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引子 - 海枭泪 - 人若像蝉   最后一次去悬浪山岛,已是二零零四年十二月,进入冬季的岛屿人烟稀少,随着海浪拍打礁石声,我迈开脚步沿着那条少女时代曾经走过的老石台阶,一步步往上攀爬着。 往昔的记忆在攀爬台阶时的那一刻,随着汗流浃背和气喘吁吁状态下逐步唤醒。一双干枯纤细的手拉着我,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满含浑浊泪水的双眼随着她的讲述,慢慢散发出等待期盼的柔和目光。我抬头望去,仿佛又一次看见了她,身穿灰白色发旧的僧尼大褂,胸前挂着一块她看作比命还重要几分的老玉,静静站在庵院门口,望着黄棘峰,看着,笑着。几年未见的庵院看起来寂寞萧条,朱红大门油漆已经斑斑剥落,看护的人早已随着师太的圆寂离开了。大门上了铜锁,钥匙按着师太日常习惯,依然浅埋在院门外那颗上百年沙朴树下,冬季寒风把残叶刮的满地都是,几只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被我寻找钥匙的声音惊动,发出悲凉的啼叫声。  庵院的大门随着我推开的声音,一下子敞开了。香炉不在烟雾缭绕,木鱼声也不再从大殿中传出,寂静一片。犹如师太法名:静祥。太熟悉的曾经,那把老石椅还在银杏树下,那些已经脱了节的扫帚依然静静的竖立在大殿与禅房之间中的角落。“唰唰唰”的扫地声、一声声“阿弥陀佛”的念诵声、“囡囡,来吃糖糕”的呼唤声,声声飘入我的耳中。合衣躺在师太曾经躺过的石椅上,闭上眼睛。思念与嘱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打小就知道这里有座庵院,住着一位老师太。爷爷在世时,常来这里。师太总是笑呵呵的,爷爷管她叫姑姑。随着岛上年轻人出去,这里所剩下的都是些孤寡老人,固然那时的庵院很是热闹。那些老人们常常会上山来跟师太聊天,念佛。爷爷去世前交代妈妈,要时常去看看师太,妈妈年轻时也是常去,但是后来随着去往悬浪山的船日期与班次的减少,妈妈也从时常探望就改成了偶而。第一次见师太,我还很小,最后一次见师太,我是代替妈妈去看望她老人家。  “ 囡囡,来啦!”记忆中的招呼总回想在耳边,六尺的身材穿着一件已经洗了发白的僧尼褂,布满皱纹的有着岁月痕迹的脸庞依然能勾勒出她年轻时的美貌。  “太姑奶奶!”这是我对她的称呼,那双枯手像往常一样轻轻拉着我,进了佛殿,安详的看着我跪拜后就领着我去了她的禅房。禅房不大,简朴而又干净。整间屋子围绕着一股檀香的气味,这是我最喜欢的。  随着傍晚来临,海水开始涨潮,吹过来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味,这是我们海岛特有的味道。这里的大海常年不是湛蓝清澈,而是浑浊土黄。海浪没有轻拍沙滩时泛起的小小浪花,而是翻滚有力重重拍打在礁石上的那种出豪气霸道和阳刚,这是我对家乡大海的一种感悟。就如师太故事中的他,也许正是如此,我对他也有了种特殊的情感。  野猫在破旧不堪的瓦顶上警惕的看着周遭走来走去,发出“嗤嗤”声犹如逐客令。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夕阳已经出现,暗红色的云彩进入我的视线。起身打扫完院子,把满地黄烂的落叶扫至一个角落后,不舍的走出庵院,关上这个恍如隔世的大门,钥匙依然浅埋在大树根下。不禁回头叹息,心中带着一股忧伤。  这里,这片庵堂,曾经是她一个梦想的开始,梦中有他,有这里的主人们,她一生都在守护着、等待着,最后那一刻,她走了,带着她的梦离开了,留下的是那块带了好几十年的玉佩和那个年代他和她的故事。 第二章:【第一节:悬浪山东风厅】 - 海枭泪 - 人若像蝉   1935年秋,日本关东军占领东北后,逐渐往南发起进攻。华北、华东地区,大部分都进入了抗战准备。国共第一次抗战也告一段落。同时在这一年,远赴山东、安徽、上海讨生计的瀛洲人纷纷坐着返乡的船支,回到了故土。  瀛洲是浙东沿海地区,以群岛组成的城市,这里还是国民党自卫团的天下共党地下组织也隐藏其中。其中属于瀛洲管辖下的横县最接近陆地,横县沙岙村隔海对面就是宁波城。横县内,鱼龙混杂,人们分不清谁好谁坏。但有这样一帮人,让地主老财、自卫团、商家大户纷纷担惊受怕。也是这帮人对于困苦百姓来说堪为好汉。他们就是驻扎在横县城往西边海岛悬浪山的火麟堂海匪。  悬浪山离横县不足二十海里。白天静如睡狮,山中常年海雾围绕。海雾散开时,能清晰见到悬浪山码头停靠着一艘硕大的五帆船,帆船上仓顶部竖立着三面大旗,左右两面黄旗各绣着龙与凤,龙旗写着顺利,凤旗写着平安,中间竖立的蓝色旗帜更为宽大,蓝色旗面绣着一只火红麒麟,旗边黑丝绸缠绕着。绣面中的麒麟全身鳞片是银线密织,四肢护甲用的是白铜拓片,很是威武。黑夜一只只火把点起,火光红透了整个山头,犹如一座火山。只要击鼓响起,对面的横县大户、财主、甚至自卫团都要紧闭自家大门,加强防护。只有贫困的农户,偷偷在自家的灶王爷神像前点着香,为他们祈祷着。  “少当家的,探路的来报,今晚丑时会有一条上海开来的商船经过咱们这里。”这一边喊,一边跑进东风堂的是刘真达,绰号海耗子,火麟堂第四把手,大伙都叫他刘老四。别看他干巴瘦的样子,那一身海底捞的功夫真像一只水耗子,钻入海里,比陆地的马儿跑的还要快。  东风堂是悬浪山岛火麟堂的议事大厅,樟木猪血红漆大门用白铜包裹,碗大的铁钉牢固结实的打在门上,兽面手环已有铜锈泛出。厅内,青石板铺地,六根铁皮包裹的圆柱支撑着房顶。八把红木雕花大椅,左右摆放。每把椅子隔着一方红木茶墩,椅子上除了刘老四和另外一把空椅外,分别坐着六个人,体态相貌各异。刘老四进来后边说着话,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名妇女端着茶杯过来,对他微微一笑,稳放在茶墩上。  “少当家,今晚我们是出还是不出?”坐在离大门最近的位子,一手拿着算盘,腰间带着枪,长的非常白净的男子,望着东风厅最正中方向说道。  “四叔可探清楚了,确定是商船吗?”正中位置位于东风厅中央最里处,墙面上画着火红麒麟图,麒麟四肢踩着小鬼,麒麟头面对着大厅猪血红樟木门,怒眼注视,口含白色宝珠。图的两边挂着铁链,铁锚,铁球。香案供着水果糕点,香炉上焚着香,两侧一对银制蜡台点着胳膊般粗的龙凤蜡烛。香案前面是拜坐,拜坐前一把白骨,玉石镶嵌,镂空雕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三的男子。身材高七尺半,上着蛇皮花纹短卦,狸皮马甲套在外面,下穿灯笼绑腿裤,一双皮毛高靴还带着柳钉,十分洋气。嗓音带着浑厚磁性,梳着月牙半边发,五官轮廓精致硬朗。与下坐几位比起来,似乎年轻了许多。  “探仔细了,船眼上写着闽字,按船驶的水相来看,这货装的不少。“刘老四猛的喝了口茶说道。  “闽商?怎么是闽商船?”一位老者留着山羊胡子,坐在八把椅子最头座,看着那位少当家说道。  “闽商船咋啦?‘’刘老四没有领会那位老者的意思,反问道。  “少当家,这闽南一带的商船不太经过咱这片海域,除非是船帮,但如果是船帮,他们应该懂得咱们山头问麟借路的规矩。依我看还是打探清楚在下手也不迟。“老者缓缓说道。  “嗯!先生说的是,先摸清底细,如果不懂规矩,那就教教他们什么我悬浪山借麟问路。“少当家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不温不火的说道。  “ 好,那我带人再去探探。“刘老四说着,起身往大厅外走去。  这位少当家不是别人,就是悬山岛火麟堂海匪头目许辰雷,是老头目许六指的养子。说起这个许辰雷,他是在娘肚子里就经过九死一生的,怀着他的娘亲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才漂到悬浪山岛,被当年在海边夜寻的许六指发现,救起她,又在一个雷鸣交加的早晨生下男婴。海岛人都信老天,就以天相取名:许辰雷。  后来他的生母死后由养父许六指亲和他各位叔叔全力呵护下长大。如今继承了养父创建的火麟堂,成了横县最年轻的海匪头目。此人性格豪爽中带着精明,行事果断,武功了得。舞枪弄刀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座下几位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叔辈,都是他养父滴血结盟、同生共死的异姓兄弟。  “八叔,再过三天是家父的三年周忌,一定要大办。”许辰雷看着刚才那位白净书生样子的男子说道。  “ 我已经吩咐好了。眀早让三哥去横县买办。“白净书生叫施慕群,这里就属他文化最高,听说是个秀才出身。在一户恶贯满盈的财主家做私塾先生,因亲妹妹让财主强暴致死,他半夜抹了财主儿子的脖子为妹妹报仇后,就跑到老鹰嘴沙滩想入海一死了之,而一心求死的他却让许辰雷养父救起,求死不成,就跟随着许六指当了海匪,成了账房管事。原本连个鸡都不敢杀的施慕群,现如今枪法准的很。真是秀才被逼当上强盗,实属不易。  “那就让三叔多费力了。“许辰雷笑着对坐在第三个位子的男人说道。俊气硬朗的脸庞露出了一对深深的酒窝。  “哈哈,不费力。“三叔是许辰雷养父的本家堂弟,名唤许福根,原本在家排行老二,但这里,他排老三,为人不善言辞,老实本分,从不参与任何活动,只为帮忙采办日常所需物品,除了采办外,他就是留在山中看家。许老三憨憨一笑回答着他的话。  “阿巴阿巴“正在他们谈论时,刚才端茶的妇女走了进来。双手比划着,指指许辰雷,又指指大厅侧门。她是哑巴阿夕,王先生的女儿,先生就是坐着第一个位子那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七旬老人。  “阿夕姑姑怎么了?“许辰雷一脸疑问的样子看着先生问道。  “侧门好像有动静。“王先生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第五把椅子上的男子说道。  男子叫罗浩,是这悬浪山火麟堂身手最厉害的人物,排行老五。许辰雷除了跟其他叔叔学点海上作业技巧外,身上拥有的功夫都是他教练出来的。许辰雷称他为师父,此人面目俊朗,身材威武,藏青蓝短褂套服,外披一见黑色呢子大衣,腰间一寸宽的皮带中夹满了飞镖,随着先生说话声扭头怒目看着侧门。手已经把在飞镖腰带上,准备随时出镖。  “阿巴阿巴”阿夕见状,就使劲的摇头,然后伸出四个手指摆弄着。  “是老四回来了。”先生说着,起身走到侧门处,拔起栓子,门随之打开。  “四哥!“  “老四,正门开着你不进,怎么走侧门?“  “是啊!四哥,你怎么不走正门?“兄弟们纷纷问来。  老四见老五瞪着眼看着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眼眯成了一条缝,深凹的眼角纹条条清晰。  “乐啥?“老五不解,就问道。  “各位弟兄、先生、少当家,今儿我们要大发一笔了。”  老四说的话,让其中一位满脸刀疤,胡子拉渣的男子睁开了眼睛。他是鬼脸老七。岁数不大,比许辰雷大了十岁。是许六指上横县时救下的小孩。当时孩子满脸流血,半死不活的躺在马路边。从叫花子们那里得知,这孩子偷了后娘的几个铜板,让后娘划破了脸皮,扔在马路角落边好几天滴水未进。许六指见他可怜,就把他带上了悬浪山让先生医治。那年他才七岁,也不知自己的名字,许六指就喊他阿七。许六指生前很有意思,只要是他看中的人,不管老少,都要义结金兰,这位也不例外。固然他比书生来早几月,排行老七。在刚才大伙聊天谈事时,他眯着眼睛打着瞌睡,身材短胖,衣履松散,在这帮人当中除了许辰雷,他是谁都不服。松懈懒散的样子,让老五对他特别反感。  “发啥?”老三许根福站了起来,接过老四手中的鱼枪问道。  “那是条私货船,不是商船,更不是船帮。“  “私家船!”许辰雷听老四一说,心里一阵狂喜。  “哟!哪得多大户啊?”老八拨拉着算盘接着许辰雷的话说道。  “哈哈哈哈,管他娘的多大户,今晚俺跟四哥带弟兄们去抢。”老六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性格直爽,外表粗狂。清末时期,他逃荒到瀛洲官盐码头做苦力。受不了盐官的欺压与他人争执时恰巧被在瀛洲蹲点的老二遇上便带回山上,投奔了许六指,排行老六。蛮力有劲的他,执掌海匪头船的主帆。  “不!六叔,这次我亲自去。”许辰雷起身,走下站在他们中间。  “什么?那不行,大哥在世时交代过我们哥几个,讨活绝不让你去!“话不多的老三,一口气说着。  “老三说的对,少当家还是静等收货吧。“老五说着,整理下衣服也站了起来。  “各位叔父不必再说,我已决定。”许辰雷这次是铁了心要自己亲自出海劫货,他的语气像极了养父许六指。  “我说,这小子想去,就让他去嘛,总要……”  “老四,注意分寸。”先生听老四一口“这小子、这小子”的叫着,就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没事,四叔不叫我小子,我还怪难受的呢。”许辰雷笑着说道。  “土郎中,就您老事儿多。”老四埋怨下,对着大家又嘻嘻一笑。  夜已深,巡山的帮众吹响子时的 螺号,东风厅内,这帮人已经开始商议丑时出海捞货的事。守头船的林伯得到少当家的命令,开始准备祭海供品,等着他们几个上船拜完龙王后起锚出海。 第三章:【第二节:蒋万金遇海匪】 - 海枭泪 - 人若像蝉   深夜,风浪好像好大了很多,私家帆船比白天摇晃得更厉害了。坐在船仓内的唐婉依,又一次感觉脑袋发晕,胸口发闷,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萍儿,快,快,拿陈皮梅来。”唐婉依对着自己的随从丫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脸色已是发白。  “小姐,要不我扶您出去透口气,啊呀!”说话间,一个浪翻打过来,船狠晃了几下,把丫头萍儿重重的从这头撞到了那头。唐婉依死死地拉住仓位把手,再也控制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这几天的海上行程,让她吐了不止一次,除了点胆水外,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小姐,陈皮梅…“萍儿起身,额头撞红,摇晃着身体,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罐。  “别讲究了,整罐扔过来。“唐婉依看着她慢吞吞打开罐盖后,四处翻着包袱找银质牙签挑梅时,她不耐烦的说道。  船慢慢好像平稳了下来,隐约听见船仓休息间外有着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从甲板上来回跑着,还夹杂着凌乱嘈杂的说话声。  “外面怎么了?“唐婉依感觉不太对劲,对着萍儿使去眼色。萍儿附耳隔仓门听去。  “落帆,缓慢前行。“这声音是船老大。  “阿龙啊,到哪里啦?”问话人是这只船的老板,闽南富商蒋万金。  “老爷,快进横县海域了。”船老大回话道。  “小姐,他们说快到横县海域了,咱们快到家了。”萍儿听着似乎很是开心的说道。唐婉依正要说话时,休息间仓门突然打开。  蒋万金进来对她们说道:“唐家侄女,再过一个时辰就进入双礁门,过了礁门就到横县虾公山啰,你先收拾收拾。“  唐婉依听见虾公山,三个字,十分激动,横县唐家就在虾公山下,她从六岁离家至今已有十三年,虽然父亲偶尔会带她回来小住。这次回来因上海时局不稳,国民党动乱十分猖獗,日本军队又虎视眈眈盯着上海。所以在外做生意的唐家二爷,先让女儿提前回乡。原本是想坐船帮返乡客船回来,但又想着让儿女带着那么多银票,实在不太放心船帮,只好托好友蒋万金在返回闽南时,特意绕远从瀛洲海域航行,全程护送女儿到家。  “蒋伯伯,这些天幸苦您了。”婉依礼貌的说道。  “咱是自家人,不说客气话啊!”蒋万金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漂亮、聪慧又乖巧的姑娘,他与唐二爷曾经说过,想让婉依许配给他家大公子,二爷也点头应允,只是那时,蒋家大少爷还在英国留学,两人没有见过面。  “老爷,不好啦!“家丁打断了她们说话,急火火跑进来说道。  “什么不好,怎么回事?“蒋老爷问道。  “双礁门内驶来一条大…大帆船,红光照天,都是火把。“家丁说着,蒋老爷心中一惊。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随后对着家丁说道:“快带小姐去暗仓。“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阵枪鸣声,随后就是鼓声,螺号声。  “啊!“萍儿吓的尖叫了一声。  “快,带小姐去暗仓。“蒋老爷说着,赶紧拉起还在发懵的唐婉依往家丁身上推去。自己快步走出休息仓,来到船甲板上随着对面的鼓声看去。  一艏硕大的五帆船,船头到船尾都点着火把,像从地狱中冒出来一般。看不清人,也看不清船号,只见仓顶上飘着银光闪闪的大旗。从双礁门缓缓向他们方向驶来,借着对面帆船的火把亮光,能看清天然形成如门柱的礁石高高杵在海面上,两石对峙,周围全是暗礁。这里是去往横县虾公山最近的路线,但必须从这对礁石中间过。  “阿龙,快起帆,调船头!”蒋老爷心知遇上了海匪,看这个阵势,不是他手下几根土枪能搞定的。  “老爷,来不及啦,后面也有。“船老大阿龙沮丧的说道。蒋老爷猛回头一看,几艏小帆船已经离他们很近,每艏船头站着一个领头人。  “对面的船,听好喽!我是悬浪山海匪,你们应该晓得吧。想过双礁门,不跟爷打声招呼,也太不够意思了。不过没关系,爷亲自来给你们护航,就看你们诚意如何啦?“喊话声从五帆大船中飘来。只见许辰雷披着黑色貂绒斗篷,站在船头拿着喇叭喊道。  唐婉依刚好弯身进入暗仓门口,听见悬浪山三个字,就浑身抖了下。皱起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在这个时候,容不得她多想,蒋万金的家丁眀仔用力把她推进了暗仓,随后自己跳出仓外,盖上仓板。  暗仓没有一丝光线,萍儿摸索到婉依身体,紧紧抱住了她:“小姐,咱们遇上海匪了。“  “别怕,他们也许只是抢钱。“唐婉依心里也是十分害怕,但嘴上还安慰着丫头。  蒋老爷一听悬浪山,吓破了胆。两条老腿发抖的厉害,船老大阿龙停住船后,扶着蒋老爷说道:“老爷,我们忘记跟悬浪山打招呼了。“  “是啊,是啊,唐二爷还特意提起过的,快快,去暗仓拿些银元来。“蒋老爷想起唐二爷的话,这悬浪山的海匪不会胡乱杀人劫财,只要拿出过水钱就行。  “老爷,万一他们动火怎么办?”阿龙见对面来势汹汹,后面也已被包围,提心吊胆的问道。  “我给了钱,他们还动火吗?“蒋老爷故作镇静问着阿龙,其实也已经快吓破了胆。  “老爷,要是动火,我们就一个都活不了,要不先号报门螺吧。”  “好好,快号报门螺!“蒋万金听着阿龙的话,赶紧让船工吹螺。  “啰唔……”螺号吹响,许辰雷见他们回应又拿起喇叭喊道:“来船是紫光还是绿牙?”  蒋万金这么一听给呆住了,他不懂紫光绿牙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就急得团团转。  许辰雷喊话后,见没了动静,心里几乎明白了七八分。  “看样子,真是私家船。“老五走过来,站在他的边上说道。  “让六叔加快,上去看看,要是善家就放了,如果是黑货装傻,那就点了它。“许辰雷说完,转身走到船中间,抬头看着透着一点冷光的月牙说道。  老四,老七,老三的子船,把蒋家私船围着不到二十米距离,死死的盯着他们。  五帆大船越来越近,清晰可见船上站着的人。火麟帮海匪们清一色红白褂子,黑色萝卜裤与长款布靴,褂子中间绣着银线麒麟,身后背着枪。对着蒋家私船欢呼叫喊着。 第四章:【第三节:唐婉仪被绑】 - 海枭泪 - 人若像蝉   藏匿在暗仓中的唐家千金婉依和丫头萍儿,越来越害怕,两手不停发抖,就在不知所措时,突然“咣当“一声巨响,震的船剧烈晃动起来,萍儿吓得“啊”了一声,婉依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说道:”别出声。“  火麟堂的海匪们扛着三米宽,五米长的花漆跳板直接搭在了蒋家私船头部。  蒋万金来不及躲,一屁股坐在了船甲板中央,由家丁们围着保护起来,几个壮年船工拿着家伙,对着从踏板上缓步走来的许辰雷跟老五。船工板着土枪弹堂的“咔咔“声对这个少当家来说,简直是在听开戏前的鸣锣般,压根没放在眼里。  “砰!“不知是谁开的枪,许辰雷极速侧身一闪,老五立马从腰间掏出飞镖射了出去,飞镖射断了拉帆绳,镖刀刺在了帆柱上。  “都别动,爷还没想要见血。“许辰雷说着,轻脚一跳上了蒋家私船。  “奶奶的,谁开的枪。“  “嗖“”蹬“几声,老四撑着杆子从右方飞跃上了船。紧接着,老七,老八,都跳了上来,拿着他们自己的武器,对着蒋家一帮子人破口喊道。  “大……大……”  “大你娘的奶奶,都给老子老实点!“老四没让船老大阿龙说完,就拿他的钢铁鱼枪指着他骂道。  “老七,带人去看看,有啥好货。”老五见许辰雷不说话,只是盯着坐在甲板上浑身发抖的蒋万金,他对着老七说道。  “五叔不急,那个坐在板上的,是船主吗?”许辰雷说着,一手拿着抢,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尖,冷眼盯着这帮人问道。  “大爷,我们是好人,不是黑商。”船老大阿龙说道。  “哈哈哈哈,你没看出来,我们是坏人吗?”老七仰着一脸的刀疤大笑着,走到阿龙面前说道。  “不,不,悬浪山都是侠义英豪,冒犯各位好汉是我们不对。”  “别废话,赶紧拿货,爷几个还要回去抱姑娘呢。”老七见阿龙这般说,口水喷了阿龙一脸,恶狠狠的说道。  “有,有,眀仔,赶紧领着好汉们去拿货,想拿啥就拿啥,求好汉别杀我们!”蒋万金算是缓了过来,他一听只是劫财,就爬了起来说道。  “不用,爷带人自己拿,哥几个来上货喽。”老七一吆喝,几个海匪跟班们纷纷开始翻找船上的东西。  就在他们叮咚哐当乱翻箱子时,老四从甲板走进了休息仓。蒋万金看着他要进去的背影,眼神从害怕变成了惊慌。  许辰雷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就问道:“闽南人?“  “是,是!”蒋万金连忙回答,眼珠不停的往休息仓偷瞟去。  “返乡的?”  “不,是送人,不是送人,是返乡,对,返乡。”海面上深夜特别冷尤其是冬季,蒋万金惊慌得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从上海返乡去闽南?”许辰雷说着,随着蒋万金惊慌的眼神,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后又问道。  “是,返乡去闽南。“  许辰雷转着回到他面前,冷盯了他几眼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让蒋万金更加害怕,全身哆嗦。  ”这人疯啦,五叔。“  “那绑了扔海里?“老五听的出许辰雷话中得意思。  “好!”许辰雷转身裹了裹大衣说道:“这船挺好,留着装沙子用。”  蒋万金一听,扑通一跪,连哭带磕头的说着:“大爷,我没疯!我有钱,都给你们,放了我吧,船,船,也给你们。”  “真疯了!疯子都说自己没疯,疯了才会绕远从瀛洲海去闽南。”许辰雷冷邦邦的自言自语,听得蒋万金吓尿了裤子。  正当蒋万金要说出不是故意绕远,是受唐家所托时,只听见休息仓传来几声女人的尖叫,然后紧接着是刘老四好像让野狗咬了一般的大声撕裂声。  “是女人!”老五闻声对着许辰雷说道。  “我去看看。“许辰雷也听见了,说完抬脚转身就要过去。  蒋万金一把抱住他的腿哀求着:“大爷,那是我家儿媳,横县人,求大爷饶了她吧。钱,船,都给你们。“  蒋万金话音刚落下。老七扛着箱子出来放在他们面前打开,整整一箱子珠宝金黄金,老七看着说道:“就他妈这点东西。”见蒋万金抱着许辰雷的腿脚,一脚踢开他骂道:“娘的,滚开。”  许辰雷好像没听见蒋万金的话一般,他带着老五走去休息仓,仓内一只乳白色行李箱放在边上,隔板暗仓打开着,里面有女人传出来的声音:“别过来,别过来!”又有老四的叫骂声:“你他妈的敢咬老子,老子弄死你。”  许辰雷蹲下身子,往里看去,借着火把的光,看见了两名女子蜷缩在暗仓角落,一个手中拿着一把精美小匕首对着刘老四喊着。  “四叔,没事吧。“许辰雷蹲在上面问道。  “有事,大好事,这娘们长的漂亮!哈哈。“老四色眯眯的盯着唐婉依,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腕逼近一步说道。  丫头萍儿吓的大哭起来,唐婉依这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反而冷静了下来:“别哭啦!就是死也不能让臭海鱼脏了身子,再过来,我就死。“说着匕首卡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双愤怒的凤眼瞪着老四。  “嗖“轻轻一声,唐婉依的手突然发麻,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瞬间昏迷倒地。  老五不知在什么时候,拿着一根如食指般大的竹筒,对着嘴巴从上面仓口对着她吹去。  “ 小姐,你怎么了?呜呜呜呜……“老四见老五用海王鱼刺麻痹了那位漂亮的美女后,就肆无忌惮的走进她们,把萍儿拉开一边,扛起唐婉依直接递给了上面的许辰雷。第四节:萍儿回到唐家报信  许辰雷接过唐婉依,见她麻痹时昏睡的样子,特别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好看的女人。比起横县花楼,窑子间,还有叔叔们给他介绍的那些女子要好看十倍。  “那船主说她是横县人。”老五看着许辰雷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女人说道。  许辰雷听完,就把唐婉依交给老五后,对着一人高的暗仓说道:“四叔,你把地上那个匕首拿上,问问那个哭娘们,是不是横县人。”  “再哭弄死你,问你话,是不是横县的?”老四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藏在腰间,看着抽泣中萍儿猛然点着头。  “她光点头。”  “横县哪里的?“许辰雷听见老四说话,就自己又问道。  萍儿吓的哪里还有胆子回话,就是光发抖哭泣着。暗仓只有一人多高,许辰雷往下一跳,进了暗仓对着萍儿吼道:“横县哪里的。“  “唐。。。呜呜“萍儿低着头,抖着嘴唇,半天说一个唐字。  “虾公山唐家?“许辰雷问这她,她连忙点头。  “四叔,走,上去。”  “怎么,不要这个女的了?”刘老四心里还想着绑个女的,回去开开荤腥,没想到许辰雷没让他带人的意思,就没意思的问道。  “放她回唐家。”  老四不解,但又没法,只跟着许辰雷一同跳出暗仓,看了一眼老五怀中得女子,鼻息哼了一声,先走出了休息仓。许辰雷上来后,对着暗仓底下哭泣的萍儿说道:“回去告诉唐家,三天内带着钱来悬浪山赎人,如果过了三天,我就会把她祭龙王。”  说完从老五手中接着昏迷的唐婉依,杠在自己的肩上,大步走出休息仓,直接来到跳板上。  海匪跟班们看见堂主扛着女人出来,就大叫欢呼,手上拿着枪对着蹲在甲板上一帮船工周围,“突突”开了几枪。蒋万金吓死了过去,老七和老八带着那箱金银珠宝,先上了五帆母船后回到了自己的子船上。  “放他们进双礁门“许辰雷一声令下,老五对天鸣枪后。  一转眼海匪们都离开了蒋家私船。船工们双手抱头缩成了一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个时辰后船老大阿龙偷偷抬头,发现海匪已经离开,他站起来望海上看去,那只火红的大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没事了。“阿龙对着船工们说道,船工们这才都站了起来,有吓尿了裤子,有的让海匪踢中了肚子,还捂着,喊着疼。阿龙拔开他们,只见蒋万金,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着。  “快,赶紧拿水。”阿龙说着把蒋万金扶起,按着他的人中,脑穴。敲着他的背。  “唔“蒋万金一声吼气出来,突然眼睛一瞪,嘴巴一歪,双手不停的抖着。  “老爷,中风了。”就这样蒋万金让这帮海匪实实吓成了风瘫。  “现在怎么办”阿龙问着家丁眀仔。  “先去虾公山,让唐家给老爷请个郎中看看,唐家小姐还在海匪手上。”眀仔说着,让阿龙帮忙,背起蒋万金去了休息仓。  悬浪山仅有十几户岛民,早早就听见码头欢呼声一片,就知道火麟堂深夜又出海捞货去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