大的能耐。 只听人说海城“满城竟是黄金屋”,忽略了海城能人异士也不少。 “张处长,我们要录多久的口供?”江南天淡淡的问。 眉眼间甚至还带着笑意,却是越发让张石柱紧张。连忙结巴的说:“不,不,不用了。一切都是误会。我会亲自派车送老爷子回去,改日再登门道歉。” 唐石景看着判若两人的张石柱,嗤笑出声,真是个能屈能伸的男子汉。 江南天没说什么,抄着手走出张石柱的办公室,张石柱看了一眼唐石景,连忙跟上去。 唐石景跟着江南天回到江宅。 江南天沉默了很久,才对他说:“回去吧。把伤口处理一下。千万别感染了。” 李叔找不到唐石景,看到二人一起回来时,心中忐忑不安,规矩的站在江南天的门外,等候发落。 “李叔,你帮我送送石景。” 李叔听命,送唐石景出去。 “李叔,请止步,我自己会走。”走出游廊,唐石景停下脚步对李叔说。 “好。你伤的不轻,快些回去清理伤口。要是伤口感染,治疗起来会很麻烦。” 李叔断定,今晚江南天脱险,跟唐石景有莫大关系。 庆幸虽没有找着他,他还是赶去救出了江南天。 “嗯。”唐石景淡漠的回应。 李叔也没有再多说,急匆匆赶回去复命。 唐石景走到花园时,刻意停在细雨中,仰头看向黑乎乎的天空。 江珍珠搅着手帕,躲在柱子背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他受伤的手臂,看到他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看到他依旧桀骜不驯的眼神,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喊他。 第一百零一章、意想不到的结局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沉默仰视黑色的苍穹,心中一片平静,若非白渊救了他,宋子焱已然要了他的命。 隐藏在柱子后面的江珍珠,透过黑夜,能够看清楚他落寞的神情。她忍不住自嘲的想,原来,桀骜不驯的唐石景也有糟心的时候。 忽然,他侧头看向手臂上的伤口,江珍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派阿龙阿虎去打探消息,自然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阿龙和阿虎的职责是保护江珍珠,他们躲在安全的角落观战,没有加入战斗。 得知江南天和唐石景化险为夷后,两人连忙回来复命,把唐石景带着救出江南天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江珍珠。 江珍珠能够看到唐石景手臂上的伤,是因为阿龙说,唐先生手臂受伤,看上去伤的不轻。 夜色沉沉,唐石景看了一眼江珍珠躲藏的方向,黑夜中,他看不见她。故而抬腿,准备离开。 江珍珠搅着手帕的手终于松开,连忙喊了一句:“唐石景,你站住。” 娇俏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很想近距离查看他的伤。哪怕他不爱她,可她爱他啊! 唐石景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等着江珍珠过来。随即想到她怀有身孕,不再傲娇,转过身,低沉的问:“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江珍珠奔向他,猛地扑进他怀里,哽咽的说:“你们出事了,我睡不着。唐石景,我恨你,恨你偷走了我的心,你的一举一动,凭什么牵动着我心。凭什么?” 她死死揪住他湿漉漉的衣衫,仰头,泪眼朦胧的眼,巴掌大的小脸蛋,映入唐石景深邃的眼中,他忍不住低头,温柔吻住她的唇。 每一字,每一句,遂不及防触动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吻她。心底隐秘的角落,忽然萌发出一地欢喜的种子。 喜欢她喜欢他的样子,喜欢听她说的每一句情话。 江珍珠瞪大眼睛,看着唐石景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剑眉,冰凉的吻,将她所有的不安抹去。 他没有事真好! “早点休息。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我会尽快跟爷爷说,让你过门。然后送你和娘离开海城。” 良久之后,唐石景恢复理智。 他不该如此,心底的狂野之火,就要蔓延全身。本该冰凉的身子,突然感到无比炙热,很想吃掉江珍珠。 不行,她怀有身孕。他不该做一个禽兽。 唐石景仓皇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江珍珠。不过她清楚,唐石景铁了心要送她和唐婉离开海城。 南城风景美如画,没有海城繁华,却有另一番惊艳了时光的美景。 可是,没有唐石景的城市,她能够过得开心吗? 唐石景离开后,匆匆赶去兰苑,唯有白渊可以帮他。 “换上吧。新做的衣裳,还来不及穿。”白渊沉声说。 他替唐石景取出子弹,鲜血染红了纱布。他冷意盎然的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受伤是男人必备的功课,一个扛不住伤痛的男人,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唐石景今晚的举动,行事果断,丝毫不怕捅了马蜂窝。只是苏家的死士,怎么敢公然行凶。 “最近不是跟苏家大小姐走得很近么?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透过屏风,白渊冷声问。 他站在外间,等着唐石景换衣服。两人身材差不多,唐石景看上去略显精壮,而他看上去斯文俊秀,看上去比唐石景清瘦些许。 唐石景换上衣服出来,精神抖擞,看不出受过伤。至于苏家死士的事,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人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事,这一秒朋友,下一秒仇人。” 唐石景不客气的拿起白渊替他准备好的热茶,轻轻吹气,脑中流转着苏涟漪的模样。 仿若丁香一样的姑娘,气质超群,忧伤的眼眸里,蓄满一池秋水。 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苏大小姐出事了。”白渊想到另一种可能。 他跟苏涟漪不熟,以前到苏家去,都是给苏圣泉夫妇唱戏,没有跟苏涟漪说过话。 唐石景带着她来过兰苑几次,他看得出,苏涟漪喜欢唐石景,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嗯?”唐石景迟疑间,放下茶杯。 白渊说的话,让他瞬间想到了什么。他也觉得那些死士不是苏涟漪指派的,可是他暂时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我要到苏宅一趟。”唐石景说完,起身离开。 江南天知道是苏家的死士,不会轻易饶过苏家。就算苏圣泉死了,苏家的势力还在。 苏家死士刺杀江南天,他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苏家永世不能翻身。 他送江南天回江宅时,江南天几次问他:“你觉得苏家该不该留?” 唐石景都坚决的回答:“这要看老爷子如何定夺。” 江南天没有逼他回答。 江南天一直派人跟踪他,知道他明面上的一举一动,最近他扮演情深似海的戏码,帮着苏涟漪处理了很多苏家大小事务。 江南天不动声色,只对他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以后娶了珍珠,你还可以娶喜欢的女人做小。” 呸!都是违心的话。 他宠江珍珠都要上天,怎么可能容忍在他的眼皮底下,妾室成群,让江珍珠难受。 唐石景赶到苏家时,已是午夜时分,苏家大门敞开,白色的挽联特别醒目。 院子里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许多人混杂的哭声,唐石景皱着眉头踏进院子。 看到苏涟漪的黑白照片时,唐石景有一瞬间的心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跟我来。” 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男孩,将唐石景引到后院的柴房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东子,你先去忙。有事我会跟你联系,遇见危险就到码头来找我。” 唐石景交代完,目送东子离开。几个月前,还在卖香水的瘦小男孩,似乎长胖了,也长高了不少。 当时不过出于隐恻之心,买了他两瓶香水,没想到后来,竟会收了他做小弟。 海城的世道,你不是别人的小弟,就得是别人的大哥。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人,他绝不会辜负了。 苏涟漪为救回妹妹苏涟雪,被洋人糟蹋了身子,她是自杀身亡的。那些死士,不是她派去杀江南天。 安德里! 默念着这个名字,唐石景握紧拳头。苍白如鬼,阴冷狠毒的畜生。 看样子,安德里把安东尼的死,算到了江南天头上,才会借用苏家的死士,不惜一切也要除掉他。 唐石景觉得安东尼死的不冤,那些沉入海底的洋人也死得其所。洋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安德里在他眼中,也是个应该不存于世的人。 可悲的是苏涟漪失去清白,却没有换回妹妹。苏夫人被安德里逼迫,不得不下令让死士们去杀江南天。 唐石景独自在苏家柴房待了很久,苏涟漪的音容样貌浮现在眼前,傲气如她,却半点没让人觉得厌恶,反而觉得她与众不同。 她的死,唐石景难辞其咎。 安德里知道她跟他来往密切,以为她是他的女人,才会干出猪狗不如的事。 他不敢想,若是安德里知道,他真正想娶的女人是江珍珠。 那么江珍珠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 苏涟漪的灵堂前,苏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苏涟雪也吓得一直哭。 她从小最崇拜的哥哥和姐姐,先后离她而去,父亲生死未卜。她明显的感觉到,苏家大不如前。 几个叔伯的态度,让她心寒。以前在母亲和她面前低人一等的他们,如今都窜到了他们头上。 她不停的哭,不停在心里祈祷父亲快点回来。哥哥姐姐死了,还有父亲,只要父亲回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 唐石景悄然离开了苏家,苏涟漪死了,他要的东西,也都已经收入囊中。 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明天再来吊丧。 他踏入夜色中,往苏家最大的码头走去,码头掌舵人见到他,恭敬的将他请进船舱,交出了码头所有账本和码头工人名单。 苏涟漪到死也不知道,唐石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南码头据为己有。 从此以后的海城,江南天之下再无苏圣泉,只有唐石景一个人。查看完账务,唐石景方才回去休息。 他不担心安德里会伤害唐婉,唐府大院,除了白天光明正大进去,夜晚进去的人,只会有去无回。 看似简单的花园别苑,在唐石景的布置下,处处暗藏机关,一不小心就会莫名身亡。 静悄悄的院落,唐石景深呼吸一口,没有味道血腥味。算安德里和宋子焱识趣,没有派人到唐府行凶。 回到房间,他拿出报纸,看着苏涟漪的文章,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江珍珠讨厌苏涟漪,苏涟漪必定有其让人厌恶的缺点,可是在他看来,苏涟漪是个能够秉烛夜谈的知己。 她因他而死,他定会替她报仇雪恨。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杀死苏圣泉的凶手是谁。苏涟漪一直寻找苏圣泉的下落,他假意帮着她查找,却利用她的信任踏进海南码头。 了解码头内部情况,抓住码头管理人的弱点,慢慢将海南码头的产权据为己有。 报纸上苏涟漪几个字,唐石景看了伤感,索性合上报纸,想着将海南码头交给谁打理。 第一百零二章、一往情深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唐石景伤感苏涟漪之死,却没有像见到江珍珠受伤时那般撕心裂肺的疼,他压着报纸的手,轻轻拍打桌面。 什么时候江珍珠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 其实很多时候,他更喜欢跟苏涟漪在一起,可是为何她死了,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不堪。 苏圣全伤了江珍珠,他不顾一切要毁了苏圣全,愤怒与狂躁的心根本控制不下来。 他会替苏涟漪报仇,却没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反而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该如何报仇。 唐石景的担心并没有多余,江南天派人去了苏家,去的人见苏家办丧事,回头禀报江南天,他才让人停手重新调查。 苏家死仕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子告诉唐石景的消息,江南天的人没有查到,只知道苏家大小姐自杀身亡,具体原因没人知道。 东子知道苏涟漪自杀起因,是因为他偷听到苏家母女三人的对话,苏涟漪一心求死,苏母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反倒是苏涟雪同意姐姐自杀,在她看来,女人被毁了清白,就不该留在世上。 她看不起那些被苏涟慕洋人朋友糟蹋的海城名媛,觉得她们脸皮太厚,被人糟蹋了,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真是没有廉耻之心。 她亲眼目睹苏涟漪被安德里糟践,安德里那么残暴,画面让她觉得特别呕心,她觉得安德里肮脏,苏涟漪也变了,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高大上的姐姐, 安德里一身肌肉松弛,苏涟漪那么美好的女子,竟被那么丑陋的男人玷污。 苏涟雪觉得苏涟漪选择死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她不敢想象,若是苏涟漪没有救她,被安德里糟践的人是她,她一定会当场呕吐身亡。 看着黑色相框里的苏涟漪,苏涟雪慢慢止住哭声,姐姐对着她笑,她死了比活着更快乐。 “娘,别哭了。姐姐死了是好事,您看,她对着我们笑呢。” 苏涟雪扯了扯苏夫人的衣角,示意她看照片。 苏夫人姓黄,叫黄丽玲,早年黄家是海城富甲一方的商人,后来家道中落,时不时还要靠她救济。 如今,苏圣泉下落不明,娘家半点忙都帮不上,还成了她的累赘。 安德里跟她谈判,告诉她,苏圣泉已经被江南天杀了,如果想要报仇,必须跟他合作。 黄丽玲知道江南天的厉害,拒绝了安德里的提议,没想到安德里那个畜生,会绑走她的宝贝小女儿。 “涟雪,你姐姐为你而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黄丽玲想到死去的大女儿,心痛的说。 她后悔了! 早知道会答应安德里,不如刚开始就答应他。那么她的大女儿就不会死。 苏涟雪只有十八岁,心智不成熟,像个孩子,根本挑不起大梁。 苏涟漪不一样,她长得聪明漂亮,留洋归来,在大报社上班,知名度非常高。能够在苏圣泉失踪的日子,挑起苏家码头大小适宜独当一面...... 黄丽玲越想越觉得后悔,刚巧听见小女儿不知好歹的话,顿时又伤心又气愤,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 苏涟雪没说话,心里不服气,黄丽玲从未用如此严肃的口吻教训她,不禁抱怨苏涟漪。 她心甘情愿替她去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家不安宁,宋子焱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唐石景成功逃脱救出江南天,破坏了安德里的计划。 黎明即将到来,他的心越来越沉重,不敢面对安德里那张苍白阴暗的脸。 他还不知道苏涟漪死去的消息,围堵唐石景计划失败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在黑夜中坐着发呆。 好不容易攀上苏圣泉,跟洋人接触,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凭空冒出一个唐石景。 从马场事件开始,似乎被巫婆诅咒一般,一路霉运连连。温泉山庄死去的东洋人,害他损失了和东洋人合作的机会。 他很气愤,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苏圣泉失踪,安德里吩咐的事情没有完成,就算有宋家可以依靠,也很难逃脱安德里的魔爪。 更何况,宋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思来想去,最终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另攀高枝,寻一个能够跟安德里平起平坐的靠山。 上次救了江珍珠,江南天对他的印象不错,只可惜唐石景跟他不对盘,就算他是江南天的准孙女婿,也不能进一步跟江南天接触。 尽快跟江语嫣结婚,唯有这样,安德里才不敢动他。 天刚亮,宋子焱守在江语嫣上学必经的路上,手捧一束鲜花。 鲜花还是他吵醒花店老板,大清早做的第一束花。看着手中清新芳香的百合花,他要自己放下所有的自尊,放弃对苏涟漪最后的爱恋。 唯有放弃一切,他才能任由江语嫣欺辱,得到她的芳心。他知道江语嫣暗恋苏涟慕,他很豁达,不会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就算江语嫣一辈子忘不掉苏涟慕,他也无所谓,抱住江家的大腿,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不缺女人,不缺漂亮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尝试过,何苦在意江语嫣是否爱他。 江语嫣身穿素白的衣裙,一双黑色小皮鞋,面上异常忧郁,看到宋子焱手捧百合花等在路口,不由得万分生气。 她不喜欢宋子焱。 “你来干嘛?”江语嫣心情不好,语气很冲,恨不能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大清早看见你,比看见狗吃屎还让人呕心。” 江语嫣没给他回答的机会,肆意侮辱他。既然他送上门当出气筒,那她也不用客气。 她刚出门时,听见仆人说苏涟漪死了,江南天派人送花圈过去。她不敢相信,抓住那些人问:“你们说的苏家大小姐是谁?” “海城第一名媛苏涟漪,苏大小姐。”仆人颤抖的回答。 江语嫣失控的放手,极度震惊的她,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看手上的腕表,距离上课时间不早了,她才慌慌忙忙出门。 她按平时的习惯,搭乘黄包车到路口下车,刚下车就看见宋子焱,压抑的心情因为辱骂他得到了释放。 宋子焱一声不吭,静默的看着她美丽的唇一张一合,像一条吐泡泡的小鱼。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宋子焱没有回嘴,让江语嫣很解气。暗自佩服他的忍耐力。换做别人,应该拂袖而去了,谁还愿意站在原地任由她百般辱骂。 “遇到什么事了?看你心情不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只好保持沉默。” 江语嫣停止辱骂后,宋子焱才慢慢的回答。双手将百合花送上,眼中满是宠溺的神情。 “你疯了?我这般骂你,你竟会不生气。说,到底有什么阴谋?” 江语嫣也不是轻易被糊弄的主,接过百合花摔在地上,使劲用脚踩踏。 很快,新鲜水灵的百合花变成一地废渣,凄凉的散落在柏油路上。 “你不喜欢百合没关系,下次我送你玫瑰。”宋子焱没有生气,儒雅的看着她。 江语嫣被他的虚伪镇住,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好,心想,难道他真的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了? “我喜欢百合花,我只是不喜欢你。地上的百合花是被你连累的。” 江语嫣说完,不想跟他纠缠不清,继续往学校走去。 “我是你的未婚夫,总要学着去喜欢。”宋子焱不恼,皮厚的跟着她。 江珍珠乘坐江语秋的车来的学校,刚下车,看见宋子焱送江语嫣上学,有些吃惊。转瞬又觉得正常,两人已经订了婚,一起出现并不奇怪。 江语嫣也看见了江珍珠,计上心头道:“宋子焱,你若是想要我答应你娶我。就去甩江珍珠一耳光,只要你敢,我们明天立马举行婚礼。” 江语嫣猜来猜去,觉得宋子焱忽然转变态度,一定是遇见什么麻烦,想要跟她尽快晚婚。 只要宋子焱是江家的孙女婿,不管他曾经得罪过谁,以爷爷护犊子的心态,一定会不顾一切护着他。 宋子焱看向江珍珠,只见她穿着宽敞的长袍,却还是显得苗条清丽。 她平视前方走路,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 “她是你大堂姐,何苦跟她过不去。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动手打女人。” 宋子焱义正言辞的拒绝。 他的拒绝,没有让江语嫣生气,忽然觉得宋子焱很有男子气概。 她一直嫌弃他没有男人味,刚刚拒绝她时的霸气,明显就是往日里不曾发现的男人味。 “哼。胆小鬼。”她不服气的刺激他。 宋子焱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她进入学校,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的脸色才变了变。 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都是嫌弃和阴冷,朝身后挥了挥手,阿福立马跑过来。 阿福早就跟着他了,只不过他不想让阿福打乱他的计划,才会一直没有让他开口说话。 “说吧,有什么事。” 宋子焱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要不然阿福不会亲自来找他。 “少爷,苏家出大事了。”阿福沉声说。 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清楚宋子焱喜欢苏涟漪,甚至见证他痴迷的过程。 告诉他苏涟漪死了,会不会太残忍。 第一百零三章、正式认识一回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宋子焱看来福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狐疑,苏家又出了什么大事? 最近苏家接二连三出事,苏涟慕在医院离奇被杀,凶手还没有抓到,苏圣泉莫名失踪,现在来福又说出了大事。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凝眉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苏大小姐出事了?她怎么了?” 宋子焱在意苏圣泉,是因为苏圣泉有利用价值。他在意苏涟漪,那是因为他喜欢她,真心实意想着她。 苏涟漪的事,只要能打动她的心,不管上刀山,下油锅,他必定会赴汤蹈火,哪怕失去性命也会帮她。 来福看宋子焱紧皱的眉头,有些不敢说出口,迟疑间,宋子焱冷冷的追问:“快说,她究竟怎么了?” “苏大小姐死了。”来福怕宋子焱发脾气,咬牙回答。 说完,不敢抬头,怕看见宋子焱绝望的表情,更怕他堵着一口气,往他身上撒。 在外人面前,宋子焱是个斯文有礼的男人,只有熟悉的他的人才知晓他的真面目。 极端又自私。 “你说什么?” 宋子焱不敢相信,一把抓住来福的肩膀,狠狠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肩膀。 来福胆怯的回答:“苏大小姐死了。” 宋子焱发狂的推开他,朝苏家方向跑去,跑了一段路才回过神,招呼来福把车开过来。 他亲自开车,前往苏家确定苏涟漪的死,究竟是真是假。他不相信,不相信来福说的话。 江珍珠此时还不知道苏涟漪的死因,在珊妮小姐的办公室,跟她告假,她想休学一年,明年再接着复读。 珊妮小姐很欣赏她的画,舍不得她休学,不过想着明年还能继续教她,心中便释然。 两人聊了好一会,江珍珠才去校长办公室批假条,休学的事宜办理妥当后,她步行回家。 怀孕的消息,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如今,她只能从长计议。唐石景要将她和唐婉送至南城,在去南城之前,她必须想法子除掉红莲。 只要除掉红莲,宋子焱掀不起什么波澜。 都说天下最毒女人心。这话用在红莲身上一点也不假,江南天对她百般宠爱,她只想着毒害江南天。 江珍珠把她的脸蛋毁了! 原以为江南天会对她失去兴趣,没曾想,因为愧疚,江南天正式给了她姨太太的名分。 红莲在江宅的地位又高升了一节。 江珍珠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是他低估了江南天,男人都爱美人,江南天也爱美人,但是他更爱善解人意的女人。 红莲无疑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女人。 比江珍珠大两岁的红莲,半点没有江珍珠的刁蛮和任性,她温婉贤淑,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江珍珠想着小秋说的话,气得不行。小秋说:“小姐,老爷子封红莲为姨太太。这都是你的功劳,若是你没有划坏她的脸,她哪里有资格成为老爷子的姨太太。” 江珍珠想到这,懊恼极了,不开心的在马路上散步。经过龙凤桥时,看见卖字画的老板,他身边围着几个小孩子,他看见江珍珠,不知道他跟小孩说了什么,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一哄而散。 “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只需一块大洋,我替你画一幅全海城最美的自画像。” 字画老板似乎不认识她,上前攀起生意。 江珍珠看着地上的画像,杨贵妃,西施,貂蝉,王昭君等大美女的画像躺在地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些都是你画的?”江珍珠皮笑肉不笑的问。 上次冲动,拿一根大金条买下他的字画摊,江珍珠觉得亏大了。 她还要留着金条,攒足资金,将来开店做生意呢。前世她悟出一个道理,女人必须独立,且有经济来源。 上一辈子,江南天死后,她孤苦无疑,受尽江语嫣的白眼和打压。 宋子焱不说娶她,也没有跟她断绝关系,温水泡蛙一样,耗着她的忍耐力。 因为救命之恩,江珍珠喜欢宋子焱,固执的认为,他一定会娶她。只是时机未到,他还没有出人头地,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现在她才发觉可笑,宋子焱根本不爱她。跟他是否飞黄腾达并无关系。 字画老板热络的回答:“当然,只要小姐肯出一块大洋,我一定会把你画得比四大美女还要好看。” “呵呵。”江珍珠笑笑,不说话。 心想,才被你骗去一根大金条,如今又要骗她的一块大洋,这字画老板到底有多贪财? “小姐长得赛过天仙,根本不比四大美女差。你若是不相信,先等我画完,你再付钱也成。” 字画老板肯定的说。 字画老板留着吓人的长胡须,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用声音分辩,他还不是一个年轻人、 江珍珠猜不透他的年龄,更看不清他的长相,一张脸被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下巴还留着吓人的胡须,真是一个奇葩另类。 “你给我一块大洋,我把你画得比潘安还好看,你相不相信?” 江珍珠计上心头,捉弄字画老板,谁让他那么贪财。才从她手里赚取一根大金条,立马出来摆地摊,难不成他将一根大金条吞了下去。 字画老板没见过像江珍珠这么奇怪的客人,不由得皱眉,乱发遮住他的表情,没人看清他此刻内心。 不过,他不相信江珍珠能有什么真才实学,认为江珍珠必定是个花瓶。回想起赚她金条那天,她飞扬跋扈的模样,信心倍增。 “好。你若是能把我画出来,我给你十块大洋。”字画老板非常霸气的说。 江珍珠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仕女图,拿起作画工具,坐到字画老板的小木墩上,盯着字画老板,认真的打量了几眼。 字画老板不相信她,觉得她故弄玄虚,板着脸让她画。江珍珠垂头勾画,也不再看字画老板。 字画老板反而觉得好奇,凑到她身边,只见洁白的画纸上,大致勾勒出了他的身形,只看这朦胧的身形,字画老板大吃一惊。 江珍珠觉得是个内行,他顿时后悔刚下的赌注,他根本没有十块大洋,就算有,他也舍不得拿不出来。 “小姐,你说要把我画得比潘安好看,这是绝对做不到的事。你还是认输吧。当然,我承认你画功了得,令在下时分佩服。” 字画老板连忙认输,生怕江珍珠较劲,跟他拿十块大洋。他想赖债,又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先看看再说。”江珍珠没有理会他,找着思绪继续作画。 字画老板越看越心惊,他自恃画功了得,才敢在街头作画。没想到江珍珠一介女流,也能把他画得有九分像。 画纸上的男人,没有乱糟糟的头发和长胡须,眉清目秀,俊朗飘逸。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真实的容颜,江珍珠将他的真面目画出来,就如照镜子一般。 “好了。老板,你说像不像?”江珍珠起身,打量画纸上的人,又看了几眼字画老板。 明明是个翩翩美少年,为何非要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小姐,在下姓李,名安。请问小姐尊姓大名?”李安自报家门。 江珍珠的才华让他佩服。 第一次见到小小年纪,画功了得的女子。他很想结识,跟她切磋画艺。 “李先生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健忘了?”江珍珠笑笑,想要跟李安谈生意。 上次一根大金条买了他的字画摊,她带回家没有用,太亏了。想着把画摊还给他,他能不能还她一根小金条。 李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镀了一层油水般油腻,紧贴着他的头皮。 “江小姐,我想正式认识你,可以吗?”李安自然知道她是江家大小姐。 他在报纸上见过她的照片,上次她说要买字画摊,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江南天孙女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得不到。他何必自讨没趣拒绝她。 “你好,江珍珠。”江珍珠为了拿回一根小金条,忍着难受,礼貌的伸出手。 既然要认识,礼数要周到。 李安连忙拿废纸擦了擦手,才握住江珍珠白皙细腻的小手,蜻蜓点水般,刚握住就很快分开了。 “你好,在下李安。” 正式认识后,李安把江珍珠的画收起来,说是非卖品,要拿回去收藏。 江珍珠直截了当跟他提了金条的事,李安惭愧的回答:“江小姐,既然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不该讹你。但是在下囊中羞涩,只好讹了你的金条。” 李安为难的样子,不像撒谎,不过,江珍珠还是有些不相信。一根大金条,值八百大洋,除非他拿去赌,不然怎么会立马花光了。 “江小姐请跟我到寒舍喝杯茶,自然知道在下的难处。” 李安看江珍珠狐疑的眼神,弯腰收拾好字画,邀请她到家中做客。 江珍珠办了休学手续,不用上学,自然有时间跟他去。小秋没有跟着她,但是最近海城不太平,江南天让阿龙和阿虎跟着她。 她看向在路边喝茶的阿龙和阿虎,两人会意,阿龙付了茶钱,跟在江珍珠和李安后面。 李安在一栋大宅子门口停下来,对江珍珠说:“到了,委屈江小姐将就一会。” 说着,他推门走在前面。 青砖黛瓦,雕栏画凤的屋檐,看上去是个富裕人家。可李安的打扮,跟他的家境实在不相符。 第一百零四章、别拿无知当个性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李安推门进去,立马有一群小孩围上来,亲热的喊着:“李叔叔,快来跟我们玩。” 江珍珠被眼前的景象感动了,很小的孩子,两岁到四五岁左右,依着破旧却很干净,不像李安那么蓬头垢面。他们不嫌弃李安脏,围着他打转,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脚跟,缠着要他抱。 李安熟稔的抱起一个小孩子,招呼大点的孩子把年纪小的孩子带到后院去玩,方才回头看江珍珠。 “江小姐见笑了。”李安有些难为情的说。 他时常感觉像个保姆,又觉得像是孩子爹爹和娘亲,当爹当妈哄着他们。 “李先生府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江珍珠没有笑话他。 反倒觉得他让人刮目相看。 她忍不住猜想,这些孩子都是流浪儿和乞丐,无家可归,李安心善将人带回来收养。 换做是别人,谁愿意在府上养这么多孩子,整天吵吵闹闹,乱糟糟的不得安宁。 “我喜欢小孩。”李安笑着回答。 因为乱发遮挡了他的面貌,江珍珠没有看见他笑,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本以为他会长篇大论,抒发自己的感情,说这些孩子的悲惨的遭遇,来呈现他的伟岸。 一句简单的喜欢小孩子,一笔带过了收养孩子的不容易。 难怪他说到他府上喝杯茶,自然知道他的难处。一根大金条用来养这群孩子,吃穿用度,的确是微乎其微。 江珍珠跟着他往后院走去,看见客厅样式的房间里,端坐着年纪较大的孩子,他们围在八仙桌旁边,认真的读书写字。 李安没有打扰他们,引着江珍珠继续往偏房走去,抱在他怀里的小男孩,不停的看江珍珠。 清澈无辜的小眼神,让江珍珠心里欢喜,忘记了所有的忧愁。 想着肚子里的宝宝,她不禁扬起嘴角朝他笑,因为她的笑,小男孩伸出双臂,示意要她抱抱。 李安察觉孩子的不安分,轻轻拍打他的小屁股,温柔的哄着:“小宝乖,待会叔叔给他煮粥喝。” “我能抱抱他么?”江珍珠问道。 李安要泡茶,没有推辞,随手将小宝递给江珍珠。小宝很乖,静静的坐在江珍珠怀里。 江珍珠反而显得有些紧张,第一次抱小孩子,她不知道姿势对不对,一动不敢动,拘谨的抱着小宝。 乡下的孩子早当家,十八岁早已是孩子的母亲,可江珍珠在江南天眼里还是个孩子,若不是她逼着嫁给唐石景。 他不会轻易答应让她嫁人。 江珍珠抱着小宝,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不顾一切得到唐石景,可是她没有想过怀孕了该怎么办? 第一次抱小孩子,她无所适从,十月怀胎以后,她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她该怎么扮演母亲的角色。 “江小姐,请喝茶。寒舍没有像样的家具,还希望江小姐多包涵。” 李安将洗干净的茶杯奉上,替江珍珠沏茶倒水,他要从江珍珠手中抱回小宝,小宝不乐意,抓住江珍珠的衣服不放。 “我要阿姨抱抱。”小宝口齿不清的表达着对江珍珠的喜欢。 李安没想到最疼爱的小崽子是个重色的家伙,有些无奈的说:“阿姨要喝茶,小宝乖,过来。” 小宝似懂非懂的看着江珍珠,江珍珠因为紧张,手脚有些僵硬,忙将小宝递给李安。 “我第一抱小孩,有些不习惯。难为他很喜欢我。” 江珍珠愧疚的看着小宝,她还没有足够的耐心对待孩子,越发佩服李安的善良。 如若不够善良,怎么能养这么多孩子在府上。供他吃穿,还要教他们读书写字。 “嗯。小孩子很麻烦,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李安理解江珍珠的心情。 想当初,他也不喜欢小孩,觉得小孩子太吵了。后来发生了一件让他难以释怀的事,从此以后,他开始救助无家可归的小孩。 人生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明白做人的道理。 江珍珠没有否认他的观点,小宝虎头虎脑的样子,十分可爱。 阿龙和阿虎见江珍珠进去好长时间还没有出来,忍不住忧心忡忡,他们相跟进去,江珍珠做了停的手势,他们只好守在门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等得有些着急,正准备闯进去时,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李先生,有时间我会常来看孩子们,你们要保重。” 江珍珠跟李安告辞,竟有些依依不舍。 早前还觉得孩子吵闹的她,跟她们相处了几个时辰,便发现他们真的很可爱。 这些孩子都很听话,怯生生的目光,小心翼翼围着她的模样,无比惹人怜爱。 李安接受江珍珠留下的小金条,第一次觉得海城名媛里也有热衷于儿童慈善的好心人。 起初,他觉得江珍珠好看,不过没有正眼看她。他心底评判美人的尺度是灵魂美,不了解江珍珠,他便不觉得她美。 目送江珍珠离开,李安心想,真是个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关注儿童,是社会最应该解决的问题。 如今的社会有病,许多人也有病,像他和江珍珠这种单纯美好的人,实在太少了。 江珍珠并不知道,因为她捐献的金条,顿时在李安心里留下了美好的形象。 本是个花瓶的女子,变成了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子。 回去的路上,阿龙和阿虎跳出来问她,“小姐,你跟那个卖字画的进去人家府上干嘛?” “那是字画老板的家,以后若是看到他遇到麻烦,你们一定要出手相助,助他脱离麻烦。” 江珍珠细声细语的回答。 她心里特别佩服李安,他是个性情中人,若是自身也能像对待孩子一般,随时保持干净就好了。 想必是孩子太多,他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孩子身上,忽略了自己。 李安的出现,让她明白,海城繁华与贫瘠的背后,还存在另一个世界。 有爱,有温暖,有未来的世界。 阿龙和阿虎不明白江珍珠的用意,却没有反驳她。她吩咐他们帮助字画老板,一定有其中的缘由。 “对了,他叫李安,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江珍珠生怕两人记不住,特意重重的嘱咐道。 “是,我们记下了,小姐请放心。”两人同时回答。 回到江宅,江珍珠去找江南天,因为码头出事,江南天最终没有惩罚她。 似乎是刻意略过,将她刺伤红莲的事翻了篇。 江珍珠高兴不起来,江南天对红莲更好了,经常听小秋说,老爷子对红莲真好,又送珍珠,又送贵重礼物,还松了十根小金条。 她若有所思的走到江南天的院子,不见江南天,只见因祸得福的红莲,坐在紫藤萝花架下荡秋千。 红莲脸上包裹着纱布,看上去怪异可笑,却是惬意得很。悠哉悠哉的飘荡着,身后站着几个侍奉的丫鬟。 对比孤身前来的江珍珠,她的阵容显得非常强大,看见江珍珠,装作没看见,闭着眼睛继续荡秋千。 江珍珠也没把她放眼里,这次事件,两人算是战成平手。红莲脸毁容,江珍珠惹得江南天勃然大怒,动了家法处置江珍珠的念头。 那天若不是码头出事,江珍珠的屁股一定开花。红莲想着下人说的话,心里暗自得意,嘴角不禁扬起笑容。 容貌对她来说很重要,不过李康说了,只要小心养护,他有事成的把握能够让她的脸不留疤痕。 李康倒是个难得的神医,只可惜多管闲事,在江南天耳边胡说八道,说江珍珠心善,不是故意要伤人,否则真没有补救的法子了。 呸! 江珍珠是不是有意伤人,难道她还不清楚?为了扮演懂事明理的角色,她只能咽下这口气,故作同意李康说的话。 “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我等着你笑到最后。”江珍珠看江南天不在,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去。 红莲抓紧绳索,恨不得喝江珍珠的血,扒她的皮,抽她的筋。脸上不露分毫,笑如春风。 宋子焱对她说过,越是生气的时候,越要告诉自己笑着面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总会找到合适的机会报仇雪耻。 回珍珠园的路上,江珍珠寻思着怎样才能把红莲赶出江家,没有江南天庇护,就能轻而易举除掉她。 她决不允许江南天身边潜在任何危险,红莲和宋子焱必须死。至于洋人给江南天下毒的事,她慢慢探查,只要查到谁是苏家和宋子焱背后的靠山。 那么,前世一心要谋害江南天的真凶就会浮出水面。 “小姐,你听说没?苏家大小姐死了。” 江珍珠刚回到珍珠园,小秋便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脸上的表情很惊讶。 江珍珠同样愣住了,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苏涟漪死了?” “对,苏家大小姐死了。我听李叔说,她割脉自杀身亡,浴缸里都是血。” 小秋说着,有些害怕,那得有多疼。 江珍珠还是不相信,高傲如苏涟漪,她会选择自杀。随即又莫名想到唐石景,不知道他是否会悲伤? 此时,唐石景没有悲伤,淡然站在擂台下看洋人打擂,凶猛健壮的洋人,已经将十几个Z国人打败,正满脸得意的叫嚣着:“海城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唐石景淡漠起身,黑色长衫随风摆动,他不紧不慢的走上擂台。 他不算名人,那些被打败的知名人士,都替他捏了把汗。一个斯文白净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猛兽洋人的对手。 “别拿无知当个性,别拿胡说当圭臬。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唐石景低沉的嗓音,没带任何温度,让他对面的洋人愣了一会。 第一百零五章、无路可退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来,来,让我见识你的真本事。” 洋人嚣张跋扈,完全没把唐石景放眼里,勾着手指,藐视俊秀的唐石景。 在他眼中,海城的英雄人士不堪一击,更何况唐石景这种毛头小子。 他挥舞拳头没有出击,挑衅着唐石景,碧蓝的眼睛里满是狠色。 安德里说了,要让海城男人知道外国男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刚刚他用实际行动证明,海城没有一个男人能敌过他。 唐石景移动脚步,淡漠的看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洋人摇摇头,示意他过来。 他一脚踢出去,洋人较忙挡住脸,唐石景迅速转变方向,一脚踢到他的肚子。 洋人不甘示弱,挨了一脚之后,猛烈的攻击唐石景,唐石景灵巧躲避,没有被他打到。 随着两人打斗激烈,台下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呼吸会影响到唐石景发挥。 唐石景拳脚越来越快,洋人有些招架不住,人群里已经有人面露喜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好……” 洋人被唐石景打趴在地,唐石景的脚踩在他的脸上,他不服气,努力想要站起来反击。 最终力不从心,再也挥动不起拳头,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心里充满绝望。 更多的还是屈辱,竟被一个黄毛小子打败。 他刚刚可是战胜了海城有头有脸的各大武馆馆主们。 “好。后生可畏,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擂台下,唐石景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看着他,眼中都是兴奋之情。 唐石景看着说话的老头,年纪看上去比江南天还要大几岁,却称呼他为兄弟。 他知道他是洪拳武馆馆主洪武,是个高风亮节的英雄。 “前辈,晚辈唐石景。”唐石景有礼的作揖。 洪武看他有真本事,打败洋人替国人长脸,自降身价跟他称兄道弟。 没曾想唐石景是个谦逊有礼的后生,心下越发欣赏他。 如果刚刚唐石景没有上台,他这把老骨头就会亲自上去让洋人教训。 他本来在家喝茶逗鸟,听见门外有人请愿,让他替海城武馆出头,讨回面子…… “唐兄弟,你师从何处?” 洪武是个武痴,当街问起唐石景的门派来。 “前辈,晚辈师出唐门。”唐石景礼貌回话。 他调查过海城名人,洪武算是武馆界的人物,跟江南天在码头的名气不差上下。 “唐门?”洪武问道。 随即觉得站在大街上讨论不行,邀请唐石景到洪馆做客。 唐石景礼貌拒绝,他本没有意参加比武,见不得洋人欺负同胞,才会上台教训洋人。 如今将洋人打败,他还有正事要去忙,告别洪武等人,他匆匆前往兰苑找白渊。 此时,只有白渊能帮他。 白渊今天没有演出,坐在院子里品茶,想着苏涟漪的死因。 好端端一个人,死的有些蹊跷。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胖墩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大,唐先生来了。” 话音刚落,唐石景推门进来,没有敲门,是个无礼的家伙。 “唐先生红颜知己香消玉损,还有心情到我这听戏,是不是有些薄情寡义?” 白渊说完,喝了口茶,上好的龙井,清新的香味扑鼻,萦绕在他的口鼻中。 他猜测唐石景前来的原因。绝不会为了苏涟漪。 两人关系好,那不过是外人认为和苏涟漪自以为是。 唐石景跟苏涟漪走得近,真正的目的,白渊知道。 “南码头,找不到合适的人管理。想跟你借个人。” 唐石景不客气的倒了杯茶,方才说明原因。 白渊手下的瘦头陀,是个稳重的人,属于艺高人胆大类型。 白渊看向胖墩,胖墩会意,到门口守着望风。 唐石景不选胖墩,胖墩经常在兰苑抛头露面,很多人知道他是白渊的管家。 “薪水怎么算?”白渊问。 瘦头陀在暗处替他观察内部人员,只要发现内部有二心的人,就会替他清理门户。 他的存在只有胖墩和唐石景知晓,唐石景要把苏家最大的南码头交给瘦头陀,这是一个担风险的工作。 它必须替他讨个好价钱。 “瘦头陀每月一根大金条,年底分红,有他也有你一份。”唐石景爽快的回答。 他觉得不亏。 瘦头陀接管南码头,风险大,值一根大金条。 白渊想了想,点点头。 瘦头陀出力,还有他一份好处,何乐而不为。 “我们的喜服完工没?”唐石景问。 南码头的事情有了着落,他才想起喜服的事。 “不是说计划延迟,让老师傅慢点完工。他最近可没有时间帮你做喜服。” 白渊皱眉。 最近他忙着赶新戏服,老师傅日以继夜的加班替他赶工。 没有时间理会唐石景的戏服。 “我有儿子了,要尽快给他一个家。” 唐石景没皮没脸的话,让白渊愕然,瞬间才明白过来。 “禽兽。衣冠禽兽。” 他愤愤起身,握着拳头,就要砸唐石景。 江珍珠只有十八岁,他竟然让她怀孕。 如此一来,为了江珍珠的明洁,唐石景必须娶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迟早是我的太太。” 唐石景示意他冷静。 白渊对江珍珠的真情,让唐石景有压迫感。 曾经因为白渊对,他动了立马娶江珍珠的念头。 后来两人打了一架,把话说清楚,唐石景相信白渊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才对他放下戒心。 要不然,敢惦记他的女人,他决不轻饶。 就算是白渊,他最信赖的朋友也不行。 两人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各自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白渊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很无奈的坐下,唐石景说的话是事实。 “苏涟漪的事,你怎么看?”白渊转移话题。 说江珍珠,他会觉得心痛。 不如说说苏涟漪,隔应唐石井。 最近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苏涟漪忽然自杀身亡,作为活着的唐石景有什么感想。 “租界安德里玷污了她,她气不过,自杀身亡。” 唐石景冷静的说完,盯着白渊。 白渊被他看得发毛,移开视线,冷冷的说:“我不是安德里,你不要用吃人的目光看我。” 苏涟漪自杀的原因,让白渊非常意外。 不管怎么说,苏涟漪在海城也算是个出名的女记者,女作家。有一定的知名度,安德里为何不顾社会流言,冒着风险将她玷污了! “因为你?”白渊问。 唐石景保持沉默。 苏涟漪的确因为他,才会被安德里盯上。 宋子炎码头那批货,被他劫了,洋人不会善罢甘休。 安德里让宋子焱偷袭他,而安德里寻个由头到学校带走苏涟雪,引苏涟漪前去。 为了救苏涟雪,苏涟漪出卖了身体,结果安德里出尔反尔,没有放苏涟雪,还强迫跟苏太太做交易。 刺杀江南天的苏家死士,是换回苏涟雪的条件。 唐石景越想,越觉得苏涟漪死得不值。 “你打算怎么做?”白渊追问。 他不是一个八卦的男人,只不过很想知道,唐石景会不会替苏涟漪报仇。 一个因为他死去的女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唐石景终于回话。 安德里不能留。 “如果死的是江小姐,你会说这句话么?”白渊冷笑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些话都是借口。 唐石景心里但凡有一点苏涟漪的位置,他一定会立刻去报仇,哪怕付出性命。 “她很好,我不会让她受伤。也决不允许她出事。”唐石景眉头紧锁,不悦地说。 白渊的话让他很不爽,江珍珠不是他能开玩笑的对象。 “苏涟漪真可怜。看得出,她很喜欢你。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渊识趣的不再提江珍珠。 他说完就后悔,不该拿江珍珠开玩笑。 特别她还是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真怕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跟她在一起,的确知道苏圣泉的下落。只是不忍告诉她真相。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会替她报仇。” 唐石景觉得应该尽快除掉安德里。 海城洋人横行,是该削减他们强劲的势头。 要不然,就像今天擂台上的洋人,真以为海城的男人死光了! “哦?苏圣泉在哪?”白渊假装好奇的问。 若是唐石景真知道苏圣泉的下落,为何不忍心告诉苏涟漪,难道他已经死了? 心中这样想,嘴上问出另外一个问题。 “明知故问。若是他还活着,我又如何不忍心告诉苏小姐。” 唐石景深邃的眼,突然变得玩世不恭,瞟向装傻的白渊。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细菌,知道你想的什么狗屁。” 白渊没好气的说,心里确定苏圣泉已经死了! 卑鄙小人! 唐石景太无耻了! 白渊也盯着唐石景,四目相对,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互相斗眼。 唐石景杀了苏涟漪的父亲,还能坦然自若的跟她做朋友,替她管理码头,假意帮她四处打探消息。 自导自演,放出假消息,有人在某时某地见过苏圣泉。 渣男! 白渊将唐石景在心里骂了一遍。 “无毒不丈夫。”唐石景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眼睛都没眨一下,盯着他说。 “有一天你会不会在背后朝我捅刀子?”白渊忽然问。 唐石景挑眉,移开眼,一本正经的说:“只要你对江珍珠没有其他心思,我一定不会动你。” 白渊无话可说,怀了唐石景儿子的江珍珠,母凭子贵…… 第一百零六章、事发突然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一阵沉默之后,唐石景起身告辞,白渊没有挽留,目送他离开。 唐石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只要没有挑衅他的底线,他一定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来。 他杀了苏圣泉,一定是苏圣泉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唐石景去了苏家,他跟苏涟漪相识一场,要到她的棺材钱前上柱香。 “唐先生,借一步说话。” 他上完香,正要出门,被宋子焱拦住。 “有什么事?”唐石景不客气的问。 他对宋子焱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还没有去找宋子焱算账,他反倒先找了过来。 巷子里堵截他,若不是白渊,他或许已经死在宋子焱的手里。 白渊问他,会不会在背后捅他一刀。其实他想说,不会恩将仇报。 碍于白渊喜欢江珍珠,他才会拿江珍珠说事。 宋子焱心里有鬼,不敢埋怨唐石景,好脾气的说:“苏小姐生前和你是好朋友,你相信她会自杀?” 虽说他心里有鬼,却是半点没有后悔刺杀唐石景的计划。有些事总要试了才知道结果,要不然会后悔终生。 “我跟她不熟,要不然早知道她会自杀,一定会劝她。”唐石景并没有跟他撕破脸。 安德里逼死苏涟漪,把这个消息卖给宋子焱,让他们狗咬狗,他坐享其成不是更好。 宋子焱勉强笑了笑,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打算再纠缠唐石景。 “我知道她为什么自杀。想知道答案,把金明源饭店卖给我。五百两黄金。” 唐石景开口留住他的脚步。 金明源饭店在租界,生意还不错,重要的是距离安德里别墅不远,唐石景想在那里安插沿线,监视安德里的一举动。 安德里在海城的目的不单纯,唐石景要先发制人,掌握他的最新动态。 换作以前,宋子焱一定不会答应,得罪了安德里之后,他仅仅犹豫了几秒钟,便答应了唐石景。 唐石景将苏涟漪被安德里逼死的事情告诉他,没有添油加醋,实话实说。 他面色如常,波澜不惊的表情,对比宋子焱青筋暴怒的模样,显得他真的跟苏涟漪不熟。 宋子焱痴情于苏涟漪,唐石景觉得这是他唯一的优点。若不然,他就是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当晚,宋子焱安排人刺杀安德里,没想到安德里早有防范,宋子焱的人全军覆没。 他躲在破旧的港口,看着海浪翻滚,心中藏不住的哀伤,似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苏涟漪是他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孩子,越是得不到她,他心中越是喜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沉甸甸的捏在手里,恨自己无能,不能替苏涟漪报仇。 借着微弱的光,他小心翼翼翻开本子,都是苏涟漪报到的消息,和她发表的文章。 苏涟漪自杀,在海城引起不想轰动,她的许多粉丝都不相信这个事实。堵在报社门口,堵在苏家门口,想要了解苏涟漪真正的死因。 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些闹事的粉丝,被巡捕房的人关进牢里。 几天后,苏涟漪的死归于平淡,仿若海城从未有过她这么一个人。 宋子焱东躲西藏一段日子后,听说唐石景迎娶了苏家大小姐江珍珠。 他顿时脑袋一片浆糊,唐石景不喜欢苏涟漪?原来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江珍珠。 不过,唐石景没有大办宴席,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 或许,唐石景就是个渣男,利用女人一步登天,没有利用价值以后,将人像甩鼻涕一样甩开。 看着翻滚的海浪,宋子焱将手中的本子扔进大海,对苏涟漪的执念没有减淡半分。 他唯一的希望,等苏圣泉回来,苏圣泉能够让苏家起死回生。 至于未婚妻江语嫣,得知苏涟漪死的消息后,宋子焱假装讨好她的心情全部消失。一心只想着替苏涟漪报仇。 无论多聪明的人,都会有短板。苏涟漪就是他宋子焱的短板,过不去的坎。 他想殉情,又觉得便宜了安德里。安德里让他做的坏事不少,到头来却不念半分情谊,想要杀他灭口。 哼! 宋子焱阴冷的盯着海面,想着如何杀了安德里。 唐石景迎娶江珍珠,排场不大,却是按照正规程序一步一步走过来,江珍珠看着燃烧的红烛,思绪万千,不敢相信,就这样成为了唐石景的妻子。 江南天低嫁孙女的事,也在海城传得沸沸扬扬,谁都没想到,他会把最宠爱的孙女嫁给名不经传的唐石景。 江语嫣知道江珍珠嫁给唐石景,乐得吃不下饭,每吃一口就会笑喷,唐石景不是海城公子哥,没有背景,不过是江南天手下的一个打手而已。 她解恨的想着,完全不知道,江珍珠心甘情愿嫁给唐石景。嫁给唐石景是江珍珠重生的目的。 江语嫣开心的时候,江珍珠有些纠结,唐石景娶她,如果不是因为爱,将来会不会很辛苦。 不过,她最大的情敌苏涟漪已经死了。 苏涟漪无故死亡,倒是让江珍珠郁闷了好些天,那么一个骄傲的女人,最后竟然走上自杀的道路。 苏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想到这一世,报应来得这么快。 红烛即将燃尽时,江珍珠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连忙将红盖头盖好,端正的坐着。 心如小鹿乱撞,期待唐石景替她挑开红盖头。 唐石景挑开她的红盖头,看着满脸通红的江珍珠,心中五味杂陈。原本觉得高攀不上的女人,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江珍珠无辜清澈的眼,低垂着,在唐石景的注视下,缓缓抬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难为情的笑容。 “等不及了吧!”唐石景笑着问。 刚把安北他们打发走,喝得胃里难受,装醉才逃过一劫。要不然,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只能委屈江珍珠了。 “没有。你晚点回来才好。”江珍珠娇羞的回应。 该死的男人,说的什么话。她为何等不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 虽说是新婚之夜,可两人早已算是老夫老妻。 唐石景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笑而不语,娇羞可人的江珍珠,让他心跳怦然。 江珍珠想要挣脱他的大手,结果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只好随他去,别过眼不看他。 “珍珠。我能不能轻点?”唐石景忽然痞子的开口,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江珍珠的甜美,他铭记于心。 最近忙着盗取苏家南码头,才会一直忽略了她,此时此景,红烛摇曳,他心猿意马。 江珍珠咬唇,心跳加速,都要从嘴里跳出来。这混球,说的什么话? 这种事,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为何偏偏问她的意见?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几秒后说:“不行。” 话刚出口,唐石景却是放开她的手,去帮她解喜服的扣子。麻利的解开后,露出她白皙的耸骨。 “真美。看样子,你不行也得行了。”唐石景轻叹道,起身吹灭蜡烛。 江珍珠无语。 感情这混球不过是走个过场,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心情跌宕不安,咬着唇侧过身去,懒得理会正在宽衣的唐石景。 唐石景出去恼人的喜服,温柔的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揽入怀里。 “乖,我会很温柔,不会伤害到宝宝。”唐石景在她耳边低语。 江珍珠的脸越来越红,漆黑的夜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够听到她咚咚的心跳声。 唐石景果然很温柔,融化了江珍珠的紧张和不安,熟悉的一切感觉顿现,直到汗珠打湿枕头,唐石景才放过她。 “今晚真乖真甜。宝宝会感觉到我们的心情,一定会很开心。” 结束后,唐石景抚着她的腹部说道。 江珍珠累得没有力气回答,恨他精力旺盛,又恨自己舍不得拒绝。 她不知道唐石景说的是对是错,困得慢慢闭上眼睛,很快发出劳累的鼾声。 唐石景搂着江珍珠,忽然觉得抱住了一辈子的幸福。心情舒畅,只想这么搂着她一辈子。 细腻的肌肤,如婴儿般让人眷恋。 唐石景回想第一次见到江珍珠,安静不说话的她,美得像个仙女。后来被她缠上,觉得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直到两人慢慢的熟悉了彼此。 他才打心底承认,她单纯美好,除了一心一意喜欢他,似乎再也没有听说过她喜欢谁。 她的喜欢那么浓郁。 他有时候招架不住,只好选择逃避。直到白渊的出现,让他勇敢正视她的喜欢。 想到这些,他搂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些。惹得江珍珠发出不满的声音,轻轻挣扎着身子。 今晚,不管发生天大的事,他也绝不会离开江珍珠。洞房花烛夜,一觉到天明,才预示美好的未来。 “大哥,出事了。嫂子三个叔叔全遭难了。” 唐石景刚闭上眼睛,想要睡个美美的觉时,门外传来只有他听见的声音。 江珍珠三个叔叔,代表江南天前来参加她的婚礼,结果出事了。 “怎么回事?”唐石景穿好衣服,很快出来。 “不清楚。江老大派人来传话。”阿木摇头。 宾客散尽,他正打算关门大吉时,江南天派人来讨说法。阿木听说江南天三个儿子都遇难时,吓得不轻,火急火燎赶来喊唐石景。 看唐石景穿戴整齐,脸色不愠不火,似乎已经完成了好事。他才没了愧疚感。 心想,江家三兄弟死得真不是适合 第一百零七章、意想不到的大结局 - 海城大佬宠不停 - 三分钟天后 第一百零七章、意想不到的大结局 唐石景带着阿木赶往事发地点,没有把事情告诉江珍珠,看到江南天一头白发,他顿时觉得做了英明的决定。 江南天并没有怪罪唐石景,若是谁干的他还不知道,他真是老糊涂了! “安德里干的。”江南天直接点名道姓。 “我会替他们报仇,爷爷放心。”唐石景废话不多,说到做到,立马着手让人处理后事。 江南天正处于悲伤中,他能够看明白真相,唐石景就得替他办事。 既然安德里撕破脸找死,唐石景也觉得他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羊毛子的阴谋是什么,局势有怎样的变化,安德里非死不可。 某个刮风下雨的夜晚,唐石景带人闯入安德里的房间,只看见宋子焱呆呆的立在他的床前,地上流了不少血,宋子焱就像魔怔了一般,嘴角露出一丝惊奇的微笑。 唐石景示意阿木他们退下,宋子焱也终于回过神,淡淡的看向他。 “我终于替她报仇,我跟你走。” 宋子焱伸出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唐石景,回想马场的事,回想猎杀唐石景,他觉得败在唐石景手里也不算冤。 或许人之将死,心胸也顿时阔达起来。杀了安德里,洋毛子不会放过他,巡捕房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人固有一死,早死早解脱。 “你杀人跟我没关系,为何跟我走?”唐石景淡然的走上前,查看安德里死了多长时间。 看脸色苍白的安德里,已经死了三个时辰以上,死得这么快真是便宜了他。 “对不起。” 宋子焱忽然道歉,唐石景的眼神终于看向他,想到差点被宋子焱弄死,他不由得冷笑着问:“宋公子何出所言,看不出你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宋子焱不是个好人,但是在对待苏涟漪的感情上,他也算是个男人。 想到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唐石景又摇摇头,也不算是男人,算是个办好渣男。 “我做错了许多事,不求所有人原谅,但求唐先生理解。我人生中有许多目标还没有完成,却不得不停止。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功名利?或是爱情?呵呵,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请求唐先生一件事,我死后,能否把我葬在苏小姐在的墓园?” 宋子焱神叨叨的说完,哀怨的盯着唐石景,祈求的眼神让唐石景很不舒服。 他一直不喜欢宋子焱,见过他许多算计的表情,此刻的眼神触动了他的灵魂。 本不想答应他的请求,莫名的淡然开口道:“好。” 宋子焱笑了笑,朝脑袋开了一枪,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安北赶到时,正看见他开枪自杀的画面。 “宋子焱就这么死了,倒是死得轻松,给我们留下一堆烂摊子。” 安北抱怨了两句,看向面无表情的唐石景,猜测他在想什么。唐石景年纪比他小,两人经常混一块,但是他从未看穿过唐石景的心思。 “死者为大。再说,安德里死得不冤。”唐石景轻轻替死不瞑目的宋子焱合上眼睛。 人到死的时候,还有许多目标未完成,的确死得有些不甘心。 不过,人活着,又真的有几个人能够满足于生活。 因为安德里的死,洋毛子大闹租界,甚至有后援船只在海城附近徘徊,有一股要冒犯海城的气势。 京城派人前来了解情况,一个宋子焱难以让洋毛子信服,京城的人只好拿宋家当挡箭牌,把宋家四十多口的人全权交给洋毛子处置。 江南天不满京城人士的做法,但是为了海城安宁,只好忍气观望,没有出面阻拦。 安德里死了,江珍珠和唐婉没有必要到南城去,唐石景改变主意,让她安心留在海城养胎。 至于宋家,唐石景了解过,除去那些丫鬟婆子,其余人都死有余辜,他并没有出手相救。 失踪已经的唐父见宋家倒台后,终于露面,唐婉和他在大街上相遇,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原来唐父被宋子焱的手下哄骗,染上了赌瘾,输光了所有盘缠,还被他们打断了腿,没钱后的他,只能藏匿在小码头...... 苏家一直期盼苏圣泉回归,却是始终没有等到他的踪迹,苏夫人哀怨而死,苏涟雪没有了靠山,只能沦落到百悦门当舞女,苏家彻底垮台。 苏红沫看到苏家垮台,幸灾乐祸的想,还好没有认祖归宗,要不然享受不了几天好日子,又得沦落到舞厅卖笑,十四姨太总比舞女的身份荣耀多了。 不过,她也没有得意几天,大帅夫人回到海城后,善妒的胖女人成天找她麻烦,终于在大帅出去剿匪时,将她塞进麻袋,扔进了大海里。 倒霉的大帅去剿匪,反被白渊剿灭,大帅被土匪杀死后,头颅送回海城,挂在城门口让过往的人瞻仰,尽情吐口水。 江南天三个儿子死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他最宠爱的红莲,得知宋子焱杀了安德里,畏罪自杀的消息后,也跟江南天撕破脸,希望江南天赐死她。 江南天没有让她如愿,将她锁在房间,终日不得出去一步。对于背叛他的人,他从未心慈手软。经过红莲的事后,江南天越发宠爱江珍珠。 唐石景寻回唐父后,再一次迎娶江珍珠,排场非常大,十里红妆,江珍珠骂他神经病,心里却是欢喜无比。谁不喜欢一个盛大的婚礼呢。 唐石景凭借苏家的码头,逐渐吞并了宋家的码头,最后乘江南消沉的日子,连同江家的码头,也逐渐被他收入囊中。 仿若一夜间,唐石景成了海城最嚣张的大佬,许多人说话都要看他的脸色,生怕他不高兴,海城再也容不下他们。 江珍珠看到唐石景的变化,觉得当初的决定没有错,要不是选择嫁给他,或许她又被苏红沫害死一次,而不苏涟漪和苏红沫死在她之前。 “想什么呢?”唐石景宠溺的问。 只见江珍珠顶着七个月的大的孕肚,站在蔷薇花下发傻,那傻乎乎的模样,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海城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你要小心些。”江珍珠叹了口气,顺手握住唐石景抚在肚皮上的大手。 “没事,天塌下来,有我呢。”唐石景也预感到,未来的海城不太平。 不过,他不会杞人忧天,男子汉大丈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江珍珠不再吭声,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不过,能够在安稳的日子里,拥有微小的幸福,她很满足了! “对了,安北要结婚了。” 唐石景想着把好消息告诉江珍珠,怀孕的缘故,江珍珠不爱逛街,也很少跟朋友来往,整天闷在家里。 她并不知道罗雅君跟安北在一起的事。 江珍珠第一反应是谁家女子眼瞎,看上安北那个风流鬼,却是没有说出口,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唐石景问答案。 “你问问罗小姐。”唐石景笑着说。 “你说安北娶的事雅君?”江珍珠不敢相信的问。 不会吧,罗雅君怎么可能看上安北的那个不靠谱的男人。她必须要打电话问问清楚。 “慢点,小心摔跤。”唐石景看着火急火燎往客厅走的江珍珠,连忙跟上去护着她。 江珍珠打完电话,才敢相信安北真的要迎娶罗雅君了,顿时觉得自己宅在家的时间太久了,似乎要与外界隔绝了。 不过,三个叔叔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他们,毕竟还有血缘关系在,看到江南天一夜白头,她心里很不好受。 “陪我出去走走,我要买礼物送给雅君。” 唐石景看江珍珠终于肯出门,立马答应陪她出去。街上多了洋人的身影,安德里的死并没有赶走洋毛子,反倒有越来越多的洋毛子涌入海城。 “如果未来国家需要你,你必须要全力以赴。”江珍珠忽然说。 唐石景很干脆的回答:“那是必须的,有国才有家,我们永远都是国家的一份子,为祖国效力是我的使命。” 唐石景的回答,江珍珠很满意,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不管未来怎么变化,他们此时心中充满了爱,这就足够了! 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